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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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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们好像少了一位。”神眼雷巡检说:“也来早了些。我猜,你们都没吃晚
饭。”
  “吃个鬼晚饭。”游神禹浩粗粗的嗓音有火气:“胃口都没有了,闹了大半天,真他娘
的见鬼。”
  “八爷,坐,喝两杯。”杨保正说:“老贺没来,恐怕不能来了,他那艘运渔具的船被
扣,很讨厌。”
  “公务在身,谢了。”雷巡检拒绝坐下喝酒:“贺宝安的船,和匪船同时从府城发航,
也走在一起,也同时靠岸靠在一起,涉嫌被扣并不要紧,只要他真的与匪般无关就好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铁算盘齐福喝了一口酒:“跟来的人真厉害,飞越邻船像大
鸟,比咱们这些吃水饭的人还要高明。”
  “当然高明。”雷巡检说:“府城兵备道衙门巡防队的高手,三剑客全来了。”
  “哦!那三个狗娘养的!”鱼牙子阴平冲口说:“难怪!什么人倒楣了?”
  “好像是逆匪。”雷巡检说:“可能是天地会或者六合会的首要份子。你们喝,我要到
处走走。”
  雷巡检已经在此地呆了五年,本地的人相当尊敬这位治安首长。其实,雷巡检的权力有
限,真正负责治安的人,是拥有一营兵力的李千总。这是汉军旗的所谓绿旗兵,真正的满州
八旗兵,驻在北面江口南湖嘴镇,而且兼管水师营。
  驻在府城的分巡广饶九南兵备道衙门,名义上是文官主事,兼管水师。但暗中却豢养了
一队称为巡防队的人,专门负责秘密缉拿特殊要犯的勾当,是权力很大的特勤队,每个人都
是可独当一面武林高手。他们没有军兵的身份,名义是防汛的工务吏目,却从不管水灾旱灾
的事。提起巡防队,没有人不恨的,他们抓人从不知会地方保正里正,所以地方人的口头禅
是:有罪没罪,千万别进巡防队。
  雷巡检绕过了小姑亭。今晚,他觉得有点心烦。瞥了亭附近那群孩子一眼,觉得孩子的
喧闹声也令他沮丧。
  是的,他的确有心烦不安的理由。巡防队的三剑客,追踪船只到他的管区抓人,这意味
着这座小镇,日后将会发生一些他耽心的麻烦事了。
  这几年来,他对地方上的治安情形,一般说来,是相当满意的,尽管像游神禹浩、铁鼻
算盘齐福、渔具店店主兼走私贩子贺宝安、以及这一代的十几岁的年青人,不断的给他惹了
不少麻烦,但他都可以控制得住,连山里出来的小强盗,湖里面出来打野食的水贼,也不敢
在他的地盘里撒野。但如果发生可以来招来巡防队的纰漏,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了。
  那不是麻烦,是灾祸,可怕的灾祸,他向自己说。
  他接近了街左的松庐客栈,店前的几株老松像几条老龙张鬣舞爪。一株老松下,坐着旅
客惠兴隆一家三个人,正在低声交谈。
  他对惠兴隆惠兴盛兄弟俩有点同情的感觉。这姓惠的兄弟来自赣南山区,带了一个快二
十岁的女儿惠明凤,迢迢千里来这里投亲。
  他记得,镇西山脚下的确有一家姓陈的人,那就是息兴隆的岳家。陈家是不是三十余年
前有女远嫁赣南他不清楚,那女儿就是惠明凤的母亲。他所知道的是,陈家已在十年前卖掉
了田产,举家迁往下江另谋发展去了。十年,谁知道陈家迁到何处去了?惠兴隆的妻子过世
了,带了乃弟兴盛和女儿明凤前来投亲,陈家去向不明,想回赣南已经力不从心,老家的根
已经没有了,回去又能怎样?
  他有点同情惠家的人,但爱莫能助。惠家的人已在松庐客栈住了七八天,目前正在打算
暂时在镇上找房子安顿,再设法找工作谋生。
  他听到街尾有喧闹声,眉心一锁,脚下一紧。
  街口偏僻得很,疏落的几栋草屋,平时就很少有人走动,晚霞满天,这时更看不到在外
走动的懒鬼,正常的人应该在屋子里和老婆孩子晚餐了。
  距街口数十步,路旁的大树下有四个家伙在吵闹,气势汹汹,看样子要打架。
  “你们干什么?”他紧走几步大叫:“杨豹,又是你。你老爹在醉月居快活,你想找苦
头吃吗?”
  三个十八九岁的粗壮小伙子,围住了敞开衣襟,流里流气的罗克勤,似乎已经摆出围殴
的姿态。那位特别粗壮的杨豹,杨保正的长子,衣袖已经掳起,大拳头握紧大得像个海碗,
挨上一拳真不好受。
  另两个一是游神禹浩的儿子禹日升,一个好酒好女人的闯祸小霸王,一个是渔具店店主
贺宝安的儿子贺明寿,标准的花花公子。
  被围住的罗克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凭杨豹这三块料,还奈何不了这位见过世面的罗
克勤。
  罗克勤是前面湖滨沼泽旁罗家的少主人,自幼父母双亡,继承下一些田地,一艘渔船,
加上一栋三进的古老房屋。然后,那是十年前的事了,罗克勤十四岁,把田产交给佃户,锁
上了大门,驾着渔船到女儿港码头,载了一位好像是走方郎中的人走了。然后每三两年回家
一趟,逗留十天半月又走了。据佃户说,罗克勤在外面闯江湖,做过保镖,做过私盐贩子,
做过郎中,做过骗棍……
  罗克勤是三个月前回来的。这次好像不再走了。二十四岁雄狮一样的小伙子,在外面混
了十年,一事无成鸟倦知返,连一个老婆都没混到手。
  这一个月来,罗克勤往醉月居跑得很勤,与眉姑相处得很不错,敏感的人已经感觉得
出,他已经被眉姑迷住了。
  迷上眉站的不止他一个罗克勤,镇上的年青伙子,就有不少经常往醉月居跑,闲话很
多。杨豹是跑得最勤的一个,但在杨保正正在场的时间内,这头杰傲的豹还知道回避,毕竟
有点忌讳。
  看到急步而来的雷巡检,四个人乖乖闭上嘴。
  “又争风了?”雷巡检笑问,故意转头回顾:“眉姑好像不在嘛,没有彩头,还要
吵?”
  “巡检老爷。”杨豹的话毫无半分敬意:“我们的事,你最好是别管。”
  “真的?”雷巡检也怪腔怪调地说。
  “第一,我们吵的事与你无关。第二,我们身上没带刀子。第三,我们……”
  “我告诉你,你这婊子养的!”雷巡检的手指几乎点在杨豹的鼻尖上:“你吐口痰,我
也可以判你一个大不敬的罪。我要关你三天,差分秒也不行,知道吗?”
  “你……”
  “我不想关你,我在保护你。”雷巡检沉下脸:“罗克勤如果真要揍你,你不死也得脱
层皮。”
  “我要不是唬大的。”杨豹怒叫:“他是什么东西?我要警告他,他再往醉月居跑,
哼!”
  “雷爷,我正要往醉月居跑。”罗克勤挪动腰带上的荷包,脸上有不在乎的微笑:“先
让这三个狗娘养的把所有的威胁脏话说出来,等会儿我要他们一个字一个字吞回去。尤其是
禹日升这个杂种,他袖套里藏有一把刀子,准备在我肚子里捅一刀呢!”
  “刀子给我。”雷巡检向禹日升伸出大手。
  杨豹一打手式,三个机伶鬼突然撒腿便跑,脚下奇快,一跳一两丈。
  “不要和他们计较。”雷巡检向罗克勤笑笑:“你比他们大几岁,在外面闯荡过,是
吗?”
  “我当然不介意。”他笑笑:“但也不会示弱。雷爷,你知道,示弱是给自己过不去,
没有人看得起懦夫。”
  “走,我陪你一段路。”雷巡检往街口举步:“听说,你曾经在江宁混了一段时日。”
  “对,在龙江关尚义门,保了几趟跑徐州的暗镖。”
  “你真的练了武?拜哪一座山门?”雷巡检用探索的口吻问:“尚义门不收门人,武馆
的招牌是让人看的。”
  “没正式练过。”
  “但保镖……尤其是暗镖,那可不是好玩的。”
  “我不是正式的镖师,打打杂而已。雷爷,这些事犯不着调查的,一问便知。”
  “别多心,小伙子。”雷巡检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不是在调查你。一句话,不要替
我添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也请放心,雷爷。”
  “那就好。唔!不陪你了,我得到仙鹤观走走,听说那儿有一僧一道挂单,来了好几天
了。”
  “雷爷请便。”他挥手送走扬长而去的雷巡检,稍顿自语:“这老狐狸!比私生子还要
精明机警。”
  他踏入醉月居以树篱作成的店门,天已经黑了。六月十二,快圆的月亮已经高挂在湖面
上空,水面反射出银光粼粼,没有风涛声,仅可听到四周悦耳的虫鸣。
  不但没点灯笼,连烛光也免了,在明亮的月光下,曲廊的十二付座头已经满座,人声并
不嘈杂,老顾客们总算懂得月下小酌的情调。
  他走向店堂,胸前敞开的衣襟已经掩上,但漾溢在外的野性气息并未消失,明亮的大眼
首先便看到正在整理酒具的眉姑。
  眉姑也看到了他,晶亮的眸子涌起笑意和更亮的光彩。
  “克勤,就在里面坐好了,外面已经满座。”眉姑放下酒具,走近亲切地替他拖出桌下
的凳子,着手整理台面,脸上有动人的笑意。
  “好,反正我不是雅人。”他坐下笑笑:“那大光饼似的月亮,看了一二十年,也应该
看腻了。”
  “你把自己看成俗人吗?”眉姑盯着他似笑非笑:“我知道到外面住了几年的人,有很
多都学坏了。连三天两天往府城跑的贺家老大老二,也一天比一天坏。你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他笑问。
  “我……我也说不出个道理来。”眉姑给他送来两壶酒,四碟干果小菜,在对面坐下,
像是自言自语:“小时候,在一起玩的人没有你。我记得第一次在金沙洲看到你的时候,你
好高好壮,带我们那一群胆小的小女孩捉鱼虾,好和气好有耐心。我觉得,你好像在我天上
的爹爹,我一点也不怕你。记得阴家的小吉祥吗?”
  “记得。”他接过眉姑替他斟的酒:“一年到头流着两条又长又黄的鼻涕,见了一条毛
虫也得哭上老半天,永远拉住他姐姐菊芳的裙子躲在后面,侧着脸袋偷瞄人,真不像是天不
怕地不怕的鱼鹰的儿子。”
  “好,就是他,连他都被你哄得很乖,跟在你后面团团转。”眉姑从他的脸上把目光拉
回,落在自己剥花生的手上:“菊芳去年生了个胖娃娃,婆家的人对她很好,不愁不吃愁
穿。你那一年只和我们玩了四五天,然后音讯全无,我们那一群好想念你,吉祥总是拉着他
姐姐往你家里跑,锤打着锁着的大门叫你,叫得很可怜。”
  “你也去了?”
  “是的,去的不止我们几个。”眉姑将剥好的花生放在他面前,凝视着他:“我不相信
小时候那位值得我们敬爱,信赖的勤哥,会像杨豹、贺明寿那些人一佯,坏得不像个人。”
  “眉姑,不要把杨豹那几个人看得那么坏。”他有点言不由衷:“有一天,他们会变成
金不换,那是说当他们成了家有了儿女之后。这次回来,世康哥与仲贤小弟几个人,都葬身
在湖里升了天,我好难过。”
  “好人命不长啊,克勤哥。那一年的怪风来得真有鬼,不但我们这里死了三十几个人,
听说星子一带死得更多,连那些三百石的船,也像纸鸢般被吹起摔落成了碎片,好可怕。这
次真的不走了吗?”
  “还没有定。”他迟疑地说。
  “听说前天巧姐去找你。”眉姑的脸红云上颊,回避他的目光。
  “我到大孤山去了,回来才知道的。哦!她不是和贺明寿很要好?贺明寿那家伙好像比
她小四岁,很合适。”
  “她和每一个人都要好,尤其和码头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要好。”眉姑用生硬的嗓音
说。
  “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她真该找个可靠合意的人嫁出去收收心。她今年好像有二十四
了吧?她和我是同年。”
  “她从没打算要嫁人,像你一样不想成家。”
  “成家做什么呢?”他叹口气:“在外面混了十年,看穿了,什么都不想了。双肩担一
口自由自在,无牵无挂,一口气接不上,两腿一蹬,不需要有人掉眼泪,不必耽心老婆孩子
挨饥受寒。人是很容易死的。”
  “那你回来干什么呢?”眉姑幽幽地说:“你回来三个月零七天,除了摆出浪子泼皮面
孔,吓走那些想当泰山泰水的人以外,就没做几件讨好人的事。”
  “哦!你不知道想讨好别人有多难吗?”他回复一切都无所谓的神态:“做任何一件
事,都不可能让所有的人满意,如果我为了讨好每一个人而活,活着真没意思。哦!杨豹几
个人怎么没有来?”
  “老头子们都在。”眉姑向外面指指:“他们怎敢来?我猜,可能都在小姑亭。”
  这里距小姑亭约百十步,中间隔着树林、邻舍,但说话如果大声些,隐约可以听得到。
  “他们经常来打扰你吗?”
  “你也在打扰我。”眉姑白了他一眼:“都没安好心,你尤其可恶。”
  “什么?我……”
  “你如果有心,不要伤害我。”眉姑低下头幽幽地说:“去请黄大娘来,不然……”
  她扭头走了,匆匆进入后面的灶间。
  黄大娘,指黄山姑黄海的妻子季氏。黄大娘曾经向宣大嫂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表示,眉姑
与罗克勤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罗克勤孤家寡人一个,醉月居缺乏的就是一个撑得起门面的男
人,两家并成一家理想极了,希望能撮合这段姻缘。问题是,罗克勤比眉姑大了八岁,而宣
大嫂还不到四十,如果两家合成一家,闲言闲语相当麻烦,宣大嫂又不愿女儿外嫁,大好姻
缘有障碍。
  他的问题是不愿成家,这就够了。
  “该死的!”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语:“不能再到这地方来喝酒了,我不是为找烦恼而
来的。”
  他抓过酒壶,咕噜噜一口喝干了一壶酒,抓了一把花生,放下一吊钱酒资,猫似的悄悄
溜了。
  小姑亭附近相当热闹,似乎有闲阶级都来了。这里,是年轻人的天下,有些大胆的十一
二岁黄毛丫头,也跟着兄长们来凑热闹。亭外的草地可以打滚,附近的大树也可以爬,有人
在树上做了两付简单的秋千,可在矮树与假山之间捉迷藏。
  有个人坐在亭栏前弹琵琶,幽怨的弦声嘈嘈切切相当感人。
  “这狗娘养的居然弹得一手好琵琶。”他站在距亭三二十步的一座假山旁自语:“奇
怪,他哥哥呢?”
  是杨保正的次子杨彪,比乃兄杨豹小两岁,十六岁的少年,对女人真有一手,会向闺女
们献殷勤,经常买些胭脂花粉当礼物,偷香的手段,在本镇足可排在前三名。
  他发觉先前要找他打架的三个人都不在场,深感诧异。在附近绕了一圈,月华如水,凉
风习习,亭附近正是最热闹的时光,娃娃们的叫嚣声镇上都可以听得到。
  他心中一动,悄悄退出。
  “可能这几个家伙另有阴谋,我真得提防一二。”他自语,将手中的花生吃光,向北踏
上归途。
  出寂静的街口,沿北行通向南湖嘴的小径绕出,里外岔出一条小径通向江滨的沼泽区,
东行半里便是他的家。如果是白天,这一带与北面的金沙洲,都是娃娃们的游乐场,夜间改
在小姑亭附近,走起来并不远。
  到了岔路口,他突然站住了。
  路旁的草丛中,有东西映着月光,发出奇怪的光芒。
  “奇怪!”他拾起那发光的东西自语:“没错,是禹日升的刀子,怎么会掉在此地?
唔!这里曾经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很显然地,杨豹三个人被雷巡检唬走之后,转而在此地埋伏等他。按常情,刀子藏在臂
套内,决不可能自己掉出来。同时,拔出来使用,掉了不捡,道理也说不通,因此他知道这
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
  他将小刀掩藏在掌心内,脱掉上衣裸出上身,踏着如银月色向半里外的家走去。裸出的
上身由于出汗的缘故,油腻腻的,打起架来对方想抓住真不是易事,光溜溜滑不留手,指力
再强也发挥不了威力。
  “六月六日龙抬头,大姑娘梳妆上彩楼……”他哼着土腔十足的俚调,脚下显得虚浮,
醉态相当明显。
  距黑沉沉的住宅还有三二十步,扶靠在路旁的大树上,发出一阵打酒呃的怪声。
  片刻,有呕吐声传出,酒臭随风飘扬。
  半里外的湖滨,传来浪涛拍击湖岸的声音。路北面就是浅沼泽区,芦苇散布,水草在水
面形成一片片可容水鸟栖息的草原,表面看好像水很浅,其实那种水草长有五六尺,踏下去
可能会发生意外,传说这种草可以缠死人。
  传出了呻吟声,他在树干下躺下了。
  久久,一个黑影从他家的天井中飞跃而起,上了瓦面再飘落在屋外。接着,第二个黑影
出现。
  两个黑影站在两丈外,像两个幽灵。
  树下躺着的罗克勤发出了鼾声,呕出的酒臭刺鼻。
  “这是一个没有用的人。”一个黑影低声向同伴附耳说:“咱们不必在他身上浪费工
夫。”
  “在这里的年青人中,他拥有潜在的号召力。”另一名黑影说:“这就是我们所需要的
人才。动手,把他先弄到屋子里去再说。”
  “他如果不肯合作……”
  “那就给他安排一次妥善的意外。”
  两黑影向他举步,进入树下。
  三岔口方向,突然传来一声芦哨的异鸣。
  “那边有意外,走,这里暂且放下。”主张把他弄到屋里的人道,扭头便走。
  好快的脚程,两个黑影三两起落便失去踪迹。
  街西小山坡下的仙鹤观其实并不远,一条小径穿过一些松林杂树,老远便可看到观前的
灯笼。
  小街口,雷巡检挡住了镇上的李大爷和张大爷。
  “两位不要去了。”雷巡检说:“让老道安心做夜课,明天也可以早些起来拜天神。”
  不远处,另有两位巡检把守住通路。
  “不必问,没你们的事,请转吧!”雷巡检抢着下逐客令。
  仙鹤观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怪吼。
  李大爷张大爷吓了一惊,乖乖地转身而走。
  雷巡检也扭头回望,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刀靶。
  离开罗克勤的两个黑影是越野而走的,半途会合了另一个黑影,消失在仙鹤观的北面树
林内。
  罗克勤跟在三二十步后,等进入树林,已失去三个黑影的形影。这时,听到仙鹤观传来
的怪吼,便本能地改变方向,悄然转赴仙鹤观。
  接近观北的松林,松林前人影一闪,劈面堵住了。由于是越野而行,所经处有树有草,
虽然没有松林内那样黑暗,但也由于月光被树所挡,双方相对,也看不清面目。罗克勤已用
腰带蒙住了头脸,仅露出一双眼睛。
  对方也以巾掩住口鼻,头上戴了护辫的形如瓜皮帽的软帽,青色夜行衣,剑负在背上。
  “来得好!”穿夜行衣的人欣然沉喝,无畏地冲进,右手探出,来一记快速绝伦的云龙
现爪,只要手指一搭上,就可以发挥擒人的威力。
  已无暇分辩,也没有分辩的必要,发话必定会暴露身份,对方的攻势太急太猛,保命第
一。
  双方接触快逾电光石火,砰噗噗拳掌着肉。黑夜中全凭经验和本能发招,闪避变招的机
会微乎其微,谁功力差劲谁倒楣,挨不起揍的人必定是输家,看谁能先一步击中对方的要
害。
  进退挪移了几次,劲风激荡,草木的折断声乍起。
  哎一声惊叫,穿夜行衣的人被震飞两丈外,离地四五尺往后飞,半空中一声怒叫,剑芒
映月生寒,人着地剑亦出鞘,挫退了两步,再猛扑而上。
  罗克勤及时退走,侧射三丈外。剑气从他的身侧拂过,他感到无形的压力如浪潮般及
体,彻骨奇寒肌肤欲裂,虽则剑距他的身躯远在两丈外,可怕的剑气已有惊人的威力,不由
他悚然而惊。
  不远处黑影急射而来,喝声入耳:“老三,怎样了?”
  “有一个可怕的高手!”剑落空的人高叫,飞跃而进追击:“快来助我……”
  可是,罗克勤已经不见了。
  半个时辰后,他出现在三岔路口返家的途中,一面走一面在想:这些人计算我有何用
意?仙鹤观那些人又是何来路?
  对方的剑上已可发出剑气伤人,本镇不可能有这种人才,会不会是从庐山出来的隐世高
人?
  对,杨豹三个人在这里一定出了意外。他想起那把属于禹日升的刀子,伸手从腰带中
掏。腰带早已从头上解下,系在腰间作腰带用。
  蓦地,他嗅到一丝淡淡的香味。这附近有不少野花,嗅到花香并不为奇。
  拔出刀子,他不在意地举至眼前把玩,目光刚落在发亮的刀身上,突觉眼前一黑,接着
头轻脚重,朦胧中,前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飞掠而来。
  后面,也传来了雷巡检的熟悉口音:“前面是罗家的小屋,去搜搜看。”
  他手一挥,刀子破空飞出,然后倾余力向左全速猛窜,重重地摔落,向坡下的沼泽地翻
滚而下,人也失去知觉,外界的事一无所知了。
  醒来时,刺目的阳光几乎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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