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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博维兹的赞歌 作者:[美] 小沃尔特·m·米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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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埃米莉有颗金牙齿却明白无误地记录在《大事记》中。院长大人下令立刻封锁地洞也可以理解。想起自己当时如何举起古老的骷髅,让它面对墙壁,弗朗西斯修士突然担心上天震怒,会降灾给他。埃米莉·莱博维茨在烈焰灭世初期就从世上消失了,多年之后,她丈夫才承认她已经死了。

  传说,人类像诺亚时代一样,显得自命不凡。上帝为了考验人类,下令那个时代的智者,包括受福之人莱博维茨,在地球上挑起前所未有的战争,发明拥有地狱之火威力的武器。上帝通过这些智者让国君们掌握武器。
  智者们告诉国君说:“因为您的敌人拥有这种武器,所以我们把它给您。他们知道您也有这种武器,就不敢贸然进攻。阁下,请您明白,您怕他们,他们现在也怕您,谁也不敢释放我造的这个可怕东西。”
  可是,国君们对智者的忠告置之不理,都暗想:要是我进攻迅速,而且是偷袭,我就能在别人的睡梦中将他灭,那样就不会有人还击我。世界就是我的了。
  这就是国君们的愚蠢想法,接着便是烈焰灭世。
  在地狱之火释放后几周之内……有些人说是几天……世界就被毁灭了。
  城市成了晶体坑,周围到处是大片的碎石。地球上的国家一个个消失,尸横遍野。人,牲口,各种各样的野兽,空中的飞鸟,各种各样的生灵大都死了。天上飞的、河里游的、草堆里爬的、洞里藏的。他们患病、死亡,地上到处都是。辐射的魔鬼遍布乡村,尸体如果没有接触沃土,一时并不会腐烂。烈焰烟云笼罩着森林和田野,树木枯萎,庄稼死去。生机勃勃的土地变成大片沙漠。即使还有活人,也因吸入有毒空气而致病。有人逃过一死,却无人不受损伤。尽管有些地方没有使用武器,但由于空气含毒,大多数人还是死去了。
  在世界各地,人们四处逃亡,各种语言融合在一起。众人对各位国君、他们的仆人和那些发明武器的智者愤怒不已。几年过去了,地球还没有净化。这在《大事记》中有明确的记载。
  从语言的融合、众多国家幸存者的混居和恐惧中产生了憎恨。憎恨者们说:让我们把那些造孽的人用石头砸死,将他们开膛剖肚,烧个精光。让我们把那些作恶的人、他们的支持者和智者赶尽杀绝。把他们烧了,让他们从世界上消失,让他们的名字和所作所为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让我们把他们彻底摧毁,告诉我们的子孙,这是个全新的世界,让他们把以前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让我们快刀斩乱麻,世界将重新开始。
  在经历了烈焰灭世、辐射、瘟疫、疯狂、语言融合和愤怒之后,大毁灭的杀戮开始了。
  一些幸存者把其他幸存者撕成碎片,组织起来的暴徒四处追杀统治者、科学家、领导人、技师和教师,因为正是他们使世界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在这些暴徒的眼里,学者最可恶。首先是因为他们协助那些国君,其次是因为他们拒绝参加杀戮,极力反对这些暴徒,称他们是“残忍的傻瓜”。
  暴徒们欣然接受了这一称号,大声疾呼:傻瓜!是,是的!我是傻瓜!你是傻瓜吗?我们要建一个城市,叫“傻瓜之城”,因为是那些聪明的混蛋造成了这一切。他们都得死!傻瓜!来!给他们看!这里有谁不是傻瓜?要是有,把这个混蛋抓出来!
  为了逃避这帮狂暴的傻瓜,幸存的学者都逃到了避难所。神圣的教会收留了他们,让他们穿上修士的修道服,藏在废弃的修道院和女修道院里。僧侣相对来说并不怎么被轻视,除非他们公开反对暴徒,接受殉难的命运。
  有时,这种避难所也起点作用,但更多时候却毫无用处。修道院受到了攻击,案卷和圣书被焚毁,避难者被抓住,草率地处以绞刑或火刑。
  大毁灭行动开始不久就变得毫无计划和目的,变成了毫无理智的大屠杀和破坏。原本只有在社会秩序荡然无存时才可能出现的一切事都发生了。这种疯狂蔓延到孩子们身上,他们被告知:不仅要忘却,而且要憎恨。暴徒疯狂的浪潮即使到了烈焰灭世后的第四代仍时有发生。那时,这种狂怒已经不再针对学者(因为学者已经消失了),而是针对有文化的人。
  艾萨克·爱德华·莱博维茨寻找妻子毫无结果,逃到了天主教西多会修道院。在烈焰灭世后的几年里,他一直栖身在那里。六年后,他再次去西南部寻找埃米莉或者她的坟墓。在那里,他终于相信她已经过世,因为死亡已经完全覆盖了那片区域。在荒凉的沙漠上,莱博维茨暗暗立下誓言。最后,他回到西多会修道院,穿上修道服。几年后,他成为一名牧师。他召集几个同伴,暗中提出一些建议。
  又过了几年,这些提议传到“罗马”,其实已经不再是罗马(已经不再是一座城市),而是搬到其他地方去了。罗马两千年没有搬动,却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数易其地。
  艾萨克·爱德华·莱博维茨神父在提议十二年后终于得到教皇的许可,建立一个新教区,以阿尔伯特命名。阿尔伯特是圣托马斯的老师,也是科学家的庇护人。
  教区的任务没有公开宣布,最初也只是模糊地定义,要将傻瓜们肆意破坏的人类历史保存下来,留给他们的子孙后代。它最初的修道服是粗麻布破衣服和铺盖卷,即傻瓜暴徒的统一服装。根据分工的不同,其成员分为“搬书人”和“记忆人”。搬书人把书偷运到西南部的沙漠,把书装入小桶埋起来。记忆人负责记忆所有历史、圣书、文学和科学,以防某个搬书人不幸被抓住、不堪折磨被迫说出藏书地点。同时,新修会的其他成员在离藏书地大约三天路程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水潭,开始建造一座修道院。该项目那时正在进行,旨在挽救一小部分人类文化,使它们免遭人类幸存者的破坏。
  轮到莱博维茨运书的时候,他被一群傻瓜暴徒抓住。有个技师变节指认出了莱博维茨(神父很快便宽恕了这个人)。他声称莱博维茨不仅有学识,而且是武器专家。莱博维茨被粗麻布裹住头,马上就要就义。暴徒们用绞刑吏的套索套住他的脖子,但并没有折断他的脖子,而是将他活活烧死了……这才平息了人群中就处死他的方式的争议。
  记忆人为数不多,他们的记忆量也有限。
  一些书桶被发现并焚烧,同时被发现、烧死的还有一些搬书人。在疯狂行动平息之前,修道院遭受了三次攻击。
  等到疯狂行动结束时,大量的人类知识只留下几桶原稿,还有一些从记忆中复述出来的手抄本,少得可怜,仍保存在修道院里。

  如今,经历了六个世纪的黑暗,修士们仍然保留着这部《大事记》,仔细研究,多次抄写,耐心地等待着。
  起初,在莱博维茨的时代,人们希望……甚至认为是可能的……第四代或第五代子孙就会想重新获得这份遗产。然而,因为先前的文化已经被彻底破坏,最早的修士们并不指望人类通过几代人的努力就能建立起一种新的文化,这种文化是不可能由某个立法者、预言家、天才或疯子只身就能创造出的。通过一个摩西、一个希特勒,或者其他哪个无知但残暴的祖宗,人类也许能在薄暮和黎明之间继承一份文化遗产。但这种“文化”是黑暗的产物,在这种文化中,“傻瓜”、“市民”和“奴隶”都是同一个概念。
  修士们等待着。尽管挽救的知识一无所用,而且很多已不再是真正的知识,还有许多已经完全不能解读,面对这种知识,修士们和山里不识字的野孩子没什么区别。许多知识毫无内涵,其主题也早已过时。尽管如此,这种知识本身仍然具有一种特殊的符号结构,至少可以看到符号间的相互影响。了解知识系统是如何形成的,至少会使人们了解一些有关知识的基础知识,直到某一天……某一天,或某个世纪出现一位集大成者,一切又会重新组合起来。因此,时间根本不是问题。
  既然《大事记》存在,他们就有义务保存它,即使黑暗的年代再持续十个世纪,甚至一万年,他们也会保存它。因为虽然他们出生在那个最黑暗的年代,但他们仍然是受福之人莱博维茨的搬书人和记忆人。每一个立誓信仰新修会的……不管是马夫还是院长大人……在离开修道院时,总习惯于在修道服里藏一本书,如今通常是祈祷书,藏在铺盖中。

  地洞封锁之后,从中发现的文件和遗物被院长悄悄封存起来,每次一件,做得毫不引人注目。这些东西外人看不到,据说是锁在阿尔科斯院长的书房内。它们实际上等于消失了。
  在院长书房内消失的一切,大家议论起来也是胆战心惊,只能在没人的走廊上悄悄谈论。但弗朗西斯修士却很少听到这种私下的议论。最终,这些议论也停止了。但有一天晚上,新罗马来的使者与院长在餐厅嘀咕,他们嘀咕的片言支语偶尔传到旁边桌子,这种议论于是重新抬头。使者走后,修士们私下又议论了好几个星期,才平静下来。

  一年以后,犹他州的弗朗西斯·杰勒德修士回到了沙漠,再次在孤独中斋戒。
  这一次他又熬了过来,身体虚弱,面容消瘦,回来后很快被召唤到阿尔科斯院长跟前,因为院长要知道他是否声称自己仍然与众天使有接触。
  “不,没有,院长大人。白天只跟秃鹰在一起。”
  “那晚上呢?”阿尔科斯狐疑地问道。 
  “只有狼群,”弗朗西斯答道,小心翼翼地接着说,“我想是这样。”
  阿尔科斯并没有过多理会他谨慎的补充,只是皱着眉头。在弗朗西斯修士看来,院长皱眉头能产生辐射能量,以飞快的速度穿越空间。这种能量的性质大家还不清楚,只知道任何东西吸入之后便会枯萎。一般来说,吸人这种能量的都是见习候补或见习修士。弗朗西斯吸收了五秒钟,直到下一个问题提出来。
  “那么去年呢?”
  见习修士镇住了,吞吞吐吐地说出:“那……老……人。”
  “那老人。” 
  “是的,阿尔科斯。”
  阿尔科斯尽量使语气显得肯定,低沉地说:“就一个老人。没其他的了。这我们现在已经肯定了。”
  “我也觉得只是一个老人。”
  阿尔科斯神父慢慢地伸手去取山核桃木尺子。
  啪!
  “感谢上帝!”
  啪! 
  “感谢……”
  弗朗西斯回到自己的房间,院长在走廊的另一端喊道:“顺便说一下,我本来想说……”
  “什么,神父大人?”
  “今年你还是不能立誓。”他心不在焉地说,然后退进书房。



第七章

  弗朗西斯修士做了七年见习修士,斋戒节期间七次在沙漠中守夜,已经能惟妙惟肖地模仿狼嗥。天黑之后,他在修道院的院墙内嗥叫,把狼群引到修道院附近,以供修士们消遣。白天,他在厨房做事,擦洗石头地板,继续学习古代记录。
  一天,新罗马一家神学院的使者骑着毛驴来到修道院。他与院长商讨了很长时间,最后找到弗朗西斯修士。他惊讶地发现,弗朗西斯尽管已经长大成人,却仍然穿着见习修士的修道服,在擦洗厨房地板。
  “我们一直在研究你发现的文件,到现在已经有些年头了。”他告诉见习修士,“我们很多人都相信这些是可信的。”
  弗朗西斯低头道:“神父,人家不允许我提这件事。”
  “哦,是这样。”使者笑着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有院长的图章,还有院长的亲手笔迹:“此人乃罗马教廷庭长,望配合调查。阿尔科斯,莱博维茨修道院,院长。”
  “没关系。”他赶紧接着说,同时注意到见习修士突然显得紧张起来,“我们之间的谈话是非正式的。以后,教廷会派其他人来听你陈述。你难道不知道?你发现的文件在新罗马已经有些时候了,我这次带了一些回来。”
  弗朗西斯修士摇摇头。关于高层对他发现的遗物的反应,他也许知道得最少。他注意到,使者身穿多明我会的白色修道服,心中不免感到一丝不安,怀疑这位黑修士所说的“庭长”会不会跟法庭有什么关系。太平洋沿岸地区曾经搞过反对卡里特派①的宗教法庭。他不能理解教廷怎么会对受福之人的遗物感兴趣。纸条上写着:罗马教廷庭长。院长的意思可能是“调查员”。不过,看上去这个多明我会的修士脾气挺好,没有摆出那种居高临下折磨人的架势。
  【① 中世纪欧洲的一个基督教异端教派,强调持守”清洁“,主张苦修和二元论。】
  “我们希望,追封你们的创始人为圣人的案件能很快重新审理。”使者解释道,“你们的阿尔科斯院长很明智,也很谨慎。”他呵呵地笑着,“他把遗物交给其他修会来研究,趁地洞还没有被彻底考察,就封存起来……嗯,你懂他的意思,是吧?”
  “不懂,神父。我本来以为,他觉得这是小事一桩,不值得花时间。”
  这位黑修士哈哈大笑。“小事?我可不这么认为。要是各种证据、遗物、奇迹都是你们修会提供的,不管是什么,教廷都必须考虑其来源。任何宗教团体都渴望看到他们的创始人被追封为圣人。所以,院长明智地对你们说:‘别碰地洞。’我很清楚,这让你们所有人都感到沮丧。但是……在其他证人在场的情况下探索地洞,这对追封你们创始人有好处。”
  “你要重新打开地洞?”弗朗西斯急切地问。
  “不,不是我。但等教廷准备就绪,会派观察员来。到那时,地洞中发现的一切可能影响封圣的物品都会原样保存,以防有人对它的可信性提出异议。当然,地洞里的东西不大可能影响追封,要说疑点,只有一个疑点……就是你找到的那些东西。”
  “神父,我能不能问问这是为什么?”
  “这个,宣福的时候,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是莱博维茨的早年生活……在他成为修士和牧师之前。反对派不断质疑这个时期,即洪水灭世之前。对方试图证实,莱博维茨从未用心寻找过自己的妻子……在他接受神职的时候,他妻子可能还活着。好啦,当然,这种事以前也有过,有时候是可以特别宽恕的……不过那也没太大的关系。可‘列圣审查官’①试图质疑你们奠基人的人品,试图提出,他在还没确认自己对家庭的责任已经终结的情况下。就接受了圣职并立誓当修士。反对派没有成功,但可能会卷土重来。要是你发现的那些遗物真的是……”他笑着耸了耸肩。
  【① 负责审查人在死后能否追封为圣徒的教会官员,特别是对相关证据进行质疑。】
  弗朗西斯点点头道:“有了那些遗物,就能查清她过世的日期。”
  “死在那场几乎毁灭了一切的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在我个人看来……哎,那箱子上的笔迹,如果不是受福之人本人的,也伪造得确实很像。”
  弗朗西斯脸涨得通红。
  “我不是说,你参与了伪造。”这位多明我会的修道士看到弗朗西斯脸红的样子,赶紧加了一句。
  其实,见习修士脑子里只有自己当时对那手书法的看法。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是说,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我想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噢,都是狼群惹的。”
  多明我会的修道士开始记笔记。

  使者离开修道院没几天,阿尔科斯院长召见弗朗西斯修士。
  “你还觉得你是我们的同道人吗?”阿尔科斯和蔼可亲地问。
  “院长大人,如果您能原谅我那该死的虚荣心的话……”
  “哦,我们暂时先别管你那该死的虚荣心。你觉得是,或者不是?”
  “是,大人。”
  院长笑容满面。“哎,好吧,我的孩子。我觉得,我们也都相信了。如果你准备好献身终生,我想现在是你庄严宣誓的时候了。”他停顿片刻,观察见习修士的神色,看到他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显得有点失望。“怎么样?这消息你听了不高兴吗?你不……哎!你怎么啦?”
  弗朗西斯脸上仍然保持着恭敬有礼的表情,但脸色却慢慢地转为苍白。突然间,他的双膝一软。
  弗朗西斯晕了过去。
  两周以后,创造了在沙漠上守夜时间记录的见习修士弗朗西斯,终于完成了修士的见习期。他发誓永远甘守清贫、保持独身、遵守教规,还做出一些对教会的特殊承诺,接受了洗礼和修道院的铺盖卷,永远成为莱博维茨阿尔伯特修会的正式修士,自愿戴上锁链,紧紧跟随基督教,遵守修会的约束。
  仪式上,他被三次问道:“如果上帝要你成为他的搬书人,你愿意宁死不屈,永不背叛教友吗?”
  弗朗西斯三次都回答:“愿意,大人。”
  “那么,搬书修士和记忆修士们,请起立,接受修士的亲吻……”

  弗朗西斯不再到厨房干活。他被分配从事相对体面的工作,跟随一位名叫霍纳的年迈修士学习抄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可以期望一辈子都在抄写室中工作,抄写代数文章,用橄榄叶标页码,在对数表格边上画快乐小天使,在这些工作中度过余生。
  霍纳修士是一位温文尔雅的老人,弗朗西斯修士一开始就喜欢上了他。
  “如果我们各有自己的专门项目,”霍纳告诉他,“大多数人就能更好地抄写分配给他的工作。大多数抄写员都对《大事记》中的一些作品产生了兴趣,愿意多花点时间抄写。比方说,那边的萨尔修士……他抄写比较慢,而且错误又多,所以我们就让他每天花一个小时,抄他自己选择的项目。等分配给他的工作变得无聊,抄写时容易犯错的时候,他就可以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去抄写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我让每个人都这么做。要是你能提前完成给你分配的工作,又没有自己的项目,你剩下的时间就得帮我们做常青树。”
  “常青树?”
  “是的,我们所说的常青树不是植物,而是长期项目。修士们对各种书的需要总是常年不断……《弥撒书》、《圣经》、《祈祷书》、论文、百科全书等等。这些书我们卖出去很多。所以,要是你没有格外喜欢的东西,每天完成分配下来的任务之后,如果时间还早,我们就让你做常青树。你可以想一想再决定。”
  “萨尔修士抄的是什么?”
  年迈的监工沉默片刻。“好吧,我想你恐怕听都听不懂,反正我是不懂。《大事记》原来的文本中有些地方缺失了单词和词组,他似乎发现了一种方法,能将它们恢复过来。也许这本烧了一半的书,左边那部分还是看得清楚,只是每一页的右边烧焦了,每一行结尾的几个词都没了。他找到一种数学方法,能将这些词恢复过来。并不完全可靠,但一定程度上说确实很有意义。迄今为止,他已经恢复了整整四页内容。”
  弗朗西斯瞥了一眼萨尔修士,他年逾八十,近乎失明。“他花了多长时间?”
  “四十年左右。”霍纳修士答道,“当然,他每周大约只花五小时在这上面,计算量很大。”
  弗朗西斯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如果每十年恢复一页,那可能要几个世纪以后……”
  “不需要那么长时间。”萨尔修士用沙哑的声音吼道,头也不抬,继续盯着手中的作品,“你填得越多,后面的工作就越快。我用不了几年就能把下一页完成。再后来,如果上帝允许的话,可能……”他的声音慢慢小了,嘟哝着。
  弗朗西斯经常发现萨尔修士工作时自言自语。
  “你自己决定。”霍纳修士道,“我们这些常青树总希望得到更多的帮手。你要喜欢的话,也可以有自己的项目。”
  突然,弗朗西斯修士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我可以抽点时间,”他脱口而出,“抄一份我发现的莱博维茨的蓝图吗?”
  霍纳修士一时显得有点震惊,“哦……我不知道,孩子。我们的院长大人,嗯……对这个问题有点敏感。再说,这东西也不属于《大事记》,此刻还没有定论。”
  “可是修士,您知道它们会褪色的。处理这些文件时时常暴露在光照下。多明我会的修道士们把它带到新罗马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那么我想,这项目时间不会太长。要是阿尔科斯院长不反对,可……”他怀疑地摇摇头。
  “也许我可以把它当作一个系列工作中的一份。”弗朗西斯立刻提议道,“我们原先誊写的那几份蓝图已经很旧了,一碰就破。要是我抄写几份……包括其他一些……”
  霍纳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你是说,把莱博维茨的蓝图当成一个系列中的一份,你就可以不被发现。”
  弗朗西斯的脸涨得通红。
  “阿尔科斯院长可能不会注意到,恩要是他碰巧过来,怎么办?” 
  弗朗西斯显得局促不安。
  “好吧,”霍纳说道,双眼微微一眨,“你可以利用空余时间,誊写那些保存得不好的抄写文本,任何一个都行。要是把其它什么东西牵连进来,我也可以假装没看到。”

  弗朗西斯修士利用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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