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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瑞安杀人者唐斩-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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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背了整座山岩来赶路,但仍轻快的像珠子溜过坚冰。”龚大侠给逮了,她却欢欢乐
乐的去嫁人,谁知是不是她害的!”
    “杀女的不如杀男的!”肥矮的汉子也背了一柄长刀,他大概觉得刀的高度就是他的高
度,所以那柄刀也确似椰子树一般的长,而且弯,“杀了陆倔武,才算杀鸡儆猴,别人就不
敢加害龚大侠,不耽害嘛,留在牢里供养他过世不成?一定惟有我看理应只好大概把他给放
出来。”
    “你错了,”高大汉子十分倔强:“我们不杀那女的,不是因为你有道理,而是以我们
名震天下名动八表名不虚传名大于利的‘大刀阔斧’,怎能去杀一个女人!”
    “所以我们杀的是陆倔武?”
    “嗯。”
    “不是去杀严笑花?”
    “晤。”
    “那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看月色?”矮肥汉子指了指屋瓦,道:“下面那个捏着胡子
看书的就是陆倔武!”
    高大汉子往下张了张,有点讶异,“他就是陆倔武?”
    “难道还有个陆倔文?”
    “我看他不像”
    “他像你的表舅子?”
    “他不像是个奸的。”
    “难道忠的奸的全在额上到了字不成?”
    “哎,最好是这样,”高大汉子有点困惑地道:“我在江湖上,不怕危险,不怕打斗,
至怕就是辨别忠的奸的,有时忠的就是奸的,有时奸的就是忠的,有时忠的奸的都是他妈
的。”
    “我告诉你,咱们把人杀了,在他额上刻个‘奸’字,咱们就是‘忠’的了。”
    “可是下面那人,捏着个杯子看书,一副夜读《春秋》、凛然正气的样子”
    “我看却是夜赏春宫、猥然邪气的模样儿”
    “你错了。”
    “我又错了?”
    “不管他读的是什么书,咱们今天来,是为了龚大侠的;为了救龚大侠,就得要先杀了
害龚大侠的人;要杀害龚大侠的人,就不管他读的是什么书,咱们还是得要杀了害龚大侠的
人,而不是要杀掉害龚大侠的人看的书;所以只要是害龚大侠的人,他看的是什么书都跟咱
们无关:如果不是害龚大侠的人,咱们又不是要杀他,他看什么书跟咱们又有啥关系?”
    “对!咱们不理他看的是什么书、什么书看他,咱们这就下去杀他——”
    “错了。”
    “又错了?!”
    “咱们已不用下去了。”
    “哦?”
    “因为他已上来了。”
    后面传来一个似是硬铁互击的语音:“什么人?
    “他发现我们了?”
    “不发现我们又怎会问我们?”
    “你怎知道他问的是我们?”
    “这儿除了我们还有谁?”
    “那么,我们要不要告诉他?”
    “我们为什么要蒙面做夜行人?”
    “因为我们要当杀手。”
    “杀手是用来做什么的?”
    “杀人呀。”
    “杀人就是凶手,凶手是要给缉捕的;咱们当蒙面夜行人,就是要让对方认不出来咱们
来,如果他间我们是准,咱们就要报上名号,那还当什么杀手?蒙什么脸?连杀手的颜面岂
不都丢光了吗?”
    “你错了?!”
    “错?!”
    “咱们不是来杀他的吗?”
    “对呀。”
    “咱们杀了他,就算让他知道我们的贵姓大名,也不怕他能说出去呀,”高大勇武的汉
子说,“何况,咱们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睡不改号出恭不改面貌,所谓明人不做暗事,名人不
做臭事,咱们就告诉他咱们如雷贯耳的鼎鼎大名好了”
    月色下,那玄衣胜霜、一对剑眉不甘雌伏的拦在黑夜里的陆倔武说:“失敬了,原来是
王大刀和丁阔斧!”他手里还捏着个瓷杯。”
    一高一矮两个汉子均是一怔。
    矮的说:“他认得我?”
    高的说:“错了,他认得我!”
    矮的说:“不是,他一定是认出了咱们的兵器。”
    高的恍然:“所以,咱们不该蒙面,而是应该把兵器包了起来。”
    矮的也自惕地道:“所以,像我们那么出名的人是不能去当杀手我。我们只配给杀手
杀。”
    高大豪壮的丁三通道:“你错了,咱们现在仍是杀手。”
    矮的豪迈的王虚空也道:“杀的是他,咱们!”
    王虚空呛然拔刀。月色下,利刀迎着冷月闪出爱情一般奇诡的冷芒。他朝指陆倔武,叱
道:“吠!咱们是来杀你的。”
    陆倔武镇定的微笑,援髯道:“咱门旧日无怨,今日无仇,不知两位大侠为何要在下的
命?”
    丁三通抽出斧头。那比牛头还大的斧头仿佛比一头牛还重。他贱喝道:“害了大侠龚大
侠,咱们便来杀你。”
    “我没有害龚侠怀。”陆倔武淡然一笑道:“龚侠怀也还没死。你们不该来杀我的。”
    王虚空二怔,悄声向丁三通说:“他说的好像也不错。”
    丁三通却道:“可是你却错了。”
    王虚空颓然道,“怎错的都是我?”
    “咱们是来手他的,”丁三通分析得头头是道,“不是来跟他辩论的。”
    “可是,”王虚空仍有犹豫,“万一不是他害龚大侠的话”
    “你又错了。”丁三通不客气的指责他,“你要是不杀这只鸡,又从何儆示那干猴子?
那班猢狲要是不畏惧,又怎会放出龚侠怀?不放龚侠怀,你跟叶红打赌,岂不是输定了?”
    王虚空目瞪口呆:“有道理。”
    丁三通得意得势兼碍志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虚空眯着的小眼蓦然一睁,遥指着陆倔武暴喝一声:
    “鸡呀,为了猴子,我要来杀你了!”
    他叱喝的时候离陆倔武还有五丈六远,但说了三个字他的刀已掠起一道闪电劈向陆倔武
的脖子。
    那时候陆倔武还没弄清楚自己怎么会变成了一只“鸡”!

4.不成功?毋成仁!
    这一刀之势,令陆倔武无法闪躲,
    它就像命宫里的一颗魔星,八字里注定了那么一刀拦在命运里。
    王虚空出于只一刀,一刀便令陆倔武躲不过去。
    陆倔武没有避,而且眼都不眨一下。
    他反而踏前一步。
    袖口里乍然打出一颗流星。
    流星先王虚空的刀而至。
    王虚空要杀他,首先自己得要挨一颗流星。
    这流星锤重七十二斤,加上挥动爆炸一般的速力,至少也有三百二十三斤!
    陆倔武右手拖了一条长镀,随手择尘一般的打出了流星,左手的杯子连抖都没有抖一
下,而且还趁机呷了-口茶。
    王虚空不想挨这一颗流星。
    他不想和这个喝茶的官同归于尽。
    他的刀势倏然一变。
    一刀劈向流星。
    流星是精钢铸造的。
    他的刀也是精钢打造的。
    可是他那一刀,就像向一块豆腐砍去一般轻松自然,甚至还带了点空虚。
    陆倔武本来十分笃定。
    王虚空一刀劈来的时候,他还有闲情低首饮茶。
    但现在他一见王虚空的刀势,脸色就变了一变。
    那一刀,绝对空虚。
    这么空虚的一刀,不但是砍向飞逝的流星,还似砍掉过去,砍到现在,砍向未来,而且
砍至虚无的任一处。
    这一刀无微不至、无所不在。
    陆倔武猛然振腕,流星如一条墨龙般吸了回去,王虚空一刀砍了个空。
    陆倔武已自屋顶落到了围墙上。
    王虚空两刀无功,
    陆倔武又仰脖子呷了一口茶。
    王虚空突然仰天打了一个喷嚏。
    一个大大的喷嚏。
    “波,的一声,陆倔武手里的杯子碎裂。
    茶,溅湿了他的一身。
    陆倔武拍怕长袍,肃容道:“好内力!”他却不说是好刃法。
    丁三通看了看陆倔武,又看了看王虚空。说:“你不行。”
    这时,陆家庄里通夭明亮,闻声赶来的护院家丁,全兵器在手、火把在手,弯弓搭箭、
摩拳擦掌,准备一拥而上,人多势众,但又鸦雀无声,可见平时训练有素,调教森严。
    丁三通问王虚空又说:“我来。”
    王虚空指着自己的圆鼻准道:“那我呢?”
    丁三通游目扫落叶般地扫了一扫:“那些人,你来。”
    王虚空长吸一口气,“反正人多,更好玩,你去吧,我担保没有人会骚扰你。”
    “好。”
    丁三通提着大斧,跨开大步,走到陆倔武面前。
    “你好。”他招呼。
    “你好。”
    “我好,但你很快就要不好了。”丁三通说,“我丁三通要来杀你了。”
    “其实你不需要杀我。”陆倔武不卑不亢的道,“你也杀不了我。”
    “好。”丁三通抡起那像一扇门的大斧,斩钉截铁切木裂石的说,“我一斧就要见
血。”
    陆倔武突然发出一声尖啸。
    这尖啸仿佛是唢呐和公鸡和狼一齐发出来的,而不是人的叫声。
    他手里的碎瓷片就在这一刹那间发了出去。
    千百片碎瓷,射向丁三通。
    丁三通像一棵会走动的大树般冲向陆倔武。
    碎瓷不能阻挡他,但都嵌入他脸上、肩上、胸上、腹上、臂上、衣上。
    他依然如一堵墙般冲向陆倔武。
    陆倔武一张口,一股茶色的水箭,射在丁三通的脸上!
    丁三通怪叫一声。
    但他的冲势,顿也未顿,还陡然增炔!
    他像一座山般冲向陆倔武。
    手中的斧就像一个旋风,力可翻天覆地,但又轻若一道符。
    陆倔武的身子突然弹了出去。
    那一斧发出后,目下世间,仿佛已没有躲处,无处可躲。
    他却突然网到了丁三通的后面。
    那一斧劈了个空。
    陆倔武的玄衣却微微颤动着,银色的月光下,湿了灰黏黏的一片,那儿的皱袍要比别处
重上一些。
    他躲是再快还是给斧风扫着些微。一些微就够伤得重了。
    丁三通霍然返身,整个人像蛤蟆一般的鼓了起来,然后他大喝一声。
    他身上所嵌的瓷片纷纷逼了出去,落在地上。他上身的衣衫同时尽裂,露出老树般根虬
结交错勃起鼓涨的肌肉,但整个躯体,血迹斑斑,脸上更是成了个血麻子!
    “好内功!”陆倔武赞的仍是他的内力,而不是费他的斧法。
    丁三通怒笑:“亮出你的大步流星吧,咱们今天阔斧流星,不死不散!”
    丁三通力战陆倔武的时候,那些陆家庄的高手刀光闪错,枪光晃借,要围杀上来。
    王虚空忽然抢身一拦。
    一众人中,他最矮小。
    而且最轻松。
    他拦在要冲、笑嘻嘻地道:“你们要过去,首先得要过我这一关,我叫王虚空。”
    至少有六个人同时冲了过去,另外五个人在同一时间向他发出了攻击。
    但没有一人过得去。
    他的长刀已沾了血。
    三人倒下,四人急退,另外四人不敢再走半步。
    大家开始作弧形的向他围扰,用刀尖或枪尖和用看鬼一样的眼神来看他。
    他笑了。
    他又仰天打了一个哈嗽。
    一个连蚊子也惊不走的小喷嚏。
    他把刀住长空一抛。
    刀在冷月下浮沉间闪了几道寒芒。
    众人不知他要千什么,纷纷后退。
    “噗”刀落下来,插在土中。刀柄仍兀自颤动,像有个灵魂藏在刀里,随时要破柄向月
魄飞去一般。
    “好,”王虚空悠悠忽忽地道:“他们两人在决斗,谁也不可以去打扰。因为我不
准。”他以一种肥胖的精明说,“咱们就以刀为界,谁越一步,我就杀谁。你们可别无情怪
我那时候!”说完了这句活,他就像是下达了一道命令,神情似已无后顾之忧。
    未了一句,几乎谁也听不懂。
    可是就算听懂了,大家也下会去听他的话。
    他们就是要去救陆斧和抓这两个一高一矮的刺客,要不然,他们带刀抡枪的出来干什
么?
    他们明知这胖子刀法鬼神不测。
    他们也怕死。
    不过他们却不甚害怕。
    因为人多。
    人多就是力量。
    人多就有胆。
    人多不伯。
    他们忘了:死亡是向来不怕人多的。
    丁三通双手举起斧头,只觉得这面斧有着前所未有的重量,只比他内脏轻。
    他只觉得五脏都移了位。
    譬如肝,大概移到肺那儿去了吧。例如肺,大概到肛门上面了。又如脾,大概跟胰交换
了位置。心呢?心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丁三通甚至觉得自己连五官都走了佯。
    血已遮住了他大半的视线。耳朵听得最清楚的是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他居然嗅得到
自己眼眉的味道,就像是煎药汁一般的苦,而他唾液的味道是连腥带甜还夹着点酸和涩。他
知道那是他自己五脏六俯的滋味。
    陆倔武又到了屋瓦上。
    他扶着一角飞檐,姿态直欲振衣飞去。
    他的姿势好看,他的人并不好过。
    他自知喘息已急促得可以喷杀一只犰狳,他的左手手背已受了跟把手放到火红炭沪里烤
一样的伤,那只是阔斧掠过表皮时的擦伤,这和他胁下给斧芒绞伤加起来,都不及在颈筋的
重创,那使得他几乎不敢承认这颗头颅仍是他的。
    然而他和丁三能交手不过五回合。
    他唯一的安慰是:他知道丁三通也不好过。
    而且恐怕还比自己难过多了。
    他自信可以险胜丁三通。
    但他知道他的手下只伯过不了王虚空那一关。
    ——如果王虚空也上阵来人生有几个胜完可以再胜?
    王虚空笑了。
    一面笑一面咯血。
    地上倒了二十六人。
    他没有杀他们。
    ——为什么要杀他们?今天要杀的,又不是他们?
    就是他们,也惊动不了他“大刀王虚空”连夜来杀。
    他要杀的是陆倔武。
    不过,看情形,丁师弟杀不了陆倔武。
    他也自知受伤不轻。
    丁三通仍是不甘:“一天都是你的错!我都说该先打入牢里,直接把龚侠怀救出来,一
切不都结了么!”
    王虚空撮起樱桃小嘴,搔了搔壳也似的腮,一时答不出来。丁三通又说:“其实归根结
底,不如把罪魁祸首先砍了再说。”
    “罪祸魁首?”王虚空问,“史弥远?”
    “杀他?”丁三通觉得他的大师兄好蠢好蠢,“得要到京师去,一去一回,龚爷焉有命
在!”
    “哦”王虚空沉思半响,恍然大悟:“敢情你说的是沈清濂?”
    “沈清濂贪得无厌、瞒上欺下,早该死了;”丁三通说:“不过你错了,我说的不是
他,而是他们,”
    “他们”
    “谈说说、何九烈、容敌亲、易关西”。
    “谈何容易!?”
    “这四个人,欺师灭祖、叛门逆亲,听说还是他们抓拿龚爷且施以酷刑的,咱们答允过
师父,早该把他们以门规处决才是。”
    “这他们毕竟是咱们的师弟啊。”
    “你错了!他们可没有咱们视为师兄!”
    “咱们毕竟是一场同门”
    “你又错了!他们没当咱哥儿俩是师兄也就罢了,但他们也一样没把师父当师父!当日
师父见他们为好相作孽,下山劝他们放下屠刀,结果反给这四个丧心病狂的联同公门中的败
类,联手暗算,重创了师父不然的话,师父怎会死?!”
    “是的,师父大仇,不能不报,不过,咱们至少得要做完件事再说。”
    “事?什么事?”
    “先救龚大侠出来再说。因为我跟叶红打了赌,谁先救龚爷出来,谁就算赢其实,
叶红也是条汉子,我和他谁赢谁输都下打紧万一败在好汉手里我也不算委屈只是,咱们
不能输了这口气!咱们先去杀谈、何、容、易、保不准能不能活着回来,那么、谁去救龚大
侠?杀人其次,救人至要。单是叶红那书生,我看办不了什么大事。不管史弥远、沈清濂还
是陆倔武、陆虚舟这些人,都奸得来十分得势,都是决不好惹的人物所以说,不论忠
奸,要是好得来不得势,好也没有。时红只不过是个不得势的忠侠,又怎能对抗得势的好
人?指望他,不如由我们来替天行道吧。他是世家公子,反而顾虑多,自缚手脚,不如咱们
都是自来自去自了汉!你现在明白了未?”
    丁三通怔了半晌,才愣然说:“明白了。可是我就不明自我们为何要蹲在这里跟老鼠、
臭味一起论道理!”
    “嘿!”王虚空豪勇地道,“我们又不是龚侠怀,决不束手就擒,就凭这些人,也休想
逮住我们!”
    “可是,咱们也不能在这里蹲到天亮!”丁三通只觉伤处还是痛得打内战似的,”何
况,全城的狗腿子都在搜捕咱们、我看,‘谈何容易’那四个小畜生也一定知道咱们来了,
咱们可不能不防着点!”
    “你真道我没地方可去吗?”王虚空大刺刺的说:“三通,在家靠兄弟,出门靠—
—?”
    “朋友!”
    “对!”王虚空做然道:“朋友我有的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老友三五群!你懂了
未?”
    “懂是懂了,”了三通这才放了心,不忘了刺他那位大师兄一句:“我只是不懂你为什
么常把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七零八落、阳奉阴违、乾坤错位的!”
    “嘿嘿嘿!”王虚空不像是在笑而是像讲出三个“嘿”字,“一,这是我说话的风格:
二,这是因我有性格;三,也许我故意说成这样,好考考你们的脑袋,好教你们不可小觑了
我的智慧,四,说不定哪句才是我的真话,真话总是要说得复杂深奥一些,才会有人重
视!”
    王虚空大叫变成了大吼“扯呼就是撤!”
    “撤个屁!”了三通也理屈气壮的道:“你见色忘义!有女人你就不敢打。咱们杀不了
姓陆的,怎么救姓龚的?!我是宁死不撤!”
    “你才不但是放屁,而且还是放王八屁!”王虚空又从吼的音量转成了咆哮:“做人千
万要晓得:不成功、毋成仁!救龚侠怀,路子还多的是!你不撤,我撤!”
    说罢就走。
    临走还向严笑花骂道:“妖女,你害惨了龚大侠,总有一天咱家一定找你算清这笔
帐!”
    玉虚空说走就走,丁三通一见,也老实不客气的撤腿就跑。
    这两大高手一心闯出虎穴,一刀一斧,陆家庄壮丁更无一人可以拦得住他们。
    陆倔武内伤未平息,一时也出不了手。
    严笑花一听他们是为了龚侠怀而来的,手都软了。
    “我就是伯会这样,”陆倔武捂着胸说,“我刚听到消息,‘红叶书舍’的叶公子四出
托人说项,多方营救龚侠怀,反而引起了沈清濂的疑忌:既然龚侠怀是清白的,何以不待决
审,就到处行贿打点?他因而派遣大保飞骑呈报史相爷,据说史相爷传令要延至端阳才提审
龚侠怀,这期间他要任困之和陆虚舟向他密报龚侠怀的案情,这事只伯得越弄越槽了,
而今又经这两个家伙一搅扰,只怕”
    陆倔武一声叹息打了句号。
    他看出来严笑花明眸里有泪意;他极不愿这泪意会流去了他心中最珍爱的美丽女子。
    这叹息换来严笑花满怀的忧心仲忡。好像是知道自己患了一切不治之症的特征,而又未
诊断出到底是不是绝症前的忧患。严笑花惟一可以掌握的只有自己的直觉了:她觉得自己的
灵犀才不会骗她。

5.以人少欺人多!
    “阔斧”丁三通却有挨欺受骗的感觉。
    他和王虚空一掠出“陆家庄”,便看见几条火龙直趋陆府,人声沓来,马嘶人吆,一看
便知是陆家的人报了官,班房捕快和衙役民团赶将过来剿匪抓人。
    他俩艺高胆大,自是不怕这些公差,但一是不想给缠上难休。二是不想在这负伤之际再
战,三是不欲多杀无事,四是更不愿在此时此际遇上他们视为大仇的“谈何容易”四人。
    因下过连绵的雨,地上都是湿漉漉的。他们奔驰极快,但仍是给民团地保梢上,拉队追
来,一时大街小巷,唿哨四起,水畦地上映着火光闪动,人影起伏,就是要追踪这两个胆敢
夜闯陆家庄的刺客。
    丁三通与王虚空闪闪躲躲、藏藏匿匿,那干差役也真寻他们不着。王虚空隐在暗弄的墙
影里,见七八个团役随着名观察寻觅而过,他急乎乎的低声骂道:“狗日的!要是真的撞到
‘刀一出手、人鬼不留,我王虚空手上,我就给你们一人一刀,好叫你没脑袋缩回壳里
去”!
    “还说还说!”丁三通不忿地低骂,“咱们两人出手,刀也出了,斧也出了,那姓陆的
人头还不是好生生的在他那瓜藤脖子上!咱们连一个小官的狗日也剁不下来,还提救个什么
龚侠怀的!”
    “我没想到陆倔武这驴人的武功真不俗哩,不过,要不是那个严笑花在重要关头出
来作梗,他还是死定了!”王虚空自我安慰的道,“人都说平江府里穿铠甲戴乌纱帽的,要
算陆倔武和陆虚舟这‘双陆’为最高,其他都并不如何。咱们以寡击众,敢以人少欺人多,
不栽也算不冤了!你少气馁吧”
    丁三通仍是不甘:“一天都是你的惜!我都说该先打入牢里,直接把龚侠怀救出来,一
切不都结了么!”
    王虚空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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