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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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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含无究变化,霸道绝伦,看速度便知这人下了苦功。  
另一人招出“老树盘根”,以狂风扫叶的声势抢攻下盘,足以控制三丈以内的地面,粟  
木棍的破风啸声像殷雷,可知这人的臂力委实惊人。  
铁打的金刚也不敢不退,但青年人却不退后进,一声长笑,青影如是凌空飞扑而进,从  
点胸的棍旁贴棍切入,在对方尚来不及变招的刹那间,已贴身了。“砰”一声来一记“霸王  
敬酒”,一举捣在大汉的下脖上,手上一紧,喝声“撒手!”  
大汉丢棍便倒。他夺棍大旋身,“得“一声搭住了改攻腰脊的另一条棍,棍在他一挑之  
下,大汉虎口进裂,丢棍撒腿便跑。  
“打就打吧!”他怒吼,跟上棍轻轻一撩,只逃出三步的大汉重重地冲倒在地,凄厉地  
往叫救命。  
他一声怒啸,回头急抢,抢入了人丛,宛若虎入羊群。齐眉棍如狂龙乱舞,一记“八方  
风雨”,便震飞了五件兵刃,扫倒四个人。  
波开浪裂,他四面赶杀。  
章师父逃至院门前,狂叫道:“快请少东主出来善后。”  
人群狼奔系突,警锣声狂鸣。  
方山向院门抢攻,一跃上阶。  
章师父一声惊叫,双腿一软,跑不动跌倒在地,摇手狂叫道:“饶命!与……与我  
无……无关。”  
“啪”一声大震,院门被他一棍打毁了。  
棍点在章师父的咽喉上,章师父躺在地上像条死猪,绝望地闭上眼睛等死。  
“甚么事与你无关?”方山沉声问。  
“少东主陷害熊三爷的计谋。”  
“如何下手?”  
“买通王府的中府程公公,公私双管齐下。”  
“滚你的蛋!”  
“是”  
院门人影抢出,少东主陈家驹带了五六名兄弟抢出“噗”一声响,首先便被敲倒了一  
个。  
方山堵在院门中,伸棍大喝道:“谁不要命,上!”  
陈家驹不认识方山,单刀一领,猛震木根,想崩开木棍从棍下切入出招。  
根震不开,单刀反而脱手。棍影一闪,“噗”一声正中胸前七坎。  
一条翠影飞射而至,喝声亦到:“住手!”是女人声音。  
剑虹射到,宛若长虹。方山舍了陈家驹,举棍疾挥,“啪”一声震开来剑,棍尾闪电似  
的挑出,“噗”一声击中了对方持剑的手。  
“哎……”翠衣女人惊叫,剑脱手而坠。  
方山已乘势楔入,一手抓剑,一手丢棍钩住子女郎的脖子。暖玉温香抱满杯,沉唱道:  
“不许动,不然就扭碎你美丽的小脖子。”  
女郎是金弓银箭柳青青,没有弓箭在身,她像是离水的鱼,毫无希望,脖子被勒住,几  
乎断了气,怎能不挣扎?愈挣扎愈糟,完了。  
方山最后心中一软,放手擒住了她的右手,冷哼一声,瞪了众人一眼。  
陈家驹直挺挺地躺在院门内,像是死了。  
众人体然向后退,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坏了。  
门外来了一大堆人,谁也不敢上,只在外面扬刀摇枪呐喊。  
“那一位是少东主陈家驹?”他问。  
投有人回答,他转向被擒住的女郎问:“大姑娘,你是陈茂源的女儿陈荑么?”  
他不认识柳青青,双方并末在近处照过脸,因此相见不相识,尽管两人是死对头。  
柳青青的手被反扣着脉门,右半边身子已经麻木,反抗无力,只急得花容失色。也许一  
生中,从未在男人面前低头,从未被男人所折服,第一次被人一照面使擒住缴械,被男人毫  
不怜惜地、粗鲁地搂抱擒拿。在她来说,这是破天荒的奇异感受,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起初  
是羞愤交加,然后是受到一阵神秘力量的震撼,她屈服了,停止挣扎说:“我叫柳青春,放  
手。”  
方山的脸色骤变,傲气消失了,笑意迅速地消退,代之而起的,是阴森可怖,令人毛骨  
悚然的冷厉表情。  
但这可伯的表情出现为期甚暂,随即换上了开朗的笑容,将她向前一推,笑道:“原来  
是大名鼎鼎的南昌女杰,金弓银箭柳姑娘,失敬失敬;你与陈家的姨表亲,找不到陈少东  
主,找你也是一样。”  
柳青青向侧一跳,俯身去拾取齐眉棍,人影荑闪即至,方山踏住了齐眉棍,反手就抽出  
一掌,“啪”一声脆响,给了她一记不轻不重的阴掌耳光,冷笑道:“你如果不知好歹,休  
怪在下毁了你的容,要你当众出乖露丑,不信你可以试试。”  
柳青青花容失色向后来而退,被抢出的一位小姑娘扶住了。  
“表姐,你怎么了?”  
小姑娘急叫。  
方山棒剑欠身为礼,笑道:“小姑娘,你大概是陈荑姑娘了,令兄在家么?”  
“不要理他,叫人擒住这狂徒。”柳青青怒叫。  
方山嘿嘿笑,说:“在下是为和平而来,你们要流血,也好,在下先放火后杀人,也许  
杀人放火一齐,且先把你们两个美如天仙的大姑娘,带去做压寨夫人。”  
“且慢!”陈荑急叫,又问:“你这是叫为和平而来?瞧你打伤了多少人?”  
“这不能怪我,是你们先动手的,在下赤手空拳而来,能怪在下打伤人?”  
“我哥哥被你打死了。”陈荑指着地下声息全无的陈家驹问。  
方山大喜,笑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原来这位就是少东主陈家驹,妙极了。”  
他踢了陈家驹一脚,大叫道:“起来,别装死狗。”  
陈家驹悠然醒来,脸色灰败,两器站起,如见鬼魅般向后退。  
“你贵姓大名?为何要找家兄?”  
“在下方山。山头人方山。”  
所有的男女皆脸色大变,陈荑不由自主打一冷战退了两步,惶然问:“你……你  
是……”  
“我,方山。”  
“你……你为何……”  
“令兄该知道在下的来意。”  
“你……”  
“我这人说话喜欢开门见山,今天是向令兄讨工钱来的。”  
陈家驹哼了一声,怪叫道:“你放屁!谁欠了你的工钱?”  
方山虎目怒睁,踏前一步。  
陈家驹打,冷战,扭头便跑。  
“你敢走?”方山沉喝,像是半空里响起一声焦雷。  
陈家驹屁滚尿流,一跤跌倒。  
陈荑居然有丈夫气概,伸手急拦说:“方爷,有话好说。”  
柳青青也迎面拦住,说:“你失业离开三江船行后,大家都在找你……”  
“你不是也在找我么?”方山怪笑着问。  
柳青青不知他话中有意,点头道:“我曾经打听过你,可惜不曾见过你这个人……”  
“你我不是已经有一面之缘么?”  
“你是说……”  
“我方某不是与你见面了么?”’  
“以往……”  
“以往在下久仰姑娘的芳名,无限思幕。”  
柳青青脸一沉,不悦地说:“你怎么语带轻薄?哼!你是三江船行的伙计,家驹表兄几  
曾欠过你的工钱?”  
“你想想看,令表兄计算熊三爷,诡计失败迁怒于我,在万东主面前告我一状,打破了  
在下的饭碗,在下不向令表兄讨,还向谁去要?”  
“你这是无赖……”  
方山脸一沉,大声说:“你说吧,给是不给,在下等你一句话。””  
“给又怎样,不给又怎样?”  
“你去猜好了。”  
“你还想行凶?附近邻村的人快要来了,你双拳难敌四手,眼看要被搞送官府法办。除  
了伤人罪之外,目下你又多了勒索强盗罪。”  
“哈哈!在下如果害怕,就不会来了,千军万马,方某也可以杀个七进七出,何况你们  
这些村夫?说!我等你一句话,大概你这雌老虎可以代表陈家作主说话。”  
柳青青怎敢作主?用目光向陈家驹看去。陈家驹不住发抖,吃力地叫:“好,给你三个  
月工钱,三江船行每月给你多少,在下照给。”  
“别开玩笑,老兄。”方山冷冷地说。  
“在下一言九鼎。”  
“三个月?你少找我姓方的开心好不好?在下这次被你打破饭碗完蛋,你给我三个月工  
钱,三个月后,在下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你……你要多少?”  
“算算看,在下每月工银是十五两,管吃管住。算吃算住,就算甘五两好了,一年该银  
子三百两……”  
“什么?一年?你这厮狮子大开口。昏了头……”  
“你别忙,在下还未算清呢,十年三百,十年三千。我最少还可以活八十年,三八两万  
四。你小气,我大方,除掉零头,你给我两万银子不算吃亏呢?”  
陈家驹脸色死杰,拍着额头虚脱地叫:“我的天!两万银子,两……万……银子。”  
“你如果大方,给我三万凑个整数,我方山养老手头也可宽裕些。”  
“见你的大头鬼。”  
陈家驹冒着冷汗叫,叫声如狼嗥,滴水成冰的气候,他竟然会冒汗。  
“你给不给?”方山沉下脸问。  
“不给!”陈家驹发疯般狂叫。  
“哼!你陈家家财百万,两万银子在你只是百分之二而巳舍不得百分之二,你们得死,  
给你们一座金山,你们也没有命享受了。”  
柳青青摇摇头,沉下脸说:“姓方的,你这不是存心抢劫勒索么?”  
“姑娘,那天在章江门,在下几乎被打得乌乎哀哉,两万银子赎罪,合乎天理国法人  
情。你们既然不愿给,在下只好杀人放火了。”方山冷森森地说,长剑徐伸。  
蓦地,远处大厅的阶上,出现一个中年妇人,向这儿高叫道:“方爷,银子两万,老身  
答应了。”  
“姨,你……”柳青青惊叫。  
“给他。”中年妇人大声说。  
方山冷冷一笑,‘亮声道:“陈大嫂,你总算是朋白人。”  
“银子你何时来取?”陈大嫂问。  
“给你们两天工夫,将银换金子,两万银子折合黄金五千两。”  
“两天期限太急迫,老身变卖产业,短期间脱手不易,可否宽限一些时日?”  
方山淡淡一笑,说:“在下不想强人所难,你大方,在下也不小气。你陈柳两家,不必  
变卖产业,筹黄金五千两当无困难,三天之后入暮时分,请准备小舟一只,放置黄金五千  
两,从得胜门外江边将船下水放,船上不许有人。记住:其一,不许报官。其二,如不按期  
偿交,此庄将被夷为平地。最后一件事是令郎交结王官太监,陷害熊三爷,趁早打消这念  
头,否则将有横祸飞灾。陈大嫂,希望你别忘了。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他朗声说完,扭头出了大院门,大踏步出庄,在数百名男女老幼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柳青青心中大恨。叫道:“老天!今天我没有金弓银弹在手,该死。”  
陈家驹抓起齐眉棍,拔腿便道。  
“站住!”陈大嫂怒叱  
“娘……”  
“畜生!你想死也急不在一时,还不快去将你爹找回来?”陈大嫂恨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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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云中岳)    
13          
山头人方山勒索象牙潭陈家的消息,像一声焦雷般震击着南昌城,消息不服而走,像暴  
风雨般袭击着南昌的武林朋友,带来了令人震惊的噩耗。  
人人都在想:这山头人是不是已做了江洋大盗?  
怪的是官府中并无动静,似乎尚未传入官方耳中。  
当然,陈家并未报案。  
宁王府中,表面上安静如恒,暗中高手齐出,要找这个来自上江的山头人方山。宁王久  
蓄异志,正在网罗具有奇技异能的豪杰,因此奉命寻找方山的人,所奉到的指示是“请”而  
不是“捉”。  
南昌附近的黑道大豪,与及鄱阳湖靠水吃水的水贼,皆感到十分诧异,这位外地来的山  
头人怎敢在此地向太岁头上动土?  
在茂源油坊华丽的花厅中,炉火熊熊,温暖如春,宾客如云。  
主人陈茂源在地方上颇有名望,但在武林中却上不了台盘,因此,武林中声誉甚隆的神  
箭柳祯,也是主人之一,两连襟联名敦请武林英雄前来商讨对策。  
客人中,包括了南昌的大部份高手名宿,主要的人物有铁背苍龙顾大同,飞虹剑客曾  
华、出山虎李歧山,双头鹰赵大鹏。百花洲武馆第一高手名武师乾坤双掌程尉,进贤门外南  
庄的庄住神鞭袁吉,易俗坊张家的老江湖五爪龙张闻天,老少英雄济济堂。  
铁背苍龙不愧称老江湖,向主人慎重地说:“陈兄认为熊爷已收容那位山头人,指使方  
山出面敲诈勒索,经在下分析,这是不公平的。兄弟认为此事,绝对与熊三爷无关。”  
万人雄也说:“那天章江门事发之后,熊三爷受伤不轻,方山将他送至兴隆栈,他已昏  
昏沉沉,方山不等有所表示,交了包裹便径自团船,之后便是兄弟听信陈、柳两兄的话,立  
即将方山开革,从此这人使失了踪。熊三爷也四出派人采访方山的下落,他两人不可能有所  
勾结。”  
飞虹剑客大声说:“诸位,今天咱们不必再论过去为是非了。还是商讨如何对付这个山  
头人。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索勒巨金,那将咱们南昌人放在眼下?当然,他必有所恃,  
咱们要知道的足,他有谁做靠山,有何所恃?咱们也好对症下药对付他。”  
“也许他在虚声恫吓,根本不必理睬。”乾坤双掌冷冷地说:“如果他不是虚声恫吓,  
岂不糟了?”柳祯忧心仲仲地说。  
“咱们在陈兄的庄子去住几天好了。”神鞭袁吉也发表高论。  
老江湖五爪龙张闻天摇摇头,道:“自们总不能长住在陈兄的庄子里,这也不是解决之  
道。”  
“依闻老之见……”柳祯客气地问。  
“老朽认为,目下调查已来不及了,尚有两天的期限,远水救不了近火。”  
“闻老认为黄金……”  
“必须准备,不伯一万,只怕万一。这是一个独行大盗,冒失鬼,无主孤魂,咱们不易  
查他的底,为防万一,必须慎重处理才是。”  
“要将金锭准备,咱们可布下陷阱擒他。”铁背苍龙颇有把握地说。  
五爪龙张闻天呵呵笑,说:“不错,必须如此执行。”  
“该如何下手。”神鞭袁吉问。  
“那小于的两个条件,是不许报官,不许船上有人,并未表示不许别的船上有人。咱们  
分水陆两途埋伏,不怕他飞天去。”  
“陆上大可不必……”  
“不,陆上必须有人。船从得胜门江岸下放,必定顺流沿江东岸向下漂流,距岸甚近,  
岸上怎能不留人监视?咱们水陆半进,布下天罗地网。水中由兄弟负责。廿艘蜈蚣船尽够  
了。陆上柳老来负责调遣,如何跟踪如何埋伏,须详加策划。水下,得偏劳顾兄这条铁背苍  
龙了。”  
铁背苍龙拍拍胸膛,豪放地说:“十艘快舟,一百名水鬼,兄弟负责凑合凑合。”  
柳祯也颇有信心地说:“五千两黄金重有三百余斤,不能堆放而需均匀放置,他一个人  
绝对搬不走,咱们在岸上正好等个正着。他不来便罢,来了定然难逃大劫。”  
商量了半天,所有的每一细节,皆经过仔细研究,反复假定。三个臭皮匠,胜如—个诸  
葛亮;群雄彼此虚心策划;作了一番妥善安排。最后以数桌盛筵作为结束这次盛会,宾主尽  
欢而散。  
只有一个人不痛快,那就是三江船行的东主万人雄。席间群雄纷纷向他查问方山的底  
细,他无从说起.只知这人是船主胡老大在袁洲请雇的水夫,一个神力天生的山里人,身世  
不明,根底如谜,如不是章江门事件发生,谁也不知这人是身怀绝技的奇人。  
本来他已抵制茂源栈,与茂源油坊绝交,只因为铁背苍龙出来打圆场多此一举,又将他  
卷入旋涡,所以心中十分不痛快。  
他心中不快,自然满腹牢骚,返家之后,向儿子万彪如此这般一说,父子俩晚上借酒消  
愁,一面臭骂群雄岂有此理,一面猛灌老酒。  
他却不知,今夜屋中来了夜行人。  
已连三天.群雄的各处住宅,皆被一个神秘的夜行人所走遍。但这些南昌名宿,皆丝毫  
未觉。  
三天期限终于到了,风声一紧。  
入暮时分,得胜门外外弛内张,附近闲人希少.只有陈家派来的八名健仆,在少东主的  
指挥下,挑着金锭,走向停泊在江岸旁的小舟。  
那时,章江堤只在章江门,北面仅延伸百丈左右,这座石堤重建仅十余年,得胜门外的  
周公提堤尚未建造,只是些凌乱的滩岸,榆柳参差,丘阜四布,草木从荆棘如林的江岸。到  
了黄昏时光,这里简直鬼可以打死人。  
从北门有条小径通向得胜门,但从象牙潭至得胜门的另一条大路,经过大校场西南行,  
然后岔出小径绕出江岸。小径这已带没有人迹,天一入黑使狐鼠横行。  
距江岸泊舟处尚有里余,小径穿越一座竹林。江风凛冽,竹枝摩擦发声,吱嘎嘎声如鬼  
哭,令人闻之头皮发炸,毛骨悚然。  
天色尚未入黑,但夜色朦胧,寒气澈骨。九个有四付担子,八个坚固的木箱,每箱中藏  
黄金六十二锭半,每锭十两。连木箱算上,重量已超越过四百八十斤,要想神不如鬼不觉将  
八箱黄金弄走,那是不可能的事。  
走到竹林深处.阴森森地鬼气冲天。  
陈家驹一马当先,挟了腰刀在前领路。前两人领担,四付担子在中,最后两人提刀断后  
戒备预防上出岔,九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产,其中断后的两个人,便有名武师乾坤双掌程尉  
在内,穿了庄丁的衣裤。谁也不会相信他成震南昌的武师中第一把交椅顶尖儿人物。  
正走间,陈家驹突然:“哎唷!我肚子痈。”  
他一停下,后面的人也停下了。  
领担的一名中年壮汉急急抢上相扶,急问:“贤侄。怎么了?”  
陈家驹抱着肚子向下蹲,肚子咕噜噜怪响,然后是一串响屁似的连珠,臭气四溢。他龇  
牙咧嘴,叫道:“吃坏了,大概闹肚子,要找地方方便。”“大家先停下歇脚。”中年人叫。  
“我要方……方便……”陈家驹叫,三不管捧着肚子奔入路旁的竹林。  
接着一名挑夫也叫:“哎唷!肚子痛……痛……”  
“哇……”第二名挑夫开始呕吐。  
上吐下泻,这九位仁兄皆患了时疫。时疫是有传染性的,怪。的是大冷天怎会患时疫?  
九个人在林中一阵上吐下泻,昏天倒地,不知人间何世,狼狈万分。直至天色入黑,他  
们方完全清醒,象斗败的了公鸡,踉踉跄跄将金担挑至江岸。  
船上有四个人,不住埋怨他们到得太晚。  
金箱安置停当,在船头插上三炷大香,立即解缆,将船向外一推.船即顺水缓缓向下漂  
流。  
第一艘八将蜈蚣船从外侧划过,接着是第二艘。  
下游远处,第一艘快船开始发航。  
下游半里地,第一组在滩船设伏的三个人,盯着逐渐湾来的香火,其中一人说:“船快  
漂到了,水鬼们,目光放犀些。”  
船漂流的速度甚慢,不住在水中打转,时而被水带近河岸,时而被涡流所吸住,慢慢在  
漂。  
水中,人头时隐时没,六十名水鬼分布在船四周,随浮沉不定,严密监视水面与水下,  
各按各位,不可能被人混入。  
二更时分,船仅漂下三里左右。  
蜈蚣船与快船不住上下穿梭往来,监视上下五里的江面,注意往来的可疑船只。  
其实,往来的船只皆放乎中流,那有船只靠岸行驶的?根本用不着耽心。  
一艘小舟从下游向上驶,沿舟上航,船上只有一名艄公熟练地操舟着双桨,向藏金船接  
近。  
蜈蚣船与快船船上的人,并不加以阻拦。灯号传出了,水面,水下,岸上,所有的人开  
始紧张,兴奋得血液沸腾,要来的终于来了。那是一艘小渔舟,只是并未挂上渔灯而已。  
渔舟逐渐接近了藏金船,近了。操桨的艄公精神大佳,一面操桨一面信口唱道:“二月  
二日龙抬头,水情妹呀,送哥下江洲。情哥哥啊!江洲的汾浦风光好,那儿的女儿千般娇。  
别忘了,小情妹朝朝暮暮,暮暮朝朝盼郎倚妆楼。哎哎唷!暮暮朝朝,盼郎倚妆楼。”  
将接近藏金船歌声又起:“三月里呀,是清明。小寡妇巧梳妆,穿红着绿去呀去上坟。  
俏冤家,撇下奴,不念奴衾枕冷……”  
歌声船影越过藏金船外侧十余丈、似乎并未留意藏金船。  
众人空欢喜一场,心中一懈。  
船仍向下漂,似乎沉寂得可伯。  
“啊……”江面上游里余,突传来一声刺耳的厉啸,令人闻之动魂惊心。  
众人心情一紧,如被电极般栗然而惊。  
上游传来了灯号:有船沿岸了放。  
灯号不住下传,众人心中又是一紧。  
又是一艘有篷的小渔舟,以比水流稍快的速度,平稳地向下漂流,夜黑如墨,看不清船  
上的光影,只隐约看到后艄坐着个朦胧的人影,既未架桨,也没有人,因此船并不稳定,摇  
摇晃晃向下沿,仅比藏金船快些而已。  
超越第一艘蜈蚣船,船上的好汉们深感奇怪,怎么后艄那人不在控舟?外侧二十丈外一  
艘快船中,突然起了骚动,有人叫:“不好,船在下沉,快查查舱底。”  
已经不用查了,船在迅速下沉,只片刻间,水面只有一些杂物在漂浮,人都下了水,乱  
得一塌糊涂。  
正乱间,水声如雷,十丈外一艘蜈蚣船,突然来一记大翻滚,十名大汉骤不及防,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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