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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金家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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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也只有你一位客人住,你随便选好了。”
  展若尘点头一笑,起身便往二门走去,只见那伙计迎上来,手上端着一盏油灯并未
点……
  伙计把油灯放在客厢桌上,一付打火镰也放在桌面上,一句话也未多言,敢情与刚才判
若两人。
  展若尘横身栏住伙计走出去,面含微笑的问:“伙计,你很怕骷髅帮了?”
  那伙计已面色泛灰的道:“客官,出门在外,求个平安,你少问两句,小于我就过去
了。”
  展若尘嘴角一牵,深凹的双目冷厉的道:“从你的神色看,你一定知道‘骷髅帮’,是
吧?”
  不料伙计抗声道:“客官,小子真的不知道。”
  展若尘冷冷的在变颜色,炯炯的眸芒怒视着,道:“既然不知道,又为何如此惊慌?”
  伙计叹着声音,低声道:“听到那三个字,就像听到有鬼找上来,客官,你想我能不
怕?”
  暗中在泄气,展若尘已知道伙计是真的不知道了,他横身一让,伙计立刻泥鳅似的溜出
厢门外面……
  展若尘独自一人跌坐在炕沿上,直待天色已黑,他还是未把油灯燃上,想着义母生死,
更想着“金家楼”的安危,这时候他真的犹豫了……
  原本是打算先救出义母,然后合力对付强敌,便看大漠黄沙千里,人烟稀少,而“大漠
骷髅帮”显然是个既凶狠又神秘的组织,如想找上他们的总舵,怕不是十天八天可以遇到
的,没得倒又担心“金家楼”的安危了。
  遥望着夜暗的窗外,展若尘深自追悔,自己怎么会轻易放过“哭王”戈超生?如果当时
把姓戈的活捉,也许就能够从姓戈的口中逼出义母的下落了……
  也许,能使自己独闻大漠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尤奴奴几批人物?这些人为何不去辽北?
  展若尘思想极乱,他实在理不出什么头绪,直待二更过后,他正迷朦中,突然屋面传来
一声“嘎”!
  于是,展若尘故意发出轻微的鼾声,但他的双目却一直视着门窗,耳朵竖起了随着那轻
低的足音而聆听着,心中他却急待这人进来……
  “进来吧,朋友!”展若尘几乎要叫出来了。
  只是太可惜了,那人只在窗口往里面看了一眼,便立刻腾身上屋,疾跃而去。
  展若尘暗中骂了一句:“妈的,好狡猾。”
  不过,他仍然抱着希望,按照江湖黑道惯例,这好像是一名探子,主角尚未现身吧!
  等,对了,只有再等下去,他们总不能只派人来看一下便完事,一定还会再出现。
  太出人意料了,展若尘等到三更过后,仍未见有人潜来,朦胧中他睡着了……
  这一夜相当平静,客店人少,外面无风,这是龙泉镇难有的……
  展若尘醒来的时候,伙计已端来一盆水,他只是淡谈的冲伙计一笑,道:“伙计,别
怕,我不会再问你什么了。”
  伙计弯弯腰,面色紧紧的道:“客官,你多多包涵。”
  展若尘洗过脸,笑对伙计道:“替我包些吃的,加上一袋水,我立刻上路。”
  伙计这才又问:“去‘勿归店’?”
  展若尘点点头,道:“所以你得快点替我办。”
  伙计伸伸头往外面看了一眼,道:“客官,你若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便不必再往大漠
去,还是早早回头吧!”
  展若尘心中一震,但他还是平静的道:“你说对了,谁没事吃撑了,往大沙漠里去溜
腿?我有要事待办。”
  展若尘还是往伙计手中塞了一块银子,他笑对伙计道:“收下,我应该谢谢你的。”
  伙计送到门口,掌柜的已从外面走进来,展若尘正待出门,掌柜的面色一紧,道:“客
官,看你穿的也不错,不像是个穷措大,—人走大漠,何不弄匹牲口代步?”
  展若尘一想,也对,便笑道:“掌柜的,你有?”
  掌柜的点点头,道:“槽上栓了两头健马,你可以挑一匹。”
  展若尘随着掌拒走向马厩,果见拴了两匹健马,其中一匹枣红马十分高大,显然来自关
外,不过展若尘只一走近这匹大马前面,立刻想起昨日黄土坡上梧桐树下的几匹健马,其中
一匹便是此马,怎会到了这家店里?
  不错,这匹马—定是“闹海龙”全尔明的坐骑。
  望望,展若尘拍拍那匹大红马,道:“掌柜的,这匹马你要多少银子?”
  那掌柜的眯着双眼,竖起大指,赞道:“客官,真的好眼力,这马千中算一,千里良
驹,人见人爱,只要有此马代步,过午你便会赶到‘勿归店’了。”
  展若尘淡淡的一笑,道:“价银?”
  附近,展若尘发觉那伙计哭丧着脸,他只装没看见……
  掌柜的拍拍马肚皮,似是下了个决心,道:“这马少说也值五七十两银子,我算你四十
两,如何?”
  展若尘点点头,道:“还算公道。”说着,便摸出一把金叶子,他算了五两递给掌柜,
道:“折合五两金叶子,应够了!”
  掌柜的双手接过来,笑嘻嘻的道:“够了,够了!”金叶子已放入怀里,边回头向这处
的伙汁叫道:“三子,给客人把马鞍套上!”
  伙计立刻奔入房里,双手托出一付小牛皮雕花马鞍,匆匆的往马背上放去……
  展若尘笑问掌柜,道:“这付马鞍……”
  掌柜捋着短须,笑道:“马鞍奉送,不要银子。”
  展若尘一声哈哈,道:“掌柜的,要说你还真大方,单凭这付马鞍,也是值上十两银
子,你竟……”
  突然,他掀起马鞍袋,只见上面雕刻着三条纹龙,那是三条彼此衔尾形成圆圈的龙形图
案。
  展若尘对这付图案并不陌生,正是“三龙会”的标记;换句话说,这还是“闹海龙”全
尔明的坐骑。
  展若尘决心装糊涂,他骑上马低头对掌柜道:“掌柜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掌柜的脸一仰,笑道:“但说勿妨。”
  展若尘先是望望东升的旭日,日头看起来像个大火球,照射得大地一片赤红色!
  再望望遥远的黄沙巨丘,大漠在向他招手了。
  于是,他拍拍坐下马,笑笑,道:“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你这爿店怕忙忽一
个月也不见得赚上这五两金叶子吧?哈……”
  于是,展若尘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马四蹄翻扬,刹时间绝尘而去……
  掌柜的先是一怔,旋即一声冷笑……
  伙计小心的走近掌柜,道:“会不会是他们一伙的?”
  掌柜的又是一声冷咛,道:“别管那么多,送他上路才是真的。”



          




柳残阳《金家楼》
第十二章

  展若尘拍马驰出龙泉镇,官道上初时还有着矮树长草,只待他往西北方转出二十余里,
前面已是黄沙遮天的沙丘,阵风呼啸,卷起一股股冲天灰沙,烈阳斜照,已是酷热难耐了!
  官道便在这时候若隐若现似干又枯的野草,了无生气的随风倒向一边。就在展若尘不疾
不徐的往前驰着,突然间,远处传来马嘶声,引得展若尘引颈望过去……
  可也真够玄,只见一道沙脊上面,尘烟滚滚中一行马队宛似腾云驾雾般出现在那儿,看
起来马队去的甚缓,便绕绕行行之间,时而出现一道朦朦马墙,是那么的神秘而又怪异。
  展若尘立刻拍马往那面马队追过去,不料他的坐骑驰上一道沙丘,便立刻发现前面一道
道宛似海浪般的沙丘,一望无际似的令他一怔。
  马队消失了,展若尘感到十分奇怪,便只好再回到官道上,沿着官道又向西北方驰去。
  不料,他只驰了半个时辰,前面一道黄土破墙边,断坦残壁下正栓了七匹健马,两个灰
衣大汉高高站在断墙上,双手叉腰,冷哈哈的直视着骑马而来的展若尘。
  还以为是歇脚行旅,但当他走近,才发现墙下面有五个大汉,其中一人长的短小精悍,
面上似罩上一层水雾,笑起来不见上齿只见下牙。
  展若尘只看他们的装束,便知道今日运气不错,敢情正是骷髅帮的人物出现了。
  —笑,展若尘立马道边,道:
  “敢情各位是等在下了?”
  中间那矮子嘿嘿一声枭笑,那种笑模样虽有几分滑稽,却也令人讨厌,展若尘便有这种
感觉。
  矮子说笑就笑,不笑便有一股慑人气势,沉声道:
  “不错。”
  展若尘举头望望墙上站的两个壮汉,遂笑笑,道:“有何见教?”
  矮子一声冷哼,道:
  “看你的模样,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金家楼’的那位相当惹人讨厌的人物吧?”
  展若尘双眉一扬,似笑不笑的道:
  “我姓展……,叫……”
  “展若尘,‘屠手’展若尘。”矮子立刻接上口。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续缓下马,道:
  “消息真灵通,你们已经知道了!”
  矮子双手挽在胸前,淡淡的道:
  “从你的气度上,再听得商弘的死讯,便不难知道你阁下已入大漠了。”
  展若尘冷冷的道:
  “你们的消息还不算太灵通,因为昨日我还在龙泉镇北边杀了全尔明。”
  矮子大笑,道:
  “怎会不知道?你骑的马不就是姓全的吗?”
  展若尘这才知道,昨夜房子上面的仁兄竟然是这位矮子,人哪,可真不能貌相。
  展若尘缓缓把马拉到路边,回头笑道:
  “朋友,我小觑你了。”
  矮子那长长的下巴往前一送,道:
  “你姓展的手风很顺,一入大漠便连连得手,我为你的成就贺了。”他的手往额头上一
放……
  展若尘双肩上扬,道:
  “对于你们盟友的死,阁下好像并不放在心上嘛。”
  矮子耸肩一笑,道:
  “我们祈望这些不团结的人死绝。”
  展若尘不肯放弃机会的立刻问道:
  “看来阁下知道的还真不少,请问阁下在贵帮是什么个了不起的身份?”
  仰天一声哈哈,矮子皮笑肉不动的道:
  “骷髅帮腥风护法‘生死判官’伍才便是我。”
  展若尘心中一喜,忙涎脸一笑,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大护法到了。”
  伍才沉沉的道:
  “本护法并非为你,昨日天黑前必须办一件更重要的事,无意闻得知你姓展的已入大漠,
伍某人不愿当消息不灵者嘛……嘿……”
  展若尘淡淡的道:
  “刚听你的口气,似乎贵帮对于几批关内来的人物并不表示欢迎,这是怎么一回事?”
  伍才唇下立刻又把一排下牙托出嘴巴外,下牙碰着上唇,可就是没有笑出来,道:
  “这批家伙都想当皇上,也不评评自己几两重,本来他们联手在大漠,等候金家楼的人
物到来,便一举加以歼灭,可他妈的好,我们的人已包围了金家楼,他们就在大漠闹窝里反,
各行其事的分途去了。”
  一笑,展若尘道:
  “阁下为何不去辽北……”
  矮子突然一声冷叱,道:
  “展若尘,你不赚问的太多了?”
  展若尘摇摇头,道:
  “伍大护法也有顾忌?”
  伍才一声怪叫,道:
  “姓展的,我要当面问你一件事情。”
  展若尘一声笑,道:
  “请讲。”
  清脆的一声错牙声,伍才挽在胸前的双手叉着腰,面上阴暗得泛青的道:
  “王八蛋,你可要实话实说。”
  展若尘忿怒的道:
  “出言不逊的代价,往往十分昂贵。”
  伍才肩一横,弓眉上扬,道:
  “消息传来,有人杀了我帮副司刑‘拘魂爪’常冬,这个人可是你?”
  展若尘立刻想起与那邢独影比斗之前,自己是杀了姓常的……不,而是姓常的以化骨毒
粉,企图与自己同归于尽,等于是自杀。
  于是,他轻摇着头,道:
  “伍护法,你说错了,姓常的是自戕而亡,非是死于展某刀下。”
  伍才阴气浓重的面上肌肉抽搐着,道:
  “你放屁,好好一个人他为什么要自戕?妈的,好玩啊!若非是你小子逼得他走头无路,
常副司刑绝不会一去不还的死在辽北。”
  展若尘十分坦然的道:
  “我是个极不愿动刀杀人的人,那种血腥与残酷,总是令人产生厌恶,但是往往又无可
奈何而必须以血肉来换取胜利的果实,因为我需要胜利,只有胜利才能达到我的目的,姓常
的不合作,可也无法逃出我的掌心,于是他选择了一条路,也是唯一表现他忠于贵帮的决心,
所以他作了自我牺牲。”
  伍才闻言大怒,骂道:
  “真是狗屁,转弯抹角的说了一堆废话,还不是被你逼死的?”
  展若尘淡然的道:
  “我无能为力?就如同现在,我仍然抱定一项惯有的想法希望能从你这里找出我们楼主
的下落,伍大护法,你该不会太令我失望吧?”
  伍才忽的仰天哈哈狂笑起来……
  展若尘也笑,但笑的相当含蓄,也笑的有些冷酷……
  笑声在空气中荡漾,笑声也充满了血腥……
  伍才突然止住笑,面上还真有一层冷霜,宛似阴司判官般,冷沉的道:
  “展若尘,你该弄弄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
  展若尘立刻道:
  “大漠不毛之地。”
  伍才的下唇一咧,冷冷的道:
  “所以我不相信你敢在这里撒野。”
  展若尘已变得冷酷的道:
  “可是展某已经找上门来了。”
  伍才嘿嘿一声怪笑,道:
  “我要教训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徒。”
  横站的身子未动,反手之间,“生死判官”伍才的手上已多了一支枯骨头壳,另—只手
上也拿了一根尺半长的枯骨棒……
  就在这时候,六名灰衣大汉纷纷拔出背上枯骨爪,六人立刻把二人围在中央……
  展若尘—声浩叹,道:
  “伍大护法,我必须在搏杀之前把话说得更清楚些!”
  伍才怒叱一声,道:
  “我不能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要求,也拒于千里之外,你有遗言,便直说出来吧!”
  展若尘鼻吼冷哼了一声,道:
  “伍大护法,你比贵帮副帮主‘哭王’戈超生如何?”
  伍才似是一怔,双手抱拳,恭谨的道:
  “我帮戈副帮主自然是才高八斗,武功盖世。”
  不屑的再一次冷哼,展若尘道:
  “可也被展某杀得抱头鼠窜,你又算得了什么?”
  双目中闪泛着血漓漓的光芒,伍才怒叱道:
  “王八操的,老子不信邪。”
  他“邪”字出口,人已腾空而起,枯骨棒敲击着枯骨头壳,发出清脆的呜声,几乎分不
出他的身子是横着扑将过来,或是一头冲过向展若尘!
  狂暴的大旋身,展若尘轻易的闪过敌人迎头一出,他的霜月刀未出,因为他深知敌人手
上的那个枯骨头壳里面一定装着歹毒的东西。“生死判官”伍才似乎是一双弹簧腿,只见他
一记扑空,双腿点地再起,空中一声大喝,道:
  “孩儿们,圈紧了杀,若不宰了此獠,大家便全部死在这里吧!”
  六名灰衣大汉便在伍才的扑击下出手子……
  伍才的话等于是在敌人面前的一种誓言,他们谁也清楚伍护法这几句话的严格性与其残
酷处,骷髅帮的徒众对于这等命令只有奉行,伍护法的话是说出做得到的,便真的能有什么
反应吧,那也是这六名大汉的冷然与麻木,个个面上—无表情……
  展若尘当然明白敌人在摸清自己底细之后要拼命了!
  几乎就在伍才相距三尺之地,另外六名灰衣大汉已自六个不同角度一拥而上,枯骨爪盘
头劲旋下击,纵横扫抓,厉烈无比。
  展若尘再一次闪过伍才—击,“霜月刀”青莹莹的光影猝映下,三把枯骨爪已飞上了半
天,鲜血只是空中一现,他已脱离敌人的包围,闪跃在三丈外。
  枯骨头壳空中连连闪晃,一蓬枯骨钉真的从空中射飞过来,下面,另三把枯骨爪接头打
到,空气中充满了“嗖嗖”与“咝咝”声。
  展若尘冷酷的抖出“霜月刀”出手便是七十七刀布成一道刃墙,便听得连续不断的“叮
当”响声,连接的是一名灰衣大汉“啊”了—声,旋着断去一臂的身子,在标着漫天的血雨,
摔倒在五丈外的断墙下面,当场昏死过去……
  三名手上已失去兵刃的灰衣大汉,像喝醉酒似的,从一个方向往展若尘扑拒过来……
  落地的伍才尖啸着,更扭曲着面孔,凶悍的吼叫:
  “杀!”
  “霜月刀”击飞了无数枯骨钉,展若尘仍然不对伍才卜杀着,他—个空中怒翻,平着越
过三人的头上,就在这时候,“霜月刀”以无比的闪电也似的手法洒出一片浩翰刃芒自三人
头上带过……
  三声怪异的惨叫合为一声,三名妄图楼住展若尘的灰衣大汉,已是面目血糊难辨的四仰
八叉倒向地上。
  伍才仍然发现展若尘对他的扑至绝不还手,他尚以为敌人畏他三分……
  此刻,他见敌人三个照面便放了手下四人的血,不由得把一张狞怖的面孔扭曲的变了形,
他以一种特异的阴冷腔调道:
  “不可急进,觑准了下重手,死活不论。”
  欲扑至的另两名大汉,便立刻分向两边闪,他们对倒卧在血海里的兄弟,连正眼也不去
看一下,就仿佛“哭王”戈超生曾说过的—句“名”言,死并不可悲,谁会不死?
  这话固然不错,便骷髅帮的儿郎能被调教得视死如归,必然有其蛊惑的一套绝招。
  此刻,便“生死判官”伍才也不再轻易冒进,他冷目泛血,面容似鬼,侧身缓步游走不
已……
  展若尘双手下垂,面无表情,冷漠的连头也不转动一下,脚下不丁不八,一副气定神闲
样子……
  未见预示,“生死判官”伍才突然上升三丈,他人在空中,那把枯骨棒劲急的暴甩,一
道匹线便往展若尘打来,展若尘上身—偏,忽然发现敌人的那支枯骨棒只是个刀鞘,一把泛
青的尖刀下自挟着—道闪电也似的毫光,直点向眉心而来……
  展若尘倏然斜退三尺,他身形微斜,“霜月刀”猝映如一抹彩芒,伍才的尖刀顿时便像
指向一座刀山般的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碎芒点点中,伍才的尖刀寸寸而断,展若尘仍然未伤及敌人,但却突然一个大回转,鬼
魅似的交叉越过另外两名摸近身来的大汉。
  听吧,那两声撕裂人心肺的尖声嗥叫,几乎震破耳膜,那标溅的鲜血,立刻把一道断墙
染成一幅极不调合的图案,骨折声与浆糜内,乱七八糟的冲成一堆,于是,生命便是这般的
结束了。
  “生死判官”伍才狂怒的大喝道:
  “姓展的,你如此作践人的杀法还有人性吗?”
  展若尘冷哼一声,回身往伍才逼去,道:
  “骷髅帮也侈谈人性?”
  右手枯骨连连虚晃不已,伍才并未稍退半步,他的六名手下之死,似乎更激厉了他拼命
的决心,只听他沉声冷哼,道:
  “展若尘,你果然是名符其实的‘屠手’,残暴不仁的猛兽,不过,你别得意,千万别
得意……”
  展若尘知道敌人手中的枯骨头壳中,除了暗器,尚有毒物,也许……也许就是沾肤便会
化浓血而死的化骨毒粉,戈超生有,常冬有,这位大护法伍才也会有……
  于是,他的双目直视敌人的右手……
  由于之间的搏杀,对于制放机先,往往便是料准对方出手之前的刹那间“动向”,只要
认准这—“动向”,就能在敌人的招式尚未递出来,或是出招一半,便与以有效的迎击,这
正是最重要的契机。
  展若尘逼视着敌人右手,口中却又轻松的道:
  “伍大护法,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没有搏杀你的原因吧?”
  伍才面色一紧,沉声叱道:
  “你吹牛,杀我的手下是一回事,想在伍爷面前使横,姓展的,你还差那么一小节。”
  展若尘不屑的道:
  “你应该心中明白,我一直不曾对你还手,是因为我要活捉,如果我要想找上贵帮总舵,
你便是最好的带路人,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
  伍才大声枭叫的道:
  “我‘生死判官’伍才极愿领你上路,不过可并非是往我们总舵,而是幽冥之路。”
  展若尘面色更寒的道:
  “是吗?姓伍的,倒要领教了!”他一顿,又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相信你是无所
遁形,只有尽展你的所学,免得被我制住以后就来不及了。”
  “生死判官”伍才神色凄怖,挫着露出嘴巴外面的一排下牙,不顾一切的扑向了展若尘,
他双手兵器,交互闪出,一砸一劈,搂头盖脸的罩上敌人……
  “霜月刀”旋劈宛似东山彩霞,“嗖嗖”声里出手便是三十一刀反袭敌人,而伍才枯骨
头壳与尖刀并展,声势雄浑暴厉,完全拼上老命的毫不稍让,两人倏接倏退,匆匆交叉闪掠,
刹时间拼杀得尘沙飞扬,鬼哭神号。
  是的,伍才已把他压箱底的“回旋十八劈”与流星十八砸”全使展出来了。
  别看他身材矮小,这时发起狠来,动作疯狂,膂力惊人,完全一副拼命搏命,同归于尽
的打法,在“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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