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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断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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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刀毒燕阮陵泰,仅仅根据一把寒玉宝扇,便肯定凌壮志是天山派琼瑶子衣钵弟子,继而,又听说玉扇另有主人,并且曾在宏福镇一现行踪,接着,儿子一直视为仙女般的万绿萍,心上又早已有了一位文静懦雅,倜傥潇洒的表哥。

  几番被事拨弄,老贼心性竟然再难控制,一双眼睛,望着万绿萍和凌壮志,在不自觉间,目露阴冷寒光,嘴哂狰恶狞笑,他伪装成的详和神色,完全破坏无遗。

  但,他顿时惊觉失态,瞬即换了一副笑脸,仰面哈哈一笑:“萍姑娘家学渊博,出师恒山异人,艺业自是要高人一等了。”

  说罢,又是一阵详和大笑,迈步向下一桌席上敬酒去了。

  铁钩婆虽然已看出金刀毒燕父子两人俱都有些不快,自觉这是人之常情,因而也未放在心上。

  但,有心的凌壮志,对金刀毒燕脸上极难察见的那丝阴冷狰笑、却看了个清清楚楚,因而,更肯定了师父的话是对的一一金刀毒燕阮陵泰,是个虚有其表,心地险诈的巨奸果雄。

  同时,他对万绿萍的师承——恒山异人,也格外引起了注意,他想,关于恒山凌霄庵的真实情形,万绿萍也许知道。。

  厅内渐渐多了猜拳行令和高呼干杯的声音,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金刀毒燕阮陵泰一一敬完了酒,和晋德大师、铁钩婆、雷霆拐萧子清等人,重新回到首席上,饮酒阔谈起来。

  凌壮志一面与万绿萍随着同桌客人饮酒,一面凝神注意金刀毒燕那一桌上谈论些什么。。

  蓦闻铁钩婆含笑问:“晋德大师,听说‘琼瑶子’少女时代、即已名满天下,武林中不知多少年青英俊的侠客为她艳丽倾倒,但不知她为何突然身人佛门,作了道姑?”

  凌壮志心中一动,这才知道“琼瑶子”是位昔年著名的美丽侠女。

  又听晋德大师低宣了一声佛号:“女施主有问,老衲本当直说,但谈及别人隐私之事,为出家人所不许,故请女施主恕老衲不敬之罪。”

  凌壮志没听到琼瑶子身人佛门的原因,虽然有些失望,但他对晋德大师却愈加尊敬,愈信晋德大师是位有道高僧。

  又听雷霆接口问:“大师,听说琼瑶子在‘天山五子’中,年龄最小,武功最高,以轻功扇法最精绝,不知道这话可真?”

  晋德大师点了点头,详和的说:“不错,雷施主说的俱是事实!”

  “金刀毒燕”阮陵泰,微蹙霜眉,手抚银髯,面色略显不快,似乎有着满腹心事,这时,也插言问:“大师近十年中,尚去过一次天山,不知可曾见过‘琼瑶子’?”

  晋德大师微一颔首,说:“老衲去时,天山五子俱在山上。。”

  金刀毒燕未待大师说完,再度插言问:“大师可曾注意到琼瑶子那时是否已收了徒弟?”晋德大师略一迟疑,依然祥和的说:“那时琼瑶子收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不过。。这已是八九年前的事了,也许近几年才收的这个姓展的少年。。”

  凝神静听的凌壮志,一听“女孩”两字,心头不由猛的一震,立即觑目看了身边的万绿萍一限,因为,他想到在酒楼观扇时,万绿萍曾根据扇上的香味说那柄玉扇是女人用的。。

  心念至此,他不由暗问自己,难道那位展仁兄是个女人不成?继而又一想,又觉不大合理,女人怎可以穿男人的衣服呢?。。

  凌壮志毫无江湖阅历,在他认为,女人是不可以穿男人的衣服的,但他却不知道,有很多武林侠女,为了行动便利而穿着男装。坐在他身边的万绿萍,见他神态发呆,因而不解的柔声问:“凌哥哥,你在想什么?”

  凌壮志一定神,立即苦着脸,低声说:“我觉得胃口有些痛?”

  万绿萍一听,不由焦急的关切说:“啊,你的酒喝多了,快出去凉凉风吧!”

  凌壮志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一个先行离开的极好借口,正待颔首应好,摹闻一个苍劲的声音,朗声说:“诸位请静一静!”

  凌壮志转首一看,发话的人竟是雷霆拐萧子清。

  只见雷霆拐萧子清,一俟大厅内静下来,继续朗声说:“现在老庄主尚有要事待理,暂时告退,诸位可继续饮酒,远途贺客,或不胜酒力的朋友,随时可由接待人员,引至宾馆休息。”

  萧子清把话说完,金刀毒燕阮陵泰,立即含笑起身,向着全厅贺客连连颔首,以示歉意。

  全厅贺客,依然纷纷立起,阮陵泰在一片欢呼热烈的掌声中,缓步向大厅的左角门走去。

  凌壮志望着金刀毒燕阮陵泰的背影,不由暗自笑了,他认为这真是击毙老贼的天赐良机。

  金刀毒燕一走,有不少女贺客也跟着要离去,凌壮志和万绿萍,两人立即挟在一群女客中,走向厅外。

  厅外高阶上,早已立着一群引导客人至宾馆的小僮和侍女,这时一见有客,纷纷迎了上来。

  侍女迎万绿萍,小僮迎凌壮志,两人一看,立即大悟,知道男女贺客分别没有宾馆休息。

  万绿萍峨眉一蹙,小嘴徽嘟,神色顿时显得迟疑,而凌壮志却正合心意,他正苦于无法摆脱万绿萍,因而,急忙含笑说:“啊!萍妹,明日再会,小兄要先走一步了。”

  说罢转身,唯恐万绿萍再说什么,即随小僮走下厅阶,径向右侧院门走去。

  门外同是一道悬满对对纱灯的画廊,直达来时看到的那片精舍,但画廊上一片冷清,尚无一人前去宾馆休息。

  凌壮志自觉机会难得,跟着小僮前进,佯装悠闲的暗察着庄内形势。。

  蓦然,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径由身后传来。

  凌壮志心中一动,不由暗问:是谁如此匆忙,居然在走廊上施展轻功?

  他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有回头看看那人是谁。

  人影一闪,风声立敛,挡在引路小僮身前的,竟是卧虎庄少庄主俊面一郎阮自芳。

  凌壮志佯装一惊,立即拱手问:“啊,少庄主。。”

  俊面一郎看也不看凌壮志一眼,望着引路小僮,面色一沉,瞪眼怒声说:

  “狗才糊涂,凌公子是读书人,岂能和那些武林贺客住在一起?”

  小僮被骂得面色如上,唯唯应是,躬着身退走了。

  凌壮志已看出“俊面一郎”来意不善,不由暗自冷冷一笑,心说:你自己找死,到时可怨不得小爷心狠了。

  俊面一郎骂退小僮,立即换了一副笑脸,说:“凌相公请随在下来!”

  凌壮志唯唯应是,急步跟在俊面一郎身后。

  来至一处长廊出口处,俊面一郎觑目看了一眼左右,急步走下长廊,沿着一条石道,直向正北走去。

  这时,天已二更,夜空飘着浮云,月光暗淡,夜风徐吹,除了大厅方向传来的欢笑,其他各处,一片寂静。

  凌壮志跟着阮自芳向后,左转右弯,忽北忽东,绕过数座独院,前面已现出一道空花砖墙的月形圆门。

  尚未到达圆门,已闻到随风飘来的丝丝花香,凌壮志不觉心神一爽!

  进入圆门,竟是一座花开满园的广大花园,一道卵石小径,分别通向园内的假山,荷池和小亭,书房,正北远处,松竹暗影间,尚隐约露出一片精舍阁楼。

  凌壮志看罢,不由赞声说:“啊,少庄主,此处静雅,读书观花,实乃小生梦寐求之的绝佳地方呀!”

  俊面一郎一指前面一间精舍,略显得意的说:“这间书房,就是在下读书之处!”

  说着,已到了书房门前,伸手推门,立有一阵书香气息扑出来。

  凌壮志游目一看,书房内布置得极为高雅,书架上有书,墙壁上有画,植木书桌,笔墨纸砚,靠东面是一张被褥整洁的大胡床。

  暗淡的月光透过窗纸,室内情形,隐约可见,但在凌壮志的眼下看来,不啻日当中午的大白天。

  俊面一郎嘴角晒着狞笑,傲然问:“你着此处可好?”

  凌壮志佯装兴奋的说:“啊,此地太好了,正合小生心意!”

  俊面一郎一听,立即狂妄的哈哈笑了,接着不怀善意的说:“正因为你是萍姑娘的表哥,所以才如此优待你。”

  说罢,又是一声得意大笑,目光怨毒的瞟了凌壮志一眼,身形一幌,飞身纵出房外,登上花园矮墙,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凌壮志对俊面一郎的嘴脸,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恶意已极明显,只是这时,他已无暇去揣测俊面一郎走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首先飘至门后,觑目向外一看,园中花影摇动,竹叶沙沙有声,除此,一切是静悄悄的。看罢之后,举步走向门外,他要迅即进入内宅,尽快找到金刀毒燕阮陵泰。

  就在他走下台阶的同时,发现园外正有一道人影,直向矮墙奔来。

  凌壮志心中一动,断定是“俊面一郎”派来的人,但,籍着矮墙砖孔一看,涂丹般的唇角,立即掠过一丝冷笑,他确没想到,来人竟是宋南霄。

  只见宋南霄,鹭行鹤伏,快闪疾避,目光炯炯的不时左右张望,回头察看,似是极怕卧虎庄的人发现。

  凌壮志虽然不知宋南霄为何跟踪而至,但,看了他鬼祟的行色,断定他的前来也必然用意不善。

  他不敢就此再去内宅,他必先设法除掉宋南霄。

  心念已定,佯装神情悠闲,沿着花圃间的卵石小径,负着双手,漫步向前。

  这时浮云已散,弯月轻洒光辉,阵阵花香,愈显得园中景色崎丽,但在如此画一般的花园中,却隐伏着重重杀机。

  凌壮志漫步前进,籍着游目观花,暗察园中可疑之处,籍着仰首望月,暗觑正北竹影间的那片精舍。

  他发觉宋南霄果然已进入花园,正沿着一排花树向他背后,蹑足欺来。

  他觑目看了一眼数丈外的假山,发现园中修筑的极为嗟峨,于是心中一动,决心将来南霄引至假山内,出其不意,将其点毙。

  同时,他发觉园内虽有不少可疑之处,但并没有潜伏着人,他想,只要解决了宋南霄,即可沿着假山后的修竹,迅即进入内宅。

  已定,漫步前进,越过荷池上的拱形小桥,直向假山跟前走去,同时,虚目偷看假山后面修竹间的一座精舍独院。精舍独院,绿瓦红墙,其中距假山最近的,是院中那座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弓形阁楼,看来最多八九丈。

  阁楼内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光,似是无人居住,落地高窗上,深垂着竹帘。

  但,阁上围绕着的朱漆栏杆,在淡淡的月光下,却隐隐发亮,又似是有人经常揩拭一尘不染。

  凌壮志仰首一看夜空,已经二更过半,阁楼上即使有人居住,这时恐怕也早已进入了梦乡。

  来至假山下,仰首上看,高约近十丈,孤峰嵯峨,绝壁飞崖,修筑的十分险恶,实不亚于他苦学绝艺五年的九华山。他略微作了一个欣赏姿态,随之迈步走进假山,前进仅一丈,即是一座两面悬崖的夹谷。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风响,直向假山扑来——

  凌壮志心中一动,知道是“卷云刀”宋南霄。

  由于情况急转直下,令他无暇择一个较有利较妥当的地方,只得闪身飘入夹谷内。

  谷内宽约八尺,高约数丈,两崖向前突出,仅露出一丝月光,因而谷内漆黑。

  凌壮志一看,心中暗喜,想不到误闯误撞,竟遇上一个下手的好地方。

  蓦然,“卡登”一声哑簧轻响,就发自不远处转角的地方。接着,谷中大石上,寒光一闪,隐隐烁烁。。

  显然,宋南霄已撤出背后雪亮的单刀。

  凌壮志根据哑簧声和刀光,知道宋南霄距离他已经不远了,因而屏息侧立,蓄势以待,右掌运足了功力。

  他暗暗警告自己,必须要一击成功,绝对要认穴奇准不能让宋南霄发出一丝声音和惨叫。

  由于双方俱都屏息静听,愈显得假山内一片死寂,因而,彼此能听到各自的心跳。

  凌壮志根据谷中的暗影,断定宋南霄就立身在转角处,他看出宋南霄如此谨慎,迟迟不敢下手,恐怕也正是怕他发出惨叫。

  宋南霄久历江湖,阅历丰富,他当然知道在武林前辈的住宅内持刀杀人,最为江湖禁忌,何况明天尚是金刀毒燕阮陵泰封刀的大好日子?

  他更清楚,假设这一刀不能劈中要害而让姓凌的书生叫出声来,即使他有登天的本领,也无法由此地飞回宾馆而不被人发现。

  那时,不但费尽心机换来的响万儿“宋大侠”就此一笔勾消,就是这条命也恐怕难保,到时莫说铁钧婆和万绿萍母女决不会放过他,就是金刀毒燕和俊面一郎父于,也不会将他轻饶。

  宋南霄曾再三想过,只是心中对万绿萍在酒楼上当众拔剑的怒火,对凌壮志获得万绿萍垂青的妒念难消。

  因而,即使亡命毁誉,这时他也要冒险一试了。

  凌壮志见宋南霄迟迟不敢进来,心中早已不耐,他的时间宝贵,岂能在此白白耗掉,于是,故意动了一下两脚。

  这方法果然有效,迫使得转角处的宋南霄,身形一动,倏然举起刀来。

  凌壮志见机不可失,正待飞身扑出,一声“琮”然,低沉的琴音,划空传来,似乎就在附近响起。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疾坠身形,立刹冲势,贴身倚在大石上,手心中,顿时惊出一丝汗水。

  凝神再听,立在转角外的宋南霄,早已纵出假山,潜踪掠足的逃走了。

  这时,深沉缓慢的琴声,早已琮琮叮冬的响了起来,音韵中,似乎蕴藏着无限幽怨,郁闷!

  凌壮志定了一下心神,悄悄来至转角处,探首一看,不由面色立变,那座弓形阁楼的垂帘后窗,恰好对正这面。

  阁内依然漆黑无光,但低深的琴声,却由阁楼的后窗竹帘内飘出来,显然,他和宋南霄的一切举动,俱都落在阁内抚琴人的眼里。

  由于他没有飞身扑出而猝然向宋南霄下手,他断定阁内抚琴的那人,尚不致看出他是一个身怀武功的人。

  不管如何,这时他必须要硬着头皮走出去,于是,他以佯装游罢假山,根本不知有宋南霄跟踪的神态,负手悠闲的走出去。

  他前进中,微蹙秀眉,双目注定阁楼的后窗,又似乎听到琴声而出来察看。

  他发现那片修竹边沿的小亭,距离阁楼最近,他想站在小亭上,集中目力,不难看出抚琴的人是谁,同时,必须先制服抚琴的人,才能进入内宅。

  越过数方花圃,尚未到达小亭,他的目力已能隐约看见帘内的人影。

  他停下身来,随即立在一株花树下,仰首望着阁楼后窗的竹帘,作出知音聆琴的姿态,但,却暗暗将功力集中于两眼上。。

  竹帘内的那个人,随着他目力的增强,逐渐的透视出来,他第一眼便看出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纤细而娇小的身影,正端坐在一方琴案前,微垂着螓首,静静的移动着纤纤玉手,抚着案上的长琴。

  渐渐,已能看清她乌云高挽的秀发上,插着一只含珠金凤,由那一闪一闪的丝丝光华,金凤嘴里嵌着的,似是一串珍珠。

  她肩缀玉佩,项挂金环,随着一双玉手的移动,闪闪生辉!

  凌壮志无法看清她的容貌,也不知她妙龄几何,更不知她是少妇,抑或是少女?

  蓦然,帘中的她,纤指重重的拨了一个音符,接看,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寒潭秋水般的眸子,闪着柔和的光辉,直向凌壮志的后面上望来。

  但,她仅那么文静,高雅的一瞥,随即又垂下头去。

  凌壮志看得心弦一震,不由扬了扬秀眉,他虽然没有看清她的容貌,但根据那美好的面庞轮廓,断定她是一位天姿绝美的丽人。

  由于心神向往和好奇心的趋使,令他情不由已的向前迎去。。

  就在他举步向前的同时——

  一声惨厉刺耳,直向夜空的惊心惨嚎,划空传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骇人惨叫,将全副心神关注在阁内丽人身上的凌壮志,只惊得浑身一战,本能的止住脚步。

  他急忙循声一看,只见西北精舍高楼间,一点白影,宛如巧燕穿云般,微张着双臂,直飞正中最高的一座楼尖上。

  紧接着,身形一闪,直奔正西,身法之快,直疑划空流星,眨眼已经不见。

  凌壮志看得暗吃一惊,觉得那人的轻功,确属罕见,看来毫不逊于自己,他既然胆敢穿白衣,当然是自恃别人的轻功,不如他的精绝。

  念及至此,不由暗哼一声,心中那股子不服气,令他几乎忍不住尽展轻功,追上前去,看看那人究竟是谁。

  他心中虽然不服,但那人在金刀毒燕封刀大典的前夕,高手云集,欢筵通宵,全庄灯光辉煌的晚上,居然胆敢深入内宅杀人,这份胆识、豪气,确令他心折、赞佩。

  一阵惊呼暴喝,径由内宅那声惨叫处传来。

  紧接着,十数道快速人影,纷纷纵上楼顶房面,俱都目光炯炯,游目四看。

  凌壮志顿时惊觉,必然尽快回到书房里去,立在此地太危险了。

  心念间,抬头再看,阁楼上的琴声,早已停止,那位抚琴丽人也不见了。

  凌壮志不敢久停,沿着卵石小径,急急忙忙,直向书房大步奔去。

  这时,内宅方向,哭声,吆喊,乱成一片,但,大厅方向,却仍不时传来隐约可闻的猜掌欢笑和干杯声。

  凌壮志急步前进中,顿时想起今夜要击毙金刀毒燕阮陵泰的事,因此,焦急的看了一眼夜空,已经三更了。

  回头再看内宅那片精舍,不由面色微变,只见两道娇小人影正向园中扑来。

  他知道,此番见了金刀毒燕阮陵泰,恐怕又要大费一番口舌解说。

  心念间,蓦闻身后连声娇叱:“站住,站住!”

  凌壮志不便再跑了,立即神色紧张的停下来!

  人影一闪,风声立敛,挡在前面的竟是两个年约十八九岁的侍女,一个穿红衣,一个穿青衣,俱都面色苍白,脸上仍有余悸。

  凌壮志曾听铁钩婆说过,卧虎庄的小童侍女们,无一不是身怀绝技的人,俱能飞越外围高墙如履平地,看来,这话倒是不虚。

  心念未停,身前两个侍女,同时一声娇叱,伸臂将凌壮志的左右手腕扣住,不由分说,拉着就走。

  凌壮志立即紧张万状的惶声问:“啊,两位大姐。。”

  话声未落,风声疯然,三人身侧又多了两个劲装老人。

  凌壮志早已看见来人是方才和金刀毒燕同桌饮酒的两个老人,只是他佯装未见,这时一俟两个老人停稳,立即委屈的急声说:“两位老英雄快来搭救小生。。”

  两个老人见侍女捉住的竟是铁钩婆的亲戚,不由微微一愣,两个人惊异的相互看了一眼,即向侍女一挥手,沉声说:“你们快松开手!”

  两个恃女知道老人是庄主的朋友,于是恭声应是,松手退后数步。

  身穿灰衣劲装的老人,霜眉一蹙,说道:“相公,不在宾馆休息,为何进入内宅的花园?”

  凌壮志立即蹙眉解释说:“小生乃少庄主引道来此房休息,小生因见月光美好,景色宜人,故而在园中赏月。。”

  灰衣老人一听“少庄主”,似是无暇再听他说下去,因而一挥手,作了一个“阻止”手势,转首望着另一青衣老人说:“杨兄,我看只有带他会见一郎了。”

  青衣老人略一沉思说:“依兄弟之见,这位凌相公还是让这两位小姑娘带去的好,铁钩婆的素性,兄弟甚是清楚,如果惹恼了她,咱们今后就别想再过安静日子。”

  灰衣劲装老人,似是也知道铁钧婆是个出了名的难惹人物,因而赞许的连声应是。

  于是,凌壮志在两个侍女的挟持下,直向西北那片修竹精舍间,急步走去,而两个老人却要展开轻功,先向铁钧婆送信去了。

  凌壮志被挟持着,经过花园,进入竹林,急步向内宅走去,前进中,他的灵智再度一动,觉得这又是一个混进内宅的难得机会。

  他不由略感焦急的看了一眼夜空,他想,虽然尚余一个多时辰便天明了,但如能谨慎行事,仍不难得手击毙老贼。

  心念间,己进入一座精舍华屋大院,幻火通明,耀眼眩目,不少神色惊悸的小童侍女仆妇们,畏缩的立在一起。

  这时,已听到宅内深处传来的哭声和惶急紊乱的喧哗声。

  凌壮志的双目不禁一亮,只见门内,在团团围住一群人中,传出哭声。

  蓦闻一个苍劲的语音说:“来了,来了!”

  围在院中的人一听,纷纷散开,俱都惊异的向两个侍女挟持的凌壮志望来。

  凌壮志举目一看,晋德大师、雷霆拐、铁钧婆和万绿萍等人俱都围在院中,而发话的那人,正是在花园中向他问话的灰衣老人。

  粉面苍白的万绿萍,一见凌壮志,立即颤声急呼:“凌表哥——”急呼声中,飞身扑了过来,玉掌一翻,直向两个侍女的娇靥上掴去。

  两个侍女,身手尚称伶俐,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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