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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博维兹的赞歌 作者:[美] 小沃尔特·m·米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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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附近的牧羊人却把鱼当成已故村民和挖掘者的灵魂,拒绝在那里捕捞。当地人还说,湖底深处潜藏着一条巨大的鲶鱼,名叫博·多洛斯。
  “……也不允许进行任何挖掘,除非是为了补充《大事记》。”院长大人的教令做了补充说明……这意味着弗朗西斯修士只能在地洞里寻找书籍和文件,不应摆弄任何有趣的器件。
  弗朗西斯修士使劲拉拽书桌抽屉,眼角一直能瞥见那颗金牙发出的闪光。抽屉一动不动。最后,他踢了一下桌子,转过身,不耐烦地盯着骷髅:你干吗老朝着我龇牙咧嘴地笑?
  笑容依旧。金牙骷髅夹在石头和生锈的金属箱子中间,地上还有残骸。见习修士丢下桌子,穿过废墟堆,仔细端详尸骨。
  显然,这人就死在这里,是被滚下来的石头砸死的。身体一半还埋在废墟里,只有骷髅头和一条腿骨露在外面。股骨断裂,后脑勺被砸碎了。
  弗朗西斯修士为死人低声祈祷,然后轻轻地拿起骷髅,让它面对墙壁。这时,他的目光落到一个破旧的盒子上。
  盒子的样子像个背包,显然是个随身携带的箱子,可能有多种用途,但已被飞滚而下的石头砸烂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从碎石堆里扒出来,拿到火堆旁边。锁已经坏了,盖子锈得死死的。他摇了一下箱子,里面哐啷哐啷作响。似乎没有书籍和文件,但是……这一点很明显……箱子是可以打开、锁住的,可能还会有一点有关《大事记》的信息。然而,他想起了博杜拉斯修士和其他人的命运,于是往箱子上撒了些圣水,这才将它撬开。他尽可能虔诚地处理古物,只用一块石头敲打锈迹斑斑的锁链。
  他终于敲断了锁链,箱盖掉下来。从箱内的盘子里掉出一些金属碎片,撒落到碎石堆上,一些还掉进石头缝里不见了。但是,在箱子底部盘子底下,他看到了……文件!
  简短的感恩祈祷以后,他尽可能多地收集散落的碎片,把盖子匆匆盖上,一手紧紧地抱住箱子,开始爬上废墟堆,沿台阶向洞口爬去。透过洞口看得见外面的一小块天空。
  从阴暗的地洞里爬出来,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这时已近日落西山,危险正在步步进逼,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了。他开始四处寻找一块平板,可以把箱子里的东西摊到上面仔细琢磨,又不会在沙地里丢失东西。
  几分钟后,他坐在一块裂开的基石上,开始把塞在盘子里的金属和玻璃碎片倒出来。大多数是些小管子,管子的每一端都连着一些线。这些他以前见过。修道院的小博物馆里有一些,大小、形状和颜色各异。有一次,他看到一个来自山里异教的萨满教僧侣在身上戴着一串这样的东西,是仪式上戴的项链。山里人都把它们当成“神身体的一部分”……把传说中的分析机器当成众神中最英明的一位。据他们说,只要吞下一个管子,萨满教僧就能够“永无过失”。那样一来,他自然能够在人们中间树立起“不容置疑的权威”……除非他吞了一个有毒的。博物馆里类似的碎片也是连在一起的,但不是连成项链,而是在金属小盒子底部,一个复杂无序的线路,旁边写道:“无线电底架:用途不明。”
  箱盖里面贴着一张纸条。粘胶已呈粉末状,墨水也早已褪色,纸张上点点锈斑,已经成了褐色,即使再好的书法也很难辨认了,何况字又写得潦草。他一边把盘子里的东西全倒出来,一边断断续续地研究着。写得有点像英语。
  尽管很勉强,半个小时后,他还是辨认出了大概意思:

  卡尔:
  必须在二十分钟内登机,才能[辨认不清]。看在上帝份上,在我们搞清楚是否已经处于战争状态之前,让埃姆待在那里。求您了!尽量把她列入进入存活舱的候补名单。我的机上没有她的位置。请别告诉她我为什么让她背着这箱垃圾过来。但在我们搞清楚之前,最糟糕的是,[辨认不清],尽量让她待在那里,其中一个替补没有出现。
  附:我在锁上贴了封条,在盖子上写了“绝密”,只是不想让埃姆看到里面的东西。我随便拿了个工具箱,塞进我的箱子或类似的什么东西。

  在弗朗西斯修士看来,这纸条像是胡言乱语。他此刻兴奋得不知所措,最后朝那潦草的字迹嗤笑一声,接着便开始拿出箱内的盘子架,去取箱底的文件。盘子呈螺旋形连在一起叠放,显然应该旋转盘子,一只一只往外拿。问题是其中的钉子牢牢地锈住了。弗朗西斯觉得,有必要从盘子夹层里拿个短的铁工具,把它们撬出来。
  弗朗西斯修士取出最后一只盘子,虔诚地触摸文件:这里只有几张折叠的文件,但仍然是珍品。它们躲过了大毁灭的烈焰。要知道,在那场大火中,即使神圣的文件也蜷缩、发黑、化为了一缕青烟,而那些无知的乌合之众还为此欢呼胜利。他把这些文件当成圣物。由于岁月久远,一切都是那么脆弱易碎,他用衣服把文件盖住,以防被风吹破了。
  有一捆草图和图表、潦草的纸条、两张折叠的大纸,还有一本名为《备忘录》的小册子。
  他首先审阅潦草的纸条。这些与贴在盖子上的纸条是出于一人之手,书法实在太糟糕了。
  一张纸条上写道:“把一磅熏牛肉、一罐泡菜和六个硬面包圈带回家给埃玛。”
  另有一张是:“别忘了……取1040号表格,‘勒弗尼叔叔。”
  还有一张上只有一组数字,接着是一个圈出来的总和,再减去一个数字,最后得到一个百分比,旁边写着:“该死!”
  弗朗西斯修士核对这些数字,发现作者虽然笔迹潦草,但至少算法没错。当然,这些数字代表什么意义,他是一无所知。

  《备忘录》。他格外恭敬地拿在手中,因为这题目会使人联想起《大事记》。他先在自己身上画了个十字,低声祈祷,这才打开本子。然而,这个小册子却令人失望。他本来以为是印刷品,但却发现只是一列手写的人名、地名、数字和日期。日期包括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期和六十年代早期。又一次确认了……地洞里的东西是启蒙时期早期遗留下来的!这确实是一项重大发现。 
  再看那几张折叠的大纸,一张紧紧地卷着,他试图打开时,纸一下子四分五裂,他只能辨认出“赛马小报”几个字。他把小报放回箱子里,以便以后复原。然后,他转向第二卷折叠文档。折痕非常脆弱,他只敢稍作一点点检查。他把褶层稍微翻开一点,朝里面张望。
  好像是张图表……是一张画在黑色纸上的白色图表。
  他再次感受到发现的兴奋。这显然是一张蓝图!即使修道院里也没有一张真正的蓝图,有的只是一些蓝图的手抄摹本。真正的蓝图长时间暴露在光线下后,全都颜色褪尽了。弗朗西斯从未见过原始版本的蓝图,但见过很多手抄赝品,所以他知道这是一张蓝图。
  图表虽然颜色已褪,污迹斑斑,但由于放在漆黑干燥的地下室里,所以这么多世纪之后仍然依稀可辨。他把文件翻过来,顿感火冒三丈。是哪个白痴亵渎了这张无价的文件?有人心不在焉地在背面画满了几何数字和儿童卡通人像。多么可怕的破坏行径啊!
  片刻沉思之后,修士的怒气慢慢消去。发生这种破坏行为的时代,这类蓝图很可能多如牛毛,再说,箱子的主人很可能是个罪犯。
  修士用自己的身影挡住阳光,然后展开蓝图。
  右下角是一个长方的矩形,框内是一些简单的印刷体字母,包括各种头衔、日期、“专利号”、参考编号和人名。
  他的目光把列表扫了一遍,突然看到:“电路设计者:I·E·莱博维茨。”
  他紧闭双眼,一个劲儿地摇头,直到头脑嗡嗡作响。然后,他再次定睛细看。就在一点没错:

  电路设计者:I·E·莱博维茨

  他把纸翻过来,在几何数字和儿童漫画中间,紫色墨水清楚地印着一张表格:
  名字显然出自一位女性之手,也不像其他纸条上的字那么匆忙潦草。他又看了一眼箱盖纸条上的首字母签名:I…E……L,然后,再看一眼“电路设计者……”
  在别的纸条上也有着相同的首字母缩写。
  曾经有一场争论,纯粹是推测。争论的是修会的创始人被宣福之后,如果最终被封为圣人,那么应该被称作圣艾萨克还是圣爱德华。有人甚至认为还是圣莱博维茨这个称呼合适,因为到目前为止,人们一直用姓来称呼这位受福之人。
  “神圣的莱博维茨,保佑我吧!”弗朗西斯修士低声说道。他双手剧烈颤抖,差点毁了这些脆弱的文件。
  他发现了圣人的遗物。
  当然,新罗马还没有正式宣布莱博维茨为圣人,但弗朗西斯修士对宣圣坚信不疑,于是大胆地加了一句:“圣莱博维茨,保佑我吧!”
  弗朗西斯修士根本不需要那套繁琐的逻辑推理,他当场得出结论:他已经得蒙上苍亲自感召,眼前的圣物就是这种感召的象征。在弗朗西斯修士看来,他已经找到了来沙漠寻找的东西。上天正召唤他成为一名修会的正式修士。
  院长曾严厉地训诫他,不要期望任何壮观的或神秘的感召,见习修士已将这一切都抛在脑后。几小时之前,年迈的朝圣者为他指明了通往地下室的石头,他跪在沙地上,感激他的好意,并愿意念几十年玫瑰经来答谢。
  “祝你能早日开口说话,小伙子。”朝圣者曾这么说过。直到此刻,见习修士才明白,朝圣者所谓的“说话”是大写的“说话”。
  “我的内心只渴望您的意志,如果您感召,我也只在乎您的感召……”
  一段时间之后,院长将认为,弗朗西斯所谓大写的“说话”,只不过是一时感触,有感而发,经不起严格的推敲。大主教也会认为,“莱博维茨”在烈焰灭世之前可能并非特殊名字,I·E·代表的可能是“伊卡博德·埃比尼泽”,也可能是“艾萨克…爱德华”。但在弗朗西斯看来,莱博维茨就是莱博维茨,圣莱博维茨。

  远处修道院传来三声钟响,钟声穿过沙漠,传向远方,接着是片刻安静,然后又传来九记钟声。
  “上帝的天使向玛利亚报喜。”见习修士恭敬地做出回应。
  他满脸疑惑地抬头仰望天空,看到太阳已变成巨大的椭圆,鲜红欲滴,碰到了西方的地平线。掩体周围的石头围墙还没有完成。
  奉告祷辞一念完,他就匆匆地把文件塞进破旧箱子里,以防野兽糟蹋了珍贵文件。上天的感召不一定伴随着征服野兽、驯饿狼的神力。

  落日的余辉褪尽,繁星升空,此时,修士已经倾其所能,把临时住所构筑得非常坚固。但能否抵御狼群的骚扰,还要拭目以待,要不了多久就能见出分晓。
  已经可以听到西边传来几声狼嗥。他燃起火堆,但火光所及之外的地方仍是漆黑一片,他不能跟往常一样去拾紫色的仙人掌果子……除了星期日之外,这是惟一的食物来源。星期日,修道院的牧师在圣餐巡视回来的路上,会给他送来几把炒玉米。大斋节期间,感召守夜的教规非常严格。在实际执行时,教规就是挨饿。
  然而今晚,饥饿的痛苦已经算不了什么。弗朗西斯恨不得立刻跑回修道院,向众人宣布他的发现。但是,这样做意味着刚得到感召,就要放弃。在大斋节期间,他必须待在那里,不管上天有没有感召,他都得继续守夜,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火堆旁,修士神思恍惚地凝望着“辐射存活室”方向那团漆黑的夜色,努力想像着在那个位置现出一座高耸的大教堂。幻想固然美好,但很难相信谁会选择在沙漠里这么偏僻的角落建造一个教区。但即使建不成大教堂,肯定也会建一所小教堂……圣莱博维茨莽原教堂……周围是院子和围墙,旁边是一座圣人的神祠。慕名而来的北方朝圣者川流不息,个个束着腰布。犹他州的弗朗西斯“神父”引导朝圣者们来废墟堆朝圣,甚至穿过“二号舱”,欣赏里面“密封舱”内的奇观,烈焰灭世时期的地下墓室,在那里……在那里……好啦。接下来,他站在圣坛石板上为他们望弥撒,旁边放着教堂命名圣人的遗物……是一点粗麻布,还是绞刑吏绞索上的纤维?或破旧箱底找到的碎指甲?……也可能是“赛马小报”。但是幻想消失了。弗朗西斯修士成为牧师的希望很渺茫……莱博维茨修会并不是传教使团,不需要太多牧师,只要修道院和其他地方的一些修士小团体里有足够的牧师就行。此外,严格说来,这位“圣人”目前还只是“受福之人”,不大可能被正式宣布为圣人,除非他实现一些实实在在的奇迹,这样才能保证他受到宣福。而且这种宣福也不像封圣,不是百分之百可靠。宣福之后,莱博维茨修会的修士们就能堂而皇之地供奉他们的创始人,弥撒和圣事的场合除外。渐渐地,幻想中的大教堂缩小成了路边的神龛,朝圣者的流之势也化成了涓涓细流。新罗马正忙于其他事务,比如应付对圣女感孕的问题给予正式定义的请求:多明我会的修道士们认为圣灵感孕不仅表明她内心的仁慈,而且也暗示圣母具有神奇的力量,在人类被逐出伊甸园之前,这原本是夏娃的力量;其他教会的一些神学家承认这种想法本身是虔诚的,但同时又指出事实并非如此,他们认为像圣母这样的“人”有可能生来就是“清白的”,但并不因此具有神奇的能力;对这种说法,多明我会的修道士们恭敬地反驳道,其他教义早已暗示了他们所谓的神奇的力量,例如,圣母升天(超自然的永生)和避免罪孽(暗指天生的纯洁),其他还有不少例子。新罗马看来忙于解决这一争端,将追封莱博维茨一事搁置了起来。
  幻想着“受福之人”的小神龛和三三两两的朝圣者,弗朗西斯修士感到心满意足,开始睡意朦胧。
  等他醒来时,火堆只剩下黯然发光的余烬。好像有点不对劲,周围只有他一个人?他睡眼惺忪地环视漆黑的四周。
  火堆的另一端,一条狼正阴森森地盯着他。见习修士尖叫一声,逃回自己的掩体。
  他躺在石头和树枝搭建的掩体里,簌簌发抖,最后断定这一尖叫只不过是无意中违反了沉默的教规。他紧紧抱住金属箱子,祈祷着大斋节能早些过去,包着裹脚布的双脚在围墙上不停地蹭着。



 
第三章

  “……接着,神父,我差一点就接过了面包和干酪。”
  “可你还是没拿?”
  “没拿。”
  “那么,没有罪孽行为。”
  “可我实在想接过来,我的嘴里好像已经尝到了食物的滋味。”
  “你有意想像过这种滋味吗?你是不是在享受这种幻想?”
  “没有。”
  “你想努力摆脱它。”
  “是的。”
  “那就没有贪吃的罪恶想法,你为什么要为此忏悔呢?”
  “因为那时我发了脾气,还往他身上溅圣水。”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
  切罗基神父身披圣带,凝视着忏悔者。
  在空旷的沙漠上,烈日当头,忏悔者侧身跪在神父面前。
  神父不禁感到疑惑这样一个年轻人(在他眼里并不特别聪明),在彻底与外界隔绝的荒凉沙漠上,完全不可能分心、也没什么诱惑,怎么会发现有罪孽或类似的情况呢。切罗基神父想,这里如此偏远,小伙子身边又只带了一串念珠、一块燧石、一把小刀和一本祈祷书,不应该出什么麻烦。这次忏悔花费了很长时间,但他还是希望年轻人能继续说下去。他的关节炎又犯了,但由于巡回时随身带的桌子上供奉着圣餐,他宁愿站着,要么就得与忏悔者一起跪下。他点燃一枝蜡烛,放在金黄色的小箱子前面,箱子里装的是圣体①,但在刺眼的日光下根本看不见烛焰,微风甚至会将它吹灭。
  【① 在圣餐中经过“祝圣”的面饼。】
  “可现在驱除邪魔,即使没有上级的认可,也是允许的。你有什么好忏悔的……难道为发脾气而忏悔?”
  “那也是原因之一。”
  “冲谁发脾气?冲那位老人……还是冲你自己,就为了差一点拿了吃的?”
  “我……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好啦,先想清楚。”切罗基神父不耐烦地说,“要么自责,否则就算了。”
  “我就是自责。”
  “为什么?”切罗基神父叹了口气。“我发脾气的时候,滥用圣礼仪式。”
  “‘滥用’?难道你没有理由怀疑是魔鬼作祟?你只是发脾气,然后拿圣水溅他,对吗?就像往他的眼睛里泼了点墨水?”
  见习修士有点犹豫不决,也很不安。他感觉到神父在讽刺他。忏悔对弗朗西斯修士来说,总是非常不容易。他老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描述罪孽。在努力回忆动机的时候,他完全变得糊里糊涂。
  神父也不帮忙,态度模棱两可,没有一个“要么这样,要么那样”的明确表态。
  “我想,我是一时糊涂。”他最后说。
  切罗基张开嘴,显然是要继续问下去,但转念一想,还是别再追问为好。“我明白了。还有呢?”
  “犯了贪吃罪。”弗朗西斯犹豫片刻后说。
  神父叹道:“我觉得,贪吃问题我们早解决了。这么说,是另外一次?”
  “是昨天。神父,有一条蜥蜴,有着蓝黄相间的斑纹,后腿很棒……有你拇指那么粗,而且都是肉。我总是想,肯定有鸡肉那么好吃。烤一下,呈棕色,表面很脆,再说……”
  “好啦。”神父打断他的话。苍老的脸上掠过一丝厌恶的神情,不过,小伙子毕竟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长时间,“有这些想法你开心吗?你没有驱除诱惑,是吗?”
  弗朗西斯窘得满脸通红:“我……我去捉它,可它逃走了。”
  “哦,你不光想……而且做了。就那一次吗?”
  “嗯,是的,就那一次。”
  “好啊!不光想,还做了,在大斋节期间公然想吃肉。下次尽量说清楚。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检讨过了。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很多呢。”
  神父不由得眉头一皱。他还要去看几个修士。天气炎热,路途漫漫,双膝隐痛。“尽量说快点。”他叹口气道。
  “有一次,亵渎神灵。”
  “想了,说了,还是做了?”
  “喔,是这个淫妖,她”
  “淫妖?哦,晚上,你睡着的时候?”
  “是的,可……” 
  “那为什么要忏悔呢?”
  “因为后来。”
  “后来怎么了?等你醒来,怎么样?”
  “嗯,我一直惦记她。把那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
  “好啦,是色心,还特意去想。你感到内疚吗?那后来呢?”
  从圣职申请人、见习修士那里,类似的忏悔数不胜数。在切罗基神父看来,弗朗西斯修士至少可以把自责“一、二、三”地有条有理说出来,不需他的引导和鼓励。弗朗西斯似乎很难把想说的内容组织起来。神父等待着。
  “我想,上天已经感召我了,神父,可是……”弗朗西斯用口水润湿干裂的嘴唇,凝视着石头上的一只臭虫。
  “哦,是吗?”切罗基冷冷地说。
  “是的,我想……神父,可要是得到感召,而我起初却瞧不起它的书法,这是不是罪孽?我想问,这是罪孽吗?”
  切罗基眨眨眼睛。书法?感召?什么问题!他仔细地打量见习修士严肃的神情,不觉皱起了眉头。
  “你和艾尔弗雷德修士有没有交换过笔记?”切罗基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哦,没有,神父!”
  “那你说的是谁的书法?”
  “受福之人莱博维茨的。”切罗基陷入了沉思。在修道院收藏的古代文献中,有修会创始人的亲笔手稿?……有原稿?沉思片刻之后,他得出了肯定的结论:有,还留下了少量原稿,被妥善收藏着。
  “你说的是发生在修道院的事吗?在你还没到这里来之前的事情?”
  “不,神父。就在那里。”他朝左边点点头,“过去三个石堆,在高高的仙人掌旁边。”
  “你说的,是对你的感召?”
  “是是的,可……”
  “我明白了。”切罗基尖刻地说,“你不会想说你收到了受福之人莱博维茨的亲笔邀请,让你去庄严宣誓。瞧,他都去世六百年了,可能吗?而你,嗯,却瞧不起他的笔迹?请原谅,我感觉你就是这个意思。”
  “嗯,差不多,神父。”
  切罗基吐了一口唾沫。弗朗西斯修士显得有点惊慌,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碎纸,递给神父。
  纸片老化脆弱、污迹斑斑,墨水早已褪色。
  “一磅熏牛肉。”切罗基神父读道,忽略了一些不认识的字,“一罐泡菜和六个硬面包圈带回家给埃玛。”
  好一阵子,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弗朗西斯修士:“这是谁写的?”
  弗朗西斯告诉了他。
  切罗基仔细考虑了一遍。“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可能很好地忏悔。你心神不宁,我也不能赦免你的罪孽。”
  看到弗朗西斯畏缩起来,神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别担心,孩子,等你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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