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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书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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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可苦坏了病书生罗俊峰,若是以前别说骑马,就是步行走上十天半月,只要确为运动调息,就会很快的将病劳恢复过来。

现在可不行,虽然有马,代步亦不能没有足够的时间休息,何况刚才还勉强斗过绿林魔头追魂鬼贾筠哩!

从他摇摆欲倒不胜疲惫的神情,梅花神剑确也不忍心再叫他受苦。

自早晨到现在,光在马上已足足坐了将近一整天,病书生能坚持下来,已经是奇迹了,怎能再令他痛苦下去?

于是,梅花神剑三人,又重新离开官道,走进密林,唯有如此,才不至于被人发现。

正当三人进入密林的当儿,蓦地由林中传来一声细弱的冷哼,梅花神剑陡的勒马止步,神光炯炯扫了全林一周,因为敌暗我明,贸然冲入,无疑羊入虎口。

约莫过了半盏热茶工夫,四周依然冷清静荡荡地,方才那声音发出至今,并没有再出,梅花神剑不禁惑然,难道是自己紧张过度,神经过敏?倘若林内有敌,这么久亦应该有所行动呀!别是劲敌早布好陷阱,等我们人壳?

这一想,更使他不敢大意,越发谨慎。月里嫦娥也听到那声冷哼,但未发现敌踪在她想以为是山魅鬼魑,否则怎么只闻其声而不见其影。

正当三人磅躇不前的时候,蓦然由树林传来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王大侠怎这般畏怯,贫尼如果要你命,三个王大侠也早归天了。”

此语一出,三人猛屹一惊,霍然抬头怒喝道:“谁?”

谁字刚出口,陡见一条黑影如流星般,由上泻下,立刻三人面前已悄生生站着一个黑衣老尼来。梅花神剑一瞥来人,心中一凛,道:“是你?”

原来落地的不是别人,正是飞辈帮临江分堂堂主银月师太,只见她哈哈一笑,道:“是我!别怕,贫尼是善意而来。”

笑话,谁相信?梅花神剑一见她出现在此,立刻联想到魂鬼也在此附近,听她说是善意而来,不禁打从心底冷笑,这是陷阱,若不,必是缓兵之计,于是正色道:“大师,休要戏言,怕是另有阴谋吧?”

银月师太神色一变,微愠道:“你我皆成名之人,还用每使鬼计,真想捉你,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能使你等三人生擒,并非贫尼夸大其词,以现在情势,在三位进林之时,已做得手了。”

梅花神剑一想不差,那么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心,遂问道:“大师之意?”

“留个人情,指示迷津,放你等三人安然通过临江。”

“为了什么?”梅花神剑诧然反问。

“不为什么?贫尼高兴这么做。”

这真是太荒谬,太出人意料了,还有任何条件,没有任何报酬,就这么轻敌纵敌脱走,莫非她发了疯,或是假仁假义。

银月师太发现梅花神剑等三人脸上,均露出怀疑之色禁笑道:“好人难做,告诉你王大侠,如果你一定要追根问要到天山自会明白。”

月里嫦娥闻言一怔,道:“天山?”

银月师太展颜一笑,道:“是的天山,我知道你们想赶天山求医,由此通往天山之路,已经布满了飞龙帮高手,拦截阻击你们。以贫尼之意,三位最好能易装再走,否则不出十里,必遭遇不测。”

陆玉华疑视银月师太,问道:“大师何以对我们这么好?”

银月师太望了陆玉华一眼,不胜其烦地答道:“问你师父去,这里无事,贫尼不再逗留,他日有缘再见。”

说罢只见她黑影一飘,刹那间已消失在黑暗林里。梅花神剑等三人不禁为她的突然现身警告所迷惑,好在只要到天山自能知道,毋须多费心思瞎猜疑。

第十八章

银月师太刚离他们,突然由黑林林中走出一匹白色骏马来,那匹马走得非常慢,到三人面前时竟停止低嘶数声。

陆玉华一瞥这一情景,已了解一大半,立刻翻身离鞍,跃到那匹白马处,不禁惊呼道:

“老前辈看!这里还袱着一包东西?”

梅花神剑闻言也下马走到陆玉华身旁,不禁为这匹突然而来的神驹,啧啧称奇,连忙打开包袱一看,里面竟全是衣服。

正当他翻看的当儿,忽闻陆玉华叫道:“看!这里有一封信。”

梅花神剑转头一瞧,连忙接到手里,只见信上写着:“王大侠亲启。”

这不奇怪吗?什么人写给他的,又怎么知道他在这里,莫非又是她银月师太?

王尧弦打开一看,里面寥寥数字,道:“神驹赠书生代步,衣服送汝等易装。”

不用说写这字条和赠送神驹的银月师太了,梅花神剑看罢,激动地望着林内,说道:

“此恩王某永铭肺腑,来日有缘再图后报。”

说这话时,银月师太已经不知走到哪里,不过,银月师太今日这一善举,却赢得后日不少益处。

这一来,月里嫦娥不再担心了,她所要的马也有了,罗俊峰有马代步,就可在预期之前赶到天山,除非路上再遇到波折。

这一天,北风呼呼,飞沙漫天,甘肃省崆峒山脚白龙镇口,走进了三匹马来,马上坐着一老二少。老的一身土布衣,美髯垂胸,满面麻脸,唯脸型轮廓与五官配合得很正,但光只那密布的凹麻点,就令人望了生厌。

身旁两个少年,亦都是土布打扮,形如农家,尤其最左边那个少年,满脸土灰,东一块西一块地,就连鼻头也沾着一点灰,简直就象是三个月没洗过脸一般。

中间那位也怪有趣的,脸上就象长了麻豆似的与那老者一般,敢情两人是父子吧,否则怎么会全长着麻脸,这不是遗传是什么?

三人样子长得土里土气,可是坐骑却挺俊的,尤其是中间那匹白鬃骏马,可不是俗品哩!

这个年头怪事年年有,可是却没有见过像这般怪的。

三骑一进街,立刻缓步而行,人虽长得怪,却满威风的,个个挺胸仰头,并肩平行,啼啼啼的马蹄声,整齐而有节奏,像是战胜凯旋的将军,游街示威般,状极滑稽。

无疑的这三人正是梅神剑三人,他们自易装后一路风平浪静,飞龙帮高手那曾想到这一点,有时碰头都未认得出来。

病书生罗俊峰那种黄蜡脸色是一个最显明的标志,如今都变成为麻子,就是他师父见了也不见得会认识。

这一来三人不再处处逃避,相反的装得威风凛凛,才足于配合所骑三匹骏马。

固然,乍看非常不顺眼,但,人家会以为乡巴佬游街,出出风头,虽不登大雅,却不致令人怀疑到其他地方去。

三人来到镇里一家“群英楼”门前下马,堂倌伙计见了三人这般模样,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招待。

梅花神剑对于这种势力眼的商人,早已看惯,一笑置之,不以为怪,人家不请,我们就厚着脸皮自己走,反正身上带着有钱,不信他们不要钱。

陆玉华可不然,一股怒火就一直往口腔外移,若不是身负要务,她不一脚将这群英楼踢翻才怪。

三人由梅花神剑在前,病书生居中,月里嫦娥在后,一列进门,脚刚踏进门半步,里面立刻跑出一个店小二来,阻止三人道:“三位爷,看你们一定是走远门的,你知道本店有一个规矩吗?”

梅花神剑不由楞住,摇摇头,道:“不知道,什么规矩?”

陆玉华听得怒火中烧,怒喝道:“管他什么规矩,有钱还怕吃不到东西?”

店小二瞧了陆玉华一眼,不悦道:“别家没有,咱们这个群英楼可就有规矩。”

梅花神剑以目警告陆玉华,叫她不要惹事,接着转脸笑问小二,道:“你说说看什么规矩呢?”

店小二狠狠瞪了陆玉华一眼,说道:“凡来群英楼的人,先要到镇口那家旅社登记,并且要将全身洗个干净,才能进来,不过,若你们懂得三拳两手,又当别论。”

陆玉华闻言心里骂道;“吃饭还有这种臭规矩,我偏不理这一套。”

心里想着,马上在出脸上,梅花神剑王尧弦一瞥,心里发急,怕她沉不住气惹出事来,遂向店小二,道:“请问镇上还有没有其他饭馆?”

“有,你们自己去找。”语气相当傲慢。

梅花神剑也觉得满不是味道,早晨到现在一直没有吃过东西,饥肠早已辘辘叫啸,看情形非露两手无法吃到饭了,遂回道:“贵店主人在吗?”

“你问他干什么?有事直接告诉我就可。”

王尧弦心思一计,本待炫露两手进去吃饭,陡见街道上跑来五匹马,马上坐着五位疾装劲服,背带兵刃的中年壮汉,向群英楼跑来。

店小二远远望见那五人,立刻分开梅花神剑,跑出店外,向那五人,欢叫道:“我的大爷,什么风把你们吹来的,快,请进请进,马儿就交小的看管好了。”

那五个减流,连理也不理店小二,径自下马向门口走来,这时瞥见门口站着三个乡下佬,不觉一愣。

随即移目,竟给他们看到门前那二匹梅花神剑等所骑骏马,其中一名壮汉,叫道:“好马!”

倏地反身向丫小二问道:“那是谁家的马?”

店小二恭敬地回答道:“他们三人的。”

五个壮汉十个眼睛,瞪了三人一眼,“嘿”的一声,推开三人径自往里走去。

梅花神剑这时真有英雄末路,大有“游龙浅水遂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的感慨,今天,竟被逼得这般懦弱怕事。

想自己身为点苍掌门,何等威仪?如今竟被一个店小二冷蔑到这种程度,就从他对那五名大汉的阿谀和对自己三人的轻视,简直是一个太残忍的对比。

世界太冷酷了,人心也太淡薄了,想至此,不由梅花神剑悠然一声长叹,细言道:“我们走,这种规矩非毁不可,我要教训这批小人。”

这正是陆玉华乐闻的。王尧弦说罢迈步而入,罗、陆两人亦随后跟进。店小二一见这情形,很快的由外跑进来,嚷叫:“喂喂,你们真也太大胆了,滚!统统给我出去。”

月里嫦娥走在最后,店小二竟由背后伸手一抓,想将陆玉华抓起抛出去,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以为乡下人好欺侮,他做梦都未想到,他所抓的竟是一位煞星哩。

陆玉华乍觉背后风生,知道小二抓来,干脆就让你抓吧,身体不但不避,反而停止不动,“啪”的一声,小二抓个正着。

但,抓是抓到了,却象蜻蜓撼树一样,没奈何人家。

陆玉华回头嫣然一笑,蓦地笑脸一收,道:“去你的!”

也不见她什么动作,连哼叫都没有,就晕死过去。

陆玉华这一举动,顿使坐在宾客震骇,就连方才进店的五位大汉,也吃惊非小,目光全集中到她身上。

陆玉华大声说道:“这样够不够资格吃你们这家的饭?”

说着,径自走到一张桌上,招呼王、罗二人坐下,接着嚷道:“开店的,还不送饭来?”

这时,门帘掀处,走出一位褐衣老者来,只见老者年约六旬,虎门狮鼻,粗眉细眼,太阳穴鼓得高高的。

进得门来,望了三人一眼,打着笑脸向三人处走来,梅花神剑一见老者,心头一怔,暗叫:“好面熟响!哪里见过他?”

只见老者打躬一揖,道:“请教三位大名,这位小兄弟何故对下人痛下煞手?”

月里嫦娥起身,道:“这不是你们自定的规矩吗?露出两手才能进店,那样做是为的要吃饭呀!”

褐衣老者被说得哑口片刻,随即说道:“但并没有规定要你置人死地。饭,三位可以吃,饭后请还老夫一个公道。”

说着,拍了三下手掌,命人送菜饭来,接转身向门帘内走去。王尧弦见了褐衣老者背影,猛然想起一个人来,心中一错愕,细言向罗、陆两人,道:“我们已在飞龙帮范围之内,此店极可能是该帮所开。”

罗俊峰闻言一凛,问道:“何以见得?”

梅花神剑王尧弦压低嗓音,道:“你可闻说过沙漠飞雕这个名字?”

罗俊峰道:“听说过,那时几十年前的事情吧!我只是从家师那里听到,详细情况我并不清楚。”

梅花神剑王尧弦,道:“若我推测不错,刚才这位褐衣老人就是沙漠飞雕姬人庆。”

罗、陆两人同声惊叫:“是他!怎会在此开店?又为什么加入飞龙帮?”

王尧弦正想回答时,饭莱已端来,马上把将出口的话又咽进去,为了慎重起见,对所送菜饭详加检查,以防中毒。

尤其梅花神剑更加不敢大意,真是一朝经蛇咬,终生怕井绳,黄龙山误中蛊毒害他险些丧命,何况已知道此店系飞龙帮所开,更不可无防虎之心。

还好,菜饭里并无下毒的现象,三人才动筷疗饥。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其实这是多余的,沙漠飞雕何等人物?以他自负的个性,对这几位乡下打扮的人,压根儿就没人在心上,还用得着暗算?

梅花神剑边吃边道:“由这样看来,飞龙帮大事收罗绿林英才,千面人魔雄才大略,欲想并吞武林,真是不可等闲视之。”

罗俊峰问道:“此人不是介于正邪之间吗?何以被千面人魔拉拢过去。”

梅花神剑王尧弦,道:“此人趾高气扬,骄傲自大,虽介于正邪之间,奈性情孤僻,与人不睦,手段太狠,向不留情,为武林正派所不齿,故愈使他走向邪的一面,严格说来,他之所以加入飞龙帮为恶,非千面人魔之功,而是无情的江湖道上自命清流者所迫。”

月里嫦娥陆玉华向王尧弦,道:“你说沙漠飞雕在大戈壁里,救了几十个人的性命,不知是否真有此事?详细情形如何?”

王尧弦喝了一口汤,润润喉咙说道:“是真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也是此老成名的一件大事。唉!谈他做什么,因为他已不再是以前的姬人庆了。”

这一来更激发罗、陆两人好奇之心,连忙催促他,道:“说又何妨,我们可以对他多一层认识呀!”

王尧弦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是的!对于恶人,只要他有善举,我们还是应该表扬才对。那是三十年以前的事,在戈壁沙漠,姬人庆以一身罕世绝学,救活了四十多位商旅的生命。”

罗俊峰不禁羡慕起来,急欲探知其中细节,催问道:“怎么发生的?又是如何救法?”

梅花神剑王尧弦,望了一下食客,细言道:“那时沙漠飞雕正出道不久,无人知悉他武功的深浅来。你知道沙漠是一片荒凉不见绿色的地方,行人商旅必须结队成群始敢过去,其因不仅仅为了御防沙山而已,真正的还是那飞翔天空寻人而食的飞雕。”

说着顿了一下,继续接着说道:“那一次,中原不少商人从图产古里克出发,横渡戈壁沙漠到蒙古北部,姬人庆也混在这批商列之中。当然他的企图为何?无人晓得。就在离开沙漠边沿不到一日的时候,这一行四十几人组织的商旅,遭遇到飞雕的攻击,其中不少人伤亡,沙漠飞雕姬人庆,发威制禽,从地狱里救出了四十多位商人,一时名震大江南北,江湖道黑白正邪人物,莫不竖指称绝。其中详细我也只是耳闻,不尽其详,总之,姬人庆这一善举,奠定他在江湖上的声望,也更激引他内在的高傲自大之心理。”

罗俊峰闻言,亦深深地为那位褐衣老者的英勇事迹所动,不由对他产生了不少好感。月里嫦娥可不然,在她精细的心房里,她对姬人庆的为人,尚存着怀疑。因为她对姬人庆的生平比罗俊峰知道得多些。

梅花神剑王尧弦,向两人告诫,道:“餐后,褐衣老人必来寻仇,虽小二理屈在先,我们亦嫌过份了些,要知道姬人庆并不是易与之辈,武功确有独到的地方,我们身有要事,凡事以忍为先。等一下,由老夫接着,陆姑娘就专司保护峰弟,切记,不再惹事生非,尽量化大为小,好继续赶路。”

说着,一看两人饭己吃饱,赶忙招呼堂倌会帐,立刻由门帘处走出褐衣老者来,只见他哈哈笑道:“免了,免了,那算是咱们见面之礼,由老夫做东道。”

梅花神剑执意不肯,两人推来递去,褐衣老者愠怒道:“三位把我当什么看待?老夫说一是一,望三思,菜饭我请,前嫌由你们自释,老夫生平好武成癖,方才这位小哥那‘顺风推浪’施得高明已极,不禁激发非拜领绝学不可之心,尚望三人不吝指教。”

梅花神剑王尧弦哈哈大笑,道:“姬人侠何出此言,小儿年幼无知,都是做父亲的我,没好管教之过,方才冒犯之处,老夫愿负荆请罪。”

褐衣老者闻言暗暗一怔,暗想:“这个麻子看起来土里土气的,何以知道我姓姬,难道”

梅花神剑知道对方惊异,遂笑道:“倘若老夫猜的不错,你老就是武林人人敬仰的沙漠飞雕大侠吧!老夫慕名已久,今日得见足慰三生,哈哈。”

王尧弦这话似乎太近阿谀,几乎将褐衣老者捧上了天。人是肉做的,褐衣老者岂能何外,捧得心里头甜甜的宛如吃了清心剂,好不受用,也跟着笑道:“正是,老夫姓姬,承大侠谬誉,老夫愧不敢当,敢问尊性大名?”

这句话完全没有敌意,相反的倒有攀交之心,不由梅花神剑暗暗作喜,若能三言二语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更好,遂连忙答道:

“老夫姓王,乃一界农夫,生平好武,但未遇名师,更未曾在江湖走动过,这是我的两个小犬将来若能在姬大侠处,就是我王家千年修得的福啦。”

说话避实就虚,只简单说他姓王,连名字也没说出来。但是,他却懂得如何引开正题,极力捧对方,目的不难想见,还不是息事宁人,早点离开是非之地而之。

天下事,你愈想逃避的,愈不能逃避,本来以这句媚语,已打动了沙漠飞雕之心,没想到这时刚才进店那五个大汉,竟起身向这边围拢而来,向姬人庆一恭作礼,道:“老前辈,欠债还钱,杀人低命,人家欺到咱们头上来,还能放他们走吗?”

沙漠飞雕姬人庆冷冷地瞪了五人一眼,意谓:“我的事还用得着你们管?”不过这一句话也不无作用,告诉沙漠飞雕别上了当。

姬人庆怒瞪了五个大汉一眼,说道:“以你们之意如何才算完?”

语气相当冷酷,不由五个大汉全身一凛,随即邪笑道:“没什么,只是说着玩儿的,我们是说”

“没你们的事,回桌吃你们的饭去!”姬人庆怒喝五人说。

五个劲装大汉,碰了一鼻子灰,默默无言地挟着尾巴退回,真是自讨没趣。

沙漠飞雕转过脸,向王尧弦道:“治伤之事,老夫自会理得,刚才之事理亏在我,小二罪有应得,是他自作自受,横傲待人的报应,老夫并不以为怪。不过,若三位看得起老夫,请不防指教两招之秘如何?”

梅花神剑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老夫略识皮毛,叫我献丑何异班门弄斧,贻笑方家。”

姬人庆脸色微变,但不发作,看了三人一眼,沉思片刻,道:“以武会友乃吾辈一种常礼,王大侠再推辞,就未免瞧不起姬某了。”

王尧弦一想。再也无从逃避,不禁暗思道;“也好,反正不罢不休,我就让他两招。”

想着遂起身抱拳说道:“姬大侠执意如此,老夫再推辞就未免见外了,那我们就点到为止如何?”

姬人庆哈哈大笑,道:“好!好!甚合我意,请!”

说罢,领着梅花神剑三人往后屋广场走去,沿途但见楼阁辉煌,花木扶疏,梅花神剑不由心中暗道:“气派果还不小。”

四人走到较竞场,只见场地三亩见方,场地四周桑树成荫,树底下排满了桌椅,广场进门两侧,排架着十八般兵刃。

广场东角一堆微微凸起的沙土,上面排插着长短不一,端锐如剑尖的竹子,与梅花桩有点儿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地上并没有埋刀。

梅花神剑王尧弦一时无法猜出来这种名称来,不过,沙漠飞雕姬人庆置此用意,不外乎在考验来人或门下的轻功而已。

沙漠飞雕姬人庆手指兵器架上兵器,微笑道:“王大侠请自选称手兵器。”

王尧弦闻言一笑道:“老夫之意,兵器无眼,我们就可以空手对折几招如何?”

姬人庆点头说道:“好,动手过招犹如拼命,王大侠不要稍存让意,尽管施煞手便是。”

梅花神剑心中暗暗发笑,由这一句语,可以看出沙漠飞雕的自负高傲来,是论武功谁也不怕谁。

沙漠飞雕姬人庆虽然名震绿林,王尧弦何尝不是一代宗师,若非身负重务,两人交手,真不知鹿死谁手哩?

沙漠飞雕姬人庆瞥见王尧弦脸露微笑,一语不发,遂催促道:“时间不早,我们开始吧!

王大侠你客我主,就请发招!”

梅花神剑并不逊让,一声:“那老夫就有礼了!”

话落,双臂微伸,一招“丁山射雕”向姬人庆当胸递到,沙漠飞雕姬人庆丝毫不敢大意,在来人身份未明之前,他再傲亦不敢轻敌。

这也许正是他所以能成名立门的最大原因。只见他身如行云一闪而过,倏地展开一套奇异惨怪的拳法,毫不留情地向梅花神剑猛攻。

梅花神剑一时间陷入对方拳风掌雨之中,不觉暗自惊悸,情急智生,连忙展开一套杂拳,配合着他的经验,在如雨般拳掌中,飘忽游斗。

病书生罗俊峰与月里嫦娥陆玉华,一旁静观,莫不替王尧弦捏下一把冷汗。只见沙漠飞雕姬人庆,点、打、拿、制,每一出掌必夹呼呼劲风声势好不骇人。

反观梅花神剑自始至终,全被罩在对方拳影之内,只有招架之功,而无反手之力。这一情景,落人罗陆两人眼里,怎么不惊心肉跳?

没有片刻,梅花神剑业已喘气如牛,额角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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