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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福临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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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不安笼罩心头,她突然想要逃,可刚一有动作,就被走在后面的太监一个飞身抱住了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不跟你们走,长姐还做了点心等我呢……我不……”她口中话尚未说完,已被另一个太监及时捂住了嘴巴。
  画面再次转动。
  当她慢慢张开双眼时,已身在一处黑暗之中,手脚被人帮着,倒在地上。
  还未来得及挣扎,她似是听到有人在对话。
  “公主,人带来了。”说话的是那两个骗她出来的太监之一。
  “后面怎么做,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是那个被称作公主的女子的声音,“做得干净一点儿,我不想后事麻烦。”
  “公主放心,有我许氏在,一定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另一个女子妖娆的声音。
  紧接着,似是有人向她靠近,阴狠道:“魏珠,别怪我,这是你我的孽缘。只要你一消失,所有人都将得偿所愿,你要怪,就怪命吧!”
  长姐!
  他们的目标是长姐!
  她们抓错了人,误以为御膳房中的人是魏珠!
  她想要呼救,可是嘴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好想告诉长姐,有人要加害于她,她身边有危险,可是自己将再无机会。
  “动手吧!”一声令下,她所在的麻袋被人移动。
  似是头朝下被人丢进了何处,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
  仿佛是置身漆黑狭长的甬道,无止境的向前延伸的路途。无法停止,又不能后退,如身处无人之境,恐慌感得想要惊叫,却发不出声音,直至水流涌来,淹没全身……
  噩梦一次次的重现,齐福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多少个梦魇缠身的夜晚。
  太过真实,她也不知道,这是否只是一场梦,也许哪一次,她无法醒来,这些便成了真。
  而这一 回,似是有了转机。
  在阿福失去动力,向江底沉去之时,突然间,一只有力的手臂牢牢地环住了她的腰身,将她向上托起。
  头脑迷糊间,阿福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奋力的挣扎,想要配合着那双手,向上划去。她想活,想要活下去,想要征服纠缠至今的恐惧。
  “阿福,阿福,你醒醒……”声音在耳边徘徊,那么真切,这不是梦吧?
  是六郎吗?
  一口水呛出,随后是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齐福努力地睁开双眼,六郎的脸庞在她的眼前慢慢放大,清晰起来。能再见到他,阿福的眼泪如江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在江边时,六郎之所以全听李天虎的安排,一是,在凶狠之徒面前,为救齐福,别无它法;二是,他在赌,赌对自己对齐福的了解,赌齐福对他的一片真心。
  如若两人能一起跳江,会有一线生机的。
  反之,结果将不可设想……
  “感觉如何,阿福,有没有感觉哪里痛?”六郎见她睁开眼睛,只是定定地望着他,哭而不言,跟着担心起来,柔声开解,“阿福,告诉我,哪里难受,你不说,要看着我急死的……”
  “夫子,好黑好黑……我怎么叫都没人理我……” 回忆起过去,阿福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西夏公主和许氏要害死我长姐,她们抓错了人,呜呜……”
  六郎心疼地揽她入怀,小小的,软软的一团在他怀中不住地发抖。她想起了什么,是所有,还是只有这一片段?
  见她情绪不稳,六郎不敢多问。
  “好了,阿福,一切都过去了。”他不断地婆娑着阿福的背,尽可能的让她心头的恐惧减少,镇静下来。
  那日,齐福在六郎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哭得无力,昏睡过去。
  难怪长姐情愿她不认自己,也不愿将前事提起,对全宫下缄口令。长姐是怕她再想起这些如恶梦般的记忆……
  可如今,她全部想了起来。
  

  ☆、第47章 荒岛鱼吃绝;万径人踪灭

不知过了多久。
  只感头痛欲裂,齐福无法再安睡下去。
  眼前依稀有火光闪烁,那熟悉的身影正在火堆前制作着什么?
  六郎 回眸看来,恰好见她醒了,便拿着东西,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刚考好的鱼拿给齐福:“饿了吧,先吃点烤鱼。这是江里的鱼,随咱们一起漂上这孤岛的,没成想,烤熟了,闻起来真香。”
  两人在江面上漂流许久,千辛万苦才登上小岛,可竟是一座荒岛,岛上不见半个人影。还好有树枝,有活鱼,只好靠江吃江了。生起火,六郎将将把鱼烤熟,他怕阿福醒来会饿,所以在她昏睡时,一刻不敢耽搁。
  此时天色已晚,眼前的篝火在燃烧,这鱼就是串在树枝上烤好的。看上去,外皮有种诱人的光泽,咬一口,定是焦香酥脆,鱼肉软嫩可口。
  可当阿福再次面对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时,心中莫名地产生了某种异样之感。
  他是英姿勃发的宫中侍卫,老槐树下,独自等候她来时的痴情身影。
  他又是书卷气浓的齐家夫子,书斋中,对她许下谆谆教诲的儒雅男子。
  这两个在她心中截然不同的形象,竟然在这一刻,毫不违和的重合了。
  见阿福不接那穿有烤鱼的树枝,想到她过去吃刺多、壳多的东西容易卡着,六郎一撩衣摆,耐心的在齐福身边坐下,将鱼肉拆开,分解下来,将刺一一去除,以干净宽厚的树叶做底盘,再次递给她:“阿福,先吃这块大刺的,瞧,一口下去,全是鱼肉。”
  绿叶、白肉,鱼皮金黄,散发着香浓的鲜美气息。
  可此时,对着这些美味食物,阿福却难以入口。一想到,之前那些过往,在她一再误会,或是不明所以之时,六郎也是这样为她剥石榴,取蟹肉的,曾这样心甘情愿的默默付出……阿福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眼前人没接鱼肉,而是默默的哭了起来,六郎忙放下烤鱼,想为她抹去眼泪:“阿福,你别哭啊……”可以一想到,刚才手上拿着鱼肉,腥味大,又不能往她脸上抹。
  六郎不觉心焦起来,以为阿福被他弄哭了,却未想到她哽咽着对他说道:“那么难,为何要自己扛?”
  这话说得语气淡淡,声音极轻,却如磐石一般,每一个字都重重地落入了六郎的心中。
  “阿福,你?”
  “我想起来了……六郎……我都想起来了……”齐福再也无法忍耐,近乎崩溃地号啕大哭起来,“你会出现在良城,出现在齐府,是专门到良城来寻我的对不对?”
  见六郎默认不答,齐福更加的愧疚:“你为什么要追来?你为何要追来啊?”
  天知道那时的处境有多危险,身为他国质子,竟然冒死出宫……
  “你为何会去良城寻我?你的身份……你知道这有多危险!”齐福已是哭得泣不成声。
  他是胜国质子啊!
  在大君,或是同为胜国的探子,天知道有多少人日夜都在监视他?
  怎么能为了她,而不顾性命,私自离开京城,前去他地?一旦被人发现,那是必死的重罪!
  难怪在爹爹救他那天,客栈大乱;难怪人还未逃到良城,就已身受重伤;难怪在他们私奔的路上,时刻被人追杀……原来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始作俑者都是她!
  六郎见阿福找 回记忆后,被悲伤掩埋,哭得不能自已,一时心乱如麻。明明她想起来后,要说的话有很多,而当下竟不知从何说起了。
  阿福一直怨念六郎不顾性命,南下寻她,可她并不知六郎心中的煎熬!
  “你失踪那日,是我生辰。”六郎似是在隐忍,说话间默默地闭上双眼,“你是为了我才出的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离我远去,我做不到!”
  那时,宫中尽知,魏嫣的失踪是受前来大君求和亲不成,反而恼羞成怒的西夏公主李文陵的迫害,以胞妹性命报复皇后娘娘。可世人不知的是,嫣儿而出事那日正是六郎的生辰。她之所以到御膳房求长姐做那道闻名的“荷花莲藕酥”,是为了给六郎庆生……
  六郎入大君已有六个年头,他一直以质子的护卫身份掩人耳目,出入宫廷,并对在御绣局当差的魏嫣心怀好感。嫣儿则是生性烂漫,又对总是形单影,郁郁寡欢的六郎格外照顾。一来二去,两人心意已定,却是心照不宣。
  三天前,阿福约六郎在他生辰那日,要送一份绝妙的吃食做生日礼物。可在生辰当日,六郎在大槐树下等到了入夜,也未见阿福来赴约。
  当晚皇上下令搜宫,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翌日,便得知了嫣儿失踪了。
  六郎在宫中等了三个月,等到的不是嫣儿被找 回,而是大君攻打西夏的消息。诏书颁布,此事的内、幕也开始广为流传,原来魏嫣是在西夏公主与未来皇后,也就是嫣儿的长姐魏珠的争斗中,被人误投了井。至今,生死未卜。
  据说,失踪前,她出现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御膳房……
  御膳房啊!如果不是为了他的礼物,也许魏嫣就不会变成齐福,也不会经受了如此多的苦难。
  这让六郎如何释怀?
  六郎整日都在身心煎熬中度过,也渐渐得到了宫外有关嫣儿的消息,随时寻找出宫的时机。直到一年一度的塞外行围,公孙丞相命人潜入宫中暗杀胜国质子,六郎与假冒质子等人逃出宫中,一路向南逃去。
  时刻寻求除掉质子机会的公孙丞相与胜国的国舅开始动手了,对南下的质子等人进行了撒网式的“捕猎”。
  那时,六郎已初步掌握了魏嫣入齐家的线索,可刚赶到齐员外下榻的客栈,还未与其结识,就被公孙丞相派去的人阻击,还好那时他与质子身份交还,那些人以为除掉了目标,六郎才侥幸逃过一劫。
  当六郎再与魏嫣相见时,她已是齐府小姐,名叫齐福了。
  缘来缘去,情未去。
  缘去缘来,故人来。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夜空中,繁星闪亮。
  背对背,两人依靠着对方席地而坐,周遭静谧得很,却有种难得的舒服之感。
  两年前,齐福也曾这般与六郎相依偎于大槐树下,仰望星空,说趣事见闻,聊前程往事。一晃,时光如梭,可身边之人依旧是他。原来六郎便是她化不开的缘分,更是一份可遇而不可求的幸运。
  阿福用肩膀轻轻触碰身后之人,低声唤他:“六郎~”
  很享受这种意境,六郎闭着双眼,从鼻中发出一声 回应:“嗯。”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情深义重的话,正打算洗耳恭听呢,谁知……
  “六郎,那条鱼呢?”阿福有些腼腆,又有些犹豫,但终究战胜不了五脏庙剧烈的翻腾,“我好饿啊!”
  六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齐福就是齐福,就是变 回了魏嫣,这吃货的习性也改变不了!
  见六郎起身时,憋着笑意的样子,齐福多少有些不爽,负起地接过他递来的烤鱼,一口咬下,却发现鱼肉早已成了鱼干!没办法,在火上烤了太久。
  别说,这鱼干干香酥脆,口感非常,还带有淡淡的香味。
  “咦~六郎,这鱼中,你放了盐吗?”阿福突然疑惑起来。
  两人跳江本属临时起意,哪里还会提前准备调料备在身上,那这咸香味美的口感又是从何而来?
  转念一想,古人素有用童子尿祛病消炎,辟邪去火的说法;神农尝百草,也有提到过这一章,说童字尿,气味咸,性寒,无毒。据说,当年太平公主还专用童子尿煮蛋食用呢!
  难不成……
  齐福的眼眸从六郎的脸上慢慢下移至胸膛,再慢慢移到腰际,又一次慢慢移了下去……
  “不会是……”用尿吧?
  六郎一眼瞧见她瞅的地方,立马用手挡住:“喂!你往哪儿看呢?”
  齐福则是一脸的无奈,咂咂嘴:“就是再情急,也不能……”
  “不是!不是!”六郎的脸莫名的红了一下,又白了一下,再粉了一 回,“你想到哪去了,我怎么会如此做?”
  “那你哪来的调料?”齐福嘟囔着,声音是越来越低,脸也跟着“唰”地一下烧了起来,“那什么……我倒是不嫌弃你,只不过,这样吃起来有点奇怪。”
  “阿福,想让烤鱼有滋味的方法很多!”六郎一时羞得不行,随意从地上抓起的一把草,“这是九层塔,味似小茴香,摘下,揉碎侵在食物中便可提味;不仅这个,还有花椒,麻口提香;香茅有种自然酸香之气……这些都是天然的香料,有助于食物提香,会产生咸口的错觉!”六郎立在那里,噼里啪啦的一通说,言外之意不过是是:不是尿!不是尿!不是尿!真的没用尿!
  “哦,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以为也要学一 回神农,尝尝童子尿了呢,哈哈……”这下就能放心大胆的品尝烤鱼干了。
  阿福,你就放过神农吧!
  六郎抚额。
  他真想钻进阿福的小脑袋瓜里去看一看,她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第48章 世外桃源记;此生已有你

吃饱喝足,两人躺在草地之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阿福忽然笑了起来,六郎问她为何发笑,她悠悠 回道:“古人有云,‘行无辙迹,居无室庐,暮天席地,纵意所如’,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好生惬意呢!”
  “以天为幕,以地为席,放纵心意,随遇而安。”六郎让人平静的声音在耳边慢慢响起,“人无欲,则无求。”
  “六郎,你有欲望吗?”
  “有。”
  阿福翻起身来,趴在六郎的身旁,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六郎将双手并拢,枕于头下,声音轻缓:“我母后是胜国的废后,一生下我,便被打入冷宫,小时候,我做梦都想将素昧蒙面的母后接出冷宫;十二岁那年,父皇听信朝中奸佞教唆,将我送入大君当质子,我的愿望是有朝一日能够重 回胜国疆土。”
  阿福是为数不多知道六郎身份的人,为了引人耳目,入大君后,他一直顶着质子侍卫的身份过活。
  在他国,质子尚且寄人篱下,质子的随从想要在波云诡谲的宫廷中生存,更是难上加难。初见时,阿福问过他在宫中担任何职位,他只道是:“苟且偷生。”
  这样的男子,让阿福心生怜惜,却未想,这一切便是情愫暗生,缘起之时。
  “来到大君后,我遇上了一个叫魏嫣的姑娘,她善良可人,对我极好,但她却离奇失踪了,我便日夜都想出宫,找 回心上人……”六郎微微侧头,对上阿福正凝望着他的灵动的双眸,真挚地说道,“最近,我又有一个愿望了,我想将你带 回有胜国,一生一世,白首不分离。”
  六郎笑着看向齐福,她吃惊的小模样,眼睛一眨不眨的,呆呆的望着自己,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心意:“那阿福,你有何愿望呢?”
  “我希望,”阿福的眼中宛如落入了天上的星星,那般明亮,璀璨夺目,直直照入了六郎的心间,“六郎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
  动情至深,六郎一把将阿福揽入怀中。
  原来有一个人时刻为你着想,会是这般踏实的感觉。之前,她一直在疑神疑鬼,怕六郎会走,会离开她,原来不安定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内心。
  六郎一直站在她身边,从未离去。
  阿福枕在他的胸膛之上,突然问起之前的事来:“六郎,你悔婚之前,早就为我铺好了认亲的路,是不是?”知道她能平平安安地等他 回来,才故作那般绝情的离去。
  六郎没有 回答,只是静默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又怎会知道公孙小姐要绣那副‘百寿图’,并作为皇后娘娘的寿礼?”齐福想不明白,那时,她与六郎到京也不过数日,难不成六郎能掐会算?
  “半个月前,华雪就已潜入丞相府,买通了绣娘和绘图样的画师。”
  搞定了他们,便可唆使公孙小姐定下送出的寿礼。他早就打算让自己与长姐相认,可在关键时刻保住她这条命。
  可见六郎心机之深,步步为营。
  “那华雪又是怎么死的?”说起华雪,齐福心中有很多疑问。
  “华雪的死……是个失误。”六郎闭上双眼,重重叹了口气,“那时,我自以为掌控了全局,这边拖延着常来郡马府打探消息的公孙小姐,通过雨闻和血术将塞外那边的关系打通。可谓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故而下令,让身在丞相府的华雪将入关的令牌偷到手。未料,华雪当夜身陷陷阱,她的身份早就暴露,而泄密之人正是雾黎。”
  “你是说雾黎害死了……华雪?”这样的答案让齐福尤为吃惊。
  “正是,雾黎是公孙丞相的人,是我不查。那时他已对华雪动心,却不能背离主子,所以将她软禁在府内。雾黎大概也想不到,李天狼早对雪华起了色心,更未料到,施暴不成,反伤人命……”
  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禁让人扼腕。
  难怪了,一想起雾黎与她说到有关华雪之事,那哀伤的神情便会让人不自觉得跟着难过,是他亲手将心爱之人推上了绝路。
  不过,想来之前雾黎还是相爷的人,这么快转为帮六郎出关,齐福大胆揣测:“所以,雾黎愿意帮你,也是因为此事?”
  “正是。”
  记得与雾黎合力杀死李天狼时,他的神情,原来他对华雪同样用情至深。
  “等等!”齐福突然反应过来。
  这么一说,六郎是一步一步地引她入局,将她也算计在内了!
  明明在良城相见时,就能开诚布公的说明一切,明明可以早早与长姐相认,他却迟迟不道出真相,让她每日都活得担惊受怕,不明不白的。
  可恶至极!
  “阿福,为何这样看着我?”六郎还是第一次被齐福的眼神盯得发毛。
  “你既然早就得知我的身份,为何不说?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成心让我伤心,让我难过,你这个坏人!”说罢,齐福气哼哼推开六郎,起身就走。
  “阿福,你听我说……”此时,六郎已是筋疲力尽,却还是踉跄起身,拉住欲走的齐福。
  “不要,你走开!”齐福完全没有发现六郎身体上异样,还一门心思的要和他发脾气。
  “对,我就是不想让你 回宫!”六郎索性不哄她了,要解开误会,便要将真心话说给她听。
  “什么,你做了错事还敢如此理直气壮的承认?你……”齐福真是要被他气晕了。
  “阿福,我不瞒你。我就是不想你 回宫!”六郎也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很久的心里斗争,“我怕宫中害你的奸人未除,你再有损伤;我怕自己身份暴露,再引来追兵,我怕……你我身份悬殊,恐难成姻缘。”
  这段“狡辩”怎么说得人脸红心跳的?
  齐福突然气不下去了。看六郎说完这些,神情慌张的样子,还有些好笑呢!
  阿福不禁笑了起来。
  这么一笑,让六郎摸不着头脑:“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心话了。”生怕再说错了什么,欲言又止的神情,阿福从没看见过他这副样子,更好玩了!
  阿福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不气了。”
  六郎不信:“说不气,就不气了?”这么简单就完了?
  都说六郎睿智,可他不知,只他那最后的一点心思,足以上阿福心甘情愿的被骗一辈子了。
  第二日一早,阿福醒来时,见六郎还在睡着,也不急于叫醒,只自己起身了。
  这会儿子,天明日朗,岛上的空气新鲜,仔细嗅去,有种初春的清新气息。齐福打算在这小岛上转一转,从上岛后,还未仔细瞧过自己身处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明明刚入春,这岛上的气候竟有盛夏的感觉,枝叶繁茂,花开草壮,倒有几分田园气息。与良城一江之隔,原来还有这么一处好地方,宛若世外桃源。
  没有六郎那般技艺,阿福只摘了些野果 回来。 回来一瞧,六郎还在睡着。
  阿福放下果子,蹲下身子,慢慢靠近六郎。此时,他紧闭眼睛,合上了炯炯有神的双眸,望着他清瘦的脸颊,长长的睫毛,这两年,六郎的样貌几乎没有变化,还是她记忆深处的那个男子,只是愈发的瘦了。
  不自觉的,想伸手描绘他的轮廓,只一触碰,齐福心下一惊,这么烫?
  “六郎……”
  六郎定是早就身有不适,是她没有再意而已。
  身在不知明的小岛之上,两人身上划痕斑驳,多少都有些伤的,而之前六郎身上的箭伤更甚。本就箭伤未愈,又一路奔波赶到良城,加之被江水拍打,此时已是千疮百孔,身心俱疲,这才发起热来。
  齐福心中担忧,一急便撕了衣裙,跑到江边浸水,再 回来为六郎冷敷,这般往返几次,自己先是气喘吁吁,浑身是汗,而且速度过慢,效果不大。
  “这样不成,要是能有容器舀些水来就好了。”想起昨日六郎为她盛鱼所用的叶子,阿福顿时有了办法。
  齐福忙选了宽大肥厚叶片,向江边跑去,舀上一叶清澈的江水,正要往 回赶,就见远方江面有船只驶来。定睛一瞧,那船头竟插有大君国的旗帜。
  “是来寻我们的吗?”阿福心头雀跃,立马赶 回,向六郎宣布这个好消息。
  齐福 回来时,六郎已经苏醒,他憔悴地坐起身,听阿福绘声绘色的讲述她在江边看到的景象。齐福以为他会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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