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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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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三郎忙答一礼道:“金老……”

  齐振北道:“三少,这位是齐振北的五弟,‘铁血除奸会’的五旗主。”

  花三郎心头又一震,道:“金老,实在太委屈了。”

  “不然。”金如海道:“我们这么做,还有另一用意,这也是我自愿的,想藉着我,扳倒我那个兄长。”

  花三郎一怔急道:“金老,令兄仍念手足之情,他只不过是一时糊涂,若是这样让他被刘贼所害……”

  那是几近残酷,也似乎灭绝人性,不过花三郎没好说出口。

  金如海神情一黯道:“我知道,这么一来,我那位兄长十九必死。可是三少不知道,就连项刚都不知道,他等于是刘瑾的副手,经由他害死过多少忠臣义士1我若是不除掉他,叫我何以对金氏一门列祖列宗,我这么做,也等于是让他少作点孽啊。”

  花三郎失声道:“有这种事!”

  “这种事,除了刘瑾,再有就是我知道了。”

  “可是令兄是个不谙武技的人……”

  “三少应该知道,心智,有时候比武功还要可怕,那是杀人不见血啊。”

  花三郎默然。

  他不能不承认,这是千真万确的实情。

  金如海吸了一口气,话锋忽转,道:“三少,这等于亲手杀了自己的胞兄,我本不惜死,但是我还有我的事,我不能死。”

  花三郎一定神,道:“请放心,我愿拿华剑英三个字担保,一定毫发无损的救金老出来。”

  “毫发无损我不敢奢求,只求别让我不能动,我就知足了,我不能落个残废。”

  花三郎还待再说。

  金如海道:“三少,不用再说什么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花三郎道:“金老如果没别的事,咱们现在就走。”

  金如海道:“三少在哪儿抓到我的,还有我的同党呢!这些问题,三少都想好了吗?”

  花三郎道:“这些问题好办……”

  金如海道:“可是答得不对,那是三少给自己找麻烦,如果三少不急,可以等初更时分,再抓我到东厂去。”

  “初更时分?”

  金如海道:“初更时分,三少可以带几个人直闯金家,我就在金家内室的大衣橱里恭候。”

  花三郎听得心头连震,道:“倘使金老坚持如此,我可以等。”

  金如海道:“那么我先告辞,初更时分咱们金宅见。”

  他抱拳一礼,飞身而去。

  花三郎没来得及答礼,坐在那儿胸中血气翻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齐振北道:“就请三少留下便饭。”

  花三郎一定神,站起来道:“谢谢,不打扰了,我还要去作些安排。”

  齐振北跟着站起道:“既是如此,我就不便强留了,老九,送三少出去。”

  罗英答应一声道:“三少,请。”

  花三郎望着齐振北,肃穆地道:“请代为转奉贵会主,象金老这样大义凛然之人,华剑英无论如何也会保全他。”

  齐振北一抱拳道:“齐振北谨代敝会主,谢过三少了。”

  花三郎没再多说,转身行了出去。

  从花厅后头,袅袅走进了南宫玉,身后跟着的是老车把式跟小青、小红。

  齐振北躬身叫道:“姑娘。”

  南宫玉象没听见,怔怔地望着花三郎刚走出去的花厅门。

  花三郎又进了项刚的霸王府,项刚正在厅里吃饭,一见花三郎立笑着站起:“老弟,别那么性急好不好,哪有这么快。”

  花三郎道:“项爷,我不是来听消息催您的。”

  项刚道:“那正好,我正愁没个人陪我喝酒呢。”

  项刚一把把花三郎拉坐下。

  花三郎微微一笑道:“到今天总算可以喝一杯了。”

  鲁俊、盖明忙为花三郎倒酒,跟项刚干过一杯之后,花三郎道:“项爷,这回是为公事,我是碰上棘手难题了,来求项爷给个指示。”

  “指示,你要什么指示?”

  花三郎道:“我有确切证据,证明那位金老跟我要侦查的那帮人有勾结,您说怎么办?”

  项刚脸色一变:“我先问一句,证据在哪儿?”

  “就在那位金老家中。”

  “确实有?”

  “确实有。”

  “那你还跟我要什么指示,抓就是了。”

  花三郎道:“九千岁那儿……”

  “我扛了。”

  “那何如项爷跟我一块儿去。”

  “固所愿也,走。”

  项霸王推杯欲起。

  花三郎伸手按住,道:“不急,项爷。”

  “怎么说,不急?”

  “初更时分到达金宅就行了。”

  “初更时分?这是什么意思?”

  “去早了,证据还没到,不但是白去,而且是打草惊蛇!”

  “你知道?”

  “不调查清楚,我敢来找您吗。”

  项刚欠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项爷。”花三郎笑道:“皇帝不差饿兵,等酒足饭饱之后再去抓人,不是更有情趣吗。”

  项刚咧嘴笑了:“对,喝,盖明,再拿酒来。”

  盖明没动,道:“爷,待会儿抓人,有没有我们的份儿!”

  项刚还没说话,花三郎已然道:“项霸王出动,怎么会没有贴身护卫的份儿!”

  盖明来了,一躬身道:“谢谢您,花爷,我给您拿酒去。”

  盖明象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

  花三郎笑了:“好呀,不让去就不给酒喝。”

  盖明还真快,转眼工夫就扛着一坛酒回来了。

  这一席酒,花三郎跟项刚都尽了兴,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两个人推杯而起。

  鲁俊忙道:“爷,带不带您的‘八宝铜刘’?”

  项刚道:“滚你一边去,杀鸡焉用牛刀。”

  鲁俊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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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三章  美人恩情
 
  项刚、花三郎,带着四护卫来到金宅大门前。

  许是晚上,金宅两扇大门深闭着。

  项刚道:“老弟,咱们进去!”

  “您等等。”

  花三郎往上一窜就翻过了墙,然后两扇大门开了。

  项刚道:“这是干什么,一起翻进来不就得了吗。”

  “这自然是不一样的。”花三郎道:“这样只有我是翻墙进来的,但是您可是经由大门走进来的。”

  项刚笑道:“你可是真周到。”

  一行六人,大步闯了进去。

  前院有人,瞧着这一行六人直发怔,礼也忘记见了。

  项刚没理他们。

  一到中院,四五个家人散立各处,有人惊容招呼,有人撒腿就往后跑。

  “站住。”

  项刚一声暴喝,四护卫就要动。

  花三郎抬手一拦道:“让他去吧。”

  一行六人闯进了后院,却只见金如山已经站在上房门等着了。

  “金老。”花三郎抱拳先打了招呼。

  金如山却象没看见花三郎,道:“项总教习,这么晚了……”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项刚、花三郎等已经闯进了上房屋。

  金如山显然有点不悦:“这是干什么,就是九千岁上我这儿来……”

  花三郎道:“金老,别老搬九千岁了,我来说吧,听说金老有个孪生的兄弟,叫金如海,有这回事。”

  “谁说的?”

  “我说的。”

  “没有这回事。”

  “那么昨天我走之后,金老派人干什么去了。”

  金如山一惊:“你……”

  “我知道,那位金家二爷现在府上。”

  “更是胡说,我那个兄弟……”

  “怎么样?”

  “他早就离京了。”

  “金老可敢让我搜搜内室?”

  “你……”

  “你什么,你敢说他现在不在府上?”

  金如山道:“当然敢。”

  花三郎一笑道:“金老既然这么有把握,让我们搜搜何妨?”

  “这……”

  花三郎脸色微沉,道:“我没工夫在这儿闲扯了,奉命行事,身不由己,金老你要多原谅,来,跟我进去搜。”

  话落,他带着项霸王的四护卫,就要往里闯。

  金如山忙叫道:“慢着。”

  花三郎停步道:“怎么,金老愿意自动把人交出来!”

  金如山白着脸道:“我是问你,如果搜不出人来怎么办?”

  “容易。”花三郎道:“如果搜不出人来,我自缚双手,任凭金老送交九千岁处置就是。”

  金如山极勉强地点了头:“好。”

  他这里刚一声好,花三郎已带着鲁俊等闯进了内室。内室宽大、豪华,一几一椅无不考究,但是能藏人的地方只有那个既高又大的衣橱。

  花三郎一施眼色,鲁俊、盖明过去拉开了衣橱,一条瘦小人影旋即窜了出来,双掌一翻,打得鲁俊、盖明踉跄倒退,然后闪身就往外窜。

  花三郎眼明手快,跨步过去,探掌就抓,那人飞快出手,猛袭花三郎,花三郎手掌挥动跟他互换两招,第三招一把扣住那人肩井,当然他没真用力,可是那人也就不动了,正是金如海。

  再看金如山跟项刚,金如山脸色灰白,身上都发了抖,项刚跟他的四护卫都瞪大了眼,作声不得。

  花三郎道:“项爷请看,这就是假扮陈铁口的那位。”

  项刚定过神来叫道:“天,世上竟有长得这么象的人,怪不得你硬指金如山是假扮陈铁口的人,这个人是……”

  花三郎道:“金老的孪生兄弟,姓什么,叫什么,我还不清楚。”

  项刚转脸怒视金如山:“金如山,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如山道:“我,我没有话说。”

  项刚道:“老弟,你押那个上东厂,我带金如山去见九千岁。”

  花三郎道:“好,就这么办。”

  花三郎带着金如海进了东厂,该密商的,两个人一路上已经密商过了。

  东厂紧张起来了,通报的通报,戒备的戒备,忙乱了一阵,花三郎在签押房看见了熊英。

  熊英居中高坐,身后站有四名大档头,两旁站立十六名番子,这排场、气势硬比刑部大堂还慑人。

  不为别的,谁都知道这是个进来就没命的地方。

  花三郎推着金如海上前:“督爷,花三郎交差了,这就是乱党之一。”

  熊英道:“怎么只一个,密报中说,他们的人数不少。”

  花三郎道:“他们的人数是不少,但是剩下的我不敢抓了。”

  “不敢抓了?什么?”

  金如海冷笑一声道:“剩下的找我大哥金如山要去吧,他去见九千岁了。”

  熊英一惊道:“这种案情,就是九千岁也不会庇护。”

  花三郎道:“那最好,金如山就是头儿,请九千岁找他要人就行了。”

  熊英一怔道:“怎么说,金老是头儿?”

  花三郎道:“他的兄弟是乱党,又是在金如山家内宅衣橱里搜捕到的,督爷以为金如山是什么?”

  熊英脸色一连变了几变,一拍座椅扶手喝道:“押下去!”

  过来八名番子,押着金如海出了签押房。

  熊英站起来拍了拍花三郎:“花总教习辛苦了。”

  “份内事,怎么敢当督爷这辛苦二宇,只是我是不是可以算交差了。”

  “这——”

  “督爷,他的同党都在金如山身上,金如山现在九千岁那儿,是您去追,还是我去追。”

  熊英迟疑了一下:“好,你交差了,东厂记你一功,我再给你呈报九千岁,你等着九千岁的重赏吧。”

  “谢督爷,临告辞之前,有件事我不能不跟督爷提一提。”

  熊英道:“什么事?”

  花三郎道:“金如山跟九千岁的关系,您是知道,目下还不知道金如山在九千岁那儿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对这个,暂时最好别动刑。”

  熊英点头道:“对,对,你还真提醒了我。”

  花三郎接着道:“现在是无事一身轻,我跟督爷告个假,好好玩两天去。”

  熊英道:“上哪儿玩,我找个识途老马给你……”

  花三郎笑道:“督爷想左了,我不喜欢那一套,我去逛西山,或是陪项爷下两天棋去。”

  花三郎带着笑走了。

  熊英也笑了,但是旋即他又微颔笑容道:“这是个好事,也没有问题,九千岁多虑了。”

  交差的确是一身轻,但是花三郎没敢上肖府去。

  因为既交了差,就没有理由不陪肖嫱,而一陪肖嫱,玲珑的事怎么办。

  他也没上项刚府上,他知道,项刚这时候还回不来。

  他只有一个地方好去,也该去,韩奎的朋友那儿。

  到了韩奎朋友家,韩奎仍不在,从韩奎朋友口中得知,玲珑仍没有消息。

  正说道,韩奎回来了,就这么一两天工夫,劳累加上焦急,竟把个韩奎折磨得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看韩奎的脸色,明知没什么收获,花三郎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怎么样?”

  韩奎满面焦愁摇了摇头,没说话,可是他突然又变得很激动:“不找她了,死活是她的事,我已经尽心尽力了。”

  花三郎道:“韩大哥,别这样,会找到她的。”

  “上哪儿找啊,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到处找遍了,您也托了人的话,要有消息了,不早就有了。”

  “韩大哥,是好是歹,总该有个消息的,是不是?”

  “这孩子太任性,太任性了,要能找到她,不好好打她一顿我就——”

  就怎么样,韩奎没说出。

  何用他说,谁还能不明白他心里的感受。

  花三郎没说话,他不但急,还有相当深的内疚。

  玲珑是来找他的。

  不为找他,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这份内疚岂不更深。

  花三郎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一股血气上涌,他冲口说道:“韩大哥放心,我发誓一定给你找回玲珑来。”

  他走了,韩奎抬手要拦,抬起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玲珑上哪儿去了?

  玲珑究竟上哪儿去了?

  花三郎一边走,一边自问,想想,他也觉得小姑娘太任性,真该好好管教管教,可是她错了吗,情窦初开的年岁,喜欢一个人算错吗?

  可是玲珑要是没有错,谁又错了呢。

  想着想着,脚下不由自主的到了南宫玉的住处。

  南宫玉竟不在家。

  南宫玉不在,她的两侍婢跟赶车的老车把式自然也不在。

  看家的是个小厮,从他嘴里没能问出什么来,也就是说,还没有玲珑的消息。

  离开了南宫玉的住处,花三郎漫无目的逛,一直逛到了太阳下山。

  他忘了渴,也忘了饿。

  真说起来,没交差之前还没这样。

  交差原指望一身轻,哪知道心里负担更重。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他进了项刚的霸王府。

  项刚回来了,一见面,项刚就问东厂的情形,花三郎把东厂的情形告诉了项刚。

  没等花三郎问,他也把内行厂的情形告诉了花三郎,张嘴就是一脸的怒气:“你说怪吧,老弟,我把金如山交给了九千岁,九千岁居然没怎么生气。”

  “金如山跟九千岁的交情果然不同。”

  “什么交情不同,这是什么事,还能袒护,他要是真袒护了金如山,往后别人还怎么替他办案。”

  “项爷,结果怎么样?”

  “我把金如山交给了他,他问都没问就把金如山押起来了,看情势他好象不愿当着我的面问似的……”

  “那您就别勉强,反正领三厂的是他不是您。”

  “我干吗勉强他啊,人抓到了,怎么办是他的事,不过我临走说了话,不许宽容包庇,公事公办。”

  “九千岁怎么说?”

  “他没吭气,也不要他吭气,他真要包庇了金如山,咱们到时候再说。”

  听到这儿,花三郎暗松了一口气。

  刘瑾有意包庇金如山,对金如海就不会过于为难,那么东厂方面也就不敢怎么动金如海了。

  花三郎沉默一下之后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我惨了。”

  “怎么?”

  “九千岁有意包庇,我搅了金如山,九千岁饶得了我吗?”

  项刚一瞪眼道:“他敢,他真要敢动你,那是逼我。”

  花三郎没说话。

  项刚一挥手道:“不管了,往后再有天大的案子,不接,看谁敢把你怎么样!”

  花三郎苦笑道:“项爷,我现在倒不担心这了,我只担心玲珑。”

  “玲珑?”项刚敛了威态:“到现在还投有消息,不过你放心,只要她在京里,一定会找到她的。”

  “但愿如此了。”

  “放宽心,咱们喝两蛊。”

  花三郎灵机一动道:“我还真想喝酒,一醉解千愁。”

  项刚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哈哈一笑,立即传令备酒。

  人多好办事,又何况项刚的四护卫都是热心人,转眼间泥封整坛的美酒,几味下酒菜已经摆上了桌。

  这一席酒不得了,一直喝到了二更。

  花三郎好酒量,从没醉过,可是今天,许是他心里有事,不但醉了,还是酩酊大醉。

  一向不是对手的项刚,这回倒只是有几分酒意而已,的确是好朋友,命四护卫把花三郎扶进他的屋,他自己则住书房,并命厨房马上做醒酒汤,花三郎睡了,躺下就人事不省,当然,项刚不许任何人打扰。

  二更过半,东厂后头那丈高的围墙上,突然冒起一条矫捷人影,是个蒙面黑衣人,墙头上一现身,然后就象一缕轻烟,一晃就消失了。

  深不知有几许,阴森森的东厂深处,没有灯,但是幢幢的黑影处处,那是五步一桩,十步一卡的番子,另外还有不时提灯而过的巡弋小队。

  戒备之森严,如临大敌。

  值夜房里,一名大档头独坐灯下,似在批阅公文。

  灯焰突然往上一涨,跟着就灭了。

  大档头情知不对,一声喝问还没出口,钢钩般五指扣住后颈,颈骨欲裂,浑身酸软,使得他不能动一动。

  紧接着,一个低沉话声起自背后:“说,姓花的住在哪儿?”

  大档头用足了力气,强忍着疼,憋出一句:“姓花的?”

  “就是你们那位总教习。”

  “他不住东厂。”

  “便宜了他,他送来那个人呢!押在哪儿?”

  大档头没说话。

  “我不杀你,我让你比死还难受,你可听说过‘一指搜魂’?”

  大档头不但是武林中人,而且有一身内外双修的好武功,当然知道什么是“一指搜魂”,当然知道被搜魂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他机伶一颤,道:“头一号大牢。”

  “在什么地方?”

  “东北角一排牢房的头一间。”

  “你没尝到一指搜魂,但是你会有机会,但愿你没有骗我白跑一趟。”

  低沉话声说完话,大档头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东北角真有一排牢房,既高又大,黑黝黝,阴森森的,一扇扇的铁栅门,一排排的风灯,一个个的番子,光亮照耀得十丈内纤细毕现,想撞进去不被发觉是不太可能,想劫狱救人,只怕是更难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那一排风灯都灭了,一盏不剩。

  霎时,那一排牢房前陷入一片黑暗中。

  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乱了。

  “有人劫狱。”

  “快点灯。”

  转眼工夫之后,灯一盏盏的点亮了,再看,第一号牢房前躺着两名番子,铁栅门开了,巨大的钢锁,硬是被人用手扭断的。

  番子们一阵风般奔进了牢房,什么都是好好的,单不见那唯一的犯人,白天刚押进来的金如海。

  这边正乱。

  那边一名大档头捧公文到了值夜房门口,一见灯灭了,拍两下门不见反应,一膀子就撞开门冲了进去。

  点上灯再看,值夜大档头趴在桌子上,一眼看出是被人闭了穴道。

  还没来得及拍醒他,众番子奔到,禀报重犯金如海被人劫走了。

  送公文的大档头大惊失色,公文掉落了地,正好头一页翻开,只见上面用硃笔写着:“即刻处决金如海。”

  黑衣蒙面人把金如海送到了齐振北的院子里。

  齐振北、罗英都在等着,蒙面人取下了覆面物,正是花三郎。

  齐振北、罗英动容道:“三少真是信人。”

  花三郎笑笑道:“应该,谁叫诸位帮了我大忙。”

  金如海一脸的惊怔,到这时候才说出一句话:“三少的修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金某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武功。”

  “好说,我不能多留,贵会主面前请代我致意,告辞。”

  他一抱拳,冲天而起,直上夜空,疾闪不见。

  齐振北、罗英、金如海仰面望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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