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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分分钟弄死你们-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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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步开外,瞿放已经点燃了来时的马车。大火带来一阵阵热浪,吹得人眼睛干涩得睁不开。

    她卯足了勇气,一把掀开了车帘!

    阳光洒进马车,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木檀香味。里头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盒糕点,一壶酒,一个酒杯——没有人,也没有苦涩的让人想作呕的药味儿。

    他不在了。

    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的,狂妄自大的阴险狡诈的朝廷祸害大毒瘤大佞臣,他终于不在了。

    楚凤宸忽然觉得身上少了一些力气,只是少了一点点。

    她在马车上僵直着身子,好久之后,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天空。

    深秋落叶满山,天空澄净。在距离马车数十步的地方,有一袭青灰的锦衣遥遥站立,透明安静得几乎要和他身后的碧空融为了一体。

    他朝着她笑了笑,脚步轻盈来到马车旁,抬手摸了摸当今圣上的脑袋,然后稍稍用力,把那个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的脑袋按到了自己胸前。

    “吓着了?”

    楚凤宸挣扎着抬起头,望见了那只衣冠禽兽含笑的眼睛,还有他眼里的一点点波光。

    “陛下息怒,微臣位卑胆小……不经吓。”

    他轻笑,拉着宸皇殿下的手进了马车。

    马车朝前行驶。

    楚凤宸揉了揉眼睛,手却被那只衣冠禽兽拽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眼睛,道:“被欺负了,十倍奉还就好了,不要哭。”

    “裴……裴毓……”

    “臣在。”

    裴毓含笑着盯着她,忽然目光深了深,俯身吻上了她的眼睛。

    “不要怕,臣还在的。”他轻轻说。

    楚凤宸用力伸手抱住了他。如果没有历经生死,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些人有那么好。



65
    裴府里的梧桐落了一地的金色叶子;透明的阳光洒在落叶上;蔚蓝的天际干净得如同洗过;在非常遥远的地方有三两只鸟儿飞过;一眨眼就消逝在了光晕里。金色的院落中只有脚踩落叶的沙沙声,和着风声让万物更加安静了……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楚凤宸踏进裴府的时候还有一点点恍惚。也许是在宫里动了太多心思;紧绷的神思一下子松懈下来;她就如同一个布偶一样被人引着来到院落中,踩着金色的叶子,一路被引到了院落中央的一张石凳上。片刻后;她的身上被盖上了一件厚重的衣裳。

    她还在发呆。

    身旁响起婢女们的轻笑声。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藕花羹被端了上来,放到了她面前。碗里放着一支陶瓷的小勺,勺尾刻画着几朵明媚的桃花;灼灼芳草。

    很香。

    楚凤宸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握住小勺,抬眼望向身旁的人。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孙御医已经死在了大火里,药方也没有了,裴毓真的……还活着吗?

    裴毓安静地看着她,目光里噙着一抹隐隐的光。过了片刻,他问:“秀色可餐?”

    楚凤宸一愣,茫然点头。

    裴毓微微勾起了嘴角:“那就多给你看一会儿。”

    ……

    楚凤宸默默喝完了那一碗藕花羹。之前她的确被皇陵的风吹得有些发抖了,这一碗热腾腾的羹汤下肚,僵硬的身体才终于恢复了一点点,僵持的思维也渐渐活络起来。她又抬头看了看安静地坐在隔壁的称职的裴孔雀,然后……然后就一直看着了。

    秋风吹过,落叶沙沙作响。

    厚颜无耻如裴毓显然也有了一些不自在的感觉。他微微垂了垂眼眸,最终站起身来,取下当今圣上手里的小勺,轻轻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到了后园。

    楚凤宸默不作声跟着他,忽然看见了一抹极其艳丽的颜色——有许多斑斓的颜色悬挂在后园的小亭中,绚丽多彩,几乎迷人眼……

    ……风筝?

    “之前,你花了三天做了一只风筝。”裴毓的声音轻轻响起,“眼睛看得见后,我才发现那只风筝真够难看的。”

    “……”

    “等着你的时候,我就在想着等有朝一日你出宫来,带你来这儿,好好羞辱你一番,让你知道你其实什么都做不好,何必去自作聪明与人舔麻烦?”

    “……”

    楚凤宸心虚低了头。

    “姓楚的个个工于心计,就算是先帝这个外姓驸马……也能在生前谋划身后事。我替你楚家守这朝局这些年,连性命都快赔上了,可是你却几乎让我功亏一篑……我对你很失望,宸皇陛下。”

    这下,楚凤宸已经连呼吸都僵了。裴毓他是认真的。他说得对,是她自作主张自不量力去进宫去与沈卿之周旋,便宜没讨着,倒是连累了他全盘计划失控,恐怕连瞿放这一张底牌提前亮出来都是因为她闯的祸……而现在,他是终于对她失望透顶了吗?

    “我自己会承担。”她咬牙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裴毓不说话。

    楚凤宸委屈得想哭,却咬牙憋着,通红着眼睛瞪着裴毓。

    裴毓倏地笑出了声,他低头吻上她的眼睛,手臂环过她的肩膀,把宸皇陛下用力环进了怀里。

    “骗你的,你也信?”

    “……”

    “风筝是想你却要忍住不动手去救你的时候做的……”裴毓轻声道,“你想试,我不阻拦,这一次生死关头走过一遭,你说的话我已经懂了。”

    “……什么?”

    “我一直想把你放在漆盒里,里面铺上最好的锦缎,用最清越的檀香熏陶,然后收在重重把守的地方。”

    “裴毓……”

    “你想要站在我身边,我就让你去做,只是以后不要自作主张了……”他轻道,“否则,你与我当年作为又有什么不同?”

    “嗯。”

    “乖。”

    裴毓摸了摸当今圣上的脑袋,笑弯了眼睫。

    楚凤宸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在心里悄悄嘀咕了一句,其实想要弄个盒子把人装进去的一直是她啊。这个朝廷毒瘤一直让人如沐春风,卑鄙无耻地一寸一寸地入侵着她的世界,她曾经想把他千刀万剐无数次,可是在最恨他的时候还是有过用金丝笼把这只讨厌的孔雀装进去的念头。现在想起来,她实在太感谢当初失败的所有计划,好让他还活着,暖着,让她的心跳还能牵引着灵魂。

    *

    翌日。

    辰皇殿下站在镜子前愁眉不展。她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小裙袄,裙袄里头只有薄薄的一层棉絮,衣裙上绣着的仙鹤栩栩如生,袖口和领口一圈雪貂绒毛给衣裙多添了几分圆润可爱……是的,圆润。当今身上再一次别过了脑袋,在心底默默咒骂了裴毓一句禽兽。

    早上刚刚用过早膳,婢女就送来了这件衣裙,说是裴毓特地从帝都最好的成衣店里面选的,是时下帝都的少女们都很喜欢的款式。她还从来没有穿过民间女儿们常穿衣裳,兴匆匆地换上了,却在镜子面前傻了眼:这几个月来她宫里吃得太过,整个人已经圆了一圈儿,原本的瓜子脸成了圆嘟嘟的包子,还透着一丝粉。再加上这件衣裳,简直是……简直是圆成了球!

    婢女们相互看看,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带头的闻绿平复了喘息道:“公主别生气,其实公主现在的模样看着让人……十分欢喜。”

    楚凤宸冷眼:“是么?”

    闻绿捂嘴笑:“公主可能不知道,王爷想来喜欢毛茸茸圆滚滚的东西,大约两年前公主得了病瘦削了许多,王爷回府后很不开心,特地找了厨子做了各式点心,天天送到宫里去……”

    楚凤宸呆愣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两年前她的确得了一场不小的毛病,正巧十三岁正是长个儿的时候,那场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胖过。那一阵子每到黄昏时分,宫中就会收到裴王府送来的一份点心,有时是各色的糕点,有时是别致的羹汤,她那时候听见裴毓的名字都恨不得捂着耳朵钻到床下去,那些糕点其实都是偷偷倒掉的……这么看来,裴毓这真是……蓄谋已久?

    “这衣裳是王爷昨夜亲自去挑的,除了这件还有两件,明日后日奴婢会送来。”

    “……”

    “公主?”

    楚凤宸默默低头,放弃了抵抗。看不出,裴毓这厮的爱好还真够别致的。

    她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了裴毓斯文败类的微笑,胸中那点气也渐渐地散了。良久,她勾了勾嘴角,迈步离开房门。

    他想看,就看吧。

    “公主,你要去哪儿?”

    “算账。”

    “公主——?”

    她还想问他许多事,昨天一天太过惊心动魄,后来又大悲大喜,她完全忘了问他许多要紧的事情,他的身体现在怎么样?眼睛是什么时候复明的?孙御医死了药方没了,他身上的毒清理干净了吗?瞿放为什么活着?他究竟有什么计划在进行?

    *

    裴王府里是四季都有景致的。

    楚凤宸并不着急,一路走一路思索,在亭台楼榭中信步游走着,却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在回廊上绕了个弯儿,迈步进了花谢,借着假山掩去自己的身形——果然,没有一会儿工夫,一个身影来到了她方才站立的地方,然后停滞了脚步。

    “瞿放?”

    她轻轻叫出了声,从假山后头走了出来。

    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明显一僵,而后才缓缓回过了头。

    “你想和我说说话,对吗?”

    瞿放低头不语。

    楚凤宸轻道:“跟我来吧,我们好久没有见了。”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射着大地。楚凤宸领着瞿放在裴府的院落中穿梭,最终还是选了裴毓的书房,推门了们进去才发现了书房里居然也是一书房的风筝……她顿时想起裴毓昨天在耳边的话语,脸上有些发烧。

    “坐。”她干咳一声,装作没有发现异样。

    瞿放却不坐,他僵直着身子在书房中僵直地站了一会儿,而后缓缓跪在了地上。

    他还是这幅样子。楚凤宸叹息,蹲在他面前道:“不必跪啦,我现在已经变成了囚禁当今皇上意图篡位的反贼,你跪一个反贼做什么呢?”

    “欺君。”

    楚凤宸叹了一口气,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是和宁,不是君……”

    “你是君,臣罪当诛。”瞿放打断她,眼神复杂。

    楚凤宸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解释了,只能偷了裴毓一壶茶,斟了一杯一饮而尽。在某些方面,瞿放和顾璟非常像,都是一根脑筋的木瓜,不过他们两又不同。顾璟是真的心无旁骛天然纯净刚正,而瞿放却不是,瞿放有着普通人的思想和情绪,却因为自幼被家族以将才的准则培养,他能不能听劝取决于他是否决定听劝,他要是不认同的事,恐怕就算是上尽了刑具和诱惑都无法转移的。

    今天她要是不给他想要的惩罚,恐怕他扭头都能自废一只手……

    她飞速思索着,一杯茶接着一杯茶灌,最后,她问:“朕把你革职怎么样?将军别当了,把你那野军送给朕,然后解甲归田去做一方财主。”

    “不行。”瞿放一口回绝。

    楚凤宸:“……”真没诚意。

    瞿放僵硬解释:“臣,受先皇之命,守着陛下。”

    楚凤宸瘪嘴:“那你想要什么处罚?”

    “臣……”

    瞿放脸色铁青,想了好久,终于开口:“杖责两百……”

    “你欺君,害朕倾尽全力报复裴毓,差点断送江山,就值两百杖责?”

    瞿放面色已经死灰:“臣……还不能死。”

    楚凤宸憋笑:“那万一今晚沈卿之派人来刺杀,裴毓那个斯文败类又不会武,你挨了两百杖,省下力气到时候好给朕烧纸吗?”

    “我……”

    “瞿放,你是个好将士,边关有你才得以安定这么些年。炸死并非你本意,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都没有恶意,太平盛世要以法惩戒治国,但是现在非常时、非常局,事事按部就班,照着所谓的先皇命令去行事,到最后万一满盘皆输怎么办?”

    “不会的……”

    “会。”楚凤宸淡道,“先皇死了五年了,就算他运筹帷幄,也是此一时彼一时。比起先皇,我更相信我信任的活人。所以,朕赦你无罪。”

    瞿放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久,他才徐徐地站起身来,深深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数月不见,她又长高了一些,也变得……更加陌生了。虽然言辞还是带着一丝天真,话语间传递的却是清晰的轻重权衡。明明不久之前那个莽撞闯入军营,红着眼睛逼问他到底要不要做驸马的宸皇陛下还有几分儿时骄横跋扈的影子,可是现在却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她的眼神依旧清亮,眉宇间却依稀有了天家上位者的淡泊。

    如果这是浴火重生,那他是那个推她入火坑的人。

    这样的楚凤宸,或许是先皇所希望的,是这个国家所希望的,也是他所希望的,可是……却终于不再是她了。

    或者,只是在他的面前不再是。

    “瞿放,我很好。”

    他彷徨间,却听见她轻飘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说:“先皇为我选了一条很倒霉的路,不过我现在并不害怕,从前强臣环伺,步履维艰,现在已经很好、很好了。你不必自责。”

    “臣,告辞。”

    瞿放低头行了个礼,抬眼的时候近乎贪婪地看了一眼她的眉目,最终转过了身缓缓走向门边。

    “瞿放。”他的身后传来楚凤宸的声音,她说,“先帝遗旨,驸马与兵权绝不重叠,我知道了。”

    瞿放的脚步僵持,双拳陡然握紧。

    “谢谢你的选择。”

    静谧的书房里,是楚凤宸清亮的声音。

    瞿放迈开脚步,推开书房的门。屋外的阳光顷刻间洒在了地上,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伸手遮住阳光,眼前还是一片斑斓,过了一会儿,隐隐有一点点湿润蔓延。

    只有一点点。

    他大步离开。

    事到如今,他忽然明白了那一日再相见时她明明泪流满面却一字未讲究竟是什么意思。

    的确,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66
    午后;楚凤宸翻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有找到裴毓的身影,他甚至连丁水都没有带;也不知道一个人去了哪里。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她在门口探望,终于看到一辆马车风尘仆仆赶到门口。

    车帘掀开;露出了裴毓温雅的脸。他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微笑起来。

    他下了马车;低声问:“你是在等我么?”

    楚凤宸被逮了个正着;脸上发烫;尴尬道:“不是。”

    裴毓低眉一笑;自然而然地牵过了她的手;拉着她进了府。

    他的衣摆宽大,乌黑的发丝被风吹起来,柔顺地散在夜色里,好看得很。

    楚凤宸跟在他的身后,小心感受着手心的温度,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如今她和他似乎是陷入了很奇怪的境地,许多事情,许多情愫,原本捅破了,却又被太多变故掩盖了过去,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他却不提了……温柔不代表什么,牵手不代表什么,只差一点点,可就是这一点点,让人……尴尬局促极了。

    “裴毓,你出去是做什么?”到了偏厅,她终于按捺不住担忧。

    前厅里,婢女们鱼贯而入,把各色的餐点送到了桌上。各色的糕点散发着甜腻的香味儿,缤纷的颜色煞是好看。

    裴毓笑眯眯坐到了她身旁,取了筷子夹了一块糕点到小碟里,推到了她面前。

    楚凤宸呆呆看着眼前的小碟,鼻尖嗅着了馥郁的芬芳,一时没有忍住,顺手接过了筷子咬了一口。顿时,浓郁的花香夹杂着软糯的味道在唇齿间飘散开来,她忽然想起了早晨在镜子里看到的圆滚滚的景象,顿时警觉,防备地望向罪魁祸首。

    果然,裴大奸臣眉目清雅,温润的眼里撑满了波光。

    ……

    楚凤宸咬牙,咽下口中芬芳,吐了一个字:“说。”

    裴毓眼里闪过一丝颜色,笑了:“去宫中转了一圈,陛下倒变得不讨喜了。”

    楚凤宸冷冷道:“是不好骗了吧。”

    裴毓又夹一块杏花糕,送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楚凤宸:……

    她冷然看着眼前这只朝中最花哨的孔雀,看着他一点点收起了毫无瑕疵的精美笑容,最后露出一点点无奈的神色。果然要应对裴毓这厮,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完全松下防备。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弯弯绕绕,却常常不会老实交代。即使他答应了坦然相对,却并没有答应事事主动说……所有的事情还是需要她自己亲自来逼着他说才行。

    糕点一点点冷却。

    终于,他无奈笑了,低声道:“我去见了西昭来使。”

    “西昭?”

    裴毓颔首:“西昭与我燕晗并不交好,如今却是友非敌,即使当年燕晗四面楚歌之时,西昭也没有趁火打劫过。你在宫中的时候,宫中有风声传出,西昭王派了密使入宫,被我截获……”

    “……截来使?”

    裴毓瞄了一眼神情紧张的宸皇陛下,轻笑:“别担心,陛下忘记了么,我与西昭王有几分故交的。”

    楚凤宸用力咽下了糕点,隐隐觉得身后出了汗。十年前西昭兵犯燕晗,与先帝对峙在祭祀塔下,那时候……那时候裴毓不过十五,却是西昭王的手中兵刃,帮他指挥了一场杀戮。那时的画面是她之后许多年的噩梦,即使后来裴毓得到了先皇的谅解,甚至成为了摄政王,她依旧时常在夜晚时候惊醒过来。裴毓他以前是和西昭王一伙的,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你啊。”裴毓轻叹一口气,轻抚着她的脊背,似乎想把幻想中炸了的毛撸平了。

    楚凤宸:……

    “西昭皇后……原本出身我燕晗宫中乐府,是我国人,与你楚家也有说不清的缘分。十年前动乱一言难尽,不过如今他们既然有心相助,不用白不用,对么?”

    楚凤宸点头。

    裴毓低笑:“你这幅全然不记得的模样要是被西昭王看见了,估计该气着了,他向来心眼就小。”

    “……啊?”

    裴毓不再说话,他静静看着她,良久,才低道:“我们相识十年了。那么长。”

    “……裴毓?”

    裴毓低道:“那么短。”

    他这副模样居然是有些可怜。

    过了一会儿,他眯着眼睛靠在了她的肩头。

    糕点撤下了,楚凤宸忽然闻见了一丝酒味儿,顿时失笑。裴毓往常是千杯不醉的,大概是故人相见被灌酒了吧,所以现在他是醉着的?怎么有人酒品都好成这样?不过既然他已经醉了……楚凤宸心跳乱了几分,轻手轻脚把裴毓扶了起来,凑近了看他的眉眼,越看越近……

    裴毓朦朦胧胧睁开眼睛,似乎是警觉了,看见是她又眯了起来。

    宸皇陛下顿时悬崖勒马,狼狈地抱住他倾倒的身子。

    可是……还是想占点便宜啊。

    宸皇陛下酝酿了好久,轻轻把摄政王放到了梨花木椅上,小心地伸出了一根指头,碰了碰他有些过长的眼睫。

    裴毓眼睫轻颤,艰涩地又睁开了一点点眼缝儿。

    楚凤宸站在椅子前屏住了呼吸,握紧拳头,轻轻俯□,温热的唇轻轻触上他的。

    酒香中,她闭了眼睛。

    “你听话一些,第二个十年,第三个十年,一直到牙齿掉光了的十年,朕都屈尊陪着你。”

    这话,当着醒着的裴毓她可不敢讲的。不过现在嘛,她在他的肩头笑出了声来,恍然惊觉刚才的冒失之举,红着脸尴尬地出了门喊闻绿。

    在她身后,一直眯着眼睛的裴毓阖上眼睛,张了张口,用微弱的气息轻轻答了一句:

    “好。”

    *

    裴府的日子出人意料地平静。

    楚凤宸的心却一直没有真正地平坦,她虽然不知道裴毓究竟做了多少事情,可是也明白究竟要多大的力量权衡才能维持着这平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和宁公主住在裴府绝对不是什么非常隐蔽的事情,而沈卿之是一条随时会咬人的毒蛇,在皇陵中他吃了亏,却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手,这其中又不知道牵扯了多少利益关系。

    大概是因为裴毓苏醒,裴党的羽翼又渐渐丰满起来,在朝堂事上步步相逼的关系。皇陵事变后沈卿之宣称和宁公主勾结叛将与辅政大臣顾璟囚禁了当今皇帝,可是没过几日,他就宣称皇帝已经找着了,只是当今圣上身体虚弱,故而罢朝了两月,潜心休养身体……

    楚凤宸静静听完闻绿在街市上探听回来的消息,在裴府的花园里笑弯了腰。

    沈卿之事事都算得精巧,可是偏偏把裴毓漏算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她在裴毓的书房里看遍了每一只风筝后无聊得很,取了一个空白奏章,一字一句细细誊写,半个时辰后把一份言辞恳切的奏章送到了裴毓的手上。

    “瑾太妃生辰?”

    “是啊,”楚凤宸眯眼笑,“太妃生辰年年都办,今年有西昭来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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