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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游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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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锦涛连忙四下查看了一遍道:“没有呀!这间书房里不过陈设了一些古董玩物,与几部心爱的书籍,没有什么可偷的东西。”
  晏四道:“大人不妨仔细检查一番,那飞贼如果为了脱身,大可从容而去,用不着将人点倒。”
  龙锦涛又打开柜子,清点了一下古董珍玩以及一些标明名目的药瓶,然后插头道:“一样都不少!”
  晏四忽地手指墙上道:“大人在此挂一柄刀鞘是做什么用的?”
  龙锦涛抬头一看,失声叫道:“不好!这贼子将我的断玉匕首偷走了!”
  晏四忙道:“断玉匕首是什么?”
  龙锦涛气哼哼地道:“那是一只半尺来长的小刀,锋利无比,是我征西时从一个国疆酋长身上得来的战利品,他怎么偏偏选了这样东西?”
  晏四问道:“那一定是这炳匕首有着异常之处!”
  龙锦涛一叹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能够斩金截铁,削石如腐而且,我得到之后,因为它形式古奇,而且杀过很多人,每当风雨之夕,它会自动出鞘啸鸣,才把它悬在墙上,以为僻邪之用。”
  晏四凝重地道:“一柄匕首在大人手中只是玩物,可是落到飞贼手中,就成了杀人的利器,尤其是它能斩金削铁,那后果将更为严重!”
  龙锦涛沉思片刻才道:“这柄匕首很少有人知道,因为这间书房除了那个秦妈外,别人都不准进来,飞贼又怎么会知道的呢?”
  晏四道:“大内传卫既然无所不知,飞贼很可能从他们那儿得到的消息!”
  龙锦涛摇头道:“也不可能,当今皇上最好宝剑利器,如果侍卫们知道我藏有一柄利兵,早就奏明皇上叫我献出去了,也许是飞贼顺手带走的!”
  晏四摇头道:“飞贼点倒了看守书房的仆妇,除了这柄匕首外一无所取,显然是专为此而来。”
  龙锦涛道:“我就是怕招摇,才将它当作寻常兵刃,挂在墙上,除了有限的几个人,谁都不知道它的价值,若说飞贼是专门为了它而下手偷取,我实在难以相信!”
  晏四想了一下道:“反正东西已经丢了,而且绝对是飞贼取走的无疑,别的都不必管了,还是尽速设法将它取回来,免得飞诚拿着它行凶伤人才是急务!”
  龙锦涛苦笑道:“取回匕首必须先捉住飞减,这该从何处着手呢?”
  晏四道:“那飞贼取走匕首是为了防身,一而且一定是为了形迹已露,急于脱身,方带走了这件便于收藏的利器!我们不必在屋里搜查了,他一定已经走了,但愿在外面的江湖朋友们能拦住他!”
  龙锦涛方寸已乱,全无主见,便道:“下官陪老先生一起出去看看!”
  晏四摇头道:“不必!那些人见到大人也有点拘束,还是老朽一个人前去的好!”
  龙锦涛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说着送他出来,晏四倒是不再客气,走到大门口时,问问守门的人,果然有个穿官服的年青汉子出门去了,因为今天出入的人很复杂,门上对于穿公服的人不太注意,只是进来的人多,出去的人少,才知道他是向东去的。”
  晏四一听那人所去的方向,急急地道:“东边有四海镖局的徐总镖头守着,他是见过飞贼的,很可能今遭遇上,老朽必须赶去看看,大人请回吧,今天不会再有事了,大人可以把客人先送走,其余等老朽回来商量!”
  说完他拱拱手,急急地往东边走去,可是连穿过几条横街,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他不禁有点着急了。
  这附近的居民早已得到了关照,不等通知不许开门出来走动,更远处有人巡守,不准其他杂人走近,只有他约来的江湖人早就将四面都布置妥当了。
  一切的安排似乎是天衣无缝,那飞贼进来不易,想逃出去则更困难了,可是飞贼依然换了进来,而这些负责巡守的江湖人物却走得一个不剩,这使老谋深算的晏四也怔住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容易在第四条街的口上才看见一个人,那是徐广梁局子里的一名镖师,叫做“五通神”尤三贵。
  晏四还没开口,尤三贵已经先迎了上来笑道:“四爷!恭喜您了……”
  晏四先是一怔,随即问道:“大伙儿上哪去了?”
  尤三贵也是一怔道:“不是您叫去兜捕飞贼了吗?”
  晏四急叫道:“是谁说的?”
  尤三贵道:“是衙门里的官差,他说飞威已经被自在龙府的院子里,因为那家伙拿着兵器,官差们怕拿不了他,才叫大伙儿去帮忙围捕了。”
  晏四一顿足叹道:“唉!你们都是老江湖了,怎么也会叫人诓了去,我再三关照叫大家不可轻动,除了认识的人一个也别放过,你们还是上了人家的当,眼睁睁的把飞贼放走了!”
  尤三贵瞪大了眼叫道:“什么?飞贼没拿住?”
  晏四道:“那个官差就是飞贼冒充的!”
  尤三贵傻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晏四又问道:“大伙儿是怎么去的,我一个也没有看见。”
  尤三贵道:“那家伙说您的意思叫大家从后面进去,所以大伙儿都绕着圈儿,避开正门,可能都是从人家屋子上去的!”
  晏四叹道:“穿房越脊,还成活吗?”
  尤三贵道:“那家伙说了,咱们不是正式官差,又都身带着武器,假如从衙门公然出入,官家面上怕不好交待,要不是他说得有道理,大家怎么会信了呢?”
  晏四又是顿足一叹道:“这赋子太狡猾了,多少老江湖,全被他一个人耍了,以后就是拿住了他,大家的招牌也没险再在江湖上亮了!”
  说完又问道:“你们的徐总镖头呢?他见过飞贼的,应该认得出呀!”
  尤三贵想了一下道:“总镖头本来在附近巡守的,可是那家伙出来通信时,没瞧见他老人家!”
  晏四急问道:“后来他是否跟着走了?”
  尤三贵道:“这可不清楚,也许他碰上别人拉着一起去了,反正就一直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晏四长叹道:“这真是大意了,在最紧要的关头,他偏偏会不在场!……人家都走了,你怎么留在此地呢!”
  尤三贵道:“我本来要跟着去的,可是走了一半,才发现我的索子枪没带在身边,又赶回来拿取……”
  晏四一哼道:“江湖人应该家伙不离手,你保了多年的镖,竟是越过越回头了!”
  尤三贵又羞愧地低下头,顿了一顿才道:“四爷教训得极是,不过这条索子枪可透着点邪门……”
  晏四神色一动道:“怎么说?”
  九三贵道:“我一直把它缠在腰上,因为内急,就在那边墙角下方便一下,忽然听见墙里有人哼了一声,好象是我们徐总镖头的声气,我以为他老人家遇见了什么情况了,赶紧系好腰带,解下索子枪跳过墙去察看了一遍……”他顿了下接道:“但仔细一看,却没有什么动静,因为那是人家的宅院,我怕引起误会,又赶紧跳出来,刚好赶上那家伙过来报讯,大伙儿一乱就走了,我自然也跟了去,走了十几步,忽然发现手里空了,赶回来找了半天,才发现索子枪挂在墙头,我还在纳闷它是怎么会留在墙头上的……”
  晏四道:“你一直没有离过手吗?”
  尤三贵想了一下道:“这可很难说,我出来的时候,正跳到墙头上。那家伙就来了,也许就在忙乱中把家伙给留下了。不过这情形很少有,我十六岁在镖局里混,而今三十多了,由伙计干到独挡一面的镖头,虽然是梁总镖头的栽培跟提携,我自己肯上进也是个原由……”
  晏四笑笑道:“我听说你很肯学,四海镖局的老镖师差不多全教过你功夫,你会的玩意儿最杂,南北五门你都沾上一点边儿,才况出这个五通神的字号儿……”
  尤三贵红着脸道:“四爷取笑了,说功夫小怪这点儿玩意儿在您四爷的眼里算得了什么,不过小侄遇事处处小心,才蒙得各位前辈的器重。您想个侄会在忙乱中丢下家伙吗?所以小侄一直想不通!”
  晏四想了一下道:“那家伙有没有靠近你身边过?”
  尤三贵道:“你是说那冒充官人的飞贼?有的!他说完后,还跟我特别靠近,拍拍我的肩膀说:‘尤师父!今儿你这五通神又可以大显神通了。’说完他才笑着走开,就为了这一打岔,我才落后了一步!”
  晏四略加沉吟道:“你以前不认识他吗?”
  尤三贵道:“小怪在京师十多年了,见过面而说不出姓名的太多,只觉得那家伙不太陌生……”
  晏四位追问道:“不陌生,那你是见过了?”
  龙三贵道:“是的!就是想不起来,所以对那家伙没有注意!”
  晏四又道:“王仲华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局子里吗?”
  尤三贵叫道:“对!我想起来了,那天衙门里派来传王仲华的就是这家伙,还是我带去见总镖头的。”
  晏四道:“广梁没告诉你那是飞贼吗?”
  尤三贵一怔道:“没有!王仲华死后,总镖头很紧张,什么也没说,咳!他老人家早说那家伙是飞贼,今儿一见面我也会认出来了,招呼大家一围,哪能叫他溜了!”
  晏四沉吟片刻道:“那天晚上有多少人见过他?”
  尤三贵道:“很多,那天大家正在局子里掷骰子赶猴儿,因为刚交了一越镖回来。总镖头也是的,为什么不明白交代一声呢!”
  晏四叹道:“他是为你们好,怕你们知道了一张扬,飞贼会先找上你们!”
  龙三贵道:“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晏四冷笑道:“王仲华是太极门下的弟子,论功夫比你们扎实多了。结果也死在飞成手里,要是让你们知道飞贼的底细,恐怕你们活不到现在了!”
  龙三贵神色一凛,晏四又问道:“你真听见墙里有人哼吗?那真是广梁的声音吗?”
  尤三贵苦着脸道:“有人哼哼是不错的,是不是他老人家可很难说,年纪大的人都爱咳嗽,声音听起来都差不多!”
  晏四道:“广梁是练内功的,怎么会有咳嗽病呢?”
  龙三贵呐呐地道:“四爷!您可别说出来,徐总镖头早年练的是童子功,可是年轻时不谨慎,没等功夫扎实就破了身子,有了气喘的老毛病,他老人家怕人知道,对外面都瞒着呢!”
  晏四顿足四道:“这不是胡闹吗?童子功泄了神,最容易感染内症,尤其到了老年,发起来更严重!”
  尤三贵道:“是啊!总镖头身子还算扎实的,平常还顶得住,可不能过分劳累,这几天够辛苦了,每当快天亮时,他就咳得厉害,刚才找不着他老人家,一定是躲到什么僻静的地方缓气去了!”
  晏四长叹道:“误事!误事!他早说有病……”
  尤三贵附声道:“四爷!镖局全仗着他老人家一块金字招牌,才能在外面平安无事!”
  晏四道:“保镖可不是儿戏,万一出了事,必须拿真本事出去顶的,他难道不明白厉害吗?身体撑不住,砸了一世英名事小,卖了家当还不够赔的……”
  尤三贵附声道:“徐老爷子是有意收山了,可是指着他老人家吃饭的人太多,他逼得撑下去,不过他也知道这不是办法,所以才聘了不少年青好手来充府子,王仲华就是这么给找来的,满心想让他历练一下,把门路混熟了,好把担子卸下来,谁知又出了这种事!”
  晏四道:“你们都年青力壮,非指着四海镖局吃饭吗?”
  尤三贵轻叹道:“大伙儿自找生路并不困难,可是徐老爷子本人呢!局子散了伙,大家就是肯养他,他老人家也未必肯接受,只有把局子维持下去,每年在收入里提出一两成给他老人家养老,才是他应该所得的……”
  晏四微征道:“广梁的环境这么窘吗?”
  尤三贵苦笑道:“镖局这一行钱赚得容易,徐老爷子一份花红数目是不小,可是来往江湖朋友应酬全在他的份内开销,一手进,一手出,不亏空就难得了,还能指望有剩余吗?”
  晏四道:“他有什么可应酬的,论辈分他是老一代,只有人家孝敬他的!”
  龙三贵笑道:“四爷没一干过镖局,哪里知道行情!”
  晏四道:“我是不太清楚,但做镖局不要本钱,凭本事赚生活,红利又大,日子应该不难过!”
  尤三贵道:“三年没生意上门,镖局里上下的例俸一文不能少,这得往外拿,随便来个无名小卒伸手讨五十两,四十九两都打发不了,不够得当裤子凑上。”
  晏四叫道:“宝马金刀还会受人勒索?”
  尤三贵苦笑道:“这不是勒索,保镖走江湖本事是其次,人头上兜得转才是最重要的条件,徐老爷子也许不怕人捣蛋,可也不敢轻易得罪人,尤其是那些无名小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得罪他们没有好处!”
  晏四冷哼道:“难道他们敢劫镖不成!”
  尤三贵道:“他们自己劫不了,可是等你接下一票红货时,给他们知道了消息,放出空气,可以煽动三山五岳的绿林道前来捣蛋,叫你防不胜防,石家庄的四平镖局不就是这样叫人给排了吗?他们当家的八臂金刚娄子匡论名头并不下于徐老爷子,满身暗器更是远近驰名。”
  晏四道:“娄子匡失风是北五省几个有名绿林大盗联合下手的!”
  尤三贵一叹道:“不错,可是起因是为了娄老英雄开罪了两个上门丐帮的穷汉,人家开口要三十两盘缠回家,娄子匡不在家,手下的人没有答理,还把人给轰了出去,这两个家伙怀恨在心,居然投到绿林中去了,千方百计,打听得四平镖局保了一批珠宝上太原,结果硬是联络了绿林好手,在太行也把镖给劫了。”
  晏四怔怔地道:“我倒不知道有这内情!”
  龙三贵苦笑道:“江湖上处处风险,越是成名的人,越是麻烦大,镖局这口饭更不是人吃的,您四爷福气好,有个好侄子孝敬您。”
  晏四怫然道:“胡说!我并不指谢文龙养我!”
  尤三贵笑道:“您说的是,不过您家里有祖产吗?大家都知道您连家都没有,年轻时您四海为家,到处有朋友招待,可是也得给人家出点力气帮帮忙,难道您一辈子能这么过吗?
  天下虽有不义之财,您取了来就背上了黑名。”
  晏四怒道:“老夫从没有干过那种事!”
  尤三贵忙赔笑道:“小侄没说您干过,可是怎除了练武外,还会什么别的生计吗?要不您打算怎么过日子呢?当然您可以保镖,可以给人家当护院教师,可以上关外采参,可以教徒弟收束情,武把子朋友们,只有这四条明路,此外只有当盗贼,保镖采参还是不得安静,护院教徒弟更是江湖本路,您在谢家当老太爷过惯了舒服口子,哪里知道江湖人求生的苦衷呢!”
  晏四怔了半天,这是他从没想到的问题,他在江湖上名声虽大,交游的人却不多,其中大都是成名的武林人物,有些是武林世家,本身的基业十分殷实,所以才能专心一致地沉潜于武学,对于他的招待很热心,每日盛筵,临走时还送上一笔丰盛的程仪,当然大家都知道他的生性耿介,或多或少,总有一两件小事委托他代办一下,有时也真有些解不开的问题要借重他的,他的日子就这样打发过去,生活上从来就没有拮据过。
  当然确也有一些真正靠武功过生活的人,如徐广梁等镖局当家,以及采参的领袖,贩药材的,开设马场的,大家切磋一下武功,交换一点江湖经验,却从没有谈到生活的苦经,因为他见人家生活都很好,都象是饶有资财的样子,私心中对他们还有不同流的看法,也为此才跟谢文龙的父亲谢万里结成深交!
  因为谢万里跟他一样,武功是苦学出来的,家无恒产,以好管闲事出名,气味相投,私交也特别淳厚。
  半身飘泊,他没有成家,谢万里却有了家小,故友一死,他就在谢家安居了下来,教导两个孤儿,谢万里为了养家,没有象他那样挥霍,死后还留下一点积蓄,他在谢家住着时,粗茶淡饭,并没有困难,一直也没有考虑到求生之道,所以对谢文龙出任公职,心中十分反感,只是谢文龙有了父命报恩,他无法反对,却时时催促谢文龙离开公门,跳出是非之圈。
  今天听尤三贵一说,他才算明白江湖人生活内里的苦经,以徐广梁这把年纪,如此盛名,竟有欲罢不能的苦衷,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尤三贵见地发呆不说话,忍不住道:“四爷!飞贼已经溜了,大伙儿涌到龙府去,恐怕反而不便,是否要把他们叫回来?”
  晏四这才从迷茫中惊醒过来,连忙道:“不必!龙家办事的人都很老练,而且都是熟人,不可能起误会,我想先找到广梁再说!”
  尤三贵道:“现在天已亮了,徐老爷子的气也该缓过来了,恐怕跟着上龙府了也不一定!”
  晏四这才回到他原来的思路上来,忙问道:“你进的是哪家院子?”
  尤三贵用手一指道:“就是那一家,主人是个告老退仕的京官,原来还过得去,最近因为子孙不肖,已经败落了,就差没把祖宅卖掉!”
  晏四神色又是一动道:“跟我来!你对里面熟悉吗?”
  尤三贵红着脸道:“来过两次,是为了参加赌局的,这家老头子一死,就剩下两个不务正业的孙子,斗鸡玩狗,把家产花平了,指着开赌局抽头混日子!”
  晏四点点头道:“这就好,我们进去看看!”
  尤三贵道:“飞贼已经溜了,还去看什么?”
  晏四沉声道:“不用管,你跟着来就是了!”
  龙三贵道:“那还得跳墙进去,昨儿我看里面没有灯火,八成儿是两个败家子没在家,那里也没有旁人!”
  晏四轻轻一叹道:“淫赌俱为盗贼之媒,我如早知道这么一个场所,就不会在罗网上留下一个缺口了!”
  尤三贵听不懂他的话,却见他的脸色很沉重,也不敢多问,两人来到高墙前面,轻而易举地翻进了墙,触目一片衰败的景象。黄叶满地,枯草丛生,池水干枯,淤泥盈塘,杂花开在野草间,尤显得可怜兮兮,虽然是清晨,却没有一点蓬勃的生气。
  两人在园子里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晏四道:“到屋子里去看看!”
  尤王贵领头向正房走去,才推开,却见一个人横在地上,他忍不住惊叫道:“是……是徐老爷子……”
  那地下躺着的果然是徐广梁,他四肢直挺挺地摊开,好象死去了一样,那口成名的金背大砍刀还插在背上没有使用过,证明他没有跟人动过手。
  尤三贵忙着要过去扶他,晏四一掌推开了道:“等我来!你别乱动!”
  说着蹲下去用手探探地的鼻息,然后点点头道:“还活着,那贼子总算没有再下毒手伤人!”
  尤三贵失声惊叫道:“您是说飞贼到过这儿?”
  晏四沉声道:“不要大惊小怪,快去找杯凉水来!”
  尤三贵迟疑地道:“徐老爷子不打紧吧!”
  晏四道:“他被人点了穴,又被自己一口痰堵住了喉管,喝口凉水,解开穴就行了!”
  尤三贵忙着找水去了,等他将水端来,晏四已经把徐广梁扶起靠坐在椅子上,先用水灌了几口,然后用掌心一拍他的后背,徐广梁猛地张口,吐出一口浓痰,接着身子一挺,伸手拉刀朝后急砍。
  尤三贵急叫道:“老爷子,是晏四爷……”
  晏四的动作更为敏捷,一手托住了他握刀的手掌,一手架住了他兜胸未来的猛拳,口中轻笑道:“徐兄的身手还是这样健朗,不减当年英风!”
  徐广梁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晏四,连忙夺回手,鼓起大眼睛问道:“那赋子呢?”
  尤三贵附声道:“跑了!”
  徐广梁大吼道:“跑了!你们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他?竟然给他跑了?”
  尤三贵响呐地道:“老爷子,你干吗不早告诉我们那天晚上的官差是飞贼冒充的,今天又叫他混充官人,把大伙骗开调走了!”
  徐广梁征了片刻,突地一顿足,做坐在椅子上,胸膛大气直喘,眼睛里却扑簌簌地直掉眼泪。
  尤三贵又怔住了,晏四明白他心中的感觉,连忙安慰他道:“徐兄不必难过,这次栽跟头的不是你一个人,我们全都砸了!”
  徐广梁喟然长叹道:“你们栽得还轻,我徐某可砸惨了,宝马金刀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四海镖局在北五省通行三十年没出过一点纰漏,今天却叫一个小伙子给毁了!”
  晏四笑笑道:“徐兄不必说得这么严重,你不过一时失手,又不是失了镖……”
  徐广梁叫道:“失了镖还有处可追,我这一跤跌下去,连爬都爬不起来,宝马金刀徐某人在一个小伙子面前,连刀都来不及拔出来,就被人家制住了,传出去我就是砍下脑袋,也没脸再见人!”
  晏四仍然含笑道:“徐兄太激动了,那飞贼身手固然不消,但还不至能如此轻易将徐兄制住。”
  徐广梁呼着气道:“可是这是事实!”
  晏四笑道:“兄弟也知道是事实,不过他是趁徐兄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猝然袭击才得了手,否则以徐兄的武功造诣,那飞贼未必能是敌手!”
  徐广梁将眼睛瞪着尤三贵,吓得他连忙低下头道:“老爷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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