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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断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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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侍女,身手尚称伶俐,脚尖一点,分向左右飘去,俱都掠得花容失色!

  万绿萍无心去追两个侍女,情急之下,伸手握住凌壮志,不由急声问:

  “凌表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壮志见万绿萍如此关心自己,心中甚是感动,尤其,在众目睽睽之下,竟不顾少女应有的矜持,万绿萍对他的心意,可想而知,于是,一定神,茫然惶声说:“小兄也不知呀!”

  蓦闻铁钩婆,小眼一瞪,厉声说:“萍儿站远一些,让他们说清楚!”

  万绿萍立即忿忿的退了回去。

  凌壮志看了一眼老脸铁青的铁钧婆,又看了一眼神色惋惜的晋德大师和面现惶恐的雷霆拐、宋南霄等人。

  最后,他发现“俊面一郎”阮自芳,满脸泪痕,两眼红红,正怨毒的望着。

  凌壮志心知有异,再看地上血泊中倒着的那人,不由面色大变,脱口一声惊“啊”,身形一连几幌,险些栽倒地上。

  绿影一闪,万绿萍立即惊骇过度的把凌壮志扶住。

  只见倒在血泊中的那人?竟是金刀毒燕阮陵泰,他的天灵碎裂,血浆满面,手颈微泛殷红,这正是死在“赤阳掌”下的特殊现象。

  凌壮志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花,豆大的汗珠,籁籁的滚下来,他确没想到,方才那个轻功卓绝的白衣人,居然也会他具有的赤阳掌功。

  他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注定金刀毒燕的尸体,完全呆了。

  万绿萍见凌壮志骇成这副样子,芳心一痛,脱口低呼:“凌表哥!”说着,双手轻轻摇撼着凌壮志的臂。

  凌壮志一定神,唯恐怕地上死的不是阮陵泰,因而不解的颤声问:“这。。

  这。。这不是阮老庄主吗?”

  话声甫落,蓦闻晋德大师沉声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快请扶小施主厅上坐,不可将他吓坏了。”

  万绿萍一听,立即扶着凌壮志,绕过众人,直向正中过厅上走去。

  “俊面一郎”阮自芳,听说击毙老庄主的是个身穿白衫的少年,因而对凌壮志颇为怀疑,但这时见了凌壮志惊吓欲绝的神态,疑虑顿时消除了不少。

  他想,一个身怀高绝武功的人,不可能见一具死人尸体,会吓得面色如纸,魂飞天外,尤其,就是伪装,也绝不可能如此逼真。这时,已有数名庄丁,前来收尸了,晋德大师,立即请雷霆拐、铁钩婆等人厅上坐,但他自己却大袖一挥,腾空飞上房顶,直向正西驰去。

  凌壮志呆呆的坐在一张漆椅上,宛如吓掉了魂,对走进大厅的众人,视如未觉,因为,他正苦思急想,那个身穿白衫的人究竟是谁。

  他不由在心里问着自己,莫非是师父又复活了,他觉得这是不合理,也不可能的事,人死怎能复生?

  继而一想,心头猛然一震,心说,莫非是师父以前曾收过另外的徒弟?

  但,五年来却从没听师父说过!

  心念间,蓦闻铁钩婆以满不高兴,而又不便发作的口吻,沉声问:“一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何引他到你父亲的书房里去,还有那两个侍女怎的能不问个清红皂白便将他捉了来,你们看,如今将他吓成这副样子。”

  说知,显得异常心疼的指了指神情茫然,呆坐椅上的凌壮志。

  凌壮志这时才知道那座精舍书房是“金刀毒燕”阮陵泰的,因而,愈加证实阮自芳心怀不测。

  阮自芳虽然心中有鬼,所幸他尚未来得及向凌壮志下手,自然他有恃无恐,毫不慌张,他举袖拭了一下面颊上的泪水,苦着脸说:“小侄因凌相公是读书人,不宜和那些武林贺客们住在一起,因而才将凌相公引到花园书房里休息。。”

  一直立在凌壮志身边的万绿萍,未待阮自芳说完,立即不解的问:“听说老庄主生前曾有严命规定,任何人不得进入内宅花园,违者处死,不知可有这条规定?”

  立在一角的宋南霄一听,顿时惊得面色一变,想到方才暗中盯梢阮自芳,悄悄潜入后花园,实在是太冒险了。

  阮自芳似乎没想到万绿萍居然知道这条规定,因而被问的白面一红,但他略微一顿,立即解释说:“家父早已将那间书房让给在下了,是以在下有权让凌相公去住。”

  铁钩婆立即沉声说:“既是这样,贵宅的侍女更不该将少庄主接待的客人,不问清楚便提来了。。”

  阮自芳虽然对铁钧婆非常不满,但他对万绿萍仍没死心,是以不敢面现不悦,因而痛苦的说:“现在家父惨遭人害,小侄方寸已乱,至于两个无知侍女,生杀与否,任由前辈指示。。”

  雷霆拐萧子清立即打圆场说:“铁钩婆,现在情形特殊,大家心情慌乱,侍女们冒犯贵亲戚凌相公的事,只有改日再谈了。”

  铁钩婆有机会下台,自是不便再加追究,但“卷云刀”宋南霄的削薄嘴角上,却立即掠过一丝诡笑。

  他虽然不敢当面揭破凌壮志与万绿萍的关系,去开罪人人俱怕三分的铁钧婆,但有打击凌壮志的机会,他仍不愿放过,因而干咳一声,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含笑说:“在下奉劝万前辈,大可不必为这些小事生气,其实,这也不能尽怪两个侍女不好,凌相公也有不是之处,少庄主既然将他请至书房休息,就应该早些就寝,擅离居所,游荡内宅,对主人就是不敬。”

  说此一顿,狡狯的目光不由阴刁的瞟了一眼凌壮志。

  凌壮志听得满腹怒火,但他却不敢说出宋南霄曾经潜入花园的事,那样做必弄巧成拙,露了自己的马脚,因而只能暗暗生气。

  阮自芳见有人打击凌壮志,心中自是感到快慰,雷霆拐一群老人家,竟也有三二个人抚髯颔首,表示同意。

  铁钩婆只气得老脸铁青,但又不便发作,万绿萍娇躯微抖,恨不得拔剑杀了这个狗才。

  宋南霄见凌壮志神色有些不快,万绿萍气的娇靥变色,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报复后的快慰之感,因而继续阴鸷的说:“尤其方才向老庄主暗下毒手的人,据说也是一个身穿白衫的俊美少年,这对凌相公来说,虽是巧合,但也不无可疑之处,何况阮老庄主生前,尚曾严格规定,擅入花园者处死呢。。”

  凌壮志早已气得浑身颤抖,但他却时时谨防眼神外露,因而赶紧闭上眼睛,缓缓低下头去,不知之人,尚以为他自知理屈了。

  铁钩婆,万绿萍,虽然将宋南霄恨之入骨,但两人已意思到对方胆敢如此放刁,当是自恃知道和凌壮志间的真假关系,是以,两人也怕宋南霄当众揭破,因而,仅望着宋南霄忿忿冷冷一笑。

  这时,宋南霄见铁钩婆和万绿萍对他有了顾忌,神色间愈显得得意了,于是眉梢一扬,正待再说几句,一阵轻微悦耳的环佩叮叮声,径由厅后传来。

  阮自芳一听,面色立变,倏然由椅上立起来,同时脱口低呼:“我七师叔回来了!”

  说话之间,神色紧急,目光紧急,迅即看了一眼铁钩婆等人。

  雷霆拐、铁钩婆,以及十数劲装老人,俱都感到有些愕然,他们似乎从没听金刀毒燕阮陵泰说过,他还有师弟或师妹。

  但众人看了阮自芳的紧张神色,断定他这位“七师叔”定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否则,决不会将飞扬拔扈,心高气傲的阮自芳,骇成这个样子。

  由于来人是阮自芳的长辈,众人自觉都是客人,为了表示礼貌,因而也纷纷的立起来。

  凌壮志被宋南霄激的正满腹怒火,虽然被身边的万绿萍悄悄由椅上拉起来,但他无心去看来人是谁。

  由于这厅上的人,俱都摒息静立,因而,那阵悦耳的环佩叮叮声,听得愈来愈真切了,所有人的目光,俱都盯着厅后紧闭的屏门。

  呀然一声,正中两扇屏门,应声打开了,厅上所有人的眼睛不由得同时一亮——

  凌壮志本能的转首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八个手提纱灯的侍女,像众星捧月般,拥着一位国色天香,超脱尘俗的绝美少女,飘然走进厅来。

  正中少女,年龄最多二十岁,一身淡紫衣裙,外罩紫缎长襦,高挽如云秀发上,斜插一只含环飞凤,那阵悦耳的环佩叮叮声,正是发自她的身上,看她举步姗姗,分明是一位弱不禁风的千金闺秀,如不是听了阮自芳那声“七师叔”的称呼,任何人不敢说她是一个身怀武功的少女。

  这时,雷霆拐和铁钩婆等人,俱都看愣了,他们确设想到,金刀毒燕阮陵泰,还有这么一位丽姿天生,艳丽倾城的小师妹。

  但,凌壮志看了紫裳少女这身装束,却立时恍然大悟,他断定紫裳少女就是花园长阁内抚琴的那位丽人了。

  同时,他也暗吃一惊,因为他已看出紫裳少女的内功修为,同样的已达到英华内敛的至高境地,他的伪装,随时有被紫裳少女揭破的可能,是以,他格外提高了警惕,必须谨慎应付。

  俊面一郎阮自芳,一见紫裳少女,首先恭声低呼了声“七师叔。”

  紫裳少女见全厅客人早已立起,立即礼貌的频频轻颔螓首,谦和的微微含笑,秋水般的凤目,逐一扫过每一张神色愕然的陌生面孔。

  她的笑,是那么淡雅,高贵,在红艳欲滴樱唇间,皓齿微现,仪态是那么雍容,自然,令人一见,立生亲切之感,再没人去想她是一个极端厉害的人物。

  当她柔和目光掠过万绿萍娇憨秀丽的面庞时,目光曾经一顿,她对这位依立在凌壮志身边的绿衣少女,似是特别注意。

  而凌壮志在与紫裳少女的目光接触时,心中却不由暗吃一惊,他不是为她的美丽而心动,而是他感到紫裳少女的眉目间,似是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只是在这一刹那,令他无法即时想起来。

  紫裳少女礼貌的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谦和的娇声说:“诸位请坐。”

  说罢,随即坐在一张侍女为她备好的漆椅上,当她落座的同时,环佩交鸣,叮叮有声,光华闪烁炫目,八个侍女分别立在她的椅后。

  “俊面一郎”阮自芳,一俟铁钩婆、雷霆拐等人坐好,立即面向紫裳少女,恭声流泪说:“七师叔可知家父已经遇害了。。”

  紫裳少妇,黛眉一蹙,黯然颔首说:“我已知道了,你们可曾查出那人的来历?”

  阮自芳流着泪回答说:“据当时目睹的小僮侍女们说,那人是个身穿白衫,年约十八九岁的俊美少年,与家父交手之际,两掌殷红如火,身形快如电掣,仅一个照面,便击中家父的天灵穴。”

  紫裳少女的黛眉蹙得更紧了,惊异的轻“噢”一声,凤目去瞟了一眼凌壮志。

  凌壮志被看得心头猛然一跳,不知道紫裳少女是否已看出他的底细,尤其令他心骇的是,击毙阮陵泰的那个白衫少年,不但年龄与他相仿,就是武功、身法也毫无二样。

  雷霆拐萧子清,随着在旁解释说:“据晋德大师和老朽等人的判断,击毙阮老庄主的白衫少年,就是宏福镇外击毙三个恶道的那人。”

  凌壮志见雷拐霆萧子清,将击毙阮陵泰的事,也拉在他的身上,不由暗暗叫屈,心说:“这真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事。”

  紫裳少女微微颔首,略一沉思说:“我想那白衫少年,最初必是混在贺客中,然后在潜入内宅,乘老庄主不备之际,出其不意,猝然下手。”

  说此一顿,凤目突然一亮,似是想起什么问题,立即望着铁钩婆等人,正色问:“诸位可曾注意到,今夜前来的贺客中,有那些人是穿白色长衫?”

  雷霆拐等人俱是江湖阅历极丰的人,他们恐怕紫裳少女,也对凌壮志起了怀疑,因而俱都蹙眉抚髯,佯装沉思。

  “卷云刀”宋南霄,眉头一扬,嘴哂阴笑,觉得这是与美人搭讪的绝佳机会,也是打击凌壮志的绝佳机会。

  于是,干咳一声,轻蔑的瞟了一眼凌壮志,举手一指,得意的含笑说:

  “今夜一百多位贺客中,仅这位凌相公一人,是身穿白缎长衫的客人。”

  凌壮志一听,怒目瞪着宋南霄,恨不得飞起一掌,当场击毙这个无耻之徒,他虽然没有即时立起,但他的俊面上却已充满了杀气,所幸在厅中的人,俱都厌恶的望着宋南霄,因而没人注意他脸上的气色。

  万绿萍早已气得粉面苍白,娇躯微抖,决心出了卧虎庄,定要将这狗才劈死剑下,方消心头之恨。

  紫裳少女神色依然平静望着宋南霄,仅远山伏影般的黛眉,佯装不解,而含义颇深的漫声说:“恐怕不只他一人吧?方才我在长阁抚琴时,看到后宅花园中,似是也有一位身穿白衫的人影,在假山附近徘徊呢!”

  宋南霄一听,“长阁抚琴”,顿时惊觉不好,待等紫裳少女说完,早已惊得面色如土,冷汗油然,这时他已意识道,他的生死,就系在紫裳少女的一念之间了。

  因而,一俟紫裳少女说完,立即恭谨的连连惶声说:“是是,姑娘说的是。。花园中的情形,在。。在下就不清楚了。。”

  说罢,情不由已的举袖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

  众人看了这情形,俱都愣了,在场的人,除了凌壮志,似乎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俊面一郎阮自芳,看来极怕紫裳少女知道,他曾擅自将凌壮志引进后宅花园书房里住,因而非常讨厌宋南霄提凌壮志的事。

  宋南霄心情慌乱,如坐针毡,唯恐紫裳少女再谈他潜入花园的事,因而,急忙立起身来,强自含笑说:“在下方才酒喝多了,诸位请继续谈,在下要先走一步了。”

  说罢,略微拱手一抱拳,急步走向厅外,但,当他经过凌壮志和万绿萍面前时,却仍极怨毒的瞪了两人一眼。

  雷霆拐等人,万分不解,俱都迷惑的望着宋南霄的背影,匆匆走向院外。

  凌壮志觉得像宋南霄这种人,万万留他不得,如不及早除去,将来势必为害武林,因而,也随之立起,向着众人拱手一揖,文静的说:“小生连番受惊,身心俱感疲惫,小生也要告辞先走一步了。”

  紫裳少女黛眉一蹙,似是感到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凌壮志会如此急切的离去,但她却迅即含笑说:“你们快引凌相公去休息!”

  说着,转首看了身后八个侍女一眼,立在左侧的两个娟秀侍女,立即提起两个纱灯应声走了出来。

  凌壮志怕有人跟去不便,急忙推辞说:“小生自会去,不必再劳两位大姐了。”

  说罢,再度一拱手,转身就待离去。

  万绿萍一直念着宋南霄临去时的怨毒目光,因而,有些焦急的说:“表哥,就让她们送你去吧!”

  说话之间,杏目盯视着凌壮志的俊面,充满了优郁,关切之色。

  凌壮志为免引人起疑,只得不再推辞,他感激的看万绿萍一眼,随在两个侍女身后,直向院门走去。

  紫裳少女看了万绿萍对凌壮志的关怀神色,和那声亲切的“表哥”,黛眉间,不觉罩上一层隐忧。

  凌壮志跟在两个提着灯侍女身后,心中一直暗暗焦急,他怕失去宋南霄的行踪,但又不便出言催促。

  两个侍女似是知道凌壮志住在花园内,绕过几处独院,径自来至一座花园圆门。

  进入圆门,即可看到座落花园东南一隅的那座精舍书房。

  凌壮志首先停止,又文静有礼的说:“两位大姐请回吧,小生自会到书房休息。”

  说罢,微一拱手,不由两个侍女分说,迈步向花圃间走去。

  两个侍女见已看到书房,因而也未坚持,齐声道过晚安,转身走了回去。

  凌壮志前进数步,觑目暗察了一眼园内,身形一动,快逾飘风,沿着一排枝叶茂盛的落地花树,直向正南掠去——

  来至南墙跟前,藉着砖孔向外一看,墙外依然是花圃成方,花树成行,于是腾空飘落墙外,直向宾馆方向驰去。

  前进中,转首一看,星目顿时一亮,倏然刹住身势。

  只见十数丈外的数株大树阴影下,隐隐显出一个人影,凝目一看,正是卷云刀宋南霄,他正隐身在一株大树后,鬼祟的望着花园墙内。

  再看花园墙内,数丈以外的修竹花树间,正是那座精舍书房的后窗。

  凌壮志看罢,涂丹般的唇角,立即浮上一丝冷笑,游目看了一眼左右,衣袖一拂,身如风吹柳絮般,毫无声息的直向宋南霄身后飘去。

  身形飘进中,发现宋南霄目光盯着墙内花园,不停的摇头幌脑,神情甚是焦急,似是寻着什么。

  凌壮志秀眉一蹙,顿时大悟,断定宋南霄必已看见两个提灯侍女已经回去,为何眨眼不见了那位“凌相公”。

  飘至大树下,距离宋南霄已不足五尺,而神色焦急的宋南霄,尚依然不知。

  凌壮志杀机已起,恨不得将宋南霄立毙掌下,但他却不愿乘人不备暗下毒手,因而轻轻咳嗽了一声。

  宋南霄心中有鬼,原就怕人发现,这时闻声一惊,倏然转过身来,同时慌的悄声沉喝:“什么人?”

  喝问声中,定睛一看,只惊得轻啊一声,一连退后三步。

  只见立在他身后的,竟是他正要暗下毒手而后远走高飞的凌壮志。

  这时“凌相公”,飞眉如剑,朗目如星,哂着冷笑的朱唇,已紧闭成一个下弯的孤形,俊面上充满了杀气,再看不到那幅文静儒雅,英挺潇洒的俊美神态了。

  宋南霄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再向身后退了两步,豆大的汗珠,顿时滚下来,他举手指着凌壮志,惊恐的颤声问:“你?你。。”

  凌壮志寒冷的目光,像两柄利剑钉在宋南霄苍白如纸的脸上,微微点了点头,冷冷的低声说:“不错,你设想到吧,你一直认为随意可欺的人,现在居然要来杀你了。。”

  说话之间,双臂微圈,朗目注定宋南霄,缓步向前逼去。

  宋南霄惊得浑身一颜,脱口一声轻“啊”,身不由主向后退去。他完全被凌壮志慑人的气魄吓住了。

  凌壮志前进中,冷冷一笑,切齿恨声说:“哼,像你这种武林败类,怎能留你活着害人!”

  人字出口,暗凝功力,两掌倏然殷红如火!

  宋南霄一见,顿时魂飞天外,脱口一声刺耳惊心的惨叫:“救命啊——”

  惨叫声中,神情如狂,放开两腿,直向宾馆亡命逃去——凌壮志岂能容他逃走,一声怒哼,疾扑如电,旋身已至宋南霄身前,血红的右掌一挥,猛向对方的天灵劈下。

  宋南霄再度发出一声直上夜空的惨嚎,右手本能的去撤单刀。就在血红的石掌,看看击中宋南霄天灵的一刹那,凌壮壮心机电转,觉得此时此地决不能施展,“赤阳掌功”否则志会为自己找来麻烦。

  心念间,口诀立变,殷红如火的双掌,顿时变的铁青,凌壮志一声低喝,运足功力的右掌,猛击宋南霄的前胸。

  蓬的一响,暴起一声悠长嘶哑的凄厉惨嚎,宋南霄的身影,宛如断线的风筝,直向七八丈外的花圃间,横飞过去。

  哇的一声,宋南霄的身形尚未落地,已张口喷出一道血箭。这一连串的惊呼惨嚎,响彻夜空,震惊全庄,数十道人影,纷纷由远处宾馆内慌张的奔出来。

  凌壮志看也不看宋南霄一眼,籍着大树修竹掩护,速闪再疾避,宛如脱兔,越过矮墙,直奔书房,身法之快,捷逾脱箭。进入书房,迅即将门闩上,飘至前窗,急忙用小指戮开一道月牙小洞,觑目一看,不由浑身一颤。

  只见内宅方向的房面上,十数道极速人影,俱都快如流星,直向花园扑来。

  当前一人捷逾奔电,宛如一团飘拂紫云,挟着一片闪闪寒星已越过假山荷池了。

  凌壮志凝目一看,心头猛然一震,来人正是阮自芳的“七师叔”——那个艳丽绝美的紫裳少女,那片闪闪寒星,正是发自她身上的金环玉佩,凌壮志确没想到紫裳少女的轻功竟是如此的精绝骇人。

  紧跟在紫裳少女身后不远的是万绿萍,两人相差最多一丈或八尺。

  紫裳少女和万绿萍,两人飞驰中,俱都神色惶慌,目闪惊急,一直注视着这面书房。

  凌壮志心中一惊,似有所悟,飘身退至书桌前,急忙坐在椅上。

  就在他仓慌坐在椅上的同时,不远处已传来两声慌急娇呼:“凌相公?

  凌相公?”

  “表哥!表哥!”

  呼声甫落,风声已至门外,卡喳一声轻响,房门应声劈开了,人影闪处,紫裳少女和万绿萍,相继飞身扑进门来。

  凌壮志心情紧张,倏然由椅上立起来,他张口结舌,神情痴呆,仓促之下,似是真的不知如何应付了。

  万绿萍见凌壮志安然无事,一颗焦急的心,立时平静了不少,但,惶乱的情绪,仍令她忍不住关切的问:“表哥,你没事吧!”

  说话之间,已走至书桌前,明亮的杏目,不停的在凌壮志身上打量,似是要看看可有什么地方受伤。

  凌壮志实在无话可说,只得痴呆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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