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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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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睡中的叶宋身上,带着百般眷恋。这对于他来说不是辛苦事,而是一种恩赐。只有这样,自己才能静静地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只要她能够醒来,自己就是这样守一个月、一年也愿意。
  那份心思,从未被外人所知。因为他觉得那是不可能的,若是让她知道了,只会给她增添烦恼。明明自己就已经在煎熬了,为什么还要把烦恼加倍呢?
  老头子很懒,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蹲在山间吃野味。偶尔他会蹲在屋门口吃,一边吃一边嘲笑陈明光。无非是说他太过沉闷,这样守下去像个傻瓜云云。
  陈明光都不恼火。老头子也是开玩笑,并没有真心嘲笑他。
  后来,见他看叶宋的眼神,老头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你们人世间不是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只单恋不属于你的东西呢。你这是一叶障目啊你懂不懂,只有学会放下才能看得见更多嘛。我看你条件也不差,停端正帅气的一个小伙,放外面一定会有很多姑娘喜欢哒。”
  陈明光眼神动了动,苦笑一声,道:“连你也觉得我这样是奢望,我自己也觉得是这样。”
  老头抹了抹油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丧失自信,其实你还是很优秀的。只是吧,叶宋这丫头的因缘,一早就注定了的,想要更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啦。”
  到了晚上,山下的火光隐隐约约传来。猎户过来着急说:“不行了,照这样下去,不到天亮他们就有可能搜上来发现我们了!依我看,我们还是趁早在敌人空隙之际下山去吧,我晓得一条近路,通往苏州城,没几个人发现的。”
  白袍老头一口拒绝:“不行,引魂灯一旦点燃了,他们就不能移动。否则容易出问题。”
  陈明光皱了皱双眉,回头看了床上的两人一眼,沉吟道:“这个时候进城也不见得是好事,南瑱军想必正准备大肆攻城,苏州不堪一击。”
  “那可怎么办!”猎户道。
  白袍老头道:“凡人,不用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猎户眼睛一亮,看向老头,道:“啊对了,这位道长是神仙,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可以使一道仙法,帮助我们逃过此劫!”
  老头道:“那贫道还可以再使一道仙法,电闪雷鸣啥的,劈死南瑱的将士们,帮北夏打赢这场仗呢对不对?”
  猎户夫妇点头:“对!”
  “你想得美!”白袍老头道,“你以为我们神仙可以随便插手俗事吗,那是有悖天道的。世事都有其发展的规律,不可强求。”
  陈明光道:“那为何道长又肯救二小姐?难道这不是有悖天道吗?”
  “咳、咳咳”,老头面色微微尴尬,“她是个例外……哎呀这个例外就已经很麻烦了,其余的贫道都无能为力。”
  猎户又有些垂头丧气,道:“那方才道长叫我们不要着急,我以为道长还有办法呢。”
  白袍老头道:“贫道的意思是,现在情况都已经这样了,床上那两只又移动不得,再着急也没有用嘛。没用的事情干嘛还要着急呢?”
  猎户夫妇和陈明光:“……”
  貌似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猎户夫妇洗洗回房睡了,陈明光继续坐在屋子里守着引魂灯,实在倦极时才撑着额头闭上眼睛小憩片刻。后来山下传来的吵闹声越来越大,陈明光睁开眼,眼里虽有淡淡的睡意,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清醒无疑。屋中的七盏引魂灯依旧散发着绯红的光芒,但却似受到了惊吓一般,开始轻微地摇晃闪烁起来。
  这时白袍老头进屋来,对陈明光说道:“快关上窗户,外头人气嘈杂得很,容易影响到他们。”
  陈明光立刻便去窗边关上了窗户,顺带将房间里唯一一盏油灯给吹熄了。可尽管如此,房间里引魂灯的灯光还在,只要敌人搜上了山来,还是能够第一时间就察觉到。
  猎户夫妇再也无心睡眠,披衣而起,在门口道:“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再不走,恐怕大家都走不了了!”
  陈明光略一思忖,起身对猎户夫妇道:“原先是我们冒昧打搅才招来今日祸患,陈某实在对不住二位。事到如今你们不用理会我们,快去找地方躲躲吧。”
  猎户道:“将军千万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北夏的子民,相互帮助扶持是本分。我们又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只是若我们只顾着自己逃命,将军该如何办才好?”

☆、第218章:混战厮杀

  陈明光道:“这个不用你们担心,多留下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我们不能因此连累你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猎户看了看屋前的火光有变亮的趋势,敌人定然是正往这边靠近。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妻子一脸害怕的样子,最终心生不忍,且自己又着实忐忑,遂咬一咬牙下决定地对妻子道:“快回房收拾一下,带点吃的,咱们去深山山谷里躲两天。”
  妇人连忙答应,转身就去收拾。猎户对陈明光道:“将军,对不住了!”
  陈明光道:“哪里的话,你们能够收留我们已是莫大的恩惠,陈某感激不尽。况且生死有命,怨不得谁。”
  猎户废话不多说,转身又去屋里的墙上取下来一把颇有些气势的弓,还有一支箭筒,箭筒里面装满了箭,递给陈明光,道:“这些将军留着,兴许会起到作用。”
  很快妇人收拾好了吃的,便和猎户一起告辞陈明光,两人趁着夜色往后面山坡跑去了。山坡的背面,是一山接连一山的深山峡谷。
  如今,陈明光只有期盼叶宋和苏静能够早一刻醒来。
  白袍老头也终于有了一点正经的样子,撩了撩袖袍进屋去,在床前坐了下来。他对陈明光说道:“年轻人,守在门前。贫道施法引魂灯去瞅瞅,看看这两家伙回来了没有,没回来顺便想想办法将他俩逮回来。”
  陈明光道:“既然有此法子,道长为何不早做?”
  白袍老头道:“这是一招损人损己的法子,贫道脑门又不是被驴踢了,为什么要早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贫道是不会这么做的。”
  陈明光在门外守着,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沉着,实际上内心里腾起了一股子焦躁。眼看着那些火光越来越近,而他却没有任何应对之法。一时间他脑子里飞速转动,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引开这些敌兵,莫说屋子里的红光不能不引人注意,就是他把追兵引开了,如若后面再有敌兵陆续上来,发现了苏静和叶宋,那二人毫无还击之力便只能任人宰割。
  他不能冒这个险。
  最终心里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需得死守在此地。
  这时,前方的树林里,在火光的映照下依稀出现一个个人头,他们高举火把,停顿了一下,继而像发现宝藏一样地大声喊道:“前面有光!”
  紧接着,南瑱的敌兵便一致对准目标往这边走来。
  陈明光转身看向屋中,见引魂灯闪烁不定十分跳跃,而白袍老头周身镀了一层白光正往苏静和叶宋各自的眉心施法。老头道:“把门也关上,不然贫道没法专心。”
  陈明光二话不说,伸手关上了门。他手边放着那把猎户交给他的烈弓,低头看了一眼,便弯身拿起,一手搭上三支箭,缓缓抬起手臂。敌兵的人头,在火光之下显得太过显眼,这便是真的活靶子了。
  总要有人先发制人,才能起到很好的威慑作用。
  因而陈明光瞄准了,咻咻咻地射出了三支箭。那三支箭正中敌人的三只人头,他们甚至都来不及闷哼一声便被一箭毙命,火把落在了地上,人也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敌兵人群顿时惊慌起来,喝道:“有埋伏!”
  他们在明,陈明光在暗,因而很难发现陈明光的身影。陈明光又搭了另三支箭,射死了三个人。如此循环往复,直到箭筒里的箭全部都空了。陈明光抿唇扔掉了大弓,手端握住自己的长枪,准备这场注定希望渺茫的战役。
  火光越近,终于将这坐落在深山老林里的简陋木房子照亮,以及木房子前一位身穿戎装、手握长枪的年轻男子。他身上的盔甲散反射出火一样的光芒,但是却丝毫没有火一样的温度,而是显得十分的冰冷。
  仿佛只要他往那门前一站,任何人都休想越过他进入到里面去。
  敌兵跟见了猎物似的,先前的恐慌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争前恐后的亢奋,他们不管这人是谁,总之穿的是北夏将军的盔甲,连日以来的搜寻终于有了一个结果。是以全部一股脑地往前冲来。
  陈明光的拿手好戏便是一杆枪法,使得出神入化。方圆一丈,竟无人敢接近,近者只有死路一条。
  起先敌兵都相当地忌惮他,但是后面跟来的同伴源源不断,他们不信就制服不了这一个人。有士兵瞧见了屋中红光不觉,便晓得屋子里还藏有其他的人,于是趁一部分人纠缠住陈明光的时候,绕过他想冲进屋子里面去,或撞门,或爬窗。
  陈明光却是因此心绪一乱,急忙上前阻拦,手中长枪毫不吝啬地将那些逾越雷池的敌兵挑穿,纷纷扔于地上。不一会儿,这座木房子的窄小院落前便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体。
  然而,也正是因为陈明光的分心,导致他枪法略有些紊乱,露出了不少的破绽,给了敌人可趁之机。当一个敌兵手举长刀得幸划到了陈明光的身上,陈明光虽躲闪的身形极快,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破了腕间柔软的衣角,而那刀刃在他坚硬的盔甲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火星,给他的盔甲平添一道深深的伤痕。
  这一举动,极大地鼓舞了敌兵的士气。他们纷纷围拢了上来,刀刀致命。
  屋中引魂灯受到了人气和血气的干扰,已经极为不稳定。那绯红色的火苗四处乱窜,似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这才是生死存亡的至关重要的时刻。
  白袍老头感到了很大了压力,满头大汗,触着二人眉心的手都已经被汗湿并发着抖,他眼尾的余光一下子就瞟见了正有一个南瑱的敌兵成功地翻窗进来,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刀往这边靠近,不由咬紧牙关再施力,暗自道:“拜托快点,快点醒来,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正在这时,苏静似乎有所感应了,平静的眉头突然动了动,白袍老头大喜,再猛戳苏静的眉心。而那敌兵已经站在白袍老头的身后,如他所说,除了叶宋这一个例外,他不能插手人间俗事,所以根本不能把站在自己身后的敌兵如何。但是倘若他的刀真的冲自己的脖子削来,那他也是真的会挂掉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静突然睁开了双眼。双眸瞳仁被引魂灯映得通红,有种慑人心扉的冷冽。
  而那个敌兵根本没有想到苏静会睁眼,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手中落下的刀亦是迟疑了片刻,眼看就要落在了白袍老头的脖子上时,苏静忽而抬手,袖摆扫过,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易地夹住了那刀刃,将白袍老头的脖子从刀刃下解救出来。
  敌兵见状,自己的刀就这么轻易地被人夹住岂会甘心,于是双手握刀死命往下压。
  白袍老头怎还会乖乖坐在那里等着被误伤,赶紧另一只手的手指抽离了叶宋的眉心,敛袍站起来就躲开到一边。
  苏静手指一曲,那长刀就似木片一样嘎嘣脆地被折断,随后他反手一扔,刀刃深深插入敌兵的身体,正中他的心窝子。
  然而,许是苏静的气势太过凌厉,带起的冷息直往床边的一盏引魂灯扑去。就在那敌兵到底的瞬间,那盏引魂灯竟也跐溜一声,熄灭了。
  苏静一看,霎时脸色就白了,望着白袍老头。
  老头颤巍巍地过来,手指再去碰叶宋的眉心,神情有两分严肃道:“不行,还没到位,还差一点点。她暂时是醒不过来了。”说着也顾不上许多,一挥袖就熄灭了其余六盏引魂灯,全部收拢回他的广袖中。
  苏静心中狂躁不已,就好似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被别人生生打乱。他低沉问道:“那该怎么办?”
  白袍老头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先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再说吧!”
  而外面正混战的敌兵越来越多,陈明光没有三头六臂,根本顾及不过来。他周身各处,伤痕累累,但就是屹立不倒。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会尽自己所能多杀一个敌人,除非从他的尸体上面踏过去,否则他就要拼死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这时,陈明光也注意到房间里的引魂灯灯光熄灭了,一时间他心里十分复杂。不知道是因为人醒了而熄灭还是灯光被人为地熄灭。正待他有此分神之际,敌人一刀从他腰侧扫过,他身上的盔甲已经不足以保护他,顿时便是一道血痕,鲜血如注地不断往外涌。
  陈明光被逼退,不得已撞开了房间的门。
  他回头一看,见苏静已经醒来,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是再定睛一看叶宋时,却见她仍是睡着。苏静见状也不耽搁,当即上前,与陈明光一起,打退敌人。
  白袍老头伸手遮挡眼睛,唏嘘道:“哎哟这血腥残暴的场面实在是老人不宜,反正贫道待在这里也是拖累你们,不如先走一步。”说罢不等二人回答,他便使了一个障眼法,让人以为他翻窗逃走了。

☆、第219章:死不瞑目

  陈明光满身血气,额角一缕发丝垂下,手里的长枪正淌着敌人的鲜血,他急迫地问苏静:“怎么回事?为什么你醒了,她却没能醒来?”
  苏静夺过敌人的一把刀,站在床前,但凡有胆子敢来进犯者,统统杀无赦。他的声音也几乎淹没在这无止境的杀戮中,道:“引魂灯熄了一盏。”
  这不仅对陈明光,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天大的噩耗。因为白袍老头说过,灯不能熄,否则永远都引不回来她的魂。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掏空了,只剩下满腔的怒血,脑海里只有一个字:杀!
  原本平静简朴的小木屋,变成了一个屠宰场。
  两人浴血奋战,只为守护床上安然沉睡的人。
  陈明光周身的血,早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精疲力竭,麻木得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他身法有所减缓,前赴后继的敌人更加的肆无忌惮。而他的长枪杵在地上喘口气的空当,整个后背的破绽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敌人眼前,使得他们越发猖狂地冲进来。
  苏静及时帮他解了围,温热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
  忽而,陈明光血手抓住了苏静的衣角,目光坚定地说道:“你还不能死。”
  北夏存亡的重任还担在他的肩上,他不能就随随便便地死在这里。
  陈明光回头,目色温柔极了,看着叶宋,忽而又道:“她也不能死。所以你带她走,这里我来垫后。”
  苏静手上动作未停,用命令的口吻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陈明光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抬起手中长枪,对着屋门所在的那堵墙狠狠扫去。顿时木屑混杂着尘埃泥土充斥着暗夜里的空气,他一脚往前踢出去,整堵墙都往前倾倒。使得那些冲进来的敌兵猝不及防全被压在了下面。面前火光冲天,将山林照亮。四周都燃起了大大小小的火苗。
  那火苗同样也燃起在了陈明光的眼睛里。他道:“一起走就谁也走不了。”
  面对敌人并排冲上来,陈明光一夫当关,大吼一声,“快走——”
  苏静胸中气血翻腾,紧紧抿着唇角,转身就将叶宋稳稳抱进怀里,回头看了一眼。
  他想,若是叶宋睁开眼睛,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夜,陈明光的背影。
  那是神圣无比的存在,尽管染上了血的污浊。
  那杆长枪上的红缨,成了印象里最鲜艳的一抹色彩。
  陈明光挥舞着长枪,但他早已经伤痕累累,明显不敌,只杀了三两个人,便被冲上去的敌兵制服。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刀,淬着火光,噗嗤噗嗤地,插进了陈明光的身体里……
  只剩下心口垂死挣扎的空洞回荡着的心跳声。
  陈明光缓缓回头,直直望着苏静怀里的叶宋,眼神渐渐空洞,但极其温柔,张口刚想说话,便涌出一大口鲜血,最终只扯动了下嘴角,做出一个无声的口型:“快走……”
  苏静闭了闭眼,心中酸涩、痛楚、无可奈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辜负陈明光,遂咬牙转身便飞快地往木屋后面的漆黑树林里逃去。
  胜败乃兵家常事,身为一国将军,这是打仗最基本浅显的道理。苏静一直都懂。他也懂,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到底谁胜谁败,危急存亡关头下令撤军,是理智的做法,只要心中有希望,总有一天能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他一直是这样想的,也曾用这样的想法安慰叶宋。
  可是如今,这样的想法像是洋葱一样被层层剥退,而终有一天,这再也不能说服他自己。他从没像此刻这样觉得过,自己是个真真切切的逃兵。
  可除了逃,别无他法。
  身后敌兵一声长喝:“别让他跑了,追……”
  那些插进陈明光身体里的刀,纷纷被抽了出来,鲜血淋漓。陈明光抽搐了两下,无力支撑,身体缓缓倒在了地上,睁着双眼,看着眼前被血染红的地面,渐渐视线变得混沌。
  神智流连人间的最后一刻,他所惦记着的人,是叶宋。手指掐着地面的泥土,他想,他这一生就只接触过叶宋一个女人,一切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不过不要紧,只要她能生活得很好,自己也安心……只要她能好,一定要好……
  一双金丝瑞兽靴站在陈明光的面前时,他早已经断了气,死不瞑目。
  那人悠悠道:“大的没抓到,抓到个小的也不错。把他抬回去。”
  树林漆黑,完全找不到方向。苏静背着叶宋,一路在林子里飞掠而过。他来不及想太多,身后追兵锲而不舍,且火光隐隐照亮了身后斑驳的重重树影,看起来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怪物分布在林中。他甚至不用想就知道,陈明光的结局如何。只是,他不能停下来,更不能慢一步,他必须为自己和叶宋争取活下来的机会,因为那也是陈明光所希望的,不能让陈明光白白牺牲。
  苏静唯恐叶宋受那一盏引魂灯熄灭的影响,再也醒不过来。他一边飞跑一边对睡在自己肩膀上的叶宋道:“阿宋,你不要走,坚持住,很快我便会重新来找你。你不要走得太远,我绝对不会留下你孤独一个人。”
  然而,他说了这些话以后刚没跑多久,突然猝不及防,心口传来一道剧痛,似被人紧紧揪住一般,心在那只魔爪上挣扎似的突突跳,好似要从他的喉咙里逃出来。
  苏静眼前的视线一片混沌,额头上的青筋突了起来,冒出细密的汗,连呼吸也不顺畅。他连吸几口气,发现那种痛感正似瘟疫一样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他双腿踉跄,似站也站不稳,却强背着叶宋往前一步步地走去。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约莫是用过引魂灯以后的后遗症。但是他却不能停下来,连歇一口气都不能。先前被他远远甩在了后面的追兵,又追了上来,且因为他走得慢而越来越靠近。
  苏静咬牙尝试了几次动用轻功,可是才将将蹬离了地面没在树干上踩几步,人就跌了下来。自己被跌得胸腔痛荡,他顾不上自己,起来第一时间便是检查叶宋有没有被摔着,低声细语道:“阿宋,痛不痛?这次是失误,下次我小心些。”
  后来,他强撑着,背着叶宋继续往前走。身后的火光缓缓照亮了旁边的树干,粗糙而跳跃着。苏静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往前倒去。
  可是,前方不是平坦的路,而是一道斜坡,斜坡上长满了及腰高的杂草树苗,地面上爬满了荆棘藤蔓。在滚落下去的那一刻,苏静无力挽回,只有全心全意地把叶宋护在怀抱里。
  后隐约听见上面有人在喊:“你们往这边搜!你们往那边搜!其余的跟我走另一边!”
  这样下去,苏静和叶宋被搜到,那是迟早的事。
  苏静暗自运气,希望能让身体好受一点,不到最后一刻他坚决不会放弃。就在他聚精会神的时候,旁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眉头一拢,动了动耳朵,旋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往旁边一扣。
  只听一道轻微的闷哼声,苏静便精准地扣住了那人的喉咙。
  苏静眼中杀意顿显,但在侧头看向来人时愣了愣,又沉了下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正是山中隐居的猎户。只不过先前危急时刻陈明光让他夫妇二人先行离开,去安全的地方躲避一阵子,却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与苏静碰面。
  猎户道:“陈将军让我们躲难,但这山里我熟,想着能够帮上一点忙也好,就又折了回来没想到恰好就在这里遇到了将军。闲话莫说,将军快快随我走。”
  猎户眼尖,明眼便看出苏静的身体不适,迟疑了一下,又道:“将军若是不嫌弃的话,让我来背这位姑娘吧。不然以将军这情况,恐怕很难安全地走出去。”
  苏静低头看了叶宋一眼,猎户背过身去蹲在地上,他便将叶宋轻轻地放在了猎户宽实的后背上。猎户身体强壮,背个人也显得轻轻松松,但心里却相当细腻而谨慎,说道:“将军放心,我肉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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