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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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语珺脸上犹是愤愤的样子，可面对那大汉，又实在没有勇气，只得在那里气的直哼哼。
好在她们并没有等太久，就见绸庄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盛记的大掌柜伴着几个伙计走了出来，皆是点头哈腰的摸样，紧接着，从店铺里迎出来一个女人。
叶雪妍看到那女人的一刹那，立时只觉得眼前一亮，心里立时涌过了四个字，风华绝代！的确，若要形容这个女人，风华绝代四个字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身姿妖娆，并没有身着时下流行的洋装，而是穿了一身织锦的紧身旗袍。那迷人的身段直被勾勒的一清二楚。即使如此，她却丝毫不给人妖媚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她女人味十足。甚至让人感慨，这旗袍，就要如此穿才行。
众人似是被她风姿所镇，一时间人群中都是安静了下来。
陶黛龄似是早已习惯如此的场面，当下向着盛记的掌柜礼貌的寒暄后，便在保镖的护送下向着自己的轿车走去。
人群中自此方才是如梦初醒般，无数道声浪铺天盖地的传来。
这些人中，看热闹的有之，想要一睹当时名伶风采的有之，更多的，却仍是陶黛龄的戏迷。
当年陶黛龄在沪城一举成名，红透了中华大地，只要有她的戏，全是场场爆满，欢声雷动。如今即使她已从戏台隐退，可一闻得她今日前去盛记绸庄选料子的消息，无数的老百姓还是争先恐后的赶了过来。
陶黛龄身边的众位黑衣大汉皆是面带煞气，将她的周围保护直如一个铁桶一般，让任何人都前进不得。
反之她倒似如同闲庭漫步一般，一面款款的迈动着步子，一面向着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微笑致意。
“什么德行——”李语珺瞧着她优雅从容的摸样，却是气得脸蛋通红。
“好了，语珺，别气了。”叶雪妍拍了拍好友的手，轻声安慰。
语毕，她复又将眸光转回陶黛龄的身上，只见那名动天下的京剧名伶正仪态万千的向前走着，只要是她经过的地方，空气中都弥漫了丝丝香气。雪妍说不上那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十分好闻。
陶黛龄走到轿车边，早已有人将车门为她打开，她面容温和，微笑冲着人群挥了挥手。眸光不经意的一转，她却是怔了怔。那双动人心魄，似是将人心魂都要勾去的秋波里，划过了一丝诧异。
她看见了一个女孩，一个清纯美丽的女孩，正静静的站在人群里，一双柔软的眼睛，似是干净的要滴出水来。
她看着那女孩身着一袭素净的校服，梳着清清爽爽的双髻，微风吹动了她的裙角，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她整个人，就像一朵清雅的莲花。站在人群中，美好的简直像一个梦。
陶黛龄盯着叶雪妍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轻轻笑了笑，转身上了车。
那女孩身上的灵气，许是让她忆起了自己这些年来所失去的东西。
待她走后，叶雪妍仍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发呆，李语珺不安的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雪妍，你怎么了？”
叶雪妍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位陶老板真的很漂亮，我从没见过如此出色的女人。”
话一说完，叶雪妍连忙惊觉好友肯定不喜她如此夸赞，立马向李语珺道歉道；“语珺你别介意啊，我就是随口一说。”
李语珺手指轻点她的眉间，笑着道；“介意什么啊，我今天看到这陶黛龄，倒是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叶雪妍好奇的问道。
“明白了我爸的眼光，还不算太差劲。”李语珺说的一本正经。
叶雪妍听她这样说来，忍不住笑弯了腰。
“好啊，你居然敢笑我？”李语珺也不管在大街上，立时便对着叶雪妍呵起痒来。风里，充满了俩个女孩清脆悦耳的笑声。


　第十五章　万种风情

晚间，玉皇山。
“司令，”郑北辰甫一回到官邸，张副官便迎了上来，黑眸闪动了一抹复杂的神色，道了句；“黛龄小姐来了。”
郑北辰闻言，棱角分明的眉毛微微一挑，只淡淡道；“哦？”
张副官接着言道；“黛龄小姐是一早上就到了的，看您不在，又去城里一趟。现在正在客厅里等您。”
郑北辰点了点头，唇角含了抹笑意，道了句；“这么多年，她的脾气还是如此。”
语毕，便大步向着客厅走去，张副官沉吟片刻，也跟了上去。
欧式的客厅里，硕大的水晶灯只映照着眼前的一切都亮如白昼。落地窗前帷幔重重，将这盛夏时节的暑气尽数挡在了屋外。
陶黛龄换了一身水红色的真丝旗袍，胸口处别了一枚钻石胸针，纤纤素手涂着艳丽的蔻丹，正倚在沙发上随意的翻看着时下最流行的电影画报。
她的眉目带了几分慵懒，举手投足间当真是风情万种，白如藕节般的玉臂上套着一个翡翠镯子，碧绿盈盈的水色直衬得她的胳膊更是肤白胜雪。
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西洋画中的东方女子，带着丝丝神秘，丝丝魅惑，令人心荡神怡，无限神往。
属于她的香味萦绕在空气里，都仿似成了一种醉人的折磨。
“黛龄。”郑北辰踏入客厅，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副扣人心弦的美人画卷，他的眼眸波澜不惊，语气，却是难得的温和。
“将军，您回来了。”陶黛龄听到他的声音，站起身子，冲着他嫣然一笑。站在客厅门口处的张副官，只觉得随着她的这么一笑，整个屋子都立马生动了起来。古人有云，回眸一笑百媚生，也许说的就是这种女子。
“你怎么来了？”郑北辰坚毅的面容上浮起了一抹笑意，只令他过于刚硬的五官顿时显得柔和了不少。
“黛龄在东北迟迟不见您回来，又想着自个也是多年没有来过北平了，所幸就带了几个人，直接坐火车赶了过来。”陶黛龄眼波满是温柔之色，轻笑着回答。
“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郑北辰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角却仍是含着淡淡的笑意。
陶黛龄在说话间，却是不着痕迹的将郑北辰全身上下细细打量了个遍，看他面如往昔，精神如常，一颗忧惧不已的心方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当她在东北闻得他遇刺的时候，没有人可以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是何滋味。即使报信的人再三强调他并无大碍，她却仍是放心不下，当即连行礼都未及准备，便匆匆而来。直到赶到官邸，亲自从张副官的口中得知郑北辰的确一切安好，她才算是微微放下心来。
在官邸安顿好后，她才发现自个竟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她又是不愿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去见郑北辰，从而，又有了出去购置衣裳，挑选料子的那一幕。
“我让厨子准备了一些东北菜，您先歇会，我去厨房看看菜好了没有。”陶黛龄娇艳明丽的脸蛋上挂着迷人的笑涡，眉梢眼底，皆是数不清的绰约风姿。
说完，也不待郑北辰说话，她便笑着走了出去。她的腰肢是那样的柔软纤细，水红色的衣衫穿在别人身上许是俗气，穿在她身上，却是说不出的艳丽逼人。
光是一个背影，就道尽了什么叫做千娇百媚。
不多会儿，便有丫鬟捧着一盏莲子雪梨汤走了过来，说是黛龄小姐特意为司令准备的。郑北辰坐在沙发上，燃起了一支烟，打开那汤盏的盖碗，一股子清香便扑面而来。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苦笑，又将那盖碗合了上去。
“司令，黛龄小姐是担心你抽烟抽坏了身子，这汤是润肺的，您还是趁热喝了吧。”张副官许是不忍见陶黛龄的一片苦心被辜负，硬着头皮上前进言。
郑北辰缓缓了吐出了一口烟雾，只看了他一眼，道了句；“你知道，我最烦喝这些女人家的东西。”
张副官只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要不，你喝？”郑北辰的面容含了一抹戏谑之色，瞧着自己的手下。
张副官一怔，只笑了笑，言道；“属下没有这个福气。”
“福气？”郑北辰咀嚼着这俩个字，棱角分明的面容笼罩在烟雾中，良久，只是一声自嘲般的轻笑。


　第十六章　牡丹与白莲

这些日子里天气都是风和日丽，叶雪妍每日里只安心上学，回家后便帮着母亲料理家务。偶尔，风豪学校会有话剧演出或者演讲类的活动，她便带着语珺一同去凑凑热闹，日子只过十分充实。
每次遇到高梓翔，他只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言谈举止间，都甚是进退得宜。让叶雪妍觉得他那晚的等候，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场自作多情罢了。每当想到此处，心下都是一片黯然。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从睡梦中醒来，想起自己这段无望的感情，都忍不住眼眶儿发酸，怔怔的就要落下泪来。
这日，乌云密布，眼见着就要下起大雨。叶雪妍放学后一路小跑着赶回家，每当这种天气，叶母全身的关节总是疼的厉害，她便想着赶快回到家，好帮母亲揉一揉。
刚到巷口，就看见自家门前停着一辆气派新颖的轿车，叶雪妍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只不知道是会是谁来了。
“娘，我回来了。”踏进屋门，只见二个高大的男子正站在自家屋里，小弟雨凡似是被这二人的气势所镇，只藏在母亲的怀里小声的呜咽。而母亲，只得不断的轻声哄劝。
看见她回来，叶母眼睛一亮，连忙道；“雪妍，快来哄哄你弟弟。”
叶雪妍看到那俩个男子，心里只是一惊，生怕是她哥哥又惹出了什么事端。她没有说话，只听从母亲的吩咐，将小弟揽在了怀里，轻声安慰。
“叶太太，还烦请您快点，不要让我家老板久等才好！”其中一位男子浓眉紧皱，不耐的说道。
“娘，怎么了？”雪妍忍不住，询问出声。
“没什么，这二位先生的府上请娘去量制下尺寸，回头好做几身旗袍。”叶母面色苍白，全身的骨头都似是在酸水里泡过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叶雪妍瞧着母亲的脸色，就知道她定是身子不舒服，当下只拉住了叶母的手，柔声道；“娘，平日里我也瞧见您为别人量制过尺寸，这次就让我去吧。您在家好好歇着。”
叶母身上酸痛不已，听得女儿如此说来自是愿意的，可只不知道这主顾家答不答应，当下只将目光转向那二位高大男子。
叶雪妍松开母亲的手，走上前向着那二位瞧起来面色不善的男子恳求道；“二位大哥，我娘身子不好，每当这天气全身都是疼痛难忍。量制尺寸的活我也会做，就让我替我娘去吧。”
那二个高大男子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叶雪妍，终是答应了。
“轰隆——”屋外，雷声轰鸣，雨点却仍是不见落下。叶雪妍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却是有些惴惴不安。
她随着那二位高大男子来到这户人家，却发觉这里绝非一般的富户，成群的楼房连绵起伏不说，大门处甚至还有岗哨，花园里也是站着荷枪实弹的官兵。
难道说，这里是某位军官或者是政府要员的府上？
她站在那里正胡思乱想着，就听一阵清浅的脚步声顺着楼梯缓缓而下。
她连忙收起自己纷乱的思绪，回过头去。
这一看，却是一惊。只见一位妙龄女郎正拾阶走下，她身着一袭简洁的翠绿色旗袍，盘着精巧的发髻，雅致的妆容更是无可挑剔。随着她的到来，空气里立时便若隐若现的弥漫起了丝丝香气。
那女子看见她也是微微一怔，随即便立时笑了起来。
“我们见过面。”她有一副动听之极的嗓子，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沙沙的感觉，平添了一种诱人的妩媚。
“陶老板。”叶雪妍压下心里的慌乱，向着陶黛龄礼貌的问好。
“你认识我？”女子唇角的笑意更浓，眼睛里，却带着一抹好奇。
“梨园陶，胜冬皇。陶老板的大名，我是听过的。”叶雪妍静静出声，声音真挚，眼底却是不卑不亢的神色。
“我差人去请叶太太，怎么他们倒是将你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小姑娘给接了过来？”陶黛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温和的说道。
“家母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遣我前来，不过陶老板请放心，家母早已教过我该如何测量尺寸，绝不会弄错的。”叶雪妍轻声解释着，似是担心对方不相信她的手艺一般，最后一句只说的无比认真，一双清净漂亮的瞳仁里，竟是透出一抹隐隐的执拗，一双白皙的素手不安的握在一起，殊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孩子气的很。
陶黛龄抿嘴一笑，秋波流转间，印着她那耳际的碧玉坠子都是黯然失色起来。
远远望去，她就是那朵艳丽华贵的牡丹，仪态万千，风韵难言。而一旁的叶雪妍，却恰同一束素净乖巧的白莲，细细嫩嫩的吐着自己沁人心脾的幽香。


　第十七章　雨中相遇

“叶小姐，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量制好尺寸后，陶黛龄含笑说道。
“谢谢陶老板的好意，家母想必早已做好了晚饭，正等着我回去呢。”叶雪妍也是微笑着，婉拒了陶黛龄的邀请。自从方才看见她在这里出现，叶雪妍心里只想着这里说不定便是郑北辰的官邸，又哪里愿意留下来？
“那我就不多留了。阿东，”陶黛龄也不多言，随着她的声音，一位黑衣男子应声而入，正是先前去叶家的二位大汉中的其中一个。
“送叶小姐回去。”
叶雪妍收拾好东西，与陶黛龄礼貌的道了别，随着那大汉向着屋外走去。
陶黛龄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却是划过一丝的感慨，在这样的女孩儿面前，只让她感觉自己历尽了沧桑，混浊不已。
出了门，叶雪妍却看着天色完全阴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倾盆而下。那唤作阿东的男人瞥了她一眼，粗声粗气的道了一句；“叶小姐在此稍候，等我去把车子开来。”
叶雪妍向来都是知趣的，看这男人的脸色，心里便明白自己是惹人麻烦了，可这个地方离家实在太远，她不得不让人开车送她回去。
当下，她轻声道了句；“劳烦您了。”
那大汉没出声，只冲进了茫茫雨帘。
叶雪妍独自一人站在廊下，看着这雨水越下越大。一串串晶莹的雨滴仿似构成了数不清的珠帘，倒是好看的紧。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她却再也没有了赏景的心情，那叫阿东的大汉说去开车，却去了许久都未见回来。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不时有狂风夹着雨水打在她的身上，神情间又是焦急，又是狼狈。
终于，叶雪妍看着雨帘中驶过来一辆轿车，心里立时就是一喜，待车子停下后，她用手抵在额处，好遮挡些雨水，便匆匆跑了过去。
可当她看清车中坐的人后，却怔在了那里。
因为，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恰恰是郑北辰。
郑北辰坐在后座，透过车窗只看见一个女孩冒冒失失的冲着自己的车跑了过来，顷刻间便被这瓢盆大雨淋了个透湿。待看清叶雪妍的脸后，他刚毅的面容上眉头一皱，立时便打开车门，迅速的下了车。
叶雪妍没有想到郑北辰居然会冒着雨从车上下来，只傻傻的看着他。郑北辰二话没说，大手一挥，便将自己身后的军用披风笼罩在眼前这抹娇小的身影上，自己，却立身于茫茫大雨中。
紧接着，便有人冲了过来，为他打起了伞。
郑北辰面色淡然，从侍从手中将伞接过，立在自己与叶雪妍的上方。方才道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雪妍回过神来，脸蛋涨的通红，手足无措的在那里解释；“郑司令，我不是故意跑过来的，我在那等一位叫阿北，不，是阿南，也不是——”
郑北辰看着眼前的女孩，被雨水打湿的一张小脸上，又是羞怯，又是慌乱。一双纯净美丽的眼眸里萦绕起一层轻轻的雾气，瞧起来似是要将人引得沉溺进去。
“是阿东！”叶雪妍终于想起来那大汉的名字，接着解释着；“我在等一位叫阿东的先生开车来接我，我刚才以为您的车子就是他的，所以才——”
“好了。”郑北辰打断了她的话；“先进去再说。”
语毕，也不等她回话，便一手打伞，另一手依然将披风遮在她的身上，护着她进了屋。
他们没有发现，陶黛龄正站在二楼的窗口，将这一幕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当看见郑北辰下车为叶雪妍挡起了暴雨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
“将军。”陶黛龄装作没有看到雨中的一幕，只笑容满面的站在客厅里迎着郑北辰，当看到叶雪妍的时候，她似是惊讶道；“叶小姐这是怎么了？”
郑北辰放开叶雪妍，只是冲着陶黛龄道了句；“黛龄，你先让人找件衣服给她换上。其他的话，再说不迟。”
陶黛龄只觉自己的一颗心渐渐的沉了下去，面上却依然是含着温柔的笑意，向着身后的佣人吩咐道；“赵妈，带叶小姐去换件衣裳。”
叶雪妍倒是不好意思，只忙着说道；“不用麻烦了，郑帅和陶老板的好意雪妍都心领了。还请陶老板让方才的阿东先生送我回家就行了。”
郑北辰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却是容不得人抗拒的强势。


　第十八章　美人如玉

他说；“去吧，不然你这个样子，非得生病不可。”语毕，他转过身子，走了几步后却回头看向一旁的张副官，道了句；“去厨房，让他们熬些姜汤送过来。”
说完，他未在看叶雪妍一眼，只迈着大步，向着书房走去了。
叶雪妍没有法子，在陶黛龄含笑的注视下，跟随着那唤作赵妈的女仆，向着楼上走去。在更衣室里，她却是一惊，眼前满是数不清的衣裳，全是时下最流行的样式，玫红翠绿粉蓝梦紫，琳琅满目的挂满了整间屋子。
“这些都是陶老板的，叶小姐挑一件喜欢的换上吧。”赵妈看着叶雪妍清纯秀美的摸样，便是打心眼里的喜欢，说话间都十分和气。
“赵妈，这些衣裳都太贵重了，您从别处随便找一件，只要我能穿就行了。”叶雪妍将眸光从那些衣裳上抽回，望着赵妈轻声说道。
“叶小姐别客气，刚才陶老板也吩咐了让您尽管儿挑。”那赵妈依然是和蔼的摸样，笑了笑从如云的衣裳中好容易选出了一件素净的缎子旗袍来，冲着叶雪妍柔声道；“依着叶小姐的摸样，这件最合适不过了。”
叶雪妍看那衣裳虽是清净的颜色，可她也能看出来，那料子也是极其上乘的。心里想想也是，依着陶黛龄的身份，想必随随便便的一件衣裳，也都是价值不菲的。
当下，她却也不好在扭捏，只向着赵妈甜甜一笑，道了谢，便将自己身上湿透了的校服脱了下来，换上了这件旗袍。
待她穿好衣服，那赵妈只不住的连声赞叹，叶雪妍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竟是快要认不出了。陶黛龄的衣裳全是十分贴身的，这件也不例外，柔软的料子只将少女的身躯勾勒的一清二楚。
叶雪妍平时里除却校服，一般穿着的都是棉布料子做成的衣衫与长裙，这样贴身的旗袍，她还是第一次穿。
镜子里的女孩眉目如画，白皙如玉的脸蛋上睁着一双轻灵氤氲的眼睛，整个人，就像是一副古典的美女图。少女的腰肢如同杨柳般纤细，娇嫩的胸部被贴身的料子勾出一道挺翘的弧度，清纯中，更是平添了丝丝魅惑。
叶雪妍心里极其不自在，只觉这身旗袍实在是太贴身了，想起自己要这幅样子去面对郑北辰，她的脸颊就是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动人的红晕。
那赵妈却仿似没有察觉到叶雪妍的不安，只将她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垂开，松松落落的披在身后，一面为她梳着，一面笑道；“叶小姐你瞧，你可真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呢。穿上这旗袍，真是说不出的好看。若要走到大街上，非把老少爷们的魂给勾去不可。”
叶雪妍闻言脸色却是红的更很了，那赵妈许是觉得自己最后一句说的露骨了些，当下只讪讪的住了口，暗道自己的这张嘴，可真是无遮无拦。
叶雪妍回过头，只冲着赵妈柔柔一笑，表示没有关系。又向着她道了谢，打开更衣室的门，深吸了口气，方才向着楼下走去。
“黛龄认识将军这么多年，倒不曾见过将军居然会有如此细心体贴的一面。”
客厅中，陶黛龄坐在沙发上，望着仆人们送来的姜汤，含着笑冲着郑北辰打趣道。
郑北辰却也是将军装换下，穿了一身简单的西式衬衫与长裤，随意中反倒显得十分的潇洒。
他坐在那里，燃起了一支烟，闻得陶黛龄的话，却是淡淡一笑，言道；“你这话说的，倒好像我一直是不近人情一般。”
陶黛龄抿着嘴，只是含笑不语。
听到楼上传来的响动，二人便一同循声望去，这一眼，却是让郑北辰原本就深邃的眼底，更是幽黯了几分。
叶雪妍就那样从楼梯上拾阶而下，她的秀发柔柔顺顺的垂在身后，耳际别了一枚精巧的发卡，平添了几分轻盈的灵动。
她的脸蛋微微低垂，却不知道自己的摸样更是令人在心动中夹杂了丝丝怜惜，她就如同那含苞待放的清莲，不胜娇羞。
十八岁的女孩子，正是到了最美的年华，过于贴身的衣料，却将她隐藏在骨子里的，平时在校服里被人忽视了的，属于女性的那种美给完完全全释放了出来。
郑北辰只看了她一眼，随即就抽回了视线，他深深的吸了口烟，便将烟头搁在烟灰缸中熄灭了。
“真是佛靠金装，人要衣装，叶小姐这么一打扮，倒是要把我都比下去了。”陶黛龄面色如常，唇角的笑容依然是既亲切，又优雅。


　第十九章　希望，我是在胡说

“陶老板说笑了。这件衣裳真的谢谢您，等雪妍回去，一定洗干净后在给您送回来。”叶雪妍不敢去看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只迎上了陶黛龄的视线。
“这身衣裳既然叶小姐穿着如此漂亮，我便做个人情，送给叶小姐得了。赶明儿，记得让叶太太少收我点手工钱，可就全在里了。”
陶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