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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战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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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长歌将和尚踩在地上,长靴踏在他的胸口,令他不能动弹半分,他笑了笑,声音清凉的问他:“破军,为何背叛?”
步天音靠得进了些,猜测云长歌与他似乎认识,她要飞身过去,那水鬼书生却抱住了她的两条腿,湿漉漉的手像两条森冷的蛇,竟然不能让她动弹半分,他笑着把她往水里拖去:“姐姐,水下太冷,你陪我吧……”
步天音怒道:“都说了不要喊我姐姐,你知不道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是无与伦比的恶心吗?”
步天音被水鬼拖入水下,云长歌似乎没有发觉,他只看着脚下那和尚突然变成一个手拿双锤的虬髯大汉,他瞪着他,眼里除了巨大的愤怒外还有一丝恐惧,他在怕他。
可是不消片刻,他便往云长歌的白靴上吐了一口血,恶狠狠道:“公子你野心太大,却因为儿女情长一而再妥协,迟早要被个女人所毁灭!与其跟你一起死在一个女人手里,不如拼死一搏,苟活于世!”
但是他再也没有苟活的机会,因为云长歌遂杀之。
水下。
传来水鬼哀求的声音:“姐姐,我要喘不过气来了,你让我上去透透气好吗?”
紧接着,是步天音清美的声音,透着一丝恶意:“你不是水鬼吗?你怎么,快要淹死啦?反正你已经死了,不如再死一次吧!”
她这话说完没多久,翻滚的水面便平静了下去,两个人顿时没了动静,整片水面幽深诡异,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云长歌站在水边,面无表情的说道:“步天音,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他话音一落,步天音的身子便从他脚下的地方破水而出,溅了他满身的水花,云长歌拉她起来,无奈道:“背上有伤还这么爱玩,用内力把衣裳烘干。”
这时,水里又是一阵扑腾,那原本沉溺在水下的书生爬上了小舟,他捂着自己几乎被步天音掐断了的脖子,对她暧昧的笑了笑:“美人,力气好大。”
言罢,他那把无时无刻无论何时何地都捏在手中的折扇忽然变成了大刀,他在小舟上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站立着朝步天音略一欠身,声音竟然比之前好听了许多:“要在美人面前失礼了。”
书生手中的大刀看向云长歌,力气大得惊人,似乎每一下都想把他整个人劈成两段。
夜空中的月亮似乎离头顶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突然,毛月亮变成了一颗狰狞的人头,两只灰白的眼睛瞪着步天音。
步天音摸了摸下巴,嬉笑着朝它招了招手,便不再理会,专心看起云长歌来。
云长歌出手的机会极少,她要趁机看一下他的动作,顺便学个一两招。不提纳音看得专心致志,丝毫没有发觉在她身后的一片灰黑色虚空中,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从始至终步天音都没有察觉,直到颈上一凉,她被迫转头看向那个掐着她脖子的女人,这女人真美。
那两座柔软的胸啊,那袒露在外面的大片光洁细腻的锁骨、双肩啊,让人都不舍得移开眼去。
她美得让步天音觉得,她差一点就可以比得上自己了。
她的桎梏其实并没有多么细密,步天音要想脱身还是很容易的,只是她突然想看看,云长歌看到她被抓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那边,云长歌和书生也因为琵琶女的出现而停止交战。
琵琶女一手环抱琵琶,一手扣着步天音,她看着云长歌,红唇轻启:“我要你回答我两个问题。”
云长歌忽然笑了笑:“没有人能威胁我。裴湄,你也是。”
裴湄不理会他带着冷意的话,只是自顾自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你不喜欢,为何救我?”
云长歌睨了眼她手下受制的步天音,笑道:“从来没有。”
他无论何时何地都笑得出来,无论在面对何种情况的时候都习惯用笑。
从前她爱死了他这样的笑。
如今她恨死了他这样的笑。
裴湄的嘴唇张了一下,看了眼步天音,转而用近乎疯狂的语气问云长歌:“那你喜欢她对不对?所有人都说你喜欢她,你跟她好了。”
裴湄说完,没有等到云长歌的回答,她便又对步天音用一种恶毒的语气说道:“你呢?你也喜欢他对不对?哈哈哈,那我就要告诉你,喜欢云长歌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所有的女人都一样,你也一样,百年之前的……”
裴湄最后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云长歌手中的利刃已经穿透了她高耸美好的胸口。
与其说那是利刃,倒不如说是……一根冰箭。
寒冰凝成的箭。
裴湄的打扮长相就像那种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果然她在死之前诅咒了云长歌:“你今生都今世都得不到你爱的那个人!”
云长歌凝眸笑道:“我的事,还由不得旁人来左右。”
裴湄仰天哀笑,手中忽然有白光乍起,打向近在咫尺的步天音,她伸手挡住,自己的身子却忽然转身,掌间聚气击向云长歌。
她打的目标并不是云长歌,而是他身后那道不知何时出现并成功瞒过云长歌的耳力,突然跃起袭向他的影子。
步天音与云长歌前后夹击,逼得那影子节节败退,虽然觉得他不会出事,但步天音还是挡了过去。
“师父……”
裴湄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她抱着琵琶,站到了步天音面前。然后凄美的目光透过他,看向她身后的云长歌。
她叫他师父。
听到裴湄的最后两个字,步天音的身形微微一滞,很轻微的,云长歌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一掌拍碎那影子,走过来摸摸她的头,柔声问道:“怎么了?”
步天音有一瞬不想说出来,但是那话堵在嗓子眼儿里,不说出来又难受得很。
裴湄冷笑了一声,然后迅速出手。
裴湄是云长歌教出来的,是以她的招法他一清二楚,她的死门在哪里他也知道。只是当云长歌把手抵在她额头上时,她忽然笑了笑,随即云长歌便察觉出不对劲,他怔了怔,眯眼笑道:“你竟然偷学了南华心法。”
她的死门本是额头上的一处穴位,如今却不在这里了,裴湄跟着他的时候虽然努力上进,但是她天赋却极低,以她的造诣,断不会移动死门的。除非,她偷学了他的南华心法。
裴湄听他这么说,妩媚的眼睛里竟然有两簇火焰在闪烁,她踮起脚尖,将额头凑上去,媚声道:“师父,你在摸我吗?”
“摸你个鸟啊!”
爆这个粗口的人正是步天音,因为她说话的时候,已经一把将裴湄连同她那把没有弦的琵琶一同踢了出去!
他娘的,敢摸她的男人,她还站在这里瞅着呢好不!


凤求凰 第一百七十三章 谁怜我年少(11)

裴湄死了。
她那把没有弦的琵琶也碎成了渣。
其实云长歌穿过她心口的那一支冰箭已经要了她的命,只是她些年跟在云长歌的母亲身边,偷学了一套在死之前能够分出自己的一部分影子,就是当时袭击云长歌的那道影子,这影子能够支撑身体的主人在世上多留片刻,同时力量得到暴增。这就是为什么裴湄明明已经死了,脸上呈现死人的青灰色,却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活了过来。
云长歌说,这是一种禁术,裴湄只偷到了其中一二,如果是他母亲的话,可以分出两个自己来。这在步天音听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鸣人还能多重影分身呢是不。
云长歌一直用极低的、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跟她交谈,直到他们忽然听到一阵剧烈的水声,那书生遁入水中消失不见,声音却透着水面幽幽传了出来:“小两口秀恩爱,一点也没意思,我要回去找主人了,姐姐,我们有缘再见!”
最后一个字落下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如水面一样波动起伏,逐渐模糊。步天音咬了一下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紧了云长歌的手。
阵法退去,除了茫茫的寒夜,一切却不如故。
他们面前,是一条陌生幽暗似乎没有尽头的黄土小路,路的两旁更是一片荒野,没有一丝人迹。
“走吧。”
云长歌开口,牵着步天音要往前去,她才迈出腿去,便疼得突然蹲了下去,云长歌眉头微皱,俯身下去,正看到她左边腰下的裙子上不知何时被贴了一道符。
云长歌盯着那道莫名其妙出现的符纸,眸色复杂,却也不过一瞬,他便恢复了融融的笑意,长指一伸,取掉了那张仿佛有生命力一样死死粘在步天音腿上的符纸。
撕掉符纸的一瞬间,步天音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酸爽的感觉,简直就像活生生揭下了她的一块肉。
很快,腿上迫不及待传来的感觉和裙子渐渐被温热的液体染湿就在叫嚣着告诉步天音,她的腿流血了。
“这什么鬼?”她疼的嘶嘶直吸着气。
“什么鬼?作祟的小鬼。”云长歌冷然的说着,他修长的指尖夹着拿道取下来的符,看了一眼后便捏住符纸一角抖了一下,纸条就“腾”的一下从底部燃烧起来,燃起的黄色火苗在云长歌白皙的指间窜来窜去,他却毫发无损,直到看着那符纸烧成了灰烬,垃圾一样洒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步天音心中虽然存着许多的疑问,但是眼下荒郊野外的,空气温度会越来越低,她身上的衣物已被烘干,此时还有云长歌与她紧紧相握的指尖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她不想他耗费太多内力给她取暖,便决定先找一间客栈休息一下。
很快,步天音便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用内力烘干衣服了,因为浪费,因为迟早要湿透了。
因为有句话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荒野,寒夜,受伤,流血,然后遭遇倾盆大雨。
如果这里能买彩票的话,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中了五百万的土豪呀!
许是之前两个人都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不约而同的都没有用内力将雨滴隔开,步天音的情况的确是这样的,但是云长歌似乎有些不一样,因为他的脸色,从那个叫裴湄的女人出现以后,便渐渐蒙了一层不易被人察觉的冰意。步天音看得模糊,也不确定是不是,每当她想仔细看的时候,他却又恢复了三月暖阳的笑,问她:“小步,是不是想对我做些什么?”
雨越下越大,掺在冰冷的夜里,令人从脚底板开始感到重重的寒意。
轻功穿过雨幕,豆大的雨点刀子一样打在脸上,步天音突然脱下外衫挡在两个人的头顶,就像青春偶像剧那样,男女主顶着雨向前奔跑着,只是不同的是,他们用飞的。
云长歌的神色有过微微一瞬的僵硬,他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不见。
步天音却一心在咒骂这冬天还要下雨的怪天气,没有注意到身侧云长歌的变化,他与她几乎是持平的位置,趁她分神,他却忽然停了下来,步天音不明所以来不及刹车便跑在了他前头,还不等她停下来回头去问他,手臂便被他拖了过去,同时趴在了一具散发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异香、散发着温温暖意的背上。
云长歌背起她,不再用轻功,缓缓走在雨幕里。轻巧的避开了她腿上的伤,他的手按在他的腿上,格外的撩人心弦。
步天音低头就看到了他白色的靴子在这条泥泞的路上走着走着变得不再干净。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心酸。
满足。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她见过的云长歌最狼狈的时候不是吗?
可是瓢泼的大雨下,冰冷的寒夜里,他的那双美目仍然如画,身姿依然挺拔,她咬了下唇,双手撑起她的外衫,替他遮住了头上的大雨。
云长歌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走着。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只是天依然是黑的,雨势渐小,等他们走到镇上,见到街边灯笼散着融融暖意的时候,雨已经彻底停了下来。
看,人倒霉的时候就连这天气都会落井下石。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步天音心中对云长歌之前的小小怨气,通通消失不见了。
“用内力把衣服和头发烘干。”
云长歌淡淡说着,步天音也照做,自己弄好了的时候,发现云长歌的身上也干了。她摸了摸他的长发,开口问道:
“这是哪里?……”
云长歌放她下来的时候,她打量四周,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里。因为下了一场雨又是深夜的缘故,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街边的一盏盏明黄色的灯,由内而外的将黑夜的严寒驱散。
云长歌四下看了看,不确定道:“这里好像是……三途镇。”
“三途镇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好古怪。”
“据说,这里能够与地府相通,很多男女为了三生三世能够在一起,便会来到这里,寻找去地府的入口。黄泉路上有块三生石,只要将两个相爱之人的名字刻上去,来生来世也会在一起。”云长歌一边说一边寻找路两边还在营业的客栈,步天音腿上的伤不断传来疼痛,她忍着没有说,云长歌心里却知道,是以他发现了一家客栈还在开着门,便带了她进去。
掌柜的在柜台睡觉,听到门口的木制风铃响了,这才咂了咂嘴急醒来,在看到二人后,一双睡眼惺忪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二位客官,住店?”
云长歌没有说话,从步天音腰上解下钱袋,丢了一两银子出去,说道:“给我买准备些热水。”
掌柜的一听不乐意了,一双眼睛始终不肯从步天音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上移开,他瞅了眼银子,蹙眉道:“客官您开什么玩笑,这大半夜的上哪儿找人给你烧水去?”
云长歌看着他笑道:“你不就是正好的人?”
他说完,将步天音的钱袋直接往柜台上一扔,掌柜的当即便不再说什么了,他看了眼云长歌,飞快的将钱袋和桌上的一两银子收了起来,丢给他一把钥匙,道:“只有一间下房了,恐怕要委屈二位贵客了。喏,二楼左拐走到头就是。”
云长歌拿起钥匙并没有说什么,与步天音一前一后走在了吱呀吱呀似乎随时要坍塌下去的楼梯上。
掌柜的转身的打算去后院劈柴烧水的时候,忽然瞥见那如仙少年靴子上的血迹,还有倾城少女裙裾上的血花。血量虽然很少,他们走路时也控制了姿势不被人察觉,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所谓无奸不商,做他们这一行的与形形色色的客人打交道,他心里留意了一下便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
下房,果然是下房……
简单到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再无其他。
好在这屋子还算干净,掌柜的很快便抬来了热水,他说后院没水了,只剩这一桶,再要就没有了,说完人就下楼去了。
步天音冷笑了一声,心道这掌柜的可真是够心黑的,拿了她那么多钱,却懒得只肯烧一桶水。
“你是打算自己脱衣服还是我帮你?”云长歌斜眼睨着步天音,她正低头看着自己腿上渗出来的殷红血迹,闻言后抬起头,无力的一笑:“那你帮我吧。”
云长歌帮她褪下衣物,他动作温柔,尤其是在碰到她腿上的伤口处时小心翼翼,步天音当时几乎没有感到半点疼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用了什么招数,她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简单粗暴的快速扯下来,以最快的速度换来最短的疼痛。
褪得基本上一丝不挂,云长歌看着她,脸色仍然淡淡的,步天音勾着他的脖子抱她进浴桶,步天音忽然起了坏心思,趴在浴桶边缘,挑着眼睛笑看着云长歌:“小长歌,不是说男人看到脱光的女人都会心动吗?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美女,你——怎么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说完,眼神若有似无的向下瞟了瞟,仿佛在看哪里。
云长歌勾唇笑道:“如果你觉得腿上的伤无妨的话,如果你觉得眼下地点适宜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男人心动的感觉。”
他突然暧昧而妖冶的靠近,令步天音的心狂跳了一下,她换到了浴桶的另一边,云长歌若无其事的催她快些戏,不要碰到伤口。
他提到伤口,她才想起腿上的伤,难免撇了撇嘴,哪有人受了伤还被泡在热水里的?再看云长歌那淡然欣长的背影,想起他往日也有和自己相拥而眠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情动,只是眼神微微变化,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这是太能够克制自己了。
还是——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步天音心中邪恶的冒出头来:云长歌该不会是不行吧?!


凤求凰 第一百七十四章 谁怜我年少(12)

有些话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说出来,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比如说,你不能质疑一个男人在某方面的能力不行……即使质疑了,也绝对不可以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在步天音曾经无心的说过云长歌手凉是因为肾虚时……她就在云长歌眼中看到过那样异常炽热妖冶的情绪,像一头黑夜中的猛兽,几乎要将她吞没。
这次她学聪明了,想想,却没有说出来,何况这种可能性太小,云长歌怎么可能不行呢?他这种人禁欲太久,该是太能够克制自己了。
然而在不久以后的将来,步天音对于自己当初觉得云长歌对男女之事这方面兴趣很淡抑制力太强大这种念头简直太愚蠢了,愚蠢到她得到了血淋淋的“教训”。云长歌哪里是能够克制住自己?他他妈的分明是人面兽心啊!
沐浴过后,云长歌又用小毯子裹着步天音将她抱去了床上,云长歌在贴到床板的一瞬间身形似乎僵硬了一下,但是一闪即逝,步天音注意到了却没有放在心上,这床上什么也没有,虽然是下房,可是也很干净嘛。云长歌掀开薄毯,露出她一双长腿,他看了不过一眼,也没有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只是灯光暧昧,步天音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不知道是被他看得还是怎么着。
她终于有了一丝尴尬,因为她这伤,伤的位置太尴尬了。
左边的大腿根处,一道十公分左右的伤口,一直延伸到胯上。
没看到的时候没有觉得这么疼,看一眼之后,只觉得浑身无法抑制的一个哆嗦。
比起她的僵硬,云长歌却显得十分坦荡,他坐在床边,将她受伤的腿抬放在自己的腿上,薄毯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一点,刚好遮住了重要部位,步天音一手按在上面已经滑到了胸前的薄毯,觉得此时空气中的冰冷完全盖住了她的小尴尬。
云长歌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药,他抹了一点在指尖,随即向她的伤口擦去,他口中柔声说道:“如果冷的话把被子披上。”
步天音照做,只是她一只手才碰到叠在一旁的被子时,云长歌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她的伤口上,顿时疼得她脸色一白,这当口他抬眸看她一眼,伸手将她抓起的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轻声说道:“我不会随身带伤药,这药是从掌柜那里借来的,药效可能不太好,先对付一晚,伤口别感染了就好,等明日回去再说。”
“你们这里的人不都是喜欢随身携带一些药瓶子的么?什么怀里啊,袖子里啊,甚至腰带里都可以放嘛,再说了,你什么时候问掌柜的‘借’药的,我怎么没有看到?”
“我轻易不会受伤,怎会随身带药瓶子?”云长歌一声轻笑,在她略带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悠然说道:“我‘借’东西,怎可轻易让人瞧了去?”
步天音冷哼一声:“云长歌何时学会的顺手牵羊?”
“刚刚。”云长歌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针线,步天音见到那东西下意识的缩了缩腿,却被云长歌按住,她哆嗦着脖子说道:“你还从柜台顺了什么?”
“只有这两样。”
步天音吞了吞口水,裹着被子靠近云长歌,语气软了下来,“长歌,我这伤可不可以不缝线?”
“不可以。”
“可是这里连口酒都没有?也没有消毒的工具,你怎么能随便给我撒把药就给我缝伤口?会感染的!”
云长歌没有理会她的挣扎,修长微凉的手指在她伤口周围流连,摸得她几乎就要忍不住呻吟出声,但她知道,他只是在寻找从哪里“下针”。
“忍着。”云长歌淡然道。
“会感染的。”
他没有理她,一针扎了下去,疼得步天音一口咬在他肩头,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抗议:“我说了会感染的!”
云长歌没有理会,继续一针一针仔细的缝合着。渐渐的,步天音也安静了下去,她知道自己这伤口太宽太长,如果不缝上的话,她动作稍微大点便会给撕扯开。索性他们路上没有再遇到追兵,不然她一不小心说不定真的会成为他的拖累。
她在这世上有三种讨厌的人。
她讨厌自以为是的人。
她讨厌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力强加到别人身上,妄图改变别人跟他有一样世界观的人。
她讨厌拖累云长歌的人。
当然,后面这一条是她自己后来加上的。
一个时辰后……
步天音觉得云长歌可能快被她疯了。
实际上,云长歌真的已经快疯了。
他真的没见过她这样的。
步天音一个时辰之内能把伤口上缝合的线崩开四次。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种什么技能?
害得他每次不得不又重头缝起,看着那针扎进她的肉里,她渐渐就不在意了,反而是他心疼了起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么磨蹭下去,他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终于,云长歌结束了最后一针,深吸了一口气,将步天音推回床里,因为力气大了,险些碰到她刚被缝好的伤口,而他自己却没有察觉,步天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用这么大的力,只见他起身随手从她丢在地上的那堆衣服上扯下一块布,包住了她腿上的伤口,然后便坐到了椅子上,脸色不太好,似乎没有想要入睡的样子。
如果说步天音之前一直在马不停蹄的担心云长歌看到她的身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一直在暗暗的提防着,那么现在只能说,是她想太多了。
如果说云长歌的行为能够禽兽一点,哪怕不是这么君子的她都能够接受,可是,他目前这副模样也太淡然了吧?
此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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