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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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众人的眼中，蓝沁的体表升起淡淡的红莲这光，然后一种让灵魂为之悸动的波纹无声地扩散。“轼魂”的波动掠过了潜伏者，瞬间吹熄了那并不坚韧的灵魂之光，顿时，银色的蜘蛛出现在平台之上，已经死去的怪物无法再让自己保持在隐匿的状态当中。
　　这个世界的生物都发生了质的变异，或者为了适应艰难的环境，所以无论失心者还是普通的怪物，变异的方向都倾向于肉体的强大和能力的凶悍。可相对的，它们的灵魂之光却比普通人类还要脆弱，就如同上个世界中蓝沁遇到的天，那极度强悍的身体里却装载着一颗脆弱的灵魂。
　　看着银蛛现形，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尽管他们已经知道蓝沁有格杀失心者的纪录，可大家却没有想到，格杀的过程来得如此迅速无声，在场的都见过不少世面。但包括曹进在内，所有人却看不清蓝沁是用了哪种方式杀死了潜伏者。
　　最先恢复过来的是黄族之长，拓先抚着自己一把银白的胡子大笑道：“好，好蓝小姐的能力果然出类拔萃，连潜伏者这种危险的怪物也可在瞬间击杀。得到你的帮助，黄族的崛起指日可待啊！”
　　一句话，拓先已经肯定了蓝沁的能力在曹进之上，在场的人哪个没有听出来？曹进的脸隐藏在帽子下让人看不清表情，但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看来，此刻的他心情并不愉快。
　　他默默走到银蛛的尸体旁，伸出往尸体上一指，顿时有黑色的烟从他的袍袖中逸出，包裹住银蛛的尸体后又收回了袖子内，而怪物的尸体就这样消失在地上。
　　“蓝小姐好手段，如果有机会，曹某人定当向小姐再次请教。”曹进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从声音的平稳语气看来，他已经缓和了自己的情绪。
　　接下来，拓先本来打算邀请蓝沁参加族内为她举行的欢迎宴会。可旅长看蓝沁脸色苍白的模样，倒贴心地先行安排她的住处以便让蓝沁能够得到充足的休息。事实上，蓝沁此刻正感到两边太阳穴鼓涨得厉害，这是使用“轼魂”后的不适感。但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蓝沁能够感觉得到，这种不适正在渐第减弱。
　　在拓先的安排下，蓝沁得到一套单人居所，这可比她在逐鹿的待遇高得多。而确认了蓝沁的居所后，翔一刻不停地前往都城的战备所，他已经得到拓先的许可，在那里任意挑选精锐的战士组成专属于蓝沁的个人战队。为了明天的任务，翔在战备所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然后带走了二十名战士。
　　尽管人数不多，但这二十名战士却各有所长，在翔的合理调度之下，他们将成为一个不容小瞧的武力集团。
　　翔忙了一个下午，蓝沁睡足了一个下午。当两人在蓝沁的居所里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吃着由拓先调来的厨师所做的晚餐，蓝沁一边看着翔递给她的战术面板。战术面板上，显示的是一付地形图，此处是一处城市的废墟，而一个绿色的光点不断在废墟的一幢高楼中闪烁。
　　“这是我们明天的任务地点，我已经拿来该区域的资料，很不幸，那地方简直可以用魔窟来形容。”翔把碗中的白饭吃了个干净，在这个年代，要吃到一碗白饭可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城市里居住着撕裂者，城市的边缘则有吞噬者存在，这两种最普通的怪物几乎无处不在，虽然数量众多，但战力方面却无甚可取之处。可城市里还有其它怪物的存在”
　　战术面板的画面一转，出现一种蓝沁没有见过的怪物。它们同样属于类人型，可身高却足有三米以上，壮实的身体长着两个头部，手中提着生锈的巨锤，又或者粗糙的板斧。
　　“破坏者，智力相当于人类三岁小孩的年纪。最喜欢的事情是睡觉，和破坏。它们没有任何技巧，只有纯粹的力量和很难彻底破坏的身体可它们并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只要有破坏者出现的地方，便会有另一种怪物的出没。”翔在战术面板上点了数下，然后把面板转向蓝沁的那一边。
　　在面板上，出现的是人类。可仔细看，蓝沁却发现他们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这些人张大了嘴巴，像是渴望着什么。
　　“他们是人类？”蓝沁问道。
　　“曾经是”翔苦恼地说：“在天启之日后，强烈的辐射源遍布整个地球的表面，没有及时躲到地底的人类有八成以上会因为辐射而死亡。可有近两成的人类活了下来，可他们却变成它们。没有智力，却具有抵抗强辐射的身体，唯一从人类身上保留下来的，只有进食的欲望。他们比撕裂者更可怕，因为这些家伙不会懂得害怕，他们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吃吃人类、怪物，又或者自已的同类。他们，被称为行尸。”
　　蓝沁听得毛骨悚然，而翔则继续说道：“而行尸的脑髓是破坏者最喜欢的食物，所以这两种怪物总是依附在一起。现在我们只能祈祷，在行尸群里不要出现行尸女皇，要不然我们的麻烦就更大了。”
　　“行尸女皇？”蓝沁听得头大。
　　“行尸女皇，具备普通行尸没有智力，也是一个行尸集群的母体。可拥有女皇的行尸集群，战力却会翻个三四倍左右，因为女皇天生具备操控普通行尸的能力，有女皇存在的行尸群，它们将不是散沙般的怪物集团，而是具备着高效作战能力的战斗团体。”翔站了起来：“如果没什么事，你早点休息吧。你放心，我已经给你挑选了合格的仆从，就算会死，你也是最后一个倒下的。”
　　看着翔离开，蓝沁喃喃说：“我才不想把命莫名其妙地丢在这里呢。”
　　她也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夜晚的建木。蓝沁挠着头，到现在为止，她还找不出紧那罗王让她经历这个世界的意义在哪里。
　　




深入魔窟（二）

　　护目镜中显示着一幅以黑色为底，青色线条标出物体构造的地形图。而其中红色的光点，则是这次任务的所在。
　　蓝沁把光点的位置记在心里，手一按，护目镜又切换回正常的视角。此刻，她的眼中是连绵至地平线的灰色大地。在这片灰色的大地上，城市的废墟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有风从城市的方向吹来，带着腥气和腐朽的味道。
　　天空，厚絮的辐射云缓缓搅动着。护目镜中空气湿度的数值正在上升，说明在未来一到两个钟头内，有豪雨将至。这个时代的雨可不代表着生命，而是标示着死亡。每一滴雨水中都蕴含着剧量的辐射源，如果没有适当的安全措施，普通人暴露在雨中不用一分钟，就会变成尸体。
　　“快要下雨了，大家速战速决吧！”翔的声音在连线频道中响起，这次的种子任务以两名超能者为首，再配合翔和二十多名战士组成的仆从队伍，务必以最短的时间完成任务。
　　作为超能者中的异类，曹进根本不需要人类的仆从，从他长袍中释放出来的黑烟里不断钻出来的各种怪物已经俨然一个小型的作战军团。生物支配的能力让曹进拥有撕裂者和吞噬者若干，一只哀鸣者在空中充当哨兵的角色，而一头破坏者和蓝沁还没有见识过的爆炎使者则充当着打手的角色。
　　爆炎使者是一种能量型态的怪物，它们的出生地通常是在地心的岩浆里，平时少有到地面世界来。至少在蓝沁看过的记录中，爆炎使者是比失心者更难得一见的怪物。它们以人型的姿态出现，能够操纵火属性的能量，属于破坏力十足的怪物。
　　这只爆炎使者大概是曹进的王牌，如果不是此次任务关系重大，或者曹进还不会让它在众人面前亮相。
　　而根据此前的策略，考虑到目标城市的废墟中怪物众多，于是作战方案将是让曹进吸引大批怪物的注意，而蓝沁和她的仆从队则潜伏至目标地点，一举完成任务。
　　看似简单的计划，却有着非凡的效率。当翔表示行动开始之后，曹进亦指挥着怪物军团朝着城市开赴。撕裂者和吞噬者这种低等怪物也就只能起到吸引目光的作用，而真正引起隐匿在城市中的怪物注意的，却是破坏者和爆炎使者的气息。
　　两只上阶怪物散发的气息就像黑夜中的灯火，一下子引起了众多怪物的注意。于是，那些黑色的阴影中、汽车的躯壳里、残存的大楼中一双双腥红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残酷的时代，每种生物无不为了生存拼尽全力。而能够在这个资源贫乏的时代生存下来的，便是进化的本能。进化本身是为了适应环境，而进化的途径有很多，其中最快的一条便是吞噬。
　　吞噬不同的生物，从而不断改造自己的基因，进而完成生命形态的进化。这是一条地上世界最基本的法则，而几乎融入了各种生物的灵魂中。为了进化，低等的怪物并不惧挑战高阶者。就像现在，在感应到破坏者和爆炎使者的存在后，如撕裂者和吞噬者这种数量众多，但位阶低下的怪物已经蠢蠢欲动了。
　　相反，和行尸群互相依附的野生破坏者却没有丝毫杀戮的兴趣。就算让它们吞噬一两只位阶相同的生物，也不可能瞬间完成进化的过程，所以它们继续在某栋大楼的阴影中沉睡着，直到肚子饿的时候才会醒来。
　　“你们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这是我的极限。如果超过这个时间你们还没有完成任务，那么抱歉，我会先行撤退。”曹进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联线频道中响起，身为超能者拥有自行判断战况，进而做出选择的权限。
　　作为唯一能够对抗失心者的人类，他们拥有着超越普通人之上的特权。所以对于曹进的话，翔没有表示反对，而蓝沁尽管感觉曹进毫无组织纪律，可这是个没有秩序的世界，她也就只能在心底发发牢骚。
　　护目镜中，蓝沁看着曹进和他的怪物军团开向城市的西面。同一时间，地面出现微微的震动，那是隐匿在地层中的吞噬者开始行动的“脚步声”。
　　“开启‘伪装’！”翔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
　　此刻，蓝沁和仆从们所穿的防护服可不是一般的货色。由掌握着精深防具制造工艺的地族所生产的防护服“刺客”，和普通防护服的笨重不同，“刺客”采用的是贴身的设计，在众多便于着装者行动的同时，“刺客”还拥有一项非凡的功能。
　　和寒冰潜伏者一样，“刺客”的伪装系统能够让着装者进入隐形的状态。就像现在，包括蓝沁在内，二十几人的队伍周身泛起淡淡的绿色光芒，接而他们的身形便和当前的景物融为了一体。不仅隐匿了形态，伪装系统还可以通过防护服自带的微型智脑，自动针对眼前的环境释放出与之相符合的“气味”，以骗过一些鼻子比较发达的家伙。
　　在伪装的状态中，蓝沁和翔所带领的仆从队如同幽灵般潜向城市的东面。一路上他们停停跑跑，不断有怪物从城市的废墟中被曹进吸引出来，它们朝着西面扑去，丝毫没有留意到蓝沁这些隐匿着身形的入侵者。
　　有惊无险地踏在城市的边缘，空旷的城市里，在西面的方向已经不断有吼声和火光炸起，看来曹进已经和其它怪物短兵相接了。蓝沁再次切换地形图，从电子屏幕上清楚标示出此刻她和任务地点之间的距离。
　　530米。
　　一个不长，却也不短的距离。
　　“走，一刻也不要停下！”
　　翔在连线频道中发出指令，于是被仆从队保护在中间的蓝沁，紧紧跟在翔的身后朝任务地点突进。
　　或者此刻城市大部分的怪物都让曹进吸引了去，又或者怪物们并没有意识到那存在于某栋大楼间的植物对于人类的重要性。无论哪一个原因，反正现在蓝沁他们的推进倒是挺顺利。一路上并没有碰到集群式的怪物围攻，而偶尔有某只不长眼的撕裂者从他们身边经过，则被擅长近身格斗的仆从用锋利的电磁振荡匕首割开了喉咙。
　　“停！”
　　三分钟后，蓝沁的队伍停在了一栋歪斜的大楼底下。从外表看，大楼自七层以上都倾斜在旁边另一幢楼层上。那摇摇欲堕的样子毫无安全感可言。而死角遍布的楼层内会出现什么样的怪物，则是无法预测的事。
　　危险的味道扑面而来，但蓝沁他们没有犹豫的资格。在翔分配好人手之后，小队有序地涌进了大楼里。
　　楼体的升降系统自然已经不再运作，所以蓝沁他们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推进方法。迅速找到大楼的安全通道后，在几名仆从充当哨兵的前提下，队伍沿着楼梯向大楼的高层推进。
　　任务的目标已经确定在大楼的12层，但倾斜的楼层无法让蓝沁他们顺利的到达。在来到第七层时，楼体出现了角度颇大的倾斜面，而楼梯之间出现了两米左右的断层，大楼像是被巨人的手撕裂，那□在空气中的钢筋如同大楼的神经无力的垂荡在外头。
　　断层无法阻止小队的前进，在翔的指挥下，有仆从开始搭建起临时的过道。不用一分钟的时间，临时过道被搭建起来，在翔的帮助下，蓝沁心惊胆跳地走过悬空的过道。不过短短两米的距离，却让她清晰地感觉到，防护服中的双手掌心已经渗出了汗珠。
　　“没事吧。”私人连线频道里，翔关心的语气传进蓝沁的耳朵里。
　　蓝沁摇了摇头，翔则指挥着剩下的仆从迅速通过。
　　接下来，从7层到12层的通道却已经呈45度角倾斜，走起来自然没有刚才那么顺利。但蓝沁的这队仆从都是翔精心挑选的战士，尽管地面倾斜，可他们手脚并用，行动起来倒是不慢。只是这却苦了蓝沁，虽然在现实世界里她是警察，但也仅限于普通的警员而已，如今这种行动方式几乎可以媲美特警的行动力，她不过又走又爬了几层，却已经累得连连喘气。
　　还好任务的目标只是在12层，所以蓝沁在中间休息了一小会后，倒还有力气和其它人到达目标楼层。从通道外进入大楼的住宅走廊里，歪斜的地面只能让众人猫着腰手脚并用才能行走。没有光线的走廊黑暗而压抑，而为了防止突然亮起的光线“打扰”到可能栖息在楼层里的怪物，翔并没有让队伍亮起照明。
　　只通过护目镜的红外线夜视系统对外在环境进行识别，蓝沁大气不敢喘上一口地跟紧在翔的旁边朝着种子所在的位置走。拐过走廊，队伍停在一间大门跨掉的房间前。从红外线夜视系统中的画面看，这是一处普通人间的住宅，凌乱的大厅已经蒙上厚重灰尘的家具仍保留着最后的模样。
　　“小心潜入，我们已经接近任务目标了。”翔的声音带着不可抑止的兴奋。
　　仆从队留出几人在门外放哨，其它人则放轻着脚步进入房间。在踏进大门的瞬间，蓝沁的内心突然泛起一种危险的感觉，她无法解释这种感觉来源于何处何物，但她却生出走进了某只巨兽嘴巴中的感觉。突然，她发现自己这一行，一路走来实在过于顺利了。
　　然后，有低沉的呼吸声在门外的走廊中响起
　　




深入魔窟（三）

　　轰—嚓—
　　天空传来惊雷炸响的声音，厚重的辐射云像搅拌的浆糊渲染出一片青乌的颜色。红褐色的电光刺过云层，如雷神的长矛狠狠地劈在大地之上。地面、建筑和躲闪不及的生物，就在电光中成为了焦碳。
　　雷声惊天动地，大地被震得摇晃不已，那响彻天地的声音，似乎把某些东西吵醒了。
　　黑暗中，它们睁开血红的双眼，鼻子像狗一样抽动着，然后名叫“人类”的生物气息便这么传达到它们已经退化到几乎可以忽视的脑神经中。但这种气息，却刺激起它们最本能的欲望—吃！
　　于是，遵循着气息的来源，它们拖动着缓慢的身体，固执而坚定地朝着气息的来源爬去。经过一个走廊中的转角，然后它们便看到了他们。穿着黑色的防护服，仅能够从护目镜中观察到真正模样的人类姿态，在它们仅存不多的记忆中并不少见。
　　记忆里存在的信息告诉它们，人类是美味的食物。于是它们发出低吼，用手和脚努力在倾斜的地面上爬行，一点点朝着食物爬去。
　　房间里，蓝沁的连线频道里立刻响起了仆从的警报：“发现行尸群，数量大约在20只左右！”
　　“使用消声器，尽量不要引起其它行尸和破坏者的注意。”翔在频道里下达了简短的命令，然后他朝着蓝沁和其余的仆从打了个手势。
　　除蓝沁外，其它的仆从立刻散开。他们训练有素地占据有利位置，麻利地给自己的枪械组装上消声器，然后在红外线瞄准仪的帮助下纷纷把枪口朝向大门。如果门外两名仆从把守不住，他们将会是蓝沁最坚定的防线。
　　“快来。”翔拖着蓝沁朝内间走去，在阳台的位置上，一株蓝绿色的末知植物连着一小撮土壤倒在墙边的角落里。
　　翔快步上前，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器皿把植物小心地放置到其中。而这时，门外响起几声轻响，同时有野兽受伤般的低吼声传来。看起来，仆从的战斗也开始了。
　　“翔，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蓝沁使用私人频道，有些担心地对翔说道：“尽管有曹进给我们引开大批怪物的注意，可我们从进入城市到达任务目标地都太顺利了，顺利得有点放水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行尸群里有女皇的存在？”翔的声音透着焦虑，他拉起蓝沁说：“不管了，目标到手，我们立刻撒退吧。”
　　回到大厅，两人只见门外火光闪烁。翔打了一个手势，有仆从小心地潜到门边张望，然后在连线频道里汇报他所看到的状况：“20只行尸已经全灭，但大楼下还有不少怪物正朝我们涌来，看情况，按原路退回已经不可能了。”
　　翔微微捉紧拳头，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当他们这一行深入大楼中后，便用数量众多的行尸断去他们的退路。这种策略尽管简单，但却不是行尸那没有智慧的脑袋能够想出来的。而且之前它们一直处于如同冬眠一般的状态才没有引起蓝沁等人的注意，说明这行尸群里确有女皇的存在，也只有这行尸的母体，才具备压抑行尸群行动的能力。
　　“我们上顶楼，通知悬浮机来楼顶上接应吧。”蓝沁如此建议道。
　　如果没有必要，翔可不想往顶楼上走。行尸女皇一般保持有人类的智慧，所以身为上位者，它们的居所一般会处于普通行尸群的上方。楼顶上大有可能是女皇与其侍卫爬行者的所在，可此刻楼层下已经被行尸群占据，眼下也只有按蓝沁说的做了。
　　把新的方案通过联络器知会了此刻停留在荒野外的悬浮机后，翔打了个手势，五名仆从立刻来到他的身边。
　　“你们，还有外面的两人，务必为我们争取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一到，你们立刻撒退。”翔的声音急急在连线频道里响起，仆从中没有一丁点反对的声音，哪怕他们心里清楚要七人去面对巨量的行尸群。别说五分钟，即使只是三分钟也有可能是全灭的下场。可他们不会反对，因为他们知道，什么时候是必须牺牲的时刻。
　　这不是什么伟大的情操，而只不过是这个时代的无奈罢了。
　　蓝沁被翔拖起来立刻走出大门，而被点到名的五名仆从和另外两人已经亮出枪械，用火舌组成一道防线。蓝沁只来得及往后方看了一眼，只见在枪弹的怒吼中，不断从黑暗中扑出的行尸如最优秀的舞者，在弹雨中跳动着身体，最后躺在地上变成真正的尸体。
　　这看似坚固的防线，却无法坚持太久的时间，当弹药用尽的时候，如果来不及撒退，这些仆从便只能用匕首和行尸们拼命了。
　　眼前画面一变，蓝沁已经被翔拖着拐过了个弯角。有数名仆从在前方开跳，似乎行尸女皇意识到蓝沁他们的行动方向改变了，于是总会有三三两两的行尸跳出来试图阻拦他们。可多数的行尸集中在楼层下方，还停留在楼层上方的怪物并不多。只不过两三枪的时间，枪法精准的仆从总能让这行动相对缓慢的怪物在刚一出现就变成真正的尸体。
　　在倾斜的楼层推进了三层左右的高度后，蓝沁听到楼下传来人类临死前的惨叫，然后大楼突然猛烈的震动起来。接着，一股气浪包裹着火焰自楼下窜起，和蓝沁的队伍擦身而过，在冲上数层楼的高度后，火焰方又回落，然后大楼又变得黑暗莫名。
　　“这是”蓝沁心中生出不好的预兆。
　　“每名仆从，包括我这个从属官身上都植入了微型炸弹。当弹药用尽，已经全无反抗之力的时候，我们便会启动那枚炸弹，把自己和对手拉入地狱。”翔的声音平稳而安静，像是叙说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你不用为他们的死感到内疚，成为超能者的仆从，一开始就有死的觉悟。”
　　不感到内疚？蓝沁自问还做不到这点，所以听到那几人已经为了自己断后而牺牲时，她的眼睛里已经有雾气翻涌，可是她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因为她清楚，这个世界不需要眼泪。她只能把这几人的模样记在心里，这是她此刻能够为死者所做的唯一悼念。
　　“警报，有热能反应的生物从上方迅速靠拢。”突然，有仆从的声音在连线频道中响起，声音中带着无法压抑的恐惧。
　　奔跑中的翔立刻停了下来，他打了个手势，其它仆从立刻散开。他们靠墙而立，稳定着自己的呼吸，然后用有力的双手托起手中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