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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六辑)-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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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利用我们。”
  “是的。多少年来,我们一直等待你们,教导你们,把我们的家庭和你们的家庭怎样。”
  她不安地活动了一下身体。“要知道,对我们来说,你们并非动物。”
  我凝视着她,然不作声。
  “远在你们祖先到达这里之前,我们曾经利用过的动物在接受卵移植之后就开始大量杀死那些卵,”她轻声说。
  “盖思,你是知道这些情况的,由于你们的到来,我们才重新认识了健康和兴旺的意义。你们的祖先,逃离故土,逃离残杀和奴役他们的同胞,由于我们的缘故,他们才得以幸存。当他们还在企图将我们当作蠕虫杀死的时候,我们却把他们当人看待,给他们设置了保留地。”
  我一听到“蠕虫”两字,就吓得跳了起来。我控制不住自己,她也不得不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我明白了,”她心平气和地说。“盖恩,你果真死也不怀我的子女?”
  我没有回答。
  “我找萱荷好吗?”
  “行!”萱荷乐意。让她干吧。她并没有看到洛马斯分娩的情景,她会感到自傲不会惧怕。
  盖托伊从桌上一骨碌溜到了地板上,简直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今晚就睡在萱荷屋里,”她说。“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晨,我会找个时间通知她的。”
  这个变化来得实在太突然。姐姐萱荷对我的养育之恩,几乎和母亲一样深厚。我仍然和她相亲相爱。她不像阿贵。她会既要盖托伊又爱我的。
  “盖托伊,等一等,”她回头张望,几乎从地板上抬起了半个身子,然后转身面对着我。“盖恩,这是成人的事。这是我的生活,我的家庭!”
  “但萱荷是我的姐姐。”
  “我这是按你的要求。我已经问过你!”
  “但──”“让萱荷来做更方便。她也一直期望自己身怀六甲。”
  但那是指地球人的小生命,地球人的后代。他们有朝一日会吮吸她的乳汁。而不是她血管里的血。
  我摇了摇头。“盖托伊,别去找她。”我不是阿贵,但我看来可以毫不费力地变得像他那样,可以拿萱荷当我的替死鬼。知道那腥红的蠕虫在她的肌体而不是在我的肌体里生长,岂不更加令人心安理得?
  “别去找她,”我重申了一下。
  她呆呆地望着我,一动也不动。
  我避开她的视线,然后又转回头来望着她。“我来干。”
  我从喉头处垂下了枪。她探身过来要取。
  “不,”我对她说。
  “这是法令,”她说。
  “留给家里人吧。也许有一天他们中间有人会用它来拯救我的性命。”
  她抓住了枪杆、但是我却不肯放手。我被她拉得站在她的上面。
  “把枪留在这儿!”我重复了一声。如果我们不是你们的动物,?如果这是成人的事。你就该胃这个险。盖托伊,与一位合作者打交道是要胃点险的对她来说,从枪上松手显然是难以忍爱的。她一阵战栗,还发出苦恼的嘶嘶声。我想她是害怕了。她活了那么大岁数,枪害人的事也见得多了。现在,她的孩子和这杆枪将都在这同一间屋里。她还不知道我们另外还藏有枪。在这场争论中,那些枪无关紧要。
  “我今晚就要排出第一颗卵,”她在我收拾枪时说,“盖恩,听见了没有?”
  为什么家里其他的人只能分离一只卵蛋,而我却能独吞一只呢?为什么母亲总是恋恋不舍地望着我,仿佛我要离她而去,去到她再也找不到的地方?难道盖托伊以为我仍然蒙在鼓里?
  “听到了。”
  “走吧!”我由她推出厨房,在她前面走向我的卧室。她声音里那里种突如其来的紧迫感听上去倒是真的。你今晚本来要找萱荷排卵的!我指责她说。
  “我今晚必须找个排卵。”
  尽管她急不可待,我还是收住了脚,挡住她的去路。“你不在乎找谁的吗?”
  她从我身边溜过,进了我的卧室。我发现她正躺在我们合用的睡椅上等我。在萱荷的房间里,她是找不到像样的东西来派这种用处的,只能在地板上对她排卵。让她去找萱荷的念头此刻在我心头引起另外一种烦恼。我突然生起气来。
  然而,我还是脱去衣服,躺在她的身旁,我知道该做什么,该期待什么。这种事我听了一辈子。我感觉到了那熟悉的一蜇,麻醉性的,略带快感。然后是排卵器育日的探索。穿刺不费力,无痛感。非常从容地过入我的肌体。
  “你不在乎吗?”我问,“对我排卵你不在乎吗?”
  她一阵缄默之后终于说,“盖恩,今晚作出抉择的是你。我自己早已作了选择。”
  “你真会去找蒙荷吗?”
  “会的,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个仇恨他们的人去照料呢?”
  “这不是仇恨。”
  “我知道是什么。”
  “我是因为害怕。”
  一阵静默。
  “我现在仍然害怕,”我此时此地是能对她承认这一点的。
  “那么你来到我的身旁是当使萱荷免受痛苦。”
  “是的。”我把额头靠着她的身体凉快光滑,柔软得令人难以置信,“也是为了守在你的身边。”我说。这是真心话,我虽然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这是真心话。
  她满意地轻轻哼了一声。“我简直不能相信息竟然对你产生这样的误解,”她说。“我早就选中了你,而且深信你长大之后也会选中我。”
  “我早就——但是──”
  “洛马斯。”
  “是的。”
  “地球人看到分娩的情景,没有一个感到好受。阿贵也曾见过一次,是吗?”
  “是的。”
  “应该保护地球人,不让他们去旁观。”
  我不喜欢这种口气,也怀疑这是否可能,“问题不在保护,”我说。“而在展示,让我们在儿童时期就观看,不只一次地观看,盖托伊,地球人从未看过一次平平安安的分娩。”
  我们所看到的就是代母体──痛苦,恐怖,甚至死亡。
  她低头望着我,“这只能私下说说,私下说说。”
  她的语气使我不再坚持──我知道,如果坚持下去,而她万一改变主意,我也许会成为惩一百的第一个先例。然而,我已经将这种想法印入她的脑海。她可能会对此作进一步的考虑,甚至进行试验。
  “我是不会对你开枪的,”我说。“不会的。”她是从我父亲的肌体里取出的。父亲当时正是我现在这个年龄。
  “你会的。”她坚持说。
  “但不是你。”她站在我们和特里克之间,起着保护和促进家庭联合的作用。
  “你原先会毁了自己吗?”
  我谨慎而拘束地翻着身。“会的。我差点儿自杀。那就是阿贵追求的“解脱”。我怀疑他本人是否知道。”
  “你说什么?”我没有回答。“你现在要活下去。”
  “是的。”爱护她,母亲总是这样说。是要爱护她。
  “我健康、年青,”她说。“我不会丢下你不管,让你像洛马斯那样孤零零的。特里克寄主,我会关心你的。”





《揿下按钮》作者:理查德·麦迪逊

  佩菁 译

  那纸包就放在门边——是个硬纸匣,上面有他们的姓名和地址:“刘易斯夫妇10016,纽约州纽约市第三十七大街217E号”,里面仅有个带一粒按钮的小木盒,按钮被玻璃罩严丝密缝地封着。瑙玛企图打开,但无能为力。木盒底面贴了张摺好的纸片说:斯图尔特先生将于20:00前来拜访。
  瑙玛瞥了一眼纸条,就随手一扔,上厨房去准备色拉了。
  门铃在正八点响起。
  “来了。”瑙玛在厨房里嚷道,阿尔蒂还在客厅里读报。
  走廊里站着一位个子不太高的男人。
  “是刘易斯夫人吗?”他彬彬有礼地探询,“我就是斯图尔特。”
  “啊,是的……”瑙玛强装笑容,现在她已确信这不过是做生意人的一种广告术。
  “能进去吗?”斯图尔特先生又问道。
  “我现在很忙。请原谅,我马上就还给您那……”
  “您不想听一下木盒的底细吗?”
  瑙玛默不作声地回过身去。
  “它能使人发大财……”
  “真有其事?”她疑惑地问。
  斯图尔特先生点点头:“正是如此。”
  瑙玛皱着眉问:“是您在推销它吗?”
  “我不兜卖任何东西。”他答说。
  此刻,阿尔蒂从客厅里走出来问:“出什么麻烦啦?”
  斯图尔特先生作了自我介绍。并问:“能进去说个清楚吗?”
  阿尔蒂望了下木盒和瑙玛。
  “随你的便。”她说。
  他犹疑了一下说:“就这样,请进。”
  他们进入客厅,斯图尔特先生坐在软椅上并从背心口袋中摸出一张小小的封口信封。
  “这里是如何打开罩子的密码,”他解释说,把信封放在小桌上,“按钮直通我们装置中的电铃。”
  “这干什么用?”瑙玛问。
  “如果揿下按钮,”斯图尔特先生说,“在世界上将有一位您所不认识的人死去,而您能得到五万美元。”
  瑙玛对来访者瞠目而视,后者只微微一笑。
  “您在说什么?”阿尔蒂不解地问。
  斯图尔特先生感到奇怪:“我不是刚解释过了?”
  “那算什么?是开玩笑吗?”
  “怎么是开玩笑?是完全郑重其事的建议……”
  “您代表谁?”瑙玛又插进来问。
  斯图尔特先生十分为难;“恐怕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但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这个机构可是个大单位。”
  “我说,您最好还是走吧。”阿尔蒂声色俱厉地说,一面站起身来。
  斯图尔特先生也站起来说:“谢谢。”
  “还得带上您的按钮。”
  “也许,再考虑一两天如何?”
  阿尔蒂拿起盒子和信封就塞到斯图尔特先生的怀中,然后走向过道打开房门。
  “我留张名片。”斯图尔特先生在门旁小桌上放下名片后,就走了。
  阿尔蒂把名片撕个粉碎扔回桌上。
  “依你看,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瑙玛在沙发上问。
  “我管它呐!”
  她想佯作笑脸,但没能做到:
  “连一点点兴趣也没有吗?”
  阿尔蒂只是以重新读报,而瑙玛则回到厨房把碗洗完。
  “为什么你拒绝谈论这事?”瑙玛问。
  阿尔蒂没停下刷牙,只是从盥洗室的镜子中望着她。
  “难道这没有引起你的好奇心?”
  “它对我是一种侮辱。”阿尔蒂说。
  “我知道,但是……”瑙玛继续在卷她的头发,“这不是件怪新鲜的事儿吗?”
  “你以为,这只是在开玩笑?”在卧室里地又问他。
  “如果是开玩笑.那也是个极为愚蠢的玩笑。”
  瑙玛坐在床上脱掉软底使鞋:“也许,这是心理学家在进行某种研究?”
  阿尔蒂耸耸肩:“也许吧。”
  “你不想去打听打听?”
  他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不道德的。”
  瑙玛钻进被窝,阿尔蒂关上灯,凑过去吻了她:“晚安……”
  瑙玛合上了眼。五万美元,她想。
  早上,从家里出门时,瑙玛发现小桌上撕碎的名片。在一阵冲动下,她把这些碎片放进了自己的手提袋。
  上班空闲时,她把名片拼贴起来,那上面只印了斯图尔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请讲。”响起了斯图尔特先生的声音。
  瑙玛几乎要挂上听筒,但她忍住了。
  “我是刘易斯太太。”
  “啊.刘易斯夫人吗?”斯图尔特先生好象早有准备。
  “对您的提议我有点兴趣。”
  “那当然。”
  “不过我对您所说的连一个字也不相信。”
  “哦,那可都是真话。”
  “不管怎样,”瑙玛透了一口气,“当您说到,世界上有一个人将死去时,您指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这可能会降落在任何人身上。我们所能保证的只是,您并不认识此人;而且,毫无疑问,您不会目睹他的死亡。”
  “真有五万美元?”
  “绝对正确。”
  她带刺地说:“那才真见鬼啦!”
  “然而这正是我们的建议,”斯图尔特先生说,“让我把仪器送往您那儿?”
  “当然不,不!”瑙玛在惶惑中放下了听筒。
  纸包已躺在门边,瑙玛一走出电梯就见到了它。“真是厚颜无耻,我干脆别理它!”她想。
  她走进家门并准备饭菜,但后来又走到门外,拎起包裹带进厨房,放在桌上。
  瑙玛坐在客厅里,啜着香槟酒,眼望窗外。隔了一会儿,她又上厨房去翻动几下肉饼,把包裹塞到菜橱下面的抽屉里,明天就去扔掉它,她对自己说。
  “也许.这件事是某个古怪的百万富翁在自我消遣?”
  她向阿尔蒂说。
  阿尔蒂停止了用膳:“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们默不作声地又吃了一会儿,突然瑙玛把叉子一丢:“我说,如果真有其事呢?”
  “那又怎么样?”他耸耸肩,“你想去讨回那装置并揿下按钮?去要某人的命?”
  瑙玛的脸色十分难堪:“怎么能这样说?”
  “那么按你的意思该怎么说?”
  “要知道,我们甚至连这个人是谁还不知道。”
  阿尔蒂有些吃惊:“你是当真的吗?”
  “如果死者只是个远在千里以外的中国农民,或者是刚果某个垂危的土人呢?”
  阿尔蒂反驳说:“如果他是宾夕法尼亚州的一个初生婴儿,或者是附近街上的美丽女孩呢?”
  “你在故意使这一切复杂化。”
  “什么人会死,这点并不重要,”阿尔蒂继续说,“但总归是谋杀。”
  “即使这个人你从来也没见过,”瑙玛坚持不让,“你甚至都不会知道他的死亡,你也不愿意揿了按钮吗?”
  阿尔蒂不满地盯住她瞧:“你是想说,你会去按那个按钮?”
  “这关系到五万美元。”
  “但……”
  “五万美元,阿尔蒂。”瑙玛打断他说,“我们可以到欧洲进行梦寐以求的旅行了。”
  “瑙玛,不!”
  “我们还可以买幢独门独户……”
  “瑙玛,不!”他的脸色泛白,“为了上帝,别说下去了。”
  瑙玛两手一摊:“我无所谓。”
  她比平常起得更早,正在准备阿尔蒂的早饭——包括薄饼、鸡蛋和熏猪肉。
  “这是为什么?”阿尔蒂微笑问。
  “什么也不为,”瑙玛满腹委屈,“就这样。”
  “太好了,很合我的胃口。”
  她为他装满了盘子。
  “我是要向你证明,我不是利己主义者。”
  “难道我这样说过你吗?”
  “哼?”她挥了挥手,“昨天晚上……”
  阿尔蒂默不作声。
  “我们曾谈到按钮,”瑙玛提醒说,“我认为,你错误地理解了我。”
  “在哪个方面?”他以审慎的口气问。
  “你认为,”她又做个手势,“我光是在考虑自己。”
  “……”
  “其实根本不对,当我提到去欧洲,买房子时……”
  “瑙玛,你为什么老要提这件事?”
  “我只是打算解释清楚,”她沉重地叹口气,“我想的是我们。为了我们能去欧洲,为了我们能买房子,为了我们能有更好的房间、更好的家具、更好的衣服。最后,还为了让我们能要个孩子。”
  “我们会有孩子的。”
  “什么时候?”
  他尴尬地望着她:“瑙玛……”
  “什么时候?”
  “你怎么啦,当真吗?”他也急了。
  “我肯定,这是某种研究!”她打断了他说,“他们想弄清,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怎样行事!所以只是说说,某人会死去等等,这只是想研究我们的反应!你难道以为,他们真的会去杀害某人吗?”
  阿尔蒂没作回答,他的手在发抖。隔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并走了出去。
  瑙玛留在桌旁,茫然望着咖啡杯,闪过一个念头:“我上班要迟到了……”她耸了下肩,这又怎么样?她本来应该呆在家里,而不应为了生活去办公室的……
  收拾盘碗以后,她突然站住,擦擦手并从低层抽屉中拿出木盒放在桌上,又从信封中取出密码并除去了罩子,她长时间地坐着,望着按钮。多么可怕……它真有特异功能吗?
  瑙玛伸出手并揿下按钮,为了我们,她战栗不已地想。
  现在会发生什么?刹那间她被某种莫名的恐惧感所震慑,所笼罩。
  在这阵恐怖浪潮过去以后,瑙玛释然一笑,自己真是愚不可及,竟去相信这种胡说八道!
  她烦恼地把木盒、罩子以及钥匙统统扔到垃圾筐里,去换上班的服装了。
  煎晚餐的肉饼时,电话铃声响了。在加上调料以后,瑙玛去拿起了听筒。
  “哈罗!”
  “是刘易斯夫人吗?”
  “是的。”
  “打搅您了,这里是希尔医院。”
  瑙玛在半昏厥的状态下听完了电话;阿尔蒂在拥挤的人群中跌下月台,当时正驶来一列地铁火车,是个不幸的意外事故。
  挂上听筒,她才想起阿尔蒂曾保过二万五千美元的人身保险,还规定在发生死亡时加倍赔偿……
  她无力地走向厨房,从筐里捡起带按钮的木盒,那上面没有任何钉子和螺丝……简直不能理解它是如何装配成的。
  瑙玛拼命锤打它的外壳,一下比一下打得更重,直至木板破裂。然而里面什么也没有——既没有电路,也没有导线……盒子里空空如也。
  当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时,瑙玛的脚简直寸步难移,她好容易挪到客厅,又拿起听筒。里面响起了斯图尔特先生声音。她嘶叫说:
  “您说过,我并不认识那死去的人!”
  “我亲爱的刘易斯夫人,”斯图尔特先生嘲弄地说,“难道您还认为。您真的认识并了解您自己的丈夫吗?”





《青春泉》作者:'俄' 霍·沙伊霍夫

  林良 译

  下午过了一大半了,沼泽里芦影幢幢,黑沉沉的,仿佛沉浸在浓重的暮色里,他们那只不灵活的小船在红红的火把照耀下向前行驶。小船刚刚驶过,后面的绿色芦苇马上又从带咸味的水面冒出来,盖住了小船留下的波痕。弗朗西斯科手下的士兵,跟往常不一样,都沉默不语。在一片寂静中,小船激起的水声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土人撑着小船前进,每当他提起撑船的长竿,就发出唧瓜唧瓜的水响,简直像鞭子的呼啸声一样响亮。弗朗西斯科对士兵们的沉默并不感到奇怪,他自己同样怀着保持沉默的强烈愿望。四周的景象中有一股力量,使得每个人的舌头都不想活动——哪怕是为了进行呼吸,好像无形中有一道看不见的禁令悬挂在他们面前。
  船头突然撞着了沙岸,弗朗西斯科最初还不敢相信。他可以肯定,这条小船离开营地顶多只走了两英哩。这次航程,原来以为要到夜幕降临时才能到达目的地,谁知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在阴影幢幢的沼泽地带,除了正午,其实是很难分清白天和夜晚的。
  “等一等!”他向手下的士兵发出这个命令,因为他知道他们绷得紧紧的身体都渴望马上行动。士兵们喃喃低语,但是谁也没有在自己的位子上动一下。船上除了弗朗西斯科以外,还有四个士兵。
  其中,冈萨雷斯最年轻。弗朗西斯科指挥的这伙野心勃勃的殖民军兵士里,战火在他身上打下的烙印最轻最浅。他戴着厚厚的皮防护手套,一只羽毛凌乱、两眼暗淡无光、名叫洛拉的老鹦鹉用爪子紧紧抓住他的手套套口。
  第二个士兵叫里维纳,又瘦又矮,一撮尖尖的胡子好像挑衅一样,从钢盔盔带下冒出来,眼神冷冷的,闪着利剑一样的寒光。
  第三个士兵叫格雷戈里奥,伙伴们就叫他“戈洛”,身体结实,态度温和。
  第四个叫拉斐尔,高身材,宽肩膀,眼睛像石榴石一样发亮,为人狂妄自大,爱喝酒,像法国骑士一样勾引女人。
  至于撑船的土人,弗朗西斯科根本不把他算数。只要他把事情干完,就非死不可。
  因为远征军司令官亲自下了命令,弗朗西斯科才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动手杀他。原来,在烧成废墟的土人村庄里,满身盔甲的殖民军挥舞刀剑,早已把土人统统赶进沼泽,事后却发现这个向导默默无言地留在废墟中。他差一点被杀死,身上的装饰品几乎被抢光,可是——
  那个翻译却赶紧对着司令官的耳朵低声耳语,于是,一道严厉的命令立刻高声宣布下来。听了这道命令,士兵们只好勉强住手,不去伤害这个神态高傲的牺牲品。接着,由翻译在中间搭桥,对这个土人又哄又劝。最后,弗朗西斯科接到了命令:不准找这个土人的麻烦,不准抢他的东西。暂时不准,等他的作用发挥完了再说。
  弗朗西斯科在拉斐尔拿着的火把上点燃了自己的火把,下船上了岸,左手小心地高举火把,右手随时准备拔剑出鞘,防备那个向导施展土人狡猾的惯伎——背叛。对于这支远征军之前的很多远征军,土人曾多次背叛。西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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