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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总是不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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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间,行霈在嗑瓜子,等她说完,他就把攒的瓜子仁儿一股脑儿地吞掉,又喝些茶水顺过去。台上的说书人,操着浓郁的河间口音,卖力地讲演。各人有个人的愁,她为孩子的事情操心,不知还有人在为温饱发愁。但不管是什么苦什么难,总归都还是有活法的。
他拍拍她的肩膀,劝道:“千种不好走的路,总有叫人的舒服走法。你还年轻,趁早和荣王再抱两个。至于叹气的话,以后就别再跟人前说了。知道的,体谅。不知道的,比如刑部叶何主事他婆姨,迟早要弄的满城风雨。”
城澄沉默,一句话都不想说。她觉得憋屈,别人也就罢了,这些话,连跟他也不能说了么?
“我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啊。可是你知道的吧,我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识人不清。”
她把太多人当成好人,知心人,情投意合的人。可能有的时候,感情来的太快,升温的太快,真的会冲昏人的头脑。可怕的不是错,而是一错再错,明知道自己在犯错,还是要错个彻底,不能回头。
他不知如何接话,就说:“你先喝茶,不然凉了,就不好喝,喝不出味儿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风正飒飒的,直朝他的脸上扑。行霈不躲,也不迎,任秋风来过,了无痕迹。
她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然后起身说:“不喝了,宵禁将至,我该回家。”
行霈点点头,没有挽留。因为他知道,留不住了。
☆、第59章 敏感
第五十九章敏感
纵然是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月底的时候,裴启旬还是亲自将城澄送出了京。再往前便是城门,他身为亲王,又是朝廷命官,无诏不可私自出京,只能送到这里。
城澄拦住他,好笑地说道:“行啦,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送了。你放心,我会按时让人给你送信的。”
“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他犹豫一瞬,还是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一个丫头也不带么?”
“我确定。”她略为不耐地说:“她们都没出过远门,带上反倒是累赘。要是有什么需要,让云舒身边的落葵帮个忙就好了。”
他拗不过她,只得摸摸她的头发,不舍地道:“去吧。”
城澄点点头,转头就走。留下裴启旬站在原地,看着她兴冲冲的背影,万般无奈。
好在她还不算太没良心,马车驶出之后,还知道掀起帘子冲他摆摆手。裴启旬便这般目视着她,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
奕郡王在一旁笑道:“久闻大皇兄与皇嫂伉俪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裴启旬笑了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你我王妃都不在府中,这几个月也好专注于京郊驻军调防之事。”
见他提起正事,裴启霖忙肃色道:“大皇兄说的是,启霖定竭力配合皇兄。”
他们这边气氛庄严,城澄和云舒这边却是轻松至极。
早在两人都还没出嫁的时候,她们就约好要一起赏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人,喝遍天下美酒。结果后来,云舒嫁人,生子,城澄嫁人,生子,这件事儿便一直耽搁了下来。直到最近,日子终于安定下来,两人便分别同家主交待过了,收拾好行李,只带一二下人,出了京城,一路直奔甘肃。
马车出城之后,城澄掀起帘子,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风景,不由笑道:“出城了!真好!”
云舒却没心情看风景,她没有城澄这么开心。最近有个女人带着孩子找上了奕郡王府,总让她心里觉得不安。她为这事闹过两次,有回甚至差点砸了奕王的书房,两人直到今天还闹着别扭,刚才都没怎么说话。
云舒依旧目视着城澄,心里默默羡慕着她的心宽。昭祉被皇帝抱进宫,她本来还担心城澄会一直消沉下去,没想到她还是如未嫁时那样活泼烂漫。
云舒学着她掀开另一边帘子,外头的景致确实不错。大概红墙琉璃瓦看得久了,一点青山都是美的吧。“是啊,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初听云舒的话,似乎没有与自己有同样的喜悦。城澄仔细一品,那终于二字,似乎显露出几分无奈。她收回视线,回头看她,关切道:“怎么,最近很累吗?”城澄最近都在忙着收拾行装,裴启旬也格外得缠人,她都没时间去找云舒好好地说说话了。
云舒苦笑一声:“昭祉不在你身边,你自然不会知道。”话一说出口云舒就发现自己失言,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都收不回来。她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时之间整个车厢都是寂静的,空气仿佛凝固,夹杂着尴尬。云舒一向是不愿低头的人,磨蹭了半天之后,才轻轻地说了一句抱歉。
初听这话,城澄愣了一愣,没什么反应。见云舒低头沉默,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一声抱歉,城澄才反应过来,连忙握住她的手:“你有什么好道歉的,本来就是这样嘛。我没有照顾过昭祉一天,只顾自己开心自在,说我枉为人母都不过分,你这又算什么呢。”
云舒见她没有怪罪自己,还反过来握住她的手,心头那块石头才放下来,温声安慰道:“别这么想,你也是不得已的。这没别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硬是要拆散你们母女。若是真的分个对与错,也是要怪皇上的。”
城澄搂着云舒的手臂,头一歪,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所以我讨厌他。当初,荣王把我绑去王府,上了道请旨赐婚的折子给皇帝。你猜怎么着?皇帝压了几天,批了。他当初不敢抢我,却抢走我的女儿——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他?”
每每提及孩子,还有城澄和皇帝的这段往事,云舒总会想起那年在得闲居时城澄的反常。当初她和荣王成亲不过数月就诞下昭祉,云舒之前便一直都在怀疑,如今有机会自然要问清楚:“只是有一件事,我好奇了很久……”尽管马车内并没有外人,云舒还是压低了声音问:“昭祉,是谁的孩子?”
城澄正打算转移话题,聊点开心的事情,就听云舒突然问起昭祉的身世。其实,云舒心存疑虑,城澄并不感到奇怪,毕竟当初她自己也误以为怀了皇帝的骨肉。
她正想把真相告知云舒,话到嘴边,忽然停住了。她不能确定,这件事是奕郡王想知道,还是云舒。为了女儿的安全,她不能把话说得太直白。她记得裴启旬同她暗示过,如果有人怀疑昭祉究竟是谁的女儿,就含糊地糊弄过去,让对方摸不着头脑,这样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有损他们夫妻俩的一点点名声,也比让孩子稀里糊涂地送了命强。
城澄凝视着云舒,难得挺认真的样子:“昭祉进宫那天,王爷对我说,只要我一句话,他就去把我们的女儿抢回来。这样,还不够么。”
平日里,裴启旬看起来总是一副镇定从容的模样,可是他骨子里当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这天底下没有一个人看的懂他。有时候他率性到了极点,像是一匹脱了僵的野马。城澄至今回想起那时候他的眼神,都相信裴启旬当真做得出抗旨不尊的事情来。
她嫁给他之后,很多人,包括云舒和行霈在内,都并不是很看好这桩婚事。然而经历了这许多事,城澄才发觉,人真的不能太贪心,有些人有些事终究不属于她,过好眼前的日子,才是最好的选择。过去她不懂,所以她抗拒。但现在她已经明白,错过的,都是错的,不可能也不应该再回头。所以她所走的每一步,和云舒为了奕王府一样,也都是为了荣王府,为了他们的家考虑。
云舒见她并没有直说,而是借了荣王的一句话,难免一时摸不清头脑。但不管怎么说,就算昭祉不是荣王的孩子,那又怎样,人家正主儿都不在意,她一个不相干的人又怎能指手画脚?也罢,如今她和荣王能举案齐眉,她也就安心了。
只是城澄那句话,还是透露出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抢回来”。该怎么抢?君臣犹如云泥之别,兄弟又如何,身体里流的血,又有多少相同?要想夺回昭祉,只有造反一条路啊。她早就知道荣王和皇上不是一条心的,手里头又握着兵权,若是真的造反,四九城必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但荣王若当真有反心,定不会随口说出这样的气话,云舒一时不敢确定,只好小心地试探道:“抢回来,怎么抢,他是君我们是臣,抢不回来的啊。”
云舒的话,看似是站在城澄这边的,但城澄知道,无论是傅家还是奕王府,都是坚定的保皇派,不可能真真正正和荣王府一条心。所以她当然不会把荣王的心思坦露出来:“那不过是气话罢了,自然是不能硬抢的。事到如今,也只有把差事办好,希望哪日皇上高兴,能放祉儿回家吧。“
云舒如今也是做母亲的人,如何不能理解骨肉分离的痛苦。见城澄这般落寞的语气,她不由心疼地将城澄搂在怀里。她和傅云归不一样,她是真心把城澄当做挚友。这么多年过去,她都没有忘记自己当初对城澄的承诺——“只要你一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城澄和皇上年少时的一段爱恋,不知伤了她多少,没有人比云舒看得更清楚。不说夫家和娘家的立场,她对皇帝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他是天子又如何,有些事情回不去,也强求不来,他就算抢了昭祉又有何用呢。就怕到时他会以昭祉为质子。你知道,帝王之术,杀亲灭族,六亲不认,为了权力,自己的女儿算什么,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
不知为何,云舒今日感慨颇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纵使贵为王侯将相,也不过是听命于皇帝的一颗棋子。可。荣王和启霖是不同的,他手里有兵权,朝中的势力也不弱,若是真的要反,那些文人除了争论几句撞柱子死谏以外,还会什么?这事儿——你心里真的没想过吗?我可不相信呢!”
城澄静静地看着她,有些意外,但奇异的是她心里并不感到奇怪:“你这样说,真的好嘛?”她不想正面回答云舒,就吐了吐舌头,笑道:“你问这话,是你自己想知道,还是替你家老四问的?”
本来只是单纯想要出来游玩,但两个王妃凑在一块,似乎避免不了要谈及这些敏感的政治话题。城澄无奈望天,长空高远,可惜她们谈论的话题太过沉闷,实在无法令人神清气爽。
☆、第60章 雪山
第六十章雪山
这句话,到底是为谁而问呢?云舒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了儿女,还是为了整个奕王府呢?
“我若说是为启霖问,恐怕你就不会说实话了吧。其实这些事情,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想保住奕王府,仅此而已。”
不过荣王若是真的反了,云舒全家和皇帝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皇上赢了,奕王府便□□华富贵不断,若是输了……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云舒说话的时候,城澄伸手折了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一颗塞到云舒嘴里,剩下的自个儿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葡萄皮,要不要吐呢?她看云舒一眼,默默地咽了回去:“我有什么必要骗你呢,我自己都还不够了解他,如何妄下断言。”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是这事儿谁说的准啊。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荣王万一真的坐上那个位子,无论如何,你帮我给奕王府的人,把命留下。”
云舒这么说,可真是叫城澄有些为难。她若答应了,岂不是像默认了荣王肯定会反一样。若是不答应,又显得她不够讲义气。不过云舒想这么多,城澄能理解,毕竟这都是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如今的云舒为□□为人母,考虑多些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城澄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态好像很奇怪,似乎无论荣王成或败,于她自身而言都无关紧要。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她不会为了任何人步入后宫那座华美的牢笼。荣王若败,她必生死相随。若是成……他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保全云舒一家吗?她不想骗云舒:“我自然愿意保你们奕王府,但你当真觉得,我能左右荣王的决定?”
当初城澄回京之前,云舒从未听说过她和荣王有过什么交集,所以她自然知道,当年城澄和荣王成婚,大半是因为她和皇上的关系。可如今看荣王对她这么好,云舒不肯放弃这一丝希望:“你可是荣王心尖儿上的人,你觉得,你不行?”
心尖二字,让城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越想越好笑:“你可别逗我。你觉得皇帝当初对我好不好?荣王的心,又能比皇帝软上几分?江山,女人,孰轻孰重,他们都清楚得很。话,我不敢说得太早,但你要相信,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今天到底是出来玩儿的,云舒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激进了,就收敛了肃色,绽出一丝笑来:“你待我如何,我自然是知道的。其实我常常想,若不是裴家的媳妇,我定是要去江南,温一壶黄酒,卧听风雨,像你当初一样逍遥自在,比在四九城里舒坦多了。咱们这次去甘肃,可得好好玩玩,回来了,就没有这种日子过了。”
不得不说,云舒很懂城澄。在她看来,天下大事,与她何干?什么都不如此刻的逍遥自在。城澄的神情果然放松了许多,轻笑道:“你放心,人生还这么长,想下江南,总会有机会的。”
云舒笑道:“若是要去,你可得陪着我,要不然我自个儿去可没有意思。”
午后,微风拂面,城澄不由得有几分发困。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肯定会陪着你啦。只要别选冬天。入了冬,我可是要冬眠的。”
云舒见她有了几分困倦,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腿上,为城澄盖上一层毯子。“好好好,都依你。等到明儿开春,咱们就南下扬州,去看看传说中的琼花。当年隋炀帝为了一睹琼花劳民伤财,我一直都想去看看呢!”
城澄乖乖地靠在她身上,调整到了一个最为舒服的姿势。两人距离极近,呼吸间似乎能闻到她若有若无的体香。城澄惬意地闭上眼睛,附和道:“好~”她本是喜花之人,不过这两年,各地的新鲜花卉都会快马加鞭地送到京城荣王府,什么样的花也都见过了。但同云舒出行,亲自去观赏,总是不同。
一行人走走停停好些日子,一路欣赏沿途风景,终于在一个傍晚抵达兰州。初来乍到,又是晚上,到客栈放了行李,便让黄叔去雇了个当地向导,约好明日一早启程去往祁连山。虽是游玩,一路舟车劳顿,一行人也是累坏了。今天晚上,索性呆在客栈歇歇脚,不再出去晃荡。
但不出去,不代表无聊。客栈老板极其热心,推荐了不少当地小吃。百花全鸡,浆水面,面皮子,样样好吃到让城澄想哭。她尤其喜欢吃那晶莹透亮的面皮,拌上香醋蒜汁辣椒油和精盐,再撒点葱花和香菜沫儿,简直就是完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吃得太急了,城澄克制地放下筷子,看向一旁的云舒,笑道:“怎么样,可还合你的口味?”她摸摸肚子,笑得像个孩子:“我可是吃得好开心~”
云舒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就算遇到可心的美食,看起来也要文雅许多,只是笑着说好:“再好吃你也得慢点儿,仔细噎着了,回头有你好受。”
城澄应了一声,几人吃饱喝足,早早歇下。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如约去往祁连山。此时已是北方的初冬,天渐渐的冷了。在山脚下她们下了马车,云舒替城澄裹紧斗篷,嘴上一个劲儿地数落:“你在京里准备了那么久的行装,临了只带了这么薄的衣裳?早上出来让你穿我的大氅,你还不听,瞧瞧这下子,都冻成什么样了!”
城澄冻得直哆嗦,还咧着嘴冲她笑:“其实王爷叫人准备了好些厚重衣物,让我偷偷地丢了。出来玩,带那么多东西不就是负累么!”
“就属你的歪理多。”云舒嗔怪地瞪她一眼,姐妹两个相互搀扶着,开始往祁连山深处走去。
祁连山不同于一般的山峰,不仅有高耸入云的雪山,还有漫山遍野的草地,连绵不绝,如同一道玉带延伸到远方,每一处都充满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惊喜。按计划,他们要在祁连山脉这一带呆四天。
进山后第三日的晌午,云舒见城澄对着雪山发呆,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也是,走了一上午,是该歇歇了,不如就在此处扎营吧。”
深山处人迹罕至,四周静悄悄的,针落可闻。城澄轻声道:“不知怎么,我总觉得这地方非常熟悉……好像,就像是我出生的地方。”
云舒笑了:“说什么傻话呢,你不是生在京城的么?”
城澄喃喃:“是呀,真奇怪……说不定,我上辈子是死在这儿的也说不定。”
“呸呸呸,净说胡话!快过来喝些热水吧。”
城澄应了一声,正要过去喝水,就听向导突然大喊一声:“不好!雪流沙了!”
云舒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见城澄拉住她的手叫道:“快跑!”
云舒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雪像洪水一样从山顶倾泻而下,远处的森林已被掩埋了一大片。原本寂静的雪山好像突然苏醒的猛兽,伴随呼啸的风声发出可怕的咆哮。
向导大喊道:“往旁边跑!别往坡地跑!”
随行的两个荣王府侍从,原本一直离城澄远远的,这会儿也顾不上避忌,护到城澄身侧。城澄抓住一人的手,反手将另一人往云舒身边一推:“保护奕王妃!”
场面一时间乱成一片,一行人凭着求生的本能拼命地跑着。好在他们离发生雪崩的位置不算太近,又有有经验的向导领路,除了一个年纪较大的车夫,所有人都逃了出来,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旁。
刚刚与阎王爷擦肩而过,众人惊惧不已,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等到天地再次恢复寂静之时,云舒轻颤着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
向导知道这是在问他,就回答道:“不走运呗!您别看雪山平日里悄没声儿的,其实山顶头一直在默默地较劲。雪积得多了,一根稻草都有可能引起流沙,更何况是咱们这么多人呢!”
云舒瞪大眼睛:“你是说,这雪流沙是我们引起的?可我们隔得那么远……”
“这可不好说……”
向导话说了一半,就听城澄身旁的护卫急切地问道:“这四处都被雪堆满了,咱们接下来怎么走?”
“还走?”向导摇摇头:“您别看这雪软绵绵的,看着松软得跟棉花似的,可要是陷进去了可不是好玩的!咱们有命逃过这一劫就不错了,接下来能不能活着出去,就得看老天爷的了!”
护卫皱眉道:“怎么个看法儿?”
与他们这些外地人相比,向导显得气定神闲许多:“进山之前,说好了是四天,四天不出去,自然会有人来找我们。更何况山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外头一定有人知晓的。”
“万一没有人来呢?难道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死?”
平日里有钱有势的全都是大爷,可是在这种险境之下,向导仿佛也想开了,见那护卫一直咄咄逼人,干脆两眼一闭,靠着身后的大石头休息起来。护卫当即大怒,正要抽刀,却被城澄按住了手臂。
“子石,”她唤护卫的名字,“不得无礼。向导说的没错,现在雪积得太深,我们走不出去的。而且别看现在没动静,保不齐一会儿又来一场雪崩。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食物都被掩埋了,这里又这么冷……”子石脱下大氅,不顾城澄反对,硬是替她裹上,“属下受命保护好王妃,如今王妃身陷险境,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这是天灾,又与你何干。”城澄见子石也是冻得面颊发红,正要将身上斗篷退还与他,眼前忽然一阵昏花,倒在子石怀中。
☆、第61章 脱险
第六十一章脱险
子石脸色大变,云舒闻声也赶忙扑了过来,将城澄接到怀中。
城澄能听到他们正急切地呼唤着自己,可她只觉腹中有如钢刀搅动,疼得她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舒看着城澄越来越白的脸色,惊骇道:“怎么办!”
向导听到动静,再不好无动于衷,起身过来查看城澄的情况。他虽不是大夫,但这样的险境,却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多少有些经验。“八成是刚才跑得太急,又冻着了。这样,你们往里边去,试着用体温暖暖身子。”
云舒和落葵依言去了,这边子石和子松却是坐立不安。这样耽搁下去不是个事,两个人都想冲出去寻求救援,却不放心将城澄一个人丢在这里。两人商议一番,决定由子松冒险往外冲,子石留在这里保护城澄。
向导见拦不住子松,就给他详细讲解了一番他们所处的位置,还给子松设计了最快出山的路线。“如果不小心陷进雪堆里了,尽量逃出来,人在雪底下待久了就完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必要时记得用手捂住口鼻,能多喘一口气儿是一口。”
子松顾不上和向导计较,匆匆离去。他是有功夫在身的人,没那么陷进雪堆里去,怕只怕一个不小心再触发了雪崩,那可就谁都没有活路了。
少顷,城澄在云舒怀中苏醒,细声道:“你个傻瓜,我的手这么凉,你不怕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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