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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欲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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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阔视野。
  列车靠站,一阵颠簸,龙云沁抬头,猝然对上前方一位出厢的男子,那人高大的背影,像极了李玙,以致心跳都慢了一拍。想想十分可笑,一刹那居然以为是李玙。李玙,怎么可能坐动车。
  人与人的差距,天壤之别。
  列车继续前进,摇摇晃晃中,龙云沁昏昏欲睡,便趴在小桌上睡去。这一觉睡得很不舒坦,光怪陆离。梦里,金韫在诉说着什么,他精致的脸上有着仿佛与生俱来的优越自豪,他笑的时候,会微微侧头,显得十分优雅。他一向鄙夷龙云沁,且从不掩饰。他有钱,有身份,有所谓的显赫身世,龙云沁没有,然而,除去这些外在的,不都是同样物质构成,饿得吃饭,冷要加衣,生老病死,凡人而已。这是个不愿意想起的人,因为这是他嫉恨的人。

  ☆、云青欲雨 第二章(中2)

  嫉在于这人处于特权阶级,凌越于社会规则;恨在于这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力去反击,唯有以“厌恶”这种精神胜利法去对待。人生中总要遇到一两个这样的人,用光彩耀眼,高不可攀去刺伤他人的平庸,揉死蚁类般的任性妄为姿态,去践踏他人勉强维持的那点可怜尊严。
  金韫,龙云沁曾嫉恨过的人,在离开S市后,一切也都云淡风轻了。
  梦中这人还在喋喋不休,龙云沁试着用欣赏的态度端详起他来,周佶是他记忆中最纯美的男生,然而金韫,大概可算是平生所见最媚的一位。柔眉婉转,眼角飞扬,尤其左眼底下一颗泪痣,更添妩媚。相书说:“男生女相主富贵”,信矣。
  从睡梦中醒来,已是最后两站,龙云沁整整衣物,看着鱼贯出车厢的乘客,男男女女,情侣,家人,他疲倦的揽收额前过长的发,心情忧郁。
  没有家人,也没有情人,甚至没有一个在身边的朋友。
  母亲去世时,父亲回来办的丧事。那时龙云沁在读大学,哥哥龙云意因不爱读书,且家境所迫,已经出社会多年。在办理完丧事后,父亲留下了一笔钱,一是给龙云意娶妻,一是龙云沁读书的费用。很早就出来打工的哥哥,对钱财看得十分重,一分一厘都爱计较。龙云沁半工半读,到大学毕业后,回到老家,发现母亲县城留下的房子,竟没有他的房间。此时龙云意已经结婚,并有两个孩子。
  因为自小兄弟年龄相差大,玩都玩不到一起,没有过深感情,成年后,这一个哥哥,竟像是没有那般。
  没有家,这种失落孤独感,在S市时特别强烈。多想有自己一个舒适的房间,有关心自己的人相伴左右。只是那时欲望膨胀,迷失了自己,在错误时间里遇到了错误的人。
  回到县城,一身风尘,到姨妈家带走郁郁寡欢的黄胖,姨妈又在问真不去你哥家坐坐吗?龙云沁摇头,幽幽说:“我打过电话联系,哥嫂很忙的样子,还是不打扰了。”龙云意在开旅馆,近来生意似乎不错。
  这一路动车换汽车,汽车停在离村数里外的大路上,空寂无人,于是换双脚行走。黄胖欢跃跑在前面。之前耷拉着小脑袋,一下汽车就神气活现。龙云沁越走越慢,实在累坏了,而且饥肠辘辘。
  天越走越黑,回到家中时,已快晚上八点。用冰箱里翻出的有限材料,煮了份酸辣粉,给黄胖也准备份鱼肉。一人一犬各自吃着晚餐。而后,梳洗,上床。
  橘黄台灯下,趴在老床上,按着手机,看到条短信,竟是秦启明发来的。要知道这家伙非常懒于打字,发短信更是少有的事。
  “我的画最近居然供不应求,我奇了怪了。这次去交画,留心问老孟,才知道一直是同个人在购买。老孟认出他来,说是位明星。我操!你猜是谁?”
  龙云沁读完短信,心里震惊。他们共同认识一个明星,而且秦启明曾动手揍过他,还因此被抓去蹲了几天牢房,两人是仇人。
  “金韫吗?他想做什么?”龙云沁强烈心里不安,他一直怕金韫报复秦启明,而秦启明是因为他,而与金韫结仇。
  急忙拨通秦启明手机,秦启明慵懒的声音说着:“什么事?”这个时间,以他作息,显然还在画室里作画。
  “金韫?是他吗?”龙云沁急忙问。
  “哦,你看了我发给你的短信了。”又漫不经心,不以为然般确定回复:“是金韫。”
  一阵沉默,听到秦启明擦画笔的声音。
  “这变态小子到底要做什么,有什么阴谋阳谋,随他去了。反正我画不再寄卖那家画廊。”
  秦启明是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人,想来这件事没有困扰到他。
  “别担心,我这种不入流的小画家,他拿我的画能去弄出什么惊天大陷阱来,说不定他这是对我的大作一见钟情咧。”
  秦启明一手耍动着油画刀,一手拿手机,歪着头,看着画架上的一幅静物画。
  龙云沁知道金韫不懂油画,而且压根瞧不起秦启明这种在国内都默默无名的画家。不过确实如秦启明所言,他凭借这些画,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有钱人,常有些匪夷所思的行为,又岂是常人能理解。“嗯。”龙云沁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当初没告诉李玙你是山里出来的吧?”唐突一句话,龙云沁好会才反应过来。“没,我怎么可能,那时我。。。。。。”秦启明接话说:“那时你虚伪,怕被瞧不起。”龙云沁苦笑,是这么回事。“那便好。有件不知道是好是不好的消息。”秦启明说得意味深长。“什么事?”龙云沁警惕起来。“李玙在找你。”秦启明话语一落,甩手将油画刀插在搁手的横木上。龙云沁沉默许久,于是秦启明继续说:“我有东西不是寄放在你之前租住的房子里,这次去拿,顺便帮你退租,房东说有人找你,我一问就知道是李玙。”什么一位高大的男子,开了辆很气派的车,文质彬彬,礼貌周到(伪君子,一切都是假象)。一看就是在形容李玙。
  “小龙?”一直听不到声响,以为龙云沁断线了。“在的,启明,大概是想叫我去取回,我没带走的衣物吧。”龙云沁其实也想不出李玙找他何事。
  秦启明不再说什么。他知道龙云沁离开时,什么东西也没带,因为是他去接的龙云沁。也知道李玙以前赠送龙云沁两块价值不菲的缂丝,可以换栋房子的,龙云沁没带走。
  “小佶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不想再谈李玙,问起两人的好友。秦启明笑了起来,回:“他前天跟我视频,刚从山里出来。说他过几天就回归人类世界,先来我这里,再去找你。”这是个好消息,自从周佶毕业后,龙云沁有好段时间没见过他。
  “你隐居皖南,我住在滇地,住得可够偏僻的。”龙云沁心想,还好,远是远了点,但小佶就喜欢这样的地方。有山有水,植被茂盛,物种多样。

  ☆、云青欲雨 第二章(下)

  木材和绳索组成的简陋织布机,一旦搁置不用,就似要散架一般。从杂物间里搬出,放在院子外,清洗,晾晒,将构建摆置好,捆牢绳子。取出纺线,缠绕好,一步步织造,不时停下调整。织布,龙云沁小时候学过,在学校时,又多学了其它几种织造法,对他而言,心中所想,手下成织,并不是什么神奇事。
  想想外婆说过,有的人有内秀,而有的人有外秀,有外秀的人,很容易就能展示自己的才华,就像将才华都穿在了身上,而内秀的人,需长期的相伴,才能才为人所知。
  其实这说的是才情的张扬与内敛。
  龙云沁,在网络上结识不少织物方面的人才,这些人有的是专业机构里的研究员,有的是不亚于专业的业余爱好者。
  午后,在怎么调整机器也不行,织出了半匹废布。龙云沁决定上网询问本地织物研究院的一位学者,此人也姓柳,叫柳宗白。
  在邮箱里上传好几张照片,细致留言,信件发送。
  一般,柳宗白会在一周内有回复。
  这次属于不正常,因为在当日晚上,便收到了柳宗白的邮件。
  “你回了滇南?我从图片背景里看出。这是滇南晚清特有的织布机,不多见啊,干脆送我们研究院吧。我们院里最近在仿制老织布机,到时还你一架,绝对好用。你这架是需要大修的呀。”
  隔着正方的黑体文字,也仿佛能看到柳宗白那流口水的模样。
  交友不慎。
  这是外婆的心爱之物,说是陪嫁品来着。
  算了,反正我也用不来它。
  “要我去你们院玩的时候,还能看到它哦。还有新织布机什么时候能给我,我要织衣服。”
  码下这行字,龙云沁无奈叹息。
  以前,这些研究院啊,文管所啊,可没少来村里收东西,收走后,就再不曾见到了——都给锁进了暗无天日的库房。
  学术资源要向平民开放啊,不要总是横条沟,怕人跨过去似的。
  四五日后,龙云沁在裁桌上,画着版模时,听到外头一阵摩托车声,出屋,见到一位黑瘦个高的汉子,四眼,跨在一辆破摩托车上,车后座还捆着一架木构的织布机,那捆法简直像捆粽子式的。
  “邮政快递?”
  龙云沁说着这四字可有点心惊胆战,要知道邮政快递它就压根不给派送,要自己走好几里路取件呢。
  “额,我,怎么说呢,我。”
  男子慢吞吞下车,想将车停好,无奈后座重心不稳,把那摩托车晃来晃去,不得要领。龙云沁急忙过去帮忙扶住,搭手解下后座的织布机。
  “是柳宗白院士让您过来的吧,您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邮政虽然不靠谱,也不会派这么笨手笨脚的人当派送员啊,而且虽然看着黑,可真是文质彬彬,眉眼如画。
  “是的,我前些日见过你,你别见外,不必称这么客气。”
  两人合力将织布机抬进屋。
  龙云沁见他一身汗,让他在家里坐着,自己去倒了杯水。递过,龙云沁问:“我没印象见过你啊。”
  男子接过白开水,咕噜咕噜喝下,也不知道这一路他被这架织布机折腾成什么样。
  “正常,上次我过来,村民还以为我是贼,还报了警。”
  龙云沁一时无言。
  “你有次去村后挖鱼腥草,我见过你,我当时在那边挖土。”
  说着伸出一只污黑的手,龙云沁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这是递着手里的一束纸。
  接过纸张,把皱巴巴的纸在桌上铺平,上面写着:第三次文物普查通知。
  龙云沁明白了,他听说过,文物队会分配人员下村普查,因为村路难行,所以会配备摩托车,只是,这位同志也太木讷了。
  “你现在还在我们村里普查吗?”
  “东裂沟那边很有意思,我打算再走走看看。”
  咳,我从小在那长大的,怎么就没觉得哪里有意思。
  就是一条臭水沟,现在居民少了,水沟干涸,可那地方连杂草都不长。
  “有找到住的地方吗?”
  龙云沁在网络上混过一些古代服饰论坛,这类论坛往往会开辟一个服饰复原板块,而服饰复原,依据的大部分是考古发掘的织物。所以他对考古这行其实不陌生。
  “没呢,村长听不懂我说的话。我自己找栋废宅入住,很快就被当成流浪汉带走。”
  男子扶了下眼镜,似乎很平淡,似乎这在他看来只是寻常事。
  龙云沁有种扶额的念头。
  “柳院士说,那架旧的织布机,我回城时,顺便给捎过去。我过几天再来载。”
  男子不多话,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迎出门口,站着喊人。
  男子回头,一脸茫然。
  “先住我这里吧。”龙云沁微笑说道。
  男子眼镜上闪过一抹光,龙云沁看清他有一双明亮乌黑的眼睛。
  实在不忍心看他在这里挨饿,还被当流浪汉报警抓人。
  小佶,早些过来,有一个和你一样的生物在我这里住哦。

  ☆、云青欲雨 第三章(上)

  朱弘的物品,一套换洗衣物,一个锅几包方便面,漱洗物品,再无他物。这种风格,比周佶还锻炼野外求生技能。因为周佶他们是有做过野外求生训练的——工作需要,所以还懂得带上固体酒精,药物,军刀,求救信号。
  按朱弘所说,从学校毕业,见文物队招普查人员,专业对口,就来入队。起先也不知道,是会独自一人分派工作,不过孤独一人也挺有趣,在拥挤的地方住久了,这里就像桃源一样。
  哗哗,朱弘在浴室里冲澡,龙云沁烧好晚饭,天近黄昏,窗外的霞光,分外好看。
  两人落坐,小饮吃菜,朱弘直赞龙云沁的手艺,龙云沁笑回:“你有些像我一位朋友。”
  于是讲起了周佶的故事,不想朱弘并不觉得好笑,只是说:“挺辛苦的,幸好遇到了好人。”
  秦启明就这么被发了张好人卡。
  不过,秦启明啊,确实是个好人。
  因为他是位画家,相识之初,可没少遭遇龙云沁的偏见。
  朱弘讲起他实习时的事情,他参与考古队,抢救发掘一座被盗的古墓。古墓因为塌崩且出了人命,才上了新闻,而后才有考古队的事情。
  “盗墓贼挖塌的墓,这种竖穴墓封土极不牢固。这属于常识,任谁来挖,也是先挖走封土,然而目的即是见不得光,便也无法正大光明,用正途方式去挖掘。”
  一点小唏嘘,或是小感悟。
  “挺有劝世意义,不择手段,总是有报应。”
  龙云沁小口喝着啤酒,内心感慨。
  “你姓龙,且世居此地,应当是土司的后裔。”
  朱弘喝过酒后,话题便说开,也不见得多木讷。
  “哦?”
  龙云沁抬了下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神马显赫身世,往上追溯几代,总有个显赫人物,没有也可以攀上。也是因此,龙云沁对金韫的什么高贵出身嗤之以鼻。
  龙云沁很确定自己祖上只是个种种水稻,挖挖野草做饭的农民。然而朱弘的话,倒也引起他的兴趣。
  “明初,你们始祖随沐英入滇,因功封做此地土司,执权历经明清两朝,近六百年。”
  朱弘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讲述。
  那不是比金韫那啥两百余年的贵族历史还长。
  “不对,我家世代种田,土司不用种田。”
  外婆那种爱讲故事的人,如果祖上真是土司,又怎么不曾讲过土司的故事。
  “五百余年间,四番更替,尤其近代的纷乱,你们不识自己先祖也不奇怪。”
  龙云沁历史不差,他也好读书,而且往昔混的论坛,时常见人因为历史掐架,他又怎么不了解历史予今人所具有的意义。
  “你也说了五百余年,快六百年了,这一代代的子孙后代得有多少,是不是后裔也毫无意义,又不能分财产。”
  龙云沁摇头轻笑,他一直觉得每个人总该是谁的后裔,这谁与谁根本不重要。
  “是不能,不过,想想先祖统治过这片地域,而至今日还有你这么位年轻人留守在此,不也是很有趣的事情。”
  “我不是留守看护,我只是……我逃回来的。”
  龙云沁笑得似真还假,朱弘也不知道他说的可是认真。
  两人酒都喝得极少,一人一听,不知道是不是本地啤酒不好喝,还是朱弘也不爱喝酒。
  木屋的寝室,原有四间,后来多废做为杂物间。朱弘在厅中铺席子,龙云沁取来被褥,给他遮盖。
  明日清理一间房给他住,还得再预备一间,留予秦启明和周佶。

  ☆、云青欲雨 第三章(中)

  “咔擦咔擦”沿笔痕剪开布料,修长的手指贴着丝滑的布料,低垂的侧脸,柔和细腻,龙云沁专心致志于手头的工作。朱弘从身后走过,驻足,探看,他并不知道龙云沁的职业,但从屋子里的大量布料和辅料,也能猜到一二。朱弘悄无声息出屋,龙云沁回头时,正见他弯身取走斜放在门口的考古铲。
  朱弘平素话语不多,像个寡言木讷的人。
  将最后一片布料裁剪好,龙云沁清点,摩挲。他喜欢这份工作,因为他十分享受制作过程。
  想着朱弘睡在客厅,席被需要去收拾。龙云沁离开裁桌。
  客厅收拾得很干净,席子卷起掩在门后,被子折叠成豆腐块似的,和枕头一起放在藤椅上。就昨夜喝酒留在桌上的两个空瓶子,也安然躺在垃圾桶里。
  从朱弘骑摩托车抵达家门口时,龙云沁便留意到,虽然他肤色黑,衣服看着也洗得褪色,但是那副眼镜,却十分精致,而仔细看衣服料子和工艺——裁缝通病,材料和做工都比较考究。
  这家伙,搞不好身世不错。
  有钱人,没有生存压力,可以随心所欲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而很多人,只能辛苦工作,用微薄工资,极有限的私人时间去维持个人爱好。
  龙云沁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他用于糊口的技能,便是他的爱好。
  走至窗前,推开木质窗户,眺望远处的荒地,一个小人蹲在低地里,似乎在摸索着什么。离小人不远处,横过条水沟,那里长满茂盛的鱼腥草。
  “黄胖。”
  午时,站在门口唤着黄胖名字。
  今早,院门一开,它便急不可耐的奔出家门,也许是在山野里扑捕蝴蝶,忘记了归家。
  “嗷嗷”一阵低低的吠声,黄胖蹿到眼前,抬头一看,朱弘提着考古铲,身上背一个大挎包,笑着走来。
  “它跟我出去,这狗不怕生。”
  龙云沁弯身摸着黄胖的头,它抖动两只耳朵,一脸的机灵。这狗是不怕生,但见生人必吠。犬类鼻子很灵,对气息非常敏感,大概是从朱弘身上嗅到的信息归类为“安全”吧。
  朱弘卸下挎包,从里边翻出一大把鱼腥草,清亮葱翠,另有数块用密封袋装的陶瓷碎片。
  鱼腥草,有的地方的人,喜食叶子,而有的地方的人嗜好根茎。朱弘的喜好,龙云沁不得而知,龙云沁习惯是只吃根茎。
  清水哗哗,冲洗绿叶和黄色根茎;不会,热气腾腾,已成锅中翻炒的熟菜;端上桌时,成为了一荤一素里的一素。荤是一盘腊肉。饭,紫米饭。
  “村子都没什么人居住,你平日买东西的话,到哪里?”
  朱弘对这村子熟悉,村中有条小街建有几个店面,但都废弃许多年。
  “县城里。”
  “走路去?”
  “嗯。”夹起鱼腥草,含在口中,细细咀嚼。
  “打算在这里居住的话,需要有代步工具。”
  朱弘扒着紫米饭,他吃饭的习性很好,不挑食。
  “嗯,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不会骑车。”龙云沁有擅长的方面,也有拙笨的一面。
  “我教你骑摩托车吧。”
  龙云沁半信半疑看着朱弘,朱弘很难得笑了,他笑的时候眼睛很明亮。
  龙云沁将半盘腊肉放进冰箱。冰箱空荡,食材告罄。回头看向蹲在一旁洗自己碗筷的朱弘。一个人的话,他采采野菜,捕鱼虾,煮碗粉,煮点粥,吃得很简单。
  “朱弘,我想去县城里买点东西。”
  “我和你去。”
  “那留黄胖看家。”
  “嗷呜。”趴在地上的黄胖听到自己的名字,嗷了一声,竟像是听懂在抗议。
  院门落栓,摩托车突突离去,黄胖隔着门板转悠,而后无聊趴躺在门口。这是不是它第一次看家护院,它虽然小,却很护家。门外一点风吹草动,它都能敏锐感觉到,将头抬起,警惕四方。
  毕竟是边境,村子再偏僻,也需留心不法分子到来。
  村子,曾经也兴盛繁华过几番,最后一次在晚晴,那时遍山种植罂粟花,村民们便在这姹紫嫣红中,与械斗共生。
  直升飞机在半空中盘旋,在寻找,螺旋桨和风都带来的陌生声响,使得黄胖像疯了式的仰天吠叫。
  这金属庞大物,最终稳稳停在了村中空地上——祠堂前。
  机舱门打开,一位高大的年轻男子走下来,手里持着一柄登山杖。在直升机接近地面时,他大致看清了这村子的样貌,这是一个废弃的村子。
  祠堂旁还住着一户人家,一对老夫妻,不解困扰地从房中走出。男子缓缓走去,礼貌的弯身问着一个人的名字。老夫妻只会说方言,但在男子从皮夹里取出一张照片时,他们激动的喊了一个名字,并指向了村后。
  “在这里等我。”
  男子吩咐驾驶员,而后转身眺望前方,那是一片低矮坍塌的房屋。男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他甩动手里的登山杖,悠然朝脚下绵延的石子路走去。
  男子想着,他年少时应该曾随父亲来过这里,只是这样的地方,他没有丝毫印象。
  棠梨花在村口纷扬,古老的石砌小道上,空寂曲折。
  

  ☆、云青欲雨 第三章(中2)

  院子围墙低矮,远远就能看到晾在院中的衣服。粗麻晾衣绳上,挂着一件藏蓝色的衬衫,袖口有白条,十分眼熟。这样的衬衣,毫无品味,曾见龙云沁穿过。他体型清瘦,肤色白皙,倒是很适合藏蓝色。
  无疑,这是龙云沁住的地方。
  自从进入这村子,就判定这是座荒村。破败,贫困,这样的村子,在现代社会里,必然被遗弃。
  对于龙云沁是从乡下出来的,李玙其实不吃惊。
  他见过龙云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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