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同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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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之后。
　　　　子木的单车出现在黄昏的日落下，眼底的余晖燃烧着，将鹿禾的惶恐一并纳入眼底。
　　　　然后，子木就想起了出门之前的境况。
　　　　当疏离的温柔目光触及到诚惶诚恐的愧疚眼神时，也依旧没有期待中的变化。
　　　　说到底，还是他们持有愧疚之心罢了。
　　　　“阿木”身后传来母亲低喊的声音。
　　　　子木站在玄关处看着母亲，她似乎少了记忆里的凛冽，眼角的鱼尾纹也出来了，看起来倒是慈爱不少。
　　　　“你就不能…让我们陪陪你吗？”是商量的语气，里面带着一丝轻易就能察觉出来的祈求。
　　　　子木的眸子垂下来看着手里的盒子，里面装着他还未来得及送给鹿禾的礼物：“请你们理解”他说着，声音清冷又缓慢：“我想多陪陪阿禾…”
　　　　她是我为自己铸就的梦，不能就这样碎了，我想让这个梦延续下去。
　　　　此时此刻，他的梦，那么让人不舍的梦，就在他面前，触手可及。
　　　　“阿禾…”子木穿着白色的毛衣，静静的站在校门前，神情柔软的不像话，仿佛和白雪融为了一体，他又唤了她一声：“…阿禾，快过来。”
　　　　鹿禾不说话，定定的瞧着子木。
　　　　子木无奈，走过去，大手扣住鹿禾大后脑勺，她的脑袋僵硬着不动：“别害怕”子木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说：“我最不舍得让你难过”语气异常温柔。
　　　　鹿禾一点一点，小心又谨慎的伸手去攀他的背脊，怕极了他是一个幻觉。
　　

第48章：我的故乡在你那里，我终究是会回来的

　　　　子木哄了鹿禾好一阵才算安下心。
　　　　鹿禾将最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子木说了一遍，包括两边父母的态度，临了才问他：“子木，你真是营养不良吗？”
　　　　“是啊”子木心疼极了，病被确诊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鹿禾，最担心的也是她。
　　　　子木说：“阿禾，今天我们走着回去吧。”
　　　　鹿禾点头说“好”。
　　　　送鹿禾到家时，街道已经点亮了灯，提醒他该转身离开这里。
　　　　鹿禾回到家里，爸爸还在外面应酬没回来，鹿禾妈妈问鹿禾是怎么回来的，鹿禾没啃声，吃饭的时候，鹿禾妈妈轻声的说了些话，明里暗里，只叫鹿禾以后不要和子木有什么牵扯。
　　　　鹿禾没忍住问原因，鹿禾妈妈却又什么都不说，只让她不要让爸爸妈妈为难，鹿禾第一次放了碗筷回了房间，碗里的饭像是没动过。
　　　　鹿禾妈妈也没再去叫鹿禾下来吃饭。
　　　　半夜，鹿禾睡的一点儿都不安稳，墙上的秒针轻微的响声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鹿禾没睡着，从床头柜上摸索出手机，第一次给远在外地的许年北打电话，说了许多，都与他无关。
　　　　许年北细细的听，越来越寂寞。
　　　　其实，他从来都是那样寂寞，躲在谁也看不见的黑暗中，是咎由自取但也过于难受，走到哪里也逃不开的只有他一个人记得的记忆漩涡。
　　　　埋没爱情的明明是他，他却还在隐身守候。
　　　　许年北朗俊的眉骨拧出两道深深的轮廓，心就像窗外的夜幕，伸手不见五指。
　　　　细细的听了一会，许年北忽然说：“禾禾，如果苏子木真有什么瞒着你，你要怎么办？”
　　　　鹿禾的眼神变了变，说：“那可能是子木觉得瞒着我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办法。”
　　　　许年北静了片刻，突然笑了：“禾禾，你自己不是知道答案吗？”
　　　　这一瞬间，鹿禾突然有种错觉，错以为许年北还在隔壁，从未离开。
　　　　如果不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她以为自己早已忘了，隔壁曾经住着一个叫做许年北的邻家少年，在认识子木之前，就认识了他。
　　　　鹿禾沉默了半响，说：“许年北，你多久才回来？”
　　　　许年北脸色变了变，总算开口：“……我的故乡在你那里，我终究是会回来的。”说完后心里便咯噔一下，你就是我的故乡，你在的地方，我终归是会回的。
　　　　好在，鹿禾这边并没听懂，只回了一个“哦”字。
　　　　……
　　　　凌晨三点，井牧川听到了门铃，套上睡袍往门口走。
　　　　门打开，是一张不陌生的脸。
　　　　“顾笙芩？”
　　　　猝不及防的顾笙芩的脑袋重重的砸在井牧川的肩膀上，懒懒的说：“不是鹿禾就不让进吗？”
　　　　井牧川双手垂落在两边，也不推她，一动不动：“你刻意接近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既然你要问个明白，我也说清楚，我还没将你放在眼里”。
　　　　听了他的话，顾笙芩苦笑了一下，哑了嗓子说：“你怎么能把绝情的话说的这么性感，让人恨都恨不起来。”
　　　　“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恨罢了”井牧川故意提醒。
　　　　“井牧川，我很喜欢你”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轻贱，很随便？”
　　　　“不过我不喜欢你。”井牧川说的理所当然，毫无留情，却没有一点儿违和感：“轻贱不轻贱，随便不随便，不是我说了算”。
　　　　顾笙芩突然冒出一句：“你该不高兴的，来的不是梁鹿禾”。
　　　　顾笙芩爱慕井牧川，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开始。
　　　　他到她家里去找她父亲。
　　　　她下楼急了，一头撞入他坚硬的胸膛上，脑袋都磕出了大包。
　　　　那之后她做了很多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十六七岁的女孩子，颇有些不顾一切的味道。
　　　　今天她能这样准确的找到井牧川所在的酒店房间并不是偶然，她来找过他好几次，虽然一直是白天。
　　　　之前，她私下里跑来找他的时候，提及鹿禾，井牧川并没有任何明显的反应，结果今儿她再提起她，井牧川的脸色明显变了：“会主动来的，就不是她”
　　　　她听后，叹了口气：“井牧川，你就是刺猬，谁接近谁受伤”说着，转身就走。
　　　　“用不用我送你？”他冷淡的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露出来，仿佛认同她的话。
　　　　“不用，谢谢。”


第49章：我包容她所有的好和坏Ⅰ

　　　　寒假到来之前，许年北终究是从外地回来了。
　　　　鹿禾的爸妈与子木的爸妈就像约好了似得，只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是绝对不会让鹿禾和子木呆在一起的，所以子木不能再堂而皇之的到鹿禾家里来，他只得以自己的经验给鹿禾找了下学期的参考书，在上面勾出了重点，好让鹿禾在下学期的学习上不费那么大劲儿。
　　　　那天，鹿禾正躺在床头看下学期的参考资料，就听见楼下有人大声嚷嚷：“禾禾…禾禾……”
　　　　那声音笔直撞入耳蜗的最深处，和那夜他说要回故乡一起。
　　　　鹿禾下意识的“啊”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就惊了起来。
　　　　鹿禾的房间在二楼，她走到窗前时，只瞧见一个穿着中长形加厚带毛绒领大衣手里拖着行李箱的少年，以及身旁穿着同款女装挽着他臂弯的清丽身影，正背对着她和小区里头的熟人说着什么。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回过头来，瞧见了鹿禾，然后缓缓挽起嘴角，露出一道浅浅的笑容，仿若在说：我回来了。
　　　　鹿禾一个人站在楼上傻笑，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撒落到鹿禾的脸上，许年北也笑，望着她不休不止的，那样浅浅的笑着，眸底里面全然是她闪闪发光的模样。
　　　　半响，鹿禾依旧笑得合不拢嘴，大声道：“你疯啦，拖着行李不进家门，站在我家楼下瞎嚷嚷个啥？”
　　　　许年北只是笑着，然后旁边的女生凑过去说了句什么，许年北冲她笑了笑，不似对鹿禾那般浅淡，只是看着很不同，就是不知哪里不同。
　　　　“得嘞！”许年北抓起旁边人的手，抬起来冲鹿禾晃了晃，道：“我这就回去，丫头，赶紧换衣服，咱们出去聚聚……”
　　　　“喳！”鹿禾转身就去换衣服，临出门时打了电话叫了子木。
　　　　汇合的地方是距小区不远的一家咖啡厅，以往三人是常客，所以很是轻车熟路，三个人的咖啡都照例上了，只许年北带回的女伴，就要了一杯白开水，说是喝不惯咖啡。
　　　　许年北介绍说：“丫头，叫嫂子！”
　　　　鹿禾瞪圆了眼睛，没好意思叫出口，只说：“许年北，阿姨让你进门吗？你才多大，这么明目张胆？”
　　　　许年北狼心狗肺的得意：“那是，你以为我大你两年是白大的？”说着，手指比划旁边女孩子容貌姣好的轮廓：“怎么样？哥眼神不差吧？”
　　　　那女孩子羞怯的笑着，眼神闪着暧昧而深切的光。
　　　　鹿禾拉一把身旁默不吭声的少年：“子木，许年北命太好了，咱们两个早恋被父母打压，他却这样自在。”
　　　　鹿禾是全然信了子木的话，只以为父母这样反常，大约是才想起孩子们现在这样算是早恋，鹿禾也只以为父母们的反射弧当真如此的长。
　　　　“你可别信他”苏子木眼底带着笑：“哪里像他说的那样轻松，指不定扯了什么谎…”
　　　　“嘿！苏子木，你还别不信！”许年北大火眼瞅着他。
　　　　苏子木端着咖啡，喝之前，抬眼从腾飞而起的白雾里看他不那么真切的脸：“…阿禾，你今儿回家之前就跑去他家里，问问文雯阿姨就明白了。”
　　　　许年北气急，继续拿眼睛瞪苏子木：“你…你丫的尽拆我台！”孩子气十足，连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女孩子也笑了。
　　　

第50章：我包容她所有的好和坏Ⅱ

　　　　许年北在鹿禾闪耀着小星星的眼神下毫无招架力的招了，说是他自个儿撒了个谎，就说是从未见过雪景的学姐要过来这边看看，便邀请了来。
　　　　许家父母向来开明，这点小事自然是要信的。
　　　　其实，鹿禾不清楚，子木却清楚的很。
　　　　许年北对鹿禾的心思，许家父母的心跟明镜似的，他们不信儿子不会早恋，但是信儿子的心全心全意搁在隔壁家丫头那里，哪里会想到他真带的是女朋友回来？
　　　　许年北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说：“这就是那个让我陪她去偷梨，差点被狗咬的小丫头片子。”
　　　　鹿禾听了撒欢儿的扯身旁的人：“子木，你看他，这点儿小事，逮着人就提。”
　　　　子木盯着那扬起的脑袋，鹿禾的睫毛长而漂亮，招惹人的在阳光下晕出阴影，只笑不语。
　　　　许年北瞧着鹿禾看了几秒，脸上也浮起一个无声的笑，看起来其实更像是张了张嘴，并环视了一眼四周，最后目光从子木那里落到鹿禾身上，那模样看着格外的小心翼翼，好像是怕子木忽然打断他的话，他问鹿禾：“那个时候你怎么会想起让我带你去偷梨？”
　　　　鹿禾从来不知道那突发奇想的事件会让许年北看上去这样小心翼翼，像是怕被人夺走一般的谨慎。
　　　　他看上去似乎想弄清楚却不敢弄清楚这个问题。
　　　　两人目光相遇时，鹿禾注意到，许年北嘴角是翘起的，鹿禾垂下了眼，只想，她情愿自己没有去注意，但又偏偏看到了。
　　　　“你会不会梦见我，因为我在想念你。”
　　　　鹿禾张了张嘴，提了声，想问题的时候，先喝了一口咖啡，咖啡未吞下，话还未出口，只听对方更快一点，先她一步说了这么一句话。
　　　　鹿禾被对方的话一呛，快滑到喉咙的咖啡对直的喷了过去，许年北就坐在那里，一脸的水。
　　　　气氛一瞬间便莫名的有点沉闷，子木拿着纸巾给鹿禾，冷不丁的拍了鹿禾的肩膀一下：“阿禾，去洗手间洗洗…”
　　　　鹿禾忙不迭的噢了一声，并未注意到气氛不对，只觉得自己喷了对方一脸有些尴尬，没走几步，许年北带回的女伴跟了去，说是要上厕所。
　　　　两个女的走了，许年北知道苏子木要说些什么，他磨磨牙，狠命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我就开个玩笑嘛，至于喷我一脸？”
　　　　苏子木捏紧拳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低声说：“是不是开玩笑，你心里必定比我清楚，许年北，上次我回国就去找过你，现在你给我个准话儿，我说的那事到底成不成？”
　　　　“我是比你清楚我自己是怎么想的，就像我这次带回的人一样，我能包容她所有的好和坏…”许年北眼神复杂，似笑非笑，轻而狠的回话：“……可我不爱她，一点也不。其实，我没想过你一出事我是最先知道的那个，你提的那事儿我不保证，除非你真会死！苏子木，你在，我不会打扰你们一分一毫即使你是为以防万一，可她值得在你活着的时候拥有一个完整的你，从你遇到她开始，到你离开…或者死……”他顿了顿又说：“…不用你让她在你还活着的时候一点点记得我的存在，如果你死了她选择继续活着，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我不想就这样牵扯进来……”
　　　　子木皱眉，正想说什么，就见鹿禾朝着这边过来了，终究是没将话说出口，也…不知道对这样的许年北说些什么。
　　

第51章：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我只希望那是因为爱情Ⅰ

　　　　期末考试终了，来接鹿禾的不是子木而是许年北。
　　　　许年北开着自家的车，停在洛城一中正大门，看着骚包又帅气。
　　　　周边围满了以前认识的同学，有男有女，那模样大有衣锦还乡的感觉。
　　　　鹿禾一出校门看见的便是这种场景，许年北也一眼就瞧着了她。
　　　　许年北和他们说了句什么，人群都回过头来看她。
　　　　鹿禾冲着他们尴尬的笑，那些人也尴尬的回笑，鹿禾走过马路时人群已经散了。
　　　　许年北见她过来，接过她怀里抱着的书，不紧不慢的说：“苏子木又去医院输营养液了，让我来接你。”
　　　　其实是去化疗，可是他们都瞒着鹿禾，不能告诉她真相。
　　　　“噢…”鹿禾点头，黑眸瞪了一下，瞧了许年北好一会才说：“……用脑过渡到吃不下饭，摄入不了营养……这算是个什么病？”
　　　　许年北把鹿禾的神情尽收眼底，知道她担心，可他也没办法，只得一挑下巴，扬了扬脑袋说：“…就他那脑袋，早该歇一歇了……你说他那脑子要运转多快才能在十几年的时间吸收别人大半辈子的知识…你可能不知道，听说这次一期出国的都是学术上的知名人士，除了他可都是头发泛白的老头啊……”
　　　　鹿禾对子木比赛的事情向来不怎么关心，听许年北这么一说，心想可能真的是用脑过度了。
　　　　见她一脸了然许年北嘴角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棱角分明的俊美五官看起来温柔不少。
　　　　回去的路上，鹿禾问旁边开车的人：“许年北，你还没满十八呢，不怕被交警抓吗？”
　　　　许年北双手握着方向盘，噙着笑看一眼鹿禾：“抓吧，到时候就说你鼓捣我的，咱们一起蹲大牢，那也是人生中的一大乐趣…”
　　　　“顶多也是叫家长，我就不相信会坐牢，知道你糊弄我！”鹿禾仰着脑袋在上面翻碟：“我以前放的还在吗？”她问。
　　　　许年北的父母不是天天搁家里呆着就是世界各国去旅游，鹿禾妈妈说，许年北的父母是外地几家公司的大股东，年年分的红别人赚几辈子也不一定赚的了。
　　　　这辆车是许年北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他父母送的，说是等过一段时间雇个司机接送他，那时候可把鹿禾稀罕惨了，许年北当时可欠着呢，竟然说：“这种车？一般不是每个家庭都有一辆的吗？”
　　　　然后，鹿禾就心想啊，不仅不是每个家庭都有，而且据鹿禾妈妈说他这车可值得好几套房子了。
　　　　可想而知，他那时对这个世界有多不了解，以为谁家都跟他家一样富着呢，不过鹿禾相信，即使是现在他知道的也不多。
　　　　那会儿许年北尽和她捣蛋，她让许年北偷着开，结果两人的命差点没交代了，为此这车就被他父母封了好些年不让他再碰，许年北后来也不坐轿车了，天天跟子木身后蹬脚踏车。
　　　　“还在呢…”许年北搬着方向盘转弯，漫不经心的玩笑似的说：“我妈还拿你当我家小媳妇呢，怎么舍得把你东西丢掉得罪你？”
　　　　“什么小媳妇？可别乱说，小心我告你状！”鹿禾没好气的说。
　　　　“告谁呢？”许年北说：“我一回来我爸妈看我一眼就走了，没时间管我”
　　　　“我告诉跟你回来的那个姐姐！”鹿禾找到了碟，俯头找了半天才将碟子放进去。
　　　　“人呢，已经被我送走了，我估摸着以后也不会来了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告状呀？”许年北冲着她笑，特欠抽的那种。
　　　　鹿禾气岔：“你…你个花心大萝卜，才多久又换了？你说说？你哪次给我寄明信片不说你恋爱啦，爱的死去活来啦，到头来，你寄给我多少次明信片你换了多少个女朋友！”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许年北有个癖好，爱给鹿禾寄明信片，这个之前就说过。
　　　　每寄的一次明信片，上面的内容尽是许年北和他当下的女朋友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然后又到了些什么地方玩，下一次的明信片就是上一次恋爱的总结和新恋情的公布。
　　　　每次都有，打报告还没这么详细的。
　　　　鹿禾又在心里骂了句大罗卜，抬手要去收拾被翻乱的储物箱，突然又被许年北给拉了回来。
　　　　“帮我解下领带呗，勒的慌”他说。
　　　　鹿禾斜看他一眼：“你没长手吧？”
　　　　“没空不是，乖，给哥解解”说着使了个眼神，让鹿禾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
　　　　鹿禾心想，勒的慌你还带！
　　　　不过还是伸了手去帮他，才挨着就被他按在了胸膛上，低沉的嗓音从耳畔响起。
　　　　“我交这么多女朋友不是为了学习经验，以后好照顾我的小媳妇不是？”
　　　

第52章：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我只希望那是因为爱情Ⅱ

　　　　“怎么着？看你这小眼神，想把哥给弄死啊？”许年北松开她的手，笑的似真似假：“唉…就给你开个玩笑，不至于吧？”
　　　　“你竟开我玩笑”鹿禾郁闷的推搡了一把许年北，还是伸过手去帮他松领带，见他还笑，伸手就是一紧。
　　　　“别紧了成不成？会死啊！”许年北说了一声。
　　　　鹿禾撇了他一眼，替他松了领带就回身坐好，过了几分钟也没啃声。
　　　　“丫头。”许年北淡淡的。
　　　　鹿禾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学校那边还有些事，我过几天可能就得走了。”
　　　　听他这样说，鹿禾纳闷了一会，心想放假了学校还会有什么事，多半是去陪小女朋友了，她说：“不过了年再走啊？你才回来。”
　　　　许年北说：“…不了，你也知道我们家不过年，小时候他们没在我都跟你家里凑热闹的，这次回来主要是那晚接到你的电话我不放心，所以回来看下，这会见你没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
　　　　听到这话，鹿禾明显一僵。虽然她也想过这种可能，不过这话从许年北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奇怪的感觉。
　　　　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挺好，你先忙你的事吧，我没什么你别担心…”顿了顿，鹿禾开口道：“阿北哥哥，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特烦啊？”
　　　　鹿禾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叫过他了。
　　　　许年北还清晰的记得，好些年前旁边这丫头还梳着羊角辫子，顶着黑黝黝的大眼睛，趴在他的床沿上，一声声的叫他‘阿北哥哥’，那时他病的不轻，是听了她的声音才醒过来的。
　　　　“禾禾。”许年北叫了一声：“我烦谁都可以，就是不会烦你”低沉的声音滑入鹿禾的耳蜗里。
　　　　鹿禾不说话，沉默的看着他。
　　　　许年北又说：“因为只有你的事我才会记挂在心里，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许年北经常会说些让鹿禾不懂的话，可这次，鹿禾觉得自己隐隐约约的懂了些什么。
　　　　晚上，许年北在鹿禾家蹭饭，轻车熟路的模样比苏子木看着还要自在几分。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鹿禾刚出生那年，许年北父母带着才刚满两岁的许年北在他们家隔壁买了一栋别墅，没过多久两家就熟了起来。
　　　　鹿禾爸爸也算是个二代，可是没什么业绩做大不容易，鹿禾爸爸现在的地位许年北父母当时从中帮了不少忙。
　　　　许年北的父母就是那种天生反射弧线很长的人，想到一出是一出，经常干那种‘说走就走的旅行’两口子在超市去买个食材，不知怎么的就会忽然想去一次法国，于是说走就走了，竟然忘了自己还有个孩子关在家里，去了法国不说还顺便跑了一趟西班牙，迪拜，一走就是一个多月，简直胡来。
　　　　要不是鹿禾妈妈发现的早，让鹿禾爸爸从窗户爬进去将饿的奄奄一息的许年北从里面带出来，等那两口子旅游那一个多月回来，年仅两岁的许年北可能就生蛆了。
　　　　甚至有时候一家三口出去逛街，在许年北上厕所的时候他的父母也会无故失踪，找不到家的他只好说出隔壁阿姨的名字，如若他爸妈不是每次旅行完回家就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许年北都会以为他父母想抛弃他！
　　　　后来次数多了，鹿禾妈妈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就经常搁自己身边养着，所以可以说许年北是在鹿禾家里蹭饭蹭床长大的。
　　　　曾经一度还让鹿禾误以为许年北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等鹿禾知道许年北不是自己亲哥哥的时候，她已经跟在子木身后咿咿呀呀了。
　　　　许年北有时就会想，如若鹿禾没有曾经的误以为是，那么他还会不会变的这样被动？


第53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