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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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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宋悠悠拉慢了语调,说道:“陈大人不是读书人而是习武之人吧,刘刖这家伙骚包地自称刘某尚且还说得过去,你一个习武之人也文绉绉地自称在下,不觉得太别扭了吗?”
  陈明光有板有眼地道:“那二小姐不也是一直称呼在下陈大人吗?”
  叶宋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道:“陈明光,脑筋转得够快的啊!”
  刘刖很无辜地膝盖中了一箭,道:“二小姐能不能在说教的时候不要拖累上刘某?”他看了陈明光一眼,见陈明光嘴角也浮现出丝丝笑意,但依旧不是放得很开,便又道,“陈大人较之以前相比,的确是没有什么变化,很实在。从那年武招开始,刘某便觉得陈大人兴许不适合在朝做官。”
  陈明光一愣,道:“刘军师此话怎讲?”
  刘刖道:“陈大人不仅仅是文绉绉,还不够狡猾。做官实在者要么位高权重例如大将军,要么老谋深算如李相,否则都不适合官场。但实际上,陈大人却做得很好。”
  叶宋便道:“兴许时代不一样了呢,大将军和李丞相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朝廷正是需要像陈明光这样务实的人存在。”
  队伍正往前走着,天色又亮开了些许。他们已经走过一半的路程,离柳州城不足二十里。这时前方又跑来一队人马,让叶宋的队伍隐隐提高了警惕。因为不知道是敌是友,尽管绝大多数可能是友,但还是不得不防。
  后来,对方似理解他们的迟疑,便有一杆北夏的战旗被举了起来。上面的北夏字样恢弘大气,迎着晨风飘飘洋洋。天边泛起了朝霞的金红色,像是正酝酿着一桶彩墨,即将泼洒整个天空。
  叶宋的队伍都兴高采烈了起来。叶宋驱马走在最前面,依旧是不紧不慢,但勾起的嘴角依稀有了明暖的笑意。
  对方骑马奔在最前面的人,墨发飞扬,眉飞入鬓,双眸璨若朝霞。他银冷的盔甲上沾满的血迹,都未来得及擦洗,盔甲下是一袭紫衣,衣袍迎风而翻飞。
  刘刖亦是微微笑道:“贤王来接应我们了。”
  没错,那便是苏静。
  叶宋笑着说道:“已经快近柳州了,他这样来完全没有必要。”
  金红色的霞光渲染了天际。远方是重峦叠嶂的山影,但也仿佛快要遮挡不住即将破土而出的朝阳。忽然,似一只七彩的琉璃球跌碎在了地上,一缕光芒从两山之间的凹陷处迸出,如琉璃球一般摔出了万丈光芒。
  天地万物缓缓苏醒。
  叶宋眼角溢着光,视线有些恍然。她只看见前方有一道影儿,眨眼了功夫就到了跟前。时间霎然凝滞,仿佛回到从前,她记得不是太清楚,但却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绚烂的朝阳和人。
  苏静驱马在叶宋面前,马儿兴奋地粗哼着,甩着长长的尾巴,在跟叶宋的马儿赫尘打招。
  对于苏静来说,一夜的时间太过于漫长。直到他此时此刻真真切切地见到了叶宋,才觉得这夜已经过去了。他微微有些气喘,呼出的气息夹杂着凉凉的晨霜,停顿了半晌才哑声道:“去了一整夜,我放心不下,就出来看看。没事就太好了。”
  叶宋愣了愣。她这才想起,身为军队主将,苏静是不能够随随便便出城的。他是城里军队的主心骨,是指挥他们行动的大脑,万一要是在城外遇到了危险,就得不偿失。
  叶宋道:“我说过不会有事的。贤王这般轻率地出城,不觉得有欠妥当吗,出事了怎么办?”
  苏静笑眯眯地,叶宋嘴上说得方方正正,但他总觉得叶宋是在担心他的安危,不管之前是不是有欠妥当,但此刻他的心里感到十分妥当,恢复了往日的闲适姿态,有点耍无赖地说道:“就出来一会儿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现在就赶回去。”

☆、第187章:解她的心结

  白玉易容成南习容的样子,到南瑱的后营烧掉了敌军数万粮草一事,在军中名气大振。非常时期,他的易容术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
  不光是白玉,南瑱那边还有一个南枢也是易容术的高手,因而叶宋觉得十分有必要,让白玉给军中的主要将领都上一课,以便敌方也用同样的方法迷惑我方时,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辨认出来。
  白玉也是不遗余力、期间变换了数十张大家都熟悉的面孔,来上了这生动的一课。最后白玉还变成了苏静的模样,对叶宋举止轻浮,最终免不了被叶宋揍一顿。
  英姑娘和包子作为军中一员,也参加了这次课程,大开眼界。
  下课后,包子就跟在白玉的身后,认真而好奇地向他讨教。白玉觉得他鼻子十分灵敏,又十分有悟性,若是再学会了易容术,那便是如虎添翼了。因而也有心指导他一番。
  英姑娘本也不远不近地跟着,见包子和白玉讨论得热烈,她本来也是充满好奇的,却发现自己不能毫无芥蒂地上前参一脚。毕竟之前白玉没有真的对她做过什么,而她却搞得白玉半死。
  白玉是不是一个不计前嫌的人她不知道,反正她觉得自己拉不下这个脸。
  白玉一直都晓得英姑娘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他耐心地给包子讲解完以后才会身看着英姑娘,霎时英姑娘脸上就有种被抓个正着的心虚感,也不晓得自己究竟在心虚个什么劲儿,她说:“我不是故意要跟着你,唔这条路大家都走,我只是碰巧也走这条路而已。”
  白玉笑眯眯的,双眼狡黠,道:“嗯,我知道。既然同路,你有什么不懂或者好奇的可以顺便问问我。”
  英姑娘一抬头,就撞进了白玉的眼里,觉得他的表情充满了戏谑之意,英姑娘岂是能轻易被人看清的,当即就有些来了气,道:“你有什么了不起,就只知道卖弄脸皮而已。”说罢哼了一声,扭头就往别的方向跑了。
  白玉站在原地,觉得莫名的无辜。他摸摸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有这么不受她待见么,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脾气越来越刁钻了。我都这么大度了,怎么她还是翻脸。”
  “大概……是你真的很讨人厌吧。”一道疑惑中带着肯定的声音如此回答了他。
  白玉吓了一跳,回头看去,见刘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一脸宠辱不惊的样子。白玉道:“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关你什么事!”
  刘刖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自然是该来的时候来的,看到了一切我所该看到的事情。”
  “你还要不要脸了?!”
  刘刖斯斯文文道:“不要脸的人是你吧,你看你一天得变多少张脸。”
  白玉懒得跟他多说,要是论口才,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绝逼不是刘刖这家伙的对手。怎知将将转身时,刘刖便道:“我有办法,让英姑娘不再讨厌你。”
  白玉脚下一顿,狐疑地看着刘刖,问:“你葫芦里又在酝酿什么坏水儿?你私心里巴不得我跟她老死不相往来吧,会这么好心地想要帮我?”
  刘刖想了想,道:“实际上,以前是有过想法,但自从上次亲眼见她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之后,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还想多活几年,而且身子骨也不怎么好,经不起来回折腾。所以我决定帮你。”
  白玉看了刘刖半晌,总结道:“嘁,我不信。”说罢他便欲离开,边走边道,“你身子骨不好我就身子骨好啊,我对她也不再有什么想法了。你要想怎么着,请自便,别拖累我就是了。”
  刘刖道:“你就是不帮你自己,也该帮帮她吧。她还那么小,若是一辈子心里有个结,就没法敞开心扉地活着。”
  白玉驻足:“你这话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英姑娘心里一直喜欢的人……”刘刖欲言又止。
  白玉的胃口被他吊上来了,便不耐烦地道:“是谁,你要说就快说。”
  刘刖斯文一笑,道:“是个叫苏漠的人,他是贤王爷身边的扈从,当年跟二小姐他们一起南下去为叶青的双腿找药,遇上了英姑娘。而英姑娘恰好是药王谷鬼医的女儿。”
  白玉几乎跳脚:“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莫不是又瞎编出来唬人的吧?!”
  刘刖道:“八卦无处不在。只要用心去挖掘,就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那后来呢?”
  苏静在房中处理公务的时候,白玉便去找他了,见过礼之后就开门见山道:“属下想请王爷帮个忙。”
  苏静向来很好说话,他坐在长案前,案桌上的公文也是堆积如山,从公文中抬起头,墨发随意在脑后挽着,身着一袭紫衣,几缕发丝散在衣襟上,显得十分闲适。苏静微微笑着问:“何事?”
  白玉抿了抿唇,道:“属下想求王爷一幅墨宝,苏漠的画像。”
  苏静一愣,心中已有了个大概的猜想,嘴上还是道:“你要苏漠的画像做什么?”
  白玉坚定道:“解一个人的心结。”
  英姑娘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倒头就扑上床睡,连晚饭也没吃。到了饭点,英姑娘居然没有第一个出现,后来包子去叫她,她也只是兴致缺缺地说自己没饿不想吃。
  英姑娘睡得迷迷糊糊,她一直在纠结各种各样的问题,一时间在想那白玉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小白脸么;一时间又在想,那天晚上那么折磨白玉会不会太过火了,明明之前相处都挺愉快的,偏偏是他先找死的……最后又在想,之所以那么讨厌他,都是因为最看不惯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非要装成自己什么都知道,以为自己的情圣,能够轻而易举地博得一个姑娘的真心……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苏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英姑娘眼角有泪痕。一直以来她都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起过去的那些事,不然这辈子都不会过得快乐。可是身边总是有人或者事,会令她情不自禁地想起。
  她永远忘不掉在药王谷那个大火纷纷的夜晚。她爹死在她面前,苏漠死在她面前。火光映亮了她娘亲的脸,显得狰狞恐怖极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总是会从那一个个重复的梦境当中吓醒了来。
  自己最亲爱的娘亲,亲手杀死了自己最深爱的两个男人。明明他们都是这个世上最温柔、待她最好的男人。
  苏漠……她很想他。每次想的时候,就会很心痛。
  这天晚上,英姑娘像是遭了梦魇一样,睡得很不安稳,稀里糊涂地梦到了许多过去的事情。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无比的疲惫,外面天色已经亮了,她眼角的泪痕依稀。
  正坐在床上的时候,便有人敲门,并站在门外道:“英子,出来吃早饭了。”
  晨光熹微,从窗户里漏了进来,恍若时光倒流。英姑娘怔愣了,那声音有些干硬,但带着他独有的温柔。
  这世上怎还会有与苏漠声音如此相似的人。她一定是在做梦。
  情急之下,英姑娘就带着哭腔道:“你不要走,你、你进来!”
  门外的人轻轻推了推房门,但房门被英姑娘从里面闩住了。英姑娘自己也意识了过来,害怕他就那么走掉,连滚带爬地翻下床,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便赤脚飞快地跑去门边,利索地打开了房门。
  果然是时光倒流,而她的梦也未醒。
  清晨的风夹杂着凉意,英姑娘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眼角因为昨天夜里哭过了显得有些浮肿,还有些湿糊。可是当她仰头望向门口站着的人时,逆着光,好不容易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不知是因为光线太过刺眼还是怎的,她眯着眼睛眼泪横流,像是决堤的河,怎样都止不住。
  “苏漠……”英姑娘一边哽咽一边抬手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睁着泪眼恋恋不舍地望着,又拿手指猛掐了掐自己的脸,哭道,“一定是我太想你,居然做了这么一个真实的梦……”
  她此时此刻的模样,跟平时没心没肺的模样,完全大相径庭。她还这么年轻,内心便装着这么痛苦的事情,可表面上一直若无其事,没有几个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能够做到。
  英姑娘哭得不管不顾,她只觉得委屈,有满腹的心事想要吐露。她一把扑进“苏漠”的怀里,失声痛哭,语调不成声道:“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很想你……”
  “苏漠”怔了怔,低头看见英姑娘在他怀里哭得淋漓尽致,一时间有些心乱如麻的感觉,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英姑娘这样的反应大大地超乎了他的预料。他垂着的双手尝试了几下,终于还是抬起,揽住了英姑娘的双肩,觉得她这么单薄应是很冷,便用自己的体温拥抱着她,安慰道,“你别哭。”

☆、第188章:我这是在做梦

  后来,好不容易英姑娘不哭了,她双眼又红又肿,已经没法去前厅和大家一起吃饭了。于是“苏漠”让她乖乖坐在床上,自己去前厅把早饭端来。回来时见英姑娘仍还赤着脚穿着单衣,傻愣愣地坐在床上也不知道盖被子,期期艾艾地望着门口的方向。看到“苏漠”回来了,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两声跟猫叫一样的哭音。
  “苏漠”进屋来,忙用被子把她身子裹着,道:“为什么这样傻,穿这么少晾着,小心着凉。”
  英姑娘抓着他的手问:“苏漠,我这是在做梦么?”
  “苏漠”顿了顿,道:“不是。”实际上是现实还是梦境,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亦或是入戏太深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英姑娘吃早饭也没有以往时那样狼吞虎咽了,仿佛“苏漠”成了她的下饭菜,她一口一口喝着“苏漠”喂的粥,一眼不眨地定定瞧着他,总算有了一般女孩子该有的文静吃相。
  “我觉得你很不负责任。”英姑娘瘪瘪嘴,突然说道。
  “苏漠”的动作只是顿了顿,继续舀了一勺粥去喂她。他以往哪里做过这样细致的事情,相当笨拙。可是心里却越发的没底,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是该让她继续这样一辈子活在自己的梦境里时而痛苦着还是应该把她拉回现实让她积极而勇敢地面对接下来的人生,敢爱敢恨,逍遥快乐。
  英姑娘指着自己的心口,对“苏漠”说:“这里从来没有真正地住进过谁,可是你,进来容易,却又说走就走,在这里留下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消散的影子。你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我刚用心喜欢你的时候?”
  “苏漠”放下手中的碗,低声叹息道:“当时你一定很难过吧。”
  “我难过得快要死掉了。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离我而去,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吗?”英姑娘道,“我想笑的时候会想起过去,我想自由自在的时候会想起过去,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想起过去。它勒得我快喘不过气。”她缓缓靠近,躲近“苏漠”的怀中,顿时“苏漠”的身体就有些僵硬,任由英姑娘搂上他的脖子,脆弱地说,“而且它还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要我报仇。让我变得一无所有的人是我亲娘,可就算她是我亲娘,我也会报仇……”
  “英子”,“苏漠”搂住颤抖的英姑娘,在她耳边道,“你什么都不要去想,只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英子不好么?”
  英姑娘回过神,眼里又沁出了眼泪,她捧着“苏漠”的脸,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倔强道:“不好,不好,有关你们的一切,我都不想忘记。”
  “苏漠”还想再说话,然他将将一张口,却不料英姑娘忽然猛地蹭上来,双手捧住了他的头,自己一歪头,柔软的唇带着少女的气息便落在了他的唇上。
  顿时他震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唇相贴,一个珍惜的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英姑娘才肯松开他,柔情款款地说道:“我很早就在想,如果能够再见到你,哪怕是梦里,一定要这样亲一亲你。书上说,女子的初吻只能留给自己最心爱的男子。”
  这次轮到“苏漠”傻愣愣的,眼神半晌回不了焦。他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轰地一下炸开了,心底里有个崩溃的声音在呐喊:这下子完了,闹大了……要是她知道自己不是真的苏漠,他会不会死得很惨?被五马分尸?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已经上演了千百种最残忍的死法,等英姑娘叫他时,叫了几声他才回过神,看着英姑娘姣好烂漫的脸,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英姑娘便担心地问:“苏漠你怎么了,是不是很冷啊?”
  “没、没有”,“苏漠”的声音有些变调,愣是挤出一个僵硬不堪的笑容。
  英姑娘道:“还说不冷,那你的声音抖什么,听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有、有吗”,“苏漠”手扶着英姑娘的双肩,稍稍把她推离了自己的怀抱,道,“刚吃完饭,你现在也一定是觉得又困了对不对?来,躺下,再睡一觉,到了时间我再叫你。”
  英姑娘道:“不要,我不想睡,我现在很清醒,我怕一觉醒来你就不在了。”想了想,觉得不对,又道,“虽然感觉很真实,但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你怎么可能还会再回来呢,只有做梦才能和你离得这么近。我要是一躺下再睡的话,说不定就醒来了。”
  “我不会走,我就只会在这里守着你,放心睡吧……”
  两人说了一会儿缠绵悱恻的话,“苏漠”额头上隐隐冒出了冷汗,不管他如何劝说,英姑娘就是看着他不肯闭眼睡觉。后来英姑娘还想再缠上来,“苏漠”着急之下往后退,怎料一不小心手不慎拂落了旁边放着的空空的粥碗。
  霎时一道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了房中,惊得英姑娘一顿,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
  她怔怔地望着“苏漠”,然后抬起手臂,张口就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下口颇重,一下子白皙的手臂上就出现一排牙印,痛得她抽气。她问:“你说我要是做梦的话,会觉得有这么痛吗?”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就变了。
  “苏漠”有种大大的不妙感觉,起身往后退了两步,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有吧。当你睡着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咬了,做梦也一定会梦到你自己被什么东西咬了,这也是会很痛的。”
  “可为什么我觉得我不像是在做梦?”英姑娘道,“但如果不是做梦,苏漠又怎会到这里来,他明明已经死了的。”还不等“苏漠”说话,英姑娘口气就变了,再也不是方才那楚楚可怜的小姑娘,而是带着恨意很是凌厉,“你不是苏漠,说,你到底是谁?!”
  以前白玉一向觉得自己的演技甚好。没想到居然现在被一个小姑娘给识破。好吧有可能是遇到这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戏,他根本就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演,又或者他演这出戏的本意不是为了要捉弄她,仅仅是想帮助她开导她。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效果不佳,而且还有反效果的趋势。
  妈的,刘刖又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他被那货给坑了!
  英姑娘房间里爆发出咬牙切齿的喊杀声。
  最终“苏漠”的真面目被揭穿,可不正是白玉易容假装的。
  纵使白玉轻功了得,最终却还是没能逃脱英姑娘的手掌心。彼时英姑娘双眸赤红,充斥着极度的恨意和杀意,仿佛白玉和她有几世的血海深仇,她恨不能吃白玉的肉喝白玉的血。
  不仅仅是白玉毁了她的美梦,更还有她一颗真心表错了人!
  白玉竟骗走了她最珍贵、一直留给苏漠的初吻。
  这种登徒子,不杀了他才怪!
  当日,若不是大家拦着,叶宋和苏静纷纷出面劝阻,恐怕英姑娘就真的要杀了白玉。叶宋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后,不由对白玉破口大骂了一顿,苏静更是为了平息英姑娘的怒气赏了白玉五十军棍。
  白玉心甘情愿地应受了。五十军棍总比英姑娘的毒药强吧。
  于是白玉就被人按趴在了木板上,一棍一棍实打实地打在他屁股上。十数棍过去后,白玉显然是疼得厉害,但他咬紧牙关不吭声,一脑门的冷汗。关键是他还顶着一张苏漠的脸。
  白玉侧头,看着英姑娘,对她笑,道:“打我没关系,打完我以后只要你心里能舒坦就成……”
  英姑娘拉着叶宋的袖子,带着哭腔问:“能不能让他不要顶着苏漠的脸受罚……”
  叶宋眯了眯眼,冲着白玉努努嘴,道:“这个你得跟他说,我若是让他变回来他不肯,我也不能因此把他怎么样。”
  刘刖亦是适时道:“是的,军中没有规定这一点。”
  叶宋看了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微凉的笑意,道:“事到如今你倒还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来。”
  刘刖低咳了一声,默默地退下了。不然一会儿说一句错一句,二小姐拿他开刷他也不能因为怎么样。
  白玉脱下了盔甲,只穿了柔软的里衣,不一会儿就浑身湿透。他再艰难地笑着应和道:“对,我喜欢变成谁的样子接受惩罚这是我的自由……”
  英姑娘气极:“你……你不要脸!”
  白玉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又道:“但我不是故意惹你难过的,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你开心。现在苏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代替他做,有什么不对吗?充其量,他不过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英姑娘煞白着脸,眼泪已经落了下来,“你胡说!”
  “自己成为英雄而牺牲,在你的心里为自己竖起一座英雄的碑,让你为他守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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