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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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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你这般说来,岂非叫我放下与她的一切?放下与她枯骨在冷寂渊底数万年的相处,放下与她男子身处的欺骗,放下与她战神之身的缱绻欢喜,这怎么可能!怎么又……能呢!”我愈说愈见酸楚,扑过水镜之面,想要碰触与她,想要止住她那恍若不竭的殷红血色。
  她看起来那么痛,我怎么能忍?
  “心结难渡,是耶非耶,皆是正理。也罢,随你去了。”他苍然一叹,空响的悲悯弥漫而来,“一切因果之数,皆已算不清缘由了。只不过,无论你想怎么做,或者又怎么做,这一旦做下,便是因。秦时欢本为因果之命,所有的因和果,她都将承受其中。你一旦造因,那么随之而来的后果,也将由她承受,你可想了清楚?”
  我贴着冰冷的水镜,触眼所及,是她撑不住的身子倒了下去,挣扎了好半响,才依着手中的赤红窄剑,撑起了半拉身子,低垂的眼眉被散乱的银发尽数遮掩了。
  我想起那时在地利苑等她的时候,心底空旷的可怕起来。
  我好容易等得她回来,我一点儿也不想与她分开,一时一刻都是不愿的。我更不愿的,是她受到任何的一丝伤害和痛楚。
  “如果我的妄念除却,可以让她欢喜得太清顾承,可以不经历冷寂渊底的万年离别,可以没有青叶城的杀戮,亦没有在重逢之后的再度生离死别,那我愿意去舍弃对她的这一份妄念。”隔着水镜抚上她的身形,我强忍着即将崩溃的情绪,一字一顿地迸出了这些话来,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刻骨为痛的殷红之色。
  “那你唯有以这并不完全的天命之身强摄出万生之力,去扭转她所种下的因果轨迹,这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任何人都不能预计,你可还愿意这样做?”
  “我的选择从来就只有一个,无非也是这妄念之中的一个罢了。”我轻然一笑,忽然觉得有着一丝可笑,但同时又觉得有着那么一丝安慰。至少里,我遵从了我所有的心有所念,也做到了最后。
  唯一,大约不甘心的,是她,没有我所期望的那般在意我罢了。
  那是她的选择。
  与我,有什么相干呢?
  “既因此而起,由此结束,来去一场,因果成空,也未尝不好。”轻挽起唇角,我释然一笑,最后极尽眷念地抚着水镜里无法触及的她,溘然轻言了最后一语。
  “好。”
  他一声应承,苍老的音色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放任了接踵而来的灵机侵蚀,在一片彻头彻尾的空茫感觉里,我奉上了想要改变秦时欢命运的决心,交付了我的所有。
  这沉重而又虚浮不定的世界,终于安稳地落了下来。

  卷一番外卷之第一章

  “混沌初开,天地为茫,天命为主,地脉为辅,是为始终。始终轮回之径,有论方圆,实为因果互通之境。”我从一睁开眼,并不清楚心底这浮起的一段话语所指为何,只知晓,我的一身形态,与环绕视之的它们是不同的。
  它们或有飞翼双爪,尖喙彩雉;或有长毛披散,四肢着地;或有身长数里,蜿蜒盘附,而我,仅是小小的一团,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四肢蜷缩在身前,平静地透过清明的天地初生的混沌灵机结界看着它们。
  它们眼眸不同为色,皆尽带着臣服敬仰的神色跪伏与我,一条修长的身形踏过它们自行让开的一路行径,眼眉含笑地俯视着我。
  许多年后,我才可以一方名词称之他为命运。而它们,则是最初于掌控万物灵机的神兽。
  “我原以为会一直孤单,倒不想混沌之境并非无情之物。”他轻抚着我身外的混沌结界,温顾而悲悯的看着我,一张清颜明媚里透着欢喜,轻叹而道。
  这副容颜让我记了很多年,也追了很多年,以至于在我渐长的时光里,第一次遇见太清那张容颜时,便停下了所有的脚步。
  命运在说完这句话后,便随风化了身形,一阵了无烟尘地散了去。
  我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里。
  在结界里不知沉睡了多少年,再为醒来的时候,守护在侧的依旧是无数的神兽。
  这些神兽所饲之力,不外乎风云流水,山林草木,各自为机,各具形貌,多数为灵机附存之地不得离去,亦有少数灵机强大之辈,能够脱离一段时日。比如眼前的一头龙首鳞甲披覆的四肢巨兽,一尾末处生出分叉,好似了双尾一般。
  它所掌具的便是嗜杀之心。没有形具的万物灵机之体,是不受束缚的。
  大约是这嗜杀之心惹起了它的好斗之意,它见我醒来,便冲了过来,呲牙低声一吼,露出争斗之意。
  我咯咯一笑,幼儿的形态好似生长了一些,有了人类三四岁的模样。这一伸手就探出了混沌结界,一抓就揪住了它的犄角,戏弄意下,翻身落在了它的背上,抓着它的犄角任凭它如何跳动撕撞,一直再没松开过手。
  这样它一路带着我翻天覆地窜着,不是撞上巨大的山脉,就是冲入幽深的海底,在密林中剐蹭,在沙海中绞腾,都未将我甩下身来。不知闹了多少岁月,它终于疲倦,我亦庆幸这混沌之身是如此强悍,竟也将一路撑了下来。
  我给它取名猰貐,它亦乖顺地服从了我的话,背负着我往回行去。
  这一行,一切就在遇见太清的那一刻静止了。
  那时,太皓正带领着一群人游猎普通走兽为食,太清远远跟在行伍末处。诸人看见飞行的猰貐时,皆尽警惕大作地变幻阵型,乱箭向猰貐射来,而太清亦在归行的途中,惊仰起了脸。这一张脸,我在沉睡的时光里惦记了无数次,如何能为不记得?
  猰貐不肯放低身子任由他们射杀乱刺,本就嗜杀的心思更加浓烈迸发,全然不顾我的阻止,血盆大口地撕咬着这些半神之人。
  那张容颜轻眉眼下的濯雅温顾,使我在猰貐的背上再也待不住,一个撒手,就从猰貐背上重重地落了下去,可我到底还是个三四岁的孩童模样,虽是有混沌之力所在,却是从未走过一步,一时跌落,竟再难为协调身体站得起来,而这时白芨一族的半神之魔亦是赶到,两厢厮杀之间,白芨趁机将我偷偷带出,未过多久,太皓与太清亦是赶到。
  这就是我和他们三人的初次相遇,而我,也从那时有了自己的名字。
  时欢。
  这两个字,是太清写出来的。
  白芨救出了我,太皓出于对白芨第一眼的情愫暗生,表面上是应了白芨顾养与我的做法,暗地里则是一直想为利用我的力量。
  白芨想不出如何叫我,太清却在我一直不落的眼眸里,悄无声息地写出了这两个字。
  不知是因为这张容颜,还是因为这个名字,使我更加地想要亲近与他,在逐渐长成的时光里,将他一直认为了是那个与我说了第一句话的命运之人。
  我是被缚魂索圈住颈项长大的,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对太清生出的万般亲近,这使得白芨很是介意,明明是她救下我的,而我偏就喜欢与太清玩耍。
  太清沉静而静雅,多数的时候,喜欢一个人与我说话。一般都是他说我听。我不知是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开口,总觉得这样听他讲着那些细碎琐事,就很是满足了。
  直至某一日,白芨哭着跑过来,抱着我压着声音道,“丑八怪,我怎么就会那么在意你呢!”
  她叫我丑八怪,是因为那时我既不说话,亦在长成的过程里生了很长的毛发遮住了全身,唯有一双可算清眸的眼能视人。终日里,我只在暗无天日的洞窟里等着他们来,白芨来时我很开心,太清来时我就更加开心,而太皓来时,多半带着不同的半神之人与我持剑对练。于我,其实这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至少,在来日里,我的一身技击征战之术,与我带来了不少益处。
  太皓这个人,我不喜欢他,但在当时,不得不听他的命令,只因为他手中那条缚魂索。
  白芨的突然言语让我惊然不解,并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可就在那时,太清看到了这般画面,也听到了白芨所言。
  在我无辜不解的神色里,太清张了张口,好半响里才叫了白芨出去。
  我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就听得太清立在白芨面前,对着她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后面的话在我听到这一句时被心底陡然轰鸣放大的心跳声遮掩了,我无法再面对他们两人相对而立的画面,飞也似地逃了出去,愈跑愈快之下,我的身体火灼一般地滚烫了起来,周身泛起烈烈火焰,渐渐地烧透了我的身体,蔓延了无边无尽的火海浓焰,一直持续了七日七夜。
  我从灰烬中清醒意识的时候,就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里,耳际里是白芨带着哭腔的声音,“时欢,时欢……”她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好似要肯定我是否存在一般地急切而担忧。
  我心底酸涩着不知名的感觉,看着不远处的太清,他眼底的一丝隐忍担心使我更加泛滥了这份感觉。我抬起了手,慢慢地抱住了白芨,轻轻回应着她,“我在。”
  这是我第一次明确了自己对太清的感觉,也在这时明白了白芨对我的感觉。
  一个是我不能,一个是得不到。
  太皓是喜欢白芨的,若我回应了她这份感情,太皓会利用缚魂索做出什么事,我完全无法预料。
  而太清,他无法回应与我。他太软弱,不忍伤害白芨,亦不愿太皓知晓白芨对我的感情,故而,只能选择无视,不争不取。
  我如何看不透他这般心思,所以,为了能更加接近与他一些,我选择了对他三叩首,叫了一声师傅。
  只可惜,白芨对我的日益亲近,并没有瞒过太皓的眼睛。
  我在那场烈焰里化身而走,有了一身不算差的容颜,亦能够完全掌握了身体里的混沌灵机,太皓更为了置我于死地,不断以缚魂索控制我去征战,期以我身死,而断绝白芨对我的在意。
  太清自然放眼不过,遂日夜同我随军征战,而白芨在太皓的野心下,不得已回到了自己的族中,与我们成了敌人。
  乱军于中,我犹自手下留情,并未杀戮任何一人一兽,太皓为此很不满意,遂设计使得太清身陷险境。惶急之下,我为了保护太清,以血脉之剑红莲斩杀了第一人时,我心底便更加奠定了这份决然的心意,但这也使得我很痛苦。一方面是对于缚魂索的厌恶和想要逃离,另一方面我急于印证太清到底是不是命运,如果是,他怎会如此不济无争,如果不是,我这一份情又该如何为放?
  就在我挣扎不休的时候,太清在困兽之战前夕对我表述了心意,这使我意外极了,但又十分欢喜,遂摆脱了这份挣扎,只想全心全意地帮他的族人做完这一件事,助他们得到彻底的自由。
  事实上,在我的不断征战冲击下,神兽们便已经妥协了半神之人的存在,不再随意玩弄凡人,而是彻底随他们自行平衡规则。然而,太皓太过贪心,并不想就此罢手,遂设计了困兽之战,这也就是当时阿宁在万法因果阵中看到的那些虐杀毫无反抗之力的神兽画面。
  也是在困兽之战中,我第一次地意识到了太清真的就是命运所化。
  人类的初次出现,就是他以我和他两人的形态为蓝本早就而出的,他之所以要化身人类之中,就是想知晓这种形态的存在到底会衍生出怎样的一种命运,不想,却因为我不知名的介入,一切变得不可控制起来。
  而他,也道出了我所负就的天命之力,就是能够促使命运由始到终的因果之环。
  于此,我才在愕然惊惧之下,创就了万法因果阵,强改了神兽的命运终结,使它们以冥道魂骨分离之态存在了下来。
  不曾想,万法因果阵的祭出,强改命运的力量引出了天地本存,以证天地规则的,与天命之力相生相克的厚土缚魂阵的改变。
  厚土缚魂阵本是命运借用来圈养人类既循天地本则的阵法,在我万法因果阵因果作用之下,亦变得可行可见地毁灭着阵法所固养的一切。
  我已经亲手诛杀了与我血脉相连的神兽一族,如果再由此阵毁灭了人类,那我该怎么去存在?该怎么去面对太清和白芨?
  我找到了厚土缚魂阵的阵心所在,就是一方洞窟深处,为九方龙首之魂守护的幼儿之身的阿宁。
  我孤身仗剑地闯入了阵中,以天命之身的混沌灵机想要破坏此阵是为难上加难,不得已我再度祭出了万法因果阵,期以因果强行改变一切因果始终,不想却为此惹得厚土缚魂阵更加扭曲变化,几乎反噬了混沌初开的因果。若是混沌因果为变,那么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在这紧要关头,一方幼儿之身的阿宁忽地清醒过来,将我拽出了厚土缚魂阵。
  阿宁不仅救了我,也稳定了厚土缚魂阵的变化,毁灭之力陡然消散,竟散发出勃勃的复生之力。
  太皓太过为贪,竟想出太清背叛要被处斩的消息,我虽然知晓太清就是命运,但也仍是不能肯定一路汲取了神兽力量的太皓到底会强大到如何地步,当下狠心打散了守护阿宁的九方龙魂,带着她回去应对太皓,并同时嘱咐一直守候在洞窟里的白芨回去调半神之魔一族,以防意外。
  我带走了阿宁,与太皓对峙的时候,厚土缚魂阵再度勃发出毁灭之力,太清为了压制厚土缚魂阵的毁灭之力,不惜以身自毁,想要封禁厚土缚魂阵。我如何能为同意,强行阻止之下,自身受了重伤,亦使得太清不得已以身裂五处的代价借用天地五行之力,分别封禁了厚土缚魂阵,这才阻止了更大的毁坏力度。
  我身受重伤之下,无力抗衡太皓,白芨为了我,不惜答应了太皓的求亲,换取了我的一段喘息时间,我趁机带着阿宁坠入了天地间里唯一只死物存在的冷寂渊,躲藏在最深里处,以逃离太皓的耳目追及。
  在冷寂渊底,我想着这一切,愈发觉得不甘心,不管是以命运之身的太清,还是以半神之人的太皓,我都想问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阿宁由于失却九方龙魂的保护,又身在万物不生的冷寂渊底,我没有办法,唯有以一身血气固养着她。
  阿宁这个名字,也是我为了期以平复这份不甘心,用来提醒自己不要妄自去问个明白。
  只不过,冷寂渊底灵机难复,而我又以血气固养着阿宁,身子便愈发好得慢了起来。数次我在渊底深处希望恢复身体,都不能维持长久。还被阿宁发现了一次,这令我十分惶恐,生怕被她发现我刻意隐掩的身份。与阿宁相处的越久,我就发现自己对外面的世界愈发淡然,连同那份不甘心也渐渐磨灭了。
  我喜欢与她的相处模式。我想安静的时候,便躲在生死树中休憩,她也不来打扰,自顾自地以与生俱来的力量唤醒着渊底死寂多年的枯骨。若是我躲得时间久了,她便会耐不住性子,惹出些大的动静来,让那些庞大的家伙来撞生死树吵醒我。见我醒了,便如同一只小猫似地贴了过来,安静的任我罚也好,打也罢,都睁着骨碌碌的一双眼,水盈盈地可怜戚戚地讨着饶。
  我也真气不起来,多半说她几句也就罢了。她便得了便宜,趴在我的膝盖上,娇着语调央我说着故事。我心下里如何不见得温软,也就顺了她的意,随口捏了些许个故事说与她听去。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却温温顾顾的暖人心气。她孩子气的时候,总能叫人无法生气,又心生万般怜惜。愈来愈多的时间里,我会安静地陪着她,看着她一团幼儿的粉色嫩嫩,偶有的时候我会想起那时在结界外面注视我的命运容颜,也有的时候会想起白芨。白芨也总会是这样温顾地对待我,从不生我气,从不与我闹别扭,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我,会一直保护着我。
  每到这个时候,我便会想起太清和太皓,心下里便会不舒服起来,连同白芨的万般为好都散了去。这也就是白芨再为见好,我也无法喜欢她的缘故。
  那日里,阿宁恰巧撞上了这么个不好的时刻,非要粘着我,则是被我一掌打入了冷寂渊底,再为而出的时候,先是一团黑骨的黑凤凰铺展着双翼而出,接着那尖锐的巨喙就张了开来,露出阿宁粉嫩的小脸来。
  我气不过她这般难缠,指尖一划,点起这黑凤凰生前的黑炎之力,顿时烧灼到了阿宁身上,以此想小小惩戒与她。不想就此竟惹出了她的一段化身之机,于此,我也才想明白了,原来阿宁也是天命之身。
  阿宁随着烧灼万物的黑炎蔓延,哭着叫着跌落了冷寂渊底冰冷的沉水里,不知过了多久,哗啦水花四溅声里,浮水而出了一方娉婷之姿,乌发长垂之下,遮住了□□的身体。她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一方令我惊怔不已的容颜。
  这就是当时阿宁化身的情况。想来是我先前凝聚身形时被她看到了,故而她才会化身成了我的模样。
  我惊讶极了,更惊讶的却是她一步漂浮过来,像是幼儿般顺手极了的勾着我的枯骨颈项,蹭过来故作可怜道,“师傅师傅,阿宁喜欢你,阿宁知错了,师傅不要罚阿宁了,阿宁好疼的。”
  我惶然不知所措地僵在了哪里,眼眉所及的是生死树上如同繁花盛开一般地绽放了无数莹蓝色的树叶,然而那些并不是真正的树叶,而是一只只扑闪着翅膀的蓝叶之蝶。
  这奇异的景象让我压不住心底因阿宁口中的‘喜欢’而泛滥起的感觉。
  曾几何时,我也曾在心底这样的告诉自己是如何喜欢了一个人。
  “阿宁。”我尴尬地轻唤了一声,稍稍推开了她。
  “师傅?”阿宁不解迷茫的眼眸我记得很是清楚。
  “你所谓的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那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呢?”
  “真正的喜欢啊,就是愿意把整个一颗心都愿意给他。”
  “那阿宁愿意把整个心都给师傅,师傅会喜欢我么?”她微微翘了翘唇,眯着眼笑道。
  “阿宁,你还小,总有一日,你会遇到那个你愿意把整颗心都给他的那个人的。”我那时抚了抚她的乌发,心底已经下定了离开的心思。
  一来是觉得再与阿宁这般相处下去,我不知晓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二来,对于太清的不甘心,纵使在这么多年的冷却之下,我依旧是不能释怀。
  只可惜,我万万想不到这份不甘心,还会引来更多的不甘心。
  我不甘心好容易与太清重逢,即便他是那般欢喜待见与我,却最终与我兵刃相向,亲手刺了我一剑,而后又自裁身死。
  我不甘心再度相逢,他冲破一切阻碍,万般顾着与我,又再次为林西凛破坏,落得身死师门,而我又强摄出万法因果阵,生出了不见书不见兮这等脱离天地法则桎梏之人。
  我亦不甘心这一世里,竟是他先移情于林西凛,而我亦喜欢上了阿宁,他以身死魂消的代价替我融合了身骨分离之状。
  我更不甘心的是白芨也最终妄入了贪念之中,竟以厚土缚魂阵再度束缚与我,以至于阿宁被空十方折磨,被不见兮带走至小东莱山。
  我最不甘心的,便是阿宁这个从头到尾护着我的人,以一身天命万生之力,将我所造的因果更改都生生遏断了。
  她不仅断了我造的因,也断了自己的一条命,从而换就了一个她所想要给予我的果。
  这花开遍地的果实里,唯独,没有了她。
  万物为生,若仅依循规则,不生贪,不生嗔,则不生痴,亦不陷妄。
  若非命运妄加新生凡人,则不会有半神之仙魔,亦不会有后来一切。
  若非我妄念命运,则不会因果横生,强改命运轮转,便不会早就身旁之人都苦陷入无尽的痛楚里。
  太皓便不会想利用我,亦不会惹出困兽之战,牵扯出阿宁的出世,更不会让白芨化出林西凛。神兽不会覆灭,青叶城不会残败,小东莱山更不会数百年里为冤魂缠绕。而人间,亦不会妖魅横生,互为争夺。
  一念为贪,而无尽苦难。一字为嗔,而诸方肃杀。一心为痴,而万般纠缠。
  妄念所及,万生为妄,轮回不休,生死不止。
  若是我知晓,我会以战神之身,那般深刻地恋上阿宁,我可还会狠心舍弃与她,强行去求得那么一份不甘心里的妄念横生?
  世间并无可悔弃之路,我亦不会悔。如果再走一遍,我仍旧会走这样的来时路,仍旧怀揣着对阿宁的这份愧疚和难堪之心,想着她,念着她,找着她。
  我始终相信,她不会就那样消失了去。
  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
  而我,也会等着她。

  卷一番外卷之第二章

  阿宁以小东莱山的自身毁灭换来了一个新的世界。
  我本承受着这些冤魂怨气的反噬,意识痛觉里忽地就感觉到了阿宁的目光,但是我看不到她在何处。眼前一片混沌浓雾怨气的小东莱山,一寸一息地以可眼见的速度地变化着,通透漆墨的阶梯也都渐为恢复成了白玉之色,廊下的锁魂灯一盏一盏地碎裂着,那些怨气冤魂心性平淡地朝着山顶涌去,我心下里直觉里地也朝了山顶奔了而去。
  被白芨强困冰川之海的厚土缚魂阵中,我脱困时便已耗了太多的灵机,如今又在千步之阶上仅仅护住了心头血气,来到山顶时几乎是强弩之末,痛楚已经让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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