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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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跑中的翔立刻停了下来，他打了个手势，其它仆从立刻散开。他们靠墙而立，稳定着自己的呼吸，然后用有力的双手托起手中的枪，红外线的激光在大楼上方和黑暗中摇曳，然后定格在它的身上。
　　如同大型的蜥蜴，拥有着吸盘的手和脚，却长着人类的头部，可一双眼睛却如同是昆虫的复眼，狰狞且可怕。爬行者，行尸女皇的侍卫，它们可以自由行走于直立的墙壁上，拥有不逊于破坏者的力量，唯一的缺点则是和普通行尸一样的身体强度而已。
　　不用翔命令，仆从的枪交织出收割生命的弹幕。爬行者的行动力可不是行尸能够比拟，这些比虫子更加灵活的家伙如果不依靠弹药在数量上的优势进行密集射击，想要靠点射击杀它们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眨眼间，这头刚出现的爬行者立刻被枪林弹雨射成了碎片，在哀嚎声中，它带着满身血污从墙壁上掉了下去。可趁着仆从们替换弹匣的时候，却有两头爬行者从黑暗中扑出。
　　它们行动敏捷，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来到蓝沁队伍之中。
　　一头爬行者直接跳到人群里，蛮横的挥臂，便把当行两名仆从掀飞了出去。一人比较幸运，他只是撞到了墙上，反震力让他张口吐出鲜血，把护目镜喷得血红。另外一名仆从就比较倒霉了，他刚好飞出了楼梯的护栏，直接就这样掉进楼下的黑暗里，在片刻后，便响起他的惨叫，还有轰然炸起的火浪。
　　趁着火焰掀起的瞬间，翔异常冷静地朝离他最近的一头爬行者开枪。爬行者长年久居阴影之地，骤然亮起的火光让它们睁眼如瞎，于是在翔的一声枪响中，目标那人类的头部顿时被轰穿，红白色的□喷得满墙都是，然后这头爬行者便软倒在地上。
　　当火光一敛，剩下那头爬行者立刻低吼着朝翔扑上来。怪物的速度极快，在翔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爪扫在翔的手臂上。翔的手臂立刻响起一声闷响，却是小臂臂骨已经被怪物的巨力折断，而翔整个人连哼都来不及哼上一声就给拍飞出去。
　　击飞了翔，爬行者又一个鱼跃而起，欲对翔进行致命的追击。这时其它仆从才反应过来，他们朝爬行者开枪，但速度却跟不上怪物的行动，眼看爬行者就要扑到翔身上的时候。突然，怪物在半空的身体一顿，然后惨叫一声掉到了地上。
　　仆从们先是一愣，然后才看到，他们以性命保护的超能者，此刻全身散发着艳红色的光芒。
　　及时发动的“轼魂”救了翔一命，忍受着太阳穴像要爆开一般的痛苦，蓝沁连忙走向翔的方向。
　　“你没事吧。”蓝沁推了推翔，晕迷过去的战士才又苏醒了过来。
　　翔摇了摇头，然后苦笑道：“没什么，只是右手暂时用不上而已。”
　　他站了起来，有仆从跑过来给他进行简单的加固。这时翔却发现，每次击杀了对手后便又恢复原状的蓝沁，此刻身上却依旧不断地拂动着红莲之光。
　　蓝沁皱着眉头，说：“我建议大家赶快离开吧很奇怪，有比失心者更强大的灵魂正朝我们而来。这个灵魂很危险！”
　　




进化

　　上还是下？
　　蓝沁的话让翔陷入了矛盾，如果往来路退，那么他们就得面对大量的行尸群。而若是选择继续向上方突进，则势必碰见行尸女皇。在已有的记录中，行尸女皇的相关记载多数提到这怪物具有操控其它行尸的能力，但除此之外的其它描述却几乎没有。
　　而现在，蓝沁口中所谓的强大灵魂十有八九便是行尸女皇。如果真如蓝沁所言这怪物拥有比失心者更强大的灵魂，那么它的危险度，将不下于失心者。
　　以此刻还剩下十三人的仆从队加上右手臂粉碎性骨折的从属官，要在危险系数不下于失心者的怪物手中保护好蓝沁这个超能者，难度真不是普通的大。已经见过蓝沁几次运用“轼魂”能力的翔很清楚，她的能力尽管威力巨大，可是使用的过程中却存在着明显的破绽。
　　从蓝沁身上绽放红莲之光到抹杀对手这个过程总共需要三秒钟左右的时间，三秒对于普通人而言自然是眨眼即过。可如果把这时间放在强大的怪物身上，三秒足够它们干很多事了。至少，如果在失心者发现蓝沁的技能对它们存在威胁的时候，翔没把握从正面保护蓝沁三秒钟的时间。
　　看到翔脸上的犹豫，蓝沁却替他下了个决定：“往上走！”
　　“可是”
　　“相信我，只有往上走我们才有机会。不错，赶来的家伙很强，可只要过了这一关，我们就赢了。相反，下面的行尸集群只会把我们活活拖死。”蓝沁把翔扶起来，这一刻，她的语气坚决而不容反对。
　　翔深吸一口气，然后在连线频道中命令道：“全员推进！”
　　或许感觉到空气中传递而来的巨大压力，剩下的仆从在听到命令的同时已经调试好自己的装备，进入最佳的作战状态。他们知道，这一役可能没多少人能够回到建木，但却无人抱怨。这个时代，战死总比活活饿死来得好，何况就算他们战死，但他们的家属却能够得到一大笔抚恤金，算起来他们并没有吃亏。
　　于是，护目镜中射出一道道锐利的光芒。仆从队分出两人断后，其余在前方开路，而翔和蓝沁则被保护在中间。蓝沁没有从死者视域中退出来，甚至身上的红莲之光也没有散去，遥遥传来的灵魂迫力让她随时保持着发动“轼魂”的状态，但太阳穴不断地鼓跳却告诉她，保持状态的时间不宜过长。
　　黑暗中，行尸的低吼汇成如同海啸般的音潮，在蓝沁等人的下方不断传来。间中，断后的仆从会射杀一些跑得较快，离得较近的行尸。骤然亮起的火光让蓝沁可以看到楼梯底密密麻麻的尸群，有些饥饿难耐的行尸甚至啃食起身边的同类。而被啃食者在数秒之后，那已经退化的大脑才反应过来，然后用自己被啃掉大半边的身体进行报复。
　　比野兽更加不堪的进食，让蓝沁差点没把隔夜吃的东西全吐出来。这会她才真正明白，翔之前所说的，行尸不仅吃别的生物，而且也吃自己同类是怎么样一种场面。
　　越往上走，倾斜的面便越大。当从红外线视觉系统中看到“21”这个数字时，蓝沁基本得趴在地面上手脚并用地前进了。
　　眼看要经过一个拐角，突然，蓝沁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重锤砸了一记般，整个人有点晕乎乎起来。然后，危险的感觉如同一颗石头投进她的心湖里，最后扩散成一圈圈涟漪。
　　“小心！”她刚在连线频道里喊出这句话，位于队伍左方的墙壁里突然响起一阵尖利的声音。
　　蓝沁敢说这是她一辈子所听过最尖利的叫声，明显是女子的声音，但却利如锋刀，有着贯穿灵魂和肉身的魔力。那声音并不是呈扩散型，而是凝聚如柱。首发其冲的墙壁在声音响起的1秒后被震成了粉末，然后在黑暗中可以看到淡灰色的凝聚音波自墙壁后奔袭而出。
　　一个仆从闪避不及，被这音柱直接撞出了楼梯走廊，但他还来不及掉下去，那身在半空已经死去的尸体却迅速地分解。先是防护服如同沙砾般洒落，然后露出里面的人体表面像精致的瓷器迅速出现裂隙。裂隙扩大，尸体由内炸开，可溅射出来的却不是血，而是一团红雾，那是人体内的血液在瞬间从分子级别被震散的结果。
　　就这样，仆从的尸体变成碎片，再化成肉粉洒下楼梯底。死亡来得是如此之快，快得他甚至连自爆的炸弹也来不及启动。
　　而音柱波及范围之外，威力便小了许多，可也把一个被音柱擦身而过的仆从震得全身出血，但小命却是保住。至于其它人则出现多多少少的伤势，离音波攻击范围最远的蓝沁和翔，则只是震得两耳发痛而已。
　　当音波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破开大洞的墙壁中看去。
　　红外线视觉模式下，包括蓝沁在内，大家都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墙壁中的走廊上。确切的说，这是一个孕妇，挺着似乎快要临盘的大肚子，年纪约在三十左右，留着几乎长到地上的金色头发，但一张还算美丽的脸孔正在却露出狰狞的表情。
　　穿着红一块紫一块被弄脏了的大肚裙，这挺着肚子的孕妇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打量着蓝沁一行。蓝沁和她的目光相接触，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心里那危险的感觉在无限扩大。
　　“行尸女皇？”翔意外地说，尽管他从来没有见过行尸女皇的模样，但此情此景无不标示出这只女行尸的身份。而且从它的目光中流动着智能的光芒，把它和普通行尸明显的区别开来。
　　不等翔命令，行尸女皇所散发的危险感觉，让仆从们不由分说端枪就射。十几把机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弹幕瞬间把行尸女皇扫得全身震跳，可诡异的是，这怪物却没有流出血液，哪怕一滴也没有！
　　当仆从的弹匣射光，全身遍满弹孔的女行尸依旧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众人。然后，它做了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动作。
　　像要生产的妇人，行尸女皇突然躺到地上。它屈起腿，然后往两边张开，接着尖利的嚎叫从它嘴中发出。怪物一把撕开身上的衣服，把诡异的身体暴露在大家的目光下。而恐怖的是，此刻那已经挺得浑圆的肚子出现规律的鼓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被它生出来了。
　　死者视域中，蓝沁清晰地看到，在女皇的肚子里，另一个灵魂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在成长，同时，属于怪物的灵魂却急剧凋零。仿佛女皇的灵魂养分，突然全部注入了新的灵魂当中。
　　“不好”蓝沁心里生起一股明悟，同时叫了起来：“它它要进化了！”
　　




幽灵态，无法抹杀的灵魂

　　进化，是生命历程的主旋律，贯彻着生命的始与终。
　　从一个单细胞进化到拥有灵魂的生命体，所耗费的时间是以万年为单位。可就在蓝沁几人的眼前，一场时间仅为一分钟，甚至只有几十秒的进化却在上演。
　　行尸女皇发出人类临盆时那种痛苦的叫声，杀猪般的声音让听者无不毛骨悚然。而大为刺激感官的，却是那分娩，又或者称为进化的过程。
　　在阴暗的走廊中，行尸女皇的身体像是被榨干了水分的橘子皮，正迅速地变干变曩。而从它大张的双腿间，一团光诞生了。
　　不错，就是一团光。而非像蓝沁想像中跑出来一头异形之类的。这团光呈淡灰色，像死鱼的鳞片反光，暗淡、透着阴郁的气，绝对无法把它和普通意义上的光联系起来。它明明是一团光，可在蓝沁的感觉中，它却是比黑暗更加深沉的东西。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光开始有了变化。像水泡般涨大，然后在上下两个方位伸出四根短短的，像触角一样的东西。接着，另一个较小的水泡状光团从光的上方探出。这团灰色的光像泡沫般不断地涨大，那四根触角般的东西也渐渐拉长，然后生出手脚般的轮廓。
　　而那较小的水泡状光团则从顶端飘出留苏般的光带，它们飘逸有若少女的长发，向上生长，在一定的长度后便自然地垂向后方。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渐渐在那泡状的光团上生成。本来圆形的光也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化，它在修正自己的轮廓，直到形成一张典雅的、女人的脸！
　　防护服中的蓝沁微微张开着嘴巴，她和其它人一样像入魔似的看着新生成的行尸女皇。这怪物的进化竟然来得如此华丽，它像是由丑陋的蛹化成了美丽的蝶。在褪去那行尸的肉体后，以灰色光状态存在的它，此刻已经化身成美丽的女子形象。
　　可越是美丽的东西，却越是危险。
　　看着如同天仙般的女皇，蓝沁心中的危险感觉却不断扩大。
　　轰隆—
　　大楼外响起一声惊雷，轰穿天地的巨响让蓝沁几人从入魔般的状态中“醒”来。翔最先反应过来，他的声音瞬间在连线频道中响起：“快，杀了它！集中火力射击！”
　　他的话让其余仆从习惯性地端起枪把，然后在十字准星瞄准如同幽灵般的女皇后，十几挺机枪同时咆哮了起来。火光立刻映红了整个楼层，带着火药特有的味道，数以百计的子弹以秒为时间单位全数轰击在新生成的女皇身上。
　　幽灵般的女皇仍闭着眼睛，像是对怒吼的枪声没有一点反应。
　　“没有用的。”
　　蓝沁在防护服中小声地说道，而奇异的是，那闭着眼睛的女皇也说出同样的话语。分别属于不同的种族，但此刻的默契却如此一致。而结果，便如同他们所言。
　　没有用！
　　子弹毫不费力地穿过女皇的身体，然后把它身后的墙壁轰得粉碎。密集的弹幕中，女皇如同一片幻影，子弹根本对它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当弹药用尽，机枪不甘心的歇火。而女皇，才睁开了眼睛。
　　“以能量形态存在的它，物理性质的弹药对它起不了任何作用。快，使用能量性质的武器！”蓝沁在频道里急急说道。
　　“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有点晚了？”动听的声音从女皇嘴里发出，她轻轻一笑，然后在她的胸口处，有灰色的光不断凝聚。
　　蓝沁只来得及叫：“小心，她要攻击了！”
　　同时，一束光从女皇的胸□出。光的速度远比子弹为快，在腾起到发射、再到命中整个过程连一秒钟也不到。所以蓝沁只能眼睁睁看着光射穿一个仆从的身体，但奇异的是，仆从并没有像蓝沁想像中般被光分解。然而光从仆从的背后透出时，却带出一道灰白的影子。
　　顿时，蓝沁的脸变得苍白无比。
　　那是灵魂，仆从的灵魂！
　　被带出身体的灵魂，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突然，光回收，带着灵魂回到女皇的体内。而女皇，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她甚至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原来，人类的灵魂原比你们的肉体更加美味。”
　　浑身在发抖，蓝沁已经说不清是气愤还是恐惧。只是她没有想到，行尸女皇的生命形态不仅完成了进化，看来现在连捕食的形式也进化了。这变得美丽的怪物不再以肉体为食，反而吞食起人类的灵魂来。
　　这东西，已经和恶鬼没有什么分别。
　　完全没有见识过的攻击形式，让翔的脑袋出现数秒钟的当机。而就是这刹那的分神，又有数道光束射穿了仆从的身体，又带着他们的灵魂回到女皇体内。
　　不过数秒钟，有三名仆从的尸体无力地倒下。翔看得气愤莫名，完好的左手一翻，一把精致的银色手枪来到手中。瞄准，射击，翔的动作一气呵成，但毕竟是由左手来使，所以准绳上出现了些微偏差。于是紫蓝色的光束从手枪里射出，本来要击穿女皇的心脏，却从它的右边肩膀贯穿射出。
　　但这能量性质的攻击却起了作用，女皇的脸色微微一变。其它仆从见攻击奏效，便纷纷效法于翔，一时间激电四射。可除了第一次攻击让女皇出奇不意地受到伤害外，其余的攻击却在女皇那幽灵般的身体在空间中时隐时现而落空。
　　除了那可以带走灵魂的灰光外，女皇也可以进行物理性质的打击。只见它在空间中隐现穿梭，偶尔出现在仆从跟前，不是直接将其掀飞，便是直接拧断了仆从的脖子。几次下来，蓝沁剩下的仆从只有三名。
　　蓝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从翔进行反击的时候，她就要发动“轼魂”抹去女皇的灵魂，可是对方飘忽的动作，却让她完全无法锁定女皇的位置。眼看仆从剩下三名，她却只有干着急的份，突然，蓝沁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像罗刹王那般强大。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像眼下这般无助。
　　似乎看出蓝沁无法像击杀失心者般轻易让眼前幽灵般的怪物消失，翔咬了咬牙，拉起蓝沁也不顾其它三名仆从就往上跑。
　　“你干什么？”蓝沁又气又惊地叫道。
　　翔的脸孔藏在护目镜中，没让蓝沁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他只是用冰冷的语气叙说着：“我们必须离开。无论是你还是那颗植物，都是家族无比重要的财富。所以，我不能让你们消失在这里。”
　　“那我们就丢下他们不管？”蓝沁叫道，她回头看，剩下的仆从竟然没有跟上来，反正不要命地纠缠着幽灵体的女皇。
　　“如果必要牺牲，他们是不会犹豫的。”翔的语气已经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而且我们在场的话，他们甚至连最后的自爆手段也不敢使用。”
　　翔话还没说完，蓝沁身后骤然响起绝然大响。赤色的火焰在下方窜起，带着高热的风吹过蓝沁的身体，蓝沁看着那炸起的火焰，心中一痛，那代表着生命最后的辉煌，以最炽烈的形式表示。可是她很清楚，女皇的灵魂未曾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残忍？或许是吧。”自嘲般的话在翔的嘴中发出：“可这个时代不需要仁慈，所以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这样做，就像现在。”
　　突然，翔把蓝沁朝前方用力一推，然后他转过身，手里的镭射枪发疯似的射击起来。下一刻，女皇的身影在他的前方浮现，幽灵状的身体立刻被翔的镭射光射出数十个细洞。
　　“快跑！不要管我！”翔的声音在频道里大吼！
　　而在下一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没有理会众多射在身上的光线，女皇就这么飘到翔的身边，然后伸出手，轻柔地像抚摸情人的身体般，毫不费力地用手一转，就让翔的头转了180度的弯，变成和蓝沁四目想望。
　　就这样，在蓝沁满含泪水的双眼中，翔的身体软软地倒到了地上。
　　“生命就是这样的脆弱，哪怕拼了命想挽留些什么，到头来，却会发现什么也留不住。”女皇轻轻地说道，它浮在半空，朝着蓝沁飘过去。
　　“不要用这样的语调说话啊”蓝沁摘下了面罩，所有人都死了，那么，就不会有人再要求她穿着对她来说根本不必要的防护服。可现在，蓝沁多希望能够听到翔阻止她这样做的声音。
　　但是没有，大楼死一般的寂静，连底下的尸群也悄然没有了声音。
　　“像你这样的怪物，不要用人类的口吻说话！”蓝沁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的是恨的目光。不自觉的，红莲的光在她身上绽放，只是这一次，它来得更加强烈。
　　“我是怪物？”女皇抿嘴一笑：“不要忘记了，我们在很久以前，也是你们的同类。只不过，我们进化的方向出现了分岐罢了。”
　　“说这些你大概也听不懂，那么你准备好了没有”女皇指了指地上翔的尸体，说：“很快，你们都会成为我养分的一份子。”
　　“捉到了”然而，本来应该害怕的蓝沁，却说出了让女皇莫名其妙的话：“看来进化的同时，也让你变得啰嗦了起来。不过要不是这样的话，我还真不容易捉到你啊。那么，给翔和其它人报仇的时候到了”
　　“消失吧，怪物！”蓝沁的嘴里吐出命令之音，“轼魂”以自己独特的波动如同水波般朝着女皇蔓延而去。
　　然而
　　女皇的脸色却只是变了变，可是没有像以往的怪物般在“轼魂”的波动中烟消云散。
　　“怎么会这样？竟然无法抹杀？”蓝沁猛然睁大了双眼，同时，紧那罗王说过的话又轻轻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并非所有的存在，都会受到“轼魂”的影响
　　“所以你刚好在不受影响的行列中吗？还真是讨厌例外的东西呢”蓝沁的脸上，浮起苦笑。而她的眼睛中，女皇的身影在扩大。
　　




回航

　　“真是很奇特的攻击方式啊，你是超能者吧？”女皇那精致的脸孔上模仿着人类女子的笑容，它并不急于攻击蓝沁，在它的眼中，此刻的猎物已经和尸体没什么两样：“像是风，又或者某种波动直接吹拂着我。差一点差一点我的灵魂就会被你吹散了。可惜，舍弃了肉体的我，灵魂远比所知的物种来得更加坚韧。”
　　蓝沁默然后退，同样使用能量类武器朝女皇射击。但迎着紫蓝色的光束，女皇却若无其事地逼进蓝沁。
　　“有点痛可是还不够致命啊。”一个呼吸间，怪物已经飘到蓝沁跟前，女皇朝着它的猎物伸出了手：“看起来，人类还没有开发出可以直接攻击灵魂形态的武器，那么，这个进化的方向，我算是押对了呢。只要一年，不，或者半年就够了。当全球的行尸和其它女皇都蜕化成幽灵的状态，人类要拿什么来反抗呢？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啊。”
　　蓝沁打了个寒颤，相比起幽灵体的怪物，动作缓慢的嗜血行尸显得还可爱一些。以防御地面世界的怪物为目的的种种手段，根本防御不了没有实体的幽灵们。到时，只要它们找到人类的地下城市所在，大批的幽灵足够让城市变成死都。
　　“不能让你活下去！”蓝沁咬牙说道，第二次“轼魂”发动，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波动掠过女皇的身体。那灰色光的幽灵身体出现了短暂的闪烁。
　　像被风吹得摇曳不定的蜡烛，可蓝沁的“风”，最终吹不熄女皇的灵魂之火。
　　“没用啊，这风还不够强烈。”似乎不打算陪蓝沁再“玩”下去，女皇的手直接□了蓝沁的身体中：“让我直接挖出你的灵魂吧。”
　　它如是说，手没进蓝沁的身体内，朝着她的灵魂之光抓去。
　　在被女皇的手探入身体的瞬间，蓝沁感到一股冰寒涌进体内。那感觉就像是在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