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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仇(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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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看,他也知道的确是断肠花,他曾在拔山举鼎处见过,在千手灵官的尸体上仔细察看过这种缎制的花,入手便知。
  接着,他飞跃起来,越过一张食桌上空,无声无息地挫身站在窗台上向外瞧。
  幸好他人高胆并不太大,并未穿窗而出追查将花射入的人,不然将掉入水中。
  因为外面的舷板过道并不宽阔,穿窗越出绝难落在舷板上。
  众目睽睽之下,在他刚亲口保证断肠花不会在此出现的后片刻,断肠花竟然出现了,这比当面掴他两耳光更令他难受。
  他愤怒如狂,跨出窗倒飞上舱顶。
  后舱可看到仆妇婢女在忙碌,前面舱面有几个客人,正席地而坐高声谈笑,跳板口有两名大汉把守,当然不会有人逃向岸上而不被发觉。
  船很大,是可载三两百人的大型旧客船改装的,一排排明窗灯光通明,谁知道来人躲入那一座舱间里去了?
  “看见有人走动吗?”他向在舱顶近主桅处站立的两名警卫询问,指指他这一面的舷板
  “你是谁?好高明的轻功纵跃术。”一名警卫不胜惊讶大声喝问。
  舱顶仅在前面和后面装了两盏桅灯,两警卫站在桅后的暗影中,很难看清面貌与身材。
  他不愧称宇内七大风云人物之一,已听出口音不对,不是中气充足的男人声音,冷哼一声,飞跃而进。
  他的霸道兵刃阴阳扇插在腰带上,并未撤出,单手前伸,要用擒拿手抓人。
  刀光一闪,来势似奔雷。
  他本想用手格刀,普通的刀剑伤不了他的手。
  但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刀光有异,速度也会令他悚然而惊,当机立即收手,身形强行斜飘八尺,在刀尖前斜退出险境。
  凛凛刀气令他感到心惊,碰上敌手了。
  一声冷哼,他撤下阴阳怪扇。
  警卫一刀落空,显然也吃了一惊。
  两人不约而同飞跃而起,噗通两声水响,跳水走了。
  两个担任警卫的人,被人点昏塞在角落里。
  全船一阵乱,有些人匆匆登岸,像是逃避瘟疫。
  幸好,没有人死亡。
  阴阳扇留下了,被麻三姑高明的手段留下做保镖。
  能及时将意图作案的刺客赶走,他获得麻三站的绝对信赖,把他当作姜太公,诸邪大概都得回避,断肠花怎敢再来生事?
  次日一早,拔山举鼎匆匆上了船,带了两朵断肠花。
  原来住在太平栈的两位船伙计,破晓时分被人发现死在床上,死状与前几人相同,尸体上各留下一朵断肠花。
  拔山举鼎坚持要阴阳扇回家坐镇,以免再发生血案,但遭到麻三始的坚决拒绝,女人放起泼来,男人真无可奈何。
  阴阳扇留在麻三姑处,他舍不得离开。
  正如麻三姑所说,这里比徐家舒服多了,可把拔山举鼎气得跳脚。
  白天是安全的。
  早餐毕,阴阳扇带了天罡地煞,说是要到处走走查线索,入城出城走上了北门至赭山的大道。
  大道边是一座树林,林北岔出一条小径,穿越两处竹木丛生的坡地,通向两里外的周家。
  周家的庄院在望,前面的竹林内,突然出现神剑周百川的佩剑身影。
  接着,鱼贯出来了八名老少,其中有周百川的爱女周倩倩。
  这位年方二八,刚迈向成熟芳华的美丽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个家学渊源的剑术高手,青衣布裙,梳代表闺中少女的三丫髻,显得清丽绝俗。
  九个人左右一分,列阵以待。
  “百川兄。”
  阴阳扇亲热地抱拳抢先行礼打招呼:“昨晚令媛及时现身,及时见机边走,给足了面子,在下非常谢谢。”
  “你胡说些什么?”神剑周百川沉声问,真搞不清对方在弄什么玄虚。
  “别装佯了,百川兄。”
  阴阳扇邪邪地笑,目光贪婪地在倩倩姑娘身上转。
  他从呈现美好曲线的胸口往下移:“像麻三姑那种地方,令嫒也敢出入,呵呵!这就不像是名门淑女大家闺秀了,是吧?”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在玩弄什么阴谋诡计?”神剑周百川肝火上升了。
  周家住在城郊,怎知昨晚河口街所发生的事?
  “没有阴谋诡计,百川兄,在下是专诚趋府道谢的。”
  阴阳扇神色渐变,变得阴森冷酷:“道谢是一回事,在下日前所提的条件又是另一回事,因此顺便提醒你老兄,三天的期限将届,务请速作决定。
  在下已离开徐家,目前落脚在麻三姑的花船上,令媛不必到徐家了,可到花船上与在下接头。”
  “天杀的!”
  神剑周百川怒火焚心:“你竟然如此羞辱我周百川,要我的女儿到那种地方……”
  “百川兄,不要假道学。”
  阴阳扇枪着说:“麻三姑的花船有什么不好?全城一大半有钱有势有地位的人,都往那儿跑,令嫒昨晚就曾经上了船……”
  铮一声剑呜,神剑周百川愤怒地撤剑出鞘。
  不等周百川亮出门户准备,阴阳扇已一声长笑,手中怪扇一拂,特制的扇面一面白一面黑,晶芒耀目。
  人如电火流光,突然抢进出其不意发起狂野的攻击,扇动风雷俱发,迎面削到奇快绝伦。
  神剑周百川骤不及防,立即手忙脚乱飞退走避。
  这些自诩高手名家的人,与人交手有一套麻烦的礼数,如果是以武会友印证礼数,并没有什么不好,但真要生死相拚,麻烦的礼数规矩必定自缚手脚,绝难主宰机先。
  剑对不住无孔不入的扇招,仅片刻间,神剑的衣裤已成了七开八裂的破衣,挨了十余扇之多。
  阴阳扇并不想要神剑周百川的命。
  他要别的东西。
  双方的艺业相去太远,神剑周百川手中的剑完全无法递出,也封架不住绵绵不绝贴身削打的怪扇。
  那把怪扇乍黑乍白闪动如电,业已令他眼花撩乱,头晕目眩,一削一条痕,一敲一下痛,衣衫被削得七零八落,血染透了破衣,发疯似的推剑狂乱地左闪右避占全陷入挨打的狼狈境界。
  七名子弟全吓呆了,未奉命令又不敢冒失地加入救应。
  倩倩姑娘花容变色,银牙一咬,伸手夺过一名子弟的长剑,蓦地大喝:“住手!”
  喝声中,她挥剑冲出。
  “铮!”怪响震耳,阴阳扇一扇震偏了周百川的剑,扇尖突然锲入,顶在周百川的咽喉下。
  “姑娘来得好!”
  阴阳扇狞笑着说:“光天化日之下,此地也无水可跳,在下得看看你能否逃得掉。”
  周百川像条垂死的老牛,脸色灰败浑身血汗,扇尖顶在咽喉下,像是快要崩溃了。
  周倩倩大骇,在丈外止步,伸出的剑在发抖。
  “放了我爹。”她丧胆地尖叫。
  阴阳扇淡淡一笑,抬起右脚向前一挑,靴尖吻上了周百川的胸口七坎大穴,怪扇抽回了。
  “砰!”周百川仰面便倒。
  “姑娘,你满意了吧?”阴阳扇得意地笑问。
  “你……你把我爹……”
  “他死不了!制了任脉封闭了七坎穴。”
  阴阳扇拂开怪扇,折扇轻摇像个公子少爷,神色轻松已极:“现在,该你上了。”
  两名子弟举步迈进,剑尖上升。
  天罡地煞迎面挡住去路,不撤剑冷然狞笑。
  “这七个人。”
  阴阳扇向七名子弟一指:“天罡地煞即使赤手空拳,也可以保证在片刻间,把他们屠光。”
  周倩倩心中雪亮,这凶枭的话,绝非空言恫吓,赶忙挥手示意,命七子弟退远些。
  “你周家的家传武学,不登大雅之堂。”
  阴阳扇也用手示意命天罡地煞退开:“令尊那两手臭剑术,居然敢号称神剑,啧啧啧!可怜!”
  “你……”周倩倩咬牙叫。
  “你太小了,剑术决不会比令尊高明,谅你也不敢向我递剑。”
  阴阳扇将手往身后一背,扇当然也到了身后,似乎有意让对方也抓住机会突袭:“在下的话,说一不二,已经给了令尊三天时限,时辰未到,不会提前对尊府不利。告辞,别忘了,在下落脚在麻三姑的花船,期限一过,后果自行负责。”
  “你……你这……说吧!你到底想怎办,你到底想要些什么?”周倩倩悲愤地尖声问。
  “想要你和我一起商量一些事。”
  阴阳扇欣然说:“哦!应该说是合作。你继续扮断肠花,我继续扮保护神。贵地商旅云集,富豪甚多,不消百十天,赚上万金银轻而易举,对双方都有利,这主意不错吧?”
  “我继续扮断肠花?”
  周倩倩苦笑:“原来你在制造时势,以便趁火打劫,那么,是你派人扮的断肠花,你又何苦把我也拉上一把?我绝难胜任的,因为我这一辈子,连鸡都没杀过一只,要我扮断肠花杀人开膛,你是枉费心机了。”
  “难道你不是断肠花?”阴阳扇正色问。
  “凭什么你认为我是断肠花?”
  “把四霸天吓走或杀掉,你周家不是在芜湖唯我独尊了吗?”
  “见了鬼了!唯我独尊能有什么好处?你这些话,对我周家简直是最大的侮辱。”周倩倩愤怒地说。
  “咦!昨晚给我一刀的女人不是你?”
  “你见了鬼!周家用剑不用刀。”
  “哼!练武人那能不练各种兵刃?”
  阴阳扇眼中有疑云:“好,就算你不是断肠花,但不妨多加一个断肠花。我看上了你,你就得和我合作,不然……哼!明天是最后期限,来不来悉听尊便。来了当然好:不来,你将是断肠花。我会让芜湖的人,都相信你是断肠花。”
  三个凶枭扬长而去,得意洋洋地返城。
  进入树林,走在前面的阴阳扇说:“凭周百川那两手鬼划符剑术,距一流高手的境界遥之又遥,他的女儿即使青出于蓝,也好不了多少。
  昨晚那伪装警卫的人,身材确是女的,刀气之凌厉,足以跻身一流高手之林,恐怕不是周倩倩。”
  “主人,管她是与不是?”
  天罡在后面接口:“主人说得不错,多加一个断肠花,自然更为热闹,愈乱愈好,主人就可以左右逢源了。”
  “我真有点担心断肠花了。”
  阴阳扇皱着肩头说:“断肠花如果是周家的人,应付容易,如果不是……”
  “主人,我们夜间出动,早晚会逼断肠花现出原形的,用不着担心。”
  前面三二十步,一个老村妇正在往县城方向走,点着一根乌木手杖,背有点驼,走一步顿一顿,背影相当苍凉。
  人总是会老的,老而还能走已经不错了。
  三人谈谈说说,接近了老村妇身后。
  老村妇似乎耳背,不知道后面有人跟来。
  阴阳扇毫无戒心地从老村妇身左超越,心中还在思索有关断肠花的事。
  蓦地,他嗅到了些什么?
  超人的反应,令他想起钟百万受到袭击的经过。
  “吠!”他突然发出怒极的沉喝,右掌一挥,因心生警兆而仓卒运起的奇功骤发威力,行致命的雷霆一击,无与伦比的劈空掌力吐出,人也乘势向左仆倒,奋身急滚,滚了两匝身形再起。
  只见阴阳扇已在滚转中撤出,立下门户摆下严密的防卫姿态,反应之快,无与伦比。
  一阵昏眩感袭到,他身形一晃,但超人的意志力控制住肉体的活动,终于双脚钉牢地面,支撑住了。
  老村妇反应虽快,但没料到他出手那么迅疾,刚来得及转身,劈空掌力已从八尺外涌到,响起一声气漩的及体迸爆,掌力击中她的左肩。
  她连退五步几乎摔倒,吃力地向树林深处飞奔而去。
  天罡地煞两个人,寂然地躺倒在路上。
  阴阳属探手入怀,取出一颗丹丸塞入口中,手抖得厉害,移动得十分吃力。
  但他办到了,丹丸入腹,护住胸腹的怪扇,也勉强能支持着不堕下。
  “天助我,希望丹药对症。”他心中狂叫。
  他心中明白,如果这时出现一个三流人物,也足以制他的死命。
  他心中暗向上苍祷告,千万不要在这紧要关头来一两个仇敌,尽管他坏事做尽不信天地鬼神。
  终于,他已看清眼前的景物,昏眩感正像浪潮般消退,解药对症。
  他看到路中间站着一个人,一个高大英俊,但穿得粗俗的村夫,手中吊着一只酒葫芦,正用诧异的目光,向站在路旁伸扇戒备的他好奇地审视。
  “你怎么啦?”
  村夫笑笑说:“站在路边像是失了魂,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吧?要不要找郎中?”
  他收了怪折扇插入腰带上的扇囊,举步回到路中。
  人与人之间见面,第一印象十分重要,第一眼你看对方不顺眼,以后很难转变为好感。
  他看到村夫的笑意似乎有点邪邪地;再就是他刚渡过难关,村夫却站在一旁取笑,难怪他心生反感,怒火上升。
  “你是什么东西?有何好笑?”
  他觉得自己的肝火旺得很:“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怎么不知死活?你是活的东西。”
  村夫指指不远处皆昏迷不醒的天罡地煞:“他们是死的东西,赶快报官,人命关天,可不是好玩的。需要我帮忙吗?当然,我不能和你打人命官司,那麻烦得很。”
  他更是怒火冲天,阴森森走近,突然一耳光抽出,口中同时发出一声粗野的咒骂。
  这一掌又快又重,村夫可能会被打掉几颗大牙。
  不料,村夫左手不知怎么一抬一举,便不可思议的扣住他的脉门,抽击的劲道化为乌有,接着巨大的力道君临及体。
  “砰!”他来一记笨拙的前空翻。
  背部着地,摔的劲道可怕极了,惯得他眼冒金星,脊骨欲折,四肢百骸像被摔散了,奇痛令他浑身发僵。
  他总算禁受得起,本能地忍痛滚转虎跳而起。
  千斤巨槌似的大拳头正等候着他,连人影也没看清,小腹砰噗噗连中三元,三记重击似乎在同一刹那及体,其快可知。
  “哎……”他厉叫一声,佝偻着身子踉跄急退。
  “劈拍!”耳光声暴起。
  他只感到眼前发黑,星斗满天乱飞,口中咸咸地,胃要往外翻,双颊痛得发麻。
  他伸手拔扇,想用扇反击。
  巨震传到,双肩各挨了一劈掌,双手立即不听指挥,打击太沉重了,刚运起的护体神功亦被打散,气散功消无法护体。
  “去你的!”
  村夫不屑地说:“不知自爱。”
  胸口挨了一推,他仰面便倒,只感到天昏地黑,各处被打的地方疼痛加剧,他再受不了啦!
  他躺下去好半天爬不起来,似乎全身的力道都消失了。
  等他挣扎着挺身坐起,村夫已经不见了,空间里,似乎流动着淡淡的酒香,而不是迷香。
  “这……这人是谁?”他心惊胆跳的自问,用掌背擦拭口中流出的鲜血。
  他名列宇内七大风云人物,出道十年还没碰上敌手,作恶多端为所欲为,内家气功已臻炉火纯青境界。
  今天竟然被一个愚蠢的村夫,打得七荤八素毫无躲避的机会,如果不是痛仍在,他无法相信这事实。
  他拒绝相信这事实,所以救醒了天罡地煞之后,没将被痛揍的经过说出,甚至没提到村夫的出现。
  他只说老村妇用迷香设伏偷袭,可能是断肠花的主人。
  如果这老村妇是断肠花的主人,那就不可能是周倩倩了。
  明显地,断肠花的主人经常在他左右出没,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敌暗我明,威胁他的安全,必须小心谨慎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天黑后不久,钟百万正在花小菡的房中,商量应变大计,这位家财百万身怀绝学的大霸天,已有点信心动摇,为自己的安全担心了。
  “小菡。”
  他的眉心锁得紧紧地:“双尾蝎已经躲起来了,我也必须为自己打算打算。明天一早,我就乘船过江,先到无为州住一段时日。”
  “官人,我呢?”
  花小菡紧偎在他怀中,娇怯怯地我见犹怜:“官人,我好害怕,带我一起走吧,我……”
  “小菡,不要害怕,凶手不会找你的。”
  他温柔地轻抚爱妾的脸颊,这令他心荡的可爱粉颊变得凉凉地,令他心醉的美好胴体在颤抖:“千手灵官死在房中,他房中三个女人都没有受到伤害,甚至没有受到惊吓。”
  “哦!官人,那又为什么,断肠花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冤有头,债有主……”
  “官人,你……你与断肠花有冤有债?这……”
  “别乱说。”
  他不胜惊恐地伸手按住那令他神往的樱桃小口:“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断肠花……”
  “官人,你是认识的。”
  花小菡泪眼盈盈地拉开他的手:“小丫头小春身上有一朵,钟干钟坤与梁总管身上……”
  “不要说了……咦……”
  明窗本来是半开的,突然阴风刮到,一朵断肠花飘舞而入,像是活物。
  “吠!”钟百万吐气开声,一掌拍出,浑雄无匹的掌劲,将丈外飘来的断肠花震碎了,好可怕的掌力。
  “砰!”钟百万飞跃出窗,撞毁了明窗冲出外面去了。
  “哎呀!”花小菡惊骇地尖叫,扑上床往被子底下一钻,在被子里发抖,似乎连沉重的大床也在抖动。
  两名劲装仆妇撞开房门抢入,两支剑守住了大床。
  钟百万跳出院子,一眼便看到廊柱的明亮灯笼下,两名警卫躺在一起像是死尸。
  全庄大乱,今晚谁也别想睡啦!
  一个幽灵似的黑影,突然出现在庄南,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啸,自屋角闪出扑向两名警卫。
  这两位外围警卫只是稍有几斤蛮力的庄稼汉,看到鬼影已吓得手脚发软。
  另一原因是鬼影不是从外面来的,而是从庄内掠出,一时无法弄清到底是敌是友。
  就在这刹那间的迟疑,鬼影已经贴身扑到。
  “砰!”一名警卫倒了。
  鬼影擒住了另一位警卫的双手,扭至身后向下压,一脚踏住警卫的膝弯劲道渐发。
  “快叫救命,叫!大声些。”鬼影在后面发令。
  警卫看不见身后的鬼影,却感到双手欲折,跪在地上的膝骨像要爆碎,痛得不知人间何世,本能地发出痛苦的叫号。
  大批警卫人员闻声赶来,但鬼影已先一步向外面的田野飞掠而走。
  没有人敢追赶。
  直等到钟百万带了四个保镖到达,方一窝蜂向鬼影逃走处狂追。
  同一期间,太平栈的拔山举鼎徐大雄,正在拾夺行装,准备远走高飞。
  他恨透了阴阳扇,那家伙是他花重金请来的,目下却成了麻三姑的保镖。
  由于阴阳扇的离去,他又死了两名得力伙计,难怪他愤怒如狂,也心惊胆跳,怕断肠花落在他的身。
  卅六计走为上策。
  他要利用夜间秘密登上早已备妥的快船,离开本地到外埠去避避风头,他可不想在此地等死。
  快船停靠在通济浮桥的下游,表示他要出河入大江远走高飞,而不是逃往上游的偏僻城市避灾。
  三夏天,码头人影已稀。
  由于白天码头与长街人群拥挤,他怕被人利用人丛行刺,也怕被人发现他逃亡,所以利用夜间秘密上船。
  码头半夜以后人迹稀少,即使有人行刺,也有充足的时间应付突如其来的变化。
  他不再是芜湖神气的三霸天,而是丧了胆的老鼠,悄悄地从太平栈的边门溜出,急急忙忙穿越黑暗的长街,直趋浮桥旁的泊舟码头。
  他前面有两个保镖,后面也有两个,在中间他是绝对安全的。
  到达长街折出码头的街口,码头冷冷清清,街上的店栈皆门窗紧闭,稀疏的几盏门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秋风一吹扬起一阵沙尘,好个凄清的夜。
  风声中,突然传来低咽、凄楚、抖动的隐约呼号:“断……肠……花……”
  他大吃一惊,只感到毛发森立,心底冒冷气。
  前面两个保镖两面一分,拔刀出鞘。
  他也拔出了佩剑,强定心神吸口气功行百脉。。
  “咦!老七和老九呢?”
  前面两名保镖之一扭头回望讶然叫:“他们不是负责断后吗?”
  后面两个保镖,不知何时离去的,反正人确是不见了,后面三五十步宽阔的街道上,也不见有躺倒的人。
  “大爷!快下去上船。”
  另一名保镖惶然叫:“那话儿来了,快!”
  拔山举鼎怎敢不快?
  两个武艺了得的保镖,被人从他身后弄走,而他却一无所知,太可怕了,按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因为在他怀有强烈戒心的时候,不可能有人接近他身后而不被发觉,除非那人已练至神化境界了。
  他剑隐肘后,发狂似的一跃三丈,向河岸狂奔。
  “啊……”身后传来两保镖可怕的狂号声。
  他心胆俱寒,脚下更快。
  前面是河岸,右面便是泊满舟船的码头。
  可是,还有五六十步距离。
  “老天爷保佑,让我安全奔过这五六十步。”他心中狂叫,
  只要到了码头,不但可以逃上任何一艘船求救或躲藏,必要时更可跳水逃命。
  他的轻功非常高明,凶手被两个保镖拚死挡上一挡,决不可能追上他了,所以他大有希望。
  五六十步,平时三五起落便可以超越。
  仅掠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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