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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死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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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轿中人语音微带激动地道:“你找到他又怎样?”
  “把他碎尸万段!”
  “你是他的敌手吗?”
  “不能杀他就死在他手下也好!”
  “我不许你杀他!”
  “这……为什么?”
  “我要亲手杀他!”
  “筠妹,我们联手查访他的下落……”
  “不,还是各走各的!”
  “筠妹,你……”
  “冷子秋,白世奇授首之日,就是你我夫妻和好之时,从此刻起,取消一年一会的约言,专访白世奇的下落!”
  “如果他已经死去呢?”
  “鞭尸!”鞭尸两字一出口,使一旁的宇文烈打了一个冷颤,由此可知双方间怨毒之深。
  画舫中人激动地道:“筠妹,如果我夫妻……”
  “记住,我们现在还不适用夫妻之称!”
  舫中人一窒之后,又道:“如果彩轿画舫重现江湖,并扬言索帐,或可迫使白世奇现身?”
  轿中人冷冰冰地道:“你不必找借口与我一路!”
  舫中人嘿地叹了一口气道:“筠妹,这不是借口,这是可以一试的办法!”
  轿中人沉默片刻,道:“好,但记住你我之间却没有夫妻的义务,如果白世奇不授首,关系永不改变!”
  舫中人欣然道:“我发誓遵守!”
  轿中人话锋一转,道:“你发现那小于有什么异样否?”
  宇文烈一听对方的话锋已转到自己身上,不由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他忽然后悔不该因一念好奇,而听了对方的秘密,这在武林中是犯忌的。
  舫中人语音也一变而为森冷,道: “若非我早发现此点,还容他呆在此地?”
  “你看如何?”
  “太像了!”
  “有此可能吗?”
  “极有可能!”
  “那岂非天从人愿?”
  “但愿如此!”
  “问问他!”
  宇文烈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但意识到麻烦已上身来,只 有冷静应付。
  画舫一晃,竟然横到了宇文烈身前八尺之处,画舫具体而微,看来是精钢所造,舫舱只有一顶小轿大小,朱帘紧闭,连舫头带舫尾,长不过丈五。
  舫中人喝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宇文烈冷冷答道:“在下宇文烈!”
  “什么,你姓宇文?”
  “不错!”
  “你不姓白?”
  “姓白?”
  “嗯!”
  “在下为什么要姓白?”
  “你真不姓白?”
  “在下已经答复过了!”宇文烈心中惑然不已,对方为什么问出这样的话。
  轿中人插口道:“小子,你出身何门何派!”
  “这个在下似乎没有回答的必要。”
  “你别自误!”
  “自误!什么意思?”
  “你当知道偷听别人隐秘的后果!”
  宇文烈冷漠如故地道:“只能说是不期而遇,焉能谓之偷听!”
  舫中人意颇不耐地道:“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宇文烈不由气往上冲,怒声道:“如果不呢?”
  舫中人嘿地一声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宇文烈道:“阁下又怎会知道在下所说的不实呢?”
  舫中人不由语塞,轿中人接口道:“你交代明白了身世采历,让你走路!”
  宇文烈不由怒火上冲,语音动更冷峻了,目注那顶彩色小轿道:“在下有交代的必要吗?”
  “当然!”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要你交代!”
  “在下拒绝呢?”
  “武林中还没有人敢公然拒绝彩轿画舫出口的话!”
  “也许今天是例外!”
  “小子,我已二十年不杀人了,莫非你今天要我发利市?”
  “何不试试看!”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声喝骂,出自画舫之中,舱帘一飘,一股轻柔的劲风拂向了宇文烈。
  前车之鉴,他几乎丧生在死城属下东门守望使崔浩的“冰魄煞”之下,是以一见对方掌风轻柔,毫不考虑地运起诛心人所传的“赤阳功”相抗。其实,他大错而特错了。对方的掌力,全视受力者的抗力而生反应。
  “隆!”然一声巨响,狂飚匝地,砂飞石舞。宇文烈蹬蹬蹬连退了七步之多,一股逆血几乎夺口而出。
  舫中人轻“噫!”了一声道:“好小子,怪不得口气如此托大,竟然能接本舫主一击而不倒!”“呼!”地一声,又是一道劲风涌出,这一击,却是刚猛绝伦。
  宇文烈双掌一扬,挟以毕生内力劈出。
  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过处,画舫晃了两晃,退了三尺,宇文烈踉跄倒退四步,一股血箭夺口射出。
  宇文烈俊面铁青,用手一抹口边血渍,向前欺近了五步,手搭剑柄,厉声道:
  “有种的话,何不现身一战?”
  舫中人不屑地道:“小子,你还不配要本人现身!”
  宇文烈冷哼一声,闪电般一欺身,青芒动处,一剑砍向了画舫。从欺身拔剑到出手,快得令人咋舌。
  “锵!”震耳金铁交鸣声中,舫舱被劈落了一支檐角。画舫一现,武林人亡魂丧胆,而今宇文烈不但敢公然接战,还出手劈坏画舫,这确实是骇人听闻之举。彩轿中传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画舫主人陡地哈哈狂笑起来,笑声如裂帛,其势可穿云震空。久久,笑声始停,一个充满杀气的声音道:“筠妹,看来我只有出手毁了他!”
  宇文烈了无惧意,冷傲绝伦地注视着画舫,好像生死对于他毫无关联。
  以画舫主人的功力,要毁他可说一点不难。轿中人突地大叫一声道:“慢着!”
  舫中人道:“怎么样?”
  “你没有看出他的来路?”
  “哦!‘阎王剑’!难怪敢伤我画舫!”
  轿中人娇笑一声道: “宇文烈,你是‘阎王剑’主人门下?”
  宇文烈冷冷地道:“不错!”
  舫中人振声大笑道:“筠妹,这岂非天从人愿,所谓得来全不费功夫!”
  轿中人道:“你且莫高兴,你知道铁心修罗那老匹夫是死是活……”
  宇文烈暴喝一声道:“住口”
  舫中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小于,少张狂,铁心修罗是否还在……”
  宇文烈顿时杀机罩脸,一摇手中“阎王剑”,怒声道:“姓冷的,你敢直提他老人家名号?”
  “提了又怎样?如此说来老匹夫是仍在世间的了……”
  “你找死!”
  “哈哈哈哈!小子,别说提,本舫主还要取他的项上人头呢!”
  铁心修罗有个规矩,不许人直接提他名号,只许称他为“阎王剑主人”,虽然他已数十年未现江湖,但这规矩每一个武林人耳熟能详,是以在庙中魔剑王平方自说出“铁心”两字,立即返身遁走。
  宇文烈一听舫中人,公然侮辱家师,再也无法按捺,目中精芒暴射,断喝一声道:
  “姓冷的,滚出画舫领死!”
  舫中人不屑地道:“小子,凭你还不配说这样的话,本舫主向来人不离舫!”
  宇文烈收剑还鞘,双掌一扬,向舱门劈去,这一击,他已用上了全部力量。
  一道劲气,从舱门飞卷而出。“砰!”然巨响声中,劲流成漩,画舫一晃,后移了一尺,宇文烈却退了三步。
  陡地,画舫旋飞而起,闪电般撞向宇文烈。画舫系精钢所铸,如被撞上。势非首断肢残不可。宇文烈闪身暴退一丈。画舫甫一沾地,再度旋起,横斜着划了一道圆弧。
  “砰!”的一声大响,挟以一声惨哼,宇文烈被舫身撞得抛空两丈,栽泻三丈之外,伏地不起。
  彩轿一起一落,已到了宇文烈身前,轿中人冷厉地道:
  “宇文烈,铁心修罗是死是活?现在何处?”
  宇文烈摇摇不稳地挣扎着站起身来,一身白衣已被鲜血染遍,咬牙道:“有一天我宇文烈誓要劈碎一轿一舫!”
  轿中人不屑地道:“你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了!”
  
 
第二章 强收传人

 
 
  宇文烈口角又眚缓缓渗出鲜血,目中燃烧着怨毒的火焰,惨厉之状,令人不寒而栗,闻言之下,只哼了一声。
  舫中人接口道:“宇文烈,回答!”
  宇文烈再度哼一声。他被画舫这一撞,内外伤都极严重,幸赖他内功深厚,换了别人,早已命丧当场了。
  轿中人语意森森地道:“宇文烈,你说是不说?”
  宇文烈紧抿着嘴唇道:“不说,怎么样?”
  “小子,痛快地说出来,让你上路!”
  “宇文烈并非欺师乞命之徒!”
  “嗯,很硬气,你大概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了,何苦要皮肉受苦呢?”
  “如果要本人性命,就立即下手,否则失陪了!”
  “小子,你想走那是做梦!”画舫一晃,到了宇文烈身后,正好把他夹在轿舫的中间。
  宇文烈心如火焚,恨不能把这一轿一舫劈碎,但,此刻他已无能为力了。承袭自铁心修罗的性格,使他无视于生死二字,面上除了冷厉恨毒之色外,丝毫没有恐惧的成分。
  两缕指风,从舫舱的窗孔中射出,直袭宇文烈背后“精促”“脊心’’两大要穴。宇文烈身躯一震,晃了两晃,竟然没有倒下。
  轿中人娇声道:“冷子秋,你忘了他是铁心修罗之徒,普通制脉法对他不生作用。”
  舫中人狂妄地一笑道:“我不信他是铁铸铜浇!”话声中,又是两缕指风,挟咝咝破空之声射出。
  宇文烈肝胆皆裂,他知道闪避也属徒然,干脆挺立不动,一阵攻心剧痛,两边肩胛已被指风洞穿,鲜血汨汩而冒,一身白色劲装,被染成了红色,但,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轿中人嘲弄般地道:“听说铁心修罗以心似铁、性如冰传颂武林,果然害徒如其师!”
  舫中人道:“我不信这个邪!”一道阴柔的劲风飘拂而出,甫一触及宇文烈的身体,立化无数丝丝缕缕的寒芒,钻隙穿穴,游走全身。
  宇文烈虽练成了“封穴易脉”之功,但重伤之下,内元不继,再加以两肩创口,正是寒芒阴劲透入的了好门户,时之间,全身如万剑穿行,汗珠滚滚而落,本已凄厉的面目,扭曲得完全变了形,手足也阵阵痉挛。
  这是血肉之躯所不能忍受的痛苦。宇文烈咬紧牙根,就是不哼出声,身形摇摇欲倒。
  舫中人喝问道:“宇文烈,你到底说是不说?”
  “不!”声音进出,接着是一口鲜血。
  轿中人似乎也被宇文烈这种冷心铁骨的傲性所动,幽幽地道:“算了,废去他的武功带走吧,以他为质,不怕铁心修罗不出面!”
  宇文烈目毗欲裂,他不知道彩轿画舫与师父到底是结了什么仇,彩轿画舫扬名在二十年前,而师父已三十多年不现江湖
  就在此刻,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道:“两位的手段不嫌太辣了些?”
  以“彩轿画舫”两人的功力,竟然未曾发觉有人窥伺在侧,这发话人的身手,的确是圈夷所思的了,而且听声音对方
  不但是个女的,而且年龄绝不会大。
  “谁?”舫中人冷喝一声,画舫电射而起,呈半弧形向发声之外划去。就在画舫划出之际,一条纤纤人影,飞絮般落入场中。画舫一扑落空,又自圈回。
  现身的,赫然是一个豆寇年华的绿衣少女。只见她明眸皓齿,杏脸桃腮,缍合度,眉眼含笑,玉骨冰肌,美,美得令人
  不敢逼视,有如仙子谪落尘寰。
  宇文烈目光一转之下,竟不自禁地心里一动,天下竟然有这样美的少女,真是造物者的杰作,似乎天下所有女妗的美,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她是谁?何以无视于震慑武林的一双神秘人物?她何以会在此地现身?
  绿衣女子美目流波,一扫宇文烈道:“你真的是铁心修罗的弟子?”
  宇文烈冷声应道:“不错!”
  绿衣少女纤手不经意地一挥。宇文烈但觉一股柔风拂体而过,痛楚立止,不由大是震惊。这女子是什么来路,竟然具有这般不可思议的身手?
  舫中人大声道:“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绿衣少女笑意盎然地道: “没有什么,我看他是条硬汉,可杀不可辱!”
  她不但妩媚动人,声音也委婉悦耳,使人有坐沐春风之感。
  宇文烈情不自禁地瞟了绿衣少女一眼。这一眼是三分好奇,七分惊诧,但当目光一触及那天仙也似的粉靥时,心中又是一阵怦然。他只有一个感觉,她太美了!
  舫中人似乎一室,顿了一顿之后以道:“姑娘的来意是什么?”
  绿衣少女笑态依然,但语气可不同了,徐徐地道:“这似乎没有对阁下说的必要!”
  舫中人语音一冷,道:“姑娘可知道本人是谁?”
  绿衣少女淡淡地道:“除非是瞎子,不然对两位的独特标志没有认不出的,阁下是舫童冷子秋,那位是尊夫人轿女岳小筠,没有错吧?”
  “姑娘好广的见闻!”
  “过奖了!”
  轿女岳小筠插口道:“姑娘师出何门?”
  绿衣少女嫣然道:“这,还是不说的好!”
  “为什么?”
  “两位会说我仗势欺人!”
  舫童冷子秋哈哈一阵狂笑道:“姑娘的口气不嫌大了些?”
  绿衣少女眼珠一转,道:“事实是如此!”
  “何妨说出来听听看?”
  “我看还是不说的好!”
  “既然姑娘不肯道出来意,也不肯说出师承,还是请便吧!”
  绿衣少女娇声道:“最好是两位请便!”
  轿女岳小筠报以一阵脆笑,道: “姑娘芳名?”绿衣少女道:“我不想与你交朋友,毋须报名道姓了!”
  轿女岳小筠怒声道:“姑娘别不识好歹?”
  绿衣少女翠眉一颦,道:“什么叫不识好歹?”
  舫童冷子秋嘿嘿一笑道:“姑娘,你来到这荒山野寺,并非偶然吧?”
  “当然!”
  “目的何在?”
  “找人!”
  “找谁?”
  “就是他!”说着,春葱也似的玉指,朝宇文烈一指。
  宇文烈心中一动,这神秘的绿衣少女竟是冲着自己而来,倒有些不可思议了。
  轿女岳小筠冷笑一声道:“姑娘语不由衷!”
  “何以见得?”
  “你根本不认识他,不然刚见面时也不会问他的来历了!”
  “这不相干,反正我找他没有错!”
  “姑娘还是请吧!”
  “为什么?”
  “宇文烈我夫妻必须带走!”
  “可是现在不成了!”
  “什么意思?”
  绿衣少女神色自如地道:“因为我要带走他!”
  双方的话,听在宇文烈耳中,满不是意思,忍不住哼了一声。
  舫童冷子秋怒声道:“姑娘,我夫妻对你已够客气了!”
  绿衣少女粉腮一沉,道:“那算你们有眼力!”这句话狂傲绝伦,简直不把名震武林的“彩轿画舫”当一回事。
  “彩轿画舫”因见她来得突兀,同时表现的身法与说话的口吻似乎大有来头,所以才破例的容忍了这多时间,现在被这句目中无人的话一激,登时动了杀机。
  舫童冷子秋冷声喝道:“姑娘年纪轻轻,大概还想多活几年吧?”
  绿衣少女闻言不但不怒,反而笑吟吟地道:“当然,贤伉俪想来也不会是活腻了?”
  “丫头好利的口!”暴喝声中,舱帘一飘,一道排山劲气卷向了绿衣少女。
  绿衣少女翠袖一摆,画舫内涌出的排山劲道,立时消卸于无形。宇文烈不由大是震惊,这绿衣少女的身手的确是骇人听闻。舫童冷子秋可就怒发如狂,再次暴喝一声;画舫陡地斜飞而起,呼的一声,凌空向绿衣少女撞去。这一撞之势,的确惊人至极。宇文烈曾领教过这滋味,不由替绿衣少女捏了一把汗。
  绿衣少女不知用什么身法,只一闪,便脱出画舫来势之外,纤掌一扬,拍向舫尾。罡气呼啸声中,传出一声惊呼,画舫被卷得连打了两旋,直向庙门飞去,轰然一声,整座庙门全坍了下来,几乎把画舫埋在当中。宇文烈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下不愿接受你的人情!”
  “你不怕死!”
  “大丈夫生而何惧死而何忧!”
  绿衣少女嗪首一点,道:“硬汉,豪雄本色,但我不得不杀你!”话声中,欺前三步,纤掌上扬……
  宇文烈嗖地拔出了“阎王剑”,拼聚全身残存真力,准备临死一击,他没有存侥幸之心,只是觉得一个武人,应该死得像一个武人。他面冷似铁,目中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种凛然的寒芒,凝视着对方。
  绿衣少女面色一变再变,似乎举棋不定。最后,一跺脚,纤掌迅快无伦地拍出。
  宇文烈咬紧钢牙, “阎王剑”狂扫出去。“阎王剑”,招式如其名,霸道绝伦,宇文烈虽说功力未复,但在忘命的情况下施出,威力可想而知,一般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也难当这一举。一剑扫出,耳畔听到一声轻“噫”,骤失对方人影,登时一窒,就在这电光石火之伺,只觉手腕一震,腰际一紧。
  绿衣少女俏生生地站在两丈之外,手中执着“阎王剑”和剑鞘。
  宇文烈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老远。
  绿衣少女秀眉微蹙,冷漠但却娇脆地道:“宇文烈,我忽然改变主意,不想杀你了!”
  “阎王剑’被夺,这比杀了他不要难受。宇文烈一拭口边血渍,厉声道:
  “有一天你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你现在不杀我!”
  绿衣少女浅浅一笑,毫不为意地道:“姑娘我做事从不后悔!”
  宇文烈钢牙咬得格格作响,沉声道:“夺剑之辱,在下将来必报!再见了!”
  “慢着!”
  “姑娘还有话说?”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阎王剑’还给你!”
  “这是要挟?”
  “随你怎么说!”
  “什么问题?”
  “令师的住所”
  “办不到!”
  “你不想要‘阎王剑’了?”
  “在下有一天要亲手夺回!”
  “有志气,不过……”
  “不过什么?”
  “请寄语令师,要他在百日这内,到巫山神女峰下索剑!”
  宇文烈全身一震,欲言又止。他知道莫说百日,就是百年,师父也无法赴这约会,因他已以残废了,和普通人无异。但摆在目前的问题如何解决,事实非常明星,对方的目的是迫出师父好了断仇怨。他暗恨自己功力不济,连兵刃都保不住。
  他也后悔不该在庙中亮剑,否则身份一时之间不到致外泄。
  他知道师父一生所结的仇怨,势将全部落在他的身上,但对此他是毫无怨尤的。他想起临行时,师父谆谆叮咛的话:
  “烈儿,你持‘阎王剑’为信物,到天台山隐仙谷找为师一位故友,他会成全你……”
  如今信物已失,身份暴露,将何颜以对恩师?心念之中,但觉五内如焚,冷汗遍体,手足发麻,自忖死亦难偿其辜。
  绿衣少女冷冰冰地道:“宇文烈,言止于此,百日之期如不见铁心修罗赴约的话,告诉你,后果是非常可怕的!”绿影晃处,人已倏然而逝。
  宇文烈呆在当场,心里比死还要难受。何去?何从他心里一片茫然。
  夜凉如水,山风吹醒了他的神志。衷伤,追悔,于事无补,强韧的性格,使他默默地接受了这惨痛的教训,如何应付未来,是当前急切的课题。他就地跌坐,开始摒除杂念,运功疗伤。
  黑夜过去,就是黎明。宇文烈经过一夜调息,功力尽复,他先到附近涧水中洗净身上的血污,然后缓缓驰下峰头。几经考虑之后,决定仍然遵师命扑奔天台山隐仙谷,虽然持以为信的‘阎王剑’被神秘的绿衣少女夺去,但对方既是恩师故友,如将实情陈禀,也许会蒙采信。
  于是,他取道向浙省进发。一路之上,武林人物拂沸插扬,都在谈说着“死城”以十二位掌门的生命作为要挟换取十二种绝艺的空前新闻。这是武林史上前所未有的事。整座武林,已呈山雨欲采风满楼之势。“死城”此举,是否就是席卷各门派的先声?
  死城,神秘,恐怖,没有任何人确切地知道它的真相,因为从未有人进入死城而生还。在十二门派的掌门人被劫持的事件之前,死城仅只是一个神秘而恐怖的区域,没有听说过死城中竟然还有人存在。
  字文烈曾代表桐柏派参与换命之约,而且险些送命在“冰魄煞”之下,对这次事件所知自然较别人为多,他不会忘记那挫辱,但此刻他唯一要做的是遵师父之命,赴天台山隐仙谷拜访那位师父昔年唯一至交。
  栉风沐雨,戴月披星。这一天来到距天台山不远的平镇,打尖了后,备了些干粮,连夜入山。按照师父的指示,先登上
  天台主峰,然后打量一下山势,扑奔西北。越过两重山峰,忽地感到空气有些异样,立即刹住身形,借星月微光,游目四顾,只见峰涧林之间,隐约中似有人影出没,荒山暗夜,有如幢幢魅影。宇文烈大是惑然。不知何以有这多武林人出现天台山中。
  数声凄厉的鬼啸,遥遥破空传至,声音传自不同方向,有远有近,似在彼此应和,听来令人有毛骨悚然之感。两样黑乎乎的怪状物体,从宇文烈立身之处约十丈外冉冉掠过,没入一片林木之中,他不由在心里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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