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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马黄河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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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大先生不禁莞尔而笑,道:“沈兄这话实是令兄弟感到难以置信,假如沈兄纯粹只为了见识此药,那也得等到以后,兄弟专诚带一点给沈兄瞧瞧。”
  沈千机道:“兄弟不敢怪欧兄不予置信,但兄弟又极不欲与武当派结下深仇,在这等情况之下,倒是教兄弟有左右为难之感了。”
  他的话已暗示定要取那百岁红花一瞧,但却不愿因此而杀死了欧大先生,是以不易解决。
  安顺发出和蔼悦耳的笑声,道:“沈兄日下这叫做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以兄弟看来,要解决这件事,何难之有。”
  沈千机大喜道:“敢请安兄指教。”
  安顺道:“沈兄好说了,依小弟愚见,你只须保证决不抢夺这宗药物,欧大先生如若相信得过,自肯答允。”
  沈千机道:“无奈欧兄就是不肯相信啊”安顺道:“这问题出在沈兄你答应不抢夺之上。”
  这一句话不但沈千机瞠目,连欧大先生自家也莫名其妙。
  沈千机道:“好极了,安兄敢是要兄弟告诉欧兄说,咱们打算抢夺这百岁红花,这样欧兄反而肯借我一看?”
  安顺道:“正是如此,不过,这话有个先后之序:那就是沈兄你一定得立下誓言,保证你借视药物之时,决不毁损或强夺。定必一清二楚丝毫无恙地交还与他。然后,你让欧兄准备好了,方始出手攫夺。”
  沈千机点头道:。
  “高见,高见,兄弟佩服之至。”
  阴阳双□依然莫名其妙,锺勿光较有城府,忍住不响。他的妹子锺勿花,可忍耐不住,提高声音,道:“沈兄当真已经懂得了,果真有效么?”
  欧大先生插口道:“有效与否,那是兄弟之事。”
  沈千机回头向锺勿花微微一笑,道:“多半有效,因为咱们既然讲明过后方始硬夺,欧兄这方信得过我们。事实上,这是唯一或能化干戈为玉帛之法。”
  欧大先生道:“兄弟瞧不出竟有这等可能。”
  沈千机道:“兄弟一谈你就明白啦!只因朱宗潜伤势极是严重,不论是什么人出手皆他,也须这一味百岁红花,才有成功之望。但假如欧兄带来的百岁红花,数量太少,纵是华陀复生,亦将束手无策。兄弟略通此道,一望之下,便知剂量是否足够。如若不够,自然双手奉还,恭送欧兄过去,不必结树强如武当的仇敌了。”
  欧大先生一听果然有理,假如他不给他看,对方莫知虚实,那当然会出全力拦截。反过来说,给他看过之后,剂量不够,双方安然分手。如若足够救治朱宗潜,则自己舍命突围,也是值得。
  但他还考虑到师门及个人声誉的问题,倘自沉吟迟疑,未能决定,沈千机又已说道:
  “欧兄所带之药,说不定乃是膺品,又或是药效已失,兄弟自应弄个明白,方可动手,你说是也不是?”
  欧大先生一听这又是很有力的理由,当下道:“这瓶药物借与沈兄瞧瞧,本无妨碍,但假如剂量足够,亦非假货,如何能保证沈兄不会当场毁损丁”沈千机寻思一下,道:“此事何难之有?欧兄即管拿剑抵住兄弟胸口要害,这才取药出来。假如兄弟略有矣诏,格杀不论。谅兄弟决不致于轻易糟蹋性命。”
  欧大先生道:“这果然是可行之法,但贵友们却须退得远些,以免兄弟生出杯弓蛇影之疑,失手伤了沈兄。”
  他乃是当代有名剑客,若是以长剑抵住要穴,自然有把握随时即可取对方的性命。
  锺勿光突然冷冷道:“以咱们四人之力,谅也不难擒下欧兄,但沈兄竟以性命作抵押,殊为不智之举。”
  安顺嘻嘻一笑,道:“这一点正是人家与咱们不同之处,如果要沈兄把性命抵押在兄弟手中,他死也不肯干的,锺兄你放心好了。”
  沈千机心中骂一声:“好奸狡的小子,果然是笑里藏刀,以害人为乐之辈。”
  要知安顺这话,表面上是给欧大先生一顶高帽,促使他守信,但不管欧大先生守信与否,反正不是他安顺拿性命作抵押,是以他乐得促成此事,瞧瞧热闹。
  欧大先生一反手掣出长剑,道:“如若决定这么办,兄弟就得罪了。”
  沈千机回头示意,安顺、锺氏兄妹齐齐后退。
  沈千机这才回头望住欧大先生,淡淡一笑,道:“兄弟如有可疑动作,欧兄即管出手取我性命。”
  欧大先生道:“沈兄如此落槛痛快,兄弟也不妨说出实话。那就是沈兄若然不小心的话,实是很易误毙兄弟剑下。”
  沈千机道:“承蒙赐告,自当小心注意。”
  他双眼一闭,跨前两步。欧大先生长剑一送,剑尖已抵住他小肮要害,左手伸出,送过玉瓶。
  沈千机道:“兄弟双手反置背后,以不移动为准,欧兄只须让我嗅一嗅药味,再稍为瞧一瞧,便可以了。”
  欧大先生照他的话做时,万分警惕,把全身功力都运聚剑上。
  沈千机嗅过药瓶,接着眯缝起双眼,打量瓶中的药量,最后点头道:“行啦!”
  欧大先生收回药瓶,斗然间有人振吭大叫道:“欧兄,即管下手取他性命。”
  话声中,两条人影飞奔而至,来势神速,霎时已奔到欧大先生身后。沈千机面向来人,看得真切,面色连变也不变一下,微微而笑,道:“欧阳帮主这话未免有欠考虑。”
  欧大先生手中长剑可就不肯轻易收回了,口中招呼道:“想不到欧阳兄竟然赶到,还有一位是谁?”
  银衣帮帮主欧阳慎言拂髯道:“这一位是敝帮大公堂堂主扑天雕范逊。”
  欧大先生一听竟也是一流好手,心中甚喜,道:“范兄恕兄弟不能见礼。”
  范逊道:“欧大先生万勿分心为要。”
  欧阳慎言道:“那边的三位想必就是锺氏兄妹和安顺了?欧兄如若别无顾虑,最好速速发剑,减少一名强敌。馀下那边三人,咱们便万无一失了。”
  欧大先生何等老练,当然晓得这话不假。况且这黑龙头沈千机乃是大恶之徒,一剑诛除,可免无限祸劫。
  他心念电转间,杀机已充盈胸臆。别人从他面色瞧不出一点痕迹,但沈千机却感到剑气陡强,当即晓得其故。饶他沈千机何等老奸巨猾,城府何等深沉。这刻性命危如垒卵,也不由得心惊胆寒,面色大忧。笑里藏刀安顺虽然心狠手辣,先前也甚愿欧大先生趁机杀死沈千机。可是日下情况,大不相同,因为早先欧阳慎言和范逊未曾赶到,则沈千机一死,安顺即可煽动锺氏兄妹,合力出手击毙欧大先生,表面上是为沈千机报仇,其实又可劫走“百岁红花”,害死朱宗潜。这等连环毒计,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现下若然沈千机一死,徒然使敌人方面减少一个最强的敌手,此外别无好处。因此,安顺可就不肯缄默坐视了。
  他提高声音笑道:“欧兄剑下留倩,待兄弟问过沈兄一句话,任你如何下手,兄弟也是不管。”
  锺勿花冷哼一声,道:“见风转舵,可憎可厌。”
  这话自然是嘲骂安顺。
  安顺心中忖道:“别人怕你僵□党,但我老安却不放在心上,早晚教你们知道我手段的厉害。”
  口中却高声道:“沈兄,你横竖难逃性命,何不把一件□密告诉兄弟?”
  沈千机道:“什么□密?”
  一面说话,一面运聚功力,但要有一线之机,拚看身负重伤,也得赶紧逃开。
  安顺道:“兄弟想知道你老哥把冷面剑客卓蒙幽禁何处而已。”
  沈千机道:“卓蒙之事,与你何干?”
  他心中早知安顺是尽力替他制造机会,口气却故意显出怒意。偷眼一觑,欧大先生等人果然微微动容。
  安顺笑道:“啊哟!沈兄火气真还不小,但反正难逃一死,何必白白生气呢?假如你把卓蒙的下落□密赐告,兄弟倒是有个报答盛情之法。”
  沈千机冷冷道:“我可想不出你有什么报答之法?”
  安顺道:“兄弟敢断定沈兄必定同意,那就是兄弟一定杀死朱宗潜,以报此情。想那朱宗潜,乃是沈兄平生第一号死对头,若不是他,沈兄仍然平平安安的当那黑龙头,天下无人得知。”
  沈千机哼一声,道:“你设法挑起兄弟的仇恨,一怒之下,果然把卓蒙的地方告诉你,是也不是?嘿!嘿!你可弄错了,卓蒙被我幽禁在一处地方,我纵然身死,他也得捱上一二十年的痛苦,方会死掉,假如汝露出来,只怕弄巧反拙,被敌人救他脱险。”
  安顺道:“沈兄太固执了,难道死到临头,便全然失去冒险的胆力了么?以兄弟推测,那卓蒙被囚之处,定是奇险至凶的绝地,有兄弟亲自主持,单凭天险之利,已足以杀死朱宗潜有馀了,你说是也不是?”
  沈千机哈哈一笑,道:“安兄说得虽是不错,但问题是朱宗潜根本不能活了,谓予不信,可教欧兄再查看手中的药瓶,当知吾言不虚。”
  欧大先生心头一震,果真取出药瓶,但他可不敢打开瓶盖,生怕注意力一懈,沈千机立时遁走。
  只听范逊冷冷道:“欧大先生,既然沈千机自家承认毁去灵药,你何须迟疑,等杀了他之后,再检视该药末迟。”
  此人实是极老练的江湖道,虽然对欧、沈相约之事,未曾在场眼见耳闻。但他料想当时必有约定,是以一口道出应变之道。此言一出,连沈千机那么深沉之人,也不由得变了颜色,恨恨的瞪住范逊。
  欧大先生非是没有杀死沈千机的魄力,他更不是慈悲得连魔头妖孽也怜惜其生命之人。
  此刻迟迟不能下手,却实在是为了冷面剑客卓蒙打算,假如一剑取他性命,卓蒙势必死亡,谁也找不出他被禁于那一处地方。
  但如若灵药已毁,他自然得趁此良机,杀却沈千机以报仇雪恨。此时如若换了旁人,定然十分困惑,无计可施。欧大先生霜眉一皱,心念电转,终于想出一个夹缝中的办法。
  他冷冷道:“沈千机,假如这瓶灵药,当真已被你所毁,今日说不得只好取你一命。此事有烦欧阳帮主一验该药。”
  但见他身形四肢全然不动,可是那只玉瓶却忽一声弹起,划过他头顶,飞向身后,欧阳慎言一手接过。
  欧大先生已接看道:“沈千机,你可愿跟安顺兄说话?”
  沈千机道:“你想我把幽禁卓蒙的地点告诉他么?嘿嘿!你这是梦想。”
  话未说完,只听范逊大声道:“帮主,敝座对药物之道颇有心得,这瓶药交给敝座,一验便知。”
  沈千机面色一变,急急道:“现下形移势改,兄弟把那处地方告安兄知道便是。”
  欧大先生贝他面色频变,顿时深信那瓶百岁红花一定已经毁损,这是因为范逊自称谙晓药物之道,看得出是否被毁,所以他才大惊。
  但他急切间却没有想到,以欧阳慎言的地位威望,沈千机怎敢认定欧阳慎言一定瞧不出灵药已毁没有?何以直到范逊自称精通此道,才大为吃惊?
  欧大先生大声喝道:“请安顺兄过来一下,但切切小心,免得老朽失手伤了沈兄。”
  安顺疾奔上来,一面道:“兄弟也把双手屈到背后,单把耳朵送过去听,这总可使欧兄放心了。”
  话刚说完,人已迫近沈千机。
  但见他果然双手屈后,上身前倾,把耳朵送过去。
  沈千机略一侧头,嘴巴已贴在安顺耳朵上。
  后面的范逊接过药瓶,瓶塞还未打开,便已厉声道:“此药果然已毁。”
  欧大先生一咬牙,双目射出森森杀机,长剑迅即吐出,但见沈千机几乎是同时之间,身形向右侧飞出。
  原来这是安顺的杰作,他诡猾无比,应变神速,刚一听到范逊发声,已自潜运功力,肥肥的头一摆,登时把沈千机向右侧撞得飞起。
  沈千机也是早运功准备,不然的话,他的嘴巴定必被安顺碰坏·他们发动得奇险奇快,但欧大先生乃是当今有数高手之一。剑势虽是慢了一线剌出?仍然不曾落空。
  但见沈千机“砰”一声跌倒在丈许之外,锺氏兄妹疾如狂飙闪般跃到,防备对方再伤沈千机。
  欧大先生的长剑已晒出数朵剑花,向安顺袭去。安顺连连后退,身法诡奇灵巧之极。
  以他那么肥胖的外形,实在使人十分吃惊。但他也算得是很倒霉,因为这刻对付他的乃是欧大先生,剑光飞晒,罩定他全身大穴要害,使他连回手把挟在胁下的铁伞抽出来应敌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尽力闪避逃窜。
  范逊一纵身,飞上半空,双手分持一对判官笔,。帚7b如大鸟横空一般,直向欧大先生那边扑去。一望而知,他乃是赶去帮助欧大先生,早早收拾了安顺。
  安顺眼角馀光瞥见了范逊飞起,心中也不由得大为佩服。只因他此举在整个大局而言,实是成败之所系。假如他夹攻得手,馀下锺氏兄妹,便不足虑了。
  锺勿花双膝一蹦,直挺挺的凌空飞起,快逾掣电,横截范逊。但她迟了一步,眼看着范逊在她前面五六尺远处划过,拦截不着。
  她自然晓得安顺的处境,凶危无比。只要范逊一落地,插手攻上一招,安顺非死必伤。
  因此之故,她如若无法及时拦截范逊,那就只剩下她兄妹两人了。
  只见她人在半空,整个身子猛然向前倾去,一道黑影随手飞出,加上手臂长度,恰好能攻袭到范逊那道黑影乃是阴阳双□的着名兵器“拘魂□”,长度只有四尺,可以套住敌人,宛如鬼卒拘魂一般。
  这刻只是把拘魂□抖得毕直,疾剌出去。她人在空中,竟把身子前倾得如此厉害,实是危险非常。但她为了抢救安顺,只好冒险一逞。
  范逊感到风声劲厉,情知挥笔招架的话,反而于己不利,心念转处,真气一提,呼一声飘开数尺,疾然坠地。但这么一来,离欧大先生可就远了不少。
  范逊双脚一沾地,已运聚功力,仰头上望,竟是等候锺勿花落下,予以袭击。原来范逊外号“扑天雕”,在轻功方面造谙极高,倘不须转眼去瞧,已知锺勿花如若强攻自己,定须自陷险境。
  因此他立作决定,不出笔封架而闪开,以免对方借他笔上力道,恢复灵动之势。
  所以他这刻目标已转移到锺勿花身上,只要击毙此女,效果也是一样。
  锺勿花临危不乱,努力一挺腰,斜斜飘落。但范逊双笔啸风袭到,竟不容她踏到地面,调换真气。
  她一□扫出,挡住他左手致命的一招,猛然一侧身,右脚已早已一点沾地。但也就在同时之间,范逊右手钢笔敲中她左肩。
  锺勿花疼得闷哼一声,栽出七八尺远,险险站不住脚。范逊毫不放松,跟棕袭到,双笔如风,尽施煞手,威势惊人之极。
  锺勿花中了一笔,左肩肩骨已碎,如是常人,别说动手拚斗,只怕站也站不住脚,早就倒下了。
  她那张本已比别人为白的脸庞,此刻更加惨白,头发也有点散乱,强忍伤疼,挥□力拒强敌。
  锺勿光见到妹子被袭负伤,口中厉啸一声,涌身扑来。欧阳慎言早已掣刀在手,这时口中大喝一声“那儿走”“挥刀拦截。要知欧阳慎言乃是当今第一大帮派之主,心计武功,皆有过人之处。是以锺勿光虽是凶悍无比,武功极强。但他驰援妹子之心,早就让欧阳慎言猜到。这一来锺勿光焉能逃得过欧阳慎言的截击。他们霎时恶斗做一处,一时之间,难分高下。锺勿花在范逊双笔猛攻之下,苦苦支撑了七八招,险状百出。那边厢欧大先生运剑力攻,招招不离对方要害。安顺虽然是天下着名的”两恶“之一,武功强绝一时,但日下先手已失,实是无力平反败局。眼看这一干魔头妖孽今日难逃大祸,突然东北角有人叫道:“诸位慢慢的打,沈千机去也!”
  这声音果然是沈千机所发:欧大先生心神不禁微分。安顺暴笑一声,右掌疾推,抵住欧大先生当胸一剑。
  但欧大先生剑术高强,功力深厚,这一剑运功剌出,实有洞砖穿石之威。安顺并非不知,而是仗着掌上炼有“铁甲?c”,不畏刀剑水火。加上拚看受伤之心,好歹逃过这一场杀身之祸再说。
  这刻一掌硬挡,哧的一声,右掌掌心登时洞穿。
  可是他也没有白白受伤,业已抽身退开数步,左手挥伞向锺勿花那边遥空一指,一点绿光电射出去。紧接着返身便走,迅若飘风。
  那一点绿光到了锺勿花身边,突然爆炸,“轰”的一声,绿光四射。爆炸之声方起,范逊电疾跃开。已顾不得再加上一招击毙锺勿花。
  却见锺勿花竟然没事,转身急遁,口中发出尖锐的啸声。而那安顺更是赶上了沈千机,伸手挟起,如飞而去。
  锺勿光使个败式,直僵僵的蹦出战圈,也迅即窜走。
  这一众魔头,霎时逃个一干二净,欧大先生恨恨的一踝脚,道:“太可惜了,今日一战,竟不曾收拾下任何一人。”
  欧阳慎言上前道:“欧兄何必痛惜,照兄弟看来,今日之战,收获良多。第一点是击破他们拦截欧兄的阴谋。第二,沈千机所伤不轻,是以其后还须安顺帮助,方能逃脱。第三,这几个着名恶魔的实力;咱们已摸了出来。锺氏兄妹只不过武功高强而已,虽然可怕,但尚不须十分顾虑。唯有这笑里藏刀安顺,不特武功惊人,那心计才智,更是惊世骇俗,大可与沈千机分庭抗礼。”
  他倒底是一帮之主,属于领袖之才,是以凡事都从大处着想,并不斤斤计较一时得失。
  欧大先生听了,果然心气平和了不少。
  欧阳慎言又道:“往后咱们须得全力对付安顺,不可稍懈。沈千机乃是被欧兄伤了气海要穴,照理说短期间不能为恶了,现在咱们快点上路,一切都不及抢救朱大侠性命重要。”
  欧大先生道:“对,这一仗已耽搁了不少时间,咱们拚命赶一赶,或者还来得及。”
  范逊骇然道:“怎么啦?难道定要在日落以前赶到洛阳?我看恐怕已赶不上了。”
  欧大先生跃上马背,道:“无论如何,也得试上一试。”
  三人霎时驱马疾驰,欧阳慎言在上马时,在路旁留下一些标记。
  欧大先生晓得早先那辆大车和数骑,必是银衣帮之人,这标记正是留给他们瞧的,是以并不询问。
  马行甚远,不久已驰出十馀里。
  欧大先生忽然勒住坐骑,纵目四望。
  欧阳慎言和范逊不知何事,自然也停了下来。
  欧大先生方要说话,前面路上六七丈外的一片山崖后,忽喇喇冲出一帮人马,拦住了去路。
  欧阳慎言无意中瞥见欧大先生露出惊诧之客,便知他忽然勒马,另有他故,并非觅察有敌人埋伏,否则就不会惊讶了。
  但这刻已无暇多问,目光转到那一帮人马身上,但见早先遁走的安顺和锺氏兄妹皆在,只少了一个沈千机。
  此处,倘有两个中年人,以及十三四个黑衣劲装大汉。这些黑衣大汉个个标悍异常,背负大刀,一望而知乃是黑龙寨的凶手。
  欧大先生等三人皆是极老的江湖,互相低语数言,已确知那两个才露面的中年人,其一是黑龙寨二当家宋炎。此人形如骷髅,十分难看,是以一眼就认了出来。另一个年纪在四五旬之间,高高瘦瘦,面型尖削,颜色青白。那对眼睛射出邪恶的光芒,浑身似是笼罩着一层鬼气。
  他们三人俱未见过此人,但都一致猜测此人必定就是名列三凶当中,那僵□党的党魁白骨抓罗冈。
  欧阳慎言冷笑一声,道:“好,敢情还有一重埋伏!欧兄,待会你万勿恋战,有机会就突围而去,咱们定要教魔崽子们不能如愿以偿。”
  晃眼间,双方业已迫近,人丛中安顺催马上前,但贝他右手手掌用黑布扎紧,左胁下还是夹着那柄百宝伞。
  他仍然笑容满面,道:“呵,呵,这叫做人生何处不相逢,欧兄刚才好毒辣的手段,使兄弟也是自愧弗如。”
  欧大先生道:“诸位打算如何报复?”
  安顺道:“凭良心说,刀枪无眼,水火无情,这等动刀子拚命之事,岂可儿戏?兄弟也不想报仇雪恨,只要欧兄交出那瓶百岁红花,咱们就此别过,决不打扰。”
  欧大先生道:“沈兄已毁去该药,安兄要去何用?”
  安顺道:“沈兄虽然手段高妙,但也不能在呼吸之间,毁去灵药,欧兄当时居然相信了,未免太可笑啦!”
  欧大先生道:“如若末毁,此药更不能交出。”
  安顺笑哈哈道:“沈兄受伤不轻,但他有神鬼莫测的手段,不久即将康复。沈兄刚才告诉我们说,救治朱宗潜的伤势,并非一点药物就可以奏效。”
  欧大先生道:“既然如此,诸位何必拦住老朽去路?”
  安顺道:“沈兄说只要拦住欧兄,拖延时间,使一影大师无法参悟出配方,朱宗潜自然不治而死。沈兄向来神机妙算,万无一失。嘻,嘻,欧兄面色已变,可知沈兄没有料错。”
  这安顺的狡诈多智,连欧大先生也生出自叹不如之感。
  但听安顺又道:“据我们所知,贵派另有人手离山,人数多达六名,也非有名人物,因此之故,我们判断那一路人马只是疑兵之计。以他们徒步翻越山岭荒野的速度来说,虽然路程近得多,但决计比不上欧兄飞骑疾赶为快捷。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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