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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时光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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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林导弱弱地回了一句,然后提速超过了旁边的车。我笑他:“你怎么这么快就认怂了?”肖恭替他回答了:“一个妻管严的条件反射。”林导反击:“你别五十步笑百步”“我又不是妻管严”“你是妻奴”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目的地。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林导,能换个地方不?这地方乡土气息略重啊”
  三月二十八日
  你在副驾上坐好,系上安全带。
  “我们去哪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今日春光明媚,路况也好。因为挑对了时间点,省道上一辆车都没有。午后暖融融的阳光,让你有了睡意。
  “困了就睡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我故意将车开得慢了些。
  你睡得并不久,抵达目的地后你便醒了。映入眼帘的,是成片成片的油菜花田,在明亮的阳光下柔和地展示着自己。
  我牵着你的手,走入其中。面对着你,我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你笑了起来,在阳光和花朵中。
  “这地方是你自己选的?”“林导说这是全温州最美的地方。”“那你怎么不单膝下跪”“太脏了”
  我郑重地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经常生病,很麻烦”
  “没关系”
  “你得花很多医药钱在我身上”
  “我愿意”
  “你得花很多时间照顾我”
  “我愿意”
  “我有时脾气很倔”
  “没关系”
  “我做饭不好吃”
  “没关系”
  “我不解风情”
  “没关系”
  你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
  我又问了一遍:“所以,你愿意嫁给我么?”
  “不愿意”你笑了,“我想娶你”
  “随便,反正都一样”说着为你戴上戒指。
  在和煦的春光与明黄的花朵中,我们相拥。
  三月二十九日
  你将自己左手上的戒指仔细端详了许久,说:“我觉得这个戒指和无患子不是很搭。”我说:“那就把无患子换到右手戴”“有道理”“……”
  四月五日
  带你去放风筝,你却取笑我:“一个老头子,却像个小孩。”
  我解释道:“放风筝是清明节的习俗。过去,有的人把风筝放上蓝天后,便剪断牵线,仍凭清风把它们送往天涯海角。据说这样能除病消灾,给自己带来好运。”
  四月二十日
  一个私立学校,看中了肖恭的才能,想请他过去做老师。林导身为校领导,却鼓励自己老师跳槽:“你想啊,待在我们历史组那群矮穷矬里,你不觉得委屈了自己。”
  肖恭说:“你先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有没有拉低了化学组的平均颜值。”“那有什么关系,我是屌丝我自豪。”
  此事后来不了了之。
  七月十五日
  《一年好景君须记》大卖。出版社想给我弄个签售日。当然,被我拒绝了。
  肖恭却那此事取笑我:“怀才不遇的人悲哀地看着无知群众——他们正在鼓励那些江郎才尽的人。”我听出来了:“你是在讽刺我吗?”“差不多”“我接受了”
  “你果然还是很在意那件事。”“那是我的罪过,不可能放下。”
  

☆、十四、四十四岁  三十七岁

  九月三日
  开始动笔写《一笑痴》。故事背景是北宋。
  写一双人。
  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温润如玉。
  十月二十日
  你咳得有些厉害。我带你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陈述说:“咽喉炎而已,你不要每次都这样大惊小怪的。”
  十二月二十一日
  冬至,林导邀请我们去他家小聚,吃汤圆。
  一共五人。林导、林夫人、肖恭、你,还有我。
  我问肖恭怎么不把赵若绶带来。他说他已经睡下了。“这么早?”“他昨天跟那个什么所谓的漫画家赶稿赶了一个通宵。”
  汤圆是林夫人亲手做的,有红白两色,红色的应该是加了胡萝卜汁。汤里加了红糖,卖相很好。
  开饭前,林复棋从外面回来。他现在大四,没有课,比较闲,论文也早就写完了,就等着明年答辩。而且大学又在市内,所以会时不时回来一趟。
  林导:“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病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事”,林复棋说着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开饭后,林导在他门外大声地叫了两句:“儿子吃饭了。儿子?吃饭了。”无人应,林导推门进去,过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出来,把门带上后,对林夫人说:“他睡着了,可能太累了。我们先吃,等他醒后我再给他煮面吃。”
  后来,我们五人聊到很晚。林导看了眼时间:“不行,再让他睡下去就明天了。必须得把他叫起来吃点东西先。”
  却怎么也叫不醒。
  急匆匆地送去医院。
  我们四个男人站在手术室外。林夫人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把他推出来。白色被子把头也给盖住了。
  说是急性心衰。
  但是林夫人不信。她跪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十二月二十二日
  林夫人疯了。
  一月二十日
  林夫人跳楼自杀。笑容从林导脸上消失了。偏偏这时候,校长来恭喜他,说他成了市教育局领导的候选人。
  七月三日
  高考已经落幕很久了。
  肖恭带的那个班级重点率八分之八十,不是什么实验班、重点班、创新班,而是浙南最薄弱的文科班。肖恭也因此被业界称作“浙南文科的奇迹”。
  本来该是祝贺,话到嘴边却变了样:“你本该是在更好的地方教大学生的,而不是在这儿教高中生,是我对不住你。”肖恭说:“高中生比大学生有意思多了。跟高中生混在一起,感觉自己好像只有十八岁。”
  林导安慰我说:“肖恭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已经失去的,他会让它去的。”随后他又感慨道:“所谓云中白鹤,非燕雀之网所能罗也。”
  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不见是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
  七月四日
  林导叫肖恭和我一起去大排档里喝酒。
  啤酒很难喝,但,喝下去全身都舒畅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林导说。
  他已经慢慢变回了从前的样子,会笑,会闹。但总有一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明显醉了:“我已经是市领导了。那什么破问卷调查,我儿子有一等奖拿了。”
  他又说:“其实我不是很想当这个领导,但是我也不想再待在学校里了。肖恭,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睹物思人”
  一个老师,一个教育局干部,一个作家,醉得七倒八歪,毫无形象地走在路上。我们没有相互扶持。每个人藏在心底的事,别人帮不上忙。
  七月十日
  《一笑痴》完稿。
  七月十六日
  我在街头偶遇一名卖唱的民谣歌手。
  驻足停留了许久。
  七月十七日
  “我要去舟山,而且至少要在那儿待个半年。”
  “为什么?”你问。
  “我要住在大海对面,我要写一本书。”“什么书?”“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写一本书。”
  你思索片刻,说:“舟山会不会太远了。为什么不去洞头呢?”“洞头太近了,近到我可以随时回来。”
  “你是说,不想让我成为你的牵绊?”你的眼神实在太过悲伤。我只能拥抱你,以此来逃避。
  你用手轻轻环上我的肩,说:“没关系……快去快回,我等你。”
  七月十八日
  我在舟山的海边,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搭了一座简易的铁皮小屋,里头唯一的电器就是灯。我在这儿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每天听着浪涛声入眠。
  我必须要让孤独感如潮水一般不停地击打我。
  然而梦中,对你的思念如波涛般上下涌动。
  七月二十二日
  夜里醒来,便再睡不着,趿了双拖鞋走出去,望着大海——映着漫天繁星的平静大海。
  灵感伴着浪涛声涌来,我奔回小屋。其间拖鞋不知被甩到了哪里。
  我开始奋笔疾书,直到黎明的第一束阳光照进这里。
  八月十三日
  吃了快一个多月的泡面,身体受不了了。我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
  于是抛弃了铁皮小屋,寄住在一个渔民家中。一千元一个月,包吃包住。
  他(她)们的小女儿傍晚放学后会搬一张小板凳、坐在餐桌边做作业。我偶尔会教她。
  

☆、十五、四十五岁  三十八岁

  九月三日
  去了趟普陀山,拜佛。
  九月十一日
  台风过境,每一户人家都将门窗钉死了。
  凌晨一点,我在台风的呼啸声中醒来,盯着如浓墨般的夜色,很久很久。
  忽的,抓起一沓纸奋笔疾书。
  九月二十日
  我的作息变得极不规律。有时可以一连写上二十多个小时,不吃不喝。
  十月三日
  海风很大。
  十一月二十二日
  《海人谣》完稿。
  全心全力地写一部作品,《海人谣》是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因为我从前不曾这样写过,将来也不会。这样的写法太累,我是再也写不动了。
  十一月二十二日
  回到温州后,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你前段时间收购了一家出版社,只为替我出版这本《海人谣》。
  我说:“你确定吗?你会血本无归的。”
  你笑而不语。
  《海人谣》不可能是盐城云同的作品,它只能是凉巷的复出之作。而凉巷被各大出版社封杀已久,《海人谣》就算最后能成功出版,销量也不一定很好。
  十一月二十五日
  砚铭领养了一对双胞胎,七岁。姐姐叫孙子阳,妹妹叫孙舞阳。姐妹俩除了眼睛和鼻子,其它地方一点儿也不像。估计是异卵。
  孙子阳好动,且喜欢傻笑,仿佛那是她唯一的表情。砚铭让我做孙子阳的老师,教她写毛笔字,想以此让她文静一些,有点儿女孩子的样子。
  九年了,砚铭终于从失去孙和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开始新生活。
  十二月三日
  子阳学得很慢,到现在连个“大”字也写不好。
  今日上完课,我送她下楼。砚铭在楼下等她。
  再上楼,看见你倒在门前。
  我小心地将你扶起。
  触手冰冷。
  你神智清明,但是说不出话,只能微弱地喘息,想以此减轻痛苦。
  我用手抹去你脸上的冷汗,一边说话安抚你一边往停车场快步走去。
  是气胸,复发了。
  十二月四日
  你需要进行手术,往肺里插根管子。陈述说是小手术,不用家属签字,病人自己签字就行了。
  手术前,最紧张的人反而是我。我将手覆在你的手上,用大拇指轻轻摩挲你的手。
  “没事的,这只是小手术,而且只是局部麻醉。不会痛,只不过可以感觉到针在那缝啊缝。”结果反倒要你这个病人来安慰我。
  你进了手术室之后,肖恭陪我等在外面。
  其间,他很突然地对我说了一句:“他是在用未来换当下。”
  手术很成功,如果恢复得好的话,过几天就可以拔管子了。
  十二月五日
  病房里开了空调,我脱了外套,可还是觉得热。但是裹在棉被里的你,手却是冰冷的。
  我觉得闷,将窗户稍微开了一点透气。听到身后你的咳嗽声,我又马上把它关上了。
  “要喝水吗?”“嗯”很轻很轻的一声。
  你执意要自己来,却连拿被子的力气也没有。我不说话,将你扶起,让你就着我的手喝水。
  十二月十日
  肖恭来看你。你俩聊了很久。走之前,他还问我:“你真的没有注意到吗?他对你隐瞒了很多。”“隐瞒了什么?”
  “算了,当我没说。”
  十二月十三日
  出院。
  十二月三十一日
  一个多月过去了,《海人谣》只卖出去两本。
  你当初拿到它的初稿时,就说它是一本好书,还在工作之余和我一起对它进行修改。一切恍若十几年前,你依旧是我的责编。
  一月二十三日
  年末结算,你很忙。
  三月二日
  动笔写《鱼鳞云》。
  

☆、十六、四十六岁  三十九岁

  八月十七日
  是我疏忽了,那串无患子你戴了十四年,我竟从未想过更换它的串绳,以致于今日它突然断裂,佛珠散落在地。
  我和你花了很长时间去捡这些佛珠。到最后,只找到了一百零八颗珠子。
  看我仍焦急地蹲在地上寻找,你不解:“这里不是已经正好一百零八颗了么?”
  我曲起食指,轻轻敲了下你的额头,说:“笨,还要算上佛头(主珠),是一百零九颗。”
  我又找了很久,却始终找不到这最后一颗珠子。我突然开始不安起来,心里慌得很。于是当天晚上,坐动车去了杭州,带回来一串新的无患子。
  八月三十一日
  《鱼鳞云》完稿。
  前段时间,为了赶《鱼鳞云》的截稿时间,我有些忽视《史疏》。于是你又开始催促我。
  “你答应过我要把《史疏》写完的。我们还拉过钩的。”
  “好好好,那现在再拉一次钩。”
  “拉钩,上调,一百年,不许变。”
  一月二十日
  你笑着把几张□□放在我面前。
  “这是我这几年努力下来的所有积蓄。”你说。“看你这架势,是想包养我?”
  你摇头:“你猜总共有多少钱”“我猜不到”
  “我已经比我父亲有钱了”你一脸骄傲。
  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夏家长子才会做的事吗?”“我只是想试试。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做到。”“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出于这个目的……”“我当初以为自己不可能成功,但是又觉得,一定要试试看。”
  “你只用了七年,比夏煜还快。有这样的实力,又为什么会对自己不自信呢?”
  你只是笑。
  “那么然后呢?你要回去和夏煜抢那个位子吗?”
  “不,我接下来要做散财童子了。”
  二月二日
  你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分给了以前合作过的商人。他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有才干,但是没资金。你把钱给他们,是想鼓励他们创业。
  后来,你告诉我,千金散尽之后,是说不出的轻松。
  四月三日
  你说:“我们去苏州,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我想过怎样的生活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样的生活你满意吗?”
  “我满意,我现在迫切地想要休息。”
  四月五日
  与肖恭、林导告别,将子阳的书法课无限向后延期。
  一切都办妥之后。
  去往苏州的动车,就在今天。
  你对我说:“我想再去见一个老朋友。”
  我猜到那是陈述,便没有与你一同去。我相信你,能做一个好的了断。
  四月六日
  艺校还在,但是翻了新。茉莉花树被砍光了,换成了水泥砌的围墙。梨树还在,艺校的老师也没有换。但是我已经不想在这里做事了。
  我找了家中医馆,和你一起在里头打下手,帮忙抓药、磨药。
  我们住在小巷子里。每天上班,都要踩过几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走过几座小桥,经过几条廊棚。偶尔会看到船家停在河埠边,一派悠闲。
  五月七日
  这是一家小医馆,只有一名老中医。他经常练字(因为生意冷淡)。我也跟着他一起练。我因此抄了成百上千遍的十八反歌和十九畏歌。
  因为没什么事做,你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我专门为你买了躺椅和羊毛毯,就放在药馆里。老中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五月九日
  虽然没这个必要,但我还是有写日记的习惯。
  今日,我的日记本突然离奇失踪,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寒不知如何开口。
  而陈述,只是一直深情地看着面前的人。
  终于,他说话了:“我曾经沉默地、毫无希望地爱过你。”
  夏寒不知如何回应。他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便是给陈述一个拥抱。
  而陈述则捧起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十七、四十七岁  四十岁

  十月十三日
  老中医给我推荐了一家茶馆,说它的点心味道很棒,好吃到让人想把碗也一块儿吞下去。
  你依旧整日混混欲睡。
  我轻声唤醒你,打算带你去那家茶馆吃个下午茶。
  你揉着眼站起来。
  我看着你倒在地上。
  我抱起你,不停地叫你的名字。
  你没有应我。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耳。
  我将你抱上担架。
  我直直地立在急救室门前,不知该做些什么,也无法做些什么。只剩下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在耳边回响。
  十月十七日
  我读了很多遍,才勉强认清楚诊断书上的字。
  “他最多,也只有两年的时间了。”医生的眼镜片反射着寒冷的光。
  “怎么……怎么会……不可能突然病成这样罢!”我听见自己说。
  “这并不是他这几年真实的病历和体检报告。”
  “不会的,这些都是陈述……”
  我不说话了。
  我突然明白了。
  你一直在骗我,和陈述一起……
  十月十八日
  我在你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床边的仪器忽然发出长鸣。
  医生和护士破门而入。他们把我拉出去。
  我们相握的手分离。
  你的手无力垂下,戒指从无名指滑出,掉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声响。
  十月二十日
  你醒了。
  你看着我,冲我笑:“我想出院。”“不可以,你的病还没好。”
  “我的病好不了了,我知道的。”“对,陈述也知道,就我不知道。”
  “……对不起”“我们……拉过钩。《史疏》还没有写完,你说过要陪我的。”
  沉默。
  “让我出院好吗?”
  “不行!我会想办法的。我……我肯定有办法。你的病肯定会好。”
  “生与死的问题,从古至今,有太多太多的人探讨、论证过了。其实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你明白的,何必骗自己。”
  “这一辈子,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医院里”你伸手拥抱我,将自己冰冷的脸颊贴上我的脖颈,“对不起,已经是最后了……”
  十月二十八日
  出院。
  坐公交车回家,车上人很少。
  你轻唱:“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呐”
  早和你说过了,这句话要一口气唱到底。你却总是在中途偷偷换气。
  我和你一起唱:
  “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啊
  不落长江不呀不起飞。”
  到最后,我们两人都泣不成声。
  十一月十七日
  太阳照过来,暖暖的。我带你去公园散步。
  握着你的手,在长椅上并排坐下。
  你慢慢倒在我的肩上。
  “累了?”“有一点”“那我们回去?”“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我伸手搂住你,换了个让你觉着舒服的姿势。
  我将自己的手覆在你的手上,用大拇指轻轻摩挲你的手背。
  一月三日
  “我走了之后,你能送我回家吗?”
  我无法拒绝你,尽管我知道你说的“家”在哪儿。
  三月五日
  你熬过了这个冬天。
  三月二十日
  你晚上一定要吸氧,才能睡觉。就算睡着了,也不安稳。夜里会咳嗽,有时甚至会咳上一个小时。
  四月十二日
  一连五天的高烧,醒来后,你认不得我了。
  四月二十八日
  你越来越虚弱,消瘦得厉害。
  五月六日
  你整日里安静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清澈的眼睛迷茫地看着这个世界,像个孩子。
  六月三日
  你喜欢看着热水上方的雾气发呆、出神。
  八月十六日
  你如手中沙一般。握得越紧,失去的就越多。
  

☆、十八、四十八岁  四十一岁

  九月十六日
  前方是如血般绚烂的彼岸花。而你先我一步走上了这花间的小径。
  泪水滴落在血红的花瓣上,消失不见。
  我看着你瘦小的身躯,渐渐被火红的花海淹没。
  我还没有告诉你。过了黄河路,便是忘川河。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了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留在了彼岸花开的地方。
  我还没有告诉你。将来我走这条路的时候,我不会把关于你的记忆留在彼岸。我会带着它上路。
  因为我不会忘记。
  因为我无法忘记。
  九月十七日
  昨日,我通知了夏煜,让他带你回家。
  之后的漫漫长夜,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也许是一夜难眠,也许是恍然如梦。
  九月十八日
  我学会了酗酒。
  整夜整夜地泡在酒馆里,靠酒精入眠。
  我迷恋上了醉酒的感觉。一切声音都像穿过水而传进耳朵一般。
  走在路上,像踩在棉花上。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对,像是整个人浸在悲愁的浪潮中。
  醉后。昏黄路灯下,踩着自己摇晃的影子蹒跚。
  不知何时回到了家,却不急着进门。
  靠着墙坐下,盯着脚边的青砖,一动不动。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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