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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青日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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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彻坐到一旁的沙发里,把落在胸前的长发往后一撩,见程悍满脸不怀好意的冲着他笑,鄙视道:
“你笑个屁,小白脸儿就说你呢!”
“我的脸可没你的白。”
“这个问题先不要探讨,”老朽插话:“昨晚到底怎么样啊?那赵姐为难你没?”
“没,人家不喜欢我这款,”邵彻同样回敬程悍一个饱含深意的微笑,“昨儿聊了半宿音乐,吃了顿早茶,又介绍她去乔治剪了个头,我就回来了。”
“就完了?”老朽难以置信,“啥都没有?”
“你以为还能有什么?我都说了人家不喜欢我这款,人从一开始看中的就是程悍,叫我出去,完全是看在咱悍爷的面儿上。”
“不应该啊,”老朽想不通,“这娘们儿到底什么意思?”
不仅老朽想不通,程悍跟邵彻这两位当事人也想不通,却见沉默许久的阔三娘突然幽幽一笑,过来人似的说:
“这还看不明白么?赵颖这是在提点程悍呢,你不乐意让我潜,觉得你自己有风骨,那我就去潜别人,还就潜你们同乐队的人,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到最后,虽然你也跟着沾光一起火了,可你所坚持的风骨,那就是个屁!她这是存了心的恶心你,让你抬不起头,就想让你体验一回吃了屎的滋味儿。”
老朽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程悍却不敢苟同,“忒简单了吧?”
阔三娘又道:“往往最简单的招法,最能一招毙命,击中要害。”
☆、 第八章
程悍入行的第一天就问过邵彻,说这行儿里有没有潜规则。
邵彻回答说:真正的摇滚永远不会有潜规则。
“潜规则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为了把自己推销出去,为了火,为了成功。可摇滚真成功了还能叫摇滚吗?”邵彻叼着烟鄙视的摇摇头:“知道Nirvana的Kurt Coabin为什么自杀么?因为他红了,他觉得自己的音乐被大众接受是一种耻辱,因为大众接受的音乐并不是他表达的音乐。而是被包装的、过度商业化的,他的音乐被迫性地成为了潮流,变成商人拿来圈钱的武器。又被迫迎合了大众的口味。”
“但摇滚怎么能迎合大众的口味?”邵彻郑重其事道:“摇滚的存在就是为了在这个荒唐的世界里唤醒一部分人潜意识里真正的自由精神,又靠着这一部分人觉醒的精神来唤醒,甚至于引领未来世界的大众。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程悍撇撇嘴:“听起来像是跟全世界过不去的意思。”
“对,但不是我们跟这个世界过不去,而是这个世界跟我们过不去。
你想想,这个世界上的人,不知从何时起,都变成了开始为了其他人的看法而活。大家都在拼了命的赚钱,买房子车子,所以我们很多人也在被迫的学习那种生活方式。不然我们就是loser!
假如说,这个世界上都是穷人,大家都睡大街,捡垃圾,四处流浪,你还会想着我不能让人瞧不起啊,我一定要买房子车子吗?你妈还会认为结婚生子腰缠万贯才是人生的真谛吗?她大概只会将捡好一点的垃圾、睡好一点的大街、到更好的地方去流浪当作你人生明天的目标。
因为大家都是这么生活,并且都认为这就是好的生活。
如果你还坚持选择富人的生活,那说明那就是你的自由意志。
可现在我们的自由意志还有吗?还能作为吗?我们都在被迫追随大众眼里所谓的世界观。可世界观本来就是个悖论啊!
古人还坚持三妻四妾呢!可现在我们的法律说三妻四妾是犯罪啊!
所以摇滚是什么?摇滚是独行的先驱者,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真理。你想跟别人活得不一样,但你不敢,可摇滚鼓励你追寻真我。
摇滚就是纯粹的自由意志,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独醒,是花团锦簇中的一株荆棘,告诉你生命除了开花结果,还可以是肆意妄为的生长。
不为其他任何人,只为你自己!”
程悍把邵彻这番摇滚哲学论想了又想,做了个总结,
“所以你就是在鼓励我们不为了别人的眼光生活。但人活着,就得顾及别人的看法。假设我今天生活在深山老林,我完全可以脱了衣服裸奔。可我们生活在闹市里,如果我脱了衣服裸奔,那我就成了笑柄,是傻逼。”
“所以摇滚永远不可能做到普世价值中的成功。就拿你说的裸奔做例子,如果大家都在裸奔,并认为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那衣服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同理,如果大家都过上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大家都自由了,那摇滚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想想邵彻这一番话的意思,就明白玩儿摇滚的人为什么不会有潜规则了。
说穿了,他们不仅鄙视成功路上的旁门左道,还在一定程度上鄙视成功。
不仅瞧不起为了生活而忙碌的庸庸众生,还坚持认为众生没有那个高度能理解自己。
就这操行,谁乐意潜他们!他们乐意被潜,你还不一定敢。
所以程悍对于那个赵姐想潜自己这事儿,一直很困惑。
头次见到赵姐,是乐队在杭州一个酒吧里办专场,两首耳熟能详的老歌翻唱后,他们才开始自己的成名曲:
“我本该是个侠客,应当携一壶浊酒横刀立马于天涯,
却败落成个乞丐,靠着卖唱乞食换酒装作天下是我家,
要听我唱的什么歌,
我唱的是吴钩赵客,唱的是黄沙昏昼,
但你若相信那是天涯你才叫个傻。
我本该是个乞丐,应当挂一盏酒桶朝朝暮暮醉天涯,
却出落成个侠客,持长剑骑大马故作天下皆我家,
你羡慕我风流潇洒,
却不知天涯是天涯,家是家,
少年子弟江湖老,老来终去江湖了,
无碑无骨无人问,徒留虚名喟后人。
少年子弟江湖老啊,老来终于明白了,
明白那天涯是天涯,家是家,
待到白骨归家日,方始魂飞魄散时。”
唱到最后,程悍阔口满音,学了一声京剧中老生的猖狂大笑,那笑声荡气回肠余音绕梁,七分霸气三分沧桑,直听的台下一片叫好声,酒吧一时间仿佛成了戏院。
这歌极其难唱,词儿是古词,调却在京剧与摇滚中来回切换,但凡功力不够,即刻就得掉链子。
程悍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道:“忒他妈难唱!”
台下跟着笑,有一哥们儿喊:“喝口酒润润嗓子!”
刚说完,还真有人往台上递酒。程悍接过酒喝了口,又说:“不干了吧,干完等会儿唱歌打嗝。但我抽根烟吧?”
下面就又开始喊:“抽吧抽吧!”
程悍就一边笑一边点着烟,等吐出第一口烟才说:“本来在台上抽烟是一件挺不尊重人的事儿,除非像赵老大那资历,人别说抽烟,就是脱光了那都叫风骨。但今天来的都不是外人,要是让您不舒服了,您多包涵。要是您觉得我唱得不好,那你上来,咱俩唠唠。”
台下嘘声笑声一片,他又接着说:
“有人觉得我挺能装逼,但有人跟我讲过,说摇滚要是不屌、不拽,不够尿性,那就不是摇滚。以前我们乐队有个曾用名,”还没等说完,台下立即有个人喊出来:
“刑猛志!”
“对,”程悍用夹着烟的那只手冲那哥们儿指了指,“铁粉儿啊!这刑猛志,取自《山海经》,刑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在常山,头虽掉,但以乳为眼,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陶渊明称赞‘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刑天乃是神话史上最具反抗精神的人物。我们就想借此名来表达我们乐队的精神,可这名特别拗口,刑天乐队,叫不响。猛志乐队,忒糙,没有刑天。我们的鼓手就说,现在的乐队名儿什么样的都有,不在乎长点儿,干脆把这一句诗当乐队的名儿。
但你们想啊,要是主持人介绍说‘下面让我们有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乐队,’怎么听怎么傻逼!还没等唱,先背句诗。再有要是哪天我们发片,乐队名儿比专辑名儿还长,估计我们做封面人家都得加钱。
于是我们就把这诗简化为‘刑猛志’,但乍一听又像是人名。我们就想着,哪天要是红了,有人采访或者我们上台时就跟大家解释这其中的含义。
很悲催的是压根儿没人问我们,因为我们没红起来。”
他说得很调侃,但众人嘻笑的同时又有点儿感伤。
“后来‘刑猛志’就散了,成员一次次更换,到如今,已经不是最初的刑猛志了,但可喜可贺的是乐队改名为‘牢人’后果然就红了。想来我们还不够好,配不上‘刑猛志’的精神。但‘牢人’坚持下来了,并且一直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在座的各位,有梦想的没梦想的,有钱的没钱的,我希望大家都能记住刑天的精神,也希望,我们牢人有这个能力,将这个精神传递给你们,并在以后的生活里,能鼓励到各位。好了,说的太多,各位见笑。咱们继续唱。”
程悍抽完最后一口,灯光暗下,烟雾从他鼻孔散出,他那烈酒般的嗓音被烟熏过后更添沙哑,嘶吼时极具穿透力,听的是无限悲壮沧桑。
结果专场一结束酒吧老板就说有个女制作人要见他,初见时赵颖一身暗红色套装,眼尾已有皱纹,笑起来平添韵味。
“你很棒,我很欣赏你。”这是赵颖对程悍说的第一句话。
程悍当时只道是遇到一圈儿内的红粉知己,当晚二人只聊了几句便别过。
但后来那一个月里,赵颖频繁叫他出去吃饭,有时带着乐队的人,有时不带,见得都是鼎鼎有名的音乐人,看起来像要力捧。
可程悍却心里明儿镜的,赵颖的眼神越来越露骨,早已超出单纯的欣赏范围。
那天赵颖又叫他去赶饭局,程悍就推了,可她说邵彻也去,想想趁此机会把话说清楚也好。
酒过三巡,邵彻被灌的上吐下泻,赵颖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当着众位陌生人的面,很亲切的表示:我很喜欢他,这是一人才。
程悍脸色已不太好看,又被逼着喝了几杯,等散席后,刚一站起来,他就觉得不对,竟连站都站不稳了,当即就给关青去了个电话要他来接。
可他被个服务员半拖半抱着架进间房间里,赵颖进来后贴上他的胸口,
“醉了?要不先冲把脸洗洗?”
她身上的高档香水一个劲儿往程悍鼻子里涌,即浓烈又骚气,闻得程悍又是想吐又是心绪难平的激动。
“赵姐,”程悍竭力保持清醒,“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赵颖笑的万般风情,“我做什么了?”
程悍推开她一点,有些费劲的说,“你给我下药了。”
“嗯嗯,”赵颖摇摇头,“你只是醉了。”
程悍懒得跟她说话,直接去拉门把手,赵颖却又贴上来,那胸脯软软的挤在他胸口,又伸手从他下衣摆下探进,不轻不重地勾挠起来。
程悍腿都软了,却又想笑又难受,真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他深吸一口气,顿觉更晕糊。
就说:“赵姐何苦要给我下药,我又不阳痿,不靠这玩意儿,持久力照样惊人的能干。”
赵颖就觉得他很上道,当即笑的韵味十足,“我怕自己是个老菜花,你有劲使不出。”
程悍笑言:“劲儿是有的,但我不能使。您不知道,我以前是杀过人坐过牢的,搁以前,要是有人敢这么玩儿我,我当即卸他全家。搁现在,我不杀人,但风骨还是在的。睡谁都是睡,对我又没坏处,爽完了我拍拍屁股走人,可□□玩儿一把还得给钱呢,您说我睡完您,您还得倒贴,您这得是有多贱啊!”
赵颖的脸吧嗒就挂了下来,拿手侮辱性的拍着程悍的脸,
“赵姐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小样儿,真觉得你在这圈儿里是独一无二的头一遭呢?跟我这儿放狠话?真牛逼的人,从来都不放狠话。都是直接做。”
她眼神里老谋深算,像看瓮中之鳖般悲悯不屑,“咱们呐,走着看吧。”
“您承让。”程悍说完这句,终于拉开门走出去。
他尽量使自己的步伐坚定沉稳,却不知一步一步迈的虚弱无力,等到楼下见了关青,立时就变成了个半瘫。
关青把他架回家,程悍把自己关进洗手间,猛听得扑通一声,关青赶忙冲进来。
就见程悍把自己扒了个精光倒在地上,眼神飘忽,下||身笔挺。
关青上前扶他起来,程悍基本失去意识,拉着关青的手放到那处,
“哥们儿今天丢大人了,”他大着舌头说:“劳烦您动动手,今晚过后,权当没发生过。”
关青的手就开始操||动,又听他一边儿吸气一边儿叹息,似哭似笑,
“真他妈操蛋啊,人生啊,怎么就这么艰难?”
那花洒里的水冲在他脸上,眼睑下一片阴影,眉头皱起又松开,嘴唇却紧抿着,是一副怎么都不开心的样。
关青也不开心,他小心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口。
那轻盈,让程悍一直以为是个错觉。
☆、 第九章
当然现在程悍知道了,那个吻并不是错觉。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其实早和晚都没差别,早知道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程悍回家时又是个凌晨,已近拂晓,天光正处于微亮和黑暗的交界线。
他每天都披星戴月的赶回家,因为那对他来讲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安稳,能安心睡觉的地方。
但他现在突然困惑了,那个家好像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有着未知的事。那事既让他有点心动,又让他不知所措。
他进门就见关青在饭桌前等着,双目炯炯有神,桌上已摆好小菜。
“我做了粥,吃完再睡吧。”
不等他答话关青就一头扎进厨房,麻利的盛了碗粥出来。
俩人就面对着安静地吃了顿早餐,程悍吃完擦擦嘴,
“我先睡了。”
关青跟着他站起身,紧盯着他,“嗯。”
程悍觉得这场景,怎么想怎么像自己成了家,忙完后家里有个人做好饭等着他,毫无怨言的伺候他。
可以前关青做这一切他都没感觉,只能说挺温馨的,毕竟有人等和没人等还是有很大差别。
那时只要他想,家里有人,他就觉得回家是一件□□通特平凡的事儿,正因为这平凡,所以才难能可贵。
可他现在想,他觉得可贵的到底是家里有人,还是因为这个人是关青?
想不好,关青太安静了,说不定换了任何一个跟他性格差不多的人,都能给他这种氛围。
没一会儿,关青就出现在房门口,看到他没睡就挺期待地看着他:
“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程悍挺无情地翻了个身背对他,又很快翻回来,“你怎么这么得寸进尺?你是不以为我什么都不表示就代表你赢了?你这么做让我很困惑你懂吗?”
关青抠着门框,不太敢看他,“哪里困惑?”
“我……”程悍语滞,心想从兄弟到恋人,这能不困惑吗?但他可以让关青走啊,或者让关青干脆死了这份心去喜欢别人啊,可他就隐约觉得不对,怎么都不对。
“算了,你进来吧。”程悍破罐子破摔。
关青小幅度地笑了下,忙不迭爬上床,一点儿没犹豫。
两个人躺在床上,这感觉对程悍也是很奇妙,就是突然多了个人,突然就有了提防,不是提防他害你,而是提防他所有的动作,也提防自己会影响到他。
他感觉到关青的呼吸很轻,俩人都平躺,间距不到一个拳头,
“你今天上班了吗?”
“没,我辞职了。”
“辞了?”程悍挺诧异,“干腻了?”
关青说:“没有,我们科长想出来单干,缺人手,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我觉得跟他单干也挺好。我能入点儿股份,虽然前期可能累些,但毕竟自己的事业,自己能做主,还是比给人打工强。”
程悍想了想,赞同道:“嗯,说的很对。”
两人又没话了,过了一会儿,轮到关青问:
“今天酒吧那边顺利吗?”
程悍说:“顺利,我就一唱歌儿的,能有什么不顺利的。老子唱功又没话说!”
关青就笑,“对,你唱的最好。”
程悍嗤笑:“你听过几个歌手唱歌,怎么就敢肯定我唱的最好?”
关青盯着棚顶,很认真地说:“我以前跟着你去过很多音乐节,也见过很多乐队的现场了,可我还是觉得你们最好。”
“怎么个好法儿?你说说。”
“嗯。。。。。。就是特自信,特大气的感觉。”
“是吧?”程悍就骄傲了,“特牛逼有没有?那么多乐队,玩儿摇滚的,唱民谣的,唱得好的一抓一大把,但这大将之风,非得是我程悍。”
“是!你最牛逼。”
程悍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儿怪,怎么不太像好话?
但他没深究,胡思乱想间也就睡着了,可睡得不好,因为他总觉得关青在盯着他。期间有那么一次他睁眼,还真就捉到了关青那特明亮的眼睛,被他看到后马上闭紧,闹得程悍特别扭,特想发火。
然后大中午的,程悍刚睡得好一点儿就听外面啪嚓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他这职业,非得是天亮睡觉,最次是下午两三点才能睡醒。本来就睡不好,这一下他起床气更大了。
他阴郁地打开门,瞧见关青蹲在厨房的地上拿纸巾擦着碎玻璃,旁边的垃圾桶里装着摔碎的盘子和菜。
他走上前盯着关青的发旋,说:“关青,你站起来。”
关青就站起身,眼神躲闪。
“你能不能别这样?你这样我特别扭,咱能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吗?”
关青没说话,转身到水池里洗了手,背对着程悍说:
“你觉得我要是能像以前那样跟你相处,那咱们至于到今天这地步吗?”
他说完拿起抹布,一个碗一个碗的擦干,摆进碗柜,但碗外面的花纹必须工工整整的对成一条直线。
“你……”程悍有些难以启齿:“你是就喜欢男人,还是就喜欢……咳。”他没说完,但话外音昭然若揭。
“对,我就喜欢男人,男人里我最喜欢你。”关青回答的很坦然。
程悍皱起眉,这并不是能让他感到骄傲的事,“你试过?”
“嗯,去年我试着谈过,那个男人的嘴巴很像你,身材也像,”他把切好的菜放进炖锅里,边说:“我们一起吃过饭,看过电影,约会过。后来,”关青顿了顿,好像陷入很不开心的回忆,“我们试着接吻,但那感觉不对,我就跟他分手了。”
程悍只要想到关青跟男人接过吻,那个男人还长得像自己,心里就说不出的怪异,如鲠在喉,像吞了苍蝇。
“那你试过其他人么?”
“没那个必要。”
“为什么?”
关青又开始在灶台前忙起来,嘴里却不停:
“你想象一下,你心里有个人,这人你喜欢了很多年,你知道你们不可能,于是你找了一个跟他长得像的,但你知道你找的是个替代品,你跟那个人接吻时会不会走神?你看到那个人的脸时会不会失望?你每跟他亲密接触一次,你求而不得的那个心情就会无限放大。本来你找个替代品,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一点,但最终你发现,那只会让你更难过。”
关青停下动作,又接着说:“况且,每次我跟他接触,只要他碰到我,我就觉得恶心,一方面觉得恶心,一方面我觉得我对不起你。尽管你并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声音波澜不惊,并不带情绪的叙述,却更显其中苦涩难挡。
关青把饭菜盛盘摆到桌上,独自坐下。程悍在旁木头似的呆站了会儿,觉得无话可说,气氛僵硬,打算要走。
他从卧室随手扯了件T恤,走到门口,又听关青说:“其实你不必走,该走的是我。”
程悍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他把关青找回来,不是为了让两人这般不尴不尬。
“程悍,”关青抬起头望着他,眼神带着可怜的希冀:“你还没听完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要听完吗?”
程悍的手从门把上挪开,坐到关青面前,“你说吧。”
☆、 第十章
关青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对程悍异样的感觉时,就已经收不住闸了。
老头儿果然挺了过来,关青已刚刚压线的分数顺利升上县高中,程悍嘛,读完初中都算是老天开恩。
县高中离镇上百十公里,因为住校,老头儿对他特不放心,可又舍不得路费去看他。
刚好那阵儿程悍迷上了骑摩托,老头儿就抓住这个免费劳力,隔三岔五让他给关青送东西。
那天瓢泼大雨,程悍车座上用塑料布卷着个被子,百十公里的路,程悍从头湿到脚。
等关青回到寝室,地上一地的水,程悍湿透的衣服搭在柜子上,他自己穿着个小裤衩大咧咧地躺在关青床上翻着本杂志。
寝室的人对此已经麻木,每次他来,寝室必然是各种垃圾和烟头,好在程悍为人豪爽,关青又自动负责善后,也就很太平。
“下课了?有饭没?”
关青拖着地,头也不抬地回:“你怎么不吃完再来,小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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