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时代-正-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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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总督手中买得了现在的位置。由于印度总督是葡萄牙政府委派的，商人们也不敢对葡萄牙政府无礼。结果现在纳哥普尔越来越猖狂了。若能把他赶下台，无论是对卡利亥利的人们来说，还是对那些前往印度经商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卡斯特路商会曾经在索法拉跟埃斯皮诺沙的武装舰队交过手，在海战方面是可以信赖的。另外，若其他国家的舰船和纳哥普尔交战的话，可能会引起葡萄牙的不满，而卡斯特路商会本身便是葡萄牙的商会，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伊斯兰人不会出面，当然也不是让卡斯特路空着双手去和纳哥普尔较量。情报、士兵、战舰、补给和报酬，只要卡斯特路开口，绝对不会吝啬的。
　　伍丁的解释相当合理，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不过，他却回避了其中最重要的问题。
　　拉斐尔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说道：“如果纳哥普尔真的像您说的那样，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消灭他。不过，伍丁先生为什么会对印度人那么关心呢？您应该不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
　　伍丁马上接口道：“当然我也我的理由。纳哥普尔已经不满足于在卡利亥利赚的钱了，开始打起我们伊斯兰人的主意来。就凭他当然无法做到，所以他开始煽动印度总督，想要让葡萄牙军队来进攻伊斯兰！对伊斯兰人来说，他就像一棵毒草，本身毒性不大，却会招来其他强大的毒物。这种人怎么可以放过他呢？我们也不希望和葡萄牙交战。”
　　以拉斐尔的立场，他更关心的是葡萄牙军队要攻打伊斯兰这件事，而不是伊斯兰人有被葡萄牙进攻的危险。不管怎么说，战争始终是拉斐尔所讨厌的事物，如果消灭纳哥普尔就能避免这场战争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同是葡萄牙人的库拉乌迪和杰拿斯，和拉斐尔是一样的心思。其他的伙伴们也都是和平主义者，轻易地就被说服了。只不过库拉乌迪那2％的警惕性转移到弗里奥身上去了。
　　弗里奥仔细询问了关于纳哥普尔和印度总督的事情，都得到了详细的回答。至于地形和水文、气象倒不必问了，因为恐怕找不出谁会比他更了解印度沿海了。对伍丁许诺的准备物资和报酬也相当满意。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完全信任这个名叫伍丁的人。虽然最初提议来巴斯拉和同意伍丁的要求的就是这位老水手，不过他却比任何人都对此事抱有怀疑的态度。或许是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老水手直觉地认为这个人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诚恳和坦率。
　　战略性的问题已经确定下来了，细节则全权交由拉斐尔•；卡斯特路决定。伊文•；迪耶尼将负责伍丁和拉斐尔之间的联系工作，准备事项也由他来处理。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走进来的正是伊文•；迪耶尼。他按照伊斯兰的规矩向伍丁行了个礼，然后说道：“王，有消息了。”
　　伍丁说道：“噢！纳哥普尔开始有行动了吗？那么，拉斐尔，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会让伊文尽快跟你联络的。”
　　拉斐尔听出对方送客的语气，便主动提出告辞。在侍女的带领下，离开了海上商人工会。
　　拉斐尔一行人走了之后，伊文在伍丁旁边坐了下来。
　　伍丁说道：“打听到公主的事了？”
　　伊文回答道：“是的。当时，公主逃出巴斯拉之后，应该是向南走了，最后到了非洲。但是听说她被奴隶尚埃斯皮诺沙抓住，要卖到美洲大陆去，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伍丁说道：“若是真的已经被运往美洲，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但是如果还没来得及出发的话……”
　　伊文说道：“埃斯皮诺沙和他的手下舒伯特是在今年七月底被袭击的。跟他们有过接触的只有荷兰的阿歌特商会，瑞典的伯格斯统海军舰队，以及卡斯特路商会。如果当时公主还留在索法拉的话，一定会跟其中之一见过面。
　　伍丁说道：“卡斯特路商会可以排除了。他们应该没有接触过公主。其他两方面怎么样？”
　　伊文说道：“阿歌特商会九月从非洲来到了印度，第二天就返回荷兰了。因为逗留的时间太短所以没法调查。伯格斯统舰队到现在为止一直停留在东非，似乎在建立贸易据点，没有特别的动向。”
　　伍丁侧着头考虑了一下说道：“公主绝对没有被卖到美洲去，一定还留在非洲。再去索法拉调查一下。还有卡塔鲁兹，那里是最早传出有人看见公主的地方，再去证实一下，即使是相似的人也不要放过。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要封锁情报！”
　　“是！属下明白！”伊文回答道。
　　“另外，纳哥普尔的事，继续监视。卡斯特路也要派人去监视。你负责和他们联络，不论他们有什么需要都尽量满足。他们可是重要的棋子，现在要好好保护才行。打垮纳哥普尔就靠他们了。”伍丁接着说道。
　　伊文回答说道：“请放心，那方面属下已经安排好了。”
　　伍丁又问道：“东南亚的情况怎么样？”
　　伊文说道：“普雷依拉商会和库恩商会仍是战火不断，没有发现他想插手印度洋的迹象。”
　　伍丁说道：“看样子我们的计划差不多是成功了。”
　　伊文回答道：“只等卡斯特路把纳哥普尔消灭！”
　　若是拉斐尔听到这番话，必定会因为信息量太大，脑神经无法及时转接而导致瘫痪。让卡斯特路商会去攻打纳哥普尔商会，只是伍丁庞大计划中最小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在其他计策都已经顺利完成的前提下，最后这一部分已经无关紧要，即使卡斯特路战败对伍丁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个计划从一年前就开始实施了。正确地说，是在王族政变后，伍丁登上王位的那一天开始的。
　　发动政变的人是伍丁的父亲。他是王的弟弟，受封为亲王，又是朝廷里的重臣，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是他却并不满足于第二的位置，在经过三年的暗中活动◎后，终于集结起全部的军事力量，发动政变，将自己的兄长刺死在王座之上。连带兄长所有的妃子、后宫的仆人以及忠心的部下全部杀死。但却让唯一的公主溜走了。公主是王朝的正统继承人，极有可能成为反叛分子的象征，所以派出了大批人马追查公主的下落，却没有任何消息。除去这件事，所有的一切都像他策划的那样，他终于登上了梦寐以求的宝座。但是他只当了三天王座的主人就突然死去。医生的诊断是由于大脑连续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以至心脏衰竭。伍丁接受了这个理由，因为他的父亲自从有了篡夺王位的念头之后，就再没睡过一天好觉。当他终于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东西之后，人生也算走到了终点。不过也传出是先王的幽魂将他带走的说法，因为他同样也是死在宝座之上。由于王族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还剩下的就只有亚伯拉罕•；易文•；伍丁了。于是伊斯兰人在十天之内换了两任王。
　　伍丁即位后，同样致力于搜索公主的行踪，不过却不是为了杀她。但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找到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就在此时，派往南方非洲和东方印度的密探带回了另人震惊的消息。印度总督府正在大量购买武器和征集佣兵，似乎在准备开战。非洲东部沿岸的商人埃斯皮诺沙也有入侵阿拉伯的意想。进一步调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印度卡利亥利的总督兼巨商纳哥普尔搞的鬼。他利用金钱、美女和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服印度总督相信，伊斯兰人有攻占印度的企图，应该先下手为强，联络周围的葡萄牙势力一举歼灭伊斯兰人。总督一面想葡萄牙本国报告，一面和邻近的商会取得联系。东非的埃斯皮诺沙和东南亚的普雷依拉，都是出身于葡萄牙的商人，各自拥有海上武装力量，也同样对印度洋的贸易充满了野心。伍丁立刻意识到形势不妙，若真让对方联合起来，伊斯兰将被迫同时与三方敌人交战，葡萄牙本国说不定还会派海军支援。
　　而最让伍丁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害怕在伊斯兰与葡萄牙交战的时候，其他国家会趁虚而入。邻近的埃及和土耳其，不但国力强大，而且对伊斯兰这块地方垂涎已久。之所以没有付注行动，就是因为忌惮伊斯兰强大的武装力量。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到那时，伊斯兰人不要说抵抗了，恐怕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历代伊斯兰的统治者都秉承着祖训，把自己一族当成是天下最神圣的民族，不屑与其他民族交往，也不准异教徒踏进一步。无视于邻邦和友邦，躲在金子和铁块铸成的安全的牢笼中，日复一日的做他的王。伊斯兰人的这种做法早已引起其他国家的不满。只不过，周围各国之间也是彼此摩擦不断，从没想过要协同作战。若是有个聪明点的人，联合诸国一同进攻伊斯兰，只要有三各国家愿意合作，伊斯兰就会被踏平。幸好，这个聪明人现在成了伊斯兰的王，从这一点看，伍丁的父亲真可谓劳苦功高。
　　成为王之前的伍丁从没对王位产生过兴趣，虽然想到过伊斯兰被灭的可能性，却已久在锦衣玉食、醇酒美姬中过日子。现在的他被赋予了伊斯兰的最高地位，自然不能等着别人来把他赶下王位。必须要在可能变成现实之前把它摧毁！在和酒香度过了三个日夜之后，伍丁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解决办法。
　　他首先派密使潜入葡萄牙，将埃斯皮诺沙平日的恶行呈报给海军军部。又唆使西非商人西鲁韦拉去抢夺埃斯皮诺沙的势力。效果可以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西鲁韦拉被挑起了野心，开始想尽办法打倒埃斯皮诺沙。不过他也是个狡猾之徒，不亲自动手，而是向葡萄牙海军请求援助。葡萄牙海军则把烫手山芋扔给了年轻气盛的卡斯特路。原本以为卡斯特路和埃斯皮诺沙会斗个两败俱伤，没想到却突然出现了瑞典海军救了他们。卡斯特路顺便还把那个自大、贪婪，却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的西鲁韦拉一起灭了。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若让那个人统治了非洲，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盯上伊斯兰人的地盘。
　　东南亚方面则是暗中挑拨两大商会普雷依拉和库恩的关系。双方原本就互相不和，一经点火立刻起爆。东南亚原本有香料胜地的美称，每天来往的商船几乎要把各个港口撑爆了。但是两大主要商会水火不容，差不多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大规模的海战，贸易自然受到很大影响。而最可怜的却是被卷入战争的无辜百姓。不过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普雷依拉无暇顾及印度洋的事。
　　印度总督眼见同盟军一个一个地失去，也渐渐打消了原来的念头。不过纳哥普尔却还在不死心地游说。原本纳哥普尔就是同盟中实力最不济的，伍丁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力，只要解除自己的危机就好了。他却还不知死活地来挑衅，终于让伍丁下定决心把他铲除。可以说是自掘坟墓。
　　之所以选择卡斯特路商会来对付纳哥普尔，理由就像伍丁对拉斐尔所说的一样。所以说，伍丁绝对没有欺骗拉斐尔，他说的事情和计划全部都是真的，只不过不完整而已。
　　但是现实却不一定非要按照伍丁的计划来进行。他并不知道，他所寻找的公主现在就在巴斯拉城里，在离伍丁的所在地不足两百米的一家小酒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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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洋篇第四章、（阿拉伯、巴斯拉）　第一节（上）
（更新时间：2007…5…1　16：49：00　　本章字数：5171）


　　维斯泰洛斯赫德拉姆•；约阿其姆•；伯格斯统
　　阿克多里斯查理•；约翰•；洛菲雪
　　波第兰图斯格尔哈特•；阿迪肯
　　曼奴埃尔•；阿尔米达
　　大厨尤尔金
　　船医范科德
　　士兵莱斯比
　　吉恩
　　马约卡
　　洛格
　　埃瑟蒙
　　非洲渔村巴卡奇索普
　　伊斯兰公主塞拉•；阿尔特斯•；夏尔巴拉兹
　　谢乌德•；埃米
　　佣兵阿尔•；菲利德•；西恩
　　酒馆酒吧女隆菲亚
　　伊斯兰亚伯拉罕•；易文•；伍丁
　　伊文•；迪耶尼
　　当丽璐•；阿歌特在阿姆斯特丹的大街上奔跑时，当拉斐尔•；卡斯特路指挥着卡鲁提拉号在阿拉伯海上疾驶时，谁都没有注意到，时光正一天一天流过，转眼间这一年就只剩下最后的几天了。
　　按照欧洲人的惯例，新年是要吃大餐的，平日舍不得买的火鸡，舍不得喝的葡萄酒，全都摆上了桌。皇宫中更是每晚大摆宴席，舞会不断。即使如此，这一天对有些人来说也算不上什么特殊的日子，比如无家可归流浪街头的乞丐，或是身染重病又无亲人陪伴的老人，对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临死前的某一天而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在一月一日这一天死去的人数也不会比其他日子少。
　　东方的黄金之国则会举行古老的祭神仪式。那个国家中建有许多神庙，据说是为了镇住封印在地底下的魔神或是鬼怪。人们在除夕夜去神社敲钟以保佑自己来年的平安。那些神乐舞、驱鬼游行或是消灾法会或许真能赶走无形的妖魔，但有形的妖魔仍然在人间作尽恶事。
　　曾栖息于美洲大陆的玛雅人拥有比现在先进得多的科学知识，他们建立了一年三百六十天的太阳历法，又在岁末增加了五天作为祭典和庆贺。虽然古代玛雅人已然消失于这片大陆上，但是他们的许多生活习惯却被保留下来。即使被西班牙人强行揉进了异族的文化，他们也还是坚持在一年的最后五天里放下所有劳动，用火把、歌声和舞蹈来驱走内心的不安，来祈祷神明的指点。
　　◎同样，？？？的伊斯兰人也有自己独特的习惯。
　　当然，这些习俗只有伊斯兰教的人才有资格进行，非伊斯兰教的人别说照着做了，就连看一眼也别想。然而现在在巴斯拉，却出现了七个异教徒，还有两个虽然是伊斯兰人，却是被王族通缉的要犯。这一行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太过显眼，碰上新年这样人多的日子，只能躲在旅馆的客房中不敢露面。这一行人便是伯格斯统及其属下，以及塞拉和谢乌德•；埃米。
　　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伯格斯统的舰队自从丽璐和拉斐尔离去之后，便奔走于东非的各大港口之间，一边维护海上贸易，一边与众商会交好，十月的时候到了摩加迪休。摩加迪休是东非沿岸最北端的港口，再向北走就进入阿拉伯海，那里半是伊斯兰人的天下，无人敢闯。摩加迪休远没有索法拉那么繁华，码头又小又窄，城里的人也不怎么多。
　　在其他港口伯格斯统很少外出，因为谁都知道是瑞典海军最后打败了埃斯皮诺沙的舰队，人们一看到维斯泰洛斯号便会涌上码头要表示感谢。伯格斯统被那些热情的人们吓怕了，便躲在舰长室里看看书喝喝酒，把麻烦事都丢给副官格尔哈特了。塞拉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伯格斯统有空便教她几句英文，几个月下来，塞拉已经能进行简单的会话了。
　　这一天来到摩加迪休，伯格斯统见码头上没那么吵闹，便带着塞拉上了岸。哪知塞拉突然变了脸色，跟着便跑了起来，在小巷子里三转两转就不见了人影。伯格斯统起先还追得上她，不久就跟丢了，自己也迷了路，摸索加上一路问讯好不容易才回到码头。塞拉失踪的消息立刻传遍了全舰。
　　伯格斯统派出几路人去城里搜寻，之后便陷入了漫长的等待。格尔哈特、曼奴埃尔和查理提出种种的可能性，不管是有理有据的推测也好，天马行空的想象也好，全都被伯格斯统驳回，最后嫌他们太烦便全赶了出去。事实上，等待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伯格斯统捧着一本《天方夜谈》看了近两个小时，却连一页都没看完。周围虽然静下来了，他的脑子里却静不下来，刚才三人说过的话不断在耳旁飘来飘去，他又自行加上了许多凶险的假设，把自己弄得更加焦躁。
　　三个小时后，塞拉回到了舰上，水手们一看见她全都欢叫起来。尤尔金拨开挤作一团的人群，紧紧抱住塞拉说道：“哎呀！你跑到哪里去了，可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讨厌帮范科德做事所以跑掉了呢！”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推到一边，那人推了推眼镜说道：“塞拉！以后若是尤尔金欺负你的话，直接来跟我说！范大叔帮你出头！”
　　塞拉好不容易摆脱了这群人，来到舰长室。当舰长室的门关上以后，门外少说也聚集了三十双耳朵，希望听到一些激情的戏份，不过得到的却是两句再普通也不过的对白。
　　“对不起。我没打招呼就自己走了……”
　　“……不是告诉过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吗？要是再遇上埃斯皮诺沙那种人怎么办！”
　　“还想再听下去的人们被格尔哈特板着脸赶走了，他和曼奴埃尔、查理一起也听了塞拉的故事。
　　塞拉说自己是阿拉伯的公主。一年前王族发生政变，他的父亲被杀，母亲、侍女和忠心的大臣也几乎都被杀了，只有她在一众仆人的保护下逃离了皇宫。不久听说她的叔父登上了王位，下令捉拿公主。塞拉只有继续逃亡，一路上数次被抓，都是仆人拼死抵抗，终使她逃出了阿拉伯，进入埃及境内。塞拉不敢停留，又向南逃去，等到了摩加迪休只剩她一个人了。塞拉拖着疲惫的双脚走到城门时，已经是半夜了，城门早已关闭，她便在路旁一个树洞里睡了一晚。那棵树早已坏死，树枝上连一片叶子也没有，树干有一半已被蛀空，留下一个可容一人的大洞。因为它身躯巨大，所以仍未倒下，若不是有那棵树，或许当晚塞拉就死在城外了。但是第二天，塞拉刚进城就撞上了舒伯特•；格拉斯，被带到了索法拉，之后又被关进奴隶船。舒伯特见她打扮华丽身份高贵，又指望用她在加勒比海的奴隶市场上大捞一笔，对她便比较客气，小心照顾。幸而舒伯特的船在佛德角遇上了伯格斯统的舰队，塞拉才重回自由。
　　刚才在摩加迪休的码头上，塞拉便觉得有些眼熟，沿着记忆中的路跑到了城门，看到了那棵老树，立刻就认了出来。
　　就算塞拉不说，伯格斯统和格尔哈特也大致察觉出她的身份了。她身上的衣饰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质都不像一般人，每当用餐和睡觉前她都会跪在床前低声祈祷，此外她还会念一些奇怪的咒语，对治疗失眠和减轻病痛很有效。再加上她的名字：塞拉•；阿尔特斯•；夏尔巴拉兹，在塞拉第一次说这个名字时，伯格斯统因为其又长又拗口很快就把后面半截给忘了。之后才发现，这名字和一年前在阿拉伯政变中失踪的公主的名字一模一样。尽管伊斯兰国家和周围的国家一向没什么来往，但那场政变的波动太大，以至于欧、亚、非三洲没有哪个国家不知道这件事。
　　塞拉最后说道，她希望能回故乡巴斯拉去。
　　伯格斯统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是惊讶、生气、担心或是伤心，因此塞拉也不知道她的请求对伯格斯统来说是多大的一个打击，就好像用一块黑布蒙住了眼前所有的影像。
　　伯格斯统说道：“塞拉，我答应过要送你回家的。不过，我们的舰队没办法接近伊斯兰海域……”
　　格尔哈特打断了伯格斯统的说话，他说道：“伊斯兰人是不会让异教徒踏上他们的领地的，走陆路也不可能！”
　　塞拉连忙说道：“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
　　伯格斯统还来不及说话，格尔哈特又抢先说道：“那更加不行！公主殿下是阿拉伯王族通缉的人，你只要在阿拉伯一露脸立刻就会被杀。在一年前的政变中，最后登上王位的人是前任王的侄子亚伯拉罕•；易文•；伍丁，他也在不断追查公主的下落！你想回去送死吗？”
　　自伯格斯统以下，全舰没有人会用这种凶巴巴的口气对塞拉说话。格尔哈特的态度让塞拉有些吓到了，不过她还是很坚决地说道：“就算会死我也一定要回去！”
　　格尔哈特又说道：“就算你能回到巴斯拉那又能做些什么？你的家人已经不在了，你的家也已经是别人的了，回去只是白白地增加伤感。或者你是不满意舰上的生活，仍然怀念你过去的地位，想要夺回王位吗？你一个人赤手空拳就能平安到达巴斯拉，并且把伍丁赶下王座吗？”
　　格尔哈特的话是相当尖锐的，即使坚强如塞拉也无法承受。◎从逃亡到被伯格斯统救下为止，她一直是担惊受怕地生活着，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就是“一定要回到故乡”。即使被救之后，不再有性命之忧，但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脸和陌生的语言仍然不能让她完全安心。她的心思无法向别人诉说，舰上的人都对她那么照顾，她怎么能再拿自己的可怜事去博取他人的同情呢？但是故乡对她而言就像一股巨大的魔咒，紧紧吸引着她，让她在不经意间回想起那美丽的宫殿和慈爱的父亲。她知道那些已经离她远去，不该再留恋。她也不想离开这军舰，即使她已经找到了足以取代父亲在心中的地位的人，仍然无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