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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镯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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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们云云—她才不会。要不是有的时候傅仪恒问起,她才不关心那个越来越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她每天忙着呢。
她恨不得把自己泡在实验室里。但这个“不得”只是她自己的私心—她依然维持着有空就跑去找傅仪恒的生活。傅仪恒有时笑她,难道你在学校的朋友们不会因此生气吗?你都不和她们在一起玩,反倒见天的来找我。小姑娘摆摆手不无显摆的说:“别提了,她们比我忙多了,我现在是成绩最好的那个,所以才有时间出来见你。她们都忙的一点空闲都没有。连想这个的时间都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王婵月斜倚在傅仪恒闺房的卧榻上。那卧榻可是前清顺治年间的老物,傅仪恒用起来也颇不当回事。傅仪恒给她递来一杯铁观音,加了冰。“咦,夏天喝茶就放冰,倒是很会享受,可是是什么规矩?”傅仪恒一愣,讶异于这样的话是王婵月说出来的,她姿势不知道王婵月这是和她已经混得熟了,本性里顽皮的那一面渐渐成熟,变得狡猾起来,竟然打趣自己。
“倒不是哪家的规矩,是我在欧洲的时候自己研究的,试来试去,发现铁观音最适合。。。”到底,在气势上阅历上傅仪恒是占优的,她是永恒占优的,从“君生我未生”就开始了一生的优势,“怨不得有人说你像姜家那个丫头。我都能预测到过个三五年你的嘴皮子会如何歹毒。”“歹毒么。。。”王婵月觉得这个词不好,但是一直相信傅仪恒这个大尾巴狼,一时觉得这样不好,自己要改,哪怕违背本性拘束心性,“不是,不是歹毒,嗯。。。”傅仪恒故意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实则是坏心眼的在逗弄王婵月,“不是歹毒,是刁毒。嗯,就是姜希婕那个样子。”
她饶是不知,王婵月在自己面前比姜希婕在王霁月面前谦卑一百倍。
“说起来,也就只有你们学医的学生,假期里还这么忙。”“哦?别人就不忙吗?我以为他们都应该忙着示威□□,参与革命呢。”傅仪恒心中微微一惊,迅速的睨了她一眼,瞧见她只是低着头看杯中的茶,便用惯常聊天的语调说道:“只怕现在真正想走的人早就走了,还没走的,便不会走了。”
鬼使神差的,她忽然对王婵月说道:“其实没走不见得是坏事。。。总会有个时候的。凡是皆有其时。”“生有时,死有时;播种有时,收获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哭泣有时,欢笑有时;悲恸有时,起舞有时;战争有时,和平有时;爱有时,恨有时。”王婵月笑着背起《圣经》,“说起来,你竟然不信教?”“怎么,照你看我这样的人还非得信一个了?”王婵月不语,两眼若有所思,喝了一口茶又想了一会才说,
“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对。总觉得你是信了什么才过得这么洒脱。”傅仪恒轻笑,笑得分外好看而由衷,像是认可了王婵月的说法,末了却说出这么一句来:“我信科学。”
这下轮到王婵月笑了:“你要谑我,也不要把赛先生搬出来啊!”
傅仪恒苦笑摇头,觉得哭笑不得。自己没看走眼,小姑娘的确是聪明,就是聪明的太过了。她当然远不是别人误以为的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但也绝不是可以挥斥方遒讨论铁与血的对象。
最近工作开展的顺利,风潮暂歇,正好可以把前段时间打下的基础再打牢靠一点。傅仪恒叮嘱那些新发展的成员,除了大家该见面的场合,在其他任何别处见到自己都别表现出认识的样子。就是你们彼此,也没有必要表现出认识的样子来。
有人看见王婵月出入她家,就问她,王小姐怎么办?还有人说,王婵月那种资本家的子女,怎么可以和她往来呢?
在向上级汇报的时候,傅仪恒专门提到了那些个对此毫不在意的人,觉得是好苗子。
王婵月跟她说起,下周末可能有什么事,说不一定能来见她了。小姑娘说话的样子,好像一个不得不做错事的孩子。傅仪恒心里道一声好,面上一如既往春风拂面的说:“没事。不打紧的。不过君子之交,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古怪。刚才的话活像是领导谈话。“。。。那便好了。”“不过你,”傅仪恒意味深长带着坏笑看着王婵月,“是有什么事儿呢?”王婵月闻言,红了脸,“我。。。我。。。总之不能告诉你,就是有事!”
傅仪恒见状并不追问,有的时候豢养一只猫就是要在它不烦的状态下逗它才好玩。
其实王婵月有事不能来正好,否则她还要想个办法把王婵月给混过去,下周她要去天津。想到要去天津就觉得头疼,固然是工作必须,但是最近组织内部斗争严重,即便是天津那个好比是藩王自立的小小“朝廷”也充满了波诡云谲。她的位置和职责使得她暂时远离了这些纷扰,可她心里始终有想要“提三尺剑”的热血,给她机会她还是愿意上战场的,哪怕牺牲也在所不辞。她不怕被敌人杀死,她害怕自己人的黑枪。
转过来的那周,本来计划在中原百货见,结果临时改了主意,怕日本人发现,又约在一家烟馆。傅仪恒想想就头疼。她固然吸烟,而且从烟鬼上升过了烟筒,现在直奔烟囱去了。但是她从来不喜欢鸦片的味道。而且现如今有的烟馆都能供应吗啡针,环境是越发糟糕。照以前,长三堂子她也敢去,长三先生们也好看。可这烟馆里的女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货色。
到了地方她一看,好嘛,隔壁就是一家十分十分下流的妓院。说它下流,是在妓院这个大环境来比,都算下流。她拧着眉头,踱进烟馆,在一处隐蔽的烟榻上找到了要找的人。榻上几乎没有坐的地方,因为要找的这位仁兄带的哥们正睡在一侧,睡得四仰八叉,占去很大一片。那人见傅仪恒来了,昏黄灯光下示意她坐,然后叫人又给烧了一锅来。 点来了也不抽,就是拿在手上做做样子。傅仪恒当然也能理解这是一种很好的掩藏手段,就是实在不喜欢那股子甜香腻人的气味。她从来不觉得那个味道让人飘飘欲仙。可能在她心里,飘飘欲仙不是一种放松方式,脚踏实地就地卧倒才是。
她警觉的四下看了看,倒是没有一个醒着的,可是天知道是不是装睡?于是她看了对面人一眼,对面的人从圆镜片后面对她一笑,“放心,全倒了。现在没有一个有意识。”傅仪恒依旧不说话,只留着疑惑的表情看着他,对方笑意更甚,“剂量上的事,你总没有我专业吧。说这些干什么,说正事。”
傅仪恒也就不再多问。在这里异能人士总是很多,像她自己就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过耳不忘,连走过一次的路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现如今北平的学生工作开展的很好嘛,我听说老柯那里有你举荐的好几个发展对象,你觉得有几成可能?你是老同志了,我更相信你的眼光,问老柯没有用。”“是有四个,都是聪明机警的,现在的资料看来身家也很清白。现如今一张白纸不好找了。这几张是还能画一画的。”“哦?你确定就这四个?没有别的?我听老柯说你那里有不少呢。”“不少是不少,现如今又不能让他们直奔中央。只能现在这里呆着培养着。派去了也不见有什么用的,但求能散播种子就不错了。我是他们唯一知道的了,最多也就把我供出去。再多不能了。就这四个是可造之材,要调查赶紧吧。”
对面人一笑,长出一口气,“还是老同志可靠。”傅仪恒白他一眼,“那也不能老把老同志领到这种地方吧?”“现如今面上风声虽然不紧,可你也不是不知道。下次若是找你去妓院,也不要太惊讶。反正我们是干正事,和场合无关。”傅仪恒也不想说什么被人发现之类的话,她的职责就是不被人发现。
落霞满天的时候她才从该死的烟馆出来,被鸦片味熏了一个下午,胸口气闷,干脆叫了黄包车跑到起士林去,一个人吃饭。她想抽烟,故坐在室外。百无聊赖等菜之余,先把酒叫了上来,一会喝一口,一会儿看着酒杯发呆,一会儿看着餐厅窗子发呆。
这支烟要燃尽的时候,傅仪恒居然十万个凑巧的看见了王婵月和一个年轻女子走进了起士林。以她的记忆力,自然看出,那人她不认识。
咦?不由得连烟灰都忘了弹。只见王婵月和那人言笑晏晏的走进餐厅,在靠窗处坐下。点完菜,王婵月又笑着拿出一个盒子给对面人,可能是看见对面人说好,傅仪恒从她的嘴唇和表情上读到了“真的吗”和“太好了”。
所以是送对面人礼物吗?可是对面人又把东西递了回来,王婵月还是不住的笑。起士林的消费自然不低,当然王婵月家里给的钱不少,平时又谨遵她姐姐留下的要低调的教诲,手上至少一千银元没有用处,存了私房钱。就是这个时候带着朋友来花天酒地一下也是无妨的,不够再伸手找王浩修要都可以嘛。。。
她忽然哑然一笑,我对她也真是了解,从有多少私房钱到家里人,可是我真的了解这个人吗?不巧她这一笑,反而被王婵月看见了。王婵月当时就定在了那里。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人总是怕窘的。要照平时,有所防备,窘也罢了;浑身神经绷紧,也来得及及时反应,甚至于在尴尬尚未发生之前就做好了好几套准备。傅仪恒好几次参加不明所以的交际酒会,总是堤防着侍应生或者对面说话的人把红酒洒在自己衣服上,衣服当然不重要,有的时候可能洒了反而更好,说辞也总是三五套早就备好了。像填空题,等着填入对方的基本信息就可以使用的。
可现如今她没准备啊。刚才出神的刹那间,她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在檀香山街头盯梢的初出茅庐的丫头。
这下好了。她余光瞟见王婵月吓愣在那里,对面人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她也不看,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傅仪恒倒也精于此道,掩下尴尬,扭过头去风情万种妩媚多情的对王婵月笑了一笑。满以为笑了就把这事儿揭过去了,哪知道笑完,明明没有任何要求解释的表情,只是礼貌而亲切的笑,王婵月还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她也不能走过去搅了人家的饭局吧,毕竟王婵月连这件事都不打算告诉她,想必是不打算让她知道的人吧。这么一想,傅仪恒反而有些好奇,不想让我知道的人,会是谁呢?
再一抬头就看不到窗框里那个美丽的侧影了,人呢?不能吓跑了吧?吓跑也不像她了。傅仪恒满心无奈,端起酒杯,红酒刚触到唇边就看见王婵月出来了。她一口红酒含在嘴里,急于讲话又不能失礼的呛到,只好猛地一吞。“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结果小妮子先发制人兴师问罪,“哦?我有些事得回来找人帮帮忙。”欸,我怎么就直接交待了呢?“怎么,我还不能来天津了?”“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餐厅的灯光从王婵月背后洒来,显得她阴暗中的脸庞更有一分月下幽会不幸被抓包的羞涩,“我只是不知道,今天看见了你在这有点讶异罢了。”“呵,那倒是你,瞒着我不告诉我你要干什么,怎么偷偷跑到天津来了?”
她本来想直接问和你一起来的是谁啊,是不是给人家送了礼物啊,转念又觉得不合适,她不想给王婵月压力,留下任何自己在窥测她的坏印象。假如她愿意说,自然会说。不愿意也就无谓强求知道。
我没有侵略性,婵月,你要对我放心。你对我放心了,一切都好说。
王婵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鬼精灵,说她和同学一道来的,是同学要买些东西好过些日子带回家去送礼,但不知道买什么,遂拉上自己做顾问。而且觉得买北平的东西不够,总觉得天津有租界,合该洋气一点,就来了。顺便还把刚才递到人家手中的东西说成买的东西。
傅仪恒也就点点头,似乎对答案心满意足,让她回去吃饭吧,别让同学久等。王婵月只好回去了。一顿饭,傅仪恒吃的稍微快些,而且她也清楚,里面的王婵月也一直在看自己。盯着看,瞟着看,没完没了,就没看她的朋友。
对于刚才的答案,她不打算疑。聪明的人要么不信,要么不疑。她其实只是想放王婵月一马,何必让小姑娘太尴尬。这时候她反而有了不想伤小姑娘的心的觉悟了,活像一直以来就没有欺骗过王婵月似的。
次日便返回北平,又忙起来。她和王婵月依旧维持着每周固定一天的茶会闲聊,福建的铁观音,稻香村的点心,北平茶会。结果这事儿她就自然淡忘了。
她忘了,王婵月没忘呢。王婵月盘算的够久了。等到北平金秋九月底的周末,王婵月按约到访,却打扮了一番,全然不是她平时在学校低调做人的样子—月白旗袍自然不能说是招摇,没有烫发也就没有风尘气,倒是画了平日都懒得画的淡妆,除了手里拿着的盒子和提包,没有一件多余的首饰,整个人清水出芙蓉,反倒是让人眼前一亮,飘逸美丽不可方物。
傅仪恒本来在家里躲着,有些热伤风。这下见了王婵月打扮的这么好看的出现在自家,连喷嚏都不打了。
“怎么了?我听下人们说你伤风了,现在好些吗?”见傅仪恒不说话,王婵月只好站在原地抱着手里的纸盒子说话。这纸盒子可是费了心了,又不能突兀的直接拿个普通盒子,又不能扎个漂亮蝴蝶结叫人直接看出来这是礼物,结果包了这么半天,还是一看就知道是礼物,真是愁人。
“。。。好些了。进来吧。今天来的这么早,怎么还带个盒子?什么好东西?”生了病还起坏心眼,非要逗人家。王婵月把盒子一抬,“不给,进去再说。”你以为我不能蛮横一次,哼。可她还是盯着傅仪恒发红的鼻头看。
看王婵月坐下,屋外初秋下午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她身上分外好看。好像时光已经流转了很久,唯有美人不老。傅仪恒本想开口,说今天我生日,你就留下陪我吃个饭吧,反正横竖是要做一顿的,一个人吃怪冷清的。王婵月却突然把盒子地过来了,
“生日快乐!寿星!”喜笑颜开,像一朵正开放的粉红色的荷花。
傅仪恒这才想起来在天津的夏夜,难道就是去买这个了?打开盒子,看见一条酒红色的披肩。伸手一摸,拿起一看,真是又轻又软。傅仪恒知道这是好东西,是非常非常好的东西。难道是买的?国内只怕没有办法买这样的东西,要买得去欧洲了吧?总不能是谁还在印度有关系,从那边千里迢迢买来的?
王婵月才不会告诉她,这是她留在广州家里的。很多年前她还小的时候,有个英国人给她家送礼,说这东西可是千两黄金也买不到的好东西,法国的皇帝也买来送给自己的王后,这下我从欧洲回来,带了这几条,送给尊夫人和令千金。那正是她爹和她大伯势力最大的时候。英国人也不是没想到,王家迁居广州,六月飞雪都用不着它。但求其贵重,能让王建勋领情。说起来倒也很领情,要不然这羊绒披肩如何能好好保存至今。
她想送傅仪恒一件礼物,可放眼平津都找不到个合适的让她觉得配得上傅仪恒的东西。思来想去,想起家里这样好货。拍个电报让家里送来。家里还以为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有条宝贝可以在冬天用了,哪知道她是觉得那酒红色披肩配傅仪恒。她又觉得这东西送到学校去有点太照耀,不好放在寝室里,自己也不会保存,便让她哥哥差人送到天津估衣街一家相熟的呢绒布庄,教人好生保存着,她快到日子再去拿。去拿也寻了个由头,带着交好的室友去天津玩了一玩,顺路去估衣街拿的东西。
她也觉得自己可能太保守了,可是她真的不想出风头。想专心做自己的事就要尽量远离是是非非。她自问不能不像姐姐那样对非议毫不在意,只能尽量低调,好在也是在没什么人知道她的北平。
她看傅仪恒对这条披肩似乎喜欢又似乎怀疑的表情,疑惑对方到底满不满意这礼物,“仪恒。。。”
她唤她的名字,声音这样的低而胆怯。
“我很喜欢。谢谢你。”
傅仪恒早在旅欧的时候就知道有这样的好东西,只是她天性对这些奢侈之物没有爱好,平素喜欢用披肩只是喜欢而懒怠罢了。“这样好的东西,难为你寻来送给我。”并不打算给王婵月任何机会去解释来历,她不想知道。“就是可能难保存一些。不过这么贵重,我也应该好好保存。总之谢谢你。”
王婵月觉得没听出什么话外之音,只当她是喜欢,自己便高兴的不行。
是夜她自然留下陪傅仪恒过生日。没想到傅家备下了一桌好菜不说,竟然还有桂花酿。两人就着这甜腻好酒聊天,傅仪恒放松下来,就和王婵月说起自己曾经在外游历的日子。说巴黎,说伦敦,说纽约,说波士顿,说檀香山。王婵月听得入神,又喝了酒,软软的靠在桌边,外面一轮满月,好不快活的晚上。
“外面的世界,还是比国内好些。你姐姐也去香港了。你呢?就不想出去看看吗?”今晚她对王婵月不设防,不知道是觉得王婵月已经喝了酒,还是她自己酒不醉人人自醉,平日里都是她在说“这种事情再等一两年”的话。
“我不想。。。我怕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再出去学医,又是四五年。我最美好的年轻就浪掷在学医上,还不如直接出去行医。每天光对着书本,还不如直接对待病人。万一有一天又打起仗来,我还能上前线救死扶伤不是?”
准是喝多了,话多。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好地方,你竟然一个都不想去吗?不想去看看?”“想啊,当然想。塞纳河,巴黎铁塔,自由女神,白金汉宫,世界上要看的东西真是太多太多了。一辈子都不够用啊。”王婵月忽然笑起来,傅仪恒觉得好生奇怪,“你笑什么?”“我。。。我只是忽然想起姜姐姐曾经跟我说的一句话,她说人这一辈子只怕能到地方寥寥无几,全靠缘分。”这话说的不错啊。”“对啊,所以其实得到一样,总要失去另外一样嘛。荒谬的很。”
好像站在沙丘上建造宫殿,在虚空里求永久。
“与其强求到处走到处看,不如出去看每天晚上的月亮。”说完王婵月就走出门去,站在庭院里端着酒杯,仰头看着月亮。傅仪恒坐在屋里,支着下巴侧着脸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祖国母亲生日快乐。大家节日愉快。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日子总能在繁忙中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冬天。外滩下着阴冷的小雨,直让姜希婕觉得这半年的日子都是这么过的。潮湿阴冷,满街污泥,天色暗沉沉的让人不想看,都是这么过的。
想想也是,王霁月没有一封信给她,只有一句简单的口信,说到了,一切都好,不要担心。就算是每天都是漫天彩霞,乃至漫天神佛下世,她都不想看。今天难得不加班,不加班反而不知道去哪里好了。同事们过来恭喜她,她也只是带着无奈的笑容点头敷衍过去。短短几个月她一个实习生就升为正式职员,连头顶上的大写都感到了危机—她英语太好,好过其他所有人,又聪明得体,所欠的仅仅是经验。上面的两位小班喜欢她喜欢的不行,赶上那天香港大班过来,更是诧异于上海还有这样的职员。要说没有家世的加成也没人信,可是那是加分项,不是必答题。
但是没人信。有资格拿来大家嫉妒一下就够了。
她不打算去想身边同事们心底到底怎样想,她当然不关心。她已经加班了一个月,今天终于不用再去杨树浦的纱厂了。虽然说挺想去的,但去了也是折磨。去了就可以路过曾经每个周末都要去的公社,连街道的拐角她都能看到往昔四年的重叠影子,看到王霁月和自己一年四季不同装束走在路上。想看,看一眼就受伤,还是想看。
这下好了,不去反而没有什么事做,晚上要怎么办?
这半年来她工作繁忙,基本上不回家吃饭,回去的都是随便吃两口夜宵。最近因为实在瘦的显出来了,才被姜希泽硬逼着填塞起来。她二哥实在觉得可气,要填一只鸭子还不够,还有一只!一个一个都不听话!
不想回家。不想回家吃饭。不是家有什么不好,房子和亲人有什么过错,她就是单纯不想回去,只想四处游荡。回家去,面对房间四壁,思念飘到墙上又砸回来,她受不了。迷幻的灯红酒绿的世界,刺激不断的世界,才能让她放松,忘记,将在乎暂时放置为不在乎。
呆坐在办公室的她没看见上司的上司经过,温和的白人很友善的笑了,问她,你怎么还不走?难得今天可以休息一下嘛,最近你也辛苦了。姜希婕面上僵笑,心中腹诽,你快走吧,你再不走,和我再多说一句话,以后迎接我的就是刀子眼了。谁知道对方还真不走,还补了一句,其实你也没有经济压力,累了就去喝一杯吧,这里离总会也不远。
思忖片刻,打了个电话回家,说今晚一样晚点回去。其实火速升职也是好事,家里人应该很为她高兴。她自己不觉得高兴,依旧满面郁色的走向总会大楼。走进门去,满是洋人在喝酒聊天,见她一副职员打扮,不由得觉得惊奇。她也不窘,也无情绪,走向长吧台的一处空旷区域坐下。
恍然间想起曾经Kitterlin带她来这里的那一次,那还是第一次。想起来喝的是葡萄酒。细想其实不远,恍如昨日,也是一个很远很远的昨日。好像黄昏时分往东走,背后地平线上的夕阳西下。
喝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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