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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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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宋低低地对离她不远的白玉道:“白玉,一会儿你看仔细了。”
  白玉抽空回应一句:“二小姐放心,我眼力好得很。”
  说罢叶宋端起手中机弩,瞄准了南习容,扣动板弦,动作流畅自然若行云流水,而且非常的迅速。霎时,一支利箭直逼南习容而去。莫说南习容离她的距离没有百步,就是有百步,她也能照样射中目标。
  但南习容岂会乖乖站在那里不动而甘愿成为她的靶子。那利箭朝他而来,那幽沉的眼眸里出现箭锋极速射来的影像,却是直接对准了他的眉心,眼看就那箭就快要碰上他的额头了,突然他身形极快地往旁边闪去,随后抬手伸出两指,旁人根本不晓得他是如何做到的,反正他一勾一挑之际便稳稳地夹住了那枚箭……
  那箭势破竹,能够徒手接箭,力道定然不可小觑。南习容的手指也被箭擦破,滴出了鲜红的血,他自己却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当然,叶宋没有指望能够一箭就射死他,反而他移身躲开的时候,那另一边隐在昏暗光线中的脸也彻底在火光之中暴露了出来,叫白玉看了个彻底。
  当是时,南习容身边缓缓飞下一名紫衣女子,手抱琵琶,那轻薄的纱衣在夜色中似一缕若有若无的烟雾,而她这个人也似踏月而来美丽非凡。紫衣女子戴着面纱,可对于叶宋来讲,就是她化成灰,叶宋也依旧能认得她。
  她便是南枢。叶宋虽早有料到此女与南瑱多半脱不了干系,但多年未见一见便是这样的情形,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南枢纤纤素手看似柔弱无骨,她给人的感觉也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她突然手腕一翻转,手中琵琶也跟着翻转起来,她挡在南习容的身前,手指一撩拨,便有一根琴弦似牛毛银针一样飞射而来。
  那把琵琶不是一把普通的琵琶。里面藏有暗器,便是南枢身为舞姬时随身携带的一样武器。面纱之下虽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那双曾经柔媚而风情万种的眼睛在多年以后看见叶宋,仍是含着彻骨的恨意,恨不能亲手把叶宋杀死,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白玉,快去快回!”叶宋侧头对白玉低声道,白玉领命,他今夜穿着极为普通,就是一身北夏士兵的盔甲,在人群当中毫不起眼,叶宋的话一落他便佯攻然后带着两三人其中包括刘刖悄无声息地退下去。叶宋一回头便挥鞭从容应对,南枢连发三根弦均是被她轻易打退。南习容站在她身后,见状不但没有上前帮忙,反而退居一步挽起了双手一副饶有兴味的表情,观看这两个女人一台戏。
  而陈明光的任务就是保护叶宋的安全,他可没空去欣赏女人的戏,心眼儿也是实打实的,不愿叶宋受到任何伤害。于是手中长枪气贯长虹,被他一举朝南枢投去。南枢见状连忙躲避,却被叶宋瞅准了空子,一鞭把她的琵琶击个粉碎。
  叶宋和陈明光在前方与南瑱的士兵纠缠,而南瑱太子始终在一旁袖手旁观,好像这跟他没有半文钱关系似的。不过这正正合了叶宋的意。
  白玉带着两三人从城门撤下以后,需要避人耳目地进入到益州城南瑱军队的后方。陈明光人很实在,但作战经验却十分丰富,当即飞奔过去,在自己长枪落地之前一个跃下旋转捡回了自己的长枪,随即一飞上屋檐便跟南习容打斗了起来。
  南习容随时都准备着,是以空手回击,身手极好,一点也不逊色。
  见太子被攻,一部分南瑱的士兵也跑了过来围攻陈明光。叶宋见状更是过来凑热闹,杀一个顶一双,总之场面要多混乱就有多混乱。北夏这些训练过的将士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比南瑱那些只会拿着刀喊打喊杀的士兵不知强了多少,因而不断有被杀死的南瑱士兵从屋檐上滚落了去。
  正待上方杀得惨烈,下方白玉和刘刖等人靠着房屋屋檐下的阴影得以顺利地蒙混过关,拐过了街头,闯入无人之地。几人立刻站直了身体,一边走一边解下身上所穿的北夏将士的盔甲,而里面居然还有一层,便赫然是南瑱士兵的服饰。
  这是他们一早便谋定好了的计策。只要把南瑱太子引出来,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此刻的白玉没有穿南瑱的士兵衣服,而是穿了一身寻常的白衣,气质斐然。他抬手往面皮上轻轻抹过,那易容术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竟展现出一张和南瑱太子一模一样的脸来,叫随行的几人啧啧称赞。
  刘刖还算淡定,道:“我们快走吧,二小姐那里拖不了多长的时间。”
  白玉不由面露喜色,道:“事实证明二小姐是正确的。先前你还怕有诈不敢进来,只有这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们才能险中求胜,最后到底是谁诈谁还不一定呢。”
  刘刖看着白玉,正色道:“一会儿你别说话,不然准暴露了。”
  于是几人明目张胆地走去了南瑱在益州的军营后方,一路畅通无阻。一遇到南瑱的士兵,面对士兵行大礼,白玉保持沉默,只挥手让他们统统退下。
  进入军营以后,白玉等人直逼粮草营。粮草营的将领近前相迎,道:“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殿下深夜至此不知有何吩咐,可是要给前方战士们补给粮草?”
  这时一直沉默的白玉也不得不开口说话,尽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比较有气势和威严,道:“北夏今夜突袭我益州,本宫担心有奸细混进来,特来查看。你暂且退下吧。”然后看了看周围的南瑱士兵,挥手一指,“让他们一并退下。本宫不喜这么多人看着。”
  那将领平时对南习容是又敬又怕,因而白玉此话一出,他没有二话便挥退了值守粮草营的众多南瑱士兵,但心中却存有一丝疑虑,恭恭敬敬道:“殿下请放心,属下一直镇守此处不敢有丝毫怠慢,粮草营很安全,并没有什么奸细闯入,只是……”
  白玉边走边道:“只是什么?”
  那将领道:“殿下今日这声音似有些不对劲,可是着了风寒?”
  白玉驻足,处变不惊地看着那将领,道:“怎么,本宫有没有风寒,难道你能治吗?”
  将领揖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殿下身体,又觉殿下与平时有异唯恐叫小人钻了空子……”
  这时白玉身边的一个北夏将士便站了出来,凶神恶煞地说道:“殿下忧国忧民日夜操劳,染了风寒是情有可原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殿下还会放过有心之人企图对南瑱不利吗?!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到这里来!”
  将领道:“殿下请息怒,属下是见殿下身边的这些人……属下见也未曾见过……”
  白玉不带惊慌地说道:“他们都是本宫新提拔上来的人,本宫提拔谁也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不敢……”
  白玉便道:“还不快带本宫去。”
  于是将领在前面带路,但他心中的狐疑却越来越大。还没到时,将领就停了下来,问:“属下斗胆问太子殿下,殿下心思缜密令属下佩服,早前为了避免有人闯入粮草营,便与属下议定了一句暗语,太子殿下可还记得这句暗语?太子殿下说过,就是对您本人,也须得用这句暗语。”

☆、第185章:漫长的等待

  不得不说,这南习容还真的是一个非常谨慎之人。
  白玉愣了愣,一时间答不上话来。刘刖心中一沉,亦是颇感不妙。
  短暂的诡异的沉默之后,那将领忽然意识过来这其中果然有诈,一抬头已是面露狠色,张口就欲高声呐喊:“有——”然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另外一个北夏将士则更加凶狠,直接上前捂住他的嘴,掏出匕首快很准地一举割了他的咽喉。剩下的话也就没能喊得出来。
  新近没有雨,天气一直非常晴朗。南瑱的粮草虽然算不上干燥易燃,但一经明火引燃,在夜风的导向下,还是燃得飞快。滚滚浓烟和熊熊大火一下子就烧成了一片,南瑱的士兵们都没有反应得过来。
  白玉和刘刖等人一身灰地从粮草营里走出来,另两个紧随的北夏将士还有板有眼地对南瑱士兵们呼来喝去,让他们赶快去救火。而几人趁着混乱之际逃之夭夭。
  今天晚上风大,那火势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控制的,而且粮草营附近都没有大的湖或者河,灭火极为困难。只怕大火不仅仅会烧掉他们的粮草,还会把后方的整片军营也烧掉了。
  军营里的传话哨兵快马加鞭地赶来时,叶宋他们正和南瑱士兵激战,看见了远处的火光冲天,而南习容的脸色更加是可怕到了极点。南习容看过来,看见叶宋似笑非笑的表情时,才知道自己的上了调虎离山之计。怎知下一刻,他对着叶宋残忍地笑了起来,却道:“烧了就烧了,现在去救也救不回来了,就让它烧吧,本宫损失数万粮草擒得北夏这排名第一的女将军,谁知道值还是不值。来啊,谁若是抓住了她,本宫赏他黄金百两!”
  此话一出,所有人就都冲着叶宋杀来。叶宋也不是傻的,见目的达成,知难而退,此时她和北夏将士们已经再度被逼至城楼边缘了,城墙上插着一根根袖箭银钩,将士们纷纷顺着那钩锁飞下高高的城墙。
  陈明光护在叶宋左右,两人被围攻得十分惨烈,因而也使得其他人得以顺利逃脱。到最后陈明光长枪扫落众人,不等叶宋反应便先一步搂了她的腰肢,飞身而起,径直朝城门外飞去。
  身后的南习容岂会罢休,捡起脚边的一把弓,拉满了弦,眯了眯鹰眸,对准叶宋咻地射出。
  破空之声传来。叶宋本能地把陈明光推开一边,回头去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矮身躲过。
  “砰”地一下。
  “二小姐!”陈明光手勾住了城墙上面的铁索,大声呼道。
  那支箭射穿了叶宋的一束长发,顷刻间三千青丝如瀑布一样飞泻而下。她草草侧目看了南习容一眼,随后身子一歪便整个人跌下了城楼。于那半空之中,被陈明光奋起一跃接住了去,两人旋转落下。
  赫尘十分敏捷地跑过来,使得陈明光和叶宋顺利落于它的马背上,一群人飞驰着离开。
  当南习容站在城楼上往下看时,城楼下叶宋他们已经跑出很远,掠起一骑飞尘。他脸色绷得有些难看,身边将领问:“太子殿下,可否派人去追?”
  南习容挥了挥手,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大火有一旺再旺的趋势,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救火!”
  粮草着火时,就已经有部分士兵赶去救火了,现在南习容命令一下,所有人都赶着去救火了。这夜黑风高的,派人去追叶宋也有可能会遭了他们的伏击。况且数万大军的粮草,说烧没了就没了,南习容还是心有不甘。
  南枢站在他身边,陪着他立于茫茫夜色之中。待各方命令传达下去之后,聚集在城楼上的人都散了,满地都是残肢断臂、血污狼藉,南枢柔婉的身影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但她显得异常的安静,因为被陈明光和叶宋联合攻击,她的琵琶琴坏了,琴弦也割破了手指,纤纤手指鲜血淋漓,顺着指尖一滴一滴往下淌。
  良久,南习容才转身回来,半低着头看着身边的南枢,声音虽滴柔但不带丝毫感情,执起南枢染血的手,轻轻吹了两口气道:“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弄破了手,这么好看的一双手若是留下的疤痕该多可惜。幸好,我那里有去疤痕的药,一会儿给你涂上。”
  南枢眸色动了动,福一福礼,道:“多谢太子殿下。”
  叶宋他们往前跑了几里路,有人问:“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刘军师他们在益州城里还没有出来。”
  恰逢前面有一片茂密的林子,叶宋便指了指那林子,道:“先进去躲一下,顺便等他们。”
  “将军,你说他们会不会被抓住?”等了一会儿,见杳无音讯,就又有人问。
  这要是被抓住,麻烦就大了。刘刖和白玉都是叶宋身边最得力的人。但叶宋浑然不慌,对他们抱有绝对的信任,道:“放心,他们一定会安全归来的。”
  陈明光适时道:“怕就怕那南瑱太子不开城门,那刘军师他们就不能顺利出城。”
  叶宋道:“他们三两个人出城不一定非得经过城门。”
  陈明光抿唇,看着远方冲天的火光,神色平静而坚定,道:“二小姐说得极是,只是不晓得今夜我们此举有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方才我看那南瑱太子十分果断,万一他不会受火灾的影响,不但不派人通知柳州攻城的军队,反而让他们全力以赴呢,届时王爷那边肯定会更加的危险。”
  叶宋倒是不慌,沉稳地笑了笑,道:“依那南瑱太子的性格,的确有可能做得出那样的事情。只不过柳州与益州相隔数十里远的距离,还不等南习容下令全力攻城,在柳州的南瑱军队一回头就能看见自己的后营起了火。你猜他们会怎样呢,太子殿下尚在益州,又有无数粮草囤积在益州,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撤军转而回城护驾的吧。”
  陈明光眼睛一亮,道:“对,不一定要南瑱的太子下令他们回城,他们自己也会回去。”
  柳州城的情况十分紧急。虽然南瑱军迟迟攻不下来,但他们有的是前赴后继的军队,这样持续下去对柳州城内的北夏将士们很是不利。
  苏静一边率领众部英勇抗敌,一边心里紧张不安着,担心叶宋的安危。叶宋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他心里边似一直悬着一块大石头,不禁有些后悔起来,果然不应该让她去冒险的。
  因着分了神,一个不小心便被登上城门的敌兵给划了一刀,他反手一剑杀死了对方。但他来不及觉得痛,这时便有同伴欣喜若狂地指着益州城的方向,呼道:“起火了!益州起火了!他们成功了!”
  苏静定睛一看,那光亮恍若黎明之火,能够照亮一切黑暗和污浊,指引着前进的方向。没有什么比看见这希望之火更加令人觉得振奋的了。那火光越来越亮,城楼下的南瑱士兵见状瞬时乱了阵脚,苏静带着满身的血气和杀伐,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可眨眼间,他又化作地狱的修罗,戾气冲天,振臂高扬北夏战旗,高声道:“杀——”
  北夏战士无不热血沸腾:“杀——”
  叶宋他们在树林子里蹲了小半夜,蹲得腿麻。幸好现在不是夏季,树林里没有什么蚊子,否则有的受的。马儿们被栓在树脚下静静地埋头吃草,兄弟们也没有多少话说,顶多只偶尔耳语两句,各自都耐心地等。
  陈明光看了看天,道:“二小姐,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天亮前如果他们还没回来,我们就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叶宋靠着一棵树蹲坐着,曲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淡定道:“急什么,起码也得等到南瑱的军队撤回以后我们才能回去,况且”,她眸色如初笃定,“我相信刘刖和白玉一定会回来的。”
  所有人都这么相信着。尽管益州城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以后一定会严密封锁,刘刖和白玉以及另两个北夏将士势单力薄,但他们有刘刖的头脑又有白玉傲人的轻功和易容术,再有两个北夏将士的利索身手,只要通力合作,一定能够顺利出城的。
  树林里伴随着浅浅的虫鸣,以及马儿吃饱了草时不时粗哼两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种诡异的安静始终让人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不知如此过了多久,天空中的星子渐渐隐去了光亮,天边开始散开淡淡的清灰色。快要天亮了。
  忽然,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在环绕的山间,似一首迎接黎明的曲子,若有若无,如梦初醒一般,带着怔忪的睡意,稀稀疏疏,由远及近。
  树林里的所有人都瞬间清醒,没人吭声,无不竖起了耳朵听那马蹄声。
  后来有人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兴奋的意味,道:“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叶宋眼角微弯,盈着些许如最后一抹月光般柔和的笑意。她撑着膝盖站起来,示意其他人都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去到树林的边缘准备迎接。这时不宜闹出过大的动静,万一来的不是刘刖和白玉他们呢,反倒容易暴露身份。

☆、第186章:安然无恙就好

  叶宋在草丛了蹲下,看着从益州城出来的方向正极速跑来两三匹马,待到跑得近些了,叶宋透着夜色看他们的模样尚且还模模糊糊,他们便主动先行停了下来。
  随后马上一人指着地面,一直指向那树林,用着只有刘刖才有的独特的斯文而冷静的声音分析道:“马蹄在这里就没有了,这片树林很适合藏身。一会儿南瑱的大军一定会返回,我们不能跟他们狭路相逢。二小姐也一定是带人躲进了这片树林里。”
  话音儿一落,叶宋便拂开杂草,站了起来。白玉眼尖,一眼便看见了叶宋,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指着叶宋道:“那可不就是二小姐。”一阵风吹来,白玉赶紧抱紧自己,哆嗦了一下,“妈的,太冷了!”
  叶宋这才注意到,几人都是浑身湿淋淋的。现在这个时节,当然会冷。树林子里的人听到了响动都纷纷出来迎接,叶宋走到几人面前,道:“总算是回来了。怎么湿成了这样?”
  白玉多有感慨道:“我们顺着护城河游出城的,一路上有惊无险。”
  叶宋点点头道:“你们没事就好。”不等她吩咐,兄弟们有可以脱下的干衣服的都脱下来给刘刖等人换上,叶宋看了看只有三个人回来,不由问道,“还差一人呢?”
  刘刖默了默,道:“那个兄弟为了引开敌兵,牺牲了。”
  叶宋道:“这里多说不得,先进林子再说。”
  几人把马牵进了树林子里,刘刖回头看了看满地错落的马蹄印,叶宋知他所想,便又命人赶紧用树枝把路面上的马蹄印抚平。随后所有人都待在林子里不出声,这时间却是将将好,刘刖他们刚一回来不久,外面就传出了很大的动静,似有人大规模移动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南瑱的军队回益州了。
  南瑱的军队赶得急,只顾着回去解救益州,完全忽略了周遭的环境,也根本没有发现叶宋他们的存在。白玉趴在叶宋身边,道:“若是我们有足够的兵马,定杀出去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叶宋也觉得有些可惜,道:“关键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马。”
  待南瑱的军队匆匆行过之后,叶宋等人在树林里再等了一阵,没再听到有任何动静,于是大家才纷纷整队,走出树林,往柳州城的方向回赶。
  他们虽然没有损耗南瑱的多少兵力,但起码烧了南瑱的粮草,这就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一路上,大家都沉浸在短暂的胜利的喜悦当中,白玉更是和大家讲起他们偷偷潜入南瑱军营,将事情的经过都说得详细畅快。
  只有刘刖和陈明光,一左一右跟叶宋并排走在一起。刘刖道:“据我所知,南瑱太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此回二小姐惹了他,往后一定要加倍小心。”
  叶宋眯着眼看着前方的渺渺的路,略有些感慨有些饶有兴味地说道:“他曾是苏静的手下败将,将来也一定会是。只是那个南枢,几年不见她也还是一样的美丽动人啊,要是苏宸也来了这边的话,一定会非常有趣。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即将到来的会是怎样一场好戏了。”
  刘刖道:“听二小姐这话,好似到了这里不会遇上南枢一样。既然二小姐没有想到有此相遇,又何必要带上包子小兄弟呢?”
  叶宋半眯的眼睛看过来,道:“你知道我带包子来的用意?”
  刘刖斯文地笑了笑,道:“还请二小姐谅解,刘某不会在不知道一个人底细的情况下还放任他留在二小姐身边亦或是留在军营里。刘某若是直接问二小姐,未免显得太失礼,只好自行去打听并了解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叶宋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那你都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真相?”
  刘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要是他真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给叶宋了,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因而低咳了两声,道:“实际上刘某并不是一个爱打听别人八股是非的人,必要的事情才会去查清楚,所以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叶宋没有跟刘刖计较。
  一旁的陈明光一直沉默,安静地听着叶宋和别人的对话,他能感觉得到叶宋和他们的愉快相处,有时候他也很向往这样,可以和叶宋自由自在地说话,可以和她也像这样相处。陈明光会忍不住偷偷地偷看叶宋,只匆匆看见她轮廓线条流畅的侧脸便又飞快地移开。
  只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安然无恙便好。
  这是此次陈明光跟随着南下的唯一目的。不光光是因为苏若清对他的命令,也是他自己内心里的声音。
  叶宋岂会注意不到陈明光的视线,忽而偏过头来,逮个正着,与陈明光的视线在空中对撞。陈明光躲闪不及,露出十分尴尬的表情。
  叶宋对他真诚地笑道:“陈大人,之前在益州城的时候真是谢谢你。”
  陈明光木讷道:“二小姐不用客气,都是在下应该的。”
  叶宋悠悠拉慢了语调,说道:“陈大人不是读书人而是习武之人吧,刘刖这家伙骚包地自称刘某尚且还说得过去,你一个习武之人也文绉绉地自称在下,不觉得太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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