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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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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比尔发现了舒拉依娅便匆匆向她跑来。
  “你,亲爱的?”他到底没能掩饰住惊愕,“可……你来干什么?”
  “季拉夫鲁芝丢个戒指求我来找找。”舒拉依娅顺口编了个理由。
  “啊,戒指……”萨比尔叹息说,“抱歉,我帮不了你的忙。事情很多!我和阿卜杜勒接受一项重要任务。”
  “给你道喜,”舒拉依娅不客气地说,“忙你的重大事业去吧。”她见萨比尔不肯走,又妩媚柔情地一笑,“请吧!显示你的才华去呀!”
  萨比尔轻轻抚摸她的手。
  “是的,该走啦。我明天就回去,舒拉依娅。有功夫咱们再细谈。现在——请原谅……”
  他跑了回去。舒拉依娅直奔水渠,并留神察看周围动静。科学家均埋头自己工作,没人注意她。直升飞机那里站着几个人,显然是领导。他们说话声音不高,却很热烈地商讨什么问题。
  舒拉依娅又走出几步,终于发现了要找的东西。一团灰色雾气在长满青草的小水沟里浮动。小小的一团。但比云滴大多了。几个小时就增长好几倍。蒙上白霜的青草,微微触动一下就粉碎了。
  舒拉依娅揭下保温瓶盖,凑近小块云团。她用钢铲小心翼翼地把它拨入保温瓶里,随手拧紧瓶盖。她四下偷觑,无人察觉。
  她抱着战利品返回公路。
  中士毕恭毕敬地闪开让路。
  “请问,小妹妹,”他不好意思地问,“你们的云团真能冻结全球的所有空气?”他又解释说,“这是一个小伙子说的。”
  “你可真行!”舒拉依娅放声说,“他那是……是夸大其词,”她本想说,“拿你取乐”,“不必提心吊胆的,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你看多少人为它操劳。”
  “口欧,你让我放心啦。他没把我吓死。你想,我有6个娃娃。当然这不值一提!城里娃娃多啦……哼,让我说了算,我一定要严惩制造云团的坏蛋……”
  “非常遗憾,没办法知道谁造的。”
  “不错,非常遗憾。制造这种玩意,我看比任何犯罪都可恶。哼,没关系,请我们少校负责侦破——准能真相大白,你不必怀疑。”
  “祝你成功,”舒拉依娅扑哧一乐,“祝你和少校成功。”
  中士殷勤地送姑娘坐上汽车。
  舒拉依娅驾驶汽车向城内飞驰。她现在美滋滋的。不断觑眼观看摆在座位旁的保温瓶。嘿,这块云团归她管辖。这一回谁敢说她在这个事件里只可当配角,敢说她只不过是个没头脑的漂亮布娃娃。
  她在季拉夫鲁芝家里见到哈霞也在。她们坐在沙发上,身边一堆书,各中手册和指南。季拉夫鲁芝正念。
  “非常顺利,”舒拉依娅让她们放心,“找到你们的云滴。已经装进烧瓶。你们不是准备考试吧?离考试还早着呐。”她看了一眼打开的书页,“氧气?你们查阅氧气的资料?你们认为……云团吞食氧气吗?!”
  “说不准,”季拉夫鲁芝回答,“我手里没有仪器,也没有试剂。”
  “口欧,要有呢?怎么处置它?”舒拉依娅预感胜利在望,着急地追问。
  “简单点的……最简单的办法是从云团取下相等两块,一块放入密封金属容器内,一块放敞口容器内,空气要洁净,比如通风处。后者如有增长,说明它以空气为食。还可以划根火柴放敞口容器下风处,火柴熄灭或火苗减弱,说明气流中缺氧,也就是被云团吞噬了……”季拉夫鲁芝思考着,“说实在的,这种试验在野外也能做。可惜现在才想起来,已经晚啦。”
  “姐妹们,别愁眉苦脸的,”舒拉依娅宽慰着女友,“你们取得那么多成绩,科学家都夸你们是好样的。”
  她的心早飞到家里了。现在她探听到怎样对掌握在手中部分云滴做试验的方法,更恨不得立即动手。接着是试验成功,鲜花的海洋,醉人的欢笑,报纸的头版头条登上大幅照:“英雄的姑娘大胆揭开世界之谜”,“天才的女冒险家”,“舒拉依娅一举夺魁”。哼,到时候,谁还敢用怜悯的眼光看她。
  拘于礼节,她又敷衍了几分钟便起身告辞。两分钟后把车开进车库。她伸手抓保温瓶,手刚挨上就痛得失声大叫。保温瓶滚烫,仿佛这段时间一直给它加热。舒拉依娅朝火烧火燎的手掌吹着气,边四下搜寻。她找到一大块柔软的抹布,裹住保温瓶,包上好多层,才端它进屋。她干脆把保温瓶放进浴盆拧开冷水龙头冲。给它降降温。
  然后她回寝室找药膏抹在发红的掌心上。她猛然想起铁铲和铁刷还在车上。应当拿上来备用。
  10分钟后她又探头往浴室里看。只见室内雾气迷漫。水落在保温瓶上立即蒸发。从瓶盖下钻出一条条长舌状灰色物质。吓得舒拉依娅直往后退。
  舒拉依娅所看到的,在云团附近的那架直升飞机是在她来到之前半小时降落的。乘这架飞机赶来的是以市苏维埃主席为首的特别委员会全体成员。主席的上衣翻领上别着一枚人民代表的徽章,他是一位健壮矮个子男人。
  特别委员会成员走上狭窄的舷梯时,科学家小组长马夫利亚诺夫匆匆迎上前去。
  主席和小组长是老朋友,但目前公务紧急顾不得寒喧客套。院士扼要地汇报了观察结果。
  “总之”,他概括地说,“弄清楚了重要的预示前景的两个问题。一、云团可分割;二、它不能穿越金属。我应当指出,首先查明这些情况的是一些年轻人,大学生……可以说是赤手空拳的……”
  主席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亲爱的马夫利亚诺夫,事后再闲聊。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他忐忑不安地用敏锐的目光望着院士,“你认为云团所经之处,生物将无条件地毁灭?”
  “至少我目前是这么认为,”科学家低声地回答,但毫不含混,“它是入侵者,在消灭一切生灵,它身后所留下的是死亡。当然要做些试验。不过……我没有权利,也没有时间做。因为城市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主席也低声说。他们都清楚没有,讲出半句话意味着什么,“如何除掉它?有切实可行的方案吗?”
  “马上回答是困难的。我们还要加紧工作……目前比较理想的建议是围着云团筑一道金属墙。”
  “用什么金属?”
  “给云团筑墙,最可靠的材料是……白银。不过,你知道需要量多大吗?”院士递上一份清单。
  主席皱起眉头。
  “银子……哪怕用金子!人命关天的事。难道这里对短期内提供一切必需品,有人支支唔唔吗?”
  “没有,可是白银的需要量太大。怕市里拿不出那么多,也许包括加盟共和国。时间却有限。”
  “不要紧,我们国家还有14个加盟共和国呢。至于抢时间,可以空运。科学家认为银墙是唯一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被研究的对象纯属科学上的未知物,还能强调有别的办法吗?”
  “是的,可你说云团可以分割开。把它分成小块不是更便于消灭吗?”
  “你显然还没听懂我的话。云团是无法消灭的,整体也好,分块也好。银墙只是拦住它,它本身增长要较长时间……必须立即动手……除此,还要给机器制造厂下任务,限期造好密封式银箱和切割机。这是总平面图。详细图纸没时间……我们打算分割云团,一块块地装进银箱,运进深山。”
  “原来是这样……”主席聚精会神地听他说完,“你既然打算用箱子……何苦又要搭围墙呢?”
  一贯温文尔雅的院士蓦地火冒三丈:“就因为,见鬼,他们铆接箱子的时候,云团就进了城,还有,万一拦断水渠,整个的输电线路损坏。瞧,洪水,灾难……总而言之,真是活见鬼,”他又骂了一句,“这儿必须黑天白日地连着干,请来国内最优秀的专家,给我们提供治瞌睡的药丸……”
  “马夫利亚诺夫,冷静些,”主席抓住他的胳膊,“你等完了事再犯神经。把清单给我……”
  他登上直升飞机。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他拿起无线电话听筒。主席面带忧虑。他终于走下飞机。
  “白银一小时后运到。此外,乌拉尔有两家工厂,乌克兰有一家工厂马上轧制银板。成品用超音速飞机送来。目前正在找掘土机和混凝土构件。应当挖沟和安装输电支架。院士,行动吧!多动脑筋拿出方案。我们的确不允许任何人出现差错,”主席用手一拍自己发红的脖子,“要严办。”
  天黑下来,神秘的云团却仍像一团白泥,轮廓分明。
  院士迟疑不动。“怎么?”主席返身问他,“该办事去啦。您还有话说?”他客气地称您。
  “我认为应当通知市民面临着灾难。”
  主席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不准出现任何灾难。”
  “谁敢下这个保证!”院士焦躁地大声说,“这不同台风,它不是泥石流,也不是地震,它是来历不明的未知物。”最后这句他说得语气很重。
  “你在建议什么?!”主席来到老科学家面前,坦率而又激动地低声说,“让电台、电视台现在就宣布:‘亲爱的听众,近郊出现了入侵者——云团’吗?”主席的话里充满辛辣的讽刺,“‘咱们还没弄清它是个什么呢,谁能设法解救’?是这样吗?你还强调没有惊慌失措。”
  “我强调咱们无权听之任之。”
  “浅薄之见。”主席挖苦地反驳。
  “如果云团依然冲了过去怎么办?”
  “就是说,你想放它过去?”
  “我是科学家,有责任考虑各种方案,包括最坏的。”
  “我是党的工作人员,有责任不接受最坏方案。这是咱们共同的责任,亲爱的马夫利亚诺夫,懂吗?”
  双方都沉默下来。
  “可以!”主席终于表态,“咱们还有几个小时吧?”
  “看目前情况,也许——有。”
  “市内各车场、出租汽车站均增设夜间值班。动员各机关单位的车辆,还有军事部门作为后备力量。都要围绕这项头号任务做好准备。再根据事态发展,作最后决定。”
  铅灰色的舌状物质挣扎着钻出瓶盖。舒拉依娅慌忙跑上前把保温瓶从淋浴喷头那里移开。不料一股水流落在灰色舌状物上,当即腾起一团褐色轻烟,水流冻成冰柱,卡叭一声,喷头和水管胀裂,自来水从缝隙飞射出,流到地板上。
  舌状物发酵似地迅速增长。瓶盖的四周挂满浓稠的泡沫,从中细长的灰舌一条条缓缓地顺保温瓶往下爬。很快就接触到浴盆。又冒出褐色轻烟,增长着的云团显然在“吃”搪瓷。
  “浴盆是什么做的?”舒拉依娅焦躁地思忖,“像生铁的。目前它在浴盆里不会惹祸。可是一旦膨胀得溢出来呢?哟,赶紧塞住浴盆的泄水洞。要用金属。一个劲儿喷水怎么办?!地上水越积越多,眼看着漫过门坎流向走廊。
  姑娘六神无主地失去主张。
  门铃响得刺耳。
  邻居站在门厅,高高的个头,脾气倔犟的中年汉子。他从来不和舒拉依娅说话,偶而碰面也只是责怪地扫她一眼。那神情很是明显:好吃懒做的娇小姐。
  瞧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怪样子。
  “我说您在浴室里捣鼓什么呢?”他翻着白眼问,“从天花板哗哗往下漏水,您关关水龙头,难道也怕累着?”
  “我……我不知道……”舒拉依娅急懵了,含含糊糊地说,“好像水管冻裂了。”
  “让我瞧瞧。”他拔腿就想往里闯。
  “不行,不行,你别进去!”姑娘嚷叫着。
  邻居心里怎么揣测挺难说,反正他谅解地哼了声:“算啦,你在哪儿招待什么人与我无关……可是,水管裂了就该关上总阀门。你大概不想放水淹我们吧?”
  “关阀门!对呀……可是我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么呢!”邻居愤愤地说,“请打开通风道。看着点,是这样!”他把阀门拧紧,又叮嘱她:“请坐在家里别出去。我去请修理工。你快拿抹布擦掉地上水。这点事,我想你也许会干吧!”他说完笑笑就走了。
  舒拉依娅照他的背影呸了一声。打哪儿冒出来个教育家。偏不擦。让它全流下去。既然那么能干,你自己擦好啦。
  舒拉依娅又去看浴室,她暗自祷告那玩意千万老老实实呆在保温瓶里。然而在她和邻居交谈的功夫,小云团差不多“胖”了两倍,她真的傻眼了。
  她不能再顾及经验、实验、扬名、露脸,什么头版头条和大幅肖像了,只想快甩开这个恶魔!再也别瞧见这个一股劲儿膨胀的怪家伙。
  也许能找个铁器皿,连瓶带它统统扔出窗外?随它去。
  不过,立刻想到两头“玻璃”驴,她脸上发烧,感到了羞愧。新云团是她舒拉依娅培养大的,倒打算放它去播散死亡,制造毁灭。不能这么办!该怎么办呢?她想不出对策。如果……找季拉夫鲁芝……对,赶紧去找!她肯定有办法。只要在家!
  建筑安装处处长巴赫拉莫夫准备回家,忽然电话铃响。他接起电话。公司经理打来的。
  “你好!这两天你们应当收到水泥柱。现在在哪儿?”
  巴赫拉莫夫只有唉声叹气。麻烦找上门了。这能怪谁呢?
  “经理,情况是这样的,立柱昨天才陆续到货,明天是最后一批。我们计划货到齐以后再往外发。这样经济些……”
  经理没有发火。误了发货日期他好像高兴了,怪哉。
  “你是说,立柱还放在货场?”
  “是的,200件。”
  “全部上交。”
  巴赫拉莫夫几乎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什么,上交?给谁?”
  “科学家。”
  巴赫拉莫夫深知经理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实在想不明白。但听语气他只能告别立柱。以求万一,他恳切地说:“经理!我们盼上帝似的好不容易盼来这批立柱。总算能协调工作了。你怎么让我交出去?”
  哈米多维契平静地说:“国家急需,同志。交出立柱的后果由我负责。此外,你还要交出钢梁、钢筋……”
  “生产计划怎么办?!”巴赫拉莫夫大声说,“你能让科学家替我完成计划吗!”
  “有比计划更重要的事情,”经理很严肃地说,“总之,一小时之内做好组织工作,把货送到如下地点……”
  “送货?”巴赫拉莫夫努力做到冷静,可到底还是打断了经理的话,“早都下班啦。除了我和看大门的,整个建筑安装处没有一个人。是,阿齐佐夫施工队快回来了,他们可全累垮啦。再说,没有吊车,也不行呀,”巴赫拉莫夫能抓到的理由越来越多。
  “别急,你稍等一下,”经理焦躁地拦住他。
  听筒里嗡嗡了5分钟,他显然在跟办公室里的什么人商量。终于中断的对话又恢复过来。
  “只能这样。请注意,留下阿齐佐夫施工队。用15分钟准备。他们多少人?”
  “18个。”
  “好。区委书记马上就去你那儿。他想跟你,跟安装工人亲自谈谈。事关重大,巴赫拉莫夫。”
  “我不走。”
  “马上就到。等着。我先去工人宿舍看看。动员一些工人和司机来。”
  队长阿齐佐夫今天格外高兴。工作如果这样下去,季度的第一名他们稳拿。但愿一切都顺顺当当就没问题了。不过,钢筋水泥要备足。干劲一刻不能松,供应也万万不能断。明天早晨就派三个人去装运,干他个痛快的。这样就能考虑定额翻番了。
  阿齐佐夫不喜欢追求虚名,喜欢实干和做到心中有数。可能的话,凭什么不多干呢?业余时间,他和蔼可亲,可是到了工地简直像换了个人。他绝不允许工作马虎,质量不合格。他变得严厉苛刻,铁面无情。然而办事公道,可能由于这一点,他深受众人爱戴。施工队的人都尊重他,听他指挥。
  载重汽车在建筑安装处门前停稳。紧靠巴赫拉莫夫的“乌阿斯”车旁,还有一辆浅咖啡色的“伏尔加”牌汽车也停在这里。有人开玩笑说:“瞧,汽车队派小车来送咱们回家喽。”
  “真那样也不错!”
  “得啦,我还是在我的‘日古里’车上慢慢拉锯吧。”
  巴赫拉莫夫和一位笑容可掬的陌生人从楼里走出来。
  “同志们,我是新任区委书记,可能还不认识……知道大家很累,应当休息……很抱歉,……总之,有件重要事要说!”
  “别客气,书记同志,”阿齐佐夫宏亮地说,“全告诉我们吧,你不会为鸡毛蒜皮小事,在这个钟点来,我们能理解。”
  “到楼上办公室谈好吗?”巴赫拉莫夫提议。
  “没关系,在这儿吧,”书记走向院中一角,众人尾随着,这里有几条长椅。
  “我不能全告诉你们。因涉及国家机密。”区委书记继续说,“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提出——今天晚上要完成一项类似围墙的工程。时间紧迫。你们是我首批动员对象。当然全凭自愿……”
  有3分钟之久鸦雀无声。有人回车上拿烟,掏出火柴,但一直没抽。
  “详细情况,我不能,也无权告诉你们。”书记说,“不过,咱们众多的城市居民有生命危险。要尽全力修起一条围墙。必须突击,抓紧完成……”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下去。
  继续沉默。工人们面色铁青。
  阿齐佐夫终于激动地表态:“没说的!既然先找咱们,这是极大的信任。业余时间我不指挥施工队,所以仅代表个人讲话。墙就是墙。再难也能建成。总之,在哪儿垒墙,告诉我地点。”
  “慢着,”坐在阿齐佐夫身边的老安装工,捋着花白的胡须站起,“我是党员,”他向书记解释,“我也有经验。愿上帝保佑大家。”
  “就你一个是党员吗?”胸宽体健的壮小伙子走上前,从敞怀的衬衣里露出海军衫,“我们施工队有5名党员。这种事难道……”
  “嘿,怎么这样说话,你听着,”有人大嗓门说,“天天一块儿干活,现在凭什么分开?都去不行吗?”
  这回是一口同声地说:“说干就干!”
  “给留点时间。跟家里说一声免得惦念。”
  “不行,小伙子们。没有时间啦。不过请大家放心。我们负责通知家属。热气腾腾的晚饭准备妥啦,保证有人接你们班……”
  一阵急刹车声。两辆银白色的“伏尔加”牌小车停在门前。从车里钻出大家熟悉的吊车工和司机。最后露出处长的肥胖身躯。
  “早春”饭店的厨师长哈姆拉库尔——阿塔独自站在灶前自语。这是他的多年习惯:“在这个饭店我干15年……不,老先生,已经15年半了……第一次接待这样的顾客……下班了才通知我:‘阿塔,做200人饭菜。’老先生,懂吗?别人要睡觉了,他们却要吃饭?操办喜事?婚宴更该提前准备。嗯,不对,老先生……难道有自带暖水瓶参加婚礼的吗?告诉我越快越好。做羊肉汤或羊肉抓饭,能三下五除二就得?做沙拉子也没有那么快呀!做饭讲究沉稳老练,掌握火候,全凭手艺。哎,现在谁还研究这个!全城精通厨艺的师傅最多不过5个人。唉,算啦。这200人谁知干什么的,尽管他们选的钟点太怪,但今天的饭菜保他满意,对,老先生,……阿塔露一手给你们看看。
  舒拉依娅跑出家门,抄近道直奔季拉夫鲁芝家。天早已经黑了。大街上有路灯照亮,可这里是深宅大院,古树参天,更显得阴森昏暗。突然,迎面有个形体不定飘飘摇摇的东西,舒拉依娅妈呀一声,满身起鸡皮疙瘩,腿肚子发软。过好一阵子,姑娘才揣测出那是一件晾的长衫随风摇曳。
  舒拉依娅又继续赶路,但猝然爆发的恐惧无法消除。她心想,如果真有几团怪云闯入市内可怎么办?在黑暗中云团畅通无阻,摧残一切生灵,并且像发酵似的不断膨胀,可怎么办呢?她胆战心惊地东张西望,一片漆黑,能瞧见什么?太笨,放着光明大道不走,绕远了点儿怕什么。季拉夫鲁芝的家眼看就到,可舒拉依娅的腿像失灵了。
  爸爸妈妈正在开心,有说有笑。不然的话,她也开车去做客?那是城市的另一头。可以在姑姑家过夜。云团让他们去对付好啦。天亮前会有结果。她显然不适合参加这种活动。
  舒拉依娅已经打算返回车库,但是今天发生的事件异常清晰地再现她的眼前。朋友的面孔,疲惫的少校,为孩子揪心的中士。如果他们知道了放跑恶魔的是她,而她本人却逃之夭夭,人家会怎么想?以后她走到哪儿都要被人瞧不起——万一灾情严重,这是她一手造成……不,她绝不能放走恶魔。
  舒拉依娅又迟疑了一会儿,便往季拉夫鲁芝家飞跑,一头闯进屋里。
  季拉夫鲁芝和哈霞正在饮茶聊天。由于她猛然出现,二人唰地站起。
  “舒拉依娅?!”
  “你怎么啦?!”
  “唉,姑娘们!我显然干出一件最大的蠢事。快点帮个忙吧……”她颠三倒四地把事情经过对女友叙说一遍。
  季拉夫鲁芝不等她全部说完,就插嘴问:“你说那玩意从保温瓶往外钻?”
  “对,我束手无策……”
  “去你家,别耽误时间。”说着话,季拉夫鲁芝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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