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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来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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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唤吴松舀一碗孟婆汤递给他。我和颜瑞色地于他道:“喝吧,喝了好去投胎。”
  他抿唇一笑,反问我:“还记得我前生送你的匕首?”
  我想了想,点头:“记得。”
  他一双眼生的极好,他端详着我的脸,声音在微凉的空气中响起:“我是来寻你的。”
  到地府寻心上人,这真是一幅让人哽咽的画面。我起身走到他跟前,讶异地看着他。他俊眸眨了眨,忽然一只冰凉地手握住了我的手:“你可欢喜?”
  我牙一酸,凉凉道:“不欢喜。”
  他面不改色:“是么?”跟着语调微微一低:“我以为你会朝朝暮暮地思念我,原来我这般无趣呀。”
  我听罢,白眼一翻,这个男子有些怪异!上辈子送了我一把匕首扬言要定情,这一世扔了一枝桃花给我要求亲。
  他诚然是朵奇葩!
  他忽然双眉一蹙:“既然如此,我便。”说着,他神情一展,笃定道:“生生世世都缠着你,直到你心底有我为止!”
  我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神情蓦地转冷:“吴松给我扔去投胎。”
  吴松得令,一把拎着他的衣领,给扔进轮回门了。
  我浑身一僵,看着空空如也的轮回门直愣愣地道:“孟婆汤没喝罢。
  全场静默了一会儿,吴松亡羊补牢的把门关上:“追去阳世灌一碗汤便是。”
  我表情空了一瞬,吴松提出的注意可谓妙不可言。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冤家

  我明媚忧伤的站在广元寺大门前,为何吴松那一扔,便将他扔进了寺庙。
  此时正值晌午,广元寺里很是安静。我四处逛了几圈,终于在一个重兵把守的厢房门前寻到他。
  屋内点着安神香,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正独自坐在桌边吃饭。他这一世恰好投生在这个缺了魂魄的痴儿身上。我隐身站在他旁边,窗外的阳光漏了进来,照在他光溜溜地头上分外喜感。
  我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他抬起头,五官还未张开,精巧细致,如果不是穿着僧服和留着小光头,我定以为这是一个女娃。
  他放下筷子,偏头:“你不准备让我见见你。”声音软糯与老成的语气忒不大调。
  我现了身形,咳嗽一声,冷静道:“不喝孟婆汤便往生的人要遭天谴。”
  他淡淡地盯着我,笑了:“你是来与我送汤的!”
  我的心在他的笑容之下,可耻的萌动了。
  我从袖口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跟他道:“诺,这是孟婆汤,只要喝了便成了。”
  他倔脾气地摇头:“不喝。”
  我默然,心里想着到了夜里,乘他睡熟之后悄悄的给灌下去。
  他微微颔首,小小年纪却有一种翩翩然的味道:“你亲我一下,我便喝。”
  我伸手揉了揉心口:“你还是个和尚,小小年纪便成了色鬼。”
  他耳根子一红,仍倔脾气的盯着我:“你亲我一下我便喝!”
  我哽咽:“换个条件。”
  他勾唇一笑,变本加厉地说:“再加一个条件,我喝孟婆汤,你必须每年的今天都要出现在我跟前!。”
  我傻眼了,一点都不矜持地小和尚诶!我深呼吸,音色有些微颤:“好!”说完,我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撅起嘴,朝他脸上亲了过去。
  “行了吧?”
  他抱肘,挑眉斜眼:“不够!”
  我一把辛酸泪窝在心头,点头:“我每年都来探望你。”
  他这才笑盈盈地喝了孟婆汤。
  我回到地府,一想起他那张心满意足的脸,便心里发恨。
  吴松见我肃着脸,见谁都想冲上去砍一刀的模样。他走到我跟前,横眉竖目的问:“哪个不长眼睛的惹到孟爷?待我去揍他一顿。”
  我顺毛地摸了摸吴松:“罢了,要尊老爱幼。”
  吴松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第二年的七月,我又跑到广元寺。
  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正坐在树荫下面看书。我蹲在他跟前,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奸笑一声。我伸出手捏了捏他白皙的小脸。
  他捂着脸,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你是谁?”
  我眨了眨眼睛,漾开一抹笑:“我是你娘。”
  他怔了一下,脸上微红:“不对,师傅说我从小便死了爹娘。是兄长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你不是我娘!”
  我慢悠悠地站起来,朝他微笑,露出一口白齿,阴测测地道:“我是你前世的冤家,找你索命来了。”
  他鄙夷地看着我:“你是鬼!”
  我诚实点头:“对。”
  他翻过一页书,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
  我踌躇半响,问他:“你不怕我?”
  他仰起头,声音软了几分:“你不会害我的。”
  “什么?”
  他看了我片刻,才眯起眼睛:“我能感觉到,我见到你心里很是欢喜。”
  我怔忪,嘴角拉开一个弧度,不知怎样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鬼王张衡

  想着方才调戏了小和尚,我心底很是高兴。
  远远地就瞧见秦桑和吴松蹲在忘川河边翻花牌玩儿,我笑眯眯地走了过去,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拍了拍吴松的肩膀:“一定要赢啊!”
  吴松认真的点了点头,蒲扇似的大掌轻轻一扇,立马把花牌全扇翻了一个面儿。我大喜,一张花牌十冥币,这就赢了五十冥币,可以买三串半糖葫芦了。
  吴松捡了钱,好奇地看着我:“孟爷这是捡了金子?”
  秦桑在一旁挤眉弄眼:“定然是凡间哪个英俊公子把你的魂儿迷了去。”
  吴松双手一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随即脸一红,又喃喃自语:“所谓君子非礼无视,非礼勿听,阎王爷可是不厚道了!”
  秦桑被此话噎的差点背过气,一双眼怪异又隐晦的打量吴松,心想原来吴松瞧着实诚,却一肚子坏水。学甚不好,偏要学迂腐的书生说话。
  吴松摸着脑袋,嘿嘿一笑:“俺小时候的邻居经常说这话,用在此处再适合不过了。”
  秦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挥手赶道:“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吴松憨厚一笑:“地府处处都挺凉快的。”
  秦桑被吴松的呆萌一箭直中心脏阵亡!
  我在一旁看的呵呵直笑,吴松和秦桑立马统一枪口对着我,齐齐吼道:“莫要以为你像个烈士似的杵在这里,我们就不晓得你是被那个小光头迷住了。”
  我面色倏然沉了下来,把衣袖一捞,二话不说就拎着这两货往天上一扔。
  吴松和秦桑扯开嗓子嚎叫,一个喊:“你好狠!”另一个便喊:“你好毒!”
  狠毒二字的回音在空中无限循环
  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两人变成星星消失在空中,才慢悠悠地收回手,拢着袖子优哉游哉地回了家。刚走了几步,抬头便瞧见一抹青色的身影踏着火红的彼岸花信步而来。
  在地府爱穿青色衣裳的人非张衡莫属!
  张衡乃酆都大帝麾下的鬼王,治罗酆山。
  罗酆山乃鬼界与人间、魔界相交会之处,因着此处混住了人、鬼、魔三个种族。时不时的会发生一些暴/乱,酆都大帝那时忙着与妖界的妖王相杀相爱,一时顾不上罗酆山。
  张衡生前是乱世英雄,死后被分配在酆都大帝麾下,得知罗酆山的状况。便毛遂自荐下了军令状,三年时间便可把罗酆山治理太平。
  酆都大帝毛笔一挥,封张衡为鬼王,拨了两千小鬼便让张衡去罗酆山上任。
  魔界在三族里面是最猖狂的种族,听闻此事皆不屑笑言:“待张衡上任之日,杀他个片甲不留。”
  张衡闻言,付之一笑。
  后来却是张衡带着两千小鬼把魔界杀了个片甲不留。
  张衡有一名言,乃受鬼界推崇: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那时张衡成了地府一颗闪亮璀璨的星星,地府的女鬼们荡漾了,皆想成为英雄怀中的美人儿。但张衡一直将柳下惠的闪光点发扬光大,从未有哪一个女鬼能顺利勾搭成功。
  博学多才的秦桑,便时时在我耳旁唠叨。他敢用身为阎王的名声打赌,张衡必定是个断袖。咳,话听得多了,我难免会潜意识的观察张衡的所作所为,是以我在暗自观察张衡与另一鬼王杨云成双入对五百年之后,终于证实了张衡是个断袖的传言。
  张衡断袖之后,好些女鬼夜夜哭啼,地府本就是阴气森森,这些女鬼嚎的犹如三月叫春的猫,委实吓人。
  我沉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等着张衡与我擦肩而过,心底有种不可言喻的喜悦之情。嗳哟,断袖张衡君离我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张衡停在我跟前,他偏头,向我看了过来,一双眸子如星辰般闪耀:“孟婆时歇?”
  我含笑点头:“我便是时歇!”
  张衡收回目光,从袖中摸出一张帖子,黑色的帖子渡着一层金边,看起来贵气无比。我接过帖子,下意识地望向张衡。
  张衡垂下眼,语调清隽:“十日后酆都大帝成婚,这是请柬。”
  我了然点头,声音干脆:“一定如约而至,如此您慢走。”
  张衡只静静站着,并不言语。
  我纳闷片刻,咧嘴一笑指着彼岸花道:“鬼王可是觉得此花开的甚好?说来此花不仅长的甚美,拿来酿酒滋味也甚美。”
  张衡抬眼看我:“酿酒?”
  我点头:“彼岸花酿酒地府一绝。”
  张衡淡然一笑:“如此,改日送几坛酒到罗酆山罢!”
  看着张衡这一笑,我心底莫名觉得暖和,我连忙点头答好。
  忽然起了一阵风,拂动彼岸花发出细碎的声音。地府起风的日子极少,每当有风吹过,地府顿时变得生机蓬勃。我回头望向张衡,他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眼中隐隐带着压抑地欣喜。
  “时歇。“他唤我一声,他的声音和着微风花香无比悦耳。
  我不由弯唇一笑:“此风吹的甚好。”
  张衡眯着眼,轻轻嗯了一声。我看着他,一边荒谬地想着他与杨云之间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一边暗自窃喜。张衡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长眉微挑:“你可是牙疼?”
  我收回笑容,正色与他道:“十日之后酆都大帝完婚,此乃地府一场盛事。我方才细细一想,回去定是要呕心沥血地酿几坛子好酒出来,让大伙儿不醉不归。”
  听闻我的回答,张衡约莫有些不满意,一张俊颜堪比寒冬腊月。我不禁暗自纳闷,我在此处腆着面皮陪他闲聊许久,他还不甚满意的阴沉着脸,我暗暗叹息,断袖君的心思果真难猜。想到此处,我欠了欠身:“鬼王百事缠身,还特意与我送帖子,不胜荣幸。只是我屋里还熬着一锅孟婆汤,就恕不奉陪。”
  张衡的脸又冷了几分,我仰头朝他呵呵假笑两声:“告辞。”说完,便离开。走了几步,却觉得他的目光如电一般,牢牢盯着我的背。我抖了抖身子,脚下生风,走得越发快了。
  酆都大帝的婚事逼近,是以地府各地都张灯结彩,地府近来热闹了不少。
  我如往常一般,站在奈何桥头散孟婆汤。最近吴松不晓得怎么了,总是跟着黑白无常到阳间勾魂。
  每次勾完魂都是面如桃花,一副思春的模样。
  秦桑同我闲聊,原是吴松欢喜一个住在破庙的厉鬼,每日都跑去私会。
  我看着眼前的鬼把孟婆汤一口不洒的咽了下去,才转头与秦桑谈论:“那女鬼作何模样?竟然能迷倒吴松这个糙汉子。”
  秦桑有些高兴:“是个很暴力的女鬼。”
  我模糊觉着,不暴力的女鬼,不能胜任厉鬼一词。于是我下了结论:“能将吴松迷倒的厉鬼,定然是一个美貌女鬼。”
  秦桑默默地瞧着我道:“此鬼面如青铜,唇若涂脂,一双剑眉,阴气逼人,一尺长舌,霸气十足。”
  我默然无语,明媚忧伤望天,想象实在太容易让人自杀!
  我摸摸脸,忽然对自己的长相信心十足。
  秦桑会心一笑:“时歇地府一枝花。”
  这几天我过的十分舒坦,每日看着吴松被那一尺长舌的女鬼虐的惨不忍睹,偏还一副美得飘飘欲仙的模样。秦桑十分善解鬼意,得空了便来帮我熬汤。秦广王外出访友回来,带回好些天界特产。除了偶尔做梦梦见小和尚,日子倒也安逸滋润。
  到了酆都大帝成亲这日,我也歇业一日,早早地同秦桑随着秦广王去吃喜酒。我混迹在大堆仙鬼之中,看着秦桑四处勾搭美貌女子。耳边闲书不停,这一句那一句的也听了个大概。
  大约版本就是,地府有一佳人,不小心看到了鬼王张衡正在忘川河中洗澡的玉体,瞬间就被张衡那销魂的裸体吸引,发誓不为张衡妻,便做张衡妾。一路参考了各种书籍,使出浑身解数,过五关斩六将才得到张衡的青睐。
  我听了半天,豁然对那佳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痴恋断袖君这种稀奇事,只要放在心里默默想念便好,能想着做着,并且成功之人实在是太过牛叉!
  闲书还在继续,并且朝着新版本靠近,我正听得津津有味,不知谁一时激动说出了那佳人的名字。我一时残念的愣在那里,原来闲书的主角,那个生生将断袖掰做正常人的巾帼女英雄堪堪便是在下我。
  我安静地缩在角落里,喝了几口酒。听着越来越离谱的闲书,终是忍不住拉着坐在我身前的人出口道:“你们所讲之事为何我这当事人不晓得呢?”
  被我拉住的人,抖了抖身子,惶恐道:“我不晓得,孟爷你莫要揍我!”
  我眉头微微一蹙,我何时拿着拳头欺负过人?
  “时歇如此激动,可是也想成婚?”耳旁传来携着笑意的嗓音。
  含笑的嗓音有些熟悉,我惊讶回头,张衡与杨云齐齐站在我后头。
  杨云着黑衣,面貌粗狂,冷峻如山。
  张衡着青衣,玉面长眼,面色温润。
  谁攻谁受一眼尽知!
  看着两人,我心底一喜,忙笑了一笑:“两位鬼王,可是路遇何事?”
  杨云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不答话。
  我越发兴奋,是了,秦桑所讲的内心热情,表面冷静地郎君便是这般模样。我眼巴巴地瞧着张衡,等着他答话。
  张衡垂眼瞧了瞧我:“时歇这是想我了么?”
  我笑容呆滞,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叹息:“想我想的都瘦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相好再此,还调戏良家妇女。
作者有话要说:  

  ☆、拳拳爱意

  看着我呆若木鸡地表情,张衡愣了愣。他有些为难的瞧着我,难以启齿地同我道:“其实,自从离别后,思也时歇,念也时歇。”
  杨云闻言,正色瞧了我一眼,再瞧了张衡一眼,那表情好似恨不得给我一剑。我心底一颤,杨云乃酆都大帝麾下最暴力的鬼王,使的一手好剑法。
  惹恼了他,吾命休矣!
  “其实”我暗自措辞,其实我很了解杨云的心情。欢喜一个人,必定是想占有他的全部,哪怕他的一个眼神也吝啬至极。我对着张衡的目光,郁猝道:“其实,我思慕的是阎王秦桑。”
  “时歇,我心如明月皎皎!”张衡眼眸幽深,竟有种柔情似水的感觉。
  我欲哭无泪,他这话,可是要撸了我的小命诶。
  看我受了惊吓,张衡忽然勾唇一笑,斜睨了我一眼:“就你这笨模样,方才相信此话罢。”
  我心中五味杂陈,他这形容神态可真是风流。
  由此可见,张衡是个外表斯文的禽兽。对于禽兽,理当视而不见。于是我后退两步,淡淡地走开。
  耳旁还能听见张衡的声音在说:“时歇面皮就是这般薄。”
  杨云冷冷的接过话:“你委实情深意重的紧。”
  “哈哈。”张衡开怀大笑。
  我捂脸泪奔之!
  酆都大帝的婚事很是奢华,我随便走到哪一条小路上,路旁都是夜明珠照路。
  宴会还未开始,我便被张衡搅得没了兴致,只想早些吃过宴席便回小茅屋。
  此时,吴松却从一旁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扑在我脚旁,慌张地拉住我的衣摆:“孟爷,快快快去。”
  我稳稳地托住他的手,将他扶起来:“何事如此慌张?”
  吴松神色焦急地看着我,不停的喘着粗气:“臻臻儿和尚收收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先把气息稳好再说也不迟。”
  吴松咋然一叹,拉着我匆匆便要往外面去。
  他拉着我一路奔驰上了人间。
  我见吴松这惊慌失措地模样,只好问道:“出了何事?”
  吴松头也不回的道:“是臻儿,广元寺的和尚要收她。孟爷,你去帮帮忙可好?”最后一句,带着些祈求的意味。
  我望着天空,今夜是朔月。这一晚月亮不会升起,是凡间厉鬼道行猛涨之日。那臻儿即能化作厉鬼,必是心中有执念。大约生前死于非命,如今在阳世兴风作浪罢。广元寺的和尚都是佛法高深之辈,今日被臻儿遇见,她必定是凶多吉少。
  当我和吴松赶到破庙之时,便见那和尚手中木棍将将要落在臻儿头上。我连忙手腕一扬,摸出袖子里的竹箫骤然扔了过去,高声喊道:“和尚,棍下留鬼。”竹箫嗖的一声,将那根木棍档住,和尚收回木棍,低头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我行到和尚跟前,看着他刚及我肩的身高和他那个圆溜溜的光脑袋,原来是个小和尚。我缓和了声音,义正言辞地道:“小师傅,我乃地府孟婆时歇,奉阎王之命前来收这厉鬼。厉鬼之事,便不劳烦小师傅的慈悲心了。”
  我话未说完,小和尚便抬起头来。
  小和尚有一张白净清秀的脸,这脸我认得,就是那广元寺我调戏过的小和尚。为此,我语气一哽,吞下口中的话,朝他含笑道:“如此,我便绑了这厉鬼回地府!”
  吴松早已经心疼的把臻儿抱入怀中,一只大掌正细细地替她把脸上的泥巴擦干净,末了还温柔地把那一尺长舌稳稳地托在掌心。
  小和尚见状,眉毛一挑,表示疑惑。
  我呵呵一笑:“同类友爱之好,友爱之好。”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深沉状:“又见到你了。”
  我淡淡一笑:“幸会,幸会。”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竹箫,朝吴松道:“你带她走罢。”
  吴松连连点头,朝他答了一声谢,便抱着臻儿离开。
  我摸了摸肚子:“如此,我也回去吃饭。”
  他低低一笑,拉着我的手,朝破庙走去:“正好缺个烧火的人。”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和尚除了不会生孩子,洗衣做饭不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么?
  他盘腿席地而坐,指着地上堆起的柴火道:“烧火吧。”
  我点点头,捡过一旁的打火石,开始生火。刚生好火,他又递给我一个冷馒头:“用树枝烤着吃。”
  我哀怨地瞅着他,我要吃宴席,不要吃冷馒头。
  他摸出一颗花生慢慢咀嚼,见我盯着他,咽下花生,表情疑惑地抓了一把花生给我。
  我一手花生,一手馒头,想要大吃的心愿落空,有些失落。
  他双眼含笑:“想吃什么?”
  我抬起下巴:“想吃肉。”
  他长眉微轩:“出家人茹素。”
  我“噗”的一声笑,妙哉,妙哉,一碗孟婆汤下去,这一世他便当一辈子茹素的和尚罢!
  他头一歪,有些不解:“你笑甚?”
  我收回笑容,肃然道:“你这一世定然会是一位得道高人。”
  他皱了皱眉头,语气诚恳又遗憾:“师傅说我佛慈悲,却不收尘缘未了之人。”
  我大感好奇,问道:“为何?”
  他却是神色复杂,低头不语。
  他光溜溜地脑袋在火光之下闪闪发亮,像个别样的大西瓜。我慢慢的挪到他跟前,想摸一把他的小光头。
  他忽然抬头,抿了抿唇:“鬼鬼祟祟地作甚?”
  我收回手,笑道:“见你无精打采的,想安慰安慰你。”
  他手拄着下巴仔细端详着我的脸,我心虚地脸上一紧,把手中的花生递还给他:“诺,这些给你吃。”
  他笑笑,一边捡起花生吃,一边与我闲聊:“那女鬼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顺溜地答:“让她回去帮着鬼差收魂。”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眼睛眨了眨:“功过相抵,甚好。”
  我喜笑颜开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你真聪明。”
  他无奈:“莫要把我当孩子哄。”
  我眉一掀,笑出一口白牙:“乖孩儿,让为娘抱上一抱。”
  他无奈看着我,我笑的很是得意:“以后再遇上妖魔鬼怪莫要心软,狠狠一棒子下去打得它们哭叫求饶,方能显现你的男子气概。”
  “你面皮越发厚了。”
  我摸摸脸,很谦逊:“哪里,哪里。”
  他睁大一双眼,做天真无邪状:“既然如此,待我长大嫁我做妇罢!”
  我梗了梗,脸上带着最真诚地笑容:“人鬼殊途。”
  他朝我灿烂一笑:“我并不介意的。”
  我暗叹一声,好不晓事的孩子。
  广元寺的和尚不知是怎样教导的,教出一个思凡的小和尚!
  我维持着文雅地语速,苦口婆心的开始劝他;从千年白蛇妖与法海之间的恩爱情仇到桃花妖于归同和尚罗净大师的前世今生,再侧面从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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