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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镯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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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间想起曾经Kitterlin带她来这里的那一次,那还是第一次。想起来喝的是葡萄酒。细想其实不远,恍如昨日,也是一个很远很远的昨日。好像黄昏时分往东走,背后地平线上的夕阳西下。
喝了一整瓶葡萄酒之后,走了。回家睡得特别好。下周又这样。以至于第二周的周五,姜希婕喝得醉蒙蒙的回到家的时候,晚上十点,只有他二哥在等她了。
“你又回来的这么晚。比我还晚。”姜希婕睁着醉蒙蒙的双眼,涣散无神,只是已是浅层还知道有人在叫她,是个男的,听口气,应该是二哥。但是多的也想不出啦了。实话实说,她以为自己今晚只喝了一瓶,或者一瓶半,第二瓶应该不到一半,因为她知道自己连着买醉一周,酒保已经认识她,乐得为她把酒存起来—存起来的第二天就会喝光。其实不然,她喝了两瓶半。她已经醉到忘记今天喝的第二瓶是白兰地,忘记她因为忙了一整天下午并没有吃任何东西,空腹喝酒,忘记自己总是喝酒其实以及破坏了睡眠,需要喝更多才能睡得像最开始那么香。唯独记得在上班的时候,她冒出一个糟心的念头,然后还把这个念头坚持到底了。
她觉得自己失恋了。她觉得自己就要变成王宝钏,就要变成爱洛绮丝,就要变成奥菲利亚,就要变成所有悲情苦情小说里被心上人狠心又无奈抛弃的倒霉的痴情的女子。王霁月一去无消息,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你一去一点消息都不给我?姜希婕在王霁月走后,前前后后托各色人等给她带话,就差没有找远在北平的王婵月了—料想可能也没什么用—除此以外,王浩蓬,王浩修,留在家里的徐妈,拐弯抹角打听来的能攀亲带故的也有去了香港的女儿的人家;每天晚上把自己脑袋里像箭簇一样的杂乱心绪放空在上海的夜风中之后,她回到家,回到房间,打开一盏孤灯,给王霁月写信。
起先她觉得,是不是王霁月还在震惊和抗拒中未能解脱,而且在生她的气,就开始写信道歉和解释;可是等不来预想中的王霁月的回信,她又开始担心王霁月走之前的种种表现只是表象,自己的表白让王霁月真的厌了她,于是开始写信挽回,词不达意地表达自己的忧虑;终于开始对王霁月走的时候的欺骗生了气,想质问又说不出口,想等等王霁月的回复再做打算,结果王霁月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句话没有。而今她开始恨王霁月了,当然恨王霁月,还不如恨自己。
早知应该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说似乎也不能改变王霁月要去香港的事实,不说而留下来等,似乎也只是另外一种酷刑。但应该没有现在这么痛苦。想到这里又不由得苦笑爬上脸颊,她站在楼梯口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吓得赵妈以为她要疯。
姜希泽并非刻意等她,实际上他在加班。但是不能在警备司令部呆着,为了表现的正常一点,只好回家守着。结果天天喝酒的妹妹今天喝成这个样子才回来,他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了。不能这么喝下去,而且到底是喝个什么劲儿啊?他看得出来这是典型为情所困的样子,可你是为了谁啊?
从小都不见你为哪个男孩要死要活,哥哥我向来怀疑这世上最只怕没有能降住你的男孩。这么一想,忽然讶异于这么多年自己对于妹妹的认定。
“得,你也有发酒疯的一天。就不知道喝酒坏脑子啊!”嘴上是这么狠,姜希泽倒是走过去扶住了姜希婕,让赵妈去给她做点醒酒汤。姜希婕见是最亲近的二哥,忽然放声大哭,抱着哥哥死不撒手,整个人挂在哥哥身上。哭声之大,惊动了一直在楼上看书的傅元瑛。“这是怎么了?”傅元瑛下楼扶着挂在丈夫身上脱了力瘫软如死猪、嚎的也像杀猪的小姨子,两夫妻合力把她驾到餐厅先,免得惊动其它已经睡了的人。
“不知道。。。”姜希泽一边哄,一边无奈的对妻子说,“连着这些天夜夜买醉,合着终于醉够了,该犯愁了?”他摸摸姜希婕的额头,“不烧。就是醉。唉。”傅元瑛拉过椅子坐在姜希婕身边,把哭得抽噎已经不知道在絮叨什么的小姨子拉在怀里哄,“这样子,你能把她背上去吗?”姜希泽想了想,正想说“能,但是万一她吐了怎么办”时,姜希婕就干呕了一下。
得。
赵妈觉得小姐今晚真是不省心,我还顾着灶还要给你找个桶去吐。
第二天清晨,周六,放晴。姜希婕头晕脑胀睡到早上九点,反而醒了,恶心醒的。快步跑到厕所又是一通呕,终于是彻底吐的干干净净。她觉得后脑勺有点疼,以前不知道喝多了酒后脑勺还会疼。殊不知是昨晚醉得太厉害,身上丝毫力气也没有,还闹,她二哥一直给她劈晕扛上楼去。在上楼过程中,脑袋撞了好几个地方,叫姜希泽挨了妻子好一通骂。
吐完了,难受,准备下楼。摇摇晃晃走到楼梯口,遇到傅元瑛。“醒了?”姜希婕还没回答呢,楼下守了一晚上又还早起姜希泽先听见了响,“臭丫头你醒了?”
傅元瑛把她领下楼去。姜希泽坐在客厅看报纸,手边放着一杯咖啡,目不转睛,话也不停:“醒了就快去吃饭。专门叫来的及第粥{63},对宿醉{64}最好了。你是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把厨房弄得多脏多臭。要不是元瑛反应快,赵妈手脚麻利,你肯定要吐我们一身。喝的都是什么东西,不能喝那些洋酒就不要喝。你还没到应酬的年纪,就开始这么喝?要不要命了还,我,”
傅元瑛给他使了个眼色,叫他闭嘴。一大早吵得像只鸭子。
姜希婕没力气说话,一脸病容坐下喝粥。赵妈饶是有才有见识,昨晚就跟姜希泽说小姐明天早上起来准要难受,喝及第粥就正好。姜希泽起个大早直接去给一大家子都买回来。回来发现赵妈心情很好的在炸油条,见粥来了,便把新鲜的油条嘎嘣掰碎了放粥里。
此刻姜希婕面前的便是这么一份典型的广式早餐。冒着热气儿,倒也不烫嘴,分量刚刚好,还放了胡椒。姜希婕夜里梦见分离无数,整个人都绝望着,此刻忽然回到人间温暖,情不自禁对赵妈说了句谢谢。赵妈对她一笑,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肩。
她梦见自己和二哥二嫂出去玩,在西湖上泛舟,忽然见到一艘画舫。正说要不要去问问船上何人,画舫却朝他们漂来。靠近了一看,穿上是王霁月和一个看不到正脸的男子在把酒言欢。她笑得很美,不再是曾经的略显苍白的端庄而已,而是妩媚。等她如受火烧一般的移开视线时,哥哥嫂嫂也不见了。
醒来是破晓时分,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好冷。
傅元瑛本来在餐厅陪她,但也陪不了多久,她也要出去,陪嫂嫂和侄子去医院。姜希泽让她先去了,自己走进餐厅,支开了赵妈,留下兄妹二人。
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妹妹一勺一勺缓慢的吃完了一碗粥。给她递来一杯温水,平静的开口,
“你是欠了谁的风流债没还?”“。。。没。”“没?你脸上明晃晃挂着为情所困四个大字。”“没事。。。我没事。。。”说出来也不能怎么样。禁忌的情感还是留给自己的心底密室算了。“难道你是喜欢王大小姐?现如今她走了,你就寻死觅活了?”
姜希婕吓了一跳,直瞪着哥哥的眼睛。可哥哥的眼神是如此温柔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63}广东地区汉族传统名吃,一种粤式粥点,实际上就是猪下水粥。
{64}讲真,这是真实无比的生活经验,相当有效。

忙到飞起。争取周末多更一点。





第60章 第六十章
“。。。”
她没说话,双手捧着温水,也愣着没喝,生生把水捧成了凉水。其实她没有动什么抵赖辩解的心思,她压根就愣了,不知所措。然而这样的表现在姜希泽的眼里就是承认了:他审犯人审惯了,这种缄默不语就是承认的一种,佯装否认也是一种,都太小儿科。除非姜希婕直接承认或者佯装承认,这件事都飞不出他的五指山。
可既然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姜希泽和王浩蓬在美国接受训练{65}的时候,见过好几个同期的美国的女特工,风华绝代,勾引男人的本事手到擒来,没有谁能不拜倒的。可是一旦回到正常状态,私底下和他们相处却是一副对他们、或者说对于任何男人都毫无兴趣的样子,而那些肌肉壮汉们对这些祸国妖姬也没有任何的企图。后来混熟了一问才知道,那是所谓的lesbian。
饶是他们这群人与别人不同,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物接受能力也非同寻常。在那个对同性恋情毫无接受度的年代,他们竟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可能是对于光怪陆离之事见得太多了。姜希泽本就是个很自由开放的人,世上之事,若非触及他为国为民的底线,他向来是无所谓的。虽然知道那两位倾城美女是一对的时候,他也觉得诧异,然后觉得,两个美女站在一起也很般配。毋宁说,只有那样才是没有任何缺憾的般配,天衣无缝的般配。
更何况她们身在这一行,只怕早也见惯了天下男人的不可靠,加上工作特性,的确不如找一个女性同行。也罢,有情人终成眷属始终是好事。
可是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妹妹身上,他就觉得不行了。昨夜把姜希婕扛上去扔进床里之后,他就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到底哪里有蹊跷呢?早上起来一边刮胡子,一边综合这几年来零散的信息,在家的日子不多,可他太聪明,什么都记得。
得到这个结论的时候,差点儿把脸刮破了。
现在他坐在妹妹面前,眼神如此真切平静,实际上心里兵荒马乱。饶是如此,他的面部表情依旧波澜不惊,两兄妹就这么沉默的坐在餐桌两侧,都试图组织出合适的语言表达自己也不明白的心理状态。
“二哥。。。”“嗯?”“我没有寻死觅活。只是。。。她走了我的确很难过。”“哦,原来是这样。我。。。唉,没想到啊。”姜希泽喟叹一声,接着笑了,抱着双肘,倾身靠在桌上,一副诚恳交谈的语气,“原来不声不响的,你们俩都这么亲密了。我不过是去了一趟美国,你就干了这么大一件事。都能把我吓一跳了。我还说呢,婚礼的时候你连人都找不到,一看就跑到人家王大小姐那里去了,哎呀原来那个时候就。。。”姜希婕被他逗笑,想起往昔又觉得心酸,一下子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少取笑我。。。”说完居然还吸了一下鼻子,好酸。“你居然连句对不起都不打算对我说?”姜希婕一愣,她没想过二哥会同意,当然也没想过完全不同意,她以为是会遇到抵抗的,当然她也没有起过告诉家人的心思。不得不说王霁月说的是对的,她真的不如自己想象中般独立而坚强。“二哥。。。我。。。没什么好抱歉的。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过现在叫你晓得了,你若是怨我就怨吧。”
“哥哥不怨你。”姜希婕眼含着泪,却偏要别过头去。小时候她多巴不得两个哥哥看见她的眼泪啊,看见了哥哥们就会心软。可她现在宁愿对方看不见自己难过,她只觉得这是她自己的事。姜希泽见状自然心软,而且本来就心软了。“我只是觉得你居然不告诉我,很不义气,简直是忘恩负义,枉费你小时候惹那么多事都是我和大哥代你受罚。”
“噗“姜希婕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本来就憋着抽泣这下更接不上气,“。。。胡说八道!你成天的就知道来谑我好玩!”姜希泽微笑,他大概最善于这样哄人,“哥哥从来不会怨你。即便是这样的事情。”他把自己那条妻子送的宝贝手帕递给姜希婕,让她擦眼泪。
姜希婕想问他,那哥哥会接受吗?可又觉得,事已至此,他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区别呢,战争早已结束了,不论你是否赞同战争的道义,它已经残忍的结束,摆在面前的只有结果。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妹妹会是这样。可能因为我也从来不能想象谁家的小子能让你看上。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叹一口气,“结果让我现在知道这个,不得不说你们俩还是很般配啊。现在想想你们俩那个样子,的确是很般配。这世上的事果然没有几件是凑巧,都是有原因的啊。”姜希泽看看妹妹那副样子,好像自己多说一句她就要跳黄浦江自杀似的:“她去了香港,就不回来吗?”姜希婕摇摇头,“不知道。”回不回来有什么区别呢?她横竖已经是要斩断这件事了。“那她知道你的心意吗?”
“她知道。”
“但她还是去了香港?”
“是。”
“给你来信了吗?”
姜希婕没说话,只是摇头。
“她不答应你?”
“。。。。。。也许吧。”
姜希泽颇想问一句,“也许吧”是什么意思。后来转念一想,又似乎有点明白了。他想了想,万一王浩蓬跑来跟自己示爱,那自己肯定首先会吓个半死,往后便想不下去,打了个寒颤,王霁月的反应应该也可以揣测。他与这王大小姐虽然时常照面,其实了解不多,总是从王浩蓬的嘴里听到他的同胞姐姐的种种。王浩蓬那么外向的一个人,有一个内向温柔的姐姐。而一个内向温柔大家闺秀的女子让自己“祸国殃民”的妹妹伤了心,听上去不可思议,自己的反应也委实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分析了一下,好像能伤害姜希婕的人也就只有王霁月这样的了,因为姜希婕拿对方应该毫无办法。欺硬怕软的姜希婕对这样棉里藏针的大家闺秀自然是毫无办法,她必然是喜欢那个轻若柳絮的棉,而今却被针给扎了。
姜希婕对自己在圈子里受欢迎的程度一无所知。自打她大学毕业,有不少人企图找她爹说一门亲事,可是姜同悯不在;找老太爷,不敢;找大老爷,回南京去了,忙着呢;大少爷连儿子都看不着,更忙;只有找留在上海能管事的姜希泽。结果来找的人,无论是说客还是本人,都觉得有点担惊受怕,怎么,这一个大舅子就这样,往后这家里有两个军官大舅子,一个小舅子,万一这大小姐一个不满意回个娘家说两句,女婿活不活?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姜希泽本来还好奇自家妹妹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答曰,长的固然是美艳不可方物,风情万种不可细数,但是因为不近凡俗,从没见过哪个男子入了她的法眼,更添加几分不可亵玩的高贵。
这下可好,姜希泽心里有一个房间里的自己在哈哈大笑,你们全都看错了呀傻瓜。现在能让她全然不是不可亵玩,不可细数,不可方物的是个女人,而且还他妈的跑了!
然而隔壁房间的自己又在焦虑不已,从小都是负责给惹祸的妹妹殿后的哥哥现在只觉得大事不好,就算他现在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哄,往后怎么办?妹妹还会愿意嫁人吗?万一她不愿意怎么办?那爸爸和二叔其实不是要气死?爷爷岂不是要气死?万一别人说她妹妹的坏话怎么办?他自己问心无愧,可是他不想自己的妹妹受伤害,可是悠悠众口他又不能堵住。
他感觉自己有点像听了一出讽刺戏剧,一时哭笑不得。眼看自己的妹妹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他又于心不忍。劝又不能劝,劝和,不对,劝离,好像也不对。
“希婕,希婕。”他伸出手去,握着对面妹姜希婕因为哭泣而颤抖的手,她哭的好像停不下来似的,越来越惨;“告诉哥哥,你喜不喜欢她?”说出口又觉得后悔,这不是废话吗?
“喜欢。。。”“你是喜欢她漂亮,喜欢她端庄,还是喜欢,”“什么都喜欢。。。我爱她,因为我说不出来到底喜欢哪里。”
我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你哪里,原来我不能把你的任何一点轻易的物化,我就是爱你,爱你的全部,爱你的每一分每一毫。我知道这样似乎不对,无法得到包容,然而等我发现之时,为时已晚。
“这样啊。。。”
得。没治了。
他叹一口气。听到“我爱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震惊,只是犹如心中被针扎了一下。“那你。。。准备怎么办?”明知问这样的问题应该得不到答案,他反而想迫使姜希婕去想一想,人不能总是站在原地不动,等时间来推着自己走。总需要做出选择,然后往前走,什么都不做只会持续失去,往前走才有获得的可能。至于是不是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姜希婕只是含泪摇头。
“也罢。。。乖,以后别这么喝了,啊,不许再去总会了。每天也不看看自己挣多少钱,就浪费在那里。钱也不说,身体喝坏了怎么办!先就这样,慢慢的冷静下来,慢慢就会知道要怎么办的。不知道的时候,不如什么都不要想,等待答案自己走过来。”
“二哥。。。”
“这件事二哥谁也不告诉,连你二嫂都不告诉,啊,放心。”姜希泽一笑,“从小你就要强的很。其实你知不知道,每次你爬树爬老高的时候,我和大哥都不止是怕你摔,还怕你掏不着那个鸟蛋,心里不开心。”说着,摸了摸妹妹的头顶,“不论发生什么,记得你还有家人。”
姜希婕点点头,空荡的餐厅里一时只剩下渐渐低下去的抽泣声。


作者有话要说:
{65}理论上这种事情在民国初年不存在。中美情报合作没有开始之前,没有这回事。为剧情需要虚构

然而。。。哈哈哈哈哈。。。

总算忙过一阵子啊。然而并没有任何新的空闲。每天都在憎恶自己,怎么今天又没有码文!!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王霁月对于自己到香港来念英文,倒是丝毫没有什么不满或者悔意,她觉得挺好的,这个选择没有做错。至少她在香港接触到了更多的来自不同地方背景相异甚至立场相抵触的人。这样很好,多元化的世界。
虽然这是这么小小一个岛,但半年来她已学会日常所需的粤语,不喜欢学校食堂的西餐,叫上室友便去茶楼,乃至跑到湾仔的市场去买肉买菜自己下厨。去了好几次,肉铺的老板都已混熟,知道她是北边来的,苏州人士,每次她来,都会和自己的老婆感叹,这才是戏文里说的大家闺秀啊。
到了岭南,过了珠江,似乎就是另一个世界。从此没人需要在意她的身世背景,来的时候,也仅仅是从叔叔那里要了一两个相熟的佣人同行罢了。这半天,她完全一个人生活着,忽然觉得自在起来。没有麻烦要处理,也没有人陪同,孑然一身,非常轻松。她甚至开始有闲空去圣母无原罪主教座堂{66},虽然没什么需要忏悔的,也没有什么需要祈祷的,但是她想去。似乎是空闲的时间太多了,原先成绩太优秀,到这里反倒没有什么需要像之前那么努力的东西了。
有的时候还是有,比如讲到18世纪英文文学,她有点抓瞎,总是混淆。想起当时把18世纪英文文学修的全校第一的姜希婕,有她在应该就好了吧?
那天出发,故意骗了你,你生气吗?你寄来了好多信,可是我一封都没有看。
冬天的香港其实不冷,她甚至于诞生了去爬太平山的心思。室友是华侨,有一个佛山籍的母亲,笑她痴线,没事爬太平山干嘛,上到山顶看维港吗?看维港为什么不去坐小轮呢?于是她就去坐小轮。天色阴沉的周五下午三点,船上没什么人,她靠边坐,海风徐徐吹来,其实舒服极了,可她就是不住的在想,不会游泳,万一船翻了可就真完蛋了。
她也不觉得这么想有点晦气,端端觉得维港这般风景,若是被坚船利炮给摧毁了才是一出大戏,乱世之下盛景湮灭,有一种不可言传的美感。到时九龙的庶民也好,太平山顶的贵族也好,焉能有一个逃得过的。战争本身可能非常不公正,但它带来公正的生死,公正的碾压,公正的毁灭。
船靠了岸,抬头能看见簇新的“远东贵妇”—半岛酒店。这漂亮的建筑,让她想到外滩,想到最近收到王浩蓬的信,信里说姜希婕夜夜买醉,喝得总会人尽皆知。
那天出发,故意骗了你,你生气了吧。寄来了好多信我一封也不看也不回,你生气了吧。可是生气何必作践自己呢?
或者你本就是个嗜酒的人,只不过我认识你的时候,时候未到。恍然间想起那张笑得妖孽问自己“不知道奴家当不当得芸娘”的脸,说起来真是漂亮的倾国倾城。王浩蓬的信里还说,不断有人跑去找姜希泽给姜希婕说媒,都被做哥哥的挡了回去。哦,看来应该是更容易嫁出去,而不是我。我待字闺中,或者待价而沽,可你是有价无市。可是是你不想见媒人,还是你哥哥不想你嫁给那些人?也罢,我闲的过了,想这些干什么。
是我错了吧。对你说那么重的话,还骗你,不让你送我,还不回信,连看也不看。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残忍,残忍来源于某种奇怪的固执,我与生俱来也依靠至今的固执。只是此刻我不能对自己诚实,更妄谈对你固执。我不像你,那么简单自然的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如今也许你也不确定了吧?
也许你也会不确定,然后会畏缩,然后会发觉没什么意思,然后放弃。
我也是这样希望我自己的,然而不行。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里,固然一切顺利,固然自在安逸,我却很想你。我时不时就会想,假如这个时候希婕在我身边,她会怎么办,我会怎么办,一切都会怎么样发展?
你会和我一起去菜市场吗?你会学粤语学的比我快吗?你会每天做更好吃的饭吗?你会陪我去爬太平山吗?你会和我一起做小轮然后一脸无奈的听我说什么万一此刻船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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