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明月向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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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抽抽噎噎地想哭。

　　易君谦满是疲倦的声音犹自温柔：“你好好待着，我说不定要很晚才能回去，现在在协商给伤亡家属赔偿的事情，待会儿还要去医院看望受伤的工人，你乖乖的，想吃什么就打电话订餐，一个人要乖乖的，知道吗？”

　　我嗯了一声，想告诉他苏睿来青岛的事，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这个时候还是别让他分心了吧。

　　如果他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我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其实不知道回去的路，只是漫无目的的走，抬手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劲，手上空空的，心里也有些空落，再仔细一看，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没有了！

　　我把易君谦给我的求婚钻戒弄丢了，脑袋轰的一晕，我连忙俯身四处找，脚下没有，就沿着刚才走过的街道一直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因为眼睛有些近视，我更是吃力地半弯着身子一寸一寸地搜寻着，可是我的戒指，我的戒指……

　　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一路上硬是没有找到。

　　我想这么暗的天色里，应该不会被人捡到，那么会丢在哪里了呢？

　　蓝天酒店！

　　脑子里冒出这四个字，我撒开双腿就往蓝天酒店的方向跑。

　　冲到服务台的时候，那俩服务员看到是我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一个皱着眉小声嘟囔：

　　“怎么又来了。”

　　我二话不说在弯下腰就在地上四处搜寻，圆脸的服务员不耐烦道：

　　“找什么呢？难不成钻戒丢了啊？”

　　我立即抬头，一脸喜色地使劲点头，还激动地问：

　　“你们捡到了吗？”

　　俩服务员有些懵，对视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

　　“哎哟这还当真了，你就在我这那么一小会儿还真丢了钻戒不成？”

　　原来她们是拿我开玩笑，我气得瞪了一眼，弯下腰继续在地上找，桌子下，台阶下，大厅里，来来回回地地毯式搜索，可愣是没有半丝踪影。

　　满心的绝望，只觉得对不住易君谦，我哭丧着脸埋头在楼梯口摸索着，却不小心摸到了一双米白的男士牛皮鞋。

　　而就在他的脚边，一枚亮晶晶的戒指躺在灰尘里，静静睡着大觉。

　　我欢呼一声，不顾皮鞋的主人与我咫尺相对，握着戒指叫起来：

　　“在这里，我找到了，找到啦！”

　　“我也找到了。”

　　一脉淡淡的男声，温柔，深沉，却如闪电，赫然劈入耳中：

　　“小川，原来你在这里。”

　　我抬头，惊愕，不知为何竟下意识地收紧了拳头，把那枚钻戒悄悄攥入了掌中。

　　“苏……苏睿……”我惊慌地望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睿依然温润如斯，雪衣柔和，笑容却是无比感慨：

　　“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真的在青岛……你刚才在找什么？”

　　我连忙摇头，把手背到身后：“没……没什么。”

　　苏睿沉默了，凝着我看了良久，突然往前走了两步，伸臂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小川，我很想你。”

　　一川明月向北？正文　你爱傻瓜吗　chapter1

　　他的怀抱很暖，有淡淡的香，他拥着我，胸口起伏。

　　我僵住了身子，任他将自己就那么抱着，一刹时万水千山，一刹时酸甜苦甘，俱化作热流涌上喉头双眼。

　　“苏睿。”

　　我低下头，轻轻唤出他的名字，苏睿温柔地将我的脸捧在手心，双目是真挚而深刻的忧伤眷恋：

　　均“小川，我很想你很想你，小川，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不觉间竟是眼中有泪，苏睿伸手擦掉我的眼泪，用脸颊贴着我的额头，喃喃地说：

　　“小川不哭，不哭好不好。都是我的错……”

　　耒走出酒店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收拾好了情感，那一霎时难以自已的眼泪和酸楚，我终于将它们悉数收回，海风吹干了为他留下的几滴泪，我们各自分开。

　　走在开满夏花的海边道路上，路灯依旧浓浓淡淡，我沉默着，心如海边浪潮，起起落落。

　　是喜还是悲，走到今日，终于等到苏睿主动抱着我，口口声声地说想我。

　　苏睿，你知道，你让我多么的疼过，苦过吗？

　　苏睿的声音是悲喜交加的慨叹和唏嘘，在夜色里那些磁性的声音像是梦，是我所有青春岁月里无数次梦见的梦，无数次梦见他拥着我，微笑，亲吻，他说他爱我。

　　苏睿，我曾那么偏执而深刻地爱着你。

　　在那些绝望的等不到半丝回应的日子里，在那些为了你痛的死去活来的日子里，你有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刻。

　　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与你牵着手走在海边的情景，无数次的在脑海里预演我们相爱的情景，可是如今呢？

　　在历经这么多的眼泪欢笑之后，我们还可以么，还可以么？

　　与我隔着两尺的距离，苏睿说：

　　“我把北京的工作辞了。”

　　我默然，半晌才轻轻地做了回应：

　　“那么好的工作，辞掉多可惜，你在北京好不容易闯出来的事业，甘心就这么放弃么。”

　　“不甘心。”

　　他声音寂然，继续说：

　　“可我明白人生有舍才有得，有些东西是要放下的，有些东西，却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从前我不懂得，死死守着自以为无比重要的东西不肯放手……到了最后才蓦然发现，原来我手里握的……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他顿住，脚步也停了下来，我不由地跟着停下。

　　海浪声声，夜晚的海边依然有嬉闹的人群，不时传来孩子无忧的笑声。

　　他站在一株树下，青翠的叶子被夜色染成苍茫，阴影朦胧了他的眉眼，但我感觉的到，他在看我，久久地凝视着我。

　　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扭过头，我苦涩地笑着。

　　“你想要的，是什么……”

　　他斜斜靠着树干，微笑像海边的月光，温柔而细碎，他对我说：

　　“我想要的，是一份真挚的爱。一份执着、浓烈、纯粹、疼痛的爱情。她不求回报，她默默心伤，她坚忍倔强，她爱的热情、爱的动人，她给予的爱，在这个世界上，天下无双。”

　　我的眼泪夺眶欲出，咬着唇惨淡地笑：

　　“那是这世上天下无双的傻瓜，那是这世上最愚蠢最卑微可怜的爱情，傻瓜的爱情，你要它做什么。”

　　苏睿走过来，双手抚在我的肩上，望住我，温柔似海：

　　“傻瓜，是的，我爱傻瓜。”

　　我猛地将他推开，一口气跑了好远，途中鞋子跑掉了，我捡起来赤着脚继续跑，一直跑到沙滩上。

　　苏睿在身后追上来，口里喊着：

　　“小川，我知道这么久一直是你在我身后，等着追着，守着。可这一次，换我来追你，等你，守候你。”

　　“小川，小川！”

　　我拼命地沿着沙滩跑，有坚硬的贝壳硌到脚心我不顾，只是尽情地奔跑着，海浪拼命地唱着歌，跌宕起伏的，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我流着泪，肆意地流着泪，心里在痛声疾呼：

　　苏睿，苏睿——

　　我多想对着这无边汹涌的大海痛痛快快地喊上几声你的名字，苏睿！苏睿！

　　几回魂梦与君同，我多么想有一天能和你痛痛快快地爱一场！

　　可如今，我不能了，再不能了啊……

　　苏睿追上来，他比我腿长比我跑得快，可他的悲伤有没有我的汹涌澎湃？

　　经历了那么多，错过了那么多，曾经沧海，已难为水，从我拿着碎片狠狠划向手腕的一刻，我知道，已经把你从我的血液中分离出去了……

　　苏睿，曾经爱你的陆小川已经不在了……

　　他拉住我的手，我用力将他一推，他趔趄后退了几步，我看到前面的船便疾疾跳了上去，解开缆绳，大声吼着：

　　“开船！开船！”

　　没有人答应我。

　　原是一条被人丢掉不管的木船，苏睿跳上船来，长长叹了一口气，捡起船上的木桨，用力地划开。

　　我提着鞋瘫坐在甲板上，忍不住委屈地哭起来。

　　越哭越大声，像要把这么多年来压抑隐藏的暗恋统统用眼泪发泄出来。

　　苏睿沉默着，颀长的身子立在夜色苍茫的月光下，悲伤而寂寞。

　　我不知道，我这么伤心痛哭的时候，你的心里会不会也好难过？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我抽抽噎噎地哭了一阵子，慢慢掏出手机，却是易君谦打过来的电话。

　　我闭上嘴巴，狠狠地压了几口气，抹了抹眼泪，接了电话：

　　“宝贝儿，你在做什么？”

　　陡然被他这么亲热的叫着，我有些不习惯，尴尬地应道：

　　“没，没做什么。”

　　“小川？”

　　一川明月向北？正文　你爱傻瓜吗　chapter2

　　我猛地将他推开，一口气跑了好远，途中鞋子跑掉了，我捡起来赤着脚继续跑，一直跑到沙滩上。

　　苏睿在身后追上来，口里喊着：

　　“小川，我知道这么久一直是你在我身后，等着追着，守着。可这一次，换我来追你，等你，守候你。”

　　“小川，小川！”

　　后我拼命地沿着沙滩跑，有坚硬的贝壳硌到脚心我不顾，只是尽情地奔跑着，海浪拼命地唱着歌，跌宕起伏的，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我流着泪，肆意地流着泪，心里在痛声疾呼：

　　苏睿，苏睿——

　　我多想对着这无边汹涌的大海痛痛快快地喊上几声你的名字，苏睿！苏睿！

　　楦几回魂梦与君同，我多么想有一天能和你痛痛快快地爱一场！

　　可如今，我不能了，再不能了啊……

　　苏睿追上来，他比我腿长比我跑得快，可他的悲伤有没有我的汹涌澎湃？

　　经历了那么多，错过了那么多，曾经沧海，已难为水，从我拿着碎片狠狠划向手腕的一刻，我知道，已经把你从我的血液中分离出去了……

　　苏睿，曾经爱你的陆小川已经不在了……

　　他拉住我的手，我用力将他一推，他趔趄后退了几步，我看到前面的船便疾疾跳了上去，解开缆绳，大声吼着：

　　“开船！开船！”

　　没有人答应我。

　　原是一条被人丢掉不管的木船，苏睿跳上船来，长长叹了一口气，捡起船上的木桨，用力地划开。

　　我提着鞋瘫坐在甲板上，忍不住委屈地哭起来。

　　越哭越大声，像要把这么多年来压抑隐藏的暗恋统统用眼泪发泄出来。

　　苏睿沉默着，颀长的身子立在夜色苍茫的月光下，悲伤而寂寞。

　　我不知道，我这么伤心痛哭的时候，你的心里会不会也好难过？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我抽抽噎噎地哭了一阵子，慢慢掏出手机，却是易君谦打过来的电话。

　　我闭上嘴巴，狠狠地压了几口气，抹了抹眼泪，接了电话：

　　“宝贝儿，你在做什么？”

　　陡然被他这么亲热的叫着，我有些不习惯，尴尬地应道：

　　“没，没做什么。”

　　“小川？”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察觉到了，立刻紧张地问：

　　“你怎么哭了？你是不是在哭？”

　　我连忙清清嗓子，换上微笑：

　　“没有，我在看韩剧，把自己看哭了。”

　　“傻瓜。”他轻轻地斥我，又说：

　　“没什么事，我这儿还没彻底结束，不过已经有点眉目了，事故原因调查的差不多了，和公司没多大关系，伤亡家属的情绪也稳定了……”

　　“你别太累了。”我叮嘱道。

　　他笑了：“我知道，不过确实是累惨了，刚才开着车险些睡着了，迷迷糊糊突然觉得心口痛的要命，似乎觉得你在哭，哭得特别伤心，于是就醒了……小川，你真的没什么事吗？”

　　我的心如被击中，急着要挂掉电话：

　　“你先忙吧，忙完了早点回来休息，我等着你。”

　　电话挂断之后，空气中除了海水海风的味道，便是长久的静默。

　　小船不知何时停下了，我们到达的地方是一座小岛，四面环海的孤岛。

　　苏睿的声音黯淡苦涩：

　　“是易君谦吗？”

　　我嗯了一声，径自跳下船，上了那座伫立在海水中央的小孤岛。

　　礁石丛生，海浪拍岸，雪白的浪花与皎洁的月光融为一体，我站到海岛的最高处，任凭烈烈海风扑卷着我的长发衣袂。

　　苏睿衣带翩跹地跟上来，月光下的脸温润俊美，我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情景。

　　那是期待了许久的相识，刚进大学的我美丽自信，活跃于校园各大社团和媒体，并凭借新生演讲赛的一等奖而被选作系里新年晚会的主持人。

　　早就听说搭档是学校上一届有名的校主持人，比我高一届的学长苏睿。

　　苏睿，苏睿，念叨了这个名字大概有十来天之后，终于在某次彩排中与他相识。

　　是如此干净澄澈的男生，眉清目秀，笑容温润，站在灯光旋转的舞台一角捧着台词默默的练。

　　我走过去毛遂自荐：

　　“学长你好，我是陆小川。”

　　他有些茫然地抬头，眉毛是动人的清长秀气，眼睛是柔和如宝石的湛黑，他也笑，浅浅的像月光，露出几颗洁白漂亮的牙齿：

　　“你好，我是苏睿。”

　　相识真的很简单，那些白雪皑皑的夜晚，我在前面欢呼着踢着碎雪，苏睿跟在后面，如银的路灯下，总是一脸温和的笑。

　　不敢再回忆，有时候回忆的力量是强大的，强大到足以支撑我度过最孤独最寂寞的五年；而有时候，回忆却是苍白无力的，我用所有的挣扎证明了，回忆的稀薄微弱，它如这苍茫夜海的遥远灯光，一次次地指引和唤醒，一次次在最绝望的黑暗里将我带出深渊。

　　可是，到了最后我不得不承认，那些青春总归是，去了。

　　那些回忆，终归是老了。

　　渔火很温暖，却那么远那么远，我望着，欣喜着，却永远也触摸不到那一簇光明和温暖。

　　这海面上的灯光，你终究是照不亮陆小川周身的这一团黑暗。

　　苏睿，我宁愿你，永远是我触不到的月光，挂在天上。

　　而转身之后，我要寻找属于我的那盏灯火。

　　苏睿站在一块礁石上，好看的脸上是清浅的微笑和深藏的忧伤：

　　“小川，我……已经晚了吗？”

　　一川明月向北？正文　后来我们都走了　chapter1

　　风有点凉，我抱住双臂，笑得无声无息：

　　“苏睿，我想上辈子我们之间一定是余缘未了，所以上天才会让我们今生相遇相识，结一段尘缘。遗憾的是……我们的缘分太浅……上辈子，一定是我欠你的。所以你应当心安理得地接受过去我所做的一切，那是我欠你的，我该还你……”

　　“那下辈子我岂不是要还你了，小川，我们是不是要生生世世地纠缠下去了。”

　　我们各自站在一块礁石上，面对面地轻谈着。

　　均我摇摇头：“不了，我再也不要了，我希望这辈子我们的缘分就了个干净，如果有下辈子，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和你遇见，再不要和你有半分纠缠。”

　　太累了，苏睿，今生爱你已经太累了。

　　我们来生，再也不要相见。

　　耒苏睿的白衬衣在夜风中飘，听了我的话他久久沉默着，月光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子在夜色里站成了一尊雕塑。

　　我的心抽起来，像是疼，又不敢说疼，我弯下腰在石块上蹲下，望着渺茫海面。

　　漫漫海水哗哗作响，苏睿从礁石上下来走到我身旁，伸开双臂将我圈在了怀里，凉凉的气息扑来，我伸手要推，他低声哀求：

　　“小川，别动，求你。”

　　我不动了，是何日，我缠着他赖着他，甚至不惜一切地想把自己献给他，那无情拒绝将我推开的人，又是谁？

　　他蹲下身子从后面将我拥住，声音轻缓舒远的像娓娓讲着故事：

　　“三年前我在学校遇到乔樱，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爱情。她是那样任性的女孩子，却又善良，倔强，美丽，我不知她怎么认识的我，有一天我下课回来路上突然被她截住，她直勾勾地盯着我，说：苏睿，我是经管班的乔樱，我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好吗？……我当时就傻了，平时的口齿伶俐都跑到九霄云外去，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最后居然吓跑了……”

　　苏睿轻轻笑出声来，我的心里无比安静，也许我终于能冷静地知晓苏睿他一直不肯喜欢接纳我的原因。

　　笑完之后是惆怅，苏睿的声音变得苦涩：“小川，我一直明白你的心意，那时候就明白。可是，你说不出口，我也说不出口，所以我们都输了，只有乔樱最勇敢，所以我做了她的男朋友……可是我心疼你，一直都心疼，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我摇着头，叫出声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知道是我胆小，是我怯懦，可是苏睿，我始终把不住你的心，你在想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只能傻乎乎地在你背后，看着你，等着你，看着你们牵手，看着你离开……苏睿，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低着头，将脸埋进膝盖里，苏睿将我抱得更紧，一声声说着：“是，是。对不起，小川，都是我的错，我现在改，我改，你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小川，一想到从此以后就要失去你，我的心就揪着挠着的疼……我和谢冰薰的婚约取消了，我不要和她结婚了，我也不要顾忌什么乔樱了，小川……”

　　他多难过，我不是体会不到。

　　可是，我能不痛么？

　　我呜咽着：“你别说了，谢冰薰那么爱你，她怎么可能放手！苏睿，你不要再骗我，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他单腿跪在地上，扳起我的脸，目光湿润：

　　“她放手了，因为我告诉她我爱的一直不是她，即便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和她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谢冰薰的眼睛，是她姐姐乔樱的。”

　　我愣住。

　　苏睿接着说：

　　“这么长时间，小川你没有发现，谢冰薰和乔樱长得很相像么……”

　　我茫然地摇着头，他叹一口气，说道：

　　“我和乔樱来到北京之后，安姨来找到我们，她说她是乔樱的生母，二十几年前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但她是未婚先孕，孩子的父亲跑了，她把孩子生下之后送到了北京的一家孤儿院，后来两个女儿分别被人领养，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谢冰薰的养父是易君谦父亲的好友，她五岁那年家庭遭了变故，养父母双双去世，她便被易家收养，直到后来，成了明星。”

　　“乔樱却不认安姨，哪怕她父母打来电话，亲口告诉她安姨才是她的生母她也不肯承认。刚知道身世的那段时间，乔樱非常低落，每天精神恍惚，而我每天奔波于联系工作的事，根本无暇顾及她……后来……她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

　　我转头，安静地望着他，苏睿沉浸在悲伤的回忆里，垂着头，放在我腰间的手很凉。

　　“当时只是重伤，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恢复意识的时候终于开口叫了安姨，她叫她妈妈……而这时候电视上正在播着名影星谢冰薰摔下舞台被锐物损伤眼角膜有失明危险的新闻。安姨哭着指着电视说，那个大明星，也是自己的女儿，你看她的照片，那眼睛和小樱的一模一样，那右耳下方的梅花痣，那是只有她的女儿才有的标记……乔樱很开心，说原来我还有个姐姐是明星，这辈子我最喜欢追明星，这个谢冰薰，我好喜欢的……她说，等我死了，你把我的眼睛送给她吧……苏睿，你要是还爱我，就去找谢冰薰吧，你好好的爱她，就好像还在爱我一样……九天之上，我能感觉得到……”

　　说到这里，苏睿哽咽了，湿湿凉凉的东西滴在我的手背上。

　　一川明月向北？正文　后来我们都走了　chapter2

　　后来的故事，我应该猜得到了。乔樱死了，苏睿将她的眼角膜捐给了大明星谢冰薰，与此同时与她结识，相知，相恋，直至谈婚论嫁，事业也因为有了明星的光芒而愈发的平步青云。

　　苏睿，我终于明白了。

　　他说：“订婚那天，安姨突然发病，因为病危我不得已将谢冰薰找来，让她喊她一声妈妈，满足她最后的心愿。谢冰薰当时以为是我发善心让她帮着演戏，后来我给她看了乔樱的照片，她依然拒绝接受，直到我带她和安姨做了遗传基因鉴定，终于证明了她是安姨的女儿……我告诉她，我不爱她，自始至终，都不爱。”

　　“苏睿，你这么对她，很残忍。”

　　均我禁不住说道。

　　苏睿苦笑：“我知道，可我那么对你，更残忍。骗了自己那么久了，我对自己何尝不残忍？苦苦撑着，伪装着，明明爱了，又不敢说，明明不爱，还要假装的圆满……小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