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明月向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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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

　　“我们回家吧，我们一起回家乡去，不要在这北京了。”他用商量的语气温柔地请求：

　　耒“我可以找个地方小台的工作，而你也可以在家乡找一份工作，我们安安稳稳的，成个家，生个孩子，小川，我们一起回家，我们结婚好不好？”

　　苏睿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和设想中，心中的激动转变成指尖的颤抖，他将我从礁石上抱起来，冰凉的手指颤抖地抚上我的双颊：

　　“小川，我怎么舍得错过你。”

　　这样微弱的温度，这样稀薄的气息，曾几何时，我多么妄想能够一得温存。

　　结婚生子，安稳一生，又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奢望梦境。

　　苏睿，这是你许我的又一场美梦吗？

　　我几乎就要被这一场迟来的美梦醉倒了，我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听着远处的浪潮声越来越激烈地澎湃过来。

　　他的手指蜿蜒眷念地拂过我的脸颊和嘴唇，渐渐偏西的月光下，苏睿的脸美如雕像，他低下头，气息是凌乱的细碎。

　　他低头，吻上我的脸颊，那一吻，是多年的深深情动，是失而复得终未错过的喜悦，他的手掌裹在我的手上，手指缓缓游移，突然落在无名指的那枚戒指上。

　　吻就那般戛然而止，他举起我的手，细细地看。

　　月光下，小小的钻石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他的目光突然被灼痛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声音是微微发颤的：

　　“小……川……”

　　我推开他，鼻子发酸，但这枚钻戒在这一刻突然温暖和坚定了我恍惚漂浮的心，我站起来，揉揉发麻的脚腕，说：

　　“苏睿，我们就到这里吧。”

　　我要走了，还有一个人在等着我，我也要好好地守护那个人，守护他一生。

　　可是苏睿，爱过你，是我陆小川这一生做过最无悔的事。

　　“小川！”他高喊一声，拽住我的手臂，急切地道：

　　“为什么！坚持了这么久，为什么要半途而废？你胜利了啊，你应该遂愿的……小川，我爱上你了，真的，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捂住嘴，因为哭泣就又要汹涌而来，我拼命摇着头，往后退着，终于我向他哭喊道：

　　“迟了，苏睿，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我答应了易君谦的求婚，我们已经在一起，我要和他结婚了！”

　　“可是小川，你爱的是我！”

　　他的头发被风猎猎吹起，凌乱，纷芜，眼神又是那般纠结和心碎，他伸着手，手里是一把虚空。

　　我掉着眼泪笑开了：“苏睿，不，我已经不爱你了。”

　　心脏的空间太狭小，从来只能装得下一个人，从前这里面装的是你，而现在，不是了。

　　易君谦，已经占据了我整个心房。

　　苏睿，再见吧。我决然地回头，却陡然发现脚下已经溢满了海水，站起来双脚已经被淹没，苏睿刚还站过的那块礁石已经被涨上来的海水淹的只剩了一个顶端。

　　我立刻慌起来，四下转着去找船，可是就在我们说话的期间，那只船已经被涨起的海水浮了起来，远远地飘走了！

　　苏睿跑过来一把扯住我就要跳进水里的身体：

　　“你疯了吗，涨潮了，这小岛要被淹了！打110！”

　　我慌了，手足无措地任海水漫过我的脚腕，这么凉，这么刺骨的海水，我瑟瑟发抖：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我要死在这里了吗？不不，易君谦，我还要和你结婚……”

　　正在打电话的苏睿听到这句话，手腕抖了一下，脸上是受伤的表情。

　　我不管了，我要易君谦，我给易君谦打电话！

　　我拿出手机，抖抖索索地拨出他的号码，但不知是不是受海潮的影响，信号一直不好，一次又一次都失败了。

　　手机永远都是无信号，仅可拨打SOS紧急求救电话……

　　苏睿的情况也是一样，110照样打不出去，于是他拨了紧急求救，而我傻了似地一遍遍的拨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易君谦，易君谦，我在心里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你听到了吗？

　　你听到陆小川对你的呼唤了吗？

　　一川明月向北？正文　可不可以不为你哭　chapter1

　　是不是冥冥之中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召唤，居然在暴雨袭来的那一刻，让我打通了他的电话，易君谦的声音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却让我亲切的几乎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我带着哭腔，大声地叫他：

　　“易君谦！救我！”

　　易君谦的声音万分焦急：“小川小川，你在哪里？为什么你不在酒店？你发生什么事了？”

　　风很大，灌进整个身体，雨唰唰地兜头而下，我大声地喊：

　　均“易君谦，我爱你！”

　　如果真的死在这里，我也没有遗憾了，只是亲爱的易君谦，我今生欠你的，何止一句我爱你。

　　那么大的雨将我淋透，苏睿冲过来将我从低处的水中抱到地势高的地方，喊道：“小川，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耒易君谦大声的喊：“陆小川，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我抽抽噎噎的说：“易君谦，我现在……和苏睿在一起……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易君谦的声音一下顿下去，我的心也跟着忽地沉到水底，苏睿从我手中拿过电话，说了个小岛的名字。

　　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浪拍暗礁，风雨交加，我只是木木地蹲在石头上，像一尊风雨中的石猴。

　　苏睿抱住我，尽力地用自己的臂膀为我遮出一片无风无雨的天空。

　　我泪如雨下，天，苍天，为什么，我那么想要的时候，你总也不给我，而在我已经转身不可逆回之际，你却把那个人又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哭，苏睿也哭，那么大的男人抱着我哭的泪不可遏，他说，小川小川，为什么你竟不爱我了……

　　他说，小川，如果今天我们不能活着回去，那么就让我抱着你，我们一起死，好不好。

　　不能活着相守相爱，却要在最后死在一处。

　　这是属于陆小川的伟大爱情么？

　　苏睿，我们是那梁山伯和祝英台吗？

　　可是你不知道在我的故事里，祝英台因为爱梁山伯爱的太累，最后爱上的却是马文才么……

　　等我们相拥着哭的没有力气的时候，那海水也已缓缓漫到了腰间，苏睿再怎么努力，也没法将我抱出海水的包围了。

　　我擦干眼泪，望着苍茫乌黑的海面，微笑着说：“苏睿，陆小川的青春虽然短暂，却因为有你们，那么精彩。”

　　苏睿也微笑：“小川，你才是我生命中的精彩。小川，无论你现在爱不爱我，我都非常幸福。也许那句话说得对，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小川，我可以牵你的手，等待黎明吗？”

　　我摇摇头，傻子，我们等不到黎明了。

　　况且我的手，已经被另一个人预定了。

　　我举起戴着钻戒的左手，苏睿笑笑，终于沉默。

　　就在我开始真正思考死亡这个问题的时候，苏睿惊喜地叫起来：“快看！有船！”

　　暗茫茫的海面上驶来一艘亮着灯光的急救艇，苏睿使劲地挥舞着外套，大声喊着：

　　“这里这里！！我们在这里！”

　　被人们救出去的时候，我在自嘲地笑自己，刚刚在岛上的时候，居然还有奢望，幻想着《大话西游》中的场景，齐天大圣穿着紫金战甲踩着七彩祥云来迎娶紫霞仙子，我以为易君谦说不定也会奇迹般地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紫霞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局。

　　而我，连开头也没有看到。

　　下了岸，我被人用厚厚的毛毯裹着，随着人流漫步目的的走，不知道他们要将我送到哪里。

　　苏睿身上还是湿哒哒的衬衣，跟在我旁边，轻声的说：

　　“小川，对不起，是我害你险些出了事……”

　　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一个警察模样的人走上来，迎着我说：“请问你是陆小川吗？”

　　我点头。

　　“你是易君谦的什么人？”

　　我懵懂地顿了一下，说：“我是他女朋友。”

　　警察说：“易君谦在环海公路上出了车祸，他的车在转弯时掉下了悬崖，经我们勘察属疲劳驾驶……人现在被送到了市立医院，现在急需家属的手术签字，我们在他手机里发现通话最多的是你的名字……”

　　脑子轰的一声，我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那几个字反反复复地在耳膜里旋转着：“出了车祸，掉下悬崖……”

　　易君谦，我都没有死，你怎么可以！

　　双膝一软，就要倒下去的时候背后有人将我用力扶住，恍惚中苏睿的脸满是担忧。

　　我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喃喃的：

　　“我去签字，我去……”

　　我是他在青岛唯一的家属。

　　我是他的女朋友，我是他的未婚妻，易君谦，你不许死，不许！

　　是怎么到医院的，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在家属签字单上签名的时候，我的手不停的抖，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我咬着牙签下“陆小川”三个字之后，浑身一软，便再也不省人事。

　　人间最重相思骨，人间最难是两全。

　　一川明月向北？正文　可不可以不为你哭　chapter2

　　我在朦胧中仿佛看到了过去种种，十八岁为了苏睿的第一次心动和哭泣，二十二岁第一次遇到易君谦的出糗和欢笑，吵吵闹闹，哭过，爱过，笑过，疼过，年轻的分分合合，纠纠结结，那么多纷芜世事都一一演绎之后，我看到月光下，小河边，我戴着野姜花编成的花环，垂首含笑地伸出左手，任他在无名指上镌刻下今生不悔的誓言。

　　海誓山盟，爱来爱去，到最后不如求一个长相依。

　　易君谦，你要是敢死，你要是敢就这么死了，我一辈子都恨你，化成鬼我也要纠缠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要跟着你，缠着你，烦死你……

　　不知道睡了几天，冰火两重天的煎熬，我发着烧，一会儿感觉像在冰天雪地，一会儿又觉得被架在大火上烤，剧烈的痛苦撕扯着我的心，让我禁不住一声声喊着：

　　均“易君谦，易君谦……妈，妈妈……易君谦……我太难受了……”

　　我醒来之后，看到坐到我跟前的苏睿仿佛突然之间苍老了，明明他才二十五岁，可他的眼神那么沧桑，他握着我的手，惊喜地叫出来；

　　“小川，你醒了！”

　　耒如果此刻握着我的手陪在我身边的人是易君谦，该多好！

　　我扭过头，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滴入雪白的被子里，我以为我醒了，易君谦一定也该醒了。

　　苏睿看着我哭，心疼地抚着我的头发说：

　　“易君谦已经抢救过来了，别担心。”

　　“他现在在哪里？”

　　“重症监护室。那里现在还不允许亲属探望，小川，你还是先养好自己好么。”

　　苏睿的劝阻我根本不听，拔掉手臂上的针管，我起身下了床，直往他所说的重症监护室找去。

　　没想到会在走廊里碰到刚下飞机的易妈妈和谢冰薰，两人一副急匆匆的冷霜模样，身旁两个穿白大褂的医学专家模样的人正在和她们母女说着什么。

　　我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她们面前，蓬着头发，苍白着脸，穿着医院里宽大的病号服。

　　是谢冰薰先抬头看到的我，那眼神一下变得凌厉痛恨。

　　我刚喃喃地开口叫了一声“易伯母”，一个耳光便狠狠地摔在了我的脸上。

　　“死女人，都是你害的！你害死谦了知不知道！”

　　谢冰薰开始指着鼻子骂我：

　　“早让你离开谦，说了多少次你都不听，这下你高兴了，你把他害死了你满意了是不是！陆小川你是不是天生就是向我们家讨债的，死皮赖脸地追苏睿，到最后又死皮赖脸地勾走了谦，现在可好了，两个男人都被你勾跑了，苏睿也走了，谦也被你害的要死了，陆小川，你是不是该死——”

　　“小川。”

　　苏睿喊着我的名字追上来，一把将我从谢冰薰面前拉到一边，对她冷声道：

　　“你疯了，干嘛对她这么凶！”

　　谢冰薰一看是苏睿，立刻呜地哭了起来，举起手里的小坤包就往他身上砸，一边砸一边哭：

　　“苏睿你个王八蛋，你一句话就把我甩了，辞了职换了号码无影无踪的，原来也是跟她在一起，呜呜……你这个大骗子，坏蛋……”

　　她一个劲地捶打着苏睿，苏睿终于受不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吼道：

　　“别闹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小川，回病房。”

　　一直冷眼旁观的冷妈妈开了口：“你们这群孩子都在瞎闹什么！现在君谦命在旦夕，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纠缠，不愿待在医院的，都给我滚回去！”

　　谢冰薰终于不叫了，小声地呜呜咽咽哭着，苏睿的表情很复杂，但还是扶着我往回走。

　　我挣脱开，转身往重症房的方向跑去：

　　“我要见易君谦！我该死——是我害了他，如果我不打那个电话他就不会开车来找我，他已经累了一整天，本来就不能再开车的……”

　　我嚎啕大哭，不知谁在后面扯了一把，我嗵地摔在地上，哭的更加伤心。

　　手肘被地板擦出血来，苏睿跑上来关切地问我哪儿疼，我甩开他，拽住那个医生的白大褂，涕泪俱下地哀求：

　　“医生，你让我见见易君谦吧……”

　　易妈妈面色冷静地朝我走过来，我眼巴巴地望着她，满怀希冀，毕竟易君谦是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她再不喜欢我，也该顾及一下她儿子的感受。

　　没想到她拎起我的胳膊，使劲一扔把我甩到了一边去，她恶狠狠地骂我：

　　“陆小川，别给脸不要脸！快跟那个男人一起滚，别出现在我们易家人的眼皮下！易君谦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干！”

　　我被她搡到墙壁角，眼泪像泄了洪的长江口，汹涌地流了满身都是，我在走廊里哭着，追上去，抱住她的腿：

　　“易伯母，伯母，你让我见见他，求求你，我求求你……”

　　苦苦的哀求没有换来她的一丝动容和怜惜，易妈妈和谢冰薰冷冷地看着我，直到苏睿用力地抱着我的腰，将我从她身上扯开……

　　这么卑微，这么艰难，这一生，陆小川注定了没有幸福吗？

　　我已经没病了，可我又仿佛病的厉害，我觉得我的精神一定出问题了，否则我怎么会一阵一阵地焦躁不安，不安的时候我尖叫，扯自己的头发，摔掉茶杯，药瓶，苏睿来拦我的时候我还会咬他、抓他……

　　苏睿说，小川，我们出院吧，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待在这里你迟早会疯的！

　　是的，我已经疯了，易君谦还在昏迷当中，听说身上四处骨折，头部受了重创，能不能醒来都是问题。可是她们连我远远地看易君谦一眼，都不许！

　　我绝望的时候就哭，抱着我左手上的戒指哭。

　　易君谦，我真的要疯了。

　　你为什么不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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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写这章的时候，我又泪奔了，是真的，我也没想到后来小川的生活里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一川明月向北？正文　可不可以不为你哭　chapter3

　　因为我的哭闹和精神半癫狂的举止，医院明确告知不允许我再住下去，他们建议苏睿将我送到疗养院或者精神病科去做一下精神方面的调养。

　　我被强制送出医院，苏睿将我安排在酒店里，每天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我。

　　安静下来的时候，我对他微笑，说：“苏睿，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苏睿心疼地命令我吃饭，拍着我的脸颊说：“傻丫头，我会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能照顾你的光阴。多吃点东西，看你瘦的像只小猴子。”

　　均我已经好久没照过镜子了，我摸摸脸颊，却是陷下去不少，照了镜子，几乎认不出那镜中面色憔悴眼窝深陷的女子竟是我。

　　他一定会嫌我这样子好丑，想起易君谦我的泪顺着指缝又流了下来。

　　每一天时光都是苍白而惨淡的，我被迫捧着饭碗，刚吃了一口苏睿叫饭店送上来的油焖茄子，就觉得胃中一阵翻涌，恶心的直想吐。

　　耒放下饭碗，苏睿看我脸色发白，忙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太油腻了，没胃口。”

　　我吃不下，什么都吃不下。

　　晚上十一点多，我躺在酒店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见易君谦的念头煎熬的我几欲发狂。

　　于是我起身穿好衣服，拿了房卡，轻轻带上房门，以免惊醒了睡在隔壁的苏睿。

　　跑出酒店我打车直接去了医院。

　　我一定要见到易君谦。

　　到医院的时候已接近凌晨，大厅里有值班的护士，我向她们苦苦哀求着，求她们带我到易君谦的病房去看看，哪怕只在外面看一眼，不进去也行。

　　我还给一个小护士看了我手上的戒指，我告诉她，我是易君谦的未婚妻。他的妈妈不喜欢我，但我们彼此很相爱，很相爱。

　　泪满眼眶的我把小护士都感动哭了，她说我帮你先看看病房有没有家属陪护。

　　我千恩万谢的等着。

　　五分钟之后，小护士向我招手：“这会儿没人，你可以进去看你男朋友，我帮你在外面招呼着。”

　　我激动的连连点头，小护士拉住我的手，真挚的说：

　　“说不定有你在身边召唤，能让病人早日苏醒。姐姐，祝你幸福。”

　　我含着热泪一口气跑到易君谦所在的加护病房，门掩着，在推开门的瞬间，我的脚步重的像灌了铅，心口不停地跳着，我连忙按住，怕这剧烈的心跳声惊到我沉睡的爱人。

　　是的，爱人。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双膝发软地半跪在床边，我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易君谦，易君谦，这遍身插满管子和仪器，脸上扣着氧气罩，躺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的人，是你吗？

　　我握住他的手，把脸贴上去。

　　还是那么温暖的手指，修长干净，骨骼清俊，我吻着他的手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粒一粒落入他的掌心。

　　易君谦，你为什么不醒？你这个傻子，说好了等处理完这件事情就要娶我回家，为什么你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沉这么久，你是不是变卦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是谁说，无论如何不会放手，无论如何都要把我追回来，又是谁说不会辜负我，会爱我，宠我，陪我一辈子……易君谦，你这个食言而肥的大骗子，我咒你，咒你说话不算话，以后变成大胖子！

　　手指抚上他英俊的面容，我想努力地给他一个微笑，可费了好大的力气，还是忍不住伏床痛哭：都怪我，都怪我，我是个笨蛋，我是个傻瓜，假如我没有给你打电话求救，假如我没有任性地跑上小岛，假如我没有遇到苏睿，假如我没有跟你来青岛……

　　或者假如，你从不曾遇见我，而我们亦不曾相爱……

　　那么现在的你，说不定拥有的是另一段幸福的人生……

　　可是人生没有假如，易君谦，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我们相遇，相识，相知，相爱，这是上天指给我们的缘，遇见你，是我陆小川的福分。

　　可为什么，老天，你要这般的残忍，我还没能和他好好相爱，好好相守……

　　抬起左手，我给他看手上的戒指：

　　“易君谦，这是你的求婚钻戒，还记得吗，还承认吗？你要娶我的，不许反悔。”

　　我甜甜地微笑着，举起他的左手，突然脑中一闪，先被这个念头惊了一下，继而满心的欢跃和辛酸，我亲了一下他的手背，说：

　　“易君谦，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急匆匆地冲出病房，路过值班室的时候小护士喊我：

　　“姐姐怎么走了？”

　　我冲她一笑，风一般地跑出了医院。

　　已经凌晨快一点了，路上车人稀疏，等了好久才等到一辆出租，我跳上去，按住因激动而狂跳不止的胸口，问司机：

　　“请问这儿哪家珠宝城二十四小时营业？”

　　在司机的引领下，我真的找到了一家日夜营业的珠宝行，也许是因为我的穿着打扮太过素朴，那些营业员根本瞅都不瞅我一眼，直到我指着一只黑丝绒盒子中的婚戒，说：

　　“麻烦这个取给我看一下。”

　　瘦瘦的营业小姐惊愕的看了我一眼，脸上迅速堆满笑容，边取戒指边介绍：

　　“女士真是好眼光，这是最新款的卡地亚婚戒，是忠贞爱情的见证，寓意‘只属于你，锁住一生。’”

　　只属于你，锁住一生。

　　易君谦，我要锁住你的一生。

　　唇边浮起欣慰的笑，听到营业员惊异的声音：

　　“呀，女士您手上戴的正是这一款呢，不过您的是单戒，同这枚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