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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老顽童-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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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适才对得一掌,胜负如何,只有致虚子和郭襄最清楚。
  郭襄自那次与张君宝被觉远和尚用大铁桶从少林寺中担出来,跑进了一座深山,当夜听觉远夜涌九阳真经,虽然没有全部记住,但她生性聪慧,于那经文却也记住了大半。十几年来深加领会研磨,悟得了不少武学中的真谛妙意。适才的那一掌,内力在手掌及体时停住不发.待对方抗力稍减再排山倒海般的涌出,此番运气法门,便是她据所悟的九阳真经而创。
  此后她开创峨媚一派,这一掌之威、曾为峨嵋一派在江湖立足立下汗马之功。
  致虚子虽然迟了行四五步,心下却在暗自庆幸,若不是内功修练已近百年,此刻哪里还有命在。一阵风吹过,背上凉意陡然,原来他适才已然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当下咬紧牙关,展开平生得意绝学玄冥七绝掌攻了上去。
  郭襄塞翁失马,为补破绽而打了致虚子—掌,弄了他个手忙脚乱,心下虽然得意,却也颇为担忧。那一掌她其实已尽了全力,没有将致虚子打死不说,便是伤好似也没有将他伤着。见他又谨慎而绵密地攻上来,只得又将那柄倚天剑使了开来,但是斗了二十余招,止不住心中暗暗叫苦。
  原来致虚子适才吃了点亏之后,再也不敢大意,只将掌力凌空不绝地向郭襄发过去,却再也不肯近前夺她宝剑或是趁隙进击。这番打法,虽然最耗内力,却也是他与郭襄相斗在此局势之下取胜的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果然愈斗下去,郭襄愈是感到冷风袭体。那柄倚天剑被致虚子用玄冥掌力不住地相击,最后竞如冰块一般的冰凉刺骨,右手好似被冻到了宝剑上一般,由掌及腕,渐渐地整条右臂都觉得有些麻木。宝剑也使得不甚灵便了。看那致虚子时,他的内力好似有增无减,两只手掌好似结了一层玄冰。洁白透明。发出淡淡白气,闪着奶雾似的晕光,仍在不绝地吐出玄冥内力。
  致虚子已然看出郭襄毕竟不足二十年的功力,愈来愈抵挡不住自己的掌力。当下掌上不住地加力,却愈发地小心谨慎,唯恐这个聪明诡诈的女子再使出什么奸计,让自己这一个时辰的内力消耗都付于流水。
  郭襄愈斗愈惊,正自徘惶无计,猛听得致虚子所乘的骆驼熬地叫了一声,发足便向致虚子冲了过去,致虚子一惮之间,那骆驼已然冲到近前.向他当脚撞去。郭襄—见也立即挥掌向他击过去。
  那致虚子甚是了得.看也不看那郭襄拍来的—掌。左手随便地向后—挥,右掌向那骆驼当头拍落。但听得啪的一响,那骆驼己然毙命、慢慢地向下倒了.这时他左手和郭襄那拍来的一掌才同时将内力吐出来,又是轰的一响。致虚子没动、郭襄却向后退了一步。
  致虚子刚刚有些得意,那向下倒着的骆驼下面突然窜出一人,募地双掌齐出,向致虚子击到。
  致虚子大吃一惊,急运双掌相抗。仍是被那来人的掌力震得向后退了两步、胸间气血翻涌。看那人时,见他亦是身穿道袍、二十八九岁的年纪,浓眉大眼,气藏内含、显然有极深的内功修为。
  致虚子道:“你是什么人,也来趁这热闹?”
  那人施了一礼道:“在下张三丰。”说完了转向郭襄道:“郭姑娘,你别来可好,还识得张君宝么?”
  郭襄仔细看那年轻的道士,可不就是十几年前的张君宝么,禁不住心中一阵欢喜,叫道:“当真是你,恭喜你十几年来练得这么俊的好功夫!”
  张三丰道:“哪里呢,比起郭姑娘来,只怕差得太远,郭姑娘家学渊博,不但掌法精奇、兼且聪敏过人.把掌法融于剑法之中,让人大饱眼福。我却从来不会什么掌法剑法的。
  只是自己琢磨着,想出来一些粗陋的招式而已。”
  郭襄奇道:“原来这些年来没有你的音讯,你是躲到深山古洞之中研磨武功来着,怪不得一出手就将这个老道土打得惊慌失措.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终须换旧人呢!”
  致虚子见他二人旁若无人地话旧闲扯,浑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不说,这个小姑娘更是拿话来挤兑自己.禁不住心下已然动了气。看那骆驼时、好端端.却被自己一掌打死了.对这个张三丰更增了三分厌恶之心,于是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小辈要一同上么?”
  郭襄尚未答话,张三丰道:“她已然单独和你打了半天,我们两个虽是小辈,联手也不能算是欺负你,但你须得有些本事迫得我们非要联手才行。我也单独接下你的什么玄冥七绝掌就是了,惊动手罢。”这一句话真是攻守兼备,不但把郭襄小辈与他致虚子长辈单打独斗了半天赞扬了一番,更为自己留了条后路,万一自己与致虚子单独斗力不能胜之时,两个小辈就要联手来打他,那也可不能算是欺负他,‘郭襄听了这话芜尔一笑,适才的凶险紧张一扫而光,心下顿感畅快了许多。
  致虚子如何听不出张三丰的话中之意,但当此之际,他打得打,不打也得打,终不能见这个年轻道士来了.被他几句话一吓就逃之天天。面前不少的江湖人物在睁眼看着不说,向智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却也须得交待过去了才行。
  想到此处.致虚子鼻子轻哼一声,也不打话,挥掌就向张二丰拍过去。
  张三丰见他手掌已然出得实了,两手一圈,便将他的一掌之力卸在一边,双掌一推、也是向致虚于反击过来。
  致虚子见他双掌当胸攻到,存心试他掌力,并不将攻出去的手掌收回来,就势一提一按.两掌一立和张三丰的手掌对在了一起。
  但听得啪的一响。接着传来—声怪异的声响。
  两人都是一悟,随即各自跃开了一步.看那致虚子时、脸上神色变了儿变,似是不相信世间年轻道士居然能将内功练到这般境界。
  张三丰亦是心下暗惊。他与人对掌,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事情。两掌相交,发出燃烧也似的声响。当下默运九阳神功,护任用身要穴凝神以待。
  致虚子知道,自己所练的玄冥内功,今番算是遇到了克星。
  刚才与张三丰对掌,不但没有将他震伤,自己发出的内力也立时无影无踪,好似一杯水浇在了烧红的一大块铁板上,立时变作蒸气飞得无影无踪了。当下不再与他对掌,展开七绝神掌,变幻无方的攻了上去。
  张三丰见致虚子攻到,身子立即如水中荷叶,风中杨柳,随着他的掌风招式,进退趋避,摇摆动荡起来,好似他的身上无有任何可以着力之处,又好似他的身上处处是可以发出内力来的。
  致虚子攻了一阵,发现自已无论多么奇妙怪异的招式,在张三丰那里都不起丝毫作用。
  若是用虚掌攻击之时,他的内力是在收与不收之间,张三丰的内力则在实与不实之间。他突然将内力吐出去,张三丰的内力好似早就等在那里,立即反击出来,若是用实掌攻击,无论他的内力多么强硬刚猛,张三丰总是运起九阳神功,或是以一般绵劲将他的内力顶住或是以一股巧劲将他的内力卸在一边。
  郭襄在旁相看,每每感到致虚子阴寒的掌力袭体而来,不自禁的就是一个寒粟,看张三丰时,见他浑若投事人一般的仍在与致虚子相斗,禁不住对他的内功修为愈加佩服。
  斗了近二百余招,张三丰虽然不与致虚子抢功,致虚子却仍是胜不了张三丰一招半式、禁不住心中烦躁起来,暗想:“他只是不紧不侵地守在那里,我却胜他不得,倘若他不是一味地守御而是与我抢攻,那么我不是要败给他么?”这样一想,心中更是烦躁,便忽然从怀中摸了一把,一扬手,一枚黑糊糊的暗器向张三车打过去,张三丰没料到致虚子这么一把年纪也会使用暗器,被攻下一个手忙脚乱。见那暗器向眼前射过来,急忙低头闪避,忘了防那致虚子的掌力,没料到那暗器见他低头闪避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也是向下一冲,张三丰一招失误,被迫斜身纵跃而起,避开了致虚子致命一掌,硬挺着,准备腿上或是腰上受那暗器—
  ,击。
  猛然之间,那暗器见张三丰纵了起来.也是箭—般的向上一窜,仍是直奔张三丰的眼睛射过去。
  张三车低头穿上,都没有躲开那那暗器向自己的双眼袭来,急伸双手抓向那怪异的无法闪避的黑色物体,拼着身中剧毒,也绝不能让那暗器伤到自己眼睛。
  可是那暗器见他双手抓到,猛地一闪.躲开了他的一抓.仍是向他的眼睛奔击。
  在暗器对张三丰穷迫不舍的同时,致虚子双拳默运玄冥神功,已然向张三丰拍了出去。
  就在张三丰觉得眼眼定然无幸,已然绝望之际,只听见哧的一声响,接着发出了一种鸟儿的惨厉的叫声,那枚黑糊糊的暗器竟然一个转折,又飞回到致虚子的怀中去了。
  可是张三丰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致虚子攻到的双掌了。
  就在此时,黄影一闪,郭襄扑过来,但听得轰的一巨响,郭襄向后退了两步,张三丰亦是脸色惨白,显是受了内伤。
  这一系列变化都只是在这一瞬之间发中和结束。
  郭襄运用外公传授的弹指神通功夫替张三丰解了那暗器追身之围,又跃过来代他受了那致虚子的一半掌力,虽然没受极重内伤,也是立时感到浑身冰冷呼吸不畅。
  众人到此时尚不明白那暗器何以会对张三丰穷迫不舍。一时间如看鬼魅一般地看那致虚子。
  郭襄更是护在张三丰身前,手提倚天剑防那致虚子趁张三丰受伤之际,突施加害。
  张三丰趁机闭目调息,凝神运气。
  致虚子一方,知道张三丰确然已受内伤并非作伪使诈.双掌一摆又攻了上去。
  郭襄咬牙忍着寒气袭体.又使开了那倚天剑。
  这次致虚子深藏的暗器绝招已经败露,知道遇到强大对手之时对方已然知道自己会有此一招,定然没防,那么要想取胜就大大地不易了。忽然心念一动,见郭襄手中宝剑无坚不摧,内力不受,便想将她的宝剑夺过来、以便遇到那个强大之极的对手时使用。
  他要防的那个强大的对手、便是那夜他用火围困住黄药师时,将他一掌击得飞了出去的魔衣王子。.致虚子发掌不住地向那柄倚天剑上攻击,双掌又渐渐地结了一屋晶莹的玄冰。
  郭襄但觉寒气不住地从剑上传过来,右臂已经渐渐地开始变得冰冷麻木,不得不将倚天例交到左手上。
  这一来剑招就不及右手使用时灵动有力了。那致虚子正欲寻隙伸手夺剑,猛听得周暮渝大声喊道:“爸爸快过来,再晚了就迟啦!”致虚子微微一怔,回头看时,却哪里有什么人影。知道是周暮渝在骗他,鼻子冷哼了一声,又挥掌抬掌向郭襄,左手候地伸手向郭襄使剑的左手抓到。看看就要得手,心下正自得意,猛然觉得身后响声怪异,好似有甚么重物当头砸下来,急忙闪在一旁,回头看时,禁不住大惊失色。
  只见身后那匹被自己—掌劈死的骆驼被老顽童举在手里,正自又向自己砸过来。
  致虚子当真是哭笑不得,跃起避开了,向老顽童讥俏道:“老顽童力气大,世间当真有拿死骆驼当兵器的么?”
  老顽童道:“你麻杆儿能用麻雀来作暗器,我就不能用骆驼来作兵器么?”
  致虚子虽是脸上仍挂着笑意,但已是极不自然了。
  郭襄一怔,随即明白了老顽童的话中之意。那致虚子适才所发的暗器定然是活物,那只能是一种鸟儿,否则任谁的内力再强,武功再高,也决计不能将内力控制到那种程度。
  而且自己弹出的石子打在那枚暗器上,那暗器确然发出鸟儿的惨叫之声。想到这里,禁不住对老顽童的眼力大为叹服。
  致虚子避开了兵器暗器的问题,向老顽童道:“你们父女四人一同来么?”他这话不但将已受内伤的张三丰挂在了里面,而且将一直在旁观望无从插手的周暮渝也带了进来。
  老顽童把死骆驼向地上一摔,哈哈笑道:“麻杆儿,你连我的徒儿都打不过,偷偷摸摸地回家去取了麻雀来做暗器,想要攻我徒儿一个措手不及,你当我老顽童不知道么?却在这里吹牛皮,站着说话不腰疼,打肿脸充胖子。外强中干,狐假虎威。
  我老顽童摆弄蜜蜂儿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拜师学艺呢。你当你骗得了我老顽童么,今几个我就用逍遥腚法来打你,好女儿,小姑娘,你们在旁看着!”说完了这番话,已然凌空跃了起来,如在虚空漫步一般地向前走了两步,伸足向致虚子头顶踏落。
  不但致虚子,只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过这等胡闹怪异的武功。
  郭襄已然哈地笑了出来道:“老顽童好脚法!”.致虚子猛地向后跃开了,他不明老顽童这一招的底细,不敢随意应招,只好如此。’老顽童于空中无所借力,不能再次踏上致虚子的头顶,只得落下地来,口中叫道:“麻杆儿,你害怕了么?”说完了,身子一纵,又已跃起,仍是那招漫步虚空,伸足向致虚子踏落。
  致虚子已躲了一次,若再跃开躲避时,害怕老顽童用更刻薄的言语来讥笑他,只好运气双掌,向老顽童的脚单击了上去,身子却并不跃开。
  老顽童见那致虚子终于耐不住而用双掌击自己脚板,忍不住心下大乐。随着致虚子那一击之势,借他掌力又纵了起来,一纵之际已将致虚子那冰冷浑厚的内力卸去了十之八九。以老顽童此时功力,便是不卸去致虚子的掌力也自禁受得起。这番一纵卸去了致虚子的掌力,当真是显得自在道遥之极。待身子腾起空中,见那致虚子仍是站在原地不动,便一个转身,接着又翻了一个筋斗,仍是那般头上脚下地向致虚子伸足踏落,口中叫道:“又来了!”
  致虚子又是奋力向上击了一掌。.那结果是不用多说的。老顽童仍是那般纵了起来,又仍是那般的转身翻筋斗,伸足向致虚子头上踏落。
  致虚子没有办法,只好伸指点老顽童的丘墟穴。老顽童两脚连踢。一足踢向致虚子的双目,一足踢向他右手腕间阳溪穴,致虚子只好低头闪避。老顽童趁此良机落下地来,不待致虚子转身、已然弓腰挺起屁股,双足用力一蹬、向致虚子腰上撞了过去。
  致虚子虽然知道老顽童的什么逍遥腚法定然古怪胡闹之极,没想到会是这般的蛮横怪异.多方闪避仍是无效,最后还是着了他的道儿,被老顽童—腚撞在腰上,身子立时飞了出去。
  老顽童初次使用此法、由于腰上内力发挥的不好,只把长眉老人撞得倒了,这次却是经过多方练习之后而发,用足了力道,直把那致虚子撞得飞出了有三丈多远。
  虽然致虚子空中一个转身稳稳地站到了地上.但腰上却是被老顽童撞得极是疼痛,—时间气得眼前火星乱冒.将双掌蕴满了力道,飞身纵了起来,凌空向老顽童击了下去。
  老顽童撞飞致虚子的同时,知道致虚子定然会发怒报复,已然接近了那匹死骆驼的身边,见致虚子凌空双掌击了下来,伸手抓住那骆驼的两腿便迎了上去,但听得蓬的一声大响,那骆驼被打得摔到三丈之外去了、老顽童手中却仍是一手抓着一条骆驼腿。
  不待致虚子再次发掌,老顽童已然将骆驼腿抡了起来,当头砸向致虚子。另外一只手也不闲着,将另一条骆驼腿横着向致虚子的腰上抡了过去。
  致虚子已然被老顽童气得一张老脸胀成了紫红色,也不管那两条骆驼腿打到头上腰上会是什么结果,竟是拼了性命仍是发掌向老顽童当胸直击过来。
  老顽童一见,叫声:“啊也!”两手将那两条骆驼腿松开了,向后跃了开去。
  致虚子见老顽童跃开,也是拼了性命向前一跃,老顽童抛出的那条骆驼腿正好飞到了他的头顶。致虚子见了,竟是硬生生地将那向上一跃之势缓了下来,这才没有用头顶到那条骆驼腿,但头皮已然被骆驼腿擦了一下。也不知是骆驼毛还是那致虚子的头发,立时在空中飘丁开来,纷纷地飘到地上去了。
  致虚子眼睛已然变得血红,头发散开了,披在肩上,仍是两手箕张,纵起身来,向老顽童当胸抓到。
  老顽童一愣之间,见那致虚子被头散发,两眼血红,神态恐怖已极,竟是忘了闪避、被致虚子一把抓到了衣襟,急忙向外挣时,魔衣登时被撕下了一大幅。
  那致虚子看着手中的一大幅画着鬼怪的魔布,神情怔怔的,接着哈地笑了一声,继而是一阵仰天大笑,手中舞着那块魔布,一阵风似的向西而去了。
  向留开见致虚子去得远了,也是恨恨地看了周暮渝一眼,转身离去,消失在街角不见了。
  郭襄道:“老顽童好本事,在哪里学来的这些怪异招式,那致虚子只怕已然被你气得疯了呢!”
  老顽童道:“小姑娘,怎地你还认识我,我却好似认不出你来了呢?你是我郭靖兄弟的大女儿么?”
  郭襄道:“我是小东邪郭襄啊!”
  老顽童终于想起了起来,抓着头皮、连说自己糊涂。
  张三丰睁开眼来,向老顽童施了一礼道:“多谢前辈相助。”
  老顽童急忙闪在一旁,双手乱摇:“错了错了,应该多谢你才对,你们帮我打跑了那致虚子,使我女儿没有被他们抓走,怎么反倒谢起我来了呢?”
  张三丰看看老顽童,又看了看周暮渝,脸上微微露出笑意,但随即止住了,正色向郭襄道:“郭女侠,在下有事相求,不知肯不肯帮忙?”
  郭襄微笑道:“你我患难之交,怎么突然这般客气起来了呢?”
  张三丰道:“此事关系重大,又非得你去办不可,所以我只好如此说,你须得答应了,我才能告诉你是什么事情。”
  郭襄见张三车说得郑重,不由得也郑重起来,道:“你说罢,只要我能够办到,定当去办。”
  张三丰看了老顽童一眼,见他也在认真的听着,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地说道:“我要你到少林寺去一趟,去找无色掸师,告诉他,有绝顶高手要去找他复仇,让他早作准备。”
  郭襄犹豫了一下,心中颇感为为难。张三丰见了,已知她心意.继续说道:“本来应该我自己去的,但我是少林弃徒,终觉不大方便。那无色和尚于我于你,该说都是有些思义。
  你虽为女子,按少林寺规矩,也是不许进寺去的,但那些方丈掸师,对你父亲母亲及外公都是极尊敬的,自也不会把你当成寻常女子看待,所以此事还须拜托你了。”
  郭襄听他说得有理,再不犹豫,点了点头道:“我去就是,但不知那绝顶高手是谁,什么来路,怎么我没听说在中原除了五绝还有什么高手,你既也说是绝顶高手,那人武功自是极高明的了,怎地却没有听说呢?”
  张三丰看了一眼老顽童,见他作出一副与已无关的样子来,遂说道:“想你是听过这人的,我也听过这人,却想不到他的武功已经高到了那般不可思议的地步。”
  郭襄想了半晌,问道:“他究竟是谁呢?”
  张三丰道:“魔衣王子。”说完了向老顽童看了一眼。
  郭襄想了一下,道:“我是听说过这个人,听说他专门与青衣帮中人为敌,说话之间杀人无数,却没听说武功如何高法,他身穿——喂,老顽童,我听说他穿着和你所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并且听说他是你的得意弟子。怎地我们在这里说他你却如同没事人儿一般?”
  老顽童道:“那魔衣王子已经死了,被我的徒儿杀死的,你们现在说他,自然与我无关,”
  张三丰道:“我听说那与你在一起的年轻人便是魔衣王子.怎地你说他死了?谁的武功又能将他杀死?”
  老顽童眼殊一转,问郭襄道:“你说那魔衣王子长得什么样?是不是又漂亮又身穿魔衣的?”
  郭襄道:“我是听到人们这么说。”
  老顽童又向张三丰问道:“你看到的青年人是什么样子?”
  张三丰道:“一张怪异之极的阴阳脸,身穿白衣。”
  老顽童道:“对啦对啦。你们所说的定然不是一个人。这可不是我在骗你们。”
  张三丰和郭襄对视一眼.都是觉得已然无话可说。
  张三丰深吸了—口气,对郭襄道:“咱们就此别过,何日到武当山来作客,我定当盛情款待!”说完了又向老顽童揖了一揖,转身大步行去,片刻之间,便消失了踪影。
  当晚.老顽童、周暮渝、郭襄三人同住在这不空客店之中。
  周暮渝与郭襄同处—室.周暮渝讥讥喳喳地向郭襄说个不休,郭襄如一个大姐姐似地微笑听着、直到周暮渝说得累了,两人才沉沉睡去、睡到中夜,忽然窗外传来打斗之声。
  郭襄急忙起床,伸手去摸那柄倚天宝剑时,不禁大吃一惊,那宝剑已然不在了。
  这一下郭襄吃惊不小.那宝剑丹父母所赠遗物,内中实牵武林之中重大关系,著真个丢了,那可当真是非同小可的大事。
  郭襄不及细想,忙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立时看到相斗的两人中有一人是老顽童周伯通,另外—人却是二十六七的白衣青年,手中一柄宝剑舞得正酣。那剑比之普通宝剑长出—
  —尺有余,正是那柄倚天剑。
  老顽童纵上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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