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染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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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爱人；就坦坦荡荡地做朋友吧。
　　“　周都督；男女之间不一定只有风月；如不弃；我愿与你做朋友；做兄弟；做知己。”　
　　“　做兄弟？”
　　“对啊；在山越；葛彬葛班都是我的兄弟；所有的士兵也都是我的兄弟；可能是他们觉得我不象女人吧？你愿意吗？”
　　“　求之不得。谁说你不象女人的？刚才听了你那番话；我已经把你当成红颜知己了。”　
　　“　我心里一直有件事情想问一问。”
　　“请讲。”他一定很担心我又问出什么令他为难的话吧？
　　“当时；葛班带着小乔夫人的戒指去找你出兵；这其实有很大的风险；你应该想到；万一有失；可能会伤及二位夫人的性命；你为什么就一定相信我能做到；为什么会相信；我会帮你救夫人？”
　　他轻轻一笑；回答道：“　当时的确犹豫过；但是一想；当日悔婚之时；的确无奈又无礼；若是一般人早就或哭闹；或责骂了；但是；公主不仅理解；而且平静地交待诸事；我当时就认定你不是平凡的女子。又想到；曹仁当时被围；如惊弓之鸟；何等小心与多疑；公主竟能接近并成功拿到戒指；想来公主的计策定是周密；即便当时诸将都认为太过冒险；总感觉有个声音对我说；你应该相信云公主。”　
　　我点点头　“　能被都督信任，我真的好开心。　好了；兄长，为了这份信任与友情，我们下去大碗喝酒，不醉不归！　”
　　我们回到竹屋时，天已渐黑，婶婶已经做好了菜肴，葛班陪韩，吕二将已经喝开了；不时发出笑声，看来谈得甚欢。
　　周瑜与我一起加入，大家都是豪放之人，推杯换盏，好不爽快。
　　酒过三巡之后，韩当已是醉眼朦胧，我也有些头晕了“真没想到，云公主的酒量这么好，我再敬你一杯。”
　　周瑜见我喝了不少，“义公，你都快把公主的藏酒都喝光了，不要再喝了。”
　　葛班打趣道：“韩将军，你知道，要把这么多酒抬到这么高的山上有多辛苦嘛？小心公主罚你做苦力。”
　　众人大笑。韩当道“　只要公主你一句话，我立刻下山搬酒。名山，月色，美酒，知己，好久没这么痛快了。云公主，你是一个奇女子，我韩当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你，配得上我们都督。”
　　此言一出，众人皆有些尴尬。
　　我只能故作平静地说“韩将军过誉了，我刚刚认了都督为兄长。”
　　葛班和静夫人听了，颇为我惋惜的样子。
　　周瑜怕韩当再说醉语，“　子明，带义公去休息吧。”
　　吕蒙扶起韩当，和葛班一人架住一边，静夫人也道，　“我去收拾床榻。”
　　房间里再次剩下我们两人。我推开窗子，黑夜如墨，月朗星稀，“　韩将军说的不错，名山，月色，美酒，知己，这样的机会真难得，”我转过身，“周都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
　　我走到房间一角，拉开布罩，一架古琴展现在眼前，“黄山，清静之地，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就喜欢来住几天，看看落霞，喝杯薄酒，弹弹琴筝；借以疗伤，从没想过，能在此地与都督相见，千载难逢，久闻都督精通音律，能否请都督为我弹奏一曲？”
　　周瑜动容，将琴抬到中央，轻轻抚摸着琴弦，若有所思，他抬头朝我一笑，他也喝了不少酒，怎么还能保持如此文雅之态，是他的酒量好呢？还是控制力强？他的手从琴弦上划过，铮铮琴曲响起，我坐在窗边，曼妙的琴曲让我不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我的面前展现出一副画面，长河之水缓缓流淌，清澈见底，映着朝阳，积极蓬勃，河水渐急，微风荡起波浪，水流逆风而行，突然，琴音急切起来，似乎可听见惊涛拍石的壮烈，我猛然睁开眼睛，他的音越来越快，似乎可以看到河流所经的艰难险阻，亦可感觉其中百万雄兵的呐喊与战马争鸣，当河流入海将琴曲推入最□，随而减缓，有如慢慢坠入海面的夕阳，将海天汇成一色。在琴音停止的那一刹那，他抬眼看我，我们四目相对无言。
　　那一刻，我被深深震撼，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何其有幸，我能听到他本人弹奏已然失传的绝唱佳音。我的泪水缓缓滑落，有感动，有敬佩，有震撼，有理解。那一刻，我决定，无论我们以什么身份相对，兄弟，朋友，知己，爱人，都不重要，我已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只要他幸福，我可以做任何牺牲。
　　我轻轻地走过去，轻拂琴弦，慢慢说道
　　“长河无名兮，诉我衷肠。惊涛拍岸兮，恕我疯狂。逆风飞扬兮，壮志在胸，长河入海兮，定国安邦。都督壮志，大业必成。”说这句话时，我的心很痛，几年之后，他壮志难酬时，是何等悲壮。
　　他猛然拉起我，“你，居然能听懂我的琴音，你居然能理解我长河吟的寓意，你。。。。。”
　　“我有一曲，可敢班门弄斧？”
　　我想把当年学琴时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弹唱给他听；我在现代寻觅知音30年未果；你这古代的才俊可能听懂我的心声？
　　我一边弹琴一边轻轻唱道：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
　　一声声，如诉如泣，如悲啼，叹地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之音最难觅。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
　　一声声，如歌如颂，如赞礼，赞地是，将军拔剑南天起，我愿做长风绕战旗。　
　　曲毕；我看到他眼中的晶莹，他也是如此感性之人。
　　我坚定地说：“今日起，我称都督为兄长，他日兄长建功立业之时，小妹愿祝一臂之力。”


☆、亲献城图

　　时间飞逝；建安十一年来临；与江东结盟；没有战事发生；我们积极扶植农业生产；同时；又铸造所需工具；自给自足；山民族人日子过得富足；也没有发生侵扰汉人的事情。北方；曹操这几年进展迅速；已经平定了冀州；青州和并州；暂时还不会顾及到南方；我采用服役制；士兵集中训练；服役满两年即可回家；再由新人补充；如有战事；全民皆兵。在我的要求下；父帅批的军饷还充足；士兵愿意服役；平时训练也积极。葛班按时带回各个战场的情况；我会要求葛彬召集将军们学习讨论案例；吸取胜败的教训。虽然；没有实际战事；但是大家的业务水平没有降低；大家过得还算愉快。华夫人因为我承诺不争帅位；金奇又受伤无法统兵；不能跟我们明争什么；我们很少见面；过得也算太平。
　　没事的时候；我就会回忆黄山一日游；这一年；我都是靠这回忆消磨时间。
　　葛彬进来说道“　公主，军中有事，请公主即刻去军营。”
　　我立即奔去，只见所有士兵列队，齐齐跪拜，　“恭祝公主生辰，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　我，生辰？”
　　“是呀，公主不记得了吗？今天每人一碗寿面，每人一碗水酒，公主请大家同乐。”葛彬大声说道。
　　众军士欢呼。
　　葛彬领我到帐中，葛彬的夫人齐氏，葛班，静夫人，武胜都在“　公主快来吃寿面啊！”
　　“难为你们记得。”我感动万分。
　　静夫人道“山越习俗，11，22，33　这类生辰要大过，能带来好运。公主今年22岁了。”
　　齐氏“公主今年一定有喜事，钓得金龟婿。”
　　葛彬瞪了她一眼，吓得她不敢说话。
　　晚上；静夫人与我闲聊
　　静夫人道“云儿，你真打算不嫁人了吗？”
　　我在她耳边低语“　我嫁给葛班行吗？”
　　她气得打了我一下“　没正经，你若愿意，我没意见，就怕是你心比天高。”
　　“我心不高，我只想要一份真挚的感情，爱我又我爱的人，有错吗？”
　　“没错，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周瑜。本来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如果你要求他娶你，他会答应的，可是你不肯，在黄山，你也有机会，但是你放弃；偏要称兄道妹的。”
　　“如果换作你，你会去乞求爱情；交换婚姻吗？”
　　她沉默了。
　　“我们其实性格很像的，只是你幸运，能与葛班结百年之好。”
　　“云儿，你人那么好，一定也会幸福的。”
　　我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姐姐和灵儿都不在；如果没有你；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葛班来回报；江东再次讨伐黄祖；已经兵临麻保二屯；此次统兵的是周瑜。
　　哦；周瑜亲自带兵；那么我去送份大礼吧。
　　我装扮成汉人摸样带着葛班和几个随从快马走了一天；终于傍晚时分到达吴军帐前。
　　看守的士兵警惕地问我何人；　“我是山越云公主派来觐见周都督的。”
　　我被带到周瑜帐前；领我前来的士兵说道　：　“都督正与诸将商讨军事；请在此稍后。”
　　我点点头；我第一次见到他一身戎装的样子；真威武。
　　议事之后；诸将走出；最后一个出来的吕蒙跟我打了个照面；恍然一惊；我立即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他会意地点头笑了笑离开了。
　　士兵进去禀报后只听他爽朗地一声　“　请！”　
　　我低头走入；跪拜；只听他道　“　不必多礼；云公主安好？”
　　我抬头笑道；　“很好；有劳兄长挂念。”
　　他一惊；进而惊喜地道　“锦云；是你。”　说着；上前拉我起来　“黄山一别；近一年了；没想到今天见到你。”　
　　“　是；黄山一别；不知兄长可是把小妹忘了？”
　　“　怎会？”　
　　“　知道兄长要事在身；不敢多有打扰；小妹是来送礼的。”　我从怀中掏出锦囊交给他。
　　“　礼？”　他疑惑着；
　　我突然有些生气；　“　你还怕我会在三军之前送定情之物吗？”　
　　“　锦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急忙打开锦囊；　“　这；这是…………　麻保二屯的城图？”
　　“　三年前；如果不是山越出兵；吴候已经拿下了此二城。当时黄祖为了转嫁危机；将城图送给父帅；并承诺；只要山越出兵解江夏之围；便将此二城送给父帅；父帅为了帮华夫人从我手中拿去兵权；又贪图二城便同意出兵；此后；此城虽名义上属于我们；但是仍在黄祖的控制之中；父帅因此而恼火。现在；我对他说我们与江东联姻；如果能助都督拿下此城也是大功一件；吴候也会感谢我们的；所以；父帅同意我把图送来。”　
　　“锦云；你真是及时雨；自从建安二年以来；这是第三次攻打此二城；取下二城；攻下江夏；扫平黄祖指日可待；前两次功亏一篑；此次；吴候命我务必攻下；我方才与诸将商议破城之策；屯中贼寇凶猛；此战下来；必定两败俱伤；将士多有伤亡；有了此图；我们可以因地制宜；减少伤亡；我代将士们感谢你。”　说完拱手一拜。
　　“　兄长不必如此；当日小妹说过；他日兄长建功立业之时，小妹愿祝一臂之力。更何况；兄长仁义；为兵士着想；小妹敬佩。”
　　“如果以惨烈的伤亡来换取胜利是为帅者的悲哀，是你成全了我。”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
　　“　只是；黄祖献图情非得以；会不会有诈？”
　　我笑了；他若全信不疑我到觉得他太草率了；看来他用兵谨慎　“　我也曾怀疑过；所以曾让葛班以讨城为名进入城中暗自核对过；无误；请放心。”
　　他放心地笑了。
　　“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小妹敬候兄长得胜佳音。”
　　“　也好；路上小心；等我破敌之后；再去向你道谢。”　
　　他居然一点都不留我；心下失望；又恨自己已经放下了；怎么总是还有期盼。
　　我带领一行人匆忙赶回；进入豫章郡柴桑附近；不禁停住脚步；记得当年看三国演义时；有人说了句：吴候请大都督回柴桑养伤；不久之后周瑜在此度过了最痛苦的时光。想到此不禁热泪盈眶；葛班靠近我轻轻问　“　公主这是怎么了？”　
　　“　没事；赶路吧。”
　　途径丛林小路；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我们全部罩住；接着；明晃晃的刀架在了我们的脖子上。打劫山贼看打扮是山越族人，在豫章郡；张节已经臣服，麾下董嗣不服，带队伍脱离，游离于豫章，临川一带，他们应该是董嗣的人。
　　我们双手被缚；被带到一个地方；还有很多汉人百姓；也被洗劫一空。我们出来；为了行走方便；也换成了汉人装束；想来他们没有发现。葛班偷偷问我要不要表明身份？我摇摇头；以免他们恼羞成怒杀了我们；等等看。
　　为首的一个人道　“　这帮穷家伙；身上的钱还不如虱子多。白忙活了。”
　　侍卫问怎么处理？
　　“老样子；男人拉到山里挖矿；女人嘛；”　他露出淫亵的笑容。说着走到三个年轻人面前；一把抓住一个女孩。女孩大喊　“　兄长；救我。”　
　　一个年轻人，斯斯文文，风度翩翩，挺面善的。大声斥责道　“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　王法？皇帝老儿都自顾不暇；还什么王法。爷划地为王；这就是王法。”他一把推倒那少年。几个人便拳打脚踢。
　　我趁乱与葛班背对着替他解绳子；说来好笑；这是我小时候喜欢玩的游戏；各种锁扣我看过之后；都能背着解开；可能是小时候看电视里被绑架；有了防患意识吧。我很快解开绳子。然后大喊　“　你们这样会打死人的。”
　　我把人吸引过来；在他们的拉扯中故意甩掉帽子；　“　呀；居然是个女的。”
　　头领很有兴致地走过来；他笑嘻嘻地伸出手来；还没触及到我；葛班已经出手将其制服。众人见头领被挟持；都不敢上前；头领气急败坏地叫道　“小子，不想活了？还不赶快放开我，我杀了你全家。”
　　我冷笑“好大的口气，你是董嗣？”
　　他吃惊地望着我。
　　葛班道“睁开你的狗眼，这是丹阳山越的云公主。”
　　“啊？云公主，我与你并无恩怨。”
　　“张节已经接受整合，唯独你不服，我也不杀你，把他交给张节处置。”
　　毕竟，他们人众多，我怕有什么闪失，让被劫的百姓立即离开，众人向我道谢，那个被打的少年向我深施一礼，“公主救命之恩，今后一定报答。”我觉得好笑，你如何报答？来不及多说，忙催他离开。
　　我对董嗣说“给你两条路，要么，回去向张节领罪，老老实实地呆着，要么，就继续做山贼，我会派兵与张节联合清剿。”
　　此地不宜久留；我命他们牵过马来；我们迅速飞身上马离去。
　　回到歙州已听到周瑜攻破麻、保二屯，枭其首领，俘获万余人。心理高兴便约着葛彬；葛班夫妇喝酒。席间；葛班很神秘地说　“都说；双喜临门呢；”
　　“　哦？”
　　“　这是霞公主的书信。”
　　我高兴地急忙拆开，姐姐有好久没来信了吧？姐姐说她前一段时间身体不适，让我的心紧了一下，后面说几日前大夫确诊是有喜了。我大叫道“啊，姐姐有喜了，我要做姨妈了。来，今天不醉不归！”
　　大家都很开心，举杯庆贺。　这一晚，我们聊到很晚，我说要去看姐姐，静夫人忙说得赶紧准备东西，齐氏说她会做小孩衣服，会赶紧做好给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姐姐；我是该去看你了；当年黯然离开；如今已经放下；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姐妹永别

　　明月当空，让我又想起了黄山之夜，唉，我忘不掉，忘不了，放不下。去看望姐姐所需的物品均已准备好了，我随时可以启程，可是私心里，我还是希望有机会见到他，听说黄祖遣将邓龙将兵数千人入柴桑，周瑜追讨，活捉了邓龙，他应该很快返回柴桑了吧，这样我既可以看到姐姐也可以看到周郎了。
　　“公主，宗帅请您去。”我便立刻去见父帅。
　　“锦云呀，恭喜你了。”父帅笑得很灿烂，华夫人也在一旁妩媚动人地附和着。
　　我心头一惊，恐怕是没什么好事。
　　“　曹操来人向你提亲，你要做曹夫人了。”华夫人难掩得意之色。
　　“什么？曹操？你要我嫁给曹操？”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与孙权联姻，若再能与曹操联姻，山越可就太平了，让百姓安乐，免于战祸，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华夫人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
　　“曹操与孙权必有一战，到那时你们准备帮谁？得罪了哪一方，对山越都是灭顶之灾，岂是联姻就可以避免的？”
　　“如果公主能说服曹操不要打过来，不就行了。”她懒懒地说道。
　　她简直是在说废话。我怒视着她“哼，夫人真是高看我了，我没那个本事。　父帅，自从曹操误杀叔叔，祖帅一直与曹操有隙，多年来一直不相往来，父帅如何能允了这门亲事？”
　　华夫人冷笑一声“云公主，当时若不是你逞能，为帮周瑜得罪了曹操，曹操也不会来提亲，你怎么到怪起你父帅了？曹操何许人，得罪了他，山越会生灵涂炭，云公主，莫为一己之私让万民受苦。”华夫人很清楚我的弱点。
　　看来；不把我扫地出门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真是觉得够了。“我不与你们争了，等我去看姐姐回来再议。”
　　“不行，你父帅已经应允了婚事，你就不能再去江东，你若见了周瑜还不定出什么乱子。”华夫人厉声说道。
　　“你打算软禁我吗？”我气愤之极。
　　“就算是吧；来呀，从今天起，云公主不得离开歙州半步，否则，你们就别活了。”说完她拂袖而去。
　　我做错了吗？我真的要嫁给曹操吗？我该怎么办？
　　从我被软禁那天开始；我的心情极为沮丧；吃不下东西；身体也垮了下来。
　　葛彬来看我；偷偷对我说　“　公主；你逃走吧；到江东去找周都督；不要再回来了。”
　　我摇摇头。虽然我知道；曹操在赤壁之战被打败；可是我还是不敢轻易冒险；更何况；如果我走了；华夫人能放过葛家兄弟吗？我不能弃他们不顾。
　　“　公主！”　葛班冲了进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犹豫着；但是还是说道　“江东来信；霞公主她；病危。”
　　“　什么”　我惊道。
　　我冲进父帅的房间；对他和华夫人说我要去看姐姐；他不允；我火了　“　你知道我不会弃山越不顾；不会弃我的兄弟不顾；等我回来再说；要不然；你们就杀了我；把我的尸体送给曹操！”
　　父帅怕我闹出什么事情，只能答应。　
　　我快马加鞭往柴桑奔；仍然是葛班保护我。他几次都劝我歇一歇；我不肯。
　　终于；我看到了城门；一名将军在城门道　“　末将凌统奉吴候之命在此等候公主；”
　　我跳下马；急急地问道“　有劳将军；可知我姐姐怎么样了？”　
　　他低声道“　公主还是来晚一步；夫人她………”
　　我的意志终于崩溃；身子一歪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身在驿馆之中；我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葛班见我醒来松了一口气。
　　我挣扎着起来；我要去见姐姐。
　　“　公主；你现在身体很虚弱。”
　　我斜靠在葛班身上；“　给我喝点水就好；我要去看姐姐。”
　　我被带进府中。见到了吴候便施礼；吴候轻轻扶起我　“　听说你晕倒了；现在可好些了？”　听他语气温柔；想来对姐姐很好的；一时感动有加；再次行礼　“　锦云感谢吴候照顾姐姐。”　年轻的吴候自责到　“　我没想到会发生此意外；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我愧对你们姐妹。”　
　　“　吴候不要自责；姐姐来信总是说吴候对她疼爱有加；照顾得无微不至；锦云感激不尽。我想去看看姐姐。”
　　“　去吧；灵堂在里面；明日才行大礼。”
　　我走进去看到牌位；一阵眩晕；突然一个身影扑过来抱住我　“　云公主；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霞公主；我该死。”
　　灵儿眼睛红肿；头发凌乱；不住地跪下磕头；连额头都肿了。
　　我拉起她　“　别这样；我没有了姐姐；不想再没有妹妹；不要在我流血的心上再撒一把盐。”
　　灵儿止住哭泣；扶我进内堂；姐姐平静地躺在那里；安静地睡着；让我想起了刚到这里；她静静地陪我坐着；需要时；她安慰我；不需要时；她不声不语；决不吵我。我看到她隆起的腹部；一失二命；心剧烈地痛了起来；我拉起她冰凉的手；这双手；为我端来饭菜；这双手为我弹琴解闷；这双手帮我揉摁额头；这双手曾经那么的温暖；可是现在；我突然恨自己；三年了；为什么没有早点来看看姐姐。我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不肯再踏入江东土地；以致今日永别；我好后悔；姐姐；对不起；我好想听你再叫我一声云儿。我任泪水横流；我轻捋着她的秀发；望着她苍白而美丽的脸庞；看到她额头一处伤痕；已经变成黑色。
　　我疑惑地看了看灵儿；
　　“那天；公主在池边散步；起风了；让我去拿披风；等我回来时；公主不小心落水；跌进了池塘；等救上来；已经气息不稳；大夫们忙了一整夜还是没有留住。”说完泣不成声。
　　我也任眼泪决堤。
　　葛班过来让我回去休息；说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　不；我要留下来陪姐姐；这是最后一次陪她了。”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张一张将纸钱燃烧；在这火光中回忆着一切；我就这么坐着；愣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走过来；在我身边蹲下；轻轻地扶了扶我的肩；我麻木地抬起头；一张我不知思念了多少回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可是我没有欣喜；没有激动；我呆呆地看着他；
　　“　锦云；我知道你很难过；想哭就哭吧；别憋在心里。”
　　我默然地摇摇头；我已经没有哭的力气了；
　　“　你虽然失去了姐姐；但是还有我；”　他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我顺势依靠在他的怀里；我的脸碰到了冰凉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