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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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北辰摇了摇头，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了一句；“留着吧，我只想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春节过后，便到了婚礼的吉期。因为要维持治安，北平城巡捕房的警察们也是全部派了出来。连同郑北辰的卫戍近侍，一同巡逻。
圣保罗饭店是早已包下了的，到了婚礼这天，岗哨便一直从饭店一路放到了大帅府。简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大街上早已肃清了行人，看热闹的老百姓只得挤在斜街窄巷，个个伸着脖子，引颈张望着。
张副官一早便忙的满头大汗，安排各处的保安事宜。吉时是上午十点，郑北辰早已在礼堂等候，叶宅门口鞭炮声四面轰响，比雷声都要惊天动地。连门口军乐队的演奏声都全部压了下去。
前来迎亲的轿车，更是一溜停到了数条街之外。那一种极致的繁华与排场，不仅让北平的老百姓膛目结舌，就连政府里的高官政要，也莫不是觉得富贵到了极点。
大帅府因为要办喜事，各处皆是装点的十分漂亮。就连各处的树木都是挂满了彩旗，迎风飞舞，显得十分喜气。
礼堂后有一座戏台，早已便搭起了彩棚，又牵了暖气管子进来，彩棚里摆满了怒放的鲜花，当真是暖意融融，春意四起。花香夹着衣香鬟影，在戏台上的丝竹悠扬声里，名副其实的花团锦绣，欣欣向荣。
陶黛龄穿了件羊呢斗篷，只在翻领处露出一条宝石金链，斜斜的挂到另一侧。唇上涂着鲜艳的胭脂，正是巴黎最新款的‘密丝’。那双勾人心魄的星波蕴含着浅浅的笑意，只稳稳的坐在一张西洋软椅上。
待李伯贤夫妇赶到时，她便是站起了身子，纤腰不盈一握，即使宽大的斗篷也丝毫掩不了她一分的婀娜。
李伯贤瞧见她，面色便是闪过一丝尴尬。反倒是李夫人，穿了件枚红色水钻旗袍，外披着浅色披肩，正是华贵中透着优雅，面上，也是极其大方的微笑。
“陶老板倒比我们先到了。”
陶黛龄也是淡淡的笑着；“将军的婚礼，我又岂敢来迟。”
李夫人瞧着面前的女子风情万种的模样，面上的笑意只愈发的浓了起来；“方才路过那戏台子，我还想着，陶老板会不会上去一展歌喉，好让咱们饱饱耳福。”
陶黛龄眼波流转，抿嘴嗤的一笑，道了句；“李太太说笑了，李师长也不知听了黛龄多少场戏，您是不嫌，我倒怕李师长会听腻了呢。”
李太太眉目间依然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只道了句；“看样子陶老板在北平登台后，伯贤又是去捧了不少场子。”说完，浅浅的瞥了身旁的丈夫一眼，却见李伯贤苏素日里威严的面容此时却是涨的通红，心里不由得便是一声冷哼。
陶黛龄依然是千娇百媚的笑着，拿起了椅上的坤包，柔声言道；“今儿个黛龄可再也不敢造次了，我这会就去棚子里听一听，好当个闲散的听客。”
说着，她向着李家夫妇点了点头，便扭动着腰肢，款款离去了。
李伯贤看着她的背影，便听身旁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这么舍不得，干脆追上去得了。”
李伯贤转回眼眸，看着妻子面若寒霜的一张脸，只压低了声音；“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可别胡闹。”
李太太双手绞着手帕，只别过了头，深吸了口气方将那心底的恼怒尽数压下去。
叶宅里早在婚礼前一天便是被戎装的卫戍们密切的注意着每个角落的动静，就连巡捕房也是派人在叶宅门口增设了四个岗位，到了婚礼的这一日，又增添了一队警卫沿路维持着秩序。
李语珺一身俏丽的洋装，围在叶雪妍身边，与一群女校的学生们纷纷嚷嚷的闹着。
程司长的夫人倒也是感到了叶宅，便笑道；“语珺，你今日可是雪妍的伴娘呢，还是没个正形可怎么是好。”
李语珺闻言也只是浑不在意的吐了吐舌头。
其余的几位女傧相皆是北平城有名的大家闺秀，有几位还是叶雪妍在德安女校的校友。每个人面上都是笑意盈盈的，满是喜气。
叶雪妍的心里却是起伏万千，紧张，不安，不舍，期待，激动，让她原本就柔肠百转的一颗心，更是成了一团乱麻。
直到看见了叶母，叶雪妍握住母亲的手，只喊了一声娘，泪水便滚滚而下。
叶太太今日打扮的也是十分的雍容华贵，她小心翼翼的为女儿拭去泪水，声音也是哽咽了；“傻孩子，今天是你出阁的好日子，哭什么？”
“叶伯母，雪妍，今天是多好的日子，你们怎么还伤感起来了？我妈妈常说，等我出嫁的时候，她一定要欢欢喜喜的送我出门呢！”李语珺在一旁笑嘻嘻的，打趣道。
“李伯母那是怕你嫁不出去，恐怕等你前脚刚嫁出去，后脚她就要烧柱高香，念一声阿弥陀佛咯！”女傧相中传出一道声音来，众人闻言，都是笑了起来。
李语珺也是笑了，吵闹着；“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好了好了，吉时快到了，咱们动作可要快点。”女傧相们不知是谁唤了一声，众人便有开始手忙脚乱的为叶雪妍整理着头发与礼服，好不热闹。
待叶雪妍收拾停当，被众人簇拥着走出房间，便看见叶风豪一身礼服，笔直的站在那里。
叶父早逝，送新娘走红毯的的责任，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望着自己的妹妹，心里只是感慨万千，他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伸出自己的臂弯，笑着道了句；“哥哥陪你去。”
叶雪妍微笑起来，将手伸了进去。她回过头，看着母亲站在那里，冲着自己挥着手。她咬紧唇，压下了眼底的湿意。
娘，我会笑的漂漂亮亮，让别人都知道叶家有个好女儿。
礼堂内，布满了玫瑰与百合装饰成的花团，满堂照耀。
一侧设有音乐席，身穿礼服的白俄管弦乐队正在那里引弦待奏，前方更有家属席与记者席，一切只布置的大方而庄重。
“这郑北辰我听说一直是个冷面冷心的人物，平日里最讨厌这些奢华的排场，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有如此的张扬，大宴宾客。真不知道那叶家小姐终究是个什么摸样，能让他如此上心。”
宾客区中，几位政府要员正在那里窃窃私语。
“任他有多大的能耐，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罢了。我听说他还特意请了牟老来当证婚人，你们说这要多大的面子？为了个女人，如此兴师动众的，也不怕没了身份。”说话的人一身戎装，面目却满是不屑。
“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郑北辰如今也都三十郎当岁了，他这么个身份地位，结婚总不能过于冷清了不是。”


　第七十四章　大婚

沈建安端坐在那里，身后的耳语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的眸子里依然是寡淡的，只定定的望着前方，一言不发。
“你说那叶家的小丫头可真是好福气，居然能嫁给郑北辰做司令夫人。当初在大哥家瞧见她，一脸的小家子气，只不知道这婚姻能维持多久呢。说不定过阵子兴许就离了——”时韵慧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一身狐皮大衣衬得她愈发的身姿动人，生过孩子的她更是多添了几分少妇的妩媚。
“够了，你也不看是什么场合，说的叫什么话？”沈建安鹰眸闪过一丝不悦，低声制止。
时韵慧美眸溢出一抹怒意，却生生压下，只道了句；“我不和你吵。”
沈建安抽回眸光，面色越发的清冷，只不在理会。
礼台前，牟玉泉作为主婚人，而证婚人则分立俩旁，端正等待。郑北辰今日穿了件黑色的西式礼服，站在礼台前静静的候着，挺拔颀长的身躯配上那内敛稳重的气质，无不令人心折，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陶黛龄坐在角落里，痴痴的望着他。蓦然，她看见他的唇角浮起了一丝笑意。那抹淡淡的笑意令他果毅的容颜刹那间融化。她看着他清冷的眼底此时逸出了丝丝柔情，那是她永远也不可期冀的神色。
她愣愣的坐在那里，听着礼堂内雷鸣一样的掌声，骤然响了起来。
新娘子到了。
每一双眼睛都在看着她，一身纯白色的婚纱，将她衬托的素雅飘逸，又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她曼妙动人的身形。
叶雪妍的心跳的那样的快，放佛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得。一旁的叶风豪发觉到妹妹的紧张，他拍了拍妹妹的手，小声道了句；“雪妍，别怕，有哥哥在。”
叶雪妍向着他笑了笑，隔着如此的距离，她能够感觉到叶风豪竟也是在微微发抖。
她深深吸了口气，挽了兄长的手，姿态优雅而又落落大方的走来。
郑北辰走下礼台，缓缓将手伸向了他的新娘。他的眼眸迥深，自叶雪妍步入礼堂的那一刻起，他的眼光就没有自她身上移开过片刻。
叶风豪牵着妹妹的手，将她一直交到郑北辰的手中。他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个自己满腔崇敬的东北司令，直到这一刻，他放佛还是在做梦一般。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成了自己的妹夫？
郑北辰向着叶风豪行了个军礼致意，然后便握住了叶雪妍纤柔的小手，渐渐的收紧，就像是握住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他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温暖与宽厚，让她的心，立马安定了下来。
她看着自己的良人，唇角绽放出一抹绝美的笑靥。郑北辰凝视着她，那眼底的柔情，却似要倾泻而出。
这一世，自己便是他的人了。叶雪妍低眸，忍不住轻轻的回握住郑北辰的手，那一瞬间他眼眸一窒，便低首对她而笑，掌心相暖，指间缠绵。
往来的宾客皆是在大风大浪里摸爬滚打的人物，但看眼前这一对璧人俩情缱绻的模样，倒也是不得不动容。
她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伸手挽住了他的臂弯，任由他带着自己慢慢礼台上行去。镁光灯闪耀在周围，令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可她的每一步却都是从容不迫，郑北辰就在她的身边，她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要跟着他就好。
“郑北辰先生，你愿意娶叶雪妍小姐为妻吗？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爱德华牧师手里捧着圣经，生硬的汉语却掩饰不了浓浓的肃穆。
“我愿意！”男人的声音，铿锵有力。
“叶雪妍小姐，你愿意嫁给郑北辰先生吗？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女子的声音，温婉坚定。
“请交换结婚戒指。”
立时，便有人将婚戒奉上。郑北辰拿起钻戒，正是由那枚粉钻金丝燕镶嵌而成，在黑丝绒的底面上，发出异常夺目的光彩。
底下，便有人发出低低的惊呼。无数女士的眸光中，显示出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神色。
待新人交换好戒指，牧师点了点头，道了句；“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叶雪妍脸颊通红，只低垂着眸子。郑北辰大手揽住她的腰身，在她的面颊轻轻落上一吻。
礼堂里，顿时掌声四起。礼花满天。
“请证婚人证婚。”司仪待掌声平息后，高声言道。
一身玄色长衫的牟玉泉于是来到了礼台中央，对着满堂来宾，神情肃穆地开了口。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当中便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各路记者也争前恐後，镁光灯闪烁个不停。
郑北辰从不是讲究虚礼的人，然而这一次却不惜大费周章，极尽渲染，大宴宾客，更是亲自登门拜访，说动党内元老要员、当权人士来为自己证婚，旁人皆以为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而他为的，只是要告诉世人，即使他娶的妻子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女儿，无权势，无背景。可他依然将她奉若珍宝，倾其相待。
他这样做，只不过要叶雪妍不被人轻视，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将她放在了心坎上。
“请新郎新娘用印。”
司仪的声音又再响起。
郑北辰闻言略转过头，低首对着叶雪妍微微一笑，伴着她走到台前，率先在婚书上结婚人名下盖上了自己的名章，复又将两张婚书替她展开，附在她的耳际低声道了句；“可要想好了，签了婚书，你可就是郑家的人了。”
叶雪妍唇角噙着笑意，红晕便随着脸颊一直延伸到了耳垂。让他看在眼里，心里一软。
看着她白皙柔软的小手握着图章，将自己的名字印在了他的名字边上，那一刻，他只觉心底全是满足。
他心爱的女人，终于属于了他。
叶雪妍看着两张婚书上面他们两个并排在一起的名字，郑北辰，叶雪妍。他的出生年月，籍贯姓名。她的出生年月，籍贯姓名，证婚人的名字，主婚人的名字，介绍人的名字，密密麻麻端正楷书，写在那大红色的婚书上。
她一直觉得大红色很是俗气，可今天看着，她的心底有着说不出的欢喜和圆满，不由自主的漾出微笑，抬眼便去看他。
她的眼睛中藏着欢喜，璀璨如天上最耀眼的星星，唇边的笑意又是如此的甜蜜，郑北辰眼眸暗沉，几乎要沉溺在她醉人的眸光下。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他与她彼此的眼底都只有对方，万语千言，一个眼神便倾诉了遍。
郑北辰揽紧了她的腰肢，用自己的身子，为她遮挡着那些要灼痛人眼睛的灯光。
记者席中，众人皆是在奋笔疾书，那一个个潦草的字段，在第二天都印成了铅字，遍传海内外。
婚礼虽是西式的，可帅府内外却还是洋溢着中式的喜气洋洋，各间屋子、各处走廊，都铺上了喜庆的红地毯，又在两侧饰以鲜花和宫灯，每一间的房门上，都贴着墙扎满了松柏和花枝儿，就连屋后的几棵冬青树上，也都随嵌着绸花和彩打，举目望去，举目喜庆与华贵。
到了晚宴时分，帅府的客厅以及前厅后院全都摆满了铺着红绸的圆桌，每一处都是灯火通明。敞亮辉煌一时如同白昼。


　第七十五章　　新婚之喜

席上多是军政界的要人，却也有许多年轻官兵，特别是一些从东北特意赶到北平的那些郑北辰的亲兵们，都是行伍出身，素日里直爽惯了。平日畏于郑北辰的威严，不敢胡闹。今天却是千载难逢，一个个仗着酒意，便闹腾了起来。
叶雪妍在晚宴敬酒的时候便换下了白天的婚纱，而是换了一身红色的香云纱旗袍，鬓发低巧的盘在脑后，让她看起来少了份女孩子的稚嫩，多了份少妇的妩媚。
郑北辰的那些亲兵皆是轮番端过来大碗的酒，口口声声的唤着夫人，便要敬她。她从未喝过酒，现在却实在是招架不了。只得每碗端起来浅浅一抿，即使如此，脸颊也是红了起来，更是灿若桃花。
郑北辰自是不忍，只上前几乎将所有的酒全替她挡了。年轻的官兵们自是不依不饶的，郑北辰便也只是一笑，复又满斟一碗饮下以作赔罪。却是不由分说的绝不让她在喝一滴的酒，只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任由那些士兵们嘻嘻哈哈的说他护老婆，他也是一笑置之。
敬过酒之后，郑北辰只揽着她的纤腰，低声道了句；“好了，这里我来应付就好，你快去歇着。记得吃些东西。”
叶雪妍的确是累的全身骨架都似要散了一般，忙了一天，肚子里早已是饿得慌。这时听郑北辰如此一说，也不推拒，只轻轻嗯了一声。道了句；“你别喝太多酒，仔细伤了胃。”
郑北辰的眸光里温柔似水，只笑着说了声好。
李太太避开人群，从侧边楼梯将叶雪妍带进新房，又吩咐了秦妈去厨房张罗些吃的来。
秦妈办事很是利索，不一会便提了一个食篮上来，从里面拿出许多碗碗碟碟，有一碗清汤细面，蒸了一盘热气腾腾的牛奶馒头，还配了六样小菜。一碟冬笋炒火腿，一碟鸡丝拌黄瓜，一碟雪里蕻配肉丝，一碟卤汁香干。还有一盘酱香凤爪，一盘五香牛肉。此外，竟然还有俩碟精致的小点心，一份芙蓉水晶糕，一份玫瑰奶黄酥。
样样清爽，不可谓不丰富，令人一瞧便有胃口。
李太太为她挑起了面条，又舀了些鸡汤浇在了上面，递到叶雪妍的手里，笑道；“快吃吧，仔细烫。”
叶雪妍连忙接过；“多谢李伯母。”
李太太便是嗤的一笑；“早该改口了，怎么还李伯母的喊？”
叶雪妍回过神来，不由得大窘。过了片刻，一声大嫂才蚊子哼似得逸了出来。
李太太便一面为她布菜，一面感慨道；“瞧今天这场面，北辰可是真的把你捧在了手心上疼，我瞧着也是放心了。这个媒，我可没保错。”
秦妈在一旁也是笑道：“可不是嘛，就连这些菜肴也是司令一早便吩咐好的，生怕夫人饿着呢。还有这点心，司令特意让玉春园的厨子做好的，估摸着就是因为夫人爱吃。”
叶雪妍望着眼前这一道道可口的菜肴，心里感念他的体贴与细心，脸颊不由得又是一红，心里却是又柔又暖。
李太太亲自拿起筷子递到她手中，“快趁热吃了。能嫁给这样一位夫婿，可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一番话，情真意切。
叶雪妍只点了点头，丝丝甜意蔓延上了她的眉梢与眼角，只微笑着埋首吃了起来。
待她吃完，李太太便让秦妈收拾了一番，拍了拍叶雪妍的手言道；“你先歇着，我先带秦妈下去。”
叶雪妍知她要忙着接待宾客，心里只满是感动；“辛苦您了。”
李太太慈爱的笑了笑；“不打紧，看着你和北辰感情这样好，我心里也踏实。”
秦妈也是笑；“夫人先歇着，门外都有小丫头守着，您要是有什么事，唤一声就好。”
待她们走后，叶雪妍便倚在软榻上，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却听得敲门声响起，她连忙站起了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开了门。
不料竟是郑北辰。
她瞧见他，立时便笑了起来，眼底蕴着丝丝惊喜；“宴席结束了吗？”
郑北辰走了进来，揽住她的纤腰，笑道；“小丫头睡迷糊了？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哪里会结束的这样早。”
“那你怎么来了？”
他眼底柔和得宛如月下深海，“我不放心，总要上来瞧瞧。”
叶雪妍低下头去，唇角却是浅浅的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却只一笑，伸手揽着她一道走到窗前，她有些不明所以，转过头笑着又问：“做什么？”
郑北辰站在她的身后，双手将她的身子紧紧揽在怀里，只温声道了一句；“带你来看我送你的礼物。”
话音刚落，却听见窗外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砰”的一声，然后有耀眼的光亮恍惚闪过眼前，巨大的飘窗外，一切都是清清楚楚。叶雪妍不由得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只见那漆黑的天幕之上，绽开着一朵朵璀璨明亮的花朵，开到最盛的时候，那金与红两色交相的星火，便如流瀑一样，倾泻而下。
是梅花。一朵朵的梅花，五彩斑斓的梅花，绽放在天际。
她靠在他怀中，看着眼前这样盛大的，瑰丽炫目的烟花盛景，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直到那朵朵梅花那样清晰的绽放在眼前，她的眼眶红了，他对她这样好，这样好。。。。。
那些灿亮的花朵每到盛放之时，便将她的容颜染上最动人的光晕，就这样狠狠的映入他的眼底心间。
他从不是奢靡高调的人，而这一次，却办了这样一场极尽渲染的婚礼。
追根究底，不过是因为一个爱字。他爱她，很爱，很爱。
“小丫头看傻了？”他的唇边仿若带着一丝笑意，声音却是温和如斯。
叶雪妍回过神来，她真的是看傻了。
“太美了。”她喃喃的说着，声音里却是微微的轻颤。
窗外的烟火还在继续，她的容颜被忽明忽暗的光影一衬，郑北辰心中一动，脑海中却莫名想起他遇刺的那一夜，她坐在自己身边，车窗外的灯光也是映着她的脸蛋忽明忽暗，唯有那双眼睛，吸引着他不断的沉溺下去。
她就那样盈盈看着他，含着万语千言，而他终是情难自禁，揽在她腰际的手越收越紧，他的唇角浮起一抹自嘲；“不要这样看我。”说完，他俯下身，就那样深深的吻了下来。
他的吻，极尽缠绵，温柔中含着霸道，掠夺者她唇间的甜美。仿似要将她的呼吸和神魂全都夺走，周围满是他的气息，有淡淡的酒香。
正当郑北辰的吻，越来越深的时候，敲门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张副官的声音响在了门外，“司令，大伙们都在等着您下去！”
郑北辰停下了动作，叶雪妍身子柔若无骨，只倚在他的怀里，娇嫩的唇瓣被他吮的肿了起来。香甜的气息微微紊乱着，一张俏丽的小脸放佛一块羊脂美玉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那般的娇美动人。只让他忍不住又是低首吻上了她。
“你说，我不出声，他是不是就会走了？”他的吻蜻蜓点水，嗓音却是低沉的紧。
叶雪妍只扑哧一笑；“你又开始无赖了，快去吧。别让客人们久等。”
他有些留连不舍得离开，门外的敲门声却又是响了起来。
“听见了，敲什么敲？”郑北辰一声喝道，门外便立时没了声音。
叶雪妍眉眼弯弯，满是笑意。郑北辰抚着她的小脸，道了句；“可别乱跑。乖乖等我回来。”


　第七十六章　剧变横生，春宵惊破

叶雪妍心内甜蜜却也羞赧极了，只低垂着小脸，用极浅的声音轻轻恩了一声。
他有些好笑，刮了刮他的鼻尖，便大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张副官和顾有德，便站在那里。
顾有德只一脸的笑意；“司令，就算你急着要洞房花烛，可要要等客人走了啊。”
因着大喜之日，郑北辰也不生气，只是一笑：“敲敲敲，回头剁了你们的手指头。”
顾有德又是嬉笑着；“这大喜之日的，司令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
郑北辰又是说了句什么，叶雪妍却没有听清了。
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