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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8-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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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气流裹挟着云朵翻转,机翼上的夜航灯此刻也已经闪亮,这是机长向可能的营救者发出信号。雅典,后悔这次旅行吗?没有。但我有些难受。雅典偏过头轻轻厮磨着苏成的鬓角。我爱你,雅典。苏成贴着雅典的耳际柔声道。已经……有点晚了,苏。雅典的声音里漾着一丝遗憾。不!雅典,我们能够活着回去。但愿。雅典的声音小得像蚊子。能!一定能活着回去!苏成大声嚷嚷起来,连巴巴耶夫都受到他的感染,巴巴耶夫说了一句什么,忽然解开安全带,他似乎想站起来,他像要帮他们做点什么,然而,伊尔飞机的双发动机突然再次熄灭,刹那间机头呈45度倾角向下扎去,巴巴耶夫大鸟一般腾空而起,他划动着双手向前舱飞去,穿过舱门一头扎进驾驶舱……伊尔飞机沿着喀尔巴阡山脉南北走向冲向一片针叶松林,它的倾斜角度是15°,飞机贴着针叶松以巨大的惯性向前滑行。喀尔巴阡山脉巨大的针叶松树冠上积满白雪,飞机像一张巨犁,翻耕起白的雪花,掀起雪花下面的层层绿浪,而机翼则齐崭崭地将树冠切断。雪,像激起的无数泡沫,像白雾美丽地腾起并且弥漫,而松果上的冰凌,晶莹地碎裂,缤纷地击打着玻璃弦窗,夜航灯瑰丽地闪烁着……一切都显得五彩斑斓。这是借助树的阻力为飞机减速,但是苏成和雅典都在巴巴耶夫飞出去的刹那,眼前一道红光闪过之后陷入无底的黑夜,那是万丈深渊,骤然的沉落与飘飞,灵魂已然失重,思想的水银柱定格,生命以及生命的感知悬空,仿佛两只彩翼鸟,被风暴眼吸附旋转,情丝砰然而断,利锐的呼啸、擦刮、碰撞与切割、沉重的喘息、机翼的呻吟和内部设施的断裂、结构力学意义上的分崩离析……他们在历史的片段中被送进一台金属的搅肉机,机器怒吼着试图将他们搅碎,而宽阔无垠的喀尔巴阡山脉脚下雪原的风,吹起悲凉的号角,一只喀尔巴阡山鹰腾空盘旋,它衔起一只水晶般的噩梦,在冰雪之上孤独徘徊。一声山崩地裂的震响……伊尔飞机坠落在针叶松林边缘的一个积雪的山坡上。大约一分钟后,或者更长一些的时间,苏成睁开了眼睛,他急忙察看雅典,雅典已经昏迷在座椅上,她的金发蓬乱,鼻孔出血,双眼紧紧闭着,嘴角有一处擦伤。苏成急速解开安全带,起身将雅典的身体扶正,为她解开安全带,他捧起她的美丽的脸,伸出一只手探向她的鼻孔,手能感觉到雅典呼吸的气息,而这小小的鼻息鼓起希望的飓风猛烈掀动苏成的心扉,雅典还活着!苏成迅速调整姿势,用两只姆指狠狠掐向雅典的仁中穴,雅典呻吟了一声,她被掐醒过来,她先抬动手,但是她的手极度无力。然后,雅典睁开了眼睛,当她看见面前的苏成时,她仿佛从万里孤旅归来,哇地失声大哭。雅典,坚强点,快起来,飞机可能会发生爆炸!苏成急促地说。雅典立即孩子般地止住哭,她玉齿紧咬,奋力地撑着座椅扶手挣扎起来,苏成移步掀开头顶上的行李箱盖,取下背包背上,一把拉着雅典往紧急出口扑去。飞机呈30度角向右倾趴在山坡上,机身从机翼处发生断裂,向上看去足有一公尺宽的裂口,倒楣的俄罗斯人正在那裂口上,断落的行李箱碎片、包裹、救生衣、氧气罩等等物体堆积在上,除了一只流着血的毛茸茸的大手外,其余什么也看不见。苏成寻找紧急出口的手闸,那个平时很容易看到的红色手柄此刻却非常隐蔽,借着弦窗外透进的光,苏成终于找到了紧急出口的手闸,他猛力一拉,紧急出口舱门立即弹开,随即弹出了气垫滑道,苏成将背包丢下去,然后把雅典推下滑道,他再转身去取出雅典的背包,从气垫滑道滑下。苏成滑下去时把刚在雪地上站起来的雅典撞倒。苏成爬起来扶起雅典,拎起地上的背包,一手拉着雅典飞跑。这种飞跑只能说是移动,积雪没膝,使足了力气才能迈出一步,而此刻的腿却酸软无力,轻如灯草,喀尔巴阡山脉的风携着粗颗粒的雪沫从正面强力狙击他们,但逃离坠机现场却不能选择顺风,爆炸以及蔓延的火势会借风威……那只孤独的喀尔巴阡山鹰在他们头顶滑翔,它间或哀号一声。他们走出大约100公尺,身后突然腾起火光,在逆风方向虽然感觉不到热力,但是把雪映染成橙色的火光足以让他们清楚飞机起大火了。苏成拉着雅典转过身来,他们看到裂开的机头与机翼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的烈焰腾起有9公尺高,大火源于油箱和输油管的破裂,飞机很快就会爆炸,从安全事故角度讲,飞机就是一个长翅膀的炸弹,一旦它发生故障坠落,起火爆炸是它的常规项目。
苏成紧紧地捏住雅典的手,他们并列站着,望着熊熊大火默哀。巴巴耶夫先生,我们怀念你。苏成为这位乌克兰的千年问题同事的遇难感到心情沉痛,他向大火三鞠躬,雅典也随之三鞠躬。这一切让人感到可怕,苏,巴巴耶夫是一个诚实的人。雅典想起他们的对话,他是一个忠于职守但知识结构却不怎么赶得上趟的公务员。轰!一团巨大的烈焰冲天而起,飞机爆炸了,机壳四分五裂,纷飞的碎片在空气中发出吱吱的尖叫,燃烧的易燃物也被抛向四方,雪原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火苗,一簇簇的像雪地上开的红花…机身烈焰上的浓烟旋成一支黑柱,被风撕散,在茫茫的雪原上沿着林带飘去。面对如此惨烈的场景,两名劫后余生的联合国千年问题规划署官员目瞪口呆,在一刻钟之前,他们还乘坐在这架飞机上,他们在颠簸之中祈愿这架单薄的伊尔飞机能顺利地抵达目的地,但是此刻它已经成为一堆碎片,烈火熊熊,火光给雪原抹上一层悲壮的玫瑰色。走吧,我们得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我们并不知道营救人员何时可以到达。苏成望了望天空。天快晚了,我们恐怕要在此度过一个雪原之夜。他们应该来得及发出求救信号。但是你看这天,这不是一条航空热线,气候可能还会恶化。我们往哪走?雅典挽紧了苏成。往哪走?啊,我们只能往森林去,森林可以挡风。乌克兰政府会很快来营救我们吗?当然,这是空难,也许他们已经出发,但是这边的地形和气候情况复杂,救援行动也许会比美国慢。我不希望留在这里。是的,我也不喜欢雪葬。森林中有野兽吗?噢,森林就是它们的家呀。我们会被它们吃掉的。它们可能这么想,这是上天意外送来的美味。我怕……有我!他们踏着没膝深的积雪向森林的方向走去,风不住地抽打着他们的脸,冰寒从四面八方漫溢而来,雪在鞋子底下吱吱地呻吟,前面的森林是一望无际的针叶松,在火光的映照下,针叶松树干雄伟挺拔,斑驳的树皮上虬劲有力地刻着经久的时光,巨大的树冠上堆积着层层白雪,蓦然看去它们是守望雪原的岁月老人,这苍莽森林是白的森林。……森林之上,风呜呜地嚎叫。苏,这森林好恐怖……不要乱想。我们没有防卫武器。雅典,在困难的时候,我们要看到光明。你能战胜一头熊吗?也许,我们要吃熊肉度过难关。逼近森林,才见针叶树的枝条上是一个冰凌的世界,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冰凌悬垂,水晶般装点着大树,经由火光映射,晶莹而色彩斑斓,仿佛是巨大的圣诞树。风在此驻足了,但是这样的光色,仍是冰冷的,浓郁的松脂的气息从森林深处逼来,它是潮湿而凝重的,并且略有泥土与腐殖质散发的霉腐气味。就在这里。苏成指着脚下说。他们来到一棵直径足有两公尺的针叶松树前,在针叶松稠密的枝条遮盖下,这里有足球场发球圆圈那么大一片裸露的土地,地上堆积着金黄的松针和空落的松果以及飞禽的羽毛。这棵大树离森林边缘大约有30公尺,从这里可以看见飞机失事现场,飞机正燃烧着的燃油、塑胶、铝铂及其它物质的气息隐隐地弥漫至此,但这里却处于森林内部,雪原的风只打树冠的上部浩荡而过,树的繁密的虬根之上是一片干冷的土地。噢,是块干地。雅典跺着靴子上的雪,她的靴子沉重无比,雪一层层的沾在靴子上,皮靴已经成了一双雪靴。出生于伯尔尼的雅典对雪是熟悉的,她轮换着抬脚灵巧地踢着靴子,一会儿就除去靴子上的雪。苏成搁下背包,他从口袋里掏出乘机时关闭掉的摩托罗拉掌中宝,打开折叠盖,揿下电源键,但注册不上。没有信号,我们无法与外部通话。苏成将移动电话插在树皮的裂口上,弯腰解开背包。他将包内的物品一一翻出来:便携电脑、备用电池、充电器、光碟、一个小型的多媒体音箱、剃须刀、更换内衣和一件风衣、手纸、指甲剪、一本杰克。伦敦小说集、一支签名笔、一枚阿尔及利亚第纳尔和一只西北航空公司欧航班机赠送的纪念品墨西哥制铜蜥蜴。这些物品似乎全都与野外生存无关,他原本就没有考虑过野外生存。苏成扫了眼雅典的包,但苏成不敢贸然去翻她的包。雅典正用一根松枝抽打结在裤脚管上的雪。你只有那件风衣可以派上用场。雅典扫了眼苏成的物品,她的心情稍稍平静,她清楚恶劣的生存就要开始,她比苏成略好的是,她买了全套的皮件,并且在包中还藏有一小袋酒心巧克力和一盒口香糖,但口香糖并不能吃。雅典,你也清理一下,有什么可以派上用场的?苏成盯着自己的所有财产,情绪极度沮丧。雅典准备打开自己的包,但里面装着一些女性用品,她犹豫了一下,她可不愿把东西像苏成这样一一摆在地上展览。你要什么?雅典冲苏成艰难地笑笑。她的鼻孔下的血已经干结,不过还没有抹去,像希特勒的胡子。我想重要的是武器和食品。说话间,森林之外狂风大作,大雪翻卷,一场巨大的暴风雪来临。在风暴的摇撼下,树冠上的积雪纷纷洒落,森林内也下起了小雪。我有一把瑞士军刀,一袋酒心巧克力。雅典说着弯腰将两样东西取出来,酒心巧克力袋已经开了个小口,雅典在夜里看电视时吃了一块。哦,这个好!苏成一把接过瑞士军刀,它其实是一种野外万用餐具,但现在它成了唯一的利器。雅典,你怎么有它?苏成觉得女孩子不应带它。“我爷爷送我的。”“起码,我不致于赤手空拳对付大老熊。”苏成扳开刀子,他做了一个刺杀的动作,在雅典眼里,苏成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与熊格斗的角色,但他现在已经是她全部的依靠。“苏,我们现在怎么办?”雅典问。女人在这种时候,有时会比男人想得更现实。“第一步,我们必须将信号发出去,求救!我们要向全世界求救。你注意听空中是否有搜寻直升飞机,如果文尼察有乌克兰驻军的话,他们会用军用直升飞机来救援。现在已近黄昏,关键的是,飞机可能飞错了方向,如果它是偏离航道飞行,而且与地面导航站失去了联系,那么救援活动就会在很大的范围展开,如果再经过一夜暴风雪,失事地点的任何痕迹都将抹去。”苏成说着,扒拢一堆干的松针,一屁股坐在上面,摘下移动电话一个劲儿猛拨,但电话一再提示注册不上。“这玩意儿简直是废物!”苏成愤怒道,他几乎要将摩托罗拉往地上砸去。“制式不同,必须变频,但现在可没条件。”雅典说。雅典也坐在了松针上,她取出一块酒心巧克力,递到苏成嘴边:“来,吃一块增加热量。”“变频?”苏成含着酒心巧克力说。“乌克兰是什么制式?”“这我是不清楚的,如果有搜码器可以很快发现。”雅典含上一块酒心巧克力,刚坐一会,就感到寒气逼人。“苏,好冷。”“哦,雅典,你必须换一个方向,背风的方向。”苏成抽动着摩托罗拉的天线,他在考虑如何变频,这移动电话没有外置变频开关,因为在没有签署移动通信协议的国家和地区,你能够变频未经注册入网也不能通话,而在已经签署移动通信的国家和地区,那就用不着变频也可以漫游通话,所以外置变频开关是没有意义的,通信商提供给客户的频率是永久性的。“苏,我感觉已经被寒冷淹没,不论哪个方向,都是冷的。”“我想,我们应该在此搭一个小木屋。”“小木屋?森林中的小木屋?”“是的,一个童话中的森林小木屋。”苏成说着站起来。“我们可以寻找一些冰雪压折的树杈。”苏成和雅典找来一堆风暴、雷电击断以及积雪压折的树杈,其中有四根足有三公尺长,碗口那么粗的针叶松的支干,它们被苏成选作主梁,一些小的枝条,他准备用来做屋顶和墙。苏成将四根主梁上的枝丫折断,选择背风的方向斜搭在巨大的针叶松树干上,底端他用瑞士军刀挖了两个斜坑,将主梁埋进去,填土压实,他摇了摇,主梁是稳固的,就开始搭枝丫,苏成又挖了些小坑,将枝丫埋入,但是与主梁相交处和小木屋顶上的枝丫无法固定,只要有一阵小风吹来,也许就会将小木屋掀掉。“有绳子吗?”苏成盯着雅典的背包问。“没有。我们可以撕掉一件上衣或者一条裤子。”雅典建议道。“嗯,还有什么?”“羊毛背心。”“好,就拆它!”雅典从背包中翻出羊毛背心拆起来,这件羊毛背心的商标上注明羊毛含量为65%,因此比较结实。苏成在附近找到一棵雷电击死的树,他试图将树皮殖下来,但是针叶松的树皮异常结实,瑞士军刀也奈何不得。苏成只得去寻了一块石头,这森林中腐殖质非常厚,有树叶、树枝、松果、草本植物的茎叶、动物的骨头以及飞禽的羽毛等等,只有在被动物爬滚、拱动或打洞的地方露出泥土。苏成从一处拱动的泥土里找到一枚比鹅蛋略大的卵石。他如获至宝,这是一枚石英质的卵石,呈浅黄色,端部有一处呈鸡冠红,渐渐淡去,几缕红丝在透明的石英质内如经脉蜿蜒伸展,它有点像中国新疆的和田玉。但是,苏成已经顾不得它的美丽,他拿起卵石在裤子上擦去泥土,然后返回那棵雷电击死的树前。苏成目测了一下树径,这棵树的直径约一点二公尺,那么乘上圆周率314159,其径围是三点七七公尺,在一公尺处截断取下树皮,展开约有三点七平方公尺,然后再截下一公尺树皮,加起来是七点四平方公尺,但是按苏成的目测计算,围起小木屋的树皮至少需要八至九平方公尺。这样,那就得再找一棵树,因为两公尺以上部位的树皮在没有攀登器械的情况下,是无法截取的。苏成左手将瑞士军刀以15度倾角横按在树皮上,用右手握住卵石敲击瑞士军刀的背部,瑞士军刀在卵石敲击的作用力下,刀刃深入树皮,并作水平圆周移动。苏成在根部完成第一圈圆周切割以后,他的身上已经略有燥热,左手虎口被震麻,右手腕关节酸软,手指的热量被金属的瑞士军刀和石英质的鹅卵石吸收,十指尖均冻得麻木僵硬,敲击的剧烈震动,使指骨传达出钻心的疼痛,疼得他弓下腰去,仿佛曲起身体可使热能聚集并易于返回到十指。苏成将瑞士军刀和鹅卵石装进兜里,他将十指轮换插入口中大口地呵气,鉴于此法成效不大,他再将双手掀开衣摆插入自己的软肋处,用自己的体温体贴呵护疼痛钻心的十指。假如戴手套作业,情况可能会略好。苏成想。苏成暖过手,指骨由尖利的疼痛转为热胀的痒痛,这样的痒痛更是要命,苏成咬紧牙关,如此穿透灵魂的胀裂般的痛痒更加不能承受,苏成弓腰跺脚,龇牙咧嘴,希望将十指上的热胀痛分散。然而,这种由弱至强的热胀痛实在是痛痒难当,苏成转身找到一堆从树冠滑落的积雪,将十指插入雪中,以求冰寒将自己体温制造的热胀痛吸走。冰雪如麻醉剂,它迅速吸去十指的热量,使热胀效应迅速消失,苏成索性捧起一把雪,将它捏成一个雪球,使劲地在十指上磨擦,手这才渐渐地暖起来,并且开始有轻度灼烧感。苏成在距下圆周线一公尺处,切割另一条圆周线,他的手开始灵活起来。此条圆周线切割罢,苏成在交汇处再作垂直切割,完成垂直切割,苏成在圆周线与垂直线的90度角处楔入瑞士军刀,将树皮与木质剥离。但是树皮与木质是那么坚固地紧贴一起,楔入的瑞士军刀甚显单薄,苏成想起摩托罗拉手机的楔形电池,于是跑步去取过一块备用电池。他把楔形电池的锐端楔入树皮,然后用卵石敲击,树皮很快掀起来一角,于是苏成用左手使劲扳住树皮,右手拿瑞士军刀贴着木质割划,待树皮展开有20公分以后,剥离工作就变得轻松起来。苏成拖着三张散发着浓烈松脂味与木质清香的松树皮回到大针叶松树前,雅典此时业已将一件羊毛背心拆完,她将一根有两根横枝的大鼠标球粗的树枝做成一个线拐,这个线拐总长度约40公分,两根横枝间距30公分,它们被截成15公分长,手握住树枝挽起线来十分利索。天渐渐暗了,森林外的暴风雪越来越大,森林内是雪地折射的光。“苏,线拆好了,我干什么?”“雅典,你将那些树枝捆扎起来,要牢。”苏成说。“我来给树皮打孔。”“难道我们要住很久?”“也许只是一夜,但是,如果风暴转向,暴风雪是能刮进我们这里来的。”“苏,我想回家。”雅典用羊毛线将树枝与主梁之间牢牢地捆扎完时,苏成也已经将树皮上的孔打完了,苏成执着树皮,将它贴紧那些已经捆牢的树枝上,雅典用羊毛线穿过树皮孔,把它们捆牢。先盖上屋顶,然后捆扎两边,主梁接地处空出两块三角形的空,苏成将上端多出的三角形用瑞士军刀割下,补上下面的空三角,三面围好以后,这样一个森林中的小木屋建造起来了。苏成退出几步打量了一下,木屋造得很严实,但却忘了留门,于是他解开两处捆扎,掀开树皮就成了一扇简便的门。“需要一个窗子吗?”苏成问雅典。“需要!但是……我怕晚上有眼睛往里面探望。”“假如有眼睛,那就是野兽,这树皮小木屋也抵挡不了野兽的进攻,也许我们更需要通过窗观察野兽。”苏成在树皮上割出个小窗。“我们还要生火。”“在里面生火?别把小木屋燃着。”“噢!老天哪!”苏成猛地惊叫起来:“雅典,我们没有火种!”苏成转身往失事的飞机望去,那儿火烬烟散,飞机残骇突起的部分被暴风雪推移的雪沫覆盖,形成一个墓形的雪堆,惟有一截尾翼露出仍在狙击着风暴,它约有80公分,隐约可见未被雪遮住的一颗五角星的三个角。“没有取暖设施怎么办?”雅典用哭腔说。“我们会冻成火腿冰激凌!这儿晚上的气温恐怕要达到摄氏零下10度。”“不,摄氏零下40度。”雅典瞥了眼森林外的暴风雪,内行地说。“我的上帝!冰柜里也没有这么冷,现在我们进入了冰柜。”苏成倒吸了一口冷气。“雅典,你有火种吗?火柴、打火机、电子火花发生器……”“我是纵火犯吗?带这么多东西?”雅典绝望道。也许,她比苏成更清楚此刻没有火种意味着什么,她目睹过在阿尔卑斯山冻僵的登山者。“噢,对不起,雅典,我们应该想办法,不能放弃努力,我们的祖先就是钻木取火的。”苏成调整情绪,攥了攥拳头,仿佛要把悲观与绝望捏碎。而此时的天已接近完全的夜了,雪地的微光使这样的夜晚不太黑。“如果从飞机移过火种就好了。”雅典叹息道。“没用了,灭了,幸运的是我们已经逃了出来,他们……”“苏,别……别说,我会做噩梦的。”“我们必须生起火。”苏成搓着手。“雅典,我们进小木屋吧。”雅典转身望了眼森林之外,茫茫雪原隐隐的透着银灰色的微光,暴风雪在吼,天空不见一个星斗,林边的树被暴风抽打着,瑟瑟地抖落着雪沫。这个时刻不会有营救人员的到来,如果有,那也不是人,而是狼群。雅典拂了下金发,弓腰钻进了小木屋。苏成见雅典已经进去,他围着小木屋转了两圈,检查小木屋的坚固情况,然后他拣了两根造木屋剩下的木棒,它可以做武器。苏成将木棒递进小木屋,转身扒了一堆金黄的松针,也递进小木屋去,他直起身,四处观察了一遍,也未见什么可疑情况,这才一弓腰钻进小木屋。雅典已坐在黑暗中靠着树干轻轻地哭泣。“别哭,雅典。”苏成将松针铺开,摸索着将自己的物品归做一堆。“我们会死的,苏。”雅典在黑暗中幽幽地说。“不会,雅典。”“会!我们再也回不去了!”雅典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我们活不成了!”雅典猛地一把扯过苏成,倒在苏成怀里失声痛哭。苏成靠在树干上,他用右手搂紧雅典,左手抚摸着她柔软的金发,他感到雅典浑身都在颤栗,她的丰满的胸脯如浑圆的海浪翻滚,滚烫的泪滴不住地滚落在苏成紧搂她的右手上。雅典内心深处已经压抑了一个下午的悲伤与绝望此刻如洪水开闸滔滔奔涌,她大声恸哭,用头频频撞击苏成的胸脯,她的手指抓住苏成的肩膀,指尖深深陷入肉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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