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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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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去年底在袁洲。小的到码头找活干,遇上船主胡爷,他见小的有几斤蛮力,对船上的  
活汁也马虎将扰,因此收家小的在船上干活。”方山沉着地答。  
“你是袁洲人?”  
“是的。”  
“难怪带了些湖广腔。今早你打了茂源油坊的人?”  
“小的奉船主之命,送熊三爷入城……”  
“好了,别说了。”  
“小的不知道是些什么人……”  
“别说厂。”  
“东主不想知道经过?”  
“不必了,你们的船是昨晚上到的?”  
“不错。”  
“好,姑念你不知本行的规矩……”  
“东主……”  
“不必说了。”  
“但他们……”  
“黄管事。”’  
“属下在。”  
黄管多欠身答。  
“你带他回去,给他一月工伐,告诉胡船长,打发他走路。”  
“属下遵命。”黄管事恭敬地答。‘’  
方山深深吸了一口气,向黄管家问:“二爷,这是说,小的失业了?”  
“是的。”黄管事无可奈何地说。  
“东主不想知道……”  
“老弟,不必多说了,走吧。”  
方山离座而起。淡淡一笑道:“世态炎凉,小的不怪你们。”  
万人雄冷冷一笑,道:“不是世态炎凉,而是本行不要惹事生非的人。二江船行的庙  
小,容不下你这位大菩萨。”  
“东主何必挖苦人?小的如真是大菩萨,怎会如此受人冷待?我想,偌大的南昌,大概  
总该有我赶活的地方。”  
黄管事接口道:“方山,你不能吃船行的饭了。”  
“为什么?”  
“凡是各船行辞去的伙计,同行皆拒绝收容的,你只好另谋高就了。”  
“哦!原来如此。”  
万人雄淡淡一笑,道:“你最好离开南昌,还是回袁洲好了。”  
“为可?”  
“你得罪了茂源油坊,在南昌你是混不下去的。”  
“有这么严重?”  
“不错。”  
“承告了,小可告辞。”  
“不送。”  
方山抱拳一礼,随黄管事退出厅进入店掌,向黄管事泰然地问:“二爷,贵行真怕茂源  
油坊?”  
“不是怕,而是彼此都有交情。”  
“哦!因此,贵行不惜辞退小可以讨好茂源油坊,而不问情由不问是非?”  
“老弟,这也是不得已的事。”  
“因为小可是外乡人?”  
“这……老弟,走罢。”  
“呵呵!我想,我该斗斗茂源油坊。”  
“老弟,千万不可胡思乱想,你一个外乡人、惹不起他们的,强龙不斗地头蛇,算  
了。”黄管事好意地劝解。  
方出路出店门,一阵雪花扑面而至,他吸口气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呵呵!  
不会太久的。”  
他走后不久,店门外匆匆赶来已位虎背熊腰的精壮青年人,虎目生光。像貌威猛,进店  
便迳奔客厅。  
一名店伙迎上,笑问:“少东主,码头上有事么?”  
青年人大踏步而进,不耐地说:“码头上清淡,有屁事。等咱们关门大吉之后,便更为  
清淡了。”  
厅内的万人雄哼了一声,向外叫:“彪儿,你胡说什么?”  
这小伙子是东主的长子万彪.快三十岁了,是有名的霹雳火,踏入客厅向乃父行礼,气  
虎虎地问:“爹,为何要赶走方山?”  
“你不知道他替咱们船行招祸?”  
“不,彪儿只知他替咱们船行争回面子。”  
“你胡说甚么?”  
“爹问过当时的情形么?”  
“我不用问,那是个好勇斗很的人,不能用。”  
万彪哼了一声,说:“他如果不好勇斗狠,咱们船行的招牌今早便被茂源油坊砸了。”  
“你胡说。”  
“彪儿绝不胡说。今早胡船主派他替熊二爷提行囊,吩咐过摇他将行囊送至兴隆栈。在  
滕王阁前,茂源油坊十余条汉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要绑架熊三爷,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  
手,方山守住行囊在旁等候,一直就不曾插手.直至熊三爷被打倒,他仍然不过问。然后是  
茂源油坊的打手来抢他的包裹,动手又动刀,他被打得无处可逃,最后方一怒之下,把那些  
走狗打了个落花流水。爹,如果他的包裹被打手们抢去,咱们船行的招牌,不足被茂源油坊  
砸了么?茂源居然欺负上咱们头上来,那将三江船行放在眼下?岂有此理!”  
万彪愈说愈火.最后吹胡子瞪眼睛,红了眼。  
万人雄虎目怒睁,但仍然沉着地问:“儿子,你是听方山说的?”  
“彪儿别从章江码头来,渡头上有百名船夫旅客所目击其事。彪儿兴匆匆赶到我们的码  
头,那方山已经领了工钱走了,彪九至今尚不知方山是高是矮呢。”  
“砰”一声响,万人雄一掌拍在几上,怒叫道:“混账!岂有此理。”  
万彪虎跳而起,大叫道:“爹,你骂吧,彪儿不干了,我要出去自己闯天下。你要的是  
奴才,而不是人才,三江船行前途可悲,彪儿只有出外去闯天下……”  
“坐下,你这胡说八道的蠢材,为父不是骂你。”万人雄怪叫。  
“爹,你……”  
“为父早知道你打抱不平与茂源油坊比高下,如不是为父多方制压,你们恐怕早就闹翻  
了天。因此,为父以为你们这群人故意唆使新伙计出面,所以不得不辞退方山。”  
“但是,爹……”  
“早上陈茂源与柳祯一同前来拜会,谈起这件事,为父先入为主,同时也信任柳祯为人  
不失公正,误以为过错定是我们一方,是你们这群人的不是。这两个匹夫,竟敢欺我?”  
万彪切齿道:“彪儿去找陈茂源。”  
“不,先不动声色。”  
“这……”  
“慢慢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目下你必须急切办理的是,快去派人把方山找回来。  
“是,彪儿这就走。”  
“切记不可透露口风,一切有为父策划。”  
“是。”万彪兴奋地说。  
可是,方山失了踪。偌大的南昌城,到何处去找一个流浪汉?  
十天之后,三江船行开始了抵制行动,上游三江“锦江、赣江、抚江”三条河水的船  
只,一律拒绝承载茂源油坊的榨油原料与原油。船行的伙计,全体拒绝与油坊的人往来打交  
道。  
这一来,不啻擒住了茂源油坊的脖子,后果极为严重,要迫茂源油坊关门。  
陈茂源先后二次登门造访,万人雄皆避不见面。  
兴隆栈的东主熊三爷,一直寻找救命恩人方山,但方山的消息,如问泥牛入海,音讯全  
无。  
这天—早,专走九江的五湖船行东主铁背苍龙顾大同,带了两名仆人,乘了小船到了南  
浦。  
这位顾东主年届花甲,天生的驼背,但驼的程度不严重,仅背骨稍为隆起而已,身材修  
长手长脚长,天生的一付玩水的骨架,在鄱阳水域,铁背苍龙的水性之佳,有口皆碑,与鄱  
阳的水上大豪四海神龙娄成、鄱阳蛟倪英岳婿两人,合称水中三霸。  
南浦是往来舟揖停泊之所,在广润门外。  
主仆二人舍舟登上码头、走向一艘小划船,站在跳板头向船夫打招呼,含笑拱手道:  
“老弟,贵东主在船上么?”  
“哦!原来是顾东主,有事么?”船夫含笑回礼问。  
“呵呵!贵东主想必在船上了。”  
“这……”  
铁背苍龙举步上船,大笑道:“呵呵呵呵!万兄,躲得好紧,老朋友来访,闭门不纳  
么?”  
环门拉开,万人雄钻出舱面,拱拱手笑道:“哈哈!如果是老朋友,也不会替姓陈的做  
说客,对不对?”  
“呵呵!一句话就将兄弟的口封住了,厉害。”  
“请舱里坐,不是兄弟厉害,而是是知顾兄受人之托,不得不先表明态度。”  
两人人舱分宾主落坐,船伙计献茶毕退出舱外,铁背苍龙捧着茶杯暖手,笑道:“诚如  
万兄所说,兄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呵呵!不管万兄是否见谅,尚请容兄弟说明来  
意。”  
“兄弟确是不愿谈论此事。”  
“请冲兄弟薄面……”  
“好吧。是为了陈茂源的事么?”  
“不错,陈兄希望知道得罪万兄的原因,以便当面谢罪。”  
“这恐伯没有甚么可谈的了。”  
“万兄,误会可以解释……”  
“存心欺人,便没有解释的必要。”  
“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欺人太甚……”万人雄愤愤地说,便将章江门外的事一一说了,最后说;“顾兄,你  
看看,他的人不是不知道方山是三江船行的伙计,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自己理屈,竟然将神箭  
柳祯也领来,等于是狗仗人势示威来了,反而说兄弟的人打了他的爪牙,你看气不气  
人?”’  
“万兄,其实这些事,也许伙计们一时糊涂……”  
“他俩从来并不糊涂。”  
“这样吧,兄弟回去向陈兄说明,希望万兄能接受他的道歉,乡亲嘛,何必为了些须小  
事,大家伤了和气?倒教外乡大笑话我们了。”  
“这个……”  
“请冲兄弟薄面,大家开诚相见……”  
“这样好吧?陈茂源当面道歉,并须找回兄弟的船伙计方山,兄弟要这位好船夫帮  
忙。”  
“兄弟替你找方山,怎样?”  
“当然好,人找不到,陈茂源不必来道歉了。”万人雄斩钉截铁地说。  
铁背苍龙见万人雄语气坚决,知道不可勉强,先将此事暂时搁下,彼此谈些近况,以冲  
淡主题的不快。  
“万兄知道火德星君的孙女小凤,最近的所作所为?”铁背苍龙转变话题问。  
“兄弟不过问这些事了,只知那丫头与柳青青闹得不太愉快。”  
“那丫头上月找上了我。”铁背苍龙苦笑道:“咦!她为何要找你?”  
铁背苍龙耸耸肩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只知她无缘无故地找  
兄弟的船夫出气。”  
“算了吧,那野丫头难缠得紧。吃点亏也就算了,惹火了火德星君可不是好玩的。”  
“那丫头如不及早管教,早晚要闯出大祸来的。”  
万人雄淡淡一笑,若有所思地说:“顾兄,你说这件事是否有点蹊跷?”  
“万兄所指何事?”  
“彭小风姑娘的事。”  
“万兄的意思是……”  
“彭家一门俊杰,白道中翘楚人物。而最近半年来,火德星君父子闭门谢客,但彭小姑  
娘却在南昌惹事招非,专与你们这些白道英雄为难,反而对咱们这些混世界的人相当客气,  
为甚么?”  
“这个……”  
“顾兄,如果我是你,便得费些工夫,找出其中缘故来。”  
“万兄,兄弟也曾经调查过,像是云消雾散,无踪无迹毫无线索可寻,万兄能不能助兄  
弟一臂之力?”  
“对不起,兄弟爱莫能助。老实说,兄弟确是惹不起彭家的人。”’  
“当然,彭家在武林颇受尊敬,只是……”  
“只是,咱们与一位十五岁的小丫头计较,说出来不够光采。”  
同一期间,磨子巷柳家出了不大不小的乱子。  
磨子巷,是本城的住宅区,这一带有不少名胜,也有不少荒废的园林。柳家是南昌世家  
门第之一,宅高院深,堂宽院广,宅内有一座大花园,颇富园林之胜。  
院门常关,门子的位处经常有两名门子照应门户。  
院门外一块亩大的广场,共栽了十八株柳树,因此也叫十八巷柳家,这就是神箭柳祯的  
宅院。柳家的人无一不是百步穿杨的好手。  
柳祯的祖父以军功起家,原是南昌左卫入氏(军籍)。柳祯的父亲兄弟多,被编为余丁。  
几经周折,方设法脱离军籍搬至城内定居,正式取得民籍,从此成为南昌人。  
柳家有财有势,又是武林人,客人却少,出入的人,皆是柳家的子侄与婢仆,  
辰牌末,一个穿了棉袄,青帕包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从巷尾向外走,逐渐接近  
了柳家的柳树广场。看身材,这女人的岁数并不大,但所穿衣裤却老气古朴,像一个从乡下  
来的老大娘,毫不起眼。  
合该有事,柳家的大少爷柳宗翰,恰好送客外出,这位柳大少爷生得脸白唇红,一表人  
才,廿二岁的青年人,生龙活虎似的,不愧称武林世家的子弟。  
客人来头也不小,是城东顺化门内曾家的一双男女公子。曾家在南昌,也是武林世家,  
目下的主人飞虹剑客曾巩,曾是南昌武林朋友开设三年一度的龙虎擂十名擂主之一,剑术号  
称江右第一,名号响亮。  
飞虹剑客成家甚早,四十余岁的人,已经有了一双儿女,男的叫勋,十七岁,女的叫  
梅,十五岁。这一双儿女都长得英俊秀丽,武功的根底都打得扎实。  
柳宗翰亲送曾家兄妹出门,一面走一面说:“西山桃花盛开,明天愚兄诚邀贤兄妹至西  
山,作三日之游,如何?”  
曾梅俏巧地掠掠鬓脚,喜悦地说:“真的?宗翰哥,不骗人么?”  
“梅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曾勋也雀跃地说:“那么,我们接受你的邀请,下午先去安排一下。”  
“不,愚兄去安排,先派人列香城寺订下一栋静室,带些酒食果品。你们各带一婢一仆  
便可.其余的事一切皆由愚兄安排。”  
谈话间,已出了广场踏入巷道,小巷宽仅丈余,对面是另一家院墙,二人在巷中并肩行  
走,两侧便不容别人行走了。  
柳宗翰走在最后方首,中间是曾勋,曾梅在左侧。女孩子没有地位,只能走一侧。  
蓦地,后面传来了一不客气的叫声:“好狗不挡路,为何不留路给别人走?岂有此理,  
连这点教养都没有。”  
三人不约而同扭头回顾,不由火起。原来是个村妇,居然敢向穿裘着锦的少爷公子千金  
小姐说这种话,简直是瞎了眼,胆大包天。  
曾勋哼了一声,怒叫道:“你这泼妇,谁挡着你啦?”  
“快滚,不然打折你的狗腿。”  
柳宗翰也不悦地说。  
“把她赶走。”  
曾勋气虎虎说。  
村妇突然疾冲而上,厉叫道:“打你们这些无礼的小畜生……”  
柳宗翰走了眼,不知厉害,伸手便拨村妇抓来的手,冷笑道:“你这老母猪……”  
“啪!”耳光声清脆,村妇的另一双手捷逾电闪,给了他一耳光,打得他凑手不及,毫  
无躲闪的机会,只打得他眼冒金星,连退两步。  
“咦!”曾勋兄妹同声叫,左右一分,立下门户戒备,满脸涌现惊疑的神色。  
柳宗翰无名火起,一声怒叫,飞扑而上,一掌劈出,要报一耳光之恨。  
村妇向侧一闪,向一下伏,闪电似的攻取下盘,用上了扫堂腿,反应之快,攻招之狠,  
委实令人震骇。  
柳宗翰一次上当一次乖,挨了一耳光便知遇上了劲敌,怎敢再大意?百忙中向上一跃,  
飞脚反击。  
“啪”一声响,踢出腿被村妇拍中一掌,拍在右膝外侧,他感到如中巨锤所撞击,  
“哎”一声惊叫,落地扭身屈膝挫倒。  
曾梅大惊,急急抢到伸手急扶。  
曾勋裁出,阻止村妇迫袭柳宗翰,大喝追:“揭开你的真面目,你是存心找麻烦来  
的?”  
村妇解下头巾,冷笑一声,换了嗓音说:“这可是你们先找麻烦,今天你们如不赔礼,  
这条小巷将留下你们的鲜血。”  
露出庐山真面目,三人大吃一惊,那有甚么老村妇?而是一位风目带煞的清秀美丽小姑  
娘。  
曾勋张口结舌,退了两步,骇然叫道:“彭姑娘,何必欺人太甚?你……”  
曾梅也惊惶地叫:“小凤姐姐,我们是无意的,请……”  
彭小凤冷哼一声,步步迫进说:“你们骂人骂得痛快,哼,你少叫我什么姐姐,我不认  
识你们。”  
柳宗翰勉强站稳,拱手道:“彭姑娘,不知者不为罪,在下向你赔礼。”  
院门大开,奔出主人柳祯,高叫道:“彭姑娘请息怒,老朽……”  
彭小凤哼了一声,扫了众人一眼.扬长而去,远出二二十步外,方扭头叫:“下次见  
面,再算这笔账,在你们家门口,你们人多势众,日后总会在别处碰头的。”  
柳祯盯着彭姑娘的背影,恨声说:“这丫头可恶,再过两天,她会打上门来了。”  
院门中又奔出年青健美的金弓银箭柳青青,穿青紧身,外套是玄狐背心,手提一把长  
剑。瓜子脸,有一双锐利明亮的大眼睛,泛着红馥馥健康色彩的双颊,樱桃小口泛着一丝目  
空一切傲视群雄的笑意,急冲出门急声问:“爹,什么人登门闹事?”  
柳宗翰在曾勋兄妹的搀扶下向院门走,苦笑道:“是彭家的小凤姑娘。”  
“你怎么了?”柳祯关心地问。  
“被她打了一耳光,膝外挨了一掌,好重,哎!”  
“你们怎样闹起来的?”  
柳宗翰倒是个硬汉,便将经讲过了,又道:“谁知道她装成这么一个糟大娘来挑衅?就  
算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也不该如此对待我们,何况过去彼此也算有交情的人?只怪我学艺不  
精,此仇不报,誓不干休,今天认了。”  
柳青青扭头便走,恨声说:“找上门来了,我去蓼洲找她。”  
“站住!”柳祯叫,又道:“你想怎样?”  
“女儿要带弓箭去找她。”柳青青气愤地说。  
“她已经安排好了,是你哥哥理屈,你敢去找?”  
“爹,难道就罢了不成?”  
“不罢也得罢,今天绝对不能去问罪,只怪宗翰不小心,上了她的大当中了她的诡  
计。”  
“好吧!今天认了。”  
一家子进入院门不久,门子进入大厅禀报道:“五湖船行顾爷驾到。”  
城东南隅有一处本城的名胜,称为东湖。当年南昌称为洪洲,宋朝时,城广三十里,东  
湖即占了十里地,称为三湖九津。北抵城根,南至南塘。但湖日渐淤塞,本朝改筑南昌“三  
改五移的最后一改”城,改龙兴为洪都时,湖仅占地五里了。湖向北延伸,称为水道并无不  
可。  
湖的北面有座百花洲,是宋朝练水军的地方。百花洲的西南南塘湾外,有蓼洲,两洲相  
并,湖水从中间流出章江。上有居民数百家,古称麓谷洲。  
武林健者火德星君彭世泽的家,就在蓼洲上。  
从南塘湾到蓼洲,唯一的通道是南浦桥。至百花洲则有百花桥,桥在东面阅武亭的南面  
横跨东湖也有一座桥,沟通东西两岸,在南昌县学的右面,称为高桥,以后改名为跃龙桥,  
那是数十年后的事了。湖西直至南塘的万柳提,是游湖必到的好去处。  
湖北端杜公桥‘也称洪恩桥’东面,一条小径向北延伸,进入一处荒僻的湖湾,荒草萋  
萋,杂林密布,荆棘丛生,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好地方。这里距北面水口外闸,仅两里左右。  
湖湾茂林深处,有两座破茅屋,半月来,这里居然有人出入,破茅已整建一新。  
这里,是方山的临时栖身所。  
这期间,他已完全摸清了南昌的形势。除了王城他不曾探访外。他走遍了城里外每一角  
落,接触到不少本城的蛇字号人物。当然,期间他一再易装,报的都是假名号,谁也不知他  
真正的身份。  
春风又绿江南岸,二月仲夏终于到来了。  
今年的春来得迟,二月初方是惊蛰。春雷初动,大地开始复苏,蛰龙现影,暴风雨光临  
南昌。  
三江船行经过月余的寻找,不知方山的下落,也就不了了之。  
兴隆栈熊家,也放弃了寻找的希望。  
茂源油坊向三江船行赔礼,总算解开了这个结。但在难堪;之余,更不断向兴隆栈挑  
拨。  
一早,北乡象牙谭丹陵宫旁的陈家大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陈家不是大族;只有三四十户人家。陈茂源的宅院,是附近最好的一家。  
难得的一个个大晴天,但雪化后的仲春季节,依然显得寒气袭人,冷风澈骨。  
年青在广场上打熬筋骨,远远地被看到庄口进来了一个高大的青衣人。  
这里不是通行的道路,不会有陌生人往来。庄门的两名守栅庄丁迎门一站,亮声叫:  
“干什么的?不许乱闯。”  
这位脸色如古铜,雄壮如狮的青年人呵呵笑,问:“你们这里是象牙潭陈家么?”  
“不错。”  
“茂源油坊的陈东主,叫在下前来找少世主家驹有事回巢。”  
“你是……”  
“你这人怎么这般噜苏?”青年人不耐地说,伸手一拨,便将庄丁拨开,大踏步进入大  
开的栅门。  
另一名庄丁一惊,伸手便抓大叫道:“不许乱闯……”  
青年来接往抓来的手,一声长笑,扭身将人摔出两丈外,大笑道:“大爷逐个收拾你们  
来好了。”’  
“哎……唷……救命……”庄丁狂叫。  
广场上二十余名子弟一惊,纷纷抄家伙赶来。刀、枪、剑、鞭、棍,呐喊着赶到。  
相距尚有三四十步,双方对向而进。  
排在第四的是那天在章江门吃了亏的章师父,看清了来人,不由心胆俱寒,大叫道:  
“列阵,不可贸然冲进,他是方山。”  
一听“方山”两字,就有三五位仁兄跑不动了。  
方山大踏步而进,向章师父叫:“你,我认识你,休走。”  
两个壮实如牛的青年人不信邪,两根齐眉棍左右一分,火杂杂地冲到,互相扬棍示意,  
一声虎吼,一个出“毒龙出洞”猛攻上盘,当胸点到。枪怕摇头棍怕点,这一点火候到家,  
中含无究变化,霸道绝伦,看速度便知这人下了苦功。  
另一人招出“老树盘根”,以狂风扫叶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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