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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烟云-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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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周世宗柴荣死后,恭帝柴宗训即位,太祖皇帝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代周称帝,建立大宋,柴氏子孙世代封王,赐予丹书铁券后隐于沧州一带。
  云毅下马,抱拳道:“原来阁下乃小王爷,失敬失敬!”
  柴笑还礼道:“公子也知道我们?”
  云毅答道:“惭愧!在下是朝中人,焉能不知道柴王爷?”
  柴笑道:“别管什么王侯将相,都是尘土,我父母身体抱恙,就由本王向云公子敬酒,感谢阁下的恩情。”
  云毅随他们进入王府,柴笑命人为他送来新衣,对他道:“云公子,这是新衣裳,请先换下。”
  云毅道:“小王爷,多谢你的好意。我包袱里有件新衣,乃先母亲手所缝,一直以来都没机会穿,如今身在异乡,我拿来换下,也好解我思亲之情。”
  柴笑感慨道:“云公子真是孝子呀!想必云公子身上这件烧毁的衣服也是令堂所缝,在下实在愧疚。”
  云毅道:“衣服再珍贵,也比不上人命关天,能救柴王爷和柴王妃,是我义不容辞之事。”
  柴笑询问道:“云公子,你此番风尘仆仆,从京都而来,不知要去往何处?”
  云毅将孤身北上的意图大略讲了讲,并问柴笑道:“小王爷,你身处宋辽边界,不知有没听过幽云教?”
  柴笑摇头道:“不曾听闻过,我们隐于沧州,已经许久不问世事。”他顿了顿道,“不过云公子若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柴王府必定倾力相助,我现在就派人去打听。”
  云毅道:“多谢小王爷,请小王爷手下的人要多加小心,以防中幽云教的毒。”云毅休息一晚,到隔日就去向柴王爷告别。
  柴笑将他送到大门口,对他道:“云公子,我本想邀你逗留几日,与你结拜兄弟,但阁下行程匆匆,我也不敢挽留。柴王府士兵如果查到幽云教总坛下落,就会放出黑白双鹰,飞到目的地,请阁下尾从。云公子需我们帮任何忙,都可用苍鹰传书。”
  云毅点头,道:“多谢!”作揖拜别后继续赶路。他虽不知幽云教的确切位置,但是他知道它处在幽云十六州中。
  幽云十六州乃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易守难攻,当年后唐节度使石敬瑭将其割让给辽主耶律德光,在他们扶持下建立晋国,使中原暴露在契丹的铁蹄下。耶律青在幽云十六州中建立幽云教,一直想要挥兵南下,覆灭大宋。
  到了正午,艳阳高照,云毅纵马奔到一处荒漠,荒漠中鲜有人迹,一株枯死的千年胡杨就扎根在这荒漠中,它只剩下干瘪的骨骼,忍受风吹雨打,历经人世沧桑,却仍屹立不倒。
  胡杨树下,一名浅裳女子背着云毅,衣袂飘飘,静静蹲坐在那里。那抹孤寂的身影烙在云毅心底,令他不得不停下来伫望,却又想立即转身远离,只因为他已认出那名女子。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爱得惨烈、恨得切齿,极致的美好伴随无尽的噩耗,她本就是他的劫。云毅没有离开,他已无退路,利子规就守在他要去的那条路上。
  云毅只有扬鞭驰过去,利子规回头,望见了他。她脸蒙着一层米色轻纱,两弯秋水,一瞬凝眸,命运又让她回到他们在宰相府长廊邂逅的那一刻,那种迷惑而又乍惊乍喜的心情。如果结局注定是悲剧,又何必重复这样的轮回?
  云毅没停下马,直直从她身边绕过。利子规出声,痴痴问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想我是在梦里吧,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她说得很是悲凉。
  云毅听到她的话,依旧未停下马步,他渐渐离她而去,利子规只盼望他再驻留一刻,便又幽幽提道:“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告诉你,西夕郡主不是我杀的,我并没杀她。”
  云毅提住缰绳,止住马步,长长叹口气,悲哀地道:“郡主是怎么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死了。”
  利子规摇摇头道:“可我一定要告诉你,她不是我杀的,甚至连郡马府那场火,也是她自己放的。”
  云毅慨叹道:“郡主性子一向温和,如果不是你们再三逼迫她,她何以至此?”他念到这里,从马上跳下来,一字一句拷问她道,“喜儿告诉我你三番四次去逼迫郡主?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逼迫她?”
  利子规无奈笑了笑,道:“我逼迫她?是你们在逼我。云毅,你记不记得在皇陵地宫里我对你说过什么,是你有负于我先。而她一直想报复我,她之所以跟你在一起,也是因为她清楚我喜欢你,她最后没嫁你,更是想让你认为是我杀了她,以此让你来杀我。你可知道?”
  云毅宁愿未听见,他道:“你何必将别人的心,血淋淋剥出来才觉得快乐?西夕郡主对我的情意,我很明白。”
  利子规哀怨地道:“为何你愿意一直虚伪地活着,为别人而活,却从不为自己而活?”她拉下面纱,过去抱住云毅,袒露心迹道,“你知道吗?他死了,他死之前问我,是不是爱着你?我回答他,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就是你。”
  云毅被她抱着,似乎没听见她的话,麻木地一动不动,可是他的眼神却是犀利的,因为他心里在思量,思量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心事,他已有去到幽云教总坛的办法。
  说时迟那时快,荒漠中出现一个女人惊慌的哭求声,利子规与云毅循声而去,望见一匹马上坐着一个穿戴一身银色铠甲的宋将,衣冠不整地追着一名衣不蔽体的辽国女人。宋将看到胡杨树下有人,害怕他们出手阻挠,狠下心从马头掏出弓箭,对准那个女人脖颈射去,那女人被射中,就此一命呜呼。
  云毅与利子规看到此种情景,还没来得及阻止,却见这名辽国女人无辜丧命,皆怒不可遏。
  宋将瞥见利子规惊世的容颜,醉醺醺驱马过去,指着她道:“小娘子,跟情郎在这里幽会呀?你长得这般标致,要不要大爷也陪你玩玩?你放心,只要你把大爷伺候'炫'舒'书'服'网',大爷就不杀你。”
  云毅疾言厉色问道:“你是哪个部下的将领?敢如此目无军纪地为所欲为?”
  宋将仗着酒气,鼓着酒胆淫#笑道:“我是万将军麾下,大爷玩得开心,杀一名契丹女人算什么?告诉你,辽人有多少就得杀多少,他们的女人有多少就可玩多少。”
  利子规怒道:“难道他们就不是人?你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宋将瞪着她道:“你敢这么对我说话,还是让大爷好好驯服你。”他奔马过去,弯腰要将利子规拖上马。
  就在这时,云毅掏出无尘剑,二话不说,一剑刺入他背心。
  宋将后背一凉,霎时傻眼,酒也全醒了,他回过头来盯着云毅,狰狞着面孔道:“万将军麾下副将,你敢杀我……没有好下场。”
  云毅坚定地道:“一个目无法纪的副将,只会给国家蒙羞,留着何用?按律当诛!”
  宋将忍着剧痛,比着指头道:“你听!”便倒在地上断气了。
  云毅和利子规听到嘈杂的马蹄声席卷而来,侧身一看,宋军纷至沓来。利子规对云毅道:“那个领头的将军正是万宗齐,现在不用你来杀我,他就要来杀我了。”
  云毅十分冷静,牵来飞云,温言道:“既然如此,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利子规并不畏惧宋军,也知道云毅没有害怕,但见云毅这么安排,她也没拂逆他的意思,便骑上飞云,戴上面纱离去,还时不时回头望了望云毅。
  云毅从被他杀的宋将后背拔出无尘剑,万宗齐已快马奔到他面前,操起长枪向他刺去,怒斥道:“大胆刁民,还我副将!”
  云毅回手挑开他长枪,纵身跃到一丈外,睥睨众兵,大有鹤立鸡群之势。
  万宗齐见这人身手不凡,独力难挡,便叫士兵一拥而上,围攻云毅。
  云毅不想造次,更不愿与将士动手,就大声喝道:“住手!万将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万宗齐长枪所向,怒发冲冠问道:“你既是汉人,为何还杀我副将?”
  云毅指着那名被辱杀的女人,痛心答道:“一个堂堂副将,不守军纪、烧杀淫掠,于国于家何用?这样的人留在军营,只会败坏军纪,降我士气;出了军营,却如贼寇,草菅人命。在下替将军把此人处决,将军若要怪罪,我也无话可说。”
  万宗齐听他字字铿锵、理直气壮,气势并非一般草民,想必大有来头,也不好与他较劲,便点头承认道:“这人目无王法,的确该军法处置。”
  云毅拱手道:“万将军,你镇守边关,身系国家安危,但愿部下能和你一样齐心协力,保家卫国,切莫胡作非为,旁及无辜百姓。”
  万宗齐道:“你放心,本将军回去后定整顿军纪,从此不会再有类似事情发生。”
  云毅抱拳道:“那我替百姓多谢将军!”
  万宗齐问道:“阁下仪表非凡,想必也是朝中官员,不知是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
  云毅笑了笑,转身而去,越走越远,口中念道:“在下不过是一江湖人,坚守‘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信义。将军告辞!” 云毅翘首瞭望,一路走去始终不见飞云马和利子规的踪影,他心中难免生急,抱怨自己不该将飞云马交给利子规,那可是西夕郡主留给他唯一的礼物。他边走边吹着马哨,四处瞻望,企盼飞云马出现在他面前。

  13、陌上花开

  太阳慢慢下山,辽阔的荒漠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凄意。月如弯钩,孤寂地悬在半空。青草蔓延处,云毅终于看到飞云马,它抖着马头,长嘶一声。
  云毅奔过去,抚摸它的鬃毛,欣慰地道:“飞云,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
  飞云马似乎听懂他的话,扭头亲热地向他挨去。就在马头扭转时,云毅看到利子规,她就站在马后,明亮的双眸如同银河的星星,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他们都能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
  云毅终是收回目光,迟疑良久方哀伤地道:“离开这里吧,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找一个真正的……归宿。”他说出这句话不知是用了多少气力,却是真心实意,在他心里,他已经不恨她,即便那么多人都要他去恨她。
  利子规听着他的话,心凉如水,她重新站到他眼底正视他,凄切地问道:“那你呢?”
  云毅没再躲避她关切的眼神,却更忧郁地回答道:“我……我只是个垂死之人,我……”
  利子规突然用嫣唇封住他的嘴,深沉地吻着他,洗刷他忧伤的感官,撩拨他埋藏的欲望。云毅痛苦地挣扎着,但他没有拒绝,他不得不承认,她一直是他的渴望。若这一生他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就只有她。呼吸在唇舌缠绕间变得沉重,她用温暖融化他固执的心,他们紧紧拥吻,忘怀一切,要将彼此嵌入体内。
  利子规凝视他,道:“你……你可以要我。虽然……虽然我的第一次被夺去,但贞洁始终贮藏在我心中,她为你而生。”她看见他欲望的双眼,她看见他的情难自控,她感到他双手渐渐滑入她柔腻的胴体。她又对他道,“自我复仇以来,我从未叫别人碰过我,从来都没有一人,只有你。”
  云毅忽然停住抚摸她光滑的背,甚至他站起来,转过身向前迈了几步。他不能碰她,只因为他相信她隐藏在内心的坚贞,就是这一份坚贞,令他望而却步。
  利子规哀怨地问道:“你……你为什么不要我?莫非是嫌弃我?”
  云毅目光又染上一层忧郁,他仰望满天的星辰,轻轻摇了摇头。
  利子规穷追不舍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
  云毅闭上眼睛,静静地回答道:“我……我和喜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利子规面无血色,连连后退几步,捂着嘴神伤地道:“我……我真傻,我早就知道,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爱我的,我会让你身败名裂,让全天下人都唾弃你,所以你宁可选择一个丫头,也不会选我。”说完她掩面而去。
  云毅不由自主蹲在地上,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想好的策略,明明唾手可利用的感情,却在他矛盾痛苦、犹豫不决的挣扎中波澜起伏。利子规走了,有谁能把他带到幽云教总坛?
  过了一会,利子规竟又回来,她平复心情,走到他身边,问道:“你们现在怎样了?”
  云毅反过来问道:“你为什么这样问?”
  利子规回答:“如果她还活着,你就不会这么难过和想不开,你会为她活下去,活得很好。”
  云毅点头道:“是,她已经死了,我要了她,她就死了,是我害死她。”
  利子规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云毅把长久积压在心底的话吐出来,他道:“我一直都不敢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喜儿是世上唯一纯碎地爱着我的人。她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了爱我,让我爱她,她竟然欺瞒我嫁给洪大人当妾侍,却……却在这之前把身子给我,我对不起洪大人,最后她自刎而死,我也对不起她。”
  利子规唏嘘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碰我,你也怕我死对不对?在我眼里,喜儿不是你害死的,我想她和西夕郡主一样,都认为只有死了才能在你心中永存。”
  云毅反驳道:“可她们不知道,我承受不起,自从她们死后,我无止无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多少次我恨不得了结自己,多少次我又只能痛不欲生地活下去。”
  利子规感同身受,缓缓说道:“我知道活着的人更需要勇气,更要承受痛苦,记得当日在宰相府牢狱中看到受尽磨难的你仍顽强不屈,我就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我想我们是一样的。”
  云毅听完她的话,有所触动,她是理解他的,他却只有怔怔地看着她,不敢再靠近,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一块倚在大石旁,一起仰看苍穹。一位瞎子带着一个蓝衣少年牵头驴从远处走来,坐在离他们不远的草地上。瞎子兀自拿起短笛,吹响一曲缠绵的牧歌。
  利子规问云毅道:“你看这里的星光比起中原的怎样?”
  云毅答非所问,迟迟地道:“这里的星星很多,像草原上的牛羊,像粮仓里的米粒。”
  利子规哭笑不得,却在他清澈的眼中看到充满光明和希望的世界,这也是她一直爱着他的缘由,她只愿永远这样望着他的脸,轻轻听他诉说心愿,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会想到这些?”
  云毅认真地回答:“经(书)历(网)过饥寒交迫的人,都明白牛羊和米粒乃国民生计,在京都长时间以来,我只在名利网中挣扎,在权势中沉浮,很少顾及以往梦想,现在想来,名利权势不过过眼云烟,我实在有负苍生。”
  利子规点头道:“我懂得你的意思。”她融化在他瞳孔里,慢慢倚入他怀中,却见他目光暗淡下来,变得如同夜色一般忧郁,他在忧郁什么?
  星光稀疏,黑夜慢慢散去,利子规睁开眼,伸手悄悄抚摸云毅冷峻熟睡的脸孔,把他刚毅的轮廓铭记于心。她满心苦楚,暗自念道:“我清楚这次相遇不过是一场梦,你接近我是有原因的,不然恐怕你连一句话都不会和我说。我到现在还不问你为何来到这里,便是不愿捅破这个梦,你想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我也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就让梦境继续下去,即使有一天我们终会醒来。”
  利子规再次倚进他怀里,就在这时,她又窥视到蓝衣少年正注视着他们。利子规站起来,拿起地上的无尘剑向蓝衣少年走去,二话不说,将剑挂在他脖子上。
  蓝衣少年支支吾吾,颤声道:“姑娘,你……你想干嘛?饶命!”
  利子规暗示他小声,之后悄然提道:“你别骗我,我知道你一直在观察我们,是谁派你来的?”
  蓝衣少年额头上渗出汗珠,道:“姑娘,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觉得你们郎才女貌、柔情蜜意,所以多看了你们几眼。”
  利子规道:“你说谎!你最好讲实话,不然我就结果你的性命,你可相信我有这个胆量?”
  蓝衣少年求道:“姑娘,我看你是汉人,我也是汉人,大家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命。”
  利子规道:“你真的不说实话,好,我成全你。”
  她一剑要刺下,云毅惊醒,起身阻拦道:“住手!”他走到他们面前,瞧了瞧瞎子和蓝衣少年,对利子规道,“别滥杀无辜。”
  利子规指着蓝衣少年道:“他形迹可疑,借着瞎子掩人耳目监视我们,今日我不杀他,以后你会后悔。”
  瞎子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你空口无凭,不怕冤枉好人吗?你疑虑一人便要杀一人,这世上谁还能逃过你的毒手?”
  云毅斟酌了一下,对利子规道:“是呀,人命关天,不许你杀害无辜。”
  利子规怒问道:“你宁可相信他们也不相信我?”
  云毅回答:“我这样做自有我的理由,反正在他没伤害我之前,不准你伤害他。”
  利子规丢下无尘剑,道:“既然你这么维护他,我还有什么可说。”她负气而去。
  云毅见她远走,却没立即追上。他并非一点不怀疑蓝衣少年,只是他想不通谁会派人来监视他?宰相府是不可能的,万宗齐虽有这个可能,但云毅杀了这个耳目,只怕引来万宗齐甚至朝廷的猜疑,到时他与利子规的关系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云毅思虑再三,终是放任自流,是福是祸,他早选择担当。
  云毅拾起无尘剑,牵着飞云马继续往北而行,蓝衣少年和瞎子离他愈来愈远,到最后消失不见,适时天已大亮,云毅看不到利子规的踪影,不知她去了哪里。正左右眺望时,地上碎石里一条米色面纱引起他的关注。“她想告诉我她前往这个方向?这个方向是去哪里?”就在这时,天上忽有黑白双鹰振翅飞过,云毅【恍【然【网】大悟,道,“她去了幽云教总坛,莫非她料到我要去那里?”
  云毅来不及细想,策马扬鞭追上飞鹰。荒漠尽头,寒林深处,那一地曼珠沙华开得正妖艳。云毅第一次见到满地夺目的血红,执迷不悔、极尽绚丽地绽放,心底便有什么被利剑穿开,痛不可挡。曼珠沙华岂非像她?明明知道一切都是他的圈套与算计,却仍痴迷地陷入其中。
  云毅往回将飞云马安置在妥当之处,便又重新步入花海。他在山脚看到利子规伫立山中,一身轻衣如烟似雾,飘渺云间。云毅忖道:“我要如何才能深入敌穴,得偿所愿?”他想了想,已经打定主意,闭上眼睛,慢慢走进花丛中。曼珠沙华泣血,叹息着滚滚红尘,谁又去品尝种出的情毒。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利子规虽然还没看到云毅,但她心里眼里都是他,她在等他。在这个是非恩怨失去意义的关外,就让她尽情地思念他。此时她抓住一只憩在花上的蝴蝶,脑中又浮现他的身影,他曾给她的温存。繁华落尽,历经悲欢,唯有他走入她心湖,荡起重重涟漪。她终于看到他,手上的蝴蝶也飞走了。
  “你……你怎么了?”利子规的眼神从落寞到见着他的欢喜,从欢喜到担忧,因为他中毒了,中的正是曼珠沙华的毒。
  云毅捂着胸口,忍受巨大的痛楚,却淡淡地道:“我没事。”
  利子规摇了摇头,左右张望,害怕教内弟子看见他们,到时云毅便真的在劫难逃。她赶忙走去扶他躲进她的住所,那个孤寂地矗立在山坡、极少让人骚扰的幽静院落。她想过很多法子要去拿到解药,但耶律青狐疑的性子,她又怎么能够不被发现?当她比云毅先到达幽云教总坛时,耶律青就心存疑惑,她怎么会自投罗网?莫非她想通了?利子规对耶律青道:“我无处可去,先借你的地方避避风头。”她不管耶律青相不相信,就坦然地留下来。
  利子规想出一个办法,她去到幽云教禁地,那里锁着萧燕姬。利子规看到萧燕姬时,几欲作呕,她从未看见一个女人这么丑陋,面容全毁如同骷髅,连华服下都体无完肤。
  “利子规,你还敢来这里?”萧燕姬怒不可遏,扯着牢固的脚链,张牙舞爪地嘶声。
  “这都是你自找的,如果当初你没害我之心,又何以至此?”利子规泰然提道,“我还告诉你,幽云教未来的女主人就是我,你能把我怎样?”
  萧燕姬极端愤怒,竭力嚷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利子规飞扬跋扈,笑道:“杀了我,恐怕你没这个本事。以前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就更不是。”
  萧燕姬暗中冷静下来,敌人越得意她越有利。就算她无法杀她,总要教训她出口恶气。“青哥,救我!”萧燕姬哀呼一声。
  利子规真的就信以为真,转身去瞧。萧燕姬袖中的金针如同暴雨梨花飞出,利子规瞅到后不得不躲开。
  哪知萧燕姬的金针并非射向她,却是射向利子规退避地方的头顶。头顶上机关被打开,如血的曼珠沙华涌下来。萧燕姬一直在等着,等着利子规走入禁地的这天,她终于等到她,当曼珠沙华湮没她,毒入体内,萧燕姬总算发泄了怨气。她问道:“你现在还得意吗?”
  利子规反问道:“我为什么不得意?无论你做了什么,你还是输了,而且输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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