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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博维兹的赞歌 作者:[美] 小沃尔特·m·米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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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朗西斯修士利用几个月中他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把《大事记》文件中的一些旧图画重新誊摹了一遍,然后才敢碰莱博维茨的蓝图。如果这些陈旧的图画值得保存,无论如何,必须每一两个世纪就重新画一遍。不仅原先那些图画会褪色,而且由于所用的墨水不是永久性的,因此一段时间之后,就连那些重新画的也会变得几乎无法辨认。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古人要用黑色的底子,白色的线条和字母,而不是白纸黑字。他用木炭重新描绘出原来的图案,用白色底版来替代原来的黑色,草图比原来的白字黑纸显得更真实。当然,古人比弗朗西斯高明得多。他们既然花精力用墨水把白纸染黑,就一定自有这样做的道理。弗朗西斯重新抄写文件的时候,尽量显得与原文件相似……尽管在白色字母的周围涂上蓝色墨水显得异常乏味,而且特别浪费墨水。浪费墨水这件事,尤其使霍纳修士抱怨不已。
  他临摹了一张古老的建筑图,接着是一张机器零件图,其几何构造非常浅显,但却不知其用途。他还画了一张不知所云的简图,上面写着“STATOR WNDG MOD 73-A 3-PGH 6-P l 800-RPM5-HP CL-A松鼠笼子”。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反正肯定不能关松鼠。古人太难捉摸啦,也许那时的人需要一系列特殊的镜子才能看到松鼠。但他还是一丝不苟地临摹着。
  院长有时候经过抄写室,至少三次看到他在画其他蓝图(有两次,阿尔科斯驻足看了看弗朗西斯的作品),只有在院长走了之后,弗朗西斯才敢鼓起勇气,翻看《大事记》中有关莱博维茨蓝图的文件,那是在他自己的项目开始差不多一年之后。

  对原始文件的修复工作已经开始。尽管文件拥有受福之人的名义,但令人失望的是,文件本身与他临摹的其他大多数文件差不多。
  莱博维茨的蓝图,犹如另一幅抽象画,毫无意义,毫无理性可言。他仔细研究,最终闭上双眼,想像其无限的复杂性,但却与先前一样知之甚少。它似乎只不过是一些线条组成的网络,连接着各种小玩意、曲线、块状物、金属片和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大多数线条不是水平,便是垂直,要么互相交叉,中间形成一个小小的跨接符号或交点。它们的角度始终成直角围绕在小玩意周围。这些连贯线条的两端连着曲线、波形线、块状物或者一些不知名、 的东西。即使长时间盯着这些线条看也没多大意义,只会让人麻木。然而,他却开始临摹每一个细节,甚至连中间一个褐色的污点也不放过。他觉得这可能是殉教圣人的血迹,但杰里斯修士却认为这可能只是烂苹果核留下的污点。
  与弗朗西斯修士同时成为抄写室学徒的杰里斯修士喜欢调侃弗朗西斯的项目。
  “这到底是什么呀,”他从背后斜视弗朗西斯,问道,“‘6-B的晶体管控制系统’,博学的修士?”
  “很明显,这是文件的名称。”弗朗西斯答道,感觉有点恼火。
  “很明显,但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你眼前图表的名称,笨蛋修士。‘杰里斯’是什么意思?”
  “我保证,没什么意思。”杰里斯修士用谦逊的语气继续嘲弄道,“请原谅我的笨拙,你指出了这东西的名字,定义得一点没错,因为那就是名字的真正含义。可现在,图表本身就代表着某个东西,不是吗?那这图表代表的是什么呢?”
  “显然,是6-B的晶体管控制系统。”
  杰里斯大笑道:“没错!雄辩啊!如果东西是名字,那么名字就是东西。‘一样的东西可以互相替代。’或者说,‘等式的先后顺序可以调换’,我们可以再看下一条公理吗?如果‘等量的东西可以互相替换’是真理,那么就不会有名字和图表都代表一个‘等量’,是吧?或者说这是一个封闭系统吗?”
  弗朗西斯涨红了脸。“我觉得,”他沉默了片刻,强压心中的怒火,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图表代表的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事物。可能古人使用一种系统的方法来表达纯粹的思想。显然,这是某个事物的图表,但看不懂。”
  “没错,没错,一点都看不懂!”杰里斯修士咯咯笑着附和道。“不过,它描绘的也可能确实是某个事物,只是用一种非常正式的文体格式表达……所以要看懂需要特殊培训,要么……”
  “需要特别的眼光?”
  “在我看来,这可能是一种高度抽象的、极其高明的表达方式,传达出受福之人莱博维茨的思想。”
  “妙!那他在想什么呢?”
  “嗯,‘线路设计’。”弗朗西斯看到右下角有这几个字,于是就脱口而出。
  “唔这门艺术遵循的又是什么规则呢,修士?属于哪一种?哪一类?有什么属性?特性?或者,这不是什么思想,只是某个‘特定事件’?”
  弗朗西斯感到,杰里斯挖苦的言语间夹杂着自命不凡的语气,于是决定用温和的回答来应付。“那好,请看这一列数据,还有标题‘电子元件数字’。过去曾经有过一种艺术或科学,称为‘电子学’,可能既是艺术也是科学。”
  “嗯……嘿!这就解决了‘种’和‘类’的问题。要是我可以再问下去,下面就请你说说‘特性’。‘电子学’研究的是什么呢?”
  “‘特性’也在那儿写着。”弗朗西斯道。
  他已经从上到下仔细看过《大事记》,试图找到一些线索,能够帮助理解这张蓝图……不过收效甚微。
  “‘电子学’研究的是电子。”他解释道。
  “确实写着。我记住了。这些东西我知道得太少。请问,‘电子’是什么?”
  “嗯,有一条残缺的信息,间接地提到电子是‘虚无事物的否定歪曲’。”
  “什么!他们怎么否定虚无事物?那不成实在事物了吗?”
  “可能这里的‘否定’是对‘歪曲’的否定。”
  “啊!那就应该是‘澄清的虚无事物’,对吗?你找到如何澄清一件虚无事物的方法了吗?”
  “我没有。”弗朗西斯承认。
  “那就接着于吧,修士!那些古人真聪明……竟然知道如何澄清虚无事物。继续干吧,说不定你也能找到答案哩。那么我们自己就会拥有‘电子’了,对吗?我们究竟怎么处置它?把它放在教堂的圣坛上?”
  “呃……”弗朗西斯叹口气道,“我不知道。可我相信‘电子’曾经存在过,尽管我不知道是如何造出来的,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途。”
  “多么动人!”这位反对圣像崇拜的修士咯咯地笑着,转身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杰里斯三言两语的嘲弄使弗朗西斯倍感伤心,但这丝毫没有减弱他对自己所做的工作的投入。
  尽管不可能完全精确地再现每个标记、斑点和污点,但他描摹的准确程度已经达到在两步之外难辨真假的地步,因此用作展示已经足够了,这样原稿就可以封存起来。弗朗西斯完成描摹后,心里微感失望。临摹的蓝图显得过于呆板,一看就不像是神圣的遗物。风格简练、纯朴对受福之人本人来说也许这样就够了,然而遗物只有一份副本还不够。圣人都是谦逊之人,他们赞扬上帝,却从不炫耀自己,只有留待别人来描绘他们的外表,展现他们内在的辉煌。这份副本不足以体现这种品质:它平淡无奇,枯燥乏味,并不能以其独特的方式纪念受福之人神圣的品质。
  荣耀归主,弗朗西斯在做常青树时心想。
  此刻,他正在抄写圣歌,以备往后重新装订。他略停片刻,重新找到文中的位置,琢磨字里行间的含义……因为经过几个小时的抄写,他已经连一个字都读不进去了,眼睛里看到的只是些字母,然后让手临摹出来。他灌意到自己正在抄写戴维请求宽恕的祈祷,第四首忏悔圣歌:“Miserere mei,Deus①……我知道,不公正和原罪一直在等着我。”
  【① “上帝,可怜我吧……”】
  这是一种谦逊的祈祷,但眼前的页面上却写得毫无谦逊之色。Miserere中的M以金箔镶嵌。每一句的第一个大写字母辉煌壮丽,黄金和紫罗兰丝交织成茂盛的蔓藤花纹,充实着边缘,蔓延着进入字母周围。纵然祈祷本身十分谦逊,书页却如此富丽堂皇。弗朗西斯修士把文章的主体抄到新的羊皮纸上,为那些壮丽的大写字母和边缘留下空间,足有文中的行那样宽。其他的工匠会在单色墨水的副本旁边加上各种颜色,描绘出图画式的大写字母。他正在学习涂色修饰,但还不够熟稔,不足以委以重任,在这份永久性摹本上镶金。
  荣耀归主。他又想到了蓝图。

  弗朗西斯修士从未跟任何人提到这种想法,但他心中开始盘算。他找到了现存最好的羊皮,花了几周的空余时间,将它烤干、拉直,然后用磨石将表面磨得光滑平整,最后再漂得雪白,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充分利用每一分钟空余时间,通读《大事记》,再次寻找暗示莱博维茨蓝图含义的线索。但他找不到任何类似图画中波形曲线的东西,也找不到其他有助于他理解其含义的线索。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偶然发现一本残缺不全的书,里面有一页已受损,但却涉及到蓝图的绘制,好像是百科全书的某个部分。可惜这部残书只简单提到了几句。读过几遍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还有其他许多先前的抄写员……是否是在浪费时间和墨水。
  黑纸白字似乎并不是一种古人特别追求的效果,更像是某种廉价复制过程中所产生的意外。蓝图本来的样子应该是白纸黑字。他不得不忍受这一如同将头撞到石头地板上的突然打击。所有的墨水和精力竟然用来抄写一件意外!唉,也许没必要告诉霍纳修士。考虑到霍纳修士的心脏状况,对此只字不提,也算是一种仁慈之举。
  弗朗西斯修士意识到,蓝图的颜色搭配是因为那些古老图画出现意外才造成的特性。这一发现给他的计划增加了动力。
  美化之后的莱博维茨蓝图完全可以排除这种意外。尽管黑纸白字变成了白纸黑字,起初可能没人认得出来。显然,其他某些特性也可以修饰。但自己不懂的,他不敢改,然而零件表和印刷体信息肯定是可以画在卷轴和护罩上,对称分布于图表周围。由于图表本身的含义比较晦涩,他不敢对其形状和设计作丝毫修改。但它的颜色并不重要,所以大可以美化一番。他考虑为波形曲线和各种装置镶金,但为那个不知名的东西镶金太复杂了,镶成金块显得有点铺张。那些波形曲线必须画成深黑色,但这意味着直线不能是黑色,这样才能凸显那些波形曲线。只要非对称的设计框架不加修改,他觉得完全可以把它作为格架,加上藤蔓,让藤蔓在格架上攀爬。这样修改之后,图画的意义肯定不会有什么变化。藤蔓还可以分枝(必须小心地避开那些波形曲线),这样一来便可以给人一种对称感,或者使其中的非对称因素显得不那么刺眼。霍纳修士可以修饰大写M,将它改写成一簇美妙的树叶、浆果、树枝,有时也画成一条狡猾的毒蛇。然而,它仍旧依稀可辨,是个M。弗朗西斯修士试图推想这种方法对图表不适用,却说不出其中的理由。
  从总体看,其边缘呈波形卷起。过去是一个标准长方形,里面框着蓝图,现在却更像一面盾腿他画了许多初步的草图。在羊皮纸的顶端是一个三位一体的上帝像,下端是阿尔伯特修会的盾形徽章,徽章上面是受福之人的画像。
  据弗朗西斯所知,准确描绘受福之人的画像并不存在。只有几张后人想像出来的画像,但没有一张能追溯到大毁灭时代。虽然有一种传统说法,莱博维茨个子比较高,有点驼背,但至今却连一张传统的画像都没有。当然,也许等到那个地洞重新开启时……
  一天下午,弗朗西斯修士的工作被打断了,他突然感到自己身后隐约有个东西,影子投到了抄写桌上,那是……不!请不要!受福之人莱博维茨,恳求您!上帝呀,宽恕我!谁都可以,千万不要是……
  “哎,这是什么?”院长沉吟着说,一边浏览他临摹的草图。
  “一幅图,院长大人。” 
  “这我知道。但这是张什么图?”
  “莱博维茨蓝图。”
  “你找到的那幅?什么?看起来不太像。怎么变样啦?”
  “它是……”
  “大声点!”
  “……是一幅修饰过的图画!”弗朗西斯修士颤声回答。
  “哦。”
  阿尔科斯院长耸耸肩,漫步走开了。
  片刻之后,霍纳修士走过学徒的桌子。他惊讶地发现,弗朗西斯已经晕了过去。




第八章

  弗朗西斯修士感到有点诧异,阿尔科斯院长已不再反对他对遗物的兴趣。多明我会的修道士们答应调查此事之后,院长心中石头落地。同时,在新罗马,追封事宜也获得了一定的进展,所以院长有时似乎完全忘记了弗朗西斯·杰勒德的见习守夜期间,发生过的那些非同寻常的事件。
  弗朗西斯来自犹他州,目前在抄写室工作。事情发生在十一年前。他见习期内出现的一些有关朝圣者身份的流言蜚语,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销声匿迹。现在的见习程序与弗朗西斯修士当时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新来的年轻人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这件事曾使弗朗西斯修士在狼群里度过七个大斋节守夜期,虽然如此,他仍然怕狼。无论何时,只要提起此事,他都会在晚上梦见狼群和阿尔科斯。在梦里,阿尔科斯向狼群投肉,而这块肉就是弗朗西斯。
  然而,弗朗西斯发现,他现在工作时几乎不受任何干扰。只有杰里斯修士还在继续取笑他。
  弗朗西斯已经开始了修饰羊皮的工作。不过将羊皮边缘卷起的过程很复杂,镶金的工作也要求精致,颇为磨人,加上他空下来做这项工作的时候又不多,所以这可能会花上多年时间。但是在时间的茫茫大海上,似乎一切都停滞不前,人的一生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旋涡,甚至在那些活过一生的人看来也是如此。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平淡无奇;接着是病痛不断,最后则以终敷①结束,以片刻的黑暗而告终……更准确地说,是开始。因为那时,颤抖的小小灵魂已经经受了苦闷、煎熬和享受。当它站在上帝面前,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充满光明的地方,发现自己被来自一双充满无限激情的炽热目光所吸引。然后,上帝会说“来”,或“去”。多年沉闷的人生,为的只是那一刻。在弗朗西斯生活的那个年代,人们很难不这么想。
  【①天主教和东正教圣事的一种,意为临终时敷擦“墨油”。】

  萨尔修士完成了第五页的修复之后,趴在桌上虚脱了,几个小时后辞世。没关系。他的笔记保存完好,过一两个世纪,会有人发现它们很有意思,也许会接着进行他未完成的工作。
  接着,芬戈修士带着他的木雕出现了。他一两年前重回木工房,有时也被允许雕凿自己尚未完工的圣人像。与弗朗西斯一样,芬戈也只能偶尔抽出一个小时,从事他自选的工作。木雕工作进度缓慢,要不是几个月看一次,其中的进展简直无法察觉。
  弗朗西斯经常看,所以注意不到什么变化。他发现自己被芬戈随和的性格和旺盛的精力所折服,甚至发现芬戈和蔼可亲的仪态弥补了他丑陋的外貌。每当弗朗西斯有几分钟空余时间,就会去看芬戈雕刻。
  木工房里弥漫着松树、雪松、云杉、刨花的香味,还有人的汗味。想在修道院里搞到木头并非易事。这个地方除了水潭边那几棵无花果树和棉白杨,再没别的树了。可取材的树林,最近也要骑毛驴走上三天。修道院的伐木工常常一去就是一个星期,然后由几头毛驴驮回一些树枝,做木桩、轮辐和椅子腿。有时候拖回一两根圆木,替换蚀烂的横梁。但由于木材供应有限,木匠们当然也就同时成了木雕艺人。
  有时候,弗朗西斯一边看芬戈雕刻,一边坐在木工房角落的长凳上画速写,努力想像雕塑的细节。此时的雕像仅现雏形,脸部轮廓虽然已经约略显现,但却被木屑和凿痕覆盖。虽然雕像特征还不明晰,但弗朗西斯修士试图凭借速写进行预测。芬戈修士瞥了一眼速写草图,忍不住哈哈大笑。
  随着工作的继续,弗朗西斯情不自禁地觉得,雕像脸上的笑容似曾相识。于是他便按照这种笑容勾勒雕像的速写,那种熟悉的感觉与日俱增。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不起这面容,也记不起是谁曾经面露这种带点狡黠的笑意。
  “还不赖,真的。真不赖。”芬戈评价他的草图。
  抄写员耸了耸肩,“我总有一种感觉,我曾经见过他。”
  “这些话别在这儿说,修士。别占用我的时间。”
  在降临节①期间,弗朗西斯病了一场,几个月后,才再次回到木工房。
  【① 圣诞节前包括4个星期日的期间。】
  “脸部快完工了,弗朗西斯科。”木雕艺人道,“你现在对它有何看法?”
  “我认识他!”弗朗西斯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凝视着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快乐中透着几分哀伤,嘴角的笑容有点扭曲不知何故,几乎太熟悉了。
  “你认识?是谁啊?”芬戈疑惑不解地问。
  “是……嗯,我也不肯定。总觉得我认识他。不过……”
  芬戈哈哈大笑,“你只是觉得他像你的草图罢了。”他提出了一种解释。
  弗朗西斯不太肯定。然而,他还是想不起这张脸。唔……嗯!扭曲的笑容似乎在说。
  然而,院长却觉得这种笑容有点恼人。他虽然允许雕塑工作继续下去直到完成,但同时宣布不会按原计划使用这座雕像,即:如果受福之人被追封,就要把雕像放到教堂里。多年以后,整个雕像完成后,阿尔科斯先将它放置在客房的走廊里。但后来,新罗马来的客人看了这座雕像后大吃一惊,于是它才最终被放进了院长的书房。 

  经过痛苦而漫长的努力,弗朗西斯修士把羊皮修饰得美丽灿烂。有关他自选项目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出了抄写室,修士们经常聚在他的书桌周围,欣赏他的作业,小声嘀咕,赞叹不已。
……“只有受到天启才会这样。”有人小声说道,“这就是证据,足以说明问题了。可能是他在那儿遇到的受福之人”
  “我不明白,你干吗不把时间花在正事上。”杰里斯修士咕哝着。
  几年里,弗朗西斯修士耐心地应答,耗尽了杰里斯讽刺的智慧。这位怀疑论者利用自己的空余时间,为教堂里的灯装上油布灯罩,引起了院长的注意。不久,院长让他负责管理常青树,即永久性文本的抄写。工作记录很快表明,提升杰里斯修士是明智之举。
  年迈的抄写主管霍纳修士病倒了。没几个星期,这位受人爱戴的修士已生命垂危。在降临节初期,修士们吟唱了下葬弥撒。年迈的抄写主管圣洁的遗体入土归根,交给了大地。
  修士们还在祈祷,表达悲痛之情的时候,阿尔科斯已经悄悄地任命杰里斯修士出任抄写室的主管。

  任命第二天,杰里斯修士便命令弗朗西斯修士放下手中小孩子的活计,开始大人的工作。
  弗朗西斯修士只得从命。他用羊皮纸包起自己宝贵的作品,再用沉重的木板压好,放到架子上,接着开始在空余时间做油布灯罩。
  他并没有嘀嘀咕咕,只是用这种想法安慰自己:总会有一天,亲爱的杰里斯修士的灵魂将随霍纳修士而去,开始一种新生活,尘世的生活只不过是这种新生活的一出序幕而已。从杰里斯修士暴躁的脾气、拼命向上的劲头来看,说不定他的新生活会提前开始。那以后,按照上帝的旨意,弗朗西斯就能完成那份他珍视的文件了。

  然而,天意插手此事比预想的更早。它并没有把杰里斯修士的灵魂招回造物主身边。
  就在他被任命为主管后的那个夏天,新罗马教廷的最高书记和他的随行人员,骑着一大队毛驴来到修道院。他自称是马尔弗雷多·阿格拉大人,在封圣程序中担任受福之人莱博维茨的申请官。与他同行的还有几个多明我会的修道士。他此行的任务是监督地洞的重新开启,以及对“密封环境”的探索。同时,调查修道院是否采用不当手法以影响封圣程序,包括旅行者们的传说,即受福之人的幽灵曾经见过莱博维茨修道院一位来自犹他州的弗朗西斯·杰勒德。最后一点尤其令院长不安。
  圣人的申请者受到修士们的热烈欢迎,他被安排在专为来访的高级教士准备的客房,由六个年轻的见习修士服伺,排场颇为铺张。这些见习修士被告知,不管阿格拉大人有什么奇想,都要满足他的要求。
  当然,最终阿格拉大人并没有什么奇想,这让那些本来想为他包办伙食的人失望不已。
  各种最高级的酒都打开了,阿格拉礼貌地一一品尝,但他还是更喜欢牛奶。亨茨曼修士捉了胖墩墩的鹌鹑和山鸡,招待客人。但阿格拉问明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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