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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风霜-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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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谦摇摇头:“醉先生……”

 醉红泪哈哈大笑:“秦谦,如果卫离是你的兄弟,她怎么会不来庆贺你的新婚大喜,因为她要假装不在现场,那么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她始料未及吗,而且,如果不是她暗中吩咐,我怎么可能顺顺当当地进来?”

 提到卫离,秦谦的神色复杂起来。

 醉红泪打断他:“我醉红泪愿意以浣花醉家做嫁妆,不过是要和你结成秦晋之好,没想到你推三阻四,还不计后果地答应要我做一件事,就是不肯应允,原来,只为了一个栾汨罗!”

 众人对醉红泪的出现,本来就议论纷纷,正如醉红泪所说,浣花醉家的人不能以正邪来分,他们想来任性而为,喜恶凭心,不占便宜,誓不罢休。

 可是醉家不但家大业大,府中藏有无数珍惜兵刃,而且多年以来,为人打造兵刃所得的酬金也异常丰腴,难以数计,秦谦居然会拒绝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还有这个醉红泪,不仅年纪轻轻就成了最好的铸造师,也是醉家百年来唯一的一个女性宗长,在醉家,谁铸造兵刃的技术最精湛,谁就继任宗长之位,不分男女,不分嫡庶。

 醉红泪肯当着这么多人提起这件事情,自然是希望这件事情可以有多大闹多大,逼得秦谦实践诺言,所以醉红泪一提到栾汨罗,秦谦已然隐隐猜到她要提出的事情是什么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秦某本是胸无大志之人,辜负了醉先生的青睐,醉先生既然知道秦某不过尔尔,又何必介怀?”

 醉红泪眼中怒光一爆:“秦谦,栾汨罗对你真的如此重要?无论什么东西都不肯交换吗?”

 秦谦微微笑着摇摇头:“汨罗不是货物,所以乃是无价,你就是能拿得出来什么无价之宝,也可以以金银财帛来衡量。”

 怒极而笑,醉红泪笑道:“这么说,在我们多情的秦公子心中,栾汨罗就是无价之宝了?”

 秦谦又轻轻摇头:“不,她只是我的家人而已。”

 醉红泪也点点头:“好,秦谦,这是你逼我的,你不仁我不义,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情,就是在你有生之年,都不许娶身边这个女人!”

 她说着话,忽然笑起来,然后灌了一口酒,眼中充满怨愤。

 人们的眼光都盯着秦谦,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谁也不方便插手。

 慕容愁哼了一声:“林瑜,这个世上还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别人得不到了,难道她能占到什么便宜?”

 林瑜没有说话,醉红泪犀利的眼光扫了慕容愁一眼:“不想死的就不要强出头。”

 贝小熙一撇嘴:“想要脸的就不要再瞎折腾,折腾得越厉害,脸丢得越大。”

 醉红泪眉尖含煞,正要发作,只是场中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借着几分酒劲儿,醉红泪仿佛毫不在乎。

 列云枫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笑,对场中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澹台梦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对事态发展早有预料,故意低低在他耳边道:“枫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哥哥的事儿,你也不关心关心。”

 列云枫笑道:“哪里轮得到我来关心?不过是桃花多开了几朵,那月下老人的红线,该系到谁的脚上,就系到谁的脚上,系上的挣不断,没系的求不了。”

 醉红泪冷笑道:“秦谦,怎么?你如果要翻悔的话,你来看”她说着把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稍一用力,一线血痕印出来“醉某就血溅当场,给你们的喜事添添颜色,你知道我们浣花醉家最不讲理,如果我因你而死,我们醉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你秦谦可以不在乎,你哪位无价的老婆在不在乎?一句话,你答不答应?”

 醉红泪的话,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威胁,醉家有这样的财势和家世,而且醉家的人的确不讲道理,他们要是认准了一个敌人,一定会阴魂不散地追杀下去,所以聪明的江湖人,都会远而避之,不会和醉家结仇。

 叹息、惋扼,秦谦神色凝重:“醉先生,你这是何苦?”

 剑,又刺入了一分,血,湿透醉红泪的衣衫:“你,发誓,今生今世,不许娶身边这个女人!”

 好。

 秦谦终于开口答应。

 听到这个好字,醉红泪反而恍(书)然(网)地站在哪儿,一时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可是心里极其痛快,不由得笑起来:“秦谦,你喜欢栾汨罗?哈哈,为了你所谓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还不是要辜负她?什么重情重义,都他娘的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呵呵。

 蒙着盖头的新娘子忽然笑起来。

 这笑声……

 醉红泪忽然脸色骤变,直直地盯着新娘子。

 新娘子的盖头飘落,露出了的却是卫离的脸,她慢慢地解开吉服的带子,里边露出日常穿的衣裳,醉红泪的脸色越来越青,这是一场早就安排好的戏码,不然卫离不会在新娘的吉服里边穿着日常的衣裳。

 在场的人不觉惊异,澹台梦凑在列云枫的耳朵旁边:“老实交待,这场戏你有没有份儿?”

 列云枫笑道:“没有啊,我只是在祝贺汨罗姐姐的时候,在茶里边下了一点点东西,汨罗姐姐精通医术,寻常人她不会上当,不过这个时候,吉时到了,汨罗姐姐也该醒了。”

 咬着嘴唇,醉红泪脸色铁青,漫漫的恨意瞪着卫离。

 秦谦看着卫离一笑,有些叹息:“我输了,你猜得对,少了一个可以弹剑煮酒的朋友,真是可惜。”

 这件事情,本是卫离一手安排,她说醉红泪一定会前来搅局,秦谦不信,醉红泪虽然对他有意,但是以醉红泪的身份何至于此?不过他还是最终相信了卫离,因为卫离说,她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尤其是像醉红泪那样的女人。

 为了将这场戏唱好,他们调开了秦思思,生怕脾气暴躁的秦思思会坏了计划,也没有告诉栾汨罗,像汨罗那样温婉如水的女子,绝对不会答应如此戏弄醉红泪。

 卫离笑道:“醉先生,大哥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他不再欠你什么,现在吉时到了,醉先生不远千里,风尘仆仆,就不留下喝一杯喜酒吗?”

 醉红泪狠狠地,一字一顿:“卫离,你,你好,好,我认输,可是你心里会比我好过吗?不要骗自己了,你能骗得到我,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她现在满心都是恨意,恨自己被卫离算计,也恨卫离对自己的了解。

 卫离点头:“不错,我们都是同一种人,为求目的都不惜代价,不择手段。不同的是,你喜欢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我,只是帮着我的兄弟朋友。”

 醉红泪阴沉沉地笑道:“他只是你的朋友?哈哈哈哈,你的话可以相信,母猪都能上树!”

 卫离一笑:“他不仅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你信不信,对我并不重要,素闻醉先生是海量,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醉先生舍得错过。”

 心中已经把卫离骂了千百遍,本来就醉意朦胧的醉红泪咬牙切齿:“好,卫离,这笔帐,我一定会找你算,你不用得意,用不多久,你们就会来求我,到那个时候,你就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说着一跺脚,飞身而去。

 澹台玄轻轻叹息:“世间总有奇女子,须眉男儿愧不如。”

 列云枫笑道:“弟子之功,师父之劳,卫姐姐如此胆识,绝非天赋,等到我哪天名动天下,也该有人羡慕师父了。”

 他说着话,满面笑容,尽是得意钦慕之色。

 这世间还有谁能让列云枫如此一提到就满面骄傲?

 澹台梦眼睛一亮,笑道:“我说卫姐姐怎么如此厉害,原来是青出于蓝?枫儿,我爹爹也不比卫姐姐的师父差,你快点儿想过法子名动天下,不然我要爹爹严加督促,认真打磨了。”

 澹台玄点点头,难怪卫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魄手段。

 卫离笑着向大家一抱拳:“各位,多谢大家给卫某捧场,今天是卫某的挚友兄长秦谦秦公子和栾汨罗栾姐姐的大喜之日,长春帮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请大家开怀畅饮,吉时到了,快扶新娘子出来。”

 一时锣鼓喧天,红绸舞动,丫鬟喜娘扶着新娘子出来,栾汨罗刚刚苏醒了,脚步有些发软,好像醉了酒一样,两边有人搀扶,走起来风摆杨柳,娇柔动人。

 卫离从正方的位置下来,走到列云枫身边,先向澹台玄抱了抱拳,然后笑着对列云枫道:“待会儿客人散了,后边还备下家宴,你这会儿别喝多了,不然待会儿师父和你算起帐来,你就无法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父子天伦重叙日

 纤细如丝的银针,纤细如削的玉指,轻轻捻着,宛如风中漫舞的玉蝶,感觉到了疲倦,驻足在银光闪闪的花蕊上,花蕊轻颤,玉蝶闪翅。

 每一枚银针刺下去时,澹台梦都会轻轻咬着嘴唇,此时唇色有些青紫,她坐在镜子前边,用银针暂时将周身的经脉暂时封住,体内真气淤塞,催发连邪神之降的那股魔力也被暂时阻断。

 这个法子,不过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就像用土来掩洪水,暂时阻拦了洪水的流泻,但是随着洪水之势不断蓄积,终会堤坝尽溃。到了那个时候,洪水将以风卷残云之势一泻千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了。

 周身要穴,奇经八脉,澹台梦闭着眼睛都能针下去,她一边施针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梦儿,不要看上去那么痛苦,这个样子病恹恹地好难看,不过就是一点点儿痛啊,真的没关系,傻丫头,就是愁眉深锁也不能让疼痛减轻万一。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梦儿又不是无盐嫫母,笑的时候还是很耐人看。”

 她喃喃自语,盈盈浅笑,切肤的痛楚慢慢地被掩盖在笑靥之下。

 痛苦,永远只是自己的事情,不要流露出来,不要别人看到。因为关心你的人会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你心何忍?如果是痛恨你的人,会将其视为笑柄,你心何甘?那些冷眼旁观看热闹的人,不过多了一份消遣闲扯的探子,实在无趣。

 所以澹台梦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对着镜子练习微笑,身上的痛越是痛不欲生,脸上的笑越是甜蜜灿烂,最初的时候,是负气做给爹爹澹台玄看。等到习惯了用笑容掩饰痛苦,她发现,笑,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很强悍的武器。

 镜中的人,笑靥如花,娇媚惊艳,镜外的人如万针透体,呼吸皆痛。

 梦儿,无论如何你要撑住。

 澹台梦提醒着自己,咬紧牙关,然后将最后三枚银针刺入,顷刻之间,所有的真气都被封在肺腧之畔,心口犹如压了一块重于千斤的石头,憋得头昏脑胀,满面绯红。

 噗。

 一口血,喷溅在镜子上边,星星点点,细碎的血珠和不规则的斑块,沿着光滑的镜面缓缓淌下来,留下一条条粗细不均的痕迹。

 双手紧紧捧着心口,澹台梦愣愣地看着铜镜上边渐渐黯淡的血痕,和被血痕分割成支离破碎的容颜。

 议事厅上,秦谦和栾汨罗已经交拜了天地,那么多人恭贺见证了这对新人的婚礼,一会儿在后园里还要摆下家宴,卫离匆匆忙忙去张罗家宴了,列云枫邀请澹台梦参加,澹台玄居然同意了,而且澹台梦自己也不假思索地点头,想都没有想过要拒绝。还特意轻敷胭脂,淡扫蛾眉,浅浅的装扮一下,既然是家宴,必然有长辈在场,听列云枫和卫离的对话,好像是靖边王爷列龙川也来了,总不好素颜净面,显得不够敬重尊长。

 现在看着镜上斑驳的血痕,澹台梦才心生悔意,自己原始时日无多,何苦又去招惹牵累枫儿?

 感情如淖,陷入难拔,若是任由这样纠缠下去,等到自己阖然而逝,枫儿该陷入怎样肝肠寸断、欲哭无泪的煎熬折磨里边?而他,又不喜怒形于色,再深的痛楚也会沉埋心底,表面上会装得如无其事,好像豁达洒脱。

 一想到这些,澹台梦觉得心都要迸裂了,让枫儿将来独自承受伊人已去、人逝楼空的哀凉,她怎么舍得?可是现在要和他一刀两断,又谈何容易?她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骗得了列云枫,他那么聪明,那么了解她,何况澹台梦自己也舍不得连最后这段时光都剥夺了去,填塞上残酷与无情。

 一双手,温暖而有力,轻轻地搭在澹台梦的肩头,不用回头,澹台梦就知道是列云枫。

 她暂时封闭了自己的穴道气脉,真气阻滞,内力难发,已经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连列云枫何时进来,她都不知晓,列云枫的手那么用力地拢着她的肩头,那么方才的情形列云枫一定看到了。

 她没有回头,疲倦地向后仰去,把头和身体都靠在列云枫的身上,轻轻阖上眼睛,感觉到阵阵的倦意。

 列云枫从桌子上边信手拿起手帕,为她拭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心口的痛,穿心透肺,难以自已,她的手抬起来,握住了列云枫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用力地握住,生怕一松手,就永远触碰不到对方了。

 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澹台梦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列云枫的表情,他的表情,一定会让自己落泪,她不希望让枫儿看到她泪眼朦胧的样子,人哭的时候,总没有笑的时候好看。

 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列云枫身上火一样的滚烫,这种火烫,暖极舒适,澹台梦体内寒凉至阴的真气已经快把自己都冻僵了,一瞬间,她好像是一个雪人,疯狂地掠夺着列云枫身上的温热,完全懒得理会自己是否会融化成一摊水。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惬意,她有些恋恋不舍。

 肩头的手,拢得更紧,她握着列云枫的手,轻轻滑动,无意间摩挲到他的手腕处,澹台梦心中一激灵,列云枫的脉象不对,燥烈贲张,疾弦脱滑,比酗酒沉醉的脉还要疾快,枫儿是有事瞒着自己。

 慢慢睁开眼睛,澹台梦佯作不知,幽幽一叹:“红颜祸水,脂粉骷髅,原来还觉得这几个字刺耳刺心,现在想来却也有些道理,贵者惑国,庸者误人,可笑我孤芳自赏、目下无尘,自以为不食人间烟火,到头来才看清楚自己,也不过是个祸害而已。”

 列云枫笑道:“妺喜惑夏,妲己乱商,褒姒笑而周鼎倾。这些没影儿的话,你也信?还不是那些撰修史籍的酸腐朽儒们的笔下遮羞布?君王颟顸,帝主无能,荒淫奢靡,暴戾无恩,才是真正葬送江山社稷的祸根,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只是做了替罪羊而已。哪朝哪代没有绝色佳人?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若说红颜惑国,难道那些开国英主、盛世明君,一个个都灭绝人欲,断子绝孙了?别的不说,同是大唐天子,唐太宗纳弟妇,唐玄宗幸儿媳,一样的悖弃人伦,为什么一个危加四海,蛮夷臣服,一个马嵬兵变,缢死宠妃?”

 澹台梦忍俊不住,笑道:“我就奇怪,怎么你说出来的话,一句一句仿似金石良言,让人无从辩驳,可是横听竖听,都刻薄尖刺,都是歪派到玉门关外的诡辩谬言。幸好你晚生了千百年,不然张仪苏秦该去何处纵横捭阖?”

 澹台梦的心惴惴不安,但是列云枫有意逗她开心,她一半儿是真的被逗笑了,一边儿是不想让列云枫太难过,更重要的是,她发觉列云枫脉象有异,知道列云枫既是刻意隐瞒,自然无法切脉,便想设法偷诊。

 列云枫笑道:“我爹爹常训诫他的手下,战场拼杀,胜负生死,妇人之仁,形同自戕,就是要立自己的功,让别人无功可立。所以人生于世,心里边有个坚守不渝的是非对错就好,单行我路,何惧人言?得乐且乐,暂忘虞愁。”

 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说到澹台梦的心里边,欣然、感叹、依恋、酸涩,齐聚心头,久难平静,她的头微微扬起,看到列云枫低着头凝望她,满眼柔情。

 列云枫拢过澹台梦额前的发丝,悠然地:“何况,就算红颜可酿祸水,你颌尖眉细,神倦色孱,还好意思自诩佳人?”

 澹台梦满面绯红,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嗔道:“枫儿,你找死,连我也敢嘲笑?快伸出手来给我打两下,不然我要爹爹教训你。”

 看到此时的澹台梦,娇蛮嗔媚,楚楚动人,列云枫反是呆了一呆。

 他刚才到了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澹台梦一口血喷到镜子上边,她在做什么,他自然明白。这半年来,为了化解邪神之降,试过的法子愈以百计,澹台梦的身体不见起色,反而每况愈下。

 尽管澹台梦已经彻底放弃,不在抱任何奢望,同样感到希望渺茫的列云枫却一直乐观达然,他要让澹台梦对他充满信心,不到最后一刻,就绝不放弃。

 因此看到澹台梦骤然咯血,列云枫也没有大惊小怪,澹台梦也配合着他的轻描淡写,两个人都对此避而不谈,若不是镜子上边斑驳的痕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列云枫伸出手来,澹台梦作势打去,却打了一个空。

 列云枫笑道:“姑姑他们在哪儿等着呢,我们走吧,不要让他们等太久了。”

 澹台梦扭过头:“你不给我打两下,我就不去了。”

 她忽然撒娇使性起来,翘着樱唇,仰着头,一副娇蛮任性的样子。列云枫的心就不知不觉地柔软下来,这个坚韧隐忍的女子,也会如此烂漫娇嗔。

 情之为物,甜时赛蜜糖,苦时胜黄莲,辣如秦椒,毒过鸩酒。

 澹台梦一手握住列云枫的手腕,另一只手在他的掌心重重地打了两下,一边拍打,一边咯咯地笑。

 掌心微微泛红了,列云枫笑道:“好啊,你也占尽了风头,走吧,长得再丑,该见的人还是要见,你躲也躲不开。”

 啪。

 澹台梦又用力地拍了一下:“你还取笑我。”

 终于触到列云枫的脉搏了,澹台梦心中又担忧又着急,还不能流露出来,如果让列云枫有所觉察,就没有办法帮到他了。

 列云枫反手一握,拉着澹台梦的手,两个人一起往外走,才走了两步,列云枫又折转回身,用手帕拭净了镜子上边的血痕,这才拉着澹台梦,一路到了后园。

 后园乃是长春帮图苏分舵的禁地,所以园子里边恬然宁静,酒宴设在听涛阁,他们两个来到听涛阁的时候,秦谦和栾汨罗已经到了,两个人没有坐在桌子边,而是倚窗而望,窃窃私语。

 尽管在前厅已经见过了礼,列云枫还是一本正经地跪下给兄嫂叩头,栾汨罗眼波慢转,淡淡笑道:“枫儿,你真是天资聪颖,悟性奇佳,学过的东西过目不忘。”

 她的口气淡淡,列云枫听出来她话里的埋怨之意,是怪他暗中下药,只是栾汨罗性情温婉淡泊,不会挖苦讽刺,她心中固有不满,也不肯轻易流露出来,还有秦谦一向对列云枫异常严厉,她凭直觉,对自己用迷药,一定是列云枫自己的主意,如果说出来,保不准秦谦会不会发脾气。

 列云枫何等聪明,自然听出栾汨罗话外之音,抱拳道:“姐姐也不用委屈了,实在是姐姐为人心地纯良,如果和姐姐明说了,姐姐断然不会同意如此摆布醉红泪,醉家的人根本不讲道理,只有向卫姐姐说的,对付这样的人,必须快刀斩乱麻才行。”

 栾汨罗轻叹一声:“结仇如生病,彼时不觉如何,岂不知病根已经种下,等到发作之时,来势汹汹,药石纵然有效,也得慢慢将养,才能痊愈,这个仇也是如此,现在醉红泪衔恨而去,仇恨结下,她岂能善罢甘休?”

 列云枫笑道:“姐姐就不用担心这个了,江湖恩仇江湖了,畏首畏尾也不会平安无事。”

 栾汨罗摇头:“我是担心卫离,在我快晕倒的时候,她已经把事情始末告诉了我,最后她还说了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坏人的角色不能或缺,就让小离做这个坏人好了。”她说着话,有些怅然“你们兄弟,都是忒糊涂了,怎么让卫离为我们结下这样的梁子?现在醉红泪只恨卫离一个人,小离是长春帮帮主,本来就琐事繁多,再添上这样一个仇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谁能安心坦然?”

 秦谦微微一笑:“兄弟之间,有通财之谊,有过命之交,汨罗,你考虑的事情我也想过,我要去一趟浣花醉家,事情因我而起,我必须去化解这段恩怨。”

 栾汨罗点头:“好,大哥,我们一起去吧。”她也知道,当时那个情况,如果不是卫离设下这个局,还真的不好对付醉红泪这个人。秦谦曾经和她说过,他为了给列云枫打造一件兵刃,而远去浣花醉家去求醉红泪,醉红泪一口答应,连价钱都没有讲,秦谦还以为醉红泪和卫离一样,虽然身为女子,却是豁达豪爽,亦如男儿,也没做他想,没想到醉红泪不但没要酬金,知道秦谦闲时四下搜寻孤本医书,就将家中珍藏传世的一部分医学书籍也送给了秦谦,到最后才提出以身相许。

 秦谦在江湖中经历过的所有事情,无论好坏,都没有隐瞒过栾汨罗,所以栾汨罗虽然不在秦谦身边,可是秦谦遭遇到什么,她都了若指掌,而她所经所历,秦谦从来不会过问。

 秦谦笑着摇头:“你在家里陪着娘吧,一路风尘颠簸,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栾汨罗知道秦谦的意思,醉红泪固然恨着卫离,不过心中也绝对不会喜欢自己,有自己在旁边,只怕能谈成化解的事情,反而背道而驰。她相信秦谦既然肯去,一定也会化解此事,醉红泪既然是个性情高傲之人,如今使君有妇,她应该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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