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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泪传说-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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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方沿着狭长的甬道一步一步向前探去,全然不知异羽和林云已与窟中魔物——浪翻天狭路相逢、命悬一线。

  空气中翻滚中积压多年的酸腐味,甬道越往深处越发静谧幽长,一眼望去尽头仍在沉重得让人窒息的黑暗中,连两边壁上的明石也仿佛失了耐心,兀自诡异地明灭起来。换做常人早已受不了这鬼域般的压抑,幡然回首了。

  而十方其实并未好过多少,亦是强忍着种种不适勉强前行,只是不知为何,随着每一步迈向前,心中便明朗一分,仿佛知道要找的东西就在路的尽头。甚至在甬道的每个岔口几乎不用停留便能寻到下一个方向。

  漫漫幽暗中,孤寂的人独自前行,硬朗的脸庞在明石点点幽火的映衬下惨白而泛出鬼魅般的青色,发丝更是被空气中的潮湿浸染紧紧贴伏在颈脖间。听不到任何声响,静谧得只能听到自己深深的鼻息和沉闷的心跳。

  究竟是该是怎样的力量才能抵御住这种如潮水覆压而下般的压制感?

  十方自己想不清楚,也无暇去想,只觉得心中的急切焦灼成一片燥热,随着每一步踏进,这种渴望更胜一层,步履也越发急促起来,最后竟不能自控地疾跑而出,全然不顾身侧随时可能会突现的危险。

  一直往前,不要回头,一直往前就对了……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耳边这样说。

  果然,待转过又一个岔口。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起来。先前只可三人同行的甬道,到这里突然宽过三丈,两旁的壁面也一改前段积苔密布的破败,尽是用银石玉片饰面而成,每隔半米便点缀着一簇五彩明石,将整段通道照耀得金碧辉煌。虽不及羽族的蛇蝎洞里奢华,但更有一番超凡、大气之感。让十方之前压抑过久的心境也不禁恬淡起来,表情不觉已痴惘。

  “哼,这个懦弱的家伙果然藏在这里!还真当是世外桃源了!”一个声音凭空击中独自在金廊中怅惘的男子。

  “谁?!”十方大惊,还未回望却发现自己目之所向已悄然改了方向——金廊尽头那一片炫目得几乎无法直视的辉煌。

  这是……

  气息一窒,十方难掩胸中莫名的悸动,缩地跃入那片金芒之中。

  难以想象狭小的洞窟中竟藏有这样一座宏伟的殿堂。

  流水潺潺,水面上铺满各种不常见的花卉草木,形态万千,娇俏异常。而这份俏丽又尽用金色组成,省去凡世里的艳俗,只剩华贵。看多最外围的锦簇,中间如繁星点缀的睡莲则是另一分清新,羞赧的莲蕊静静地半开半闭于舒展的莲叶之上,随着水波起伏微微颔首。看去殿中可落脚之地,便是那一盏盏在水面摇曳的荷盘。

  而四周看似有壁面环绕在大厅周围,其实却是九条飞流而下的冰瀑组成,瀑与瀑之间用金色饰带相隔。若不是金光明艳,早就被水流荡起的薄雾掩埋了颜色。

  再抬头,犹如仰望苍穹,顶上竟如明空般湛蓝无暇,间或有明星闪耀,折射出满堂的绚烂明丽。而在这样的映衬下,九条飞流自顶上倾泻而下,飞射出的晶莹碰撞、交缠、离散,将整座殿堂浸染得如仙境一般迷幻。

  大厅中央或浓或淡的雾气中,最中央的金色莲座上模模糊糊现出一个巍峨的影子,似乎是雕像,但在那抹萦绕不绝的厚薄中看不清晰,不过但看折射出的芳华,该也是用纯金打造的无疑了。

  “这里……这里是神明住的地方么?”被那座雕像吸引,十方喃喃着靠过去,眼神自然是痴了。

  待小心翼翼地踏上那些金枝玉叶的草木才发现,这又哪里是活物,而是用金丝银缕绣织而成。却不知是出自哪位神人之手,就这样带着灵性活转过。

  而再看那壁面,十方更是讶异,原本看来流动奔涌不止的飞瀑又哪里是水流,分明就是借着九块无暇白璧雕琢而成。

  是我这些时日征战奔波太过劳累,所以眼拙了么?还是这些本就是神明仗着活物点化而成?

  十方摇摇头自嘲了句,向中央的雕塑走去。

  待走近,又仔细端详了番,这回该是没看错了,这是尊纯金打造的佛像。不过与寻常庙堂里不同的是,这尊金佛是左脚立于莲花座上,而右腿却是盘于左膝盖处。而左手胸前稽首,右手莲花手印又是不错,而为何右手手印偏偏往下。

  这又请的是哪尊神明?

  看去,这尊佛天庭开阔、耳垂过肩,和一般佛龛上供奉的无异,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虽说形态有点怪异,可天列36位,地列72位,姿态必然万千,自己本就没那份虔诚来悉心列数,又管的了这许多。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十方蹙了蹙眉,又仔细观察了许久。忽然猛一击掌。

  对了,是眼神!

  不似菩萨那般悲悯众生,不似凶神那番怒目淫邪,而是一片迷离,近乎痴惘的迷离。像个寻不到去路,又无法回头的孩子,点点无助,点点悲愁。

  难道佛也是会迷惑的么?十方不能自控地伸出手去,仿佛想要触碰这沾染了凡人气息的神之灵魂。可就在触及之刻,心中忽然一股热浪翻涌,交织着莫名的恨意,任凭本是轻探的手指在佛体上重重划过。

  “啊?!”几乎是在触碰的同时惊醒、缩手。可污秽一旦沾染便再也去不掉了,即便是神。黑沉而晦涩的痕迹在周遭的金色弥漫中显得那么明显,那么深刻。十方吃惊地看着甲缝挟藏的金粉,碎碎点点,很快便在空气中消融不见。

  “哼!还算有点自知,知道不配用纯金来打造。呵呵,驽钝的铁胎再贴上金粉也不过一摊废铁,毫无用处!!哈哈……”陌生而狂妄的声音在风中狂笑不已。

  这……这是刚才带着自己来到这里的声音。茫然中的男人赫然惊起。

  “你是谁?”静谧而纯净的圣堂里,突现这样阴毒的声音就是最大的威胁。剑已握在手,因为恐惧而凝结的剑气在刃上闪出耀眼的冷芒。可周围除了来去缥缈的风有些许停留,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呵,杀气很重嘛,看来我没挑错,你果然和我一样冥顽不化。”

  声音继续在耳边萦绕,十方只觉得心烦意乱,直觉地向身侧劈去,冷冷的剑气直逼得水雾向两边退去。

  可还是看不到任何踪迹。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在你的身体里,嘿嘿……”声音狞笑着,全是诡异。

  “你……”十方蓦地一窒,停了动作,“你是狐嬉?”

  “狐嬉?你说那个妖族巫师么?他配得上和我并存么?哈哈,太好笑了,我只是利用他,利用他对力量的渴望,利用他妖族的禀赋和机缘……利用而已,哈哈哈……”声音低沉而起,音调却因为得意不断上扬,放浪成近乎尖啸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啊?你……”短暂的时间,来不及惊诧或悲哀,十方木然楞在那里。

  “其实你该感谢我,是我吸收了他的力量给予你,所以……”声音突然激起,带着不能遏制的狂躁与冲动,直逼得十方也周身沸腾起来,脑中莫名的欲动蠢蠢而出。

  “所以你可以说是最接近我的力量,最接近的神的人!来吧,斩下这神像的头颅,唤醒我的力量,这……也是你所想要的……去吧!”

  随着声音命令般的呼喝,十方只觉得心中的欲念喷薄而出,脑中已无他想,任凭内心深处的躁动驱使着身体。

  一跃而起!

  那个闪耀着黑金异芒的身体和手中的剑融成一团火焰。

  如同带着神无上怨怒的天火,自苍穹而降,向着空旷中那一尊无助的小佛砸将下去。

  凌空一劈刺!

  该是十二分的力道,该是天诛的绝杀。

  在接触的一刹那,十方突然惊醒,可是,锋芒既出,无处回头。诛神只怕是要遭天谴的吧。

  绝望边际的男子惨惨笑起,准备迎接力量相撞带来的反噬,无处遁逃的神罚。

  可是,他想错了。

  只是轻轻一触,看似屹立天地的神像就这么溃散下去,又消融在空气中,连崩塌的痕迹都不留下。

  原来……

  神的内心也是如此不堪一击的么?

  就在神像崩塌的同时,圣堂周围的墙壁和织锦玉帛的地面也在一瞬间溃散开去。变成空荡的幽谷。待弥漫的碎玉、金粉在呼啸的海风中化成齑粉,幽谷才还原本来枯竭、干涩的原貌。

  凭空还多出来两个人,异羽和林云。均是惊惧到绝望的表情。

  原来,在即将被魔物拧断颈脖的瞬间,随着神像的幻灭,一切烟消云散。

  原来,以为不可再见的壁障,不过是一墙相隔。

  “爹!”重生和重逢的欣喜让这个怯弱的少年不顾一切地奔过去。可看到的只有一张硬冷得近乎邪魔般的脸。

  十方何尝不想给他一个微笑,可是现在的他,做不到。

  自佛像倒塌的一瞬间,这个男子已不能自已。胸口蓦地被击中一般,满目的苍凉,吸载千古的幽寒和周身烈火般的炽热交织交错。

  碰撞吧,交融吧,撕裂一切。

  “很好,你已经拿到怨灵珠了。很焦灼吧,你还能不露声色,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呢!”鬼魅般的声音又在耳边飘起,诡异上扬的尾声隐不住着魔般的邪意,“快点,快点,吸收它,吸收它的力量……”

  魔窟崩塌了,骄纵的海风狂啸着肆意涌进,吹起十方的衣袂,却吹不走他的煎熬。这个一直在孤寂中承受的男子还受得了此时负载千古的幽怨么?

  炽热的少年在奔跑中渐渐冷却,停在触手可及的距离。看着那个男子静静地伫在那里,被喷涌的青芒一点一点的侵蚀,从指尖,从发梢,从每一寸体肤末节。看着他一点点遥远。

  黑发变银丝,眼眸与内心俱冰冷。

  呵,比起力量的冲击,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神罚。

  “可以了,后面还有事要做!”听从冥冥中的指令,初醒的魔神举剑向天。随着一声霹雳,漆黑的夜幕被生生撕开一道巨口。

  异羽只觉得眼前霹雳闪过光华太过刺眼,连忙伸手掩住脸。再抬头,那个曾经陌生到熟悉又变陌生的身影已变为天边一点,闪耀的该是那妖艳的银发了。

  父亲,你……终究还是弃我而去了。

  少年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颓然跪倒在地。只一日,却是经历如此多的情愫纠缠,此刻还能再想到什么?追寻已久的欣喜,被淡忘的悲哀,被丢弃的委屈,也许还有淡淡的恨意吧?

  只是,如果他在霹雳划过的时候不遮住眼,看到十方因为魔性操控而冰冷至极的脸庞上那一滴闪耀着晶莹带着温度的泪,也许会有些安慰。

  然而,可惜,他遮住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异动

  更新时间2010…9…2319:58:08字数:3140

  “父亲——你不要我——”

  眼睁睁看着那妖异的银色宛若流星划过天际,消逝,重重的天幕徐徐闭上,严丝缝合。许久,少年才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悲怆入骨的声音让咆哮的海风也失了气焰,变成低沉的残喘。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有人来了……”林云惊惧地爬到异羽身边,刚才看见十方斩佛成魔的一幕,脸色已是骇得惨白,现在更是面如死人样难看。

  “啊……”少年似乎还未从沉痛的梦魇中苏醒过来,只是循着脚步声茫然转过脸来,双目全无神色。

  “跑,跑,快跑……”林云竭力控制着不住战栗的身体,回头想拉起异羽,却看见少年那双空洞的眼中忽然有了异色,一点点粼光,一点点眼波,瞬间充盈了整个眼眸。

  他看见了,看见了来人的脸,看见了那张脸上透露出关切的眼,父亲般的关切。

  “师傅——”只是一句低吟,可该是积聚了仅剩的所有气力,语落,少年沉沉地倒入龙啸风的怀里。

  ******

  天泪之城。

  一个佝偻的身影,将平台上的浅雪扫下凡尘,又不似太专心,每扫两下,都要停住,朝着西边广袤的山野看上几眼。便是商鞅。

  “咳……”洞冥真人掩了掩被风吹开的长衫,缓缓走近,道:“不用再扫了,这雪如此湿腻,该已是春雪,很快便会化的。你且小心湿了脚。”

  商鞅听罢,诺诺应了声,快步走进旁边屋内,不敢再流连。

  “这雪下得还真晚,不寻常呐!”老者捻起长须,,掐了掐指,面色冷峻起来,最后目光落向东南方。

  果然,一道玄光掠过银装素裹的通天峰,径直向这边而来,眨眼已不过十丈之遥。是个男子的身形,衣袂翻飞,却全无飘逸而是迫势,更诡异的是那一头银发,在漫天纷扬的白色中掩藏不住分毫,竟是夺目般耀眼,

  意识到来者不善,洞冥稳了稳真气,静静候起。可就在那个身影将至之时,这个望尽世间翻涌,不会喜怒于色的老人,也不禁嘴唇微微翕张了下。

  来不及收回惊色,男子已伫在面前。“十……方……”自语般缓缓吐出两个字,老人摇摇头,惨然一笑,随即又背转身去,仰起头道:“你看到了吧,都是枉然,都是徒劳,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声音缓慢而悠长,透着无奈,仿佛说给不知在何处的某人。广袤的虚空里没有回应,只剩无数晶莹落下,悄然湿了老人的眼。

  十方一言不发地看着老人兀自惆怅,眼光冷冽似带着杀意。漫天飞舞的雪片不觉密了些,降到这个孤傲的男子的身侧,又飘然旋走、避开,似乎怕被阴寒的戾气所伤。

  “你想问什么只管问吧!现在的你,还需顾忌什么。”洞冥忽然淡淡道。

  十方一诧,随即面色又换做冷峻,道:“不必了,方才一见,十方想问的已有了答案。只是……”冷冷的声音顿了顿。

  “只是什么?”洞冥悄然转过头去,睥睨一眼。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还是不禁眼中一寒。

  这个曾经尊称自己为前辈,谦逊请教的年轻人,现在已难掩眉目中的锋芒,周身散发的戾气已成咄咄之势。那……还是他么?

  “呵呵……”嘴角邪气地上扬,妖异的银发更是放肆地飞起,被魔性侵占的灵魂毫不顾忌地大笑起来,“洞冥老儿,你守在这里不光只是为了看看人间琐事打发时间吧?你要守的东西,还守得住么?哈哈……”

  “你……”老人身形一震。虽然早已算出来者的欲意,但还是不免给激得不知作何言语。

  “现在不会取,不过也不会让你等太久,你且等着看吧!”言毕,黑色的身影已御剑向万化城飞去。

  风雪又密了密,但那斩佛杀鬼、悖天逆地的异芒是无论如何也掩不住的。

  天幕上的阴云聚散离合,风雪渐止,夜的帷幕悄然覆压下来。万化城里的妖族人也许没料到天会黑的这么早,篝火都没来得及点上几处。苍茫的西部高原似乎并未落雪,依然保持着山石赤褐本色,嶙峋尽显,连着巍峨的万化城门在一片幽暗中,仅靠几点微火点缀,显得很是怪诞。

  虚晃中如若凄凉、破败之境。真的很不好的感觉呐。十方皱了皱眉,面色阴郁下来。

  “谁?”城楼上正在掌灯的小厮,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冷郁,急忙转过头来,待看清来人面容,一个冷噤,手中掌灯的火把径直落入城门下奔腾的弱水河中,哧起一阵白烟。卫兵自知失礼,面色难看至极,低下头怯声道:“十……十方参将,妖王找……找你很久了。”

  十方嫌恶地睥睨了一眼,没有言语,径直向正殿所在的玄净峰飞去。半途中忽然想起什么,又改了方向,先落入自己的营帐。

  虽然还未仔细看过自己面相变作什么样,但看刚才卫兵那番神色,还是遮掩下更好些吧。

  翻出那件虎狰狞天葬当日所穿的玄色斗篷,十方没多想,直接往身上套去。系项带的手指忽然触到一点异样,再一细看,是几匝粗陋的针脚。有人补过?!再一看,斗篷上竟有好几处明显的痕迹。十方这才幡然想起,这件斗篷当日应该是被天葬台上的气焰撕烂了才是。

  但看这歪歪斜斜、凹凸不平的针脚,该是狐媚儿初次拿针的“杰作”了。

  只是那小丫头现在又在何处?被自己打晕了丢在云梦岭,醒来后估计要跳脚痛骂十方叔叔是大坏蛋了吧?

  “呵……”想到狐媚儿小脸气得通红的娇憨模样,十方不觉笑出了声,脸上的阴郁也悄然隐了去。

  丢在那里也好,她那样花样的年纪、单纯的心境实在不适合参与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还有那个孩子……

  就在迷雾沼泽下的幻界里尽情地无忧无虑吧,现实与真实都是残酷的东西,即便你有勇气接收,怕也是负荷不起的吧。

  即便是我,也想要……毁掉这些“真实”啊……

  隐隐痛起,即便将脸深埋进双手中,身体缩紧,也无法缓解。漆黑的营帐中,静坐的男子就像雕塑,一动不动,石化般的孤寂与悲凉。

  可谁又知道他内心的疼痛是潮水般一波波来袭、激起、碰撞,又一波波碎裂开去?

  “自怨自艾有何用?你还要愚蠢到何时?”

  莫名的业火突至,瞬间将弥散的潮水吞噬得不留一丝痕迹。

  是了,不该让妖王等太久。十方站起身,拉过头蓬遮过眼眉,掩不住的嘴角微微上扬,透着邪气。

  夜色幽深,十方不敢再多怠慢,急急向万化后城走去——便是正殿所在。

  很远便见正殿前守卫甚密,敞开的殿门里透出一片灯火通明。

  怎么,大战在即,疏于朝纲的妖王也勤勉起来了?

  十方冷冷笑起,省得盘查麻烦,掏出御赐的金牌一路举着大踏步走了进去。待走进敞亮如白昼的大堂,还是不免吃了一惊。

  除了妖王,族中文武百官尽数在席,个个正襟危坐、一言不发,气势迫得人不敢大声喘息。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十方定了定神,不再看左右颜色,径直走到王座前,道:“属下叩见妖王。”

  “放肆,见了妖王还不卸冠行礼,如此不敬,想造反么?”未等王座上的妇人说话,一句怒喝砸将过来,正是在虎狰狞死后接任护国将军一职的狮锐。酝酿了一天就为了这句责难,自然龇牙瞠目,极具嚣张之势。

  十方冷冷睥睨了一眼,狮锐的凶相在他看来就如跳梁小丑般可笑,但想了想还是收去戾气,低声道:“属下偶染风寒,抱恙在身,失礼之处还请妖王恕罪。”

  王座上的雍容妇人淡然笑起,神色不可捉摸,“十方,我可是等了你一天了。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商议讨伐大事之日么?昨日应该狮将军都通传下去了吧。”说着扫了一眼身侧的狮锐。

  见妖王眼波里那一丝疑色,狮锐连忙上前道:“是的!属下昨日晌午已命人传令下去。文武百官皆知,只有十方一人不在朝谋事,不知去了何处。”

  “昨日不在么……”王座上的妇人慵懒的抬起手轻托起腮,柳眉轻挑,眼色越发地不可琢磨,“可今天早朝我也宣他觐见了。如此说来是这一日一夜都不在喽?你不是身体不舒服么?又去何处作甚?”

  “这……”去夜哭岛虽然是受巫师之血的召唤,本意为妖族复兴而为,但去了后的机缘变故,十方自是不想提了。一时焦灼不知作答,怔怔定在那里。

  看到十方如此,狮锐已是难掩眼中的得意,急忙抢过话,“妖王,属下收得密保,十方昨日出城直往东去,乃是去了祖龙城。”

  “狮锐,你!”自进殿接过狮锐锋芒,十方已是不悦,再听见他提及祖龙城,压抑的戾气按捺不住,杀气直冲得厚重的斗篷鼓起。

  果然是个奸妄卑鄙之徒!如若至此,直接来个鱼死网破,反正也……

  而一旁的狮锐一副必得的忘形之态,早就察觉不到十方喷薄欲出的杀戮之焰,继续道:“他必是念起同族之意,意欲谋……”

  “住口!容不得你胡说!”‘反’字还未出口,被殿前冲入的一声咆哮喝住。

  第一百二十八章冥灭

  更新时间2010…9…2419:00:25字数:3025

  短暂的沉寂后,一直静默不语、暗观其变的众臣开始窃窃。

  自虎狰狞死后,万化城里似乎已无人有与狮锐分庭相争的血统和权势,而狮锐更是抓准时机,威逼迫诱将朝中左右游移之臣悉数拉拢过来,地位根基已是牢固不可破。

  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胆子?

  “什么人?敢在妖王面前如此放肆!”料想不到在自己权倾妖王之左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敢当庭拍案而起,狮锐几乎是暴跳着转过头去,兽样的脸孔因为恼羞成怒,扭曲得格外狰狞可怖。

  众臣目之所向全是朝着进殿之处,看着那个身影幽灵般腾挪、飘逸,却是不用闪躲便将阻拦的卫兵尽数抛在身后。除了十方。

  此时的十方已收起气焰,悄然端详起那一张张或惊惧万分、或恼羞成怒、或幸灾乐祸的脸孔,仿佛置身事外地阴邪笑起。朝政真是个有趣的东西,真是有趣呵……

  斗篷遮掩下那一双眼在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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