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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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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云梦不小心蹭到铁匠铺子门口的一根桩子,竟然把半个铺子都拉得坍塌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琴白:“……我只是碰了一下。”
  琴白点点头:“你离开唐门的时候,这里从前是做什么的,怎么破成这个样子?”
  “这里是唐家集,唐家堡最热闹的地方。”顾云梦说道,“我走的时候这里就是正常集市啊,人特别多,这家铺子应该是唐本叔叔打铁的地方,前面是药房、当铺,还有绸缎坊……”
  琴白一边听他说,一边打算从地上捡点碎片看个仔细。没想到手一碰到碎屑,就化作齑粉随风吹散了。
  这哪里是普通的破败,分明是被施术把灵气全都吸走了。
  琴白心里有数,回过身对顾云梦说:“先不管这些,我们得快点和唐承影回合了。我同他约在唐门天枢堂碰头,你引路吧。”
  顾云梦在前面带路,琴白在后面跟着,想想有些不安心,扯住了顾云梦的袖子。
  顾云梦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干嘛?”
  琴白压低声音说道:“这里行状诡异,虽然没有魔气,但你也要千万小心。”
  顾云梦应道:“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拉我的袖子。”
  “我们要赶路,万一有些闪失我也好应对。”
  说要慢点的是你,说要快点的也是你。顾云梦心想,这个老仙人真是事情非常的多,索性一把抓过琴白的手:“不要拉袖子,拉拉扯扯像小姑娘家一样。”
  琴白被他训得耳朵腾地就红了,只能假咳一声:“想的什么东西,快点赶路才是。”
  顾云梦瞪了他一眼,没吱声。之前好端端凝重的气氛就灰飞烟灭了。
  他想,这样也好,跟着琴白这个不太靠谱的神仙,也是挺有意思的。
  顿时心中之前那些迷雾一样的烦恼,就像被大风吹开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琴白从指间传来的微热里,不知怎么察觉到一丝快意,他想了想,心中只有三个字:这小鬼。
  就算明知前路荆棘险阻,你我必不能全身而退,但只要我在,也一定要护你周全。
  只因你是这三界之间,我唯一能安心将性命相付之人。

  ☆、027

  027
  越往唐家堡走,越是荒凉,甚至隐约透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顾云梦唯一能拿来安慰自己的就是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尸体残骸的。他知道从唐家堡有一条密道去幽冥渊,最好的情况就是大家都在那里避难。
  到了天枢堂,并没有看到唐承影的影子。琴白和顾云梦四周找了一圈也无果,只有让琴白用灵识探知一下。
  琴白眸色微沉,在灵海里调出一缕灵识,将四方内的领域一一扫遍,不仅没有感知到唐承影和唐晚,竟还觉得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在阻挠他。
  “你找到他们了吗?”顾云梦问。
  琴白摇摇头:“没有。这东西不像是魔气。”他想了一下说,“你之前说过,唐门是由玄歌尊者创立的是吗?”
  顾云梦点点头。
  “玄歌尊者为人周密,定是为唐门落下了诸多禁制才能安心离开,”琴白说,“一般的邪门歪道是进不来了,要么是从前的禁制出了问题,要么是唐门中有内鬼。”
  照琴白这么说,顾云梦一捋思路,唐门与世隔绝,想要出内鬼同外界勾搭难于上青天,说到出问题的禁制,那八成就是指神机山了。所以神机山其实已经重要到关乎唐门存亡了吗?那为什么只派他这么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去找琴白?万一他没有找到琴白,唐门岂不是就完蛋了?
  “琴白,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琴白问,“要紧么,你我最好找一处安稳些的地方落脚,要尽快同唐承影汇合。”
  顾云梦心下一计较,还是摇了摇头:“没啥,等定下来再慢慢说。”
  “我劝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说了吧,免得将来后悔。”
  琴白和顾云梦循声看去,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红衣男子,眉目含春,乌发如墨,手持一柄折扇,凌空倚在天枢堂的房梁上。
  琴白的脸顿时就黑了下去,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完全没有察觉。
  那红衣人见此更加得意,啪的一声把折扇打开,附庸风雅地半遮面,故意对着另一边的顾云梦说道:“顾三爷,我们好久不见了。”
  顾云梦心里一惊,他只用过一次顾三的名字,是初去醉仙楼的是时候,对赵四九用的假名。然而他记得清清楚楚,赵四九是一个相貌平庸的大叔,跟眼前这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琴白回眸看了一眼顾云梦,见他脸色不佳,更是对这个陌生人多了几分怒意。
  红衣人朗声笑道:“顾三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寻到了琴白尊者,就忘了四九这个搭线的人了。”
  “你是赵四九?”顾云梦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醉仙楼那个兢兢战战的跑堂伙计。
  赵四九摇了摇扇子:“正是在下。”一边还不忘同琴白打招呼:“尊者,别来无恙啊。”
  琴白面色由黑转青,赵四九的话突然让他想起来一直忽略的一件事——为什么顾云梦会突然来到他的身边,为什么会毫无保留地对他。一时间天旋地转,心里一阵发懵。
  “不劳你挂念。”
  琴白努力将这五个字讲得无波无澜,顾云梦只得任由胸口传来一阵一阵地剧痛,四肢百骸都疼得发抖。
  琴白看样赶忙过去抱住他,哪有心思管他赵四九放的什么屁。结果这梁上的人非但不生气,还有种作壁上观的闲逸在里头,他优哉游哉地看着,说的话有些高高在上的味道:“难为尊者掏心掏肺地对顾三爷了,不过人家只是想拿你把神机山救活了而已。”
  顾云梦疼得只能紧紧抓住琴白的衣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下来。琴白看得揪心,但耳朵里还是淌进了赵四九说的话。
  “顾三爷一早就接了门派任务,命他去寻仙人‘琴白’,”赵四九顿了一顿,“因为神机山危在旦夕,只有用仙人魂魄尚可一搏。尊者,不知道我这个答案,是不是能解开你的疑惑呢?”
  赵四九折扇一打,凭空消失了。
  他走之后,顾云梦也从看不见的威压中解脱开来,慢慢平复了呼吸。
  而琴白,也不知怎么说他才好,他心中是一片乱七八糟。但他想,顾云梦没告诉他也许是因为他从未问过。
  你知道,若是你讨厌一个人,那么他连呼吸都是过错;若是喜欢一个人,他连杀你都是逼不得已。
  琴白多少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偏心的,大概是为了掩饰这份私心,他问顾云梦:“他说的是真的吗?”多少,他也是想听他的解释的。
  顾云梦想,原来真的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他刚一点头,又大梦初醒般紧紧抓住琴白的袖子,拼命摇头:“也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是……”
  琴白摸摸他的头,说:“不要急,我信你。”
  顾云梦却怕他马上就要消失一样:“我不知道什么仙人魂魄的事情,我只知道要去找‘琴白’我真的不知道后面那些。”
  琴白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不过转念一想,顾云梦多日以来超于寻常人的淡定从容随遇而安让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神机山是什么事情?”
  事到如今,顾云梦就不得不如实说来:“玄歌老祖大概在神机山深处放了什么宝器,它是唐门禁地,我不知道。但是唐门机甲有灵,皆是因为做成之后要送去神机山放置三月,待重出之时,可维持灵性少则三月,多则数年。只是现在神机山日渐衰微,机甲维持灵性的时间越来越短,唐门内部四分五裂,晚师叔与掌门从中斡旋,才能让唐门面子上仍旧是一派祥和。”
  其实你清楚得很。
  琴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里像是一滩死水,又或是望不到底的黑夜。
  刚刚手足无措的是你,现在侃侃而谈的也是你,你让我信哪一个好呢?现在你所说的这些话,是不是已经打了千万遍腹稿,就等有朝一日告诉我,让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牛做马呢?
  他又想,天道真是无情。我这残魂一缕,还没搞清楚就仓促跟人结了同生契。也是怪自己太草率,虚长了年纪却不长脑子。
  心思转得快,面上却不喜不悲。
  顾云梦不知道琴白是什么意思,只能试探性地问他:“琴白,现在我们去哪里?”他隐隐感觉到琴白的异常,心里焦躁不安,又不知从何说起。
  琴白说:“容我想想。”便不再说话。
  顾云梦也不好再吱声,只有安静地等着。
  琴白走到一边,独自盘腿坐下,闭上眼睛,调息打坐。
  一片空茫之中,他回想起在医馆的时候,周六推门而入,正好看见他卜算的龟甲炸裂开来。
  周六跪下来求他不要去蜀中,不要去冒有去无回的险。
  可是他说:
  “这也关乎到小顾,不去不可。”
  就这样不回头地走下去了。

  ☆、028

  028
  时间往前倒一个时辰。
  唐承影和唐晚刚刚同琴白二人分开,一路上默默无话。
  唐晚的不对劲太明显,这一行人之所以视若无睹只是不想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唐晚好歹是唐门子弟,出了什么问题,让琴白这个外人来插手总归是不好的,现在落得两个人单独走,他也是想问一问的。
  没走几步,唐晚反而先说话了:“前辈,晚辈有一事想请教。”
  听他这样乖顺,唐承影心里自然是舒坦的,但样子上是不能显出来的,因此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唐晚攥紧了手,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声音里的颤抖:“敢问前辈,如果世上真有万恶之人,是不是人人必须得而诛之?”
  万恶之人?是说那什么破经里的魔君?其实他作为器灵一直被关在唐门,只是虚活这么大岁数罢了。
  唐承影停下脚步,回过身子问道:“何为万恶之人?”
  “大约就是这世上大多恶缘皆因他而起。”
  “因他而起?”
  “他并非作恶多端,只是这世上……不,也确实要归因于他。”
  唐承影心底嫌他烦,大男人一个却跟他打哑谜:“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不知羞讲出这种话来?再坏的人,也有对别人好的时候,你若要记,就去记那一份好便可。全记些大奸大恶做什么用?”说完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唐晚,重新往前赶路。
  唐晚愣了一下,唐承影走得快,等他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落了十步了。他赶紧往前快步走着,一边又问道:“若要是除了他天下方得太平,我到底是杀还是不杀?”脚下不稳,一跤摔下去,跌得满身尘土,狼狈不堪。
  他这一句话,扎在唐承影的心上,映得全是唐玄歌的样子。
  成大道者,舍己为人。
  正是因此,唐玄歌才把他从心里剥离封在下界的画中,一封就是数百年。
  “你以为的天下,不过尔尔。”
  一颗石头被扔进了平静的湖面,波纹一圈一圈从湖心一直打到岸边。
  就像唐承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头一颤,直至指尖。他曾以为这么些年,他早忘了当初是怎么习惯等待、习惯封印、习惯在一方小世界里消磨自己虚耗生命,等着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了。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给唐晚听,还是说给那个人听。
  反正,天下,也不过尔尔。
  你舍身取义也好,你杀身成仁也罢,三千繁华落,也无非如此。
  唐晚听闻则如雷轰顶,他把身上尘土拍净,终于把身上那股丧家之犬的黑气也一并拍掉了:“谢谢前辈。”
  唐承影被他从浑浑噩噩的几百年里喊回了永乐二年,看在自己没太失态的份上只是瞥了那小鬼一眼:“走吧。”
  然而一个时辰后的天枢堂里,琴白与顾云梦相对无言。
  直至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翩然而至。
  顾云梦看琴白那副“世俗之物皆与我无关”的样子,想解释,又不知从哪儿说起,只能干坐在旁边等着。
  他在心里想了很多,但是这些话放到嘴边,多少都很怪异。
  世上的事,大多都是这样,原本无辜,但又无从说起。硬要说,也是他没有将门派之托告诉琴白,但掌门也只是让他去寻人,赵四九说的那些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人也不是傻子,若说其中关联没有想到一二,也是全然说不过去的。
  他也有怨气,如果琴白多同他问一句,多对他凶一些,是不是他也就早早把这些事同他说了,不必走到今天这一步。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受不得这样的事。再说了,琴白空凭赵四九那几句话,就对他爱睬不理,就算是他错,也没这种道理。
  他心里越想越乱,最好是现在就可以丢下这一切不管,找个地方闷头大睡一番。
  “云梦,同你说了多少回了,闯了祸要道歉,在一边干看着有什么用呢。”
  顾云梦抬头一看,外面夕阳西下,霞光遍天,仿佛整个天空都被烧灼了——而这之中一个颀长的身影亭亭,一身锦袍,半张银面具。
  “阿爹……”顾云梦喃喃道。
  琴白也睁开双眼看过去,那人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不知为何,总让他隐隐地觉得有些讽刺。
  顾长夏这般也算是和琴白认识了,带着他们两个人一路往幽冥渊过去。
  据他说,唐门在幽冥渊的水底下还有个密室,还是玄歌老祖在时,为防唐门遭祸,先行设下的。
  顾云梦见了顾长夏,就只知道在后头跟着点头,真跟个小孩一样。
  琴白从一见顾长夏开始就觉得有些怪异,只是碍于顾云梦,他也不好说罢了。何况顾云梦的反应,就跟小狗见了主人一般,让他心里更不爽了。
  幽冥渊的存在也是疑点重重,天衍之术,关乎因果,如顾长夏所说,真是被唐玄歌推算到如此地步,那为什么身为唐门弟子的顾云梦却不知道此事。顾云梦为唐门只身出门寻找仙人,也算是临危受命,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为什么他不知道。
  赵四九之所以高明,在于他在琴白的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顾长夏走在前面,步履平稳矫健,身形挺拔。
  顾云梦看着很高兴,琴白在边上,他也羞得跟阿爹亲近,就拽着顾长夏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
  “小孩子家家的。”顾长夏冲他摆摆手,顾云梦就赶紧蹭了过去,要是他长了尾巴,恐怕此时真是要摇到天上去了。
  “阿爹,你前些日子好吗,病好些了吗?”顾云梦问道。
  顾长夏轻轻捏了捏小顾的掌心,说:“不闹了,我们快些走,掌门都在那边等着呢。”
  若是一般人,也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露短罢了。
  偏偏琴白是散仙,一眼过去能辨虚实,顾长夏的身子根基浑厚,若是习武,定是内力浑厚之人,不说神功盖世,至少长命无忧。
  琴白和顾长夏心里各有算计,顾云梦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只有硬着头皮先跟着往前走。
  到了幽冥渊,琴白略施法术,三人就坦荡荡地走进湖底了。
  顾云梦觉得好玩,一直偷看琴白,被顾长夏敲了两个栗子。
  琴白余光瞟到,只是提了下嘴角,最终什么也没说。
  而顾长夏就不同了,大概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冷冷地说:“仙尊法术无双,我等拜服。”
  琴白虽然仙是仙了点,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顾长夏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和唐晚真是如出一辙。他心里是不屑跟这种人为伍的,自命清高,诡计多端,见了人就是把开了刃的双刃剑,还是没有剑柄的那种——其实到底不过命比纸薄,一介平民而已。
  他心里百转千回,面子上还是一点儿表情也没有,不急不缓,慢慢跟着那两人往前走。
  顾长夏自己讨了个没趣,死死瞪了琴白一眼,还忍不住鼻子里哼了一声。
  顾云梦被他爹这无名火搞得也是很莫名,顾长夏的半张脸被面具挡住,只露出抿紧的薄唇。顾云梦看着自己的阿爹,突然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一股说不清的相似,然而没等他想明白,一阵剧痛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袭来——

  ☆、029

  029
  天地之间还是那片纯白,湖面结了冰,映着泛白的蓝天。
  前面走着的那个人,看起来不高,背影有些像顾长夏。
  他想往前追一追,结果那大概只是一个影子,再抬头望去,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候顾云梦才想起来这个地方,他在罗刹的幻境里见到过。
  那时候他记得自己还是一个小兽,被人抱在怀里,还被赋予了名字。虽然有点奇怪,但是那段记忆此刻又显得非常真实,像是他实实在在经历过的那样。
  只不过这次他再进入这个领域,换做了现在少年的模样。
  “又是幻境吗?”他想了想。
  刚刚不是还在幽冥渊的水底吗?他记得他刚刚看到水底那个巨大的漩涡,耳边顾长夏还在找琴白的茬,然后他突然就一阵头痛……等他再睁眼就在这里了。
  顾云梦喊了几声,天地之间连微弱的回声都听不到,不管往东还是往西奔跑,这个世界仿佛不会变一般。
  山还是那样远,湖还是那样大。
  既然这里也如同之前的幻境一样出不去,白白奔跑也只是浪费体力而已。上次是如何出去的,他始终也没有搞明白,希望琴白能发现他又掉到了这里,把他给弄出去吧。
  空无一人的冰雪世界,比起措手不及的唐门,更适合让他冷静下来思考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次重回唐门,从开始就是疑点重重。
  先是琴白突然决定和晚师叔握手言和,后来是琴白说的那些指桑骂槐的话,字里行间像马上要死了一样;然后是晚师叔失魂落魄,仿佛换了个人;还有唐承影,他到底是不是好人?唐承影给他的那把钥匙,顾云梦只知道这东西在自己身体里,用是一次也没有用过。他被罗刹卷进幻境的那一次,突然就跌回了现实,是不是和这把钥匙有关?还有他那次受伤之后,跟琴白之间就变得非常微妙,包括刚才的头痛,好像在脑袋里埋了个炸弹,越来越不稳定……
  想到这里,一滴冷汗从顾云梦的额角滑落。
  顾长夏的举止,也非常的奇怪,更是让顾云梦脊背发凉。
  刚刚跟阿爹在一起的时候,他只顾着久别重逢的兴奋,完全忘了这些古怪。
  他的阿爹体弱多病,常年禁足于唐门,心无旁骛潜心机甲,说话做事有些幼稚,做机甲的时候也经常弄伤自己——不不,也许是为了把血融进机甲,但总之和今天见到的这个人很不一样。
  顾长夏性格温软,是唐门出了名的好脾气,门派里也没什么人把他当做前辈来看,有人传的阿爹和晚师叔那些事,顾云梦当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是晚师叔对他也不错,二来是他觉得这不过是伯牙子期而已,同门都有些小题大做了。
  特别是顾长夏因为体弱,一年来大约有□□个月要卧病在床,步伐虚浮,说难听些,就是风吹就倒的羸弱感。若是因为唐门危难,顾长夏不得不担起大梁,也不可能使他身子一下转好。
  虽然作为儿子看着非常高兴,只是从他入中原以来,这一路上的事情都在明确地告诉他——也许那一日与父亲分别,即是对过去的永别。
  他曾拥有的慈爱的父亲,严厉的师叔,爱抓翘课的掌门,引以为豪的蜀中唐门——全都离他远去了,而这之下的黑暗,他不愿去想,又不得不面对。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或许……
  还有琴白?
  虽然顾长夏说的话确实难听了一些,琴白也不打算同他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倒是幽冥渊水下的漩涡引起了他的兴趣。这漩涡在水下转成一道水幕,隔开了幽冥渊内湖与外湖,大约是以此为封印,做得精巧至极,十分不易被察觉。
  哪知顾云梦突然低呼了一声痛,晕了过去。琴白一把把顾云梦打横抱起,顾长夏也顾不得闹气,不知用了什么法术,他们在水中如御风一般转瞬之间到了密室之内。
  将顾云梦安置在偏房里之后,两人才缓一口气。琴白想起这场景似曾相识,当初唐晚和他也是有过这么一出。琴白心底一声苦笑,抬眼看了顾长夏一眼。
  那人倒是非常坦荡:“想必仙尊看得明白,我非凡人,更非善类。”
  琴白眉毛一挑:“所以你便懒得装了?”
  “一眼便能识破的事,装它有什么意思?”顾长夏笑道,“既然仙尊也有兴趣,不如借一步说话,免得扰到小梦休息。”
  琴白听得他喊小梦,心里的不屑再也装不住,直接冷哼一声抬腿往外走。
  顾长夏藏着掖着他的得意,嘴角还是挂出了弧度,仿佛偷了腥的猫一般,在后面紧紧跟上。
  虽然是琴白走在前面,但还是由顾长夏挑了间屋子。毕竟琴白若真是能让神机山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而以顾长夏的反应来看,他恐怕是对整个唐门的人都有所隐瞒,因此这两人讲起来,说不定还是一根绳上的蚱蜢。
  琴白心里清楚,他来到唐门以后,法术或多或少受到了些制约。首先从天枢堂便能窥得其中猫腻,若不是有人故意对他布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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