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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步干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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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其心道:“蓝大哥,你这样一年到头马不停蹄地为民仗义,小弟好生钦佩。”

  蓝文侯哈哈笑道:“小兄弟,你我可不来这一套,那三个变子入了中原,可是中原武林之劫数,我们赶快回去召集丐帮昔日兄弟,好歹也要和他们一拼。”

  董其心道:“蓝大哥,只要用着小弟之处,就是千里之外.也必星夜赶到。”

  两人谈着谈着,渐渐走远了,杜公公长吁一口气造:“想不到蓝文侯这老叫化子竟然没有死去,庄主安排巧计结果棋差一着,满局告败,人算又岂能胜过天意?”

  庄玲心中不住叫道:“他是我的仇人,我以后再怎样也不能想他。”

  然而岂又是容易办到的吗?

  两人匆匆赶到张家口,才一进城只见一家大宅,大门竟是整块大理石磨成,门口安立着两座石狮,门上金字招牌‘胡记皮毛老店”,斗大之字,笔力有如龙飞凤舞,十分雄健,门前立着十几个短农仆役。

  杜良笠道:“在内地曾听人说过,这胡家老店,是天下皮货中心集散之处,上万两银子的珍贵皮裘,此店到处可见,姓胡的家传武功高强,人又富甲天下,是漠南一霸。”

  庄玲道:“这姓胡的一个臭商人,杜公公,你瞧他气派可真不小,比咱们庄里还阔气些。”

  杜良笠道:“胡君璞为广不仁,他又勾结官府,鱼肉良民,早已恶名远传,只是他为人机智,遇上江湖上比他强的高手必是盛礼相迎,使别人不好意思和他翻脸,怪就怪在蓝文侯那老叫化嫉恶如仇,既然到了此地,怎会容得了他。”

  这日正是胡家老店开集市之日,借大一处庄院挤满了各处跑来办皮货的商人,庄玲身上穿得单薄,这塞北之地,虽是暮春时分,犹是春寒不胜,杜公公也发觉了,便笑着道:“小姐,咱们先将行李放到客栈,回头来逛逛这皮毛市场,小姐也好选件合身的皮裘。”

  庄玲点点头,这张家口是塞外第一大城。两人一路行来,这才第一次找到雅致客店。庄玲独自包了一个小院,只见亭台花谢,居然布置得甚是恰当,心中不由大喜。她是少女小胜,心中想到什么便做,她想身到全国闻名的皮货城,她急忙催促杜公公快去,杜公公连古应好。

  两人走进胡家皮货老店,只见遍地都是皮裘,各种皮货陈列,真是美不胜收,那院子又深又阔,根本看不出到底多大,到处都在议价,十分热闹有趣。

  庄玲看了半天,却无一件入目,她昂首问杜良笠道:“杜公公,有一种发银色淡淡的光茫的狐皮裘,这里怎么没有看到有买?”

  杜良笠道:“狐色发银,已是千年以上老狐,这银色狐裘,端的一尺万金,原是大内珍品,这胡家老店虽是名满天下,只怕也无如此贵重货色。”

  他话才一说完,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咱们胡家老店从来没有缺过顾客所须要之货色,只是银色抓裘,价钱可大得吓人,阁下可别吓着了。”

  庄玲回头一看,原来是个掉头鼠面汉子,她怒目而视,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你管别人闲事。”

  她发怒之下,露出又尖又娇的嗓声,那汉子不但不气,反向身旁一个伙伴淫亵笑道:“好俊的小相公,不知是哪个班子里的。”

  杜良笠大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他伸手轻轻一拍那猥亵汉子道:“朋友,讲话留点口德。”

  那汉子只觉后心一麻,张大口竟说不出话来,庄玲见杜公公制住邪人,心中一喜,忽然人丛中起了一阵扰动,一个少年昂首阔步而来,他行走得又快又疾,根本不管面前人,明明瞧着他要撞到人,不知怎的他身形一滑又问了开去,众人不由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杜良笠见银光闪闪,那少年已走近院中大厅,杜良笠悄悄对庄玲道:“你所说的银色狐裘这便是了,此人一来,此地只怕又有好戏看了。”

  原来那少年正是齐天心,庄玲早就瞧清,她心中不悦,暗自忖道:“他怎么没瞧见我?还是故意装的?”

  她转念一想,又不觉失笑:“我扮了男妆,他怎会识出是我?这人粗心大意,不像董其心满腹阴险,我倒喜欢这种开朗性子。”

  那汉子伙伴原想找杜公公麻烦,这时见那少年来得奇特,注意力分散,也忘了寻杜公公霉气。

  齐天心横冲直闯,一会儿便闯进大厅之内。庄玲忍不住好奇之心,拖着杜公公也跟了进去。那些皮货商人只道齐天心不是皇室宗亲,便是巨宦名门公子来购皮货,这事在胡家老店也是常有之事。

  杜公公才一进厅,只见大厅门口四个衣着整齐的汉子,神情痴呆立在那里,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杜公公低声道:“这少年好快身法,咱们并未曾听到半点搏斗之声,这四人都点了穴道。”

  庄玲正待举手去推那内厅之门,杜公公忽道:“小姐且慢!”

  正在此时,里面已传出齐天心朗声叱黄道:“哪一个是胡君璞,快出来答话。”

  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在下胡君璞,不知公子寻在下有何见教?”

  齐天心哼了一声道:“你为富不仁,附近百姓就没有不骂你的,再说你每次大集贩卖皮货,却又在家中设下赌局,将那些远道而来的小商人,赢得血本无归,走头无路。”

  那胡家老店老板胡君璞是个极精的人物,他心想这少年直八厅中,门外的人竟未发出半点暗号,知道已被人作了手脚,他知道齐天心不好惹,当下赔笑道:“小老地闲着无事,和朋友们玩玩牌,这个……这个……”

  齐天心怒道:“赌原是碰运气,你却不该骗赌受诈,昨天那老实商人,被你骗去订货银两,要不是本公子出手相救,老儿早就投河自尽了,来来来,本公子和你赌上一局。”

  胡君璞陪笑道:“小老儿怎敢和公子赌。”

  齐天心冷冷道:“本公子不耐和你罗嗦,现在一切现成,我就和你赌一次,你赢了本公子身上这件狐裘给你,如果你输了,哼哼,可要关门大吉,替本公子滚出张家口。”

  庄玲忍不住轻轻拉开一丝门缝,杜良笠一瞧,只见厅中高高矮矮围满了人,原来正在赌牌九,那胡老板坐在上方,显然是在推庄。

  那胡君璞爱财如命,他一打量齐天心身上所穿皮裘,心中狂跳不已,他买卖皮货几十年经验,所见名贵皮货何止万千,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斯空裘,他心中估量:“这件银狐裘乃是干年老狐集腋而成,相传妙用无穷,我老胡送上门来生意如何不做。”

  他明知对手善者不来,可是重宝当前,不觉迷失了本性,他对赌是十拿九稳,当下正色道:“一切就依公子,咱们赌。”

  齐天心冷冷道:“你砌牌吧,我可不怕你弄鬼。”

  其实他对赌乃是门外汉,根本一窍不通,就连牌的大小都不懂,他心中另有计较,是以悠闲地斜明胡君璞,只见他熟练地砌好脾,一撒骰子,口中叫道:“七天门。”

  伸手便欲去拿牌,齐天心也一伸手装作拿错了牌,轻轻一按,胡君璞手来牌上,竟然拿牌不动,原那牌子已是齐天心运内劲陷入桌中,那张大桌乃紫檀所制,坚逾钢铁,胡君璞心中一寒。齐天心一拂袖子,众赌徒还没看清楚,齐天心已取了那对牌,砰地一声翻在桌上。

  众赌徒一齐叫道:“至尊!至尊!”原来那牌正是一个三配上一个六是牌九中最尊的一道。

  胡君璞脸色灰白,齐天心装作内行道:“你这局输了,就请你收拾行李,替本公子离开此地。”

  胡君璞站起身来一言不发。齐天心又遭:“如果下次在别的地方再遇到你欺压良民,可就没有这样便宜了。”

  胡君璞问道:“请教阁下万儿?”

  齐天心道:“我叫齐天心,你向江湖上打听打听!”

  胡君璞心中一惊,面若死灰踉跄而出,杜公公一拉庄玲,闪身门后。

  齐天心追赶三个异服青年,追失了目标,又跑回来闲荡,不知天高地厚地替本地除了一个大害,心中不由得意洋洋,心想又可大出风头了。他大步走出厅来,到了门边一停,冷冷道:“门后的人出来,不然在下可无礼了。”

  杜良笠无奈,只有和庄玲走了出来,齐天心一瞧庄玲,他心中大惊,脱口道:“你……你真像一个……一个人。”

  他上次黑夜出手解了庄玲及杜公公之危,他心志高傲,为人又是粗放,对杜良笠并未留心注意,此时杜良笠换了一身衣襟,竟然识不出来。

  庄玲心中一甜,忖道:“原来他没有忘记我,这人真傻,他真以为我是男人。”

  庄玲向他笑,齐天心只觉如盛开鲜花,明艳无比,他结结巴巴道:“小……小兄弟,可是……可是姓在?”

  庄玲心中暗笑,她少女心注,最爱逗人,就是对仰慕之八,却也不能另外,她摇摇头道:“小可胜张,不敢请教兄台大号。”

  其实她方才已听见齐天心自己报名,齐天心见他不姓庄,心中怅然若失,他支吾两句,跨出门外。

  杜公公嘴角含笑,庄玲嗔道:“杜公公,这又有什么好笑。”

  杜公公道:“小姐,这少年神采飞扬,什么人都不会放在他眼中,也真难为他,居然记住小姐姓氏。”

  庄玲大羞,忽然久、而一阵欢呼,有若雷鸣。庄玲、杜良笠走出一看,只见院中秩序大乱,拥进一大批百姓,将齐天心抬得高高的就往外走,经过之处,众人纷纷恭身行礼,就如天子王公巨侯巡行民间音疾一般气势,那齐天心微微向众人点头示意,那银色抓裘在阳光下更显得高贵华丽。

  杜公公悄悄地道:“胡老头作恶多端,这姓齐的少年替民除害,难怪老百姓欢呼欲狂了。”

  庄玲默然,她心里在想:“我巴巴赶到张家口来,不知他是否又要离开此地,我何不上前问问。”

  但他毕竟害羞,眼见众百姓将齐天心抬出院子,渐渐地愈走愈远,她心中无限怅然。杜公公如何不知她心意,嘴角含笑,心中老早便有计较。

  





七步干戈第十二章 悠悠众口



第十二章 悠悠众口

  杜良笠见庄玲痴痴望着姓齐的少年,便知道小姐对那姓齐的颇有好感,脸上不由露出神秘笑意,庄玲见齐天心渐渐走远,心中仿佛失落了一样顶关切的东西,她回头一瞧,杜公公笑意来混,心下不由得十分羞愧,她乃是娇纵已惯之人,当下唤道:“杜公公,你笑什么?”

  杜良笠支吾道:“这姓胡的几代横霸口北已百十年,想不到被这少年像丧家之犬一般夹尾而逃,真是天网恢恢,恶有恶报。”

  庄玲道:“这皮货堆集如山,价值何止千万,一刻之间,均变成无主之物,杜公公你说一个人要这许多钱干吗?”

  杜良笠叹口气道:“财富权势迷人心窍,世上又有几人能瞧得透,小姐你年纪太轻,不说也罢。”

  庄玲一嘟嘴道:“又是说年纪太轻,杜公公,我要长得多大了,才能不算是小孩子?”

  杜良笠含笑不语,半晌才道:“小姐你来此不是要选购一件皮裘吗?放下这无主之货,任你随手取拿便是。”

  这时院中人声喧杂,那些伙计见东家被人赶走,平日他受东家刻薄,此刻反有喜悦之感,只求赶快将所经营之货脱手,捞上一大笔也好另寻生计,是以不管皮货品质,纷纷以二十两银子一件出售,那远道而来的皮货商人,眼前如此便宜可图,都拼命抢购,是以秩序大乱。

  庄玲皱皱眉道:“这些都是凡品,要是有那银灰邓裘,倒可以弄上一件。”

  杜良笠一眼看中一件墨色狐背拼成之外裘,他一摸囊中取出一锭大银,足足有五十两重,随手丢在柜桌之上,取下那皮裘,扶着庄玲从人丛中挤出。

  杜良笠心道:“小姐人白如玉,穿上这墨色衣襟,更显得明艳。”

  口中却不停地道:“穿件皮裘御寒也是好的,这皮裘如按常价,只怕在五百两左右哩!”

  他目光极是犀利,这皮裘标值正是五百六十两白银。庄玲嚷道:“杜公公,你真罗嗦,你这样拾破烂一样拣了便宜货,哪个要穿才怪哩!”

  杜良笠含笑道:“小姐,咱们漂泊在外,一切都得将就些。”

  庄玲气道:“这也将就,那也将就,上次在北京城外,那几个无赖官家少年欺侮到我头上来,你不但不出手教训他们,反而向那些坏蛋赔礼,这种便宜货,我……这我可受不下了。”

  杜良笠不知她又为何突然发脾气,只好柔声道:“好,好,小姐不穿就不穿,等以后有机会碰上那姓齐的少年,问问他身上那银裘是哪里买来,老奴拼着老命也替小姐弄上一件来。”

  庄玲也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发火,她恼怒那姓齐的少年粗心大意,又觉得自己衣上寒酸不能和别人相比,不由乱使性子,将一肚子火发泄在杜公公身上。

  她瞟了杜公公一眼,只见他白发萧萧,面上皱纹深刻,仆仆风尘,心中忽感不忍,对于适才使气也觉甚是渐愧,但她是做惯了大小姐,要想说一句表示歉意的话,竟是难比登天,只有嗔笑道:“这儿没有什么热闹可瞧的了,咱们这就去罢。”

  杜良笠心中一松,望着庄玲又喜又喷的模样,心中一震,多年前那熟悉的影子又浮在眼前,依稀间有几分和庄玲一样。

  两人漫步走出胡家老店,杜良笠忽道:“那姓齐的少年不知究竟是何路数,瞧他手面阔绰,就是王孙公子也是望尘莫及,偏他武功又深不可测,真令人猜不透了。”

  庄玲漫声道:“杜公公,那姓胡的恶霸看样子极是精悍,他会这么一走了之吗?”

  杜良笠沉思半晌道:“这事只怕不会如此简单,好在那姓齐的武功高强,别人也奈何他不得。”

  庄玲不语,暗中放心不少。两人走回客店,吃过了饭,休息一会,杜良笠道:“咱们既要定居张家口,先得找幢房子才成,目下闲着无事,小姐好生休息,待老奴去瞧瞧。”

  庄玲道:“我不累,我也要去。”

  杜良笠无奈,只得依她,才一走出门,只见街道上两人疾奔而来,杜良笠眼快,他拖着庄玲闪向暗处,自言自语低声道:“”那两个主儿又来了,真是怪事,明明往中原跑,怎的又折转了回来,难不成……”

  他心中一凛,耳畔庄玲低声道:“又是董其心那小贼和胜蓝的叫化头吗?”

  杜良笠点点头,庄珍道:“我要去问一问这小贼,咱们见他可怜,好生生地收留他,他却为什么要害爹爹。”

  杜良笠压低嗓子道:“小姐千万莫鲁莽,报仇之事不急于此时。”

  这时董其心、蓝文侯已走进客店。蓝文侯道:“小兄弟,那人机智已极,咱们一路上跟踪而来,竟吃他走脱,今晚就是搜遍这张家口,好歹也要将那厮寻出。”

  董其心道:“大哥身有急事,为小弟私事又来回奔波,小弟何能心安,那厮手脚虽是贼滑,但小弟自认尚能对付,大哥你还是快赶回开封去处理正事为妥。”

  蓝文侯哈哈笑道:“小兄弟你怎么扭扭捏捏起来了,大哥怎会和你讲客气,你追赶那人,可看清他面孔没有?”

  董其心道:“虽未看清他面孔,但是他身形小弟再怎么也不会认错,大哥,这人与小弟心中之私,只怕大有关系,小弟知他姓秦,与另一姓梁的两人蒙了面在庄人仪的家中作客,那个姓梁的已经死了……奇的是这娃奏的独臂我分明看见他已死在管目神睛的金针下了,怎么又复活了。”

  蓝文侯久走江湖,并不追问其心的身世秘密,两人虽则结伴千里,成了披肝沥胆的义气朋友,但蓝文侯对这神秘出奇的小兄弟,仍然觉得是一个谜。

  蓝文侯沉吟片刻道:“适才天黑在城外我追赶他时,在月光下总算看清他的面孔,这事实在太奇,倒教大哥不敢相信了。”

  董其心道:“大哥有什么发现?”

  蓝文侯道:“此人竟和昔年江湖上人人闻之丧胆的一个人物长得极为相似,如果真正是他,不是大哥泄气,小兄弟你武功虽比大哥高明数倍,但绝不是那入敌手。”

  董其心紧张问道:“大哥你说的是谁?”

  蓝文侯一个一个字慢慢地道:“小兄弟你可听过地煞董无公。”

  董其心中大震,那在暗处的杜良笠也是一凛,身子不由微微打颤。

  董其心略一沉吟,不觉恍然大悟,他纵声笑道:“这人平常总是蒙面,这只怕不是他的真面孔哩!”

  蓝文侯哦了声道:“这样说来,他是伪装了。”

  董其心忖道:“这姓梁的好好在庄人仪庄院中,忽然失了踪迹,只怕是偷了一具面具,想要实行什么阴谋。”

  蓝文侯又道:“如果真是如此,大哥倒有段事亲身目睹,与今日之事颇是相似。”

  他两人说着说着,不由走进客店,蓝文侯向掌柜要了一间房子,和董其心走了进去,杜良笠向庄玲递了个眼色,两人便偷偷溜了出去。

  蓝文侯坐下来道:“江湖上人人传说地煞董无公性子疯癫,嗜杀若狂,其实人言传说,却也未必令人全信。”

  董其心见他谈论到父亲之事,不由聚精会神,倾耳而听。蓝文侯道:“那年我丐帮刚刚在无锡开完三年一次的大会,我这个叫花头儿交待完了众人请事,乐得清闲数目,游历一下这天下第二大潮。放舟碧波,忽见远远风驰电疾行来了一条小舟,才一眨眼,便由一个小黑点划到近前,上面坐着一个青年儒生和一位秀丽姑娘。”

  蓝文侯歇了歇又道:“我仔细一瞧,原来那划来的却是一个木盆,那青年儒生用剑拨水,却行走如飞,瞧他神气安定好不慌洒,我正看得出神,暗想天下之八,真是能人辈出,忽然一声暴喝,湖面上出现八九条大船,直往这儒生追来,我一瞧那旗帜,竟是在太湖称王的太湖龙王李发发的船队,我当时心中不服,暗忖这么多人追赶别人一条小船,实在太不英雄,便想打抱不平,心想以我丐帮声威,或者可以使李龙王卖个面子,放过那儒生,正在盘算亮出万儿,只见那青年儒生施剑一拨,那木盆端正停在湖上,湖波如涛,那木盆似钉在水上,一动也不动。”

  其心天资敏悟,已然听出几分,他为人最是沉着,并不打断蓝文侯讲述,蓝文侯接着道:“那太湖船队部众在船头叫道:“只须放下那娘们,便可饶你一条小命。”

  那青年儒生不慌不忙,闻言不动声色,仰目望天,竟然丝毫不瞧对方在眼内。我当时着急,心想你本事虽高,怎抵挡这数百水贼,那青年缓缓道:“李发发,久闻你盗有道行,平日劫富济贫,念你尚无太大恶行,你们快快回去吧!”

  李发发一声狂笑叫道:“我李发发一生连天地鬼神都不卖账,倒要听你这后生教训,哈哈,好一个后生可畏。”

  那青年不再说话,只漫不经意四下张望,李发发一声令下,那船家纷纷转舵,形成包围之势。我看看形势已急,伸指一弹,弹出我丐帮令信,邵钢箭令深深没人大船主桅。李发发高声叫道:“丐帮哪一位英雄来临,在下有失远迎,真是失礼已极。”

  我朗声道:“在下蓝文侯,幸见太湖龙王。”

  那时丐帮威名正盛,李发发也知丐帮不好惹,当下客客气气接待我上了大船,我这人不善言辞,开口便道:“这位朋友和在下有缘,就请龙王高抬贵手。”

  我原以为他会卖一个面子,只因当时大江大河都是我丐帮地盘,端的不可轻视,谁知他脸色一变道:“别的都可依了蓝帮主,这个可是不成。”

  我当时年轻气盛,马上就要发作,后来一想我今日人孤势弱,这场架是打不成的了,不若过几天约上雷老二萧老五他们再来瞧瞧颜色,那李发发盛气凌人,下令将那两人活捉,船上跳下十数壮汉,向那小木盆游去,那青年一手托着女子,双足一展,就如一头大鹰,凌空跃到我们身旁。

  他一言不发伸手一按主桅,只听啪地一声,我那丐帮铜箭个像活了一般激跳而出,落在他掌内。

  我心中大惊,心想这八年纪也不过和我相若,功力怎么如此深厚,他这逼物使劲,内力已到收发自如地步,我一年到头行走江湖,这等高手倒是没有见过。”

  董其心道:“上次那姓齐的在酒店露的一手,也和这个差不多。”

  蓝文侯点头道:“李发发脸色大变,作势便想要围殴,我蓝老大可就看不惯了,那青年儒生向我笑了笑,飞身又带着那个女子到了另一条船,也在主桅按了按,又跃到第三条船上,众人只觉眼睛一花,也来不及阻拦,那青年又跃上别船,只片刻工夫,他酒然又立在李发发身前。

  他沉声道:“李发发,你劫财便不该劫人,我本不想管你们这些人闲事,可是既叫我撞上了可就算你们倒霉,如果不服气,有如船桅。”

  他伸手连挥,每一只船上粗可合抱的主桅,竟然纷纷齐腰而折,我当时惊得合不拢嘴,又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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