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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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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劫宝的地方。”
  “你神气什么?”太平箫咬牙顶了回去:“我太平箫人虽然邪,就……就是不……不说
谎。”
  “打!”活阎王怒吼。
  行刑的人刚举鞭,西院门突然人声嘈杂,几个家丁搀扶着一个受伤的人夺入。
  “曾兄……”受伤的人虚脱地叫。
  所有的人皆变色而起。
  “咦!钟离兄,你……”妙笔骇然惊问。
  “渡……渡河失……失败,死了六……六个人,兄……兄弟受……受伤装……装死,
逃……逃得性命……”钟离兄跌坐在椅内猛烈喘息,说不下去了。
  “哎呀!船呢?”妙笔急欲知道姑丈的下落。
  “不……不知道,船……船没有来……”
  “是谁下的毒手?”
  “游魂詹……詹子玉……”
  “什么?他……他该在清江浦……”
  “就是他。”
  “这……冷姑娘他们呢?”
  “她们逃……逃得快……”
  “那五囊假珍宝呢?”
  “还……还在河堤。”
  “那詹……”
  “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就走了。”
  “哎呀!”妙笔曾超几乎跳起来:“那狗东西一定看出破绽了,快到管家湖南码头看
看,快!”
  留下两个人看守俘虏,其他的人都走了。
  两个看守坐在树下聊天,懒得理会吊着的五个快死的人。太平箫的身躯在缓缓摇摆,转
动,突然,那无神的双目有了光彩。
  “救我!”太平箫拼余力大叫。
  两个看守惊跳而起,一声刀啸,一个看守警觉地拔刀。
  詹云出现在树后,像尊门神。
  “把他们解下来。”詹云沉静地说。
  “你是谁?”看守厉声问,扬刀逼进。
  “游魂詹子玉。”
  “当!”看守的单刀坠地,如见鬼魅扭头便跑。
  “你敢走?把人解下来。”詹云沉喝。
  两看守几乎惊倒,战栗着将五个俘虏解下,退在一旁发抖,像是待宰的老牛。
  五个人受的鞭伤相当沉重,幸好没有其他创伤。
  “你们能走吗?在下送你们出去。”詹云苦笑着说:“你们大概也上了当,这位妙笔曾
超确是人才。”
  “詹老弟,咱们全栽了。”太平箫坐在地上活动麻木的双手:“珍宝恐怕已经过了河,
花花太岁带咱人二十余条好汉,闯进他们的天罗地网,不但拦不住珍宝,而且几乎全军覆
没。”
  “珍宝并未过河。”詹云的话坚定有力。
  “老弟,那些木箱……”
  “想想看,他们任何时候,都可以把小小的珍宝箱偷带过河,用得着如此设下计谋劳师
动众吗?”
  “这……对呀!那……”
  “这就对了。如果不将贪心的群雄解决掉,过了河仍然不安全,除掉你们这些人,定可
收到杀鸡儆猴的功效,以后就不会有风险了。”
  “那……老弟可曾猜出珍宝的下落?”
  “刚才他们的行动,已经明白告诉你们了。”
  “哦!南码头……”
  “走吧!离开再说,在下得赶两步。”
  南码头以往半搁在岸边的破船,已经不在原处了。杨东主这艘船已被解雇,这几天正忙
着修船,大概已经修妥啦!正在向上游航行,显然要返航苏州。
  当妙笔一群人十万火急赶到码头时,杨船主的船已经消失在南面的河湾后。
  不久,五艘小艇破水向上游飞驶。
  与运河并行的官道中,詹云大踏步向南赶。官道与运河时合时分,由于地势平坦,官道
相当直,不时可从草木的空隙中,看到运河的景况。
  五艘小艇虽然是逆流上溯,但速度依然相当迅速。三里、五里……杨船主的船快被赶上
了。
  双方逐渐拉近,三百步、两百步……蓦地船头一转,向东岸的平坦河岸冲去。
  五艘小艇破水跟到,纷纷靠岸。
  杨船主的船上,出现朱书生兄弟俩,但已不是书生打扮,换穿了船夫的脏衣裤,腰带上
插了剑,朱书生左胁下挟了一个两尺长的木箱。两人飞跃登岸,奔入前面的短草坪。
  以妙笔和活阎王为首的三十余条好汉,跳上岸像一窝蜂,发疯似的狂追。
  原先行驶在杨船主前面的另一艘小货船,突然也冲向河岸,跃出三名轻功极佳的高手。
两人左右一分止步转身,身形转过剑已在手。
  三十余名高手先后到达,半弧形列阵,刀剑出鞘,杀气腾腾。
  花花太岁偕两同伴奔到,占住了西南角。
  “珍宝在此地,见者有份。”花花太岁兴奋地大叫:“小书生,二一添作五,在下三支
剑助你一臂之力。”
  朱书生瞥了花花太岁一眼,不再理会。
  “你好大的胆子。”活阎王越众而出暴怒地叫嚷:“你能查出珍宝仍在破船上,可见你
的智慧确是高人一等,比那些该死的蠢才高明多多。把珍宝箱乖乖交回,在下放你们一条生
路,给我滚得远远地,从此不许到淮安来。”
  朱书生神色颇为从容,一脚踏住珍宝箱。
  “活阎王,在下从扬州跟来,珍宝已经到手,你以为在下会轻易地放手吗?”朱书生的
声音有点怪怪地:“你们人多,唬不倒区区在下。”
  “晏兄,交给我。”妙笔曾超举步上前:“兄弟是主人,我要他生死两难。”
  “曾兄,一人一个。”活阎王拔出狭锋刀:“这家伙艺业深不可测,我来对付他。”
  “还是并肩上吧,晏兄。”妙笔拔出他的判官笔:“这小狗一把摺扇,就把敝姑丈一身
神功逼散了,不可轻敌,必须速战速决。”
  “好,上!”
  朱书生冷冷一笑,将珍宝箱拨至小书生脚下,然后举步上前:“在下就让你们一刀一笔
联手,以免遗憾。”
  龙吟隐隐,宝剑出鞘,冷森森的剑气随剑迸发,晶亮的剑身在烈日下发出熠熠光华。
  活阎王脸色一变,向妙笔一打手式,两面一分,开始形成合击。
  朱书生脸色冷肃,剑一引,立下门户,浓浓的杀机像怒涛般向外涌发。
  一声怒啸,刀笔齐进,有如电掣霆击,配合得恰到好处。
  “铮铮!”清鸣震耳,乍合的人影倏分。
  朱书生退了一步,而扑进攻击的一刀一笔却暴退丈外,罡风徐敛,两人脸色突然变得苍
白如纸。
  “再出来两个。”妙笔咬牙叫:“先用暗器埋葬他,剑上的劲道可怕。”
  不止出来两个,而是六个。
  “哈哈哈哈……”狂笑声震耳欲聋。众人吃了一惊,转首向笑声传来处注视。
  詹云狂笑着大踏步而来,手按在剑靶上。
  “游魂詹子玉!”活阎王骇然叫。
  “在下是跟他们来的,你们走的是水路。”詹云站在三丈外发话:“太平箫五个人已经
走了,他们发誓要回来复仇,姓曾的,你最好留些神。当然,也许你用不着留神了,你要死
在这里,死人用不着耽心阳世的了。破晓时分在河堤,十四个人好像只接了在下一招,你们
现在用三十二个人,应该可以接在下三招以上,对不对?唔!好像他们还没有逃回来?煞神
郭安是跳水逃走的,他不会像大河的水一样,一去不回头吧?”
  十四个高手只接了一招,似乎吹牛皮吹得离了谱,但所有的人,包括活阎王和妙笔,全
感到毛骨悚然,脊梁发冷。
  “你们可以用暗器相辅。”詹云的话如雷鸣般震耳:“在下是很大方的,勾魂无常的师
弟飞刀圣手耿宏,在下就曾经给他两次发射飞刀的机会才杀他的。喂!你们准备好了没
有?”
  一声龙吟,剑倏然出鞘。
  两个家伙扭头便跑,向江边狂奔。接着又是两个,又是三个……片刻,少了十四个人。
  “怎么?只剩下十八个了?”詹云大声说:“那么,两招该够了。你们大概都是要钱不
要命的好汉,在下成全你们就是。”
  又溜掉了两个。
  “咱们认栽。”活阎王收刀入鞘痛苦地说:“姓詹的,在咱们起初的估计中,你游魂是
最不可能威胁咱们的人,没料到最后却失败在你手中,罢了!”
  活阎王说完,扭头就走。妙笔摇摇头,长叹一声随后举步,领着垂头丧气的同伴往江边
走。
  朱书生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收剑入鞘。
  “你真不怕他们用暗器围攻?”朱书生向詹云问:“这里面有不少暗器高手,有不少可
破内家气功的歹毒暗器,你……”
  “吹牛夸大并不犯法。”詹云冷冷地说:“老弟,我要珍宝箱,我是当真的。”
  花花太岁像一个幽灵,悄然接近小书生的身后,突然一剑刺出。
  而詹云手中的剑,已先一刹那破空飞射。
  “嗯……”花花太岁闷声叫,身形一顿,剑因失去准头而刺入小书生的右胁侧,而詹云
的剑,却贯入花花太岁的左胁。
  “哎……”小书生惊叫,扭身一剑狂挥,凶猛地砍入花花太岁的右腰,几乎把花花太岁
砍成两段,花花太岁倒了,小书生也痛得浑身抽搐。
  朱书生大惊,疾抢而至,扶住了小书生。还好,小书生仅伤了皮肉,剑是斜擦而过的。
  “如果我不给你呢?”朱书生一面替小书生上金创药,一面向詹云说:“你打算杀
我?”
  “我不会杀你。”詹云拔回自己的剑:“我只要里面的四件东西,其他的全给你,不算
过份吧?”
  “我一件也不让。”朱书生顽强地说。
  “你……”
  “我是当真的。”
  “好吧,解语花,我不再求你。”詹云咬牙说:“你是侠义道的女英雌,你做出这种
事,侠义道的人不会原谅你的,我会向令尊讨公道。”
  “你说什么?”朱书生惊问:“你……你说我是……”
  “我在扬州就知道你跟来了,你的船跟得太近。”詹云扭头就走。
  “站住!你早知道我?我不信。”
  “在高邮,你的船泊在右邻第三艘,不错吧?我是从你的船上岸的。”
  “你这坏……坏东西!”解语花笑骂:“你竟敢利用那两个贱女人,把我引到那种肮脏
地方……”
  “这是天大的冤枉。”他亟口分辩:“我是利用那地方迫妖女就范,谁知道你脸皮厚敢
往那种地方钻!”
  “你你……”
  “真的。我发誓……”
  “你发过多少次誓?”解语花睥睨着他,脸上有笑意。
  “这……”他抓抓头皮:“抱歉,好像我还不会发誓,也许小时候拜师时发过,但记不
得了。”
  “拿去啦!”解语花踢了木箱一脚:“但有条件。”
  “说说看。”
  “我陪你跑一趟杭州。”解语花说:“这些东西都是杭州人的,该送回去。”
  “好哇!谢谢你,哦!你不怕我?”他欣然叫。
  “咦!我为何要怕你?”
  “我是个酒色之徒。”
  “你敢?”解语花大发娇嗔:“你一定要玩世嘲世吗,我要你诚实答复我,如果我不将
珍宝给你,你真的是要向我爹讨取吗?”
  “那时候,这些东西还存在吗?”他苦笑:“所以……”
  “所以什么?”
  “你我在这里将有一场可悲的生死决斗,请原谅我。”他心情沉重地说:“为了这件
事,我心里一直不好过。”
  “哦!你这人好可怕,好工于心计。”解语花突然握住他的手:“但你是对的,你不是
一个为人谋而不忠的人,这是我尊敬你的最大原因所在。我们到河边去等船。”
  “等船?我要回淮安与人会合……”
  “蓝福和小亮吗?他们的船不久就可顺流而下了。”
  “哎呀!原来你知道他们!看来你比我更工于心计。”他欣然大笑,突然忘形地一把将
解语花拥入怀中。

  (全书完)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魔掌还珠”——杀机隐伏、死路两条 
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魔掌还珠” 杀机隐伏、死路两条   不知从何时开始的,十年,也许二十年前,镇北小姑亭一带,成了人们传播谣言,制造
是非的地方。当然,有人认为应该是二十二年前,宣老七宣和,带了他那未满十八岁的妻子
吴氏,在这里建造醉月居酒肆后开始的。
  醉月居,相当富诗意的店名,宣老七想必不是俗人。凭良心说,这里的地势风水真不
错。当夜幕降临时,在店外曲廊雅轩来两壶酒几味下酒菜,邀三五知己慢斟浅酌,等候那玉
盘似的月华从浩瀚的湖心冉冉升起,洒下满地银光,那幽灵似的帆影从月中徐徐滑过,那情
调真是美极了。
  出街尾不远是湖滨沼泽区,再往北不远是不时幻出金光,白沙如雪的金沙洲。白天,镇
里的娃娃们在那一带玩水、捉虾蟹、捉迷藏、打擂台……傍晚,情窦初开的淑女和好俅的君
子,也到这里散步谈心。其实这里没有几位君子,也没有几个淑女,虽则镇上的大户富豪并
不少,看了镇西数里外西山山麓一带的亭园别墅就知道概况了。
  往南,是女儿港市,也是本镇的精华所在,哪一天没有百十艘各式船只进出?西面是镇
市的中心,三四百户人家,倒有大半是各行各业的商店。
  大姑塘镇并不是大商埠,只是一座地当航运要道的小市镇。山多田少,物产有限,以鱼
鲜为大宗。由于是航运要道,也是一处良好的避风港,所以在这里设了千总衙门,驻了两营
汉军旗官兵,镇上的人对这些兵皆敬鬼神而远之。
  镇上共有三条大街,十几条小巷子。最繁荣的是湖港街,从镇东沿湖滨伸向女儿港市,
栈埠林立尽夜不断人踪。镇内两条东街和西街。南面大姑塘巡检司衙门前,有一条大道伸向
山区,通向三十五里外的府城。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公子,经常驾了特制的小型轻车往府城
赶。如果是双头马车,到府城只要一个时辰。当然也有人乘豪华的游艇到府城,但绕南湖嘴
要行驶一整天。
  沿湖滨也散布着一些渔户的土瓦屋,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本地人,与镇上的人相比,渔户
只算是下一等的人。
  除了醉月居酒肆之外,附近还有一家清幽的旅舍,两家贩卖百货的小店,和一家颇有名
气的糕饼店。近后面的小山坡,还有一座面向湖心大孤山(鞋山)的仙鹤观。小姑亭与金沙
洲之间,有一处占地颇广的沼泽区,是雁、凫、鹤、天鹅等等水禽的栖宿地。
  每当风平浪静时,浩瀚无边的湖面,点缀着繁星似的无数蚁舟,无数帆影穿错,固然令
人心旷神怡。但一旦风起云涌,巨浪滔天,成群的江豚戏水,或者怪风骤至,雷雨倾盆,不
时出现蛟龙行云施雨,惊天动地有如宇宙末日,那壮观的情景,委实令人动魄惊心。
  三百余年前,朱元璋的大军,与陈友谅的水军在湖上血战,数十万大军战舰数千艟,湖
水被血染成淡红色,湖岸一带积尸数万。改朝换代,又是一场大屠杀。先是流寇,次是左良
玉,三是满洲兵,大姑塘大概只剩下十余间破屋。幸运的是,后面有方圆数百里的庐山,正
是避兵的世外桃源,居民有一半躲入山中逃过大劫。
  人永远不会从血肉横飞中学聪明些,反而更愚蠢,更贪贱,永远不会记取教训,永远张
开吃肉的嘴,睁大贪婪的野兽眼睛,等待机会把同类咬死,吞噬,撕碎。
  有时,人这种东西有时也会短期的安静下来,兽性的眼睛也会出现倦怠的神情,吃肉的
嘴也会闭上暂时喘息,这就是所谓太平盛世了,偶或抓些弱小来嗅嗅血腥,也算是相当正常
的事。
  现在,正是太平盛世。
  小姑亭一带,每当太阳隐没在庐山后面时,便成了镇民休闲作乐的好地方。
  雷巡检雷廷,是一个相当正直,勤快而精明的人,每天都不会忘记穿起他的从九品官
服,悠哉游哉地到小姑亭附近巡视一趟。本地的人,替他取了个绰号:神眼。他的确名不虚
传,决不会忘记曾经见过一次面的人,本地那些码头英雄,杨记纸坊的工人,偷鸡摸狗的痞
棍,甚至从庐山出来猎食的强盗,或者从湖里出来的小贼,在他眼中皆无所遁形。
  六月天,风和日丽。稻田里已出现沉重的稻穗,渔船上有满舱的肥美鱼鲜。花十文钱,
可以买到一条两三斤重的鲤鱼。
  太阳已隐在庐山后面,山区里雷声隆隆,山峰都隐没在云雾里。但东面的鄱阳湖彩霞满
天,湖上美景如画。
  已经是申牌正,小站亭附近已经有无事可做也不需做事的人,陆陆续续前来应卯了。
  醉月居的主人吴氏宣大嫂,老早就监督两名店伙,把店内店外整理得干干净净。她的女
儿,年方二八的小美人眉姑,也和两名雇来管厨的佣妇,把厨下整理得清清爽爽,酒菜都准
备妥当,等候酒客上门。
  宣大嫂也真命苦。宣老七在七年前一个夏日里,一阵心气痛从此长眠不起,丢下娇妻爱
女,毫无留恋地走了。那年,宣大嫂才三十二岁,真是花开正盛之年。
  第一个攻击宣大嫂的不是男士,而是码头痞棍头儿游神禹浩的妻子余春梅。这个经常在
镇上搔首弄姿的可敬女人说:要不了十天半月,宣大嫂就会反穿罗裙再嫁了。
  但宣大嫂不但没在十天半月后改嫁,七年后的今天,仍然在鬓旁戴了一朵白绒花。而
且,把醉月居撑得有声有色,比往昔更兴旺。
  醉月居的前面,建了一座曲廊形的雅座,共有十二副座头,附近栽了一些花草。如果没
有月亮,就点这两排美丽的白纱小灯笼。即使是白天,不要说附近的风景,本身的秀雅情调
也足以令人陶醉。
  醉月居要到申牌正才开门,申牌以前,到这里坐坐观赏湖景是可以的,但没有人招待,
更没有酒食供应。
  大食厅内空荡荡,这里冬天才有客人光临,平时食客都在曲廊的雅座买醉,在大食厅赏
不到月的。
  第一个进入雅座的人,是本区的保正杨鸿。杨保正在西面的鱼尾脚山下,有一座纸坊,
用竹料制造一种质料不错的什么官堆纸。好像是用来印书的一种不太白的纸,柔柔薄薄的,
可以印细字。府城的书店瑞文堂刊印发行的千字文、增广、四书、金刚经等等,用的就是杨
家纸坊的纸。
  杨保正年已半百,粗眉大眼,身材魁梧,四方脸袋上,吊着一根猪尾巴辫子,让人看了
有点滑稽的感觉。可是,没有敢笑他的四方脸袋,他那大暴眼一瞪之下,真没有几个不害怕
的人。
  鱼鹰阴平就是少数几个不怕杨保正的人,最不怕他的一个。鱼鹰阴平是女儿港的鱼牙
子,四十来岁,生得短小精悍,一双手经常往外张垂,身材又干又瘦,外表真像一只蹲在竹
排上的鱼鹰(水老鸦)。
  店伙谦恭地趋前张罗,花蝴蝶似的小眉姑端着茶盘跟到,两根大辫子走起路来有韵律地
摆动,真令人入迷。
  “保正这么早就来了?”眉姑笑吟吟地说,吹弹欲破的粉颊绽起两个醉人的酒窝:“先
喝杯茶。”
  “想早点来看你呀!”杨保正半真半假地在嘴皮子占便宜:“黄山姑在后面,快到
啦!”
  黄山姑,听起来像个女人名字,其实却是一个名号响亮,水上功夫出类拔萃的一位渔船
船主的绰号,姓黄,名海,是个骨格清奇瘦骨鳞的人。黄山姑,是一种鱼,外形与鲶鱼差不
多,但背上有棘鳍,体色上黄,肉嫩味美但不如鲶鱼肥壮,被捉住时三根棘鳍怒张,被刺中
得痛上老半天,据说棘外有毒,因此,最好不要惹这种鱼,和鳜鱼一样不好捉,不小心就会
受伤。但这种鱼懒得很,躲在水草的烂泥里懒得移动,手到擒来,当然捉它的人必须会捉。
从绰号估计一个人的性格、外貌、武功,多少可以知道这人的主要轮廓。
  “哈哈哈……”树篱修剪成的店门口传来怪笑声,踱进经营船运货的小货船船主齐福:
“保正大人,你那位什么小豹,一天到晚缠着眉姑,好像去年曾经找刘媒婆合过八字。你嘴
巴不干不净,如果日后你真的做了公公,这算什么?”
  齐福是个最精明的生意人,从不吃半点亏,所以人称他为铁算盘,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
人,也不怎么本份,据说暗地里不时做些谋财害命的勾当。
  “就是八字合不拢。”杨保正毫不脸红地说:“你那张臭嘴,就不见得比我干净。”
  眉姑已一溜烟走了,脸红红地并没带有愠色。
  今天晚上好像大家都有空,老顾客陆陆续续来了。
  杨保正这一桌有五个人,另四人是铁算盘齐福、黄山姑黄海、女儿港的鱼牙子阴平、码
头的混混头子游神禹浩。这五个酒友,都是一起玩泥巴长大的老亲邻,彼此在生意上没有利
害冲突。尽管他们有好有坏,有时也因一时意见不合打打闹闹,但友情并不因之而退色,事
情过了仍然嘻嘻哈哈和好如初,颇不简单。
  酒来了,下酒菜也送来了,桌旁出现了笑吟吟的巡检老爷雷廷。雷巡检四十来岁,穿了
官服却没有官架子,佩着的军刀鞘和靶都擦得雪亮。
  “嗨!你们好像少了一位。”神眼雷巡检说:“也来早了些。我猜,你们都没吃晚
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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