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六辑)-第1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活。”那首诗写道。
朱厄尔·弗赖特又接过纸片,好久,她才说*一句话:“他们不应该过早使唤小孩子。”她扔掉了纸片,也擦了擦手。
“过来,”船长说,“我们上楼梯吧。”
楼梯上尽是灰尘、老鼠屎、蜘蛛网,还有两副死人的骨架子。他们的右手关节依然套着角斗时护卫手指的金属套。索尔塔鼓起勇气捡起一副,可是怎么也不敢试戴一下。朱厄尔·弗赖特顺水推舟地说:“船长,当心点好,说不定有毒哩,往往是这样的。”
索尔塔一怔。上帝啊,这姑娘有道理!他小心翼翼地担着钢护套的边缘,是有锈——它也会生锈,说不定还有毒呢。他把护套撂到一副骨架的胸腔里,说了一声“走”,他们沿着头顶上照下来的灰蒙蒙的一束光往上爬。进了门厅,是一条走廊,两侧有许多门。焚烧和斗殴的痕迹依稀可见。走廊的一端是椅子和沙发堆成的一道路障,路障被突破了,后面横七竖八地摊着3堆人骨。
“他们都没有脑袋,”牧师的嗓音有点嘶哑。“索尔塔船长,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们得回船去,那怕去堂堂正正地死也行。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谢谢您,牧师,”索尔塔说。“您算投了一票,有人同意您吗?”
“让你的孩子去死吧,牧师,”格雷夫斯夫人说。“别让我的去。”
朱厄尔·弗赖特朝牧师耸了耸肩,表示同情,可是仍旧说,“不行。”
有一扇门开着,那锁被一把消防斧砸开的。索尔塔说:“我们就看这一家。”他们走进一家普通的、敬慕死神的中产阶级人家,这里就像一个世纪以前那样,在纯而又纯的默德卡131岁那年。
这个纯而又纯的默德卡,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外乡人,举目无亲的人,从来没有任何企图和用心。起初,他是一个邮寄代购商,出售电影、电视的静止镜头照片和八乘十的风扇业彩色广告照。这是一种赚钱不易的生意,你必须货源充裕。老态龙钟的顾客对梅·布什津津乐道,你要满足他们的要求;头梳独髻的姑娘对里普·托恩惊叹不已,你又得博得她的欢心;还有,这两者之间的所有顾客都得一一照顾到。他从来不做妖艳女人的时照生意。“污秽、淫荡的照片!”每当他收到粗俗下流的信件时,他会勃然大怒。“下作!男人女人接吻、挑逗、摸弄!放荡!呸!”默德卡养了一只阉狗、一只阉猫,还有一个皱纹满面、任劳任怨的佣人,她实际上是他的妻子。他很穷,穷得两袖清风。然而,他从来不忘记行善积德,每年都捐款给父母协会筹备会和城中绝育手术门诊部。
每天晚上,他去第三大街的酒巴间聊天,与爱尔兰人争论,往往他会被叫出去挨一顿揍,因而大家都认识他。他让他们把他打倒在地,在人行道上嘲弄他。这就是他们的争论?他是能争的。他滔滔不绝地引述事实、数据和格言,别人无言以对。地狱,人类,俄国人两年内将在月球上建造一个轰炸基地;两年内陆军和空军将要头上套着猪尿泡互相厮杀。对了,我还要告诉你:该死的链霉素把我们都弄傻了;你听说前两年出生的孩子中有健康的?还有:让流感见鬼去;在巴尔的摩城外的克劳德营地,是我们搞了细菌战,在第24周爆发并蔓延开来;还有:人类动物业已退化,他们在M·I·T·①已经证明,斯坦维茨和科曼证明了人类动物在目前的辐射强度下无法生存。还有:朋友,尽情享受你的肺癌吧,对每一部机动车辆排出的废气来说,将有2,703例的肺癌,我们必须得有机动车,是不是?还有:我的不中用的步兵,他们神经错乱,我们的经济已经无力支撑这样大批的神经失常的人,应该将他们统统阉了,这是惟一的出路。还有:应该把梅奇尼可夫②的尸体挖掘出来,抛给狗啃,因为他这个堕落之徒发明了性病预防法,从此以后,恶行非但不受惩罚,反而在全世界肆无忌惮地流行开来;我们应该弄上几个过去那种生理机能残缺的游民,让他们在街上瘸瘸拐拐、满口呓语,给我们的孩子们看看恶行的下场。
【① M·I·T·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InstituteofTechnology)。】
【② 梅奇尼可夫:(Elie.Metchnikoff)(1845——1916)俄国生物学家、细菌学家。——译者注】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儿人。委婉地询问某人的出身籍贯,纽约式的方法是:“默德卡,哈哈?现在,那是怎样的一种名字啊?”对这个问题,他将回答他不是一个撒谎的英国人,或一个夸口的爱尔兰人,或一个乖戾的法国人,或一个奸诈的犹太人,或一个野蛮的俄国人,或一个谄媚的德国人,或一个蠢笨的北欧人,如果对方不喜欢,他将如何作答?
他是个孤儿。有传闻说,一个警察在一个垃极箱里发现他,一个刚出世两小时的孤儿。这恰巧与一个有梅毒的少妇在电车上出血过多死去相吻合。那少妇的名字叫默德卡,刚生过一个孩子。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事实根据。在孤儿院的一代代孩子当中,如果有一个人比其他人的身世更糟,别人就会感到一种莫大的安慰。
那一年,当他第7次向霍华德·休斯先生主办的《歹徒》订购画片复制品时,他发现了他一生中的转机。很奇怪,这些并不是简·拉塞尔小姐袒胸的照片,而是些群照,其中,拉塞尔小姐双手被缚,正被人用皮鞭抽打。默德卡细细研究了一番,大叫“把这个给婊子看!”当即增加一倍定货。销路果然很好。于是,他又将荒漠之歌之类的电影中鞭挞刑讯的镜头翻印成册,四下兜售,仅在一个星期内便被抢购一空。所以,他心中有数了。
这真是天赐良缘,也许是有史以来的第50回。他雇了一个模特儿,让她摆上特别的姿态,他自己动手,拍了一批照片。有的是她被人用晾衣绳缚在椅子上,蟋缩在皮鞭之下,有的是她自己在挥舞皮鞭。
两个月内,默德卡净赚六千美元,他又把每一个铜子儿投资进去,经营更多的照片,刊登更多直接邮购的广告。不到一年,他变得十分招眼,吸引了邮政局里的下流坯们。他赶到华盛顿,冲着那些家伙嚷道:“我的玩意儿根本不能算淫秽。如果你们干涉,我要去告你们,你们这伙臭官僚!从我的照片中,你们给我找出一个乳房来,找出一瓣屁股来,找出一个人摸弄另一个人来!你们找不出来,你们知道不行!我从来不相信性,我也不去纵欲,所以,你们别来干预我!生活就是痛苦,就是磨难,人们害怕生活,所以,大家喜欢我的照片。我的照片就是描绘他们的,那些担惊受怕的小人物!如果你们认为我的照片下作龌龊,你们他妈的都是一帮具有变态心理的家伙!”
他把他们镇住了;默德卡的女郎至少都是穿着短裤、胸罩和长简袜的,他把他们镇住了。一些漂亮的女人被绑起来用鞭子抽、烙铁烫,邮政局的下流坯们总觉得这些照片有点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
第二年,他们在他的所得税上挑碴儿,对父母协会筹备会和城中绝育手术门诊部的损款扣除肯定有漏洞,然而,他将注销的支票逐一列出,分毫不差。“实际上,”他忿忿地说道,“我在那个门诊部呆过很长时间,有时,他们还让我观察手术,这足以说明他们对我多么器重。”
又过了一年,他开始发行《死》,这是一份每周发行的画报,他得到6名聪明伶俐的新哈佛通讯工程学院毕业生的帮助。他是《死》刊的总联系人(昨天,他只可能当发行人,50年前,他可能当主编)。他的办公室四壁是猪皮垫的,他怒气冲冲地呆在里面,通过闭路电视的100只电眼,对《死》刊的每个办公室进行监视。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会在传声系统中吼叫起来:“你这家伙!叫什么名字?博兰?好,博兰,你的差事完了,到出纳那里去算账吧。”就这样,有理无理都一样。他身穿炭黑色的窄领法兰绒上装,系着斗牛士那种小巧的领结,真是一个活宝;那些聪明伶俐的年轻人,一个个穿着维多利亚式工装,脖子上围着珍珠扣针的三角巾。他们并非对他的“执拗”,对他在确有人偷懒时发火感到不可思议,而是对他的——“喜怒无常”感到困惑不解。
聪明伶俐的年轻人变成了伶俐聪明的中年人;杂志上供邮售图片业刊登房屋广告的专栏开始赢利。每一期《死》的封面都是一幅“本周刑场”的照片,每幅照片的索价都不算太高。对一座寺庙五万美元的捐赠换取了私拍布雷德刑讯的权利,一个被怀疑从输油管中偷油的也门人被拷打致死。没完没了的基督鞭身史连载是每周的主要读物,医学栏是最受欢迎的,此外,还有每周登载的驾驶通报。
当最后一批契约船驶向太平洋时,《死》刊出过专辑,主要是因为下水时发生了好几起死亡事故,否则,默德卡是绝不会过问船舶的。奇怪的是,这个对任何事都持独特见解的人,竟然对契约船队及其船员毫无评论。也许,他真以为自己是有史以来的最大的杀人凶犯,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能坐视包括海中酵母在内的全面毁灭而无动于衷。善于表达的宗惠晏正在以佛教禅宗的名义削减广大地区的人口,他毫不踌躇地认为“我如此仇恨尚难免一错,天国之人当情有可原。”三人委员会中的欧洲代表斯帕特博士鼓吹一种“一代人”计划,但他的意见永远不可捉摸。
默德卡年事益高,日渐智穷才竭。这一天,他突然心血来潮,觉得他需要一种理论。他气急败坏地把通讯接头接到他的不老不少的常务通讯员那里,对他大喊起来:“给我一个理论!”常务通讯员絮絮叨叨地回答:“《死》刊的内在精髓是:这份关于西方文化的画报周刊,并非偶然意念的产物,而是日益兴盛的世界性的事业。前辈的窍门和章法,诸如好莱坞的信条‘无乳房——血迹!’和用压缩版报道暴力新闻都已经是收效甚微的老生常谈。默德卡集我们时代特色之大成,并最大限度地使之与出版发行业结合起来。角斗和蹓旱冰德尔贝①已成为血淋淋的运动项目,侦探故事中司空见惯的谋杀女人的情节,每年100万例的交通死亡事故,年轻人热衷于结伙吵闹,所有这些反映了我们正在日益接近一个仇恨与死亡的时代。爱情和生活的伦理日渐荒废,谁将预言人是失败者呢?生与死在思想的市场上为了控制人的头脑正在竞争着——”
【①蹓旱冰德尔贝(roller-derby)两队穿滚轮冰鞋的比赛者在椭圆形的跑道上,转圈比赛,在指定的时间内越过对方,并使一名队员达到得分的位置。——译者注】
默德卡吼叫了几句,一下子关闭了通话器。他斜倚着靠背。本周的发行量达20亿份,汽车广告也已开始显示赢利的苗头。去年,将一只扔掉的购货篮比喻为喷气动力16型,横贯整个版面;今年,一只无力的手在行车道上;明年,血。2月份,西尔费拉沙龙的链索广告大有急转直下之势。“——保持苗条身段的女士小姐可以自由选择柔道训练教程:学会如何用您的纤纤巧手杀死一个男人。就餐自便。”报名求学者激增百分之二十八”上帝啊,这里真有某种内在精髓!
太慢;还是太慢。他拿起直线电话的话筒,尖叫起来:“太慢了!我付给你们工资是干什么的?全世界都在污秽中打滚!电影已不堪入目!接吻!挑逗!摸弄!男人女人在一起——猥亵!杂志的封面必须洁净!广告必须洁净!”
直线电话的另一端是通讯纯洁协会的执行秘书;默德卡无须宣布身份,因为他是S·P·C·①的股份保证人。对方慌忙回答:“先生,我们获悉本周将有一次向华盛顿进军的母亲游行,下周,将有大量的黄色铅板印刷品邮寄给中大西洋国的每一个6岁至12岁的女性,我想这两记连击将把联邦出版检查委员会打得晕头转向——”
【① S·P·C·通讯纯洁协会(SocietyforPurityinmunication)的缩写。——译者注】
默德卡挂上电话。“淫词滥调!”他狂叫着。“生殖,生殖,生殖,像垃圾桶里的蛆虫,欲火腾腾和下崽子,我们要使他们洁净。”
他却不需要这样一种理论:不提供某种替代品,是无法夺走爱情的。
当晚,他走在第六大街上,这是多年来第一次。在这个酒巴间里,他辩论过;在这个酒巴间外,他的鼻子上挨过一拳。可是,在每一次争论中,他都获胜了。一个妇女和她的女儿从他身边局促不安地走过,他们的眼睛盯着黑影。母亲的衣著是老式式样,一件连衫裙,领口露着脖子和锁骨,裙子的下摆齐小腿肚子。在城里某些地方,她会被人唾弃,那姑娘却绝对不会。她是一个时髦姐儿;从头颈到脚踝套着一件宽松的筒裙,没有系腰带。母亲的头发蓬松地散着;女儿戴着一顶窄边小圆帽,正好罩住头发。忽然,两人间进一个黑影,他们没有想到灯光如昼的人行道上也有圈套在等着。
默德卡继续朝前走,黑影中传来一种熟悉的声音,这是一种工作的程序。“我图凉爽!”一个充满快意的年轻的声音——男孩或女孩倒无所谓——在劈劈拍拍的抽打下喘息着。
那一年,联邦出版检查委员会创立,第二年,城东南的坟地被违章者占满了,又过了一年,默德卡第一教堂在芝加哥建立。5年以后,默德卡死于主动脉瘤,他的灵魂却仍旧在游荡。
“在一起祈祷的家庭相互残杀”,这是挂在公寓墙上的箴言。可是,这里却没有任何这像说明它的寓意得到遵守。父母亲的卧室装上了大铁门和吓人的大锁,可是,儿子依然逮住了他们;或许,他烧穿了铁门。
“铝热剂?”朱厄尔·弗赖特默默地自言自语,她竭力回忆着什么。他先悄悄地用铁丝环套住正在睡梦中的他父亲的脖子,不惊动他的母亲,他把母亲的金属护指套偷走,不等她到枕下摸枪就给了她致命的一击。从儿子的那副小骨架摊在那里的样子,可以看出这一击何等猛烈。
他们满腹狐疑地测览着家庭图书馆中一套滑稽故事,这套藏书名叫《默德卡五呎书架之经典》。朱厄尔·弗赖特慢慢翻开一本《白鲸》,发现里面讲什么卧室里的头颅开花,令人毛骨悚然的海上遇难,为了烘托高潮,还描述了海怪生吞活剥吃掉一个阿哈卜人。“一定还不止这些。”他轻轻地说。
彭伯顿牧师赶紧放下手中的《汉姆雷特》,把身子倚靠着墙。他感到神志模糊,要胡言乱语。他连忙祈祷,过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一些。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看那些经典著作了。
格雷夫斯夫人轻蔑地看着这里铺张的陈设,还有那张照片,一个暴凸眼、扁塌鼻子、丑陋不堪的男人,下面标着一行字:默德卡,精选出的纯而又纯的涤罪者。这里有两张桌子,简直蠢透了。谁需要两张桌子?她仔细一看,原来其中一张是血迹斑斑的老虎凳,她顿时心头一紧。那铭牌上写着:惩罚刑具公司,型号6,年龄10—14。老天有眼,她的确不止一次打过孩子,因为他们不合她心意;可是,当她看到这些斑斑血迹以后,她对隔壁房间内犯弑父罪的那堆骸骨不由得产生一种热乎乎的同情。
索尔塔船沃说:“我们必须组织起来。谁知道他们中有没有人留下来?”
“我看不会,”格雷夫斯夫人说,“那种人活不长,整个世界都得打扫干净。他们相互残杀,但这并不重要。这对夫妇有一个孩子,10至14岁。他们的房间好像就是为一个孩子造的。我们应该再走几个房间,看看一个孩子的家庭是否普遍。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以认为他们——完了。或者基本上完了。”她兴奋地杜撰了一个词儿:“这叫民族自杀。”
“其中的计算颇有道理,”索尔塔说,“如果除了独子因素之外没有别的因素起作用,20亿人口在100年5代人以后将减为1亿2千5百万;再过一个世纪,人口为4百万,再过一个世纪,12万2千;到第32代人时,那最初20亿人剩下的最后一对男女将生下一个孩子,那么,末日到了。当然,还有其他的因素。还有些人自愿放弃生儿育女。”——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避开朱厄尔·弗赖特——“我们在楼梯上,走廊里,一套套的公寓中都看见了嘛。”
“那答案有了,”格雷夫斯夫人说,一巴掌拍在那龌龊桌子上,她自己也忘记了那是什么东西。“我们把船开上海滩,船上所有的人都开上陆地,我们来清扫,我们学着干——”她忽然停住,摇了摇头,又忧郁地说:“对不起,我尽说些昏话。”
牧师理解她,但是他说:“陆地只不过是许多宅第中的另外一个。当然,他们可以从头学起!”
“这在政治上不大可行,”索尔塔说,“不能采用现在这种形式。”他想到应该把这建议提交给议会审议,刻着契约的大桅的阴影正笼罩在人们心头。他的头摇动了一下,表示一种不自觉的否定。
“有一个办法是可行的。”朱厄尔·弗赖特说。
正在这时,布劳内尔人突然闯入,向他们扑过来。18个布劳内尔人,从他们登陆起,就一直偷偷地尾随在后面。9个女人,穿着筒裙,带着窄边小圆帽,9个男人,穿着苦行僧似的黑衫。他们从半开的门鱼贯而入,一个个手持长矛,把海上人团团围住。其他因素果然在起作用,而且,第32代绝种的时刻也还没有到来。
布劳内尔人的一个男首领得意地说:“正好在我们需要——新鲜血液的时候。”索尔塔明白他并不是在谈论遗传学。
那些饶舌的女人尖刻地叫骂着:“准是些不干好事的家伙;露胳臂露腿的不知害臊,那淫欲大殿的柱子都烂了,还不要脸地显卖呢。他们从海上来,那是罪恶的渊薮,他们来引诱我们放弃正派规矩的生活。”
那男首领说:“我们知道如何对待女人。”其他人顿时随声附和起来。
“我们把他们打翻在地。”
“让他们四脚朝天。”
“揪住一只胳臂捆起来。”
“再揪住另一只胳臂捆起来。”
“揪住一条腿捆起来。”
“再揪住另一条腿捆起来。”
“然后——”
“我们将他们活活打死,默德卡就微笑了。”
彭伯顿牧师困惑不解地凝视着。“你们应该看看自己的良心,”他心平气和地说,“你们好好看看,你们会发现你们错了。人不应该这样,你们一定被人哄骗了,听我说——”
“亵渎神圣,”女首领说,她的长矛刷地一下刺进牧师的下腹,寒光闪闪的矛尖把他挑倒在地。朱厄尔·弗赖特扑跪在他身旁,听他的心跳和呼吸。他还活着。
“起来,”男首领喝道,“对我们显露、出卖你们的肉体,那是无用的。我们的心都是纯洁的。”
一个男孩奔到门口,“瓦格纳人!”他尖叫一声,“20个瓦格纳人上楼来了!”
他的父亲朝他大喝一声:“站定了说清楚!”他抓着长矛冲出门外,矛柄捣了小孩的胸口一下。可是,等到这心地纯洁的18个人跑到楼梯口以后,男孩咧嘴笑了出来。
他吹了一声口哨,响彻整个走廊,海上人的注意力从出血不止的牧师身上移开,呆呆地抬起头来。听见口哨声,6扇门砰地打开,男人和女人们拥出来,他们的长矛直刺布劳内尔人的脊背,布劳内尔人只好聚拢过来,守住楼梯。“多谢了,波普!”男孩不断高喊着,心地纯洁的瓦格纳人正向心地纯洁的布劳内尔人的残部蜂拥过去。结果,男孩的叫喊使一个瓦格纳人心烦意乱,他一矛过去把他捅死了。
朱厄尔·弗赖特说:“我实在看够了。船长,把牧师带着,我们走吧。”
“他们会把我们杀死的。”
“你把牧师抱着,”格雷夫斯夫人说,“等一会儿。”她一个箭步冲进卧室,带着那付金属护指套出来了。
“嗯,也许。”姑娘说,一面将自己的长罩衫的前排钮扣一个一个解开,她一耸肩膀,脱掉了罩衫,接着她又解开内衣,也脱掉了。她将衣服搭在手臂上,沿着走廊向楼梯走去,目瞪口呆的船长和检查长跟在后面。
对这些心地纯洁的默德卡式人来说,她并不是普林①再世,去赢得她的诉讼,而是邪恶的化身。他们丢掉了手中的武器而抱头鼠窜。人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真是不可思议;只有默德卡清楚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魔怪,这种违悖常理的荒诞使他们惊异恐惧。正如她所希望的那样,他们如鸟兽散;相反,如果她穿着齐整,那长矛顿时会密不透风地刺来。这时,他们四下奔跑,口中念念有词,而后蒙住眼睛,钻进房间或走廊的角落里,背对着那不堪入目的东西。
【① 威廉·普林(WilliasmPrynne)(1600-1669)英国十六世纪清教派出版物发行人,因反对伦敦主教和坎特伯雷主教威廉·罗德的宗教方针,两次受割耳刑。——译者注】
海上人在楼梯口的一片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